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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绯樱月
“可以啊。”沈之悦淡淡一笑,毫无悬念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狂喜,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手蓦地一僵,“你与严忆珊和离,娶我为正妻,我们便前事不咎,重头来过。”
杜子璿怔怔地看着她,久久无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有惊愕,有茫然,还有着无奈。
“怎么?做不到?”沈之悦神情冷寂地推开他的手,“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有多么在乎我的样子,很假。”
杜子璿蹙眉道:“忆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能那样对她。”
“所以我并没有让你休掉她啊,你若无法对她一心一样,在感情上就已经背叛了她,不如早早和离,她年轻漂亮,家世显赫,又学识渊博,不愁找不到好的姻缘,又不是非你不可。”
“你以为她跟你一样吗?”杜子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他自己也不由一惊。
“终于说出来了。”沈之悦唇畔的笑意愈加浓厚,却是满含讽刺,“其实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的,觉得我伤风败俗,人尽可夫是吗?”
“之悦……”
杜子璿刚要开口宽慰她几句,却见她缓缓站起身,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倨傲凛然,“可惜就是这样不堪的我,却要成为堂堂正正的杜夫人,你的继母,烦请你以后称呼我一声母亲大人。”
“沈之悦!”杜子璿怒道,“你不要太过分!”这个女人简直给脸不要脸,他顾念着旧情,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当然他是不可能放弃严忆珊的,在英国的那三年,他们朝夕相对,他纵然还没有全身心的爱上她,但她俨然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她还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她受一点委屈呢?更何况,跟沈之悦比起来,忆珊才配成为他的妻子。
沈之悦完全无视他的愤怒,满是不屑地道:“这就恼羞成怒了,你可真沉不住气,跟你爹比起来,你真是差远了。”
她的话无疑更加激起了他心头的怒火,然而他却强忍着没有发作,一字一句问道:“你是铁了心的要嫁给我父亲了?”
沈之悦不置可否,“当然,杜家现在是如日中天,我嫁给他,就是杜家正经的女主人,总比给你做妾或是情人看人脸色好吧。”
“你会后悔的。”杜子璿眼神变得阴冷,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要,那就不要怪他无情了,婚礼当天,他一定会送她一份大礼!
沈之悦浑然不在意他话里的警告,“随你想做什么,只是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好,杜家最近风头太盛,可是有不少人等着揪你们的错处,别到最后让杜家栽在了你手里。”言罢她也不再看他铁青的脸,转身便带着张璇离开。
杜子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一口气涌上心头,想发又发不出来,堵得难受,他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吓得等候在不远处的随从赶忙奔了过来,“少爷这是怎么了?”
“去通知那些记者,后天都准时去杜家贺喜。”杜子璿咬牙切齿道。
有些事,太久没有提起来,人们似乎都快忘记了曾经的这位沈家大小姐有多么的下贱不知廉耻,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出卖自己的尊严,这场婚礼,他要让她比三年前更加难堪!
出了茶楼,沈之悦凛然的气势悉数褪尽,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急剧喘息着,每每她的情绪波动,心口都会剧烈地疼痛,就算她掩饰的再好,却还是欺骗不了自己。
面对杜子璿,她仍旧会心痛,不是因为爱,而是愧疚,毕竟他曾经救过她的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却是在恩将仇报。
“小姐……”张璇扶住她,担忧地问道,“您没事吧?”
沈之悦摇了摇头,还不及她开口,便看到那边人群里,李文秀死命地往外挤,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她,张口就要咒骂,却被杜家的护院连甩了好几个耳光,打的她牙齿都掉了两颗,又被硬生生地拖走,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沈小姐,真是抱歉,我们这就将她处置了,绝不污您的眼。”领头的护院过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要让她死的太痛快。”
沈之悦平静地说出残忍的话,让那护院心头一寒,在对上她冷漠的眸子时,赶忙应声道:“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下堂妇 章三十三 是姐妹
“我娘当初就是这个样子吗?”
梳妆台前,沈之悦一身正红色的缎子旗服嫁衣,上面绣着纹理森森细细的折枝牡丹,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她妆容精致,纯金的头饰熠熠生辉,更衬得她一张鹅蛋脸精致小巧,眉目若画,肤白如雪。
“嫁衣,头饰和妆容都一模一样,只是……”替她梳妆的一个年长的妇人看着镜中那张与二十多年前的沈夫人如出一辙的脸,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小姐的脸上少了明媚的笑容。”
沈之悦唇角上扬,“这样吗?”
那妇人眼中划过一丝伤感,满是心疼地说:“小姐若是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
“兰姑。”沈之悦轻声打断她,“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兰姑犹豫了下,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是沈家的家生子,在老夫人刚收了夫人做义女时就在她身边伺候了,后来夫人嫁给了老爷,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夫人便做主削了她的奴籍,放出府去许了人家,日子过得也算美满。
她虽然是沈家的下人,却一直很感激沈家对她的恩情,所以在沈家遭难的时候,她不顾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反对也要接夫人,小姐和少爷去她家里落脚。
可是她没有想到,平时老实忠厚的丈夫会对他们孤儿寡母那么刻薄恶毒,打伤了小少爷不说,还百般羞辱夫人,将他们身上仅有的钱财抢走并赶了出去。
她追过去的时候,夫人就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各自珍重。”
她想要开口道歉,却是被小姐冰冷的眼神逼视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后来,夫人去世了,她便一直独居乡下,再也不愿见到丈夫和儿子,直到几天前,小姐主动找上她,她才知道,当年丈夫不过是受制于人,才会做出那些卑劣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释怀,更无法原谅丈夫的所作所为,眼见着小姐飞蛾扑火一般的去复仇,她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上性命去护她周全,这本就是她应该为夫人做的。
门轻轻关上,当屋子里只剩了沈之悦一个人时,她唇角那违心的笑容渐渐冷凝。
她伸手从首饰盒下层的屉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推开刀鞘,那刀锋在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幽森的寒芒,格外阴冷慎人。
“小姐……”
不知张璇是何时推门走了进来,她劈手夺过沈之悦手中的利器,面上带了薄怒,“小姐这是做甚?藏着这东西是想用来杀人,还是自尽?”
沈之悦抬起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最近她总是频繁地做这个动作,张璇心头微震,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沈之悦哑然失笑,“我还看得见。”她的笑容很牵强,带着浓浓的苦涩和无奈。
“小姐……”张璇轻唤了她一声,按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我们走吧,哥哥已经安排好了船,那人的毒也快发作了,一品楼也盘了出去,我们有很多钱,离开这里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就算是你要重建沈家,也不是不可能……”
“璇儿。”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之悦打断,“欠了我们沈家的,我会一一讨回来,该我承担的罪责,我也不会逃避,否则之望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他是沈家最后的希望,肩负着重建沈家的重任。而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与病魔抗争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天色只要暗一点,就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再过几日,怕是我就彻彻底底的瞎了,一个听不到,也看不到的废人,根本就是个行尸走肉,生不如死。”
“小姐……”
张璇只觉鼻子酸涩的难受,她的父亲是革.命党,被清廷视为乱臣贼子,满门抄斩,是沈老爷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庇护了他们兄妹,并将他们送去了东洋避难。
那一晃就是十年,大清都亡了,等他们重新回到故土时,才获悉沈家竟遭逢了大难。
她与兄长少年时期就在异国他乡漂泊,虽然沈老爷有安排相熟的友人照顾他们,但不同的语言,风俗习惯还是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也就造成了她冷漠孤僻却也十分善于伪装的性格,正因为如此,她才能顺利地在杜府站稳脚,成为小姐最利的一把刀。
只要能为沈老爷报仇,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为所有人都想好了退路,却唯独没有替她自己留后路,她居然想要一力承担毒害杜如海的罪责,这分明是要和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同归于尽。
“我已经将碧巧送走了,待会婚礼上骚动一起,你就趁机离开吧。”沈之悦从她手中抽回匕首,小心地收进宽大的袖子里。
“又是碧巧,小姐连那个丫头的命都如此珍视,为什么就不爱惜自己的命呢?你知不知道我哥哥在日本的那些年一直都惦记着你,回来后发现你嫁给了晋如霆,他有多懊悔,一再地责怪自己没有早一步回来你的身边。”提起碧巧那个丫头,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从未见过似她那样蠢笨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保护不了自己的主子,还总是拖累小姐,害得小姐一次又一次地替她受罚,小姐就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也不带这么坑人的!
沈之悦满是愧疚地看着她,“琰哥哥是个好人,是我配不上他,也是我一直在拖累你们兄妹俩,大清已经亡了,你们不再是朝廷钦犯,我不能让你们的人生再留下任何的污点,至于巧儿……”
她稍顿了下,目光瞥向了窗外,表情变得十分复杂,“她是我爹心头的一根刺,却也与我有着斩不断的血缘。”
“你说什么?碧巧她是……”张璇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置信地看着她。




下堂妇 章三十四 释放他
沈之悦苦涩地弯了弯唇角,却是没有说话。碧巧是她和之望的妹妹,这是母亲临终前告诉她的。
当年母亲怀着之望,还不足八个月,父亲一次应酬喝醉了酒,与她身边的婢女发生了关系,她当场被刺激得早产,险些一尸两命。
母亲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只不过那婢女却是她跟随传授她医术的师父云游时救下的被恶霸欺凌的可怜女子,之后就一直跟在她身边,感情十分要好,母亲曾经想等她年纪到了,也像对待兰姑一样给她物色个好人家嫁了,却没料到她竟然爬上了自己丈夫的床。
事后更被揭露出她在父亲的醒酒汤里下了药,才会让一向自律的父亲乱了性,做下了对不起母亲的事。
祖母也非常生气,她出身名门世家,眼中容不得沙子,即刻便让人撵了那婢女出府。
哪成想,几年后,母亲却从乞丐堆里捡了个与父亲和那婢女都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回来,那就是碧巧,而她的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死掉了。
刚知道这事的时候,沈之悦是有些怨恼母亲的,她很讨厌母亲这种过于圣母的性格,被背叛,却还帮助那人养孩子,简直是好笑至极。
可是她又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愿,只能代替她守护着这个不被沈家承认的孩子。
再后来,之望被送出国,她与碧巧在晋家相依为命,渐渐地,她开始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她不受伤害,因为无论她承认与否,这个丫头都与之望一样是她在这个世间仅剩的亲人,她更不想在自己死后,沈家就剩下之望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
“小姐,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
外面传来喜娘的声音,沈之悦却依旧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没有应声。
张璇晃过神来,扯了扯她的衣袖,十分不情愿地重复了一遍喜娘的话。
沈之悦冲她微微一笑,主动拿过桌上的喜帕,盖上之前又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之望?”
张璇猛地一愣,随即脸红地低下了头,一只脚尖在地上来回画着圈圈,沈之悦知道这是她害羞不自在时才会有的举动,唇角的笑意便又深了一层,“那我就把他和沈家都托付给你了,等他回国了,请你好好跟他解释这些事情,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了,我只求他的心里不要留下任何的阴影。”
“小姐……”张璇抬起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叫我一声姐姐吧,我爹一直很敬重你的父亲,他也应该很希望看到你和之望能修成正果。”
“姐姐……”张璇艰涩地吐出这两个字,其实她更愿意叫她一声嫂嫂,在她看来,无论是杜子璿,还是晋如霆,都配不上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就只有哥哥才是真正懂她,爱她的人,若非一直被清廷通缉,怕连累到沈家,他早就回国找她了,又怎么会让她为了复仇而嫁给晋如霆呢?
沈之悦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明媚中仿若带了阳光的味道,很美,其实她才是一个出色的戏子,即使内心已经满目疮痍,却依旧可以装作满怀欣喜地上花轿。
她自己盖上盖头,轻轻拉住张璇的手,声音亦是轻柔婉转,“碧巧不在,你代替她做我最后一次的耳朵吧。”
张璇点头,反握住她稍显冰凉的手,眼中有泪水在打转,却是强忍着没有落下,她是快要解脱了,可是自己接下来却要承受哥哥和之望所有的痛苦和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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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快一点!”
安琪焦急地坐在车上,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司机加速,她手中握着的请柬已经快被她揉捏烂了。
那一日刚拿到沈之悦交给她的东西,她便去求了父亲为晋如霆翻案,但事情毕竟牵扯到手握重兵,又不受中央政府管制的蒋督军和江大帅,警察厅左右为难,在父亲的施压下直到今天才将晋如霆释放。但要定杜如海的罪还得经过多方审查,其实说穿了,就是他们害怕得罪蒋家故意拖延。
眼见着沈之悦就要嫁给杜如海了,安琪知道单是自己出面,根本劝不动那个固执的女人,斟酌了下,她只好先去接晋如霆出狱,她相信在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后,一定会去阻止沈之悦的。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横冲直撞地行驶到了江东门监狱对面,那里在修路,车子过不去,她刚要下车,却远远地看到晋如霆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胡子拉碴,十分颓废的样子,正伸出手挡在额头前,似乎是有些不适应迎面而来的阳光。
电光火石间,一个窈窕的身影很是激动地扑入了他怀里,泣不成声道:“如霆你终于出来了,你可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我们回家,父亲都已经打点好了,晋府还是我们的家。”
“秋儿……”晋如霆轻轻推开她,抬手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真的是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谁待他才是真心的。
沈之悦不爱他,无论他怎么做,那个女人都是铁了心的要置他于死地。
八年前他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是他不甘心,才会强留她在身边,有如今的下场,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
“好,我们回家。”他揽许秋入怀,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从今往后,他不会再奢求那段已经逝去的感情了,他会好好对这个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女人。
安琪愕然地看着车窗外的两人,隔得太远,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清,但看晋如霆的动作和神情,她只觉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一时竟忘了下车,当她反应过来时,那两人已经相携着上了许家的车子。
“晋如霆!”她赶忙从车上下来,不顾仪态地大声喊他的名字,可许家的车子已经启动,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喊。
她一跺脚,重新坐进车里,冷声吩咐道:“跟着他们!”




下堂妇 章三十五 真相明
回到晋府,晋如霆沉默地打量了下空荡荡的大堂正厅,遭此大难,如今的晋府真的只剩了个空壳,值钱的东西都被哄抢一空,下人们也都四散离去,生怕被牵连了,就只剩了个瘸腿的管家一直守着这所宅子,即使是之前被贴了封条充了公,他也日日守在府外不肯离开。
得到晋如霆将被无罪释放的消息,老管家自是喜出望外,硬是拖着不便的腿脚将府中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虽然不复往日的富丽气派,但至少干净整洁有个能落脚的地儿。
“我去厨房烧点热水,让你好好洗个澡,去去身上的晦气。”许秋温柔地说。
“麻烦你了。”晋如霆十分感动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回来他的身边。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这本就是为人妾该做的事。”她刻意咬重那个“妾”字,果见他脸色一变,看着她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愧疚,她心里不由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之悦那个贱人再也别想在他的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对不起。”晋如霆拥她入怀,“以后你才是我的……”
“晋先生……”
那“妻子”二字还未出口,便被突然闯进来的安琪急声打断,她后面还跟着一瘸一拐的管家。
只听那老管家赶忙解释道:“少爷,安医生说有急事找您,我一时没拦住她。”
许秋忍不住瞪了那管家一眼,这老东西是晋府的旧人,晋如霆重振晋家时特意把他从乡下接了来,对晋如霆倒是忠心耿耿,但就是与她不对盘,反倒与沈之悦很亲厚,几次都帮着那贱人说话,还说那贱人是杜老爷亲自选定的儿媳妇,是晋家正经的女主人,分明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早就想收拾他了,奈何晋如霆待他如亲人长辈一般,让她动不了他。
还有这个安医生,仗着与晋如霆有几分交情,也是不拿正眼瞧她,真当她不知道吗?这女人就是拿着家庭医生的幌子,明目张胆地勾引她的男人,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这么不要脸的事,也能做得如此理直气壮,都不怕给她那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脸上抹黑!
“找我什么事?”
晋如霆下意识地推开许秋,他隐隐地感觉到安琪是为了沈之悦来的,对那个女人他已经很失望了,实在不想再知道有关她的任何事情。但安琪这段时间也是一直在为他奔波,他不想拂她的意,索性就听听好了。
“我要去参加一场婚礼,缺个男伴,晋先生可以陪我同去吗?”说着她便递上了一张请柬给他。
许秋目光一寒,强自压下心里的怒气道:“安医生这是何意?如霆是有夫之妇,你怎么可以要他陪你去,不怕外人说闲话吗?”
安琪不答她的话,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晋如霆,见他看完请柬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要嫁给杜如海,她居然要嫁给杜如海,她是疯了不成?!”他一脸的不置信,脚却已经不受控制地朝门口走去。
许秋脸色也是一变,她急忙拉住他,声音尖利道:“如霆,你怎么还想着那个贱人,她把我们晋家害得还不够惨吗?现在她又抛下你,转嫁他人,你还管她作甚?”
晋如霆再次愣住,手中的请柬已经被他揉捏成一团,他看看许秋,又看看一边的安琪,一时犹豫不定。
见他如此,安琪心下一狠,转而看向许秋,声音异常冰冷道:“许小姐,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许秋俏.脸拉了下来,显然是对她那句“许小姐”格外不满。
“晋先生八年前曾被一种罕见的毒蛇咬过,据说当时是许小姐替他吸出了毒液才得以保全性命,但是你在替他吸毒的时候,毒液不可避免地会随着唾液进入体内,可我翻看了你曾经体检的记录,上面并未显示你体内有那种毒素的抗体,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许秋看了眼眉头紧锁的晋如霆,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什么抗体不抗体的,我怎么知道,兴许是时间久了,它自己消失了。”
“抗体确实是有寿命的,但这种很特别,它会一直存在,你体内没有,就证明你根本没有接触过那种毒液。”
安琪话落,许秋又惊又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脸色瞬变,安琪不由冷笑,转眸看向错愕不已的晋如霆,继续说道:“我可以肯定,沈之悦八年前中过那种蛇毒,但她身上并没有被毒蛇咬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晋如霆身体蓦地一震,他一把抓.住安琪的肩膀,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他力道很大,安琪吃痛地皱起了眉头,但并未推开他,只是一字一句解释道:“八年前,替你把毒液吸出来的人不是许小姐,而是沈之悦,虽然当时她有服能中和毒素的药物,但还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仅仅是心绞痛,她同时还失去了听力,你应该有注意到,她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盯着对方的嘴巴,有时候还会反应迟钝,那是因为她一直是靠读唇语来与人交流的。”
晋如霆脸上的表情已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他十指骤然收紧,力道重的似是要捏碎她的肩骨一般。
安琪对上他猩红的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她要我瞒着你,但是……我不想你一辈子都活在谎言中……”
晋如霆颓然地松了手,眼角的余光在瞥见许秋时,他怒不可遏地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竟然敢骗我!”
“我没有……”许秋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挣扎着捶打他的胸膛。
安琪见情况不妙,赶忙拉开他二人,“你松开她,你会掐死她的。”
许秋一挣开束缚,便哆嗦地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当年我遇到昏迷不醒的你时,你身边确实还躺着一个女人,但当时她脸色发黑,一看就活不了了,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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