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子绪
于焚这么说着,却还是将张京墨背在了背上,他叹道:“我看你这出来之后还能嬉皮笑脸,是受的苦受少了?”
在最后这一天,掌门也候在了外面,此刻就站在张京墨身侧,一时间倒也没人注意到。
张京墨疼的眼前发黑,自然是没力气去看周围到底有些什么人,季经纶和于焚十分默契的没有同掌门说话,似乎都有些隐隐怪掌门没有劝下张京墨的意思。
掌门见状,也只能苦笑,他不能说自己早就劝了,可是张京墨却是一句都没听吧?作为一派之主,没能拦下这两人,的确是他的失职。
而此时最惨的,则要属于那快要被人遗忘的岑长老了。
寒镜之壁最后的一波灵气,摧毁了岑长老的丹田,他这辈子就只能当个普通人,再也不可能踏入这修仙一途一步。
岑长老口鼻之间皆是鲜血,躺在地上竟是无人前来搀扶,所有人都任他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原地。此时他昏着倒也还好,若是醒着,恐怕会直接气晕过去。
到最后反而是掌门想着一派长老躺在这里太久也不像样子,只能随便叫了两个弟子,让他们将岑长老送回了他自己的洞府。
张京墨从那寒镜之壁出来,便觉的浑身经脉舒畅,仿佛经脉被彻彻底底的打通了一样,他闭着眼睛在于焚身上直哼哼。
于焚听了脑袋上崩出几根青筋,他怒道:“张京墨,你这是要死了?”
张京墨身上穿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了个通透,他脸上甚至都带着些血液,他道听到于焚如此说,无奈道:“你在生什么气呢……”
于焚道:“我不生气?对对对,我是不该生气,你要找死与我各干,我为什么要气你?”他嘴上愤怒,将张京墨放到床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
张京墨哪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性子,他道:“我真的没事。”
于焚怒道:“没事?你这叫没事?”他说着,一把掐住了张京墨的脉门,把捏了片刻后,更生气了:“你这叫没事?”
张京墨又不能和于焚说清楚其中详细,只能道:“于焚,你且莫急,我自有分寸。”
于焚冷笑:“我本以为我会死在你后头,现在看来却是不一定了,张京墨,若是你死了,我也懒得埋你,直接一把火点了算了。”
张京墨听到这话,却忽的想起不知哪一世的于焚身死之后,便是自己一把火点了他的尸体,倒也符合了他这道友的名字,于焚于焚,终止于焚。
见张京墨不说话了,于焚还以为他是心虚,他道:“张京墨,我还道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居然干出这样的蠢事,我真是,真是——”他自己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么气的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张京墨见了想笑,却又不敢,他干咳两声,故作虚弱:“于焚,你别说了,我好疼……”
张京墨这一示弱,倒是让于焚迅速的收敛了怒气,他道:“哎哎哎,我懒得说你,你啊!你啊!!我已经替你找好了药师,这就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他说完便随手放了一只纸鹤。
季经纶作为张京墨的弟子,也不好责怪张京墨什么,只是告诉了张京墨一个消息,说是陆鬼臼送信回来了,信上说他择日便归。
张京墨听课这话,却是不太高兴道:“他这十年间都没有送过一封信回来?”
季经纶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京墨怒道:“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竟是一天到晚就想着往外跑,十几年也都不回信一封,等他这次回来,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季经纶见张京墨这模样,只是在心中默默念了句:估计是小师弟知道你还在枯禅谷,所以才没送信回来吧。
但他也没多这个嘴,只是叫张京墨息怒。
于焚纸鹤放出去,没过多久凌虚派最有名的药师便上门来了,这药师长年也用的是张京墨炼的丹药,自然也要给张京墨几分面子。
药师把了脉,又观察了张京墨的模样,那眉头竟是越皱越紧半响都未说出一句话来。
于焚见状心知不妙,找了个借口将药师唤到了门外,细细询问。
那药师一出门就叹了口气,他道:“张长老这状态……实在是堪忧啊。”
于焚道:“此话怎讲?”
药师道:“他体内的经脉因为寒镜之壁碎的七七八八,即便是好好调养也要花个几百年才能恢复,而且就算恢复之后,也再无精进的可能。”
虽然这事情于焚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白了脸色,他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
那药师摇了摇头。
于焚苦笑不已,他道:“张京墨……糊涂啊。”
两人在外面说了些时候,待于焚再见来时,脸上的悲苦之色便换成了愤怒,他道:“张京墨,药师说了,你若是不好好休息,身体可就废了!”
张京墨哪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于焚在心中吼了一声,面上却是露出宽慰之色,他道:“但那药师说了,你若是好好休养,只花个一两百年就能恢复,再出去游历一番,还是突破有望的。”
于焚很少撒谎,眼前这慌撒的也不算太妙,张京墨一眼便看穿了。
但他看穿了也不拆穿,反而附和道:“谢于兄关心,清远知道了。”
于焚勉强笑了笑,将药师开的药放到了张京墨身边,却是慌忙离去了。
张京墨待于焚走后,才开口询问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季经纶:“你师弟在信上是如何说的?有没有说归来的具体时间?”
季经纶心道师父果然是最疼爱这个师弟,口中一一回答了张京墨的提问,他道:“师弟只是说他游历到了一处险地,入地之前,先发了信报平安,还说若是不出意外,这一两年见便会回来了。”
张京墨道:“不恋家的小崽子。”他们相别十余年,也不知道陆鬼臼到底长成了什么模样,高了吗?瘦了吗?还说已经吃下了他送的驻颜丹,保持在了少年时的模样?
张京墨一边想,一边吃下了于焚送来的药,疲惫到了极点的他,不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一个月。
张京墨醒来的时候,是个上午,他迷蒙的睁开眼,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醒了。
季经纶早已离开,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张京墨从床上坐起,随意披了件衣物往外走去,他一走出屋子,才发现竟是已经下雪了。
院子里有一长相陌生的童子正在清扫庭院,见到张京墨醒了,那童子急忙跪下。
张京墨道:“你叫什么名字?”
童子低声道:“小的名唤晗日。”
张京墨道:“是季经纶叫你来的?”
童子道:“今日府上来的人有些多,清风明月前辈忙不过来,季大人便从山门处将小的领了过来。”
张京墨看了晗日一会儿,道:“去吧。”
晗日应了一声,便又开始扫雪。
张京墨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童子,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若是陆鬼臼在这里,看到张京墨这副表情,大概会立马明白他师父又在打什么主意。
新雪初下,大地一片银装,张京墨才醒来,觉的疲惫的很,便去灵泉中洗了个澡,然后又叫清风温了一壶酒,披着白色狐皮披风,一人在雪地里小酌。
他也不用灵力挡住雪,任由那洁白的雪花一片片的飘落到肩膀发丝之上。
季经纶听闻张京墨醒了,匆匆赶来后便见到了这样一幅景象,他只看了一眼,便感到了一种说才不出的孤寂之感,就好似眼前这人,只是他的幻想,根本不存在一般。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张京墨察觉有人,便扭头看了过来,见到是季经纶,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过来。”
季经纶应了声,便坐到了张京墨的对面。
张京墨扫了扫季经纶,道:“近来有什么的打算?”季经纶筑基成功也有十几年了,估计也快要外出游历。
哪知季经纶却道:“弟子修为还是有些不稳固,想着再在门派里修炼……”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张京墨打断了,张京墨似笑非笑道:“好了,你的修为,我还会不知道么?”
季经纶有些尴尬的笑了。
张京墨道:“我知你的好意,但你这筑基期修为,即便是在我身边,也护不住我的。”
季经纶抿了抿唇。
张京墨又笑道:“况且即便是我受了伤,我也是你们师父,也该是我护着你们,哪有师父拖累徒弟的道理。”
他说着,便又饮了一杯温酒,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现在时机刚好,再等下去,就浪费了,我看你就在近期选个日子,自己出去云游吧。”
季经纶张口欲驳,却见张京墨挥了挥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坚决之意:“若是你不听我的,那也不必当我徒弟了。”
话已至此,季经纶辩无可辩,但他显然还是十分担心张京墨的身体,颤声道:“师父大恩,待经纶变强,必当全力回报。”
张京墨脸上又挂上了些许笑意,他随手丢给了季经纶一个袋子,道:“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是之前还炼了不少丹药,你这次出行险恶,便拿去吧。”
季经纶不再推辞,接过乾坤袋后,便起身跪在地上,朝着张京墨磕了三个头。
张京墨是看着季经纶长大的,也看过了季经纶无数个结局,他眼神有些恍惚,口中轻声叫季经纶起来。
季经纶站了起来,刚一开口欲说些什么,院子门口便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随即便清风疯了似的跑了过来,带着哭音大喊:“府主,府主不好了!!我们洞府进了个魔物!”
张京墨一愣,心道他这里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魔物,问道:“什么魔物,说清楚。”
清风浑身抖的厉害,他哑声道:“血,全部都是血,那魔物就在大堂中央,还在,还在啃食人肉……”
张京墨也隐隐闻到了血腥味,他知道清风不会胡乱撒谎,便道:“你且带我去看看。”
清风点头如捣蒜,赶紧想要将张京墨领到大堂处去。
季经纶见状也只好跟在了身后,他和张京墨一样,完全不信会有魔物出现在洞府之内,但看清风那慌乱神色,也不似作假,所以只好前去看看。
临近大堂,那血腥之味越发的浓郁,季经纶开玩笑道:“莫不是真的有魔物找上门来了?”
张京墨面无表情道:“说不定呢。”
两人刚说完这话,之间大堂门口,便缓缓走出一人形,那人形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沾满了肉块和残渣,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他右手提着一柄同样沾满了鲜血的长剑,左手捏着一块肉放在口中撕咬。
张京墨见状心中一跳,还未开口。便听见那人形声音嘶哑的叫了声:“师父。”
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第50章 回派
张京墨听着这一声“师父”只觉的胸口剧震,他道:“鬼臼?”
只见那浑身是血的陆鬼臼却已经到了极限,他又声音嘶哑的叫了声师父,刚欲往前走两步,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张京墨这才急忙上前,顾不得脏污,将倒在地上的陆鬼臼扶进了怀中。
跟在张京墨一旁的季经纶鼻间环绕着浓郁的血腥味,他和张京墨一样没有嫌脏,弯腰捡起一块叼在一旁的碎肉在鼻尖嗅了嗅后,才松了口气:“不是人肉。”
张京墨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在看到陆鬼臼后,第一个反应便是陆鬼臼浑身上下的都是人血,口中咬着的也是人肉,但那只是一瞬间,张京墨很快便从气味中辨别出,这血肉虽然腥气极重,但不属于人类。
陆鬼臼脸上的血已经结痂了,一层又一层,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怪不得远远看去竟不似人形。
张京墨抱着陆鬼臼直奔灵泉,然后将浑身脏污的陆鬼臼,放入了池中。
季经纶一直跟在张京墨左右,他将那碎肉用牙尖咬了一点,咽进喉咙后,才惊叹道:“这是什么灵兽的肉,灵气竟然如此之浓厚。”
张京墨道:“我哪知道。”
陆鬼臼上身是赤丨裸的,下身穿着一件已经破旧不堪的裤子,那裤子还是张京墨送他的防御法器,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弄成这副破旧不堪的模样。
陆鬼臼入水之后,整个不大的池子顿时被融开的鲜血覆盖,张京墨也没有帮陆鬼臼洗澡的意思,只是在检查完陆鬼臼身上并无致命伤之后,便任由他泡着,反正这也也是灵泉之水,用来治愈伤口是再好不过了。
随着身上的血痂一层层的泡开,终于能看见陆鬼臼皮肤的模样,只见他上身的皮肤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伤痕有的似咬痕,有的似剑伤,有的却是分辨不出到底是怎么伤的。
季经纶见到这模样的陆鬼臼,口中叹道:“这次云游,师弟肯定受苦了。”
张京墨听着没说话,心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若是除外云游一点伤都没有受,那才奇怪。
伤是受了,但眼前的陆鬼臼显然也受益匪浅,短短十几年间,他的修为便从炼气期五层飞涨到了炼气期八层,眼见和十几年前的季经纶不相上下。
季经纶第一次见到如此飞快的修炼速度,自是不由的啧啧称奇,他叹道:“也难怪师父最重视小师弟,这样的天才,却是我第一次见到。”
张京墨虽没说什么,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笑容。
陆鬼臼身上的那些伤口看起来夸张,但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随着浸泡的时间变长,这些伤口也都逐渐恢复了。
张京墨见陆鬼臼还要花些时间愈合伤口,便道:“经纶,你且先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来守着你师弟。”
季经纶看了陆鬼臼一眼,道:“是,师父。”他也干脆,说完这话之后,就御风而行,去准备那出游事宜了。
陆鬼臼这一觉睡了足足十几日,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直到再次见到了张京墨,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他的身体本来就到了极限,这一放松,便直接扑倒在地上,陷入酣眠之中。
灵泉的水滋养着他的身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才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苏醒了过来。
耳旁响起清冽的水声,陆鬼臼睁开眼,看到了正在一旁打坐的张京墨。
十几年未见,他的师父容颜却是没有变化,只不过眉宇之间似乎多了一份倦意,脸色也有些苍白。
陆鬼臼屏息凝视着,只觉的眼前的画面让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张京墨察觉了陆鬼臼的目光,也睁开了眼,他道:“醒了?”
陆鬼臼道:“醒了。”他此时的声音同十几年前相比低沉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少年的清凉,彻底的转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张京墨道:“醒了便好,可有哪里不舒服?”
陆鬼臼扫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全都不见了,之前他陷于那些凶猛的灵兽群中,不但灵力耗尽,就连身上带着的所有能补充灵力的东西都用完了,最后只有一边啃食灵兽肉,一边前进,但可惜的是,他终究是没能拿到他所想要的东西,便不得不烧了他大师兄季经纶在他临走之时给他的符箓,狼狈的回到了凌虚派。
本来按照陆鬼臼的计划,他是要衣锦还乡的,他要给他的师父一个惊喜,可最后惊喜似乎没有,惊吓倒是不少。
张京墨扫视着陆鬼臼的身体,经过这十几年的淬炼,陆鬼臼的肉丨体越发的完美,每一块肌理,每一寸肌肤,都犹如大理石雕刻的一般,没有一分多余。破烂的裤子也遮不住他结实的两条长腿,还有那处显眼的鼓胀……
张京墨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道:“外出十余年为何不传信回来?”
陆鬼臼理直气壮道:“师父又不在派内,我就算是传信,也没人看。”
张京墨道:“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离开了枯禅谷?”
陆鬼臼眼神里有阴郁滑过,但他口中笑道:“师父不在外行走,却是不知,你离开枯禅谷吃下罗厄丹,再同那岑长老在寒镜之壁静坐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张京墨闻言,却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陆鬼臼这小子,绝对是在撒谎,他回凌虚派才多久?这修真界那么大,消息怎么可能如此之快的传遍。
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陆鬼臼的消息来源,只是道:“此趟游历,你可有收获?”
陆鬼臼眼神暗了暗,直接从水中爬起,站到了岸边。他这一站起,张京墨才发现,陆鬼臼这小子竟是比他高了足足有一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竟然张京墨生出一种怪异的紧张感。
好在这种感觉不过是转瞬即逝,张京墨很快就调整了状态,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陆鬼臼这身高,却是比第一世时还要高上一些,而且或许是面容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张京墨要更多一分沉稳——也不知道这陆鬼臼到底是几岁吃下的驻颜丹。
陆鬼臼并未回答张京墨的问题,口中只是道:“师父,我好想你。”
张京墨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我师徒一场,却是早晚要分开……”他话说到这里,便顿住了,因为陆鬼臼竟是直接伸手拥住了他,那双手臂死死的搂住张京墨,竟像不愿再放开。
张京墨猝不及防,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陆鬼臼推开了,他皱起眉头:”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陆鬼臼并不恼怒张京墨的拒绝,他柔声道:“师父,我真的好想你。”他说着,眼里竟是开始盈满泪光,那泪光让张京墨看呆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陆鬼臼见张京墨沉默不语,便又道:“师父可有想我?”
张京墨只觉的两人的对话别扭极了,不像师父竟像是一对分别的情侣,他虽说是早已有了准备,可说到底内心深处却还是不愿第一世发生的事情重演,于是他故意扯开了话题,他道:“我听闻你游历时事同掌门的弟子苏玉一起……”
陆鬼臼听到苏玉这名字,眉眼之间绽开了温柔的笑容,他道:“对了,师父,我有事未同你说。”
张京墨道:“何事?”
陆鬼臼道:“我想同苏玉,结成道侣。”
张京墨:“……”他一句话未说,少有的露出了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陆鬼臼见状,疑惑道:“师父,你怎么了?”
张京墨道:“你确定……是苏玉?”他虽然之前就听清楚了,但这消息对他却有点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间接受无能。
陆鬼臼笑道:“对啊。”
张京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竟是给了陆鬼臼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张京墨说:“不行。”
陆鬼臼道:“为何不可?”
张京墨抿了抿唇,却是没能回答陆鬼臼的提问,他总不能告诉陆鬼臼,他十分讨厌苏玉,讨厌的若不是顾忌一些事,想把这个女人给直接斩杀了?
在这件事上,张京墨绝不会退缩一步,陆鬼臼可以找任何人当道侣——除了苏玉。
陆鬼臼又追问道:“师父,为什么不行?”
“这个女人,不好。”张京墨只能道,“她不适合你,等过些日子,为师替你找个更好的。”
陆鬼臼道:“师父,你说不行,可总该给我一个原因吧?”
陆鬼臼的不断追问,让张京墨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那些糟糕的事,他甚至能回想起自己被红绳绑在床上股间含着器物无力挣扎的模样,一想到这些事,张京墨也失了气度,恼羞成怒道:“我说了不行,陆鬼臼,这才过了十几年你就不听我的话了?”
陆鬼臼完全没有料到张京墨竟是反应如此之大,他愣了片刻后,才状似无奈道:“好好好,师父说了算。”
眼前的陆鬼臼即便服了软,张京墨却是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了。
本该温馨的师徒相会,却被一个苏玉搅成了这么一副模样,按理说陆鬼臼应该有些伤心,但他看着张京墨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
许久不闻的鹿书的声音,在陆鬼臼脑海里响起,鹿书道:“如何?”
陆鬼臼冷冷道:“自然是好的。”
鹿书道:“好当然是好,可是有好?”
陆鬼臼道:“好的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将他放进去。”
鹿书闻言笑道:“我之前一直怀疑你是疯子,现在倒是不怀疑了,因为你就是个疯子。”
陆鬼臼冷漠道:“没有我这个疯子,你还在那幽洞之中苦修呢。”
鹿书闻言便息了声,只是在心中叹息,这陆鬼臼果真是个怪物,十几年间便锻炼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再过百年,会是怎样一个逆天的妖孽。
陆鬼臼朝着张京墨离去之处望了许久,才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他若是生气了,我自该好好哄哄,但为什么他那么讨厌苏玉呢……”
张京墨走开之后,便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自己在听到苏玉这两个字时的反应有些过度,但这个女子却是除陆鬼臼之外,最能让他想起那段日子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陪在陆鬼臼的身边。
那他该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两人拆散呢?张京墨想了好几个理由都觉的有些牵强,然而还未等想出答案,陆鬼臼便找来了。
陆鬼臼也才回凌虚派,自然是希望每一刻都腻在张京墨的身边,他见张京墨气愤而去,在原地等了片刻之后,便寻到了张京墨的住所。
陆鬼臼身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梳在脑后,浑身上下隐隐散发出一种杀伐之气,一看便让人知道手下已经有不少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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