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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深吸一口气,司马懿环视诸人:“确系田孝先之首!”
“壮哉!”
曹洪抚掌仰头哈哈做笑,笑的酣畅:“此功暂记在阿升名下!”
耿颌举着头颅奋声应诺,语气激亢。
曹洪见周围将校个个振奋,自己先是仔细看了看这颗头颅,对左右说:“此人面相与常人无异,还以为何等厉害。季先,持此首级通告各军各营,全军夹击虞翻、陈式之营!”
“是!谨遵卫将军令!”
耿颌扯着嗓子回答,气势雄烈如同虎啸,随即他以长矛挑起这颗头颅,翻身上马接住长矛,高举着呼喊:“随我走,齐呼田信首级在此!”
“田信首级在此!”
耿颌奋声长呼,随即身后百余骑先后不一呼喊:“田信首级在此!”
几遍之后,声音渐齐整:“田信首级在此!”
“田信首级在此!”
随着曹洪下达总攻命令,卫军三万余兖豫籍贯的步兵士气蓬勃,朝着西桥营压去。
耿颌策马疾驰,长矛挑着首级,绕阵呼唤,正在休整的虎牙军不敢后撤,又无力进攻,此刻又鼓足勇气,在韩综率领下发动猛攻。
曹真也迅速获知此事,眉头紧皱,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火攻计划已经开始施展,他不动声色道:“传令张俊义,务必稳住阵脚,防备关云长突阵。”
雾气渐散时,薛戎在张飞授令下,领着三百余骑从昆阳城离开,也用长矛挑着张辽首级策马轻驰,绕阵穿插,口中长呼,企图在魏军中制造惶恐情绪。
“张辽首级在此!”
“张辽首级在此!”
“田信首级在此!”
午后两点,耿颌与薛戎相遇,双方各三百余骑,略作迟疑整队后,发动对冲。





三国骑砍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双亡
“贼子!”
薛戎怒吼着一戟扎出,耿颌侧身一躲,两人错身而过,身边亲骑在碰撞中接二连三坠马。
仅仅一轮对冲后,汉骑魏骑如水银泻地,化为数队相互追逐厮杀。
双方都想抢回各自大将的首级,又都想保护自己的首级,薛戎更想杀死耿颌。
百余汉骑护送张辽往后撤,百余汉骑与薛戎一起去追田信首级,田信首级携带在耿颌身边。
耿颌带着十几名亲骑调头就跑,绝大多数魏骑去追击争抢张辽首级,这支骑兵不受他指挥。
薛戎狠踹马腹,见远处魏军骑士前来接应,抬手从马具里取出骑弩,身边人纷纷效仿,取出骑弩单手握着,瞄向前方扣发,十几步外耿颌身边三骑坠马,余者人马带箭跑的更快。
“可恨!撤!撤!”
薛戎连续高呼,领着近百骑一分为二,从两翼调头折返,如同一个y。
耿颌惊容未定,进入接应骑士阵列后,对凑上来的骑将指着东北方向:“快追!前将军首级在敌手!”
这骑将恨恨看一眼耿颌重新挑着的田信首级,不发一言就策马疾驰,千余骑紧追其后。
从汉军手里抢回张辽首级,功勋也不低。
与这部关陇骑士尽数脱离后,耿颌顿时感到十分疲惫,差点被这伙骑士干掉。
杀意,他感受到了刚才这支曹真麾下骑军对他的杀意,一个个跃跃欲试,好在克制住了。
不愿去深究这杀意的根源,耿颌回头看一眼狼狈逃窜的薛戎,咧嘴挤出笑容:“回卫将军处!”
曹真遥遥观战,背后西北风吹刮,披风紧贴在身上。
见兖豫籍贯青壮编训而成的卫军爆发出强大的冲击力,不分先后突入汉军营垒,从攻坚战发展为肉搏混战,已经是质的变化。
时时刻刻持续不断有魏军涌入汉军营垒,营垒之中人挤着人,又四处纵火焚烧汉军储备物资,已失去了冲奔、腾挪的余地。
进一步要死,退一步要死,站在前排也要死。
北面戴凌乘机发动火攻,烟火顺风弥漫,使得汉军营垒若隐若现。
虞翻搏杀经验丰富,两个儿子先后负伤,而虞翻长矛在手,矛刃吞吐刁钻狠辣,刺死一名又一名突到面前的魏军。
烟火弥漫,烟气熏眼。
虞翻挤眼时一阵箭雨袭来,在两个儿子呼喊声中他身中三箭,身子踉跄后退,一支未能深入的长箭自行甩落,另两支箭并未完全贯穿铠甲,虞翻抬手轻拔,就轻易拔出这两根箭。
拿起去看箭簇染血情况,不曾想看到箭簇上都有填埋药珥的孔眼。
抬头再看,那边虎牙将军战旗下孙登金盔金甲,又有百余弓弩手瞄着他射来,虞翻拖矛后撤。
孙登紧紧抿着嘴唇,鼻音重重呼吸粗重,冰冷掺杂烟气的空气让他鼻腔很不舒服。
周围处处是死伤将士,此刻已经顾不得、感受不到身体的不适应。
韩综察觉孙登靠近战斗区域并指挥卫队参与进攻,急的大骂,督促左右:“死卒!快快遮护太子殿下!”
就在韩综分出百余人去保护孙登时,虞翻引着百余弓弩手出现在战线后,指着孙登所在:“战旗之下,金盔金甲者乃孙权太子孙登!”
汉军弩手蹲伏前进,趴在冰冷地面,弩探出墙垒射击孔眼,余下弓手纷纷取出火箭或毒箭,正细细调整略杂乱的箭羽。
这些弓手都用手指抹了口水捋直箭羽,待做好准备后,领队来此的营督狞笑一声:“发!”
一时间强弓劲弩密集攒射,强弩直射,孙登膝盖、腰腹、肩胛、手臂齐齐中箭,整个人被弩箭推翻,后仰栽倒。
他栽倒,就见‘魏虎牙将军’战旗被火箭射穿,点燃。
头晕目眩,十四岁的孙登想到了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东,想到了养母、建安十七年就与孙权分居的徐夫人,也想到了始终不敢见自己,自己也不能见的生母。
又想到了大魏的公主,深深的疲倦感如浪潮袭来,他瞪着眼睛,在左右亲近绝望、凄厉呼喊声中眼眸里神采散去。
韩综疯了,整个虎牙军疯了,哭喊着向汉军营垒发动决死突击。
性格温和,宽于待人,生性节俭的孙登没了,大家的希望没了,江东的希望也没了。
孙权是不能再指望了,大家还在等待孙登,等待孙登与魏公主成婚,现在什么都没了,连生存的意义都没了。
他们冲上去了,随着韩综等骨干军吏跃入营垒被汉军甲士围杀,整个虎牙军就此崩溃,顾不得韩综尸首,护着孙登尸体向西南方向撤离,不敢再回北岸,也不愿与魏军汇合。
虎牙军让出的空地,由戴凌统率的生力军重甲兵占据。
战至天色将暮,大营内汉军刀剑、矛戟多已折断,魏军轮番上前厮杀。
汉军只能与魏军扭打在一起,整个大营战况胶着,迟迟无法击溃汉军战意。
一支魏军营哭嚎着被督战队驱赶上前厮杀,混战中这支营被打散,与其他魏军混在一起,也跟汉军混在一起。
上前厮杀的魏军各营建制很快就瓦解,导致曹洪观战不敢轻易调换。
现在已经无法单独撤离或有计划进行轮替,建制已经打散了,要退的话,就哗啦啦全退下来了。
到时候想要再攻进营垒区域可就难了,甚至撤下来的军队恢复思考能力,会被恐惧支配,短期内难以再用。
庞德胞弟庞延手中提断剑,另一手握着盾牌,剧烈的搏杀让他体能透支,双臂酸软颤抖。
前方不断有箭矢飞来,后方弓弩手却蓄而不发,战斗到现在,弓弩手都已脱力。
面前的魏军又组成臃肿的盾阵挪步靠近,庞延大口喘气,须眉染白,看着魏军渐渐靠近,振臂高呼:“随我杀!”
重甲拥挤、推搡,手里的断剑捅刺、挑抹,魏军矛戟也排不上用场。
混杀片刻,魏军如潮水退去,彼此脱离的时候,魏军、汉军弓弩手齐齐射箭,双方各自狼藉。
这就是拿命换命的时刻,任何一方意志松懈,稍有留力,那就吃亏。
魏军火攻,却烧不坏汉军营垒,汉军湿泥包裹木栅栏形成的冻土墙垒绝非迅速能引燃的,结构稳定。
“嗬嗬……”
虞翻胸口又中一箭,手中长矛坠地,他双手捂着胸口后退七八步跌倒,扭头左右看一眼,两个儿子已垂头躺在角落,似乎睡着了。
呼吸艰难、痛苦,回头就见自己战矛被一名军吏捡起,加入搏杀,渐行渐远。
他视线渐渐模糊,眼前出现孙策的爽朗笑容,爽快笑声似乎在他耳际环绕。
随即又看到了张飞的憨笑面容,还有在外成长,越发让自己刮目相看,以至于有些不认识的五子虞世方。
不由想到了另两个寄养在田信身边的儿子,或许他们会在田信培养下更出色。
应该战前算一卦的,思索这件事情,虞翻咳血痛苦扭曲,抬头看黑烟遮蔽的天空,这黑烟早晚会被驱散。
目光希冀,神情舒缓下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三国骑砍 第三百二十六章 顾虑
随着天色渐暗,魏军攻势益发疲软。
不论西桥营、东桥营,还是澧水桥营地据点,魏军都没能拔除。
此刻最为凶险的就是孤军深入的张郃部,他登高观望,背后西桥营一带还在弥漫烟火,汉军仍旧苦战坚守。
如果攻破西桥营,振奋己方士气,也将拥有退军通道。
“吏士惦记退路,皆无心厮杀。父亲,如今该如何是好?”
张雄端来一杯热水,用较低的声音埋怨:“因前军之事,敌军战意坚锐,我军中顾虑颇多。”
张郃细细打量张雄见他眉目躲闪,猜测这是军中将校托他来探口风。
接住热水,张郃告诫说:“汉军战意顽固,因汉主、关云长、张翼德、田孝先皆在,故吏士愿殊死力战。与前将军之事无关,此系谣言妄说,不可再传。”
“是。”
张雄也有自己看法,皱眉,神情苦涩:“都说田孝先已死,虞翻、陈式所部却死战不降,亦不愿退还犨县,这令孩儿意气沉顿,战心消沉。”
西桥营汉军营垒之坚固,宛若山岳,实在是难以撼动。
虞翻、陈式的西桥营是汉军三个外围据点里最弱的,另两个由张飞、关羽亲自指挥。
不敢想象,如果另两个据点群也破开外围壁垒,进入混战阶段,想要消灭、杀死决死反抗的汉军……己方又要填多少命进去。
破开外围壁垒不容易,破开壁垒混杀时,就到了一命换一命的时刻。
现在中军还有没有换命的决心?
张郃横目望过去:“此惑乱军心之言,不得再说。”
“是,末将告退。”
张雄后退,走远后,看着陆续点燃草苫的汉军营垒,久久无言。
对面汉军是一支杂牌军,放到魏军体系里,是外军体系里最次的一批,与征召武装的屯田兵差不多。
有恒产者有恒心,最精锐的魏军是中军,吏士家眷都安置在邺城一带;次一级的外军,外军中也有些威名赫赫的部队,但大多已经在战争中消亡。
最次一级就是失去人身自由,背井离乡强制迁移的屯田兵。
孙朗、郑甘一个是陆浑聚众叛乱的县吏,另一个是郏县被流民胁迫的豪强,所部百姓追随他们向南阳迁移,跟背井离乡、执行军屯,又征召为营兵的屯田客没区别。
从经历上来说,面前汉军的经历、属性跟大魏的屯田兵类似。
可屯田兵会有如此顽强的战意?
屯田兵都这么能打,等关羽、刘备带着主力扑上来时,谁又能抵挡的住?
不准低级吏士思考、讨论这些东西,可中高级军吏无不在思考这些简单的战力对比、换算关系,或思考更复杂更危险的事情。
张郃这里军心不稳无力再强攻,仅仅等待后方曹洪的消息。
张雄受年龄、眼界格局约束,只在顾虑眼前这场战争,而张郃已经在考虑未来的、更为长远的事情。
眼前的格局,比官渡袁军来说恶劣了不知多少倍。
官渡失利转折点就三个,在失利转折点之前,曹操是很猖狂的,一度亲自率军出没在延津,在袁绍眼皮子底下晃动。
仿佛在说,来打我呀。
如今世人只知斩颜良、诛文丑,袁军连续折损大将……这只是一系列支线战斗,并不影响关键的主线战场。
主线战场上,前期很浪的曹操突然心灰意冷,一度想退军回许都,若不是荀彧力劝,鬼知道官渡之战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连续斩杀颜良、文丑的曹操,为什么突然心灰意冷?
因为四个字‘合战失利’,在与袁军的决战中,曹军大败。
之后曹操幸苦坚守等待战机,等来了战机。
战机就三个,第一个是许攸出逃,第二个是乌巢烧粮,第三个是他张俊义临阵降敌。
不提袁绍犯傻,响应谶纬之言执意命令运粮队在大营四十里外的乌巢休整一事,单说许攸出逃,就是河北士人与汝颖士人的内斗结果。
而第三个最关键的转折点,张郃降敌是怎么发生的?
当时曹操率主力袭击乌巢,曹洪留守空虚的大营,袁绍命令张郃、高览率领重兵进攻曹操的大营。
火烧乌巢后,袁军还有应急干粮,袁绍却带着儿子轻骑逃亡……原因就是张郃、高览投降,在曹军火烧乌巢之前,主将张郃、副将高览就决定投降。
没错,他们提前投降,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主将、副将临阵降敌,率领的重兵崩溃,带动袁军整体崩溃。
这也是许多人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张郃带着重兵却打不下一个空虚的曹操大营,是因为张郃、高览就没打!
这种事情说起来有些丢脸,也为了衬托曹操形象,所以能隐则隐,能改则该。
一个以忠义为珍贵品质的年代里,处处宣扬、推崇关羽的为人事迹,侧面不正反映出这个世道充满了‘得加钱’这类人?
太多的人还不如‘得加钱’,不需要筹码,就会主动上去把自己、把别人的东西贱卖了。
此时此刻的魏军内部,与当年官渡袁军内部的争权形势十分酷似,外部环境却差了很多。
当年袁军优势极大,随时可能击败曹军,进而席卷天下。
自然地,也到了争权夺利最为炽烈的时刻,已容不得丝毫的退让。
结果田丰、沮授接连被清洗出局,河北士人反扑,南阳籍贯的许攸最先被集火。
有田丰、沮授前车之鉴,许攸很干脆的把好朋友袁绍的家业卖给了另一个好朋友。
现在大魏形势很不好,说不好已经有人开始与汉军接触,想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张郃渐渐坚信这个推测,深吸一口气,来自友军的伤害,永远是致命的。
侧面战场田信按兵不动本就奇怪,如果发生官渡之战类似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
而曹洪得到的田信首级……大魏参战兵力三十余万,别说找一个相貌与田信酷似的人,就是找一个相貌、体格酷似的也不难。
可惜呀,曹洪这边找到这么一个人,却借来人家脑袋鼓舞士气,白白浪费了这么宝贵的资源。
曹洪自有自己的想法,以雾气弥漫迷路为由,放弃执行穿插、袭击刘备大营的军令,此刻就聚集在西桥营一带,自己掌握进退通道,让战局无疑更复杂。
复杂的让曹真有些不好再指挥,已不能再指挥曹洪,从曹洪决定自行其是时,就已经失控。
曹洪失控,曹真怎么救自己麾下的中军集团?曹真又有多少拯救中军集团的决心?
不能再迟疑,耗到汉军反击时,最先倒霉的就是自己……自己必须把中军集团带回去,大魏失去中军集团,那许多事情就复杂的无法收拾。
张郃心思变动,已然想通,决定新的立场、目标后再回头看曹洪,越发觉得周围充满着凶险。
曹洪是怎么资历,曹真是什么资历?
曹洪是曹操的嫡亲堂弟,自带兵马投效曹操的宗室大将,救曹操性命于败军之中的表率人物。
从资历、实力甚至号召力方面,现在曹洪远在曹真之上,也在曹休、曹仁之上。
当年汉中之战时,侧面战场发生下辨之战,这场仗主将是曹洪,却奉曹操的命令,把实际指挥权交给曹休,当时曹真是曹休的搭档、陪衬、附带。
没有曹休这个亲侄子,曹洪怎可能退居二线,把指挥权交给小一辈?
单独一个曹真,绝无可能从曹洪手里拿到指挥权。
就这样一个曹操指示,曹洪退让,跟着曹休取得下辨大捷的曹真……他凭什么当大司马?凭什么站到曹洪头上?
现在魏军内部最大的灾难从曹植带着青徐二州易帜时就已经产生苗头,指挥权的变动,正加速这种危险的趋势。
已不敢深想,战后内部划分责任时,曹真、曹洪之间会爆发出多大的争执、矛盾。
矛盾大到难以调解,那该什么办?
自己该怎么办?
中军集团,一定要带回去。
陛下需要这支贴心的中军集团,自己也需要!




三国骑砍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变数
犨县,移防此处的王冲紧张观望西桥营的战斗,城头上汉军吏士多在默默驻望。
数名汉骑突破魏军封锁线送来张飞的军令,王冲阅读后给周围军吏展示:“卫公不许我军接应,亦不许西大营突围。待天明之际,贼虏久战疲惫,便是我军反击之时。”
众人纷纷应答,回去组织明早的决战。
西桥营,魏军在夜色下如潮水退去,汉军打扫战场。
一具具剥除铠甲的魏军尸体被抛出营垒,任由魏军轻兵上前来收敛。
守军收敛阵亡者尸首,虞翻父子三人及门客徐陵等三十余江东籍贯的亲友乡党阵亡,摆在陈式面前。
汉军出现自关中都督吴懿以来第二例高级将校阵亡,陈式短须已被烟火烧焦,四方脸上被烟尘、汗水染黑。
他单膝跪在虞翻身前,亲自解下虞翻的铠甲、头盔,头盔内有两封帛书,一卷帛书上写着‘大汉易经博士车骑将军府长史行右参军虞翻仲翔’,这是阵亡后为敌我辨认首级的最后手段。
哪怕阵亡,高级军吏也该享受应有的待遇。
另一卷帛书是遗书,装在锦囊里,锦囊上写着‘示儿世方’。
营督以上的负章、遗书收集造册后集中储放,随后集中焚烧,避免中高级军吏首级落入魏军手中。
烈火升腾,陈式对周围情绪低沉的军吏说:“竟陵刘干是勇士,陈公怜惜,北府兵善战,不发一箭破张辽,救回刘干等人。可若是我,宁愿死,也不愿受贼虏摆布。我宁投火死,也不愿贼虏触碰身躯。”
“我愿死为汉家鬼!”
一名营督吞下干粮,仰头呼喝一句。
庞延侧头去看左右,见众人意气风发,都打出了血怒之气。
也有一名营督询问,咧嘴笑着:“部督,我军何时能攻到雒阳?”
陈式扭头去看南方:“今年一定能攻到雒阳城下,光复东都。”
一个上年纪的军正官感慨:“光复雒都,天下传檄可定。”
四周军吏也是认可,魏军的攻击强度不高,远不如汉中之战时。
攻夺雒阳后,敌我战意又会有一个新的分水岭,那时候的魏军更不堪一击。
外围,曹洪详细观察营垒,见营中大火焚烧阵亡者,己方也收敛阵亡者,情绪哀怒,无心作战。
刘升已经从曹休那边脱离,领着百余骑回归曹洪身边,翁婿两个一同观看营垒中的景象。
曹洪眯眼,笑说:“阿升,这些早晚都是阿升的基业。”
“妇翁说笑了,此与我和关?”
刘升脸上没多少笑容,只说:“看多了纷争厮杀,想寻安宁之所,与妻儿安度晚年。只是大汉再立,人人能得平安,唯我难得太平。”
“唉。”
曹洪长叹一声,双手负在背后,颇为遗憾:“可惜文烈,竟纵容曹真。”
“妇翁,文烈秉性如此。”
刘升面露迟疑之色:“婿以为,汉军将发雷霆攻势,我军疲惫恐难支应。若败,妇翁有庙堂之祸。”
深吸一口气,刘升又说:“妇翁,能凝聚人心者,不在洛阳,在东。”
曹洪抬手抚须,左右踱步,突然转身:“贤婿,可愿持我符节拜谒汉主?”
刘升眼睛微微睁圆,微微摇头:“小婿敢去,就恐受幽禁。”
“此时此景,非贤婿不可。”
曹洪取出早已备好的帛书,走近刘升递入他手中,安抚:“我知这些年贤婿多受禁锢,志气不能舒张。但我素来敬仰汉主为人,不曾亏待贤婿丝毫。此贤婿困龙入海之际,岂能懈怠?”
这话说的没错,刘升点着头,很是为难:“终究是父子,许多话……小婿不便明说。”
曹洪不缺钱,也有足够的势力保护刘升,刘升除了手里没权,不能养小妾外,其他方面待遇与曹家子弟没区别。
见刘升为难模样,曹洪转身从戎车上取下供奉的旌节,现在也就他、曹真、曹休、夏侯尚持节,反倒是总督各军的督军司马懿不持节。
旌节塞入刘升手里,曹洪轻拍他肩膀,口吻恳切:“我麾下健骑尽数护翼贤婿,二更后贤婿归来,就一同拔营向东!”
只有把麾下兖豫籍贯的军队往东边带,才能保持军队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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