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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茯苓半夏
一抬头,瞬时脚步停住,几米之外的车道旁边站了两个男人,其中个子偏高一点的那个穿了件黑色大衣,扶着行李箱的拉杆正在跟另外一人说话。
梁桢当时就觉得怎么能有这么巧的事呢,这样居然也能让她遇上。
可接下来是过去打声招呼,还是当没看见直接从他后边走过去?梁桢犹豫了两秒钟,最终决定还是选择后者,可就在她闷头打算默默路过的时候,前面男人突然回了下头。
你要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某种心灵感应,一直到后来唐曜森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对梁桢带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敏感。
他原本是在跟旁边人谈事情的,只是突然感觉到背后好像站了人,他便侧身扫了一眼,就一眼……起初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旁边跟他说话的男人开口,也是带着很明显的讶异,“那位是…梁小姐?”
梁桢没法再把他当空气了,只能调整好表情,硬着头皮走过去。
“真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她勉强笑了笑。
唐曜森也只能笑了笑,“是啊,真巧。”
特别鸡肋的开场白,只会把气氛搞得更加怪异,可说完干站着也不是事儿,梁桢又问:“你这是准备出门还是刚回来?”但说完就发现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抱歉,这是到达大厅。”
唐曜森嘴角动了下,“你呢,过来接人?”
“哦不是,我也是刚落地。”
“怎么都没带行李。”
“有点事,当天往返,所以没带什么东西。”
她听似每句都很认真地回答你,可是每句都没实质内容,更像是一种疏离的客套。
深夜旷远的风吹过来,吹开梁桢鬓角的头发,她总是习惯拿手压在耳畔,这个动作唐曜森似看了千百回,但依旧还是能够触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等司机过来接。”
“啊?对,等司机过来接。”梁桢很生硬地接话。
唐曜森应了声,“我们也等司机过来,一起等吧。”
梁桢:“……”
没法子,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站在那,于是两人就变成了三人。
等了大概一两分钟,之前跟唐曜森说话的那位突然朝梁桢挥了下手,“梁小姐,还记得我吗?”
梁桢看了眼,浓眉,方脸,块头很大。
她有印象了。
“你是…罗助理?”
罗霄立马看向唐曜森,“厉害了,我整个发福了一圈,没想到梁小姐居然还记得我,真是荣幸之至。”
五年前梁桢跟唐曜森走得最近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带她认识过几个身边比较亲近的人,罗霄便是其中之一,那时候罗霄还只是唐曜森的助理设计师,所以梁桢那会儿也跟着叫他罗助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梁桢难免觉得尴尬,她笑笑没再吱声。
后面几分钟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唐曜森的车子开了过来。
罗霄还算知趣,自己先上了车。
车外就剩下唐曜森和梁桢两个人。
“你车还没来吗?”
梁桢双手插大衣口袋里,故作轻松地回答:“快了,也快到了,你先走吧。”
可是唐曜森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半夜的机场。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如果还需要再等一会儿的话我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不用。”梁桢只能硬着头皮编,“是我飞机早落地了,刚联系的时候说还有几分钟就到,你先回去吧。”
唐曜森顿了两秒钟,“好,那先走了。”他扭头准备上车,可扶住车门的时候又转过来。
梁桢那天穿了件浅驼色双排扣大衣,领口裹了白色围巾,大衣上有帽子,她大概是怕冷,便把帽子扣到了头上。
人瘦,脸又小,机场车道上的灯光照得皮肤透白莹亮。
“外面风大,去里面等吧。”他说完这句话才转身上车。
等他的车子启动离开,尾灯消失梁桢才算松了一口气,她裹紧围巾往出租车候车区那边走。
原本以为机场打车会很容易,可那天大概是时间太晚了,居然一辆排队的车都没有。
梁桢等了几分钟,后悔没让孙叔过来接一趟,这会儿再联系的话也显然太晚了。
她摸出手机准备试试打车软件,一辆黑色商务亮着大灯停在了面前。
梁桢心里当即冒出不妙的预感。
果然,车窗落下,唐曜森不悦的面孔露出来,朝站在路边的梁桢看了眼。
“上车!”
“……”
罗霄一定后悔出差那天自己没开车过来,以至于回去的时候他必须被迫杵在副驾位上当一个巨型人肉电灯泡,这颗电灯泡知道后座两人之前所有的旧情前缘,也知道两人目前的处境——一个刚离婚,一个刚结婚,嫁的还是前妻的弟弟。
这神一般的剧情也是够狗血。
然而后座两人全程无交流。
罗霄偷偷往后看,梁桢笔挺挺地坐那,目视前方。
唐曜森面无表情,黑着一张脸,像块巨型冰块似地周身都散发着寒气,若不是车内打了暖气,罗霄觉得可能会被这两人冻死。
这回家的路实在是太难熬了,罗霄耐住性子熬了半个多小时,车子总算进了市区。
他找了个容易打车的路口,“小范,前面车站那里放我下来。”
其实还没到他住的地方,但车是肯定坐不下去了,罗霄拿了行李箱送佛似的目送车子开走。
罗霄下车之后车里就剩了三个人,当然,小范是司机,可以忽略不计。
梁桢默默揪着膝盖上背包的金属扣,她也想直接下车算了,但显然不可能。
这时手里握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的亮光和震动在死寂一般的车厢内显得尤为突兀。
她把手机翻过来扫了眼,钟聿的微信,她下意识抿了下嘴唇,没把它点开,直接摁灭重新扣膝盖上。
“小范,前面停一下!”
“好的!”
车子很快停到了路边。
唐曜森:“下去帮我买包烟。”
小范熄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车内消失。
梁桢:“……”
封闭的车厢内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梁桢剥金属扣的手已经默默握成拳,她全程都没有看旁边的人一眼,
彼此沉默地在车里坐了几分钟。
唐曜森总算开口:“聊聊吧。”





软肋 206 告别
快十二月了,泞州的气温一下降到十度以内,冬天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悄然来临了。
窗外的街上已经没几个行人,来往车辆也不多了,初冬的凌晨好像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安静。
车内尚有暖气,还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剩下的便全是沉默。
唐曜森在想该如何开口开始这场谈话,想了片刻之后开口,第一句竟是问:“刚才在机场为什么要骗我?”
梁桢愣了下,意识过来他是在说有没有车来接的事,她却撒了谎。
这个问题也真够犀利的,梁桢苦笑一声,“如果我不那么说,你肯定会让我坐你的车,感觉不是特别合适”
“哪里不合适?”他难得刨根问题,大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梁桢抿了下唇,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吧,干脆说了实话:“我以为你明白的,介于我们之前的关系,现在的身份,应该尽量避嫌。”
“避嫌?”唐曜森又问,“所以刚在机场如果不是我回头刚好看见你,你是不是连招呼都不打算跟我打一声?”
“对,我会假装没有看见你,从你身后默默走过去。”
唐曜森似很轻微地笑了声,转眼看向窗外,窗外行人寥寥,只有车影擦身而过。
这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相识,重逢,也有人分离和决断,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跟梁桢走到“见面需要避嫌”的地步。
“是不是阿聿不喜欢我们之间再有任何联系?”
梁桢定了下,转身看了他一眼。
“是!”她竟毫不犹豫,很干脆就承认了,“别说我们联系,即便是提到你一句他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是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他确实有资格这么多疑敏感。”
“所以你就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打算从此以后跟我当陌生人?”
“要完全当陌生人可能有点困难,毕竟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但我会尽量减少甚至避免跟你接触,当然,这么做也不完全都是为了他,对你,对我,其实都有好处,最主要是我不想再落人话柄,更不想钟聿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再受到任何伤害,希望你能明白。”
梁桢说这些话的时候口吻很平静。
当时车内暖气融融,可唐曜森却觉得手脚依旧冰凉。
“你知道最早的时候我是被你身上的什么特质所吸引吗?”
梁桢顿了下,“聪明?”
唐曜森苦笑,“聪明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但我周围聪明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他停下来想了想,“最初的时候我应该是被你身上的真实所吸引。”
那时候的梁桢,不掩饰自己的穷,也不掩饰自己视财如命的本性,包括后来跟唐曜森在一起,喜欢就是喜欢,付出就是付出,受他恩惠就是受他恩惠,绝不惺惺作态故作清纯。
跟这样的女孩在一起,通透,轻松,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去琢磨和揣测她的内心。
可是现在她把这份真实用在了跟他的决裂上。
因为怕落人把柄,因为怕钟聿生气,所以她要跟他撇清关系。
道理唐曜森都懂,可是明明白白听她说出来,心里像是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就是个小白眼儿狼?”他不带斥责的质问,里面包含的更多是无奈和落寞。
梁桢笑了笑,“你干脆说我渣不就行了吗?不过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这样。”
她当年靠近唐曜森,尽管大部分原因是被他所吸引,可是里面就没有一点其他目的吗?
现在他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她便急迫地要跟他撇清关系,这不是渣是什么?
“就当是我亏欠你,但真的,以后尽量别再见面,更别联系。“梁桢说完便拎起膝盖上的包,转身看了眼旁边的男人,“今天谢谢你捎我一程,后面就不顺路了,我自己坐车走吧。”
她开门下车,唐曜森没作声,看着她的背影穿过马路,在路边拦了辆的士拐个弯往另一侧方向驶去,突然觉得真是一场讽刺。
谢谢你捎我一程,后面就不顺路了。
所以说到底,他只是捎了她一程?而往后她有新的方向,新的人生,是这个意思么?
小范回来已经是大半个钟头之后,手里拎了一瓶水加一盒烟,那辆闪着双跳的车还孤零零停在萧条的马路上。
他靠近,通过贴着深色车膜的玻璃可依稀辩出后座上只留下唐曜森一人。
小范拉开前车门。
“唐总,梁小姐走……”可是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后座上“咚”的一声,原本还能勉强坐那的唐曜森窝着身子斜崴过来,头撞在玻璃上。
小范觉得不对劲,赶紧下车过去开了后车门。
“唐总,您怎么了?”
唐曜森手掌握拳抵在心口,含腰蜷缩着上身,虚弱的声音像是从心脏被揉烂的褶皱里挤压出来。
他说:“去医院…”
梁桢上了辆出租,司机问她去哪里。
外面风萧萧而过,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她默默往下沉了一口气,报了钟聿公寓的地址。
快进小区的时候她才摸出手机,却发现上面已经有七八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同一人。
坏了!
梁桢赶紧打过去,几乎只嘟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
“怎么回事,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你半夜玩什么消失!”钟聿气急败坏的声音夹着风声传过来。
梁桢被他吼得愣了下,“抱歉,手机设了静音,没注意。”
那边便传过来几口喘气声,大概是在努力平复情绪,之后又问:“在哪儿呢?”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快进小区了。”
“我在门口接你!”
几分钟后车子拐进了小区,梁桢老远就见单元楼门口的路灯下站了一人,黑毛衣黑裤子,大概此时脸也是黑的吧,不过有什么关系!
车一停,梁桢扫码付完钱,打开车门就冲着钟聿奔过去将其抱住。
梁桢一直算是个挺冷漠的人,即便是在很激动的时候也很少会流露出过于炙热的感情,所以钟聿完全没防备她下车之后会朝自己奔过来,都没站稳,整个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脑子也被她这么一撞一抱给弄懵了。
这…
片刻僵硬之后钟聿才抬手摸了下她的后脑勺,不觉发笑,“怎么回事,出去一趟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竟然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梁桢双手还紧紧缠在他腰上,头埋在他胸口用劲呼了一口气。
“就是…有点冷。”
“冷?”
“嗯。”
钟聿伸到后面去握了下她的手,是挺冷的。
“下午开始降温了,谁让你不穿厚一点出门?”嘴上似乎带着质问,可手还是不自觉地已经把她搂紧。
梁桢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欣慰感。
她说:“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那天晚上梁桢十分主动,在满足钟聿一切“变态”要求之余竟还临场发挥,表现优异得简直让钟聿刮目相看。
结束后他搂着怀里的人,也懒得去洗澡,浑身舒坦地吁气:“看来让你出去一趟还是有好处的,回来像换了个人。”
搁往常梁桢肯定要剐他两眼或者拿话堵回去,可那晚她只是笑了笑,又欠爱时散掉的意识在一点点归拢,眯起来的眼眸中像是淬着无数道光。
她最终没跟钟聿说自己刚才遇到过唐曜森的事,倒不是刻意要隐瞒,而是觉得对于一个以后不会再有联系的人,提不提都一样。
五年前梁桢不告而别,五年后她总算给了唐曜森一个还算正式的道别礼,并一度以为这样就可以重新开始。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行动上也是这么做的,所以那晚之后她很积极地投入到全新的生活中。
梁桢给豆豆换了一个更为专业的钢琴老师,又另外给加了一个英文班与绘画班,像每一个望子成龙的妈妈一样,希望他能挤出时间多学点东西。
大概是借了豆豆的光,老爷子定期会打电话过来让钟聿带一家三口去南楼吃饭,不过钟聿越来越忙,晚上不是加班就是有饭局,出差时间也越来越长,慢慢就变成梁桢一个人带豆豆回宅子吃饭了。
第一次梁桢还有些不适应,但习惯了发现也就那样,钟寿成虽然总是没好面孔,可说穿了就一脾气古怪的老人,喜欢听人捧,也喜欢被人哄,梁桢其实在这方面并不笨,若她一心想要笼络谁,并不难,更何况还有豆豆这个助攻。
豆豆那张嘴甜起来也是够齁的,更何况老爷子也并不需要豆豆多拍他马屁,一句奶苏奶苏的“爷爷”就足以令他心花怒放了,慢慢的梁桢在南楼那边吃饭越来越自在,有时候吃完了钟寿成还会把她留下来聊几句,拉拉家常,问些以前豆豆的成长小故事,当然,偶尔也免不了跟她说些公司里的事。
那段时间应该是梁桢往前二十三年的人生里过得最平静的时光吧,且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软肋 207 元旦
梁桢之前的结业考试成绩都出来了,没什么悬念,她考得还不错。
毕业设计交到老师那边,反馈的评价也都很优秀,接下来就只需要等着明年开春拿毕业证书。
当然,在正式毕业的这段时间,她可以选择找单位实习,不过梁桢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得暂缓。
建筑其实是个很庞大的体系,而作为自考建筑系的学生,考的学校也很一般,所以她清楚自己离一名合格的建筑师还很远。
单从软件应用而言,学校只开设autocad用于制作基本的二维图纸,她之前自费学了sketchup和3dsmax用于三维建模,可是单单这几样还远远不够,后期图纸再加工,多媒体展示应用,甚至整个庞大的插件库都等着她去探索。
搁以前梁桢可能会先找一份实习的工作,一边挣钱一边抽时间慢慢学,毕竟豆豆还需要靠她养,但现在她大可不必这样。
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十九岁放弃大学入学资格生下豆豆,豆豆一岁多的时候她才能挤出一点时间考虑再深造的事,那时她就已经二十岁。
二十岁的时候同龄人已经大二快要升大三,而她却还只有高中学历。
高中学历无法直接申请自考本科,必须先从专科开始。
梁桢为了节省时间,当年选的是转本套读模式,即专科本科一起考,加起来大约有二十门课程,她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两年内全部考完。
专科容易些,提前半年全部完成了,可是本科部分还是耽搁了几个月,一是因为她那会儿又要工作又要照顾豆豆,精力上远远跟不上,二是她选了特别难啃的建筑设计,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光基础课程里的三大力学课就已经够她喝一壶,加之还有其余专业课,所以最终她还是晚了半年才把本科部分的所有课程考完。
至此是否就算圆满了?不,远远不够。
尽管她两年半学完了将近二十门课程,所吃的苦和受的罪超过所有全日制统招大学生。
自考学历也一直是被国家承认的,在学信网上都可以查询得到,但自考本科的含金量有多少她心知肚明。
很多单位甚至在招聘公告上直接注明只招全日制统招生,对自考带着赤裸裸的偏见,你要说不公平么?
之前梁桢在夜校上课的时候也经常听到周围同学的抱怨声,觉得社会对他们带有歧视,可是换个角度思考,自考往往代表着学习不系统,专业能力也不过关,如果她是用人单位也不会考虑用这种人。
现在满大街都是985和211,刚毕业的那帮统招应届生廉价得很,凭什么要招她一个自考毕业的,她又拿什么去跟那些统招生竞争?
学历不过关,她就拼实力吧,所以梁桢慎重考虑之后决定再给自己一年时间,软件,制图,案例到口述,每个环节她都希望自己能够重新梳理并再深入一遍。
为此梁桢又报了几个班,线上线下的都有,包括几个国内一流大学建筑系的网上公开课,只要有这方面的资源,她都不会放过。
那阵子她又开始恢复之前忙碌却每天都在进步的生活,内心慢慢变得殷实。
可能一忙起来时间就会变得特别快,很快就到了元旦。
按阳历算一年也算是过去了,元旦之前钟氏在bj有个项目,钟聿那段时间经常往那边跑,一呆就是好多天。
临元旦前晚钟聿给梁桢打电话。
“我明天赶回去陪你和豆豆过节。”
“那边事情都结束了?”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
“意思是明天回来陪我们一天又得赶过去?”
“差不多吧,顶多住一晚。”
梁桢知道他那阵忙,不光忙,压力还特别大。
“不用了,赶来赶去太累,等你那边全部结束了再说吧。”
“可我想你怎么办……”
那阵子钟聿就跟被架在磨子上的驴一样,终日忙得都见不到人影,即便到家也不像从前那么腻腻歪歪没正形了,冷不丁听他在电话里这么说,梁桢竟觉得有种隔世的感觉。
她心里又软又心疼。
算算时间,他们好像已经快半个月没见面了。
“我去找你吧。”
“你来bj?”
“嗯,我不用工作,刚好假期课都停了,我去bj看看你,不过可能还得等到后天过去。”
“为什么?”
“因为明天你爸叫我跟豆豆过去吃饭。”
钟聿嗤了声,“所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你心里的地位都及不上一个老头儿了?”
他嗓音哑哑的,丧丧的,竟一本正经地生气。
梁桢被气笑,“你连你爸的醋都要吃吗?”
“呵,我可是听说最近你带豆豆去南楼去得频繁,老头儿被你哄得可乐呵了吧。”
梁桢瞥了下嘴,“我这是为谁尽孝心?”
“别,咱夫妻之间把话说得这么虚伪就没意思了,我还不知道最近老头儿给了你多少好处?”
梁桢笑出来,“是啊,他把东直街那边的几家店面也都转到豆豆名下了,但你也得搞清楚,豆豆现在是跟你们钟家姓了,你父亲多精明啊,转来转去也不过是换个口袋而已,若哪天我跟你离婚,其实一样都捞不到。”
或许是她说这些玩笑话的时候太正经,那边停了两秒钟。
“梁桢,你是不是成天就盘算着哪天要跟我掰?”
“……”
梁桢被他凉飕飕的声音弄得怔了下,解释,“我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吗?这种事很好笑吗你要拿来开玩笑!”
“……”
“再说有谁像你这样把离婚挂在嘴上?除非你心里就真这么想。”
梁桢被莫名其妙怼了一通,心里也有点愤愤的。
“你至于吗,我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什么时候又成天挂在嘴上了,你何必跟我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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