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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樱月
“看来还是太娇气了些,你去花房里帮我找些更好养的花来。”
“你又把药倒了?”
沈之悦面前突然闪现一抹黑影,她抬头,正对上晋如霆幽深似寒潭般的眼睛,他脸色晦暗,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心头微颤,却是满不在意地说:“太苦了,我喝不下。”
“良药苦口,你再这样任性,病怎么会好?”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只觉她又憔悴了几分,身子更加瘦弱,仿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爷可能忘了,我也习医多年,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爷还是不要为我费心了,没有用的。”说她任性,真是可笑,她早已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哪里还有任性的权利。





下堂妇 章十二 吃晚饭
晋如霆一时哑然,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去,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直视她那双古井一般清冷幽深的眸子。
沈之悦放下手中的空碗,也不再说话,只是蹙眉看着他,自打那天从医院回来,他就如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放了碧巧回她身边,对她的生活起居也变得格外上心,吃的用的都给她府里最好的。
看来安琪并没有替她隐瞒全部,不然他也不会请遍了全城的大夫来给她看病。
是因为她将不久于人世,他开始怜悯同情她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里禁不住一阵冷笑,她这一身的病痛,都是拜他所赐,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可怜,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会让她觉得无比可笑!
“爷,晚饭准备好了。”有下人来报,适时打破了他二人之间沉闷尴尬的气氛。
“知道了。”
晋如霆点了点头,随后走向沈之悦,轻轻拉住她的手,声音难得温和下来,“先吃饭吧。”
沈之悦也没有拒绝,任他拉着走去外室,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的样子。
她在晋如霆对面坐下,接过侍立一旁的丫鬟递上的湿巾,擦拭了一下双手,沉默地拿起筷子,小口扒着碗里的米饭。
见她只干吃白饭,丝毫不碰桌上的菜,晋如霆不由蹙起了眉,却也没有生气,只是亲自夹了片牛肉到她碗里,“府里新换了一批厨子,做的菜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
沈之悦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凉凉道:“爷不必对一个玩物这么好,不值得。”
“你……”真是不识好歹。
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有今天没明天的,他没必要跟她计较那么多。
沈之悦眼角眉梢都带了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色,她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饭。
这三年来,她什么样奇怪味道的食物没有吃过,胃早已强悍到连馊臭的饭菜都吃得下去的程度。
对她而言,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东西都是一样的,无所谓干不干净,好不好吃,可她就是不想领他的情,打她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吃,以为这样,过往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了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晋如霆心里憋了一口气,想发又发不出来,忍了许久,才终于顺了下去,他又盛了碗鸡汤给她,耐着性子道:“不想吃菜,就喝碗汤,就算是要跟我赌气,也得把身子养好不是?”
赌气?沈之悦唇角抽搐了下,也懒得和他多说什么,接过那碗汤,大口地喝了下去,却不想那汤是刚出锅的,烫得她脸色都变了。
“你这是作甚?!”
晋如霆霍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欲捏开她的嘴,却被她挣扎着躲开。
“让我看看。”他有些急了,在生意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他早已历练的冷静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了,可这些到了这个女人面前就全是扯.淡,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惹怒他。
安琪说这是因为他在乎她的缘故。
可真的是这样吗?他扪心自问,得到的结果却让他自己都吃惊不已。
他记得那日从医院回来,他第一次在她屋里陪她吃饭,那样的饭菜让他记忆深刻,已经不能用难吃来形容了,那简直是不堪入口。
腊月的天,她屋里虽然有暖炉,但烧得却是最劣质的碳,熏得人呼吸不畅,眼睛涩痛。
她床上的被褥看似很厚,里面却装得都是芦苇絮,根本无法御寒。
是他太过纵容许秋了,才让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这么欺负她。
而她呢?受了委屈却从来都不说,好像自己是铁打的一般。
不对,回想起来,她是有跟他理论过的,那还是她刚入府的时候,性子还没有被磨平,倔强骄傲的她总是跟许秋起冲突。
每一次他都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她的错,对她的责罚一次比一次重,久而久之的,她变得沉默了,也麻木了,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再有脏水泼她身上,她不解释,也不承认,要打要罚都悉听尊便。
说到底,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被他逼的,他想让她在他面前服软,想让她卑躬屈膝地求他,可真当她这么做了,他却没有丝毫报复过后的快.感,反倒让他压抑的难受。
沈之悦见他面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心里不由冷笑,一把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去。
晋如霆没有追上去,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
“爷还要继续用餐吗?”旁边的丫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撤了吧。”他轻揉了下眉心,沉声道。
晚上洗漱完,沈之悦坐在梳妆台前,目光呆滞地望着镜中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唇角努力上扬,笑容却依旧是那么苦涩。
头发披散下来,她拿起桃木梳,一下下地去梳那一头她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发。
不复往昔的黑亮柔顺,她的头发已经变得枯黄干燥,每梳一下,梳子上都能带下来数十根发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真的是太不孝了,居然将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幅模样,真有一天到了地底下,怕是爹娘都要不认识她了。
心思恍惚之际,她的手突然被人轻轻握住,镜中瞬时出现了晋如霆依旧丰神俊朗的脸。
他拿过她手中的木梳,耐心地给她梳着长发,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拉了她起身,揽着她朝床榻走去。
“我今天不方便。”她有些慌神,这几天他都没有再碰过她,她以为他已经对她这副残破身子没有兴趣了。
“很晚了,早些睡吧。”他淡淡地开口,扶她坐在床上,“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沈之悦愕然地看着他,她入府三年,他从来不会在她房里留宿,即使是与她欢.爱过后,他也断然不会留下来过夜,他心里根本瞧不起她,睡在她身边都会觉得恶心。




下堂妇 章十三 被下毒
夜里,晋如霆没有碰沈之悦,只是自背后将她圈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下颌自然而然地枕在她的肩窝处,她很瘦,背脊挺得僵直,纤细的骨骼硌得他很不舒服。
他摸索着寻到她的手握住,与她十指相扣,她的手很凉,好像怎么也暖不热,脚也一样。
他记得小时候她就很怕冷,却又很贪玩,尤其是下雪天,总也在屋里坐不住,最喜欢堆雪人和打雪仗,一双小手都冻得通红,就会淘气地钻进他怀里取暖,在他胸前蹭啊蹭的,非要他给她暖手,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她母亲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她们一家常年都住在乡下,他一年见不到她几回,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以为等他们长大了,顺理成章的就会在一起,可是一场变故,却让他们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说实话,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那样对她的,即便是她变了心,爱上了别人,他也不应该去羞辱折磨她。
“之悦……”他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我们忘记之前的所有不快,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放低了姿态说出这句话,然而等了半晌,怀里的女人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他转过她的身体,在半明半暗的月光照耀下,他看到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睡着了,可是那长长的羽睫却在微微颤动。
她还醒着,只是不愿意理会他,这样的认知让他很挫败,他微叹了口气,紧了紧手臂,将她揽在胸前,无奈地闭上眼。
这几天他府里府外两头忙,真的是累极了,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沈之悦昨晚几乎是彻夜未眠,晋如霆将她抱得很紧,她连翻身都困难,早上醒来时,他却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她轻抚了下自己的唇,迷迷糊糊中她有感觉到他吻了她,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似是怕把她吵醒,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对待她,委实让她有些不适应。
吃罢早饭,沈之悦百无聊赖地倚在床上看书,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
她抬头,正对上晋如霆一贯深邃的眸子。
她不由坐直了身子,毫不避讳地迎上他极度复杂的目光。
两人对视许久,终是晋如霆先开了口,“下月初二,杜子璿大婚。”
“哦。”沈之悦淡淡地应了一声,好像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与她没有丝毫干系。
“你……”晋如霆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的反应太过冷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有病在身,那天就不陪爷去参加婚礼了,还请爷代我向杜老爷问声好。”沈之悦重新靠回床上,低头继续看起了书,没有再与他搭话的意思。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碧巧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个托盘,看到他在,那丫头立刻紧张起来,惶恐地就要退出去。
“把药端过来。”他面无表情道。
他这个时候来沈之悦这里,一是要告诉她杜子璿成婚的消息,二就是要监督她把药喝了,不然她准又用药去浇花了。
碧巧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乖乖把药端给他。
晋如霆接过那青瓷白底的药碗,碗里黑乎乎的药汁散发出苦涩刺鼻的气味,确实很难喝的样子。
不过那大夫医术高超,口碑很好,开得药虽不能立刻治好她的顽疾,但也多少能减轻点她的痛苦,让她少受些罪也是好的。
“先把药喝了吧。”他拿过她的书,丢去一边,端了药喂到她嘴边,语气颇为诚恳。
然而沈之悦却并不领情,她偏过头去,声音冷冷道:“端走,我不喝。”
“你到底想怎样?”晋如霆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她耗尽了,这个女人真的是软硬不吃,让他很无奈,真想一掌拍死她得了。
沈之悦咬了咬唇,一句话也不说,摆明了不想理他。
晋如霆心里窝着火,却是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又转眸看向那碗药,她不愿意喝,那就只能强灌了。
打定了主意,他便端起那碗药,才刚一送到自己嘴边,却见她脸色一变,一把打落他手里的药碗,“别喝!”她的声音焦急中带了一丝颤抖。
药碗打翻在地上,药汁溅污了他的裤脚,他突然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试探地问道:“那药有问题?”
“没有。”她再次偏过头,只说了两个字就没有下文了。
刚被打发出去的碧巧听到动静赶忙推门跑了进来,待看清屋里的情景,立刻慌了,“小姐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晋如霆冷着一张脸道。
碧巧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下意识地望向沈之悦,后者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得又退了出去。
“那药有毒对不对?”晋如霆再次问道。
“不知道。”
她刚一吐出这三个字,下颌便被他捏住,不同于以往的粗鲁,这次他没有用很大的劲,只是让她无法再避开他审视的目光。
“你早就知道药里有毒,为什么不说?”他很生气,她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连有人下毒害她,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无奈地说道:“那药是碧巧煎的。”
“所以?”晋如霆心里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他还是想听听她的说辞。
“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获罪的都只会是碧巧。”“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晋如霆眸光一黯,在她心里,他已经差劲到了极点吗?
沈之悦突然冷笑出声,“我说错了吗?”
“之悦……”
他伸手想要轻抚她的面容,然而指尖还没有触到她的脸颊,便被她躲开。
她站起身,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在你心里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善良,无辜单纯,恶毒自私的从来都是我,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都是错,你要我如何解释?说我自己的丫头被人收买了,下毒害我?”然后再被人反咬一口,说她故意栽赃陷害某人!




下堂妇 章十四 查清楚
“之悦……”
晋如霆再一次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他站起身想要拉她入怀,却被她嫌恶地推开,她退后几步,冷声道:“你不要因为我病了,就同情我,你的同情就好比穿肠的毒药,你是在逼着她对我下手。”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秋儿她不是那样的人,她或许有些任性,但绝不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他试图替许秋辩解,可是话才一出口便见沈之悦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凄凉冷寂,带着浓浓的讽刺,那双清冷的眼中有点点泪光在闪动,却是倔强地不肯掉一滴眼泪。
她抬手,解开衣服的排扣,衣衫滑落肩头,在他惊诧的目光注视下,她背转过身去,露出整张后背,那上面遍布着淤青和疤痕,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晋如霆忍不住上前,想要触碰她身上那些日积月累留下的可怖伤痕,然而手却僵硬地抬不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直视他带给她的伤痛,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暗中的每一次欢.爱,她都如木偶一般任他肆意摆布,不挣扎,也不迎.合,他总是咒骂她麻木的像死人一样令他倒胃口,却从来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那个时候她才是真的生不如死吧。
“看清楚了吗?”她拉起上衣,紧紧地包裹住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回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我身上的每一道伤都是你为了替她出气赏我的,她真的很无辜,无辜到只要动动嘴皮子,掉两滴眼泪,就能让我讨一顿家法,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
说到这里,她稍顿了下,胸口有些闷,她扶着桌沿坐了下来,深吸了口气,继而又道:“我真的受不了了,也没有几天可以活了,你要是真的同情我,就放我自由……”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晋如霆看了眼碎了一地的药碗,双手紧捏成拳,“这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过来看你。”言罢,他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卧室,丝毫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偏厅里,碧巧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上座之人。
“那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晋如霆一脸铁青地盯着她,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他已经让人验过那药渣,里面含有大量的砒霜,下毒的人是想要沈之悦当场毙命,委实歹毒的很。
“没有了……”碧巧头垂得更低,她也是刚知道那药里有毒的,这几天她生怕别人对小姐不利,药抓来,她都不敢假手他人,都是一刻不离地守在炉子前煎好了,才端去给小姐的,可是怎么会有毒呢?
她不敢乱说话,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怒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可以肯定这件事和许姨娘脱不了关系,但晋如霆对那个女人的偏袒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真是她所为,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反倒是她家小姐的处境堪忧。
“药是谁给你的?”晋如霆继续问道。
“是奴婢自己去药铺抓的。”碧巧如实回答,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抓药,煎药的都是她,这回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她怎么会去害小姐呢?
“哪家药铺?”
碧巧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怔怔地吐出两个字,“林记。”她没想到晋如霆会刨根问底地调查这件事,若是从前,他早就让人将她扭送警察厅发落了,毕竟他想收拾她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小姐一直护着,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去把屋里收拾干净。”晋如霆淡淡地吐出一句话,随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碧巧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直奔卧室而去。
“小姐……”她推开门便见沈之悦呆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地上一片狼藉,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中药味。
她快步走到沈之悦面前,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小姐,你还好吧,为什么你明知道那药有毒,还……”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居然把穿肠的毒药一次次地端到小姐面前,如果小姐真的喝了,她就是死十次也不足惜。
沈之悦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抚了下她的头,“你不懂,高门大户里害人的手段多了去了,此计不成,就换下一种,我不可能每次都能察觉,顺着她们演下去也不是坏事。”
“那小姐也可以告诉姑爷啊,姑爷现在待小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他会为小姐做主的……”
“他?”沈之悦不由冷笑,她告诉他,还不如让他自己看到的好。亲眼所见,他不相信也不行,吃了这么多次哑巴亏,她若再不长记性,就真是蠢笨到家了,活该被人踩在脚底下。




下堂妇 章十五 撕破脸
晋如霆来到许秋房里时,她正在挑选首饰,四五个丫头各捧了朱漆盘子恭敬地站在她面前,托盘里的金银珠宝无不精致奢华,彰显贵气。
然而她却是秀眉微颦,似乎很不满意,眼角的余光在瞥见他进来时,顷刻又敛了神色,站起身迎了上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我听说她不肯吃药,可还是在因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
晋如霆的目光在她皎如秋月般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不动声色地挪开,他挥手示意那几个丫头下去,只留下了她的贴身婢女彩屏。
他踱步到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串珍珠项链把玩着,那珍珠触感极佳,颗颗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却也是她所有珠宝首饰中最平常不过的一件。
相比之下,沈之悦那里就寒酸了许多,以前他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的,现在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总想要好好的补偿她,果真是因为她快要死了,他才生出这诸多的不舍吗?
“如霆……”
见他面色不大对劲,许秋心里有些发慌,下意识地望向了一边的彩屏,后者只是冲她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林记药铺的掌柜你可认识?”沉默许久,晋如霆终是开了口。
许秋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认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认识?”晋如霆唇角微扬,却是翘起了一抹冷锐的弧度,他转眸看向她的心腹婢女,复又问道,“那你呢?你也不认识?”
彩屏被他渐转凌厉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头倒抽了口凉气,支吾着不知如何作答,但见他摩挲着那珍珠项链的手指一紧,指间的一颗白花花的珠子便立刻碎裂开来,她大惊失色,却矢口否认道:“奴婢不认识什么林记药铺的掌柜。”
她话音一落,晋如霆重重地将那串项链拍在桌子上,目光再次落在许秋身上,竟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这几年来,你一直想怀上孩子,私下里寻了很多偏方,里面有几味药引十分罕见,全城的药铺都被你翻了个遍,你又出手极其阔绰,那些个掌柜都将你奉为上宾,尤其是林记药铺,你可是没少给他们好处,让他们出点力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秋惶恐不安地看着他,手指绞着丝帕,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我是有到处在寻找调理身子的偏方,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真正原因,我怕你会嫌弃我,更加怕你会因为子嗣的问题纳妾,所以我一直瞒着你,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生气的话,我跟你道歉,以后我有什么事都会先跟你商量,绝不再隐瞒你。”
说着她眼眶便红了起来,那模样委屈的让人心疼,然而晋如霆却不为所动,语气依旧漠然道:“那林掌柜已经承认是你的婢女交代他在沈之悦的药里加了砒霜。”
许秋无比震惊地看着他,“他都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去害姐姐……”
“那就是你的丫头背着你干下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晋如霆冷冷地说,最后一次,他再给她最后一次台阶下,她若就此罢手,一切就到此为止,沈之悦那里他会好好跟她解释,会尽他所能的补偿她。
听到他如此说,许秋突然怔住,一边的彩屏却是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辩解道:“奴婢没有,姑爷明查,奴婢真的没有……”
“来人!”不等她说完,晋如霆便传了人进来,神情冷肃地吩咐道,“将这贱婢连同那些罪证一并交给警察厅,谋害当家主母,乃是死罪,记住,一定要他们秉公处置,给夫人一个交代!”
“不要……”彩屏尖叫起来,大力地推开那两个过来拉扯她的人,跪着爬到许秋面前,拽着她的裙摆哀求道,“小姐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
“你住口!”许秋厉声喝止住她,眸光哀怨地望向晋如霆,“当家主母?你刚刚说那个女人是当家主母,那我算什么?你的妾?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的,你说她只是空有夫人的名分,你对她根本不屑一顾的,晋如霆,你现在怎么可以为了她,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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