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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樱月
后来自己因生了重病被一同行乞的大娘送去了沈家的医馆,沈夫人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了沈家,做了沈之悦的贴身侍婢。
原本她是很感激那对母女的,但后来偶然间听到府里的老人提及了她的身世,而她们却从未想过要她认祖归宗,她心里便存了怨恨,那样的种子一旦埋下,迟早会生根发芽,蔓延滋长。
她从小跟在沈之悦身边,对这个女人的处事风格不说是完全掌握,但也拿捏的十之*,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
因为她的耳朵听不见,所以她更懂得察言观色,以此来弥补听力上的缺陷,她甚至能从一个人细微的表情变化猜测到那人内心的想法,所以在她的身边,她总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她,努力扮演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婢,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发现自己内心的反叛。
这么多年来,她也是活得够辛苦的了,不过现在好了,她终于将沈之悦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也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接近杜子璿了。
想到这个男人,她的脸不由红了起来,第一次见到他,她就已经倾心于他了,奈何他的眼中只有沈之悦,根本不曾拿正眼瞧过她,这也是让她愈发怨恨沈之悦的原因。





下堂妇 章四十五 她死了
驶向北洋的轮船上,张琰缓缓睁开眼,待看清了那微微晃动的舱顶时,他猛地坐起身来,正对上张璇满是愧疚的一张脸。
他顾不得去责备她,即刻翻身下床,直奔船舱外面而去,可是当他看到了那汪洋的大海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这究竟是昏迷了多久,轮船竟已驶出了这么远,之悦要怎么办?他们居然丢下了她一个人在那里,那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大哥……”张璇站在船舱门口,欲言又止,他现在一定是恨死她了,不光是他恨她,只怕之望回来,也定是不会原谅她的。
“为什么不按照原计划来?你们分明可以在花轿进杜家之前离开的。”张琰转过身来,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小姐说,她想要亲眼看到杜如海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行。”
张璇偏过脸去,不敢看他压抑着怒火的眸子,其实她心里明白,沈之悦坚持不肯走,最大的原因是她敏锐地察觉到严忆珊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已经盯上了她们,但是箭在弦上,已经无法收手了,她选择用自己做饵,吸引他们所有的注意力,为她和大哥争取离开的时间。
她说她改变主意了,不会和杜如海同归于尽。
一切算计杜家的事情都是经他们兄妹的手,只要她和大哥躲得远远的,警察厅就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来定她的罪,到时候安小姐再求她父亲出面作保,她至少可以安稳地熬过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
她还说她仍然爱着晋如霆,舍不得离开他,就算是死也想要死在有他的地方。
其实她都明白,小姐这是为了宽她的心,让她可以走得安心一点,她也并不是怕死,只不过她和大哥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要做,为沈家报仇只是他们的个人恩怨,与民族大义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碧巧和兰姑呢?”她突然想起自上船伊始就没瞧见这两人,她和小姐分明已经将她俩先后送走,让她们在码头与大哥会合,然后一起乘船去北洋,那里归江大帅管辖,蒋家的势力再大,手也伸不到别人的地盘去,而兰姑的亲人也已经在那里安顿好了,只等与她一家团聚,可是现在她们人在哪里?
“我并没有见到她们。”张琰吹了一阵子海风,头脑也清醒下来,他刚刚甚至动了跳海游回去的念头,那样非但救不了之悦,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在之悦未平安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先死的。
“这两个蠢货。”张璇恼怒地咒骂道。
兰姑也就罢了,那个碧巧她一直都看不顺眼,根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累赘,只会给小姐惹麻烦,偏生她又是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答应过小姐要护那丫头周全的,这下她把人给弄丢了,该如何跟小姐交代呢?
她在这里干着急,张琰却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他在心里计划着一上岸便去拜访那北方的军阀,他在江城的这两年,可是掌握了不少那人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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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如霆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他一睁开眼便看到安琪趴在他床边睡得很不安稳,她眉头紧蹙,似乎忧思过重,脸色也很不好,一看就知道是连着几夜没睡熬的。
只是此刻他顾不得理会她,挣扎着就要起身下床,却不小心弄醒了她。
“你醒了……”
安琪揉了下眼睛,难掩脸上的欣喜之色,可是很快笑容便又凝在了唇角,果不其然地听到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沈之悦的事情。
“我去给你倒点水,等下把药吃了。”
她转身欲走,胳膊却被他死死地抓住,“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苦?求你带我去见她……”他哑着嗓子接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句句不离沈之悦,因为动作的幅度太大,不慎牵动了伤口,他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却依旧不肯放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恳求。
“她……”安琪紧咬着下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那个残酷的事实,刚得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连她都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现在又受着重伤,怕是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见她吞吞吐吐地没一句痛快话,晋如霆捂着腹部的伤口,坚持要下床去找沈之悦。
安琪只见那雪白的纱布瞬间又被鲜血染透,他的伤口再次破裂开来。她不由恼怒起来,用力将他按回床.上,大声冲他吼道:“她死了!”
简短的三个字,却是让晋如霆如被雷劈了一般呆愣在了床.上,“你说什么?”他不置信地看着她,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小悦死了?怎么可能?他这是昏迷了多少天?就算她真的有罪,那也应该有个审判的过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处决了?
不,这不是真的,他的小悦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她说要让他陪她一起死的,可他还活着,她怎么可能一个人死掉呢?她小时候可是最怕孤单的,总是吵着要他陪她。
“是真的。”安琪不忍心看他,偏过头去望向了窗外盛开的海棠花,继续说道,“杜如海在发疯的当天晚上引火自.焚,将杜公馆烧得渣都不剩,好在除了他,其他人都只受了轻伤,杜子璿一怒之下去了牢里想要找沈之悦算账,却发现她已经畏罪自尽了,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喂狼。”
“不可能,你胡说!”晋如霆猛地又站起身来,他不相信,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的小悦没有死,她在骗他,她一定是在骗他。
“呃……”伤口处剧烈地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身体也支撑不住地又倒回了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安琪扶他躺好,弯腰就要给他检查伤口,却是被他一把推开。
“不要你管!”刚刚摔得那一下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开始相信她并没有骗他,嘴里喃喃道,“小悦她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这一刀是她刺下的,她果然是舍不得我的,要我去陪她……”




下堂妇 章四十六 沈之望
见他如此的自暴自弃,安琪恼怒地上前,抬手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你还真是愚蠢!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却总是看不透她的心思,她若真想让你死,那一刀就不会刺偏!”
晋如霆怔住,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可他却顾不得许多,只是无比震惊地看着安琪,“你说什么?”
“她是学医的,会不知道哪里是要害吗?一个优秀的大夫若想杀人,绝对是一刀毙命,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安琪的神情已恢复了平静,声音里带了一丝冷漠,“那天的那些人明显是要将你一同除去,更确切地说,比着沈之悦,蒋家其实更想要的是你的命。”
晋如霆脸色蓦地一变,他手捂着腹部,鲜血透过指缝溢了出来,伤口很疼,可是远远不及他心里的痛。
江城是重要的通商口岸,水运便利,经济发达,中央政.府和各方军阀都很看重这里,晋如霆这些年的生意做的很大,与各国的洋人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在中央政.府那里也很吃得开,蒋家一直想要拉拢他,都没能成功,恼羞成怒下便想要除之而后快。
上次他们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把柄,却又被安家横插了一脚,不得不暂时释放了他,而他又恰巧跑去了杜家婚宴上闹事,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光明正大杀他的理由。
这些他早该想到的,可当时他却因为一颗心都在沈之悦的身上而忽略了这点,他真是愚蠢至极,难怪安琪会骂他,原来当时她那么愤怒地责骂之悦,只是在配合她演戏,到最后,仍是之悦在保护他,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我承认我嫉妒沈之悦,但我不讨厌她,她一次又一次地舍命护你周全,单是这一份心意就是我比不了的,她值得你爱她,是你配不上她。现在她已经死了,你若想去陪她,我也不拦着,只是你觉得到了那个世界,你有脸去面对她吗?”
晋如霆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无比羞愧,他配不上之悦,脑子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若是不为她做点事,他哪有脸去见她?
是杜家,蒋家和严家一起逼死之悦的,他要为她报仇,杜如海虽然死了,杜家也被烧毁了,但杜子璿还在,父债子偿,欠了之悦的,他要替她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少爷……”老管家突然来报,脸上还带了一丝惊慌复杂的神色,“舅少爷回来了。”
晋如霆一听到“舅少爷”三个字,立刻火大,“来得正好,让他把他那满口谎言又无比虚伪的姐姐一起带走,以后我和他们许家再无任何情意可言。”
说着他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安琪还是忍不住去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润喉。
那管家却是一愣,随即赶忙摇头道:“老奴说得不是许少爷,是之望少爷啊。”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身形颀长,面容俊朗英挺却是风尘仆仆的男子从外面闯了进来,“都给我让开!”他一身的衣服已经有些褶皱,显然是一门心思往回赶,都没顾上梳洗换衣。
“我姐姐呢?”他看着晋如霆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憎恶和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她在哪里?”
“之望……”说了太久的话,晋如霆此刻的体力已经有些虚脱,但眼前的人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的,他强撑着想要开口跟他解释,却见对方甩手将一份揉捏的褶皱不堪的报纸甩在了他脸上。
“她死了,被你们硬生生逼死了对不对?”沈之望双目猩红,整个人已丧失了理智,他一下船便看到码头上满地都是印着沈之悦照片的报纸,街头巷尾总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们沈家的事情,那些人或惋惜,或同情,言辞中无不是对沈家鸣不平,对杜如海深恶痛绝,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听在他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他相依为命的姐姐死在了牢里,连尸体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姐姐答应过会等他学成归来亲自给她治病的,她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了呢?
晋如霆,是这个男人没有好好保护姐姐,他把她好好地交到他手里,他怎么就让姐姐那么孤苦无依地死去呢?




下堂妇 章四十七 怒斥他
晋如霆双手颤抖地拿起那份报纸抻开来看,那上面的照片正是当日婚宴上杜如海发疯时的场景,沈之悦小鸟依人一般躲在他怀里,安静乖巧的模样让他眼眶不由湿了起来。
照片下面附着由江城日报的主编亲自执笔的一篇文章,洋洋洒洒几千字,都是围绕着杜沈两家多年的恩怨展开叙述的,他笔锋犀利如刀,直指当年杜如海为一己私利,背信弃义,谋害有同窗之宜的沈家家主沈威,使得沈家家破人亡,沈之悦申冤无门,多年来一直忍辱负重,伺机为父亲翻案,奈何杜家背后的靠山势利太大,即便铁证如山,也无法将恶人绳之于法,但庆幸老天开眼,坏事做多了,终究让杜如海良心难安,精神崩溃,以至于当着满江城权贵的面主动招认了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文章的字里行间虽没有提及蒋家的名号,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就是在影射蒋督军仗势欺人,鱼肉百姓,这样大胆的言辞传入蒋督军的耳中,自是引得他雷霆大怒,但又不好发作,毕竟这江城还不完全是他的地盘,明面上不能做的太过分,而且那肆意妄为的张琰早在文章刊印出来前就收拾妥当逃去了北方,他们便也就只能在私底下抓捕他。
当然除了这些,报纸上还附着许多对杜家各种不利的照片和文字,这个在江城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几乎是在一夜间名誉扫地,步了当年沈家的后尘。
在理清了所有的事情后,晋如霆心里愈加地复杂,压抑的难受,如果沈之悦能像报复杜如海那样的对待他,或许他心里还能好受一点,可是这个女人何其狡猾,她分明是想要他愧疚悔恨一辈子,思念的痛苦无孔不入,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之望……”他抬起头,却已是泪流满面,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可是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骄傲和自尊,跟他最心爱的女人比起来根本就一文不值,可他曾经却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刻意去伤害了他本该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是他的愚蠢和自私逼得她走上了复仇的不归路。
但凡他对她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心,她也不会绝望地孤注一掷去报仇,她或许会为他们的未来考虑一下,不去做那扑火的飞蛾,会像小时候一样凡事跟他商量,乖乖听他的话,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对不起……”除了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对沈之望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脸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一句对不起,我姐姐就能活过来吗?我当初真是脑子进了水,以为你是真心想要迎娶我姐姐,才会接受你的安排出国留学,我根本就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和杜子璿都是一样自私无情的人,是你们一起逼死她的!”
他的姐姐是那么温柔和善又坚强隐忍的人,在他被人陷害下了大狱后,是她求了这个男人替他摆平了官司,并将他送出国学医。
他记得姐姐那时候很幸福地跟他说晋如霆还爱着她,愿意娶她为正妻,让他安心出国留学,不用担心她。
他以为是晋如霆良心发现,想要弥补姐姐,他心里虽然不愿意姐姐再跟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扯上关系,但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反对,却没想到姐姐这三年竟然过得这么辛苦。
他下手很重,硬生生打落了晋如霆两颗牙齿,然而对方却反常地笑了起来,“打得好。”他吐出一口血,眼中划过一丝悲凉,“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当初设计你的人就是我。”
“你说什么?!”沈之望震怒地揪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质问道,“那件事情是你栽赃陷害我的?”
“我想要你姐姐求我,而你是她唯一的软肋,为了你,她什么都肯做……”
“你好毒的心思!”
沈之望抬手就想再赏他一拳,却被安琪拦住,“你住手,他还受着伤,你这样会要了他的命……”
“你闪开!”沈之望此时已顾不得什么修养,只想好好教训这个可恶的男人。
“我姐姐那么爱你,为了救你,染上了一身恶疾,缠.绵病榻两年多,你却没有去看过她一次,她拒绝杜子璿的求婚,偷偷跑去城里找你,却亲眼目睹了你娶别人进门……”
“你说她去找过我?”晋如霆怔住,之悦居然去找过他,可是他……
沈之望沉声冷哼,看着他的目光满是不屑,“当年杜家提亲,父亲念及你和姐姐之前的婚约,曾写了一封信给你,里面还附了晋伯父的亲笔书函,想要我们两家能重修旧好,毕竟姐姐还爱着你,可是我们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你的回信,便也没和姐姐提起这件事,没成想,她居然自己跑去找你了。”
“我并没有收到你爹的信……”
晋如霆愕然地看着他,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一直守在一边的老管家出声打断,“少爷……”他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沈家确实有送过一封信来,大约是五年前……”




下堂妇 章四十八 信已毁
“那信呢?为什么我不知道?”
晋如霆从床上滚了下来,安琪和那老管家都是一惊,赶忙过来扶他。
他推开安琪的手,紧紧地抓住老管家的胳膊,急切得问:“阿平叔,信呢?信在哪里?”
这阿平叔是晋家的老人,曾经为了救在街边玩耍的他被疾驰的马车撞到,伤了腿脚和后脑,记性变得很差,反应也较常人迟钝,五年前的事情记不得了很正常,他不想逼他太紧,可是那封信很重要,他隐隐地觉得,父亲写给沈威的信里一定有交代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沈威当年会那么对他或许是有隐情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有些退缩,他不敢在往下想,他开始害怕面对当年的事情,潜意识里他不愿承认是自己误会了沈威,因为那样他将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他会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沈之悦,甚至是连想她资格都没有了。
阿平叔却没有体会到他此刻的矛盾心理,他挠着头,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五年前的事情,眼角的余光在瞥见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的晋雪时,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激动地说:“是许姨娘。”
他反握住晋如霆的手,一字一句道:“当年沈家的仆从送了信来,我本欲交给少爷你,可是刚到书房门口,正好遇见从里面出来的许姨娘,她把信拿了去,说是你在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不方便有人打扰,等下会代为转交给你,后来我有跟少爷提起过,但少爷一直排斥有关沈家的任何事情,每次都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所以……”他渐渐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他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去看晋如霆的眼睛,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说忘就忘了呢?这健忘的毛病真是害惨了沈家。
“许秋!”
晋如霆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立刻将那女人撕碎了才解恨,他抬眸,正瞧见门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的晋雪。
小丫头在对上他阴鸷的目光时,身子猛地一颤,但很快脸上就洋溢出了讨好的笑容,她欢喜地跑进来,扯了晋如霆的衣袖撒娇道:“爹爹你醒了,娘亲她好担心你……”
“她在哪?”
晋如霆大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着想甩开这丫头的冲动,声音里透着一股漠然的阴冷,然而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却丝毫没意识到他眼中的杀意,犹自欢喜道:“娘亲在后院的佛堂为爹爹祈福,爹爹快跟雪儿去看娘亲……”她随即牵起晋如霆的手,想要拉他起来,却是触到了一手的鲜血,她尖叫一声,吓得小脸发白,恐惧地看着他,喃喃唤道:“爹爹……”
“给我滚!”晋如霆强撑着站起身,不顾众人的反对就要往外面走,他要去佛堂找那个虚伪的女人算账!
安琪上前拦住他,“你的伤口已经裂了,我重新给你包扎一下。”
“不要你管……”
他刚要推开她,人却被安家的保镖按在了床上,安琪不由分说地就拆开他已被鲜血染透的纱布,上药,包扎几乎是一气呵成,忙完这些,外边已经有人请了许秋过来。
原本被晋如霆一句话吓得嚎啕大哭的晋雪见母亲进来,一下子扑进了她怀里,抽抽噎噎道:“娘亲,爹爹好凶,雪儿好怕……”
许秋看着屋里神色各异的众人,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这几日,安琪都是彻夜守候在晋如霆身边,还有安家的那群黑衣保镖也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主宅不准她靠近一步,她知道晋如霆因为沈之悦的事情在怨恨她,所以听到他醒来的消息,她也没敢立刻过来看他,就只让雪儿过来带句话给他,期盼着他能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她这一次,反正沈之悦已经死了,他总不能为了一个死人就真的与她决裂吧,她不相信他们之间八年的感情会抵不过一个死人在他心里的地位。
可现在,看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的眼神,她不由恐惧地朝后退了两步,然而还未站稳脚,便被一只手狠狠地推了一把,“你就是他的那个妾!”
她猛地转过身,正对上身后男人泛着寒光的眸子,那眉眼竟像极了那个死掉的贱人,她认得他就是沈之悦的弟弟,当年那个青涩落魄的少年竟也长成了高大挺拔的帅气男人,只是他那比着晋如霆更加慎人的目光却让她心里的那股寒意瞬间凝结成冰,冷得刺人心骨。
“你想怎样?”她强自镇定下来,突然有些后悔留下来乞求晋如霆的原谅,她应该听从父亲的话跟他和离,反正他现在一无所有,正是需要她们许家帮助的时候,总会上门去求她回来的,那时她在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还不是要像从前一样宠她爱她。
可是现在她却把自己弄得很被动,再也端不起架子来,怕是还会被安琪那个女人借机羞辱一番,想想她心里就窝火。
“我爹写给晋如霆的信呢?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沈之望丝毫不与她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信?我不知道……”许秋矢口否认,手却是下意识地捏紧,显然她是知道那封信的存在的。
“说!那封信在哪里?”晋如霆猛地咳嗽一声,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我真不知道……”许秋还想狡辩,却见安琪身边一个身形高大,面如寒铁的黑衣男子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她,唇角噙着一抹嗜血残忍的笑意。
她大骇,不由再次看向晋如霆,而他眼中却明显带着杀意,她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那封信……被我烧掉了……”她惶恐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晋如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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