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不必,你草拟文书,发于郭府君,意在伸张汉律威严,杀伤奴仆、部曲者视杀人、伤人之罪。”
田信不着急,语气舒缓,想到现在的刑律,多少有些复杂,需要自己慢慢做准备。
比如《蜀科》并不是新的律法,是在汉律的基础上进行的延伸、补充。
律、令(效力高于律)、科(暂行办法、规章)、比(比较类似的案例,判案的援例法)。
《蜀科》是治理益州特事特办的律法补充,执行内容比较严峻,执行的也到位。
可荆州特别是南阳还没有贯彻《蜀科》,本地豪强也抵触严峻的《蜀科》,更不喜欢这个名字。
而审案、判刑时,自董仲舒以来讲究春秋决狱,先援引春秋大义作为审案精神,一脚把汉律踹在边上。
随着发展,后来援引五经经义来判案,这个援例法效力还在正经的律令之上,以至于出现很多孝子复仇而无罪、轻判的现象。
这就导致正规的律法被轻视,而只有学习五经,精熟五经,才能成为一个大家眼中合格的官员,起码你能使用合乎大家理念的判案标准来判案。
如果你不熟悉五经,即便熟悉汉律,你审案时肯定会得罪太多、太多人,这个官也就做不成。
所以学习经学,才能当官,才能把官当稳。
经学地位稳固后,就爆发了今经文、古经文两大集团的对抗,这真的是赢了一本万利,输了粉身碎骨的战役。
争了几百年,两个集团相互渗透,到当代时郑玄集合古今之所长,加上蔡邕、卢植等人的努力,终于在灵帝手里完成《熹平石经》,这部刻在石碑上的六部正经就是灵帝承认的国家正经,是今后考试、判案的依据。
那么国家正经刻在石碑上,供天下人传抄,那么正经的解释权也就握在朝廷、灵帝手里。
灵帝开辟的鸿都门学也就有更大的作用,可以就近学习开阳门外的石经。
再加上两次党锢,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所以熹平石经出世不久,便爆发黄巾之乱。
现在不是你精通律法就能判案的,律法这东西不顶用,所以才制定《蜀科》,今后以《蜀科》作为判案的标准,效力在律令之上,也在五经援例法之上。
问题就这样摆在面前,一个少年人学习律法、学习过往的经典案例成材快,还是跪在世家门阀面前学习五经成材快?
世家当道,一个符合他们要求的官员的各项素质要求太多,成长太慢,而世家子自幼学习五经,竞争力自然很强。
而现在的问题是田信一方面让军吏教授《千字文》给军士启蒙,让他们识字;识字后,就会教授他们相关的汉律。
就这么简单,从一开始就把五经,及臃肿复杂的五经各家注解踹到一边去。
今后田信这里出来的军吏转任地方后,判案肯定遵循田信这里学到的律法、律例,跟五经体系的援例法冲突,这个冲突很大,是有罪无罪的极端冲突。
也会跟《蜀科》有一定冲突,但这个冲突很轻,是量刑偏轻偏重的冲突,可以权衡。
所以田信眼中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安众宗氏,涅阳张氏只是小菜。
绝不会因为宗预、张仲景的原因而对这两家豪强心慈手软,敢杀奴役、部曲,就做好迎接汉律铁拳制裁的准备。
一方豪族,不是几对父子就能支撑起来的,这是许多同根同源的宗族抱团形成的。
你家三四户仆役,我家七八家徒附,他家又有十几户部曲、佃民,因为外部压力而聚合在一起,这就是豪族。
谁犯案,就先收拾谁,收拾的是一家一户,而不是整个宗族。
等实力再强一些,就能逼这些豪族编户齐民,将他们部曲、隐户纳入收税、徭役体系内,削弱他们经济实力,降低他们对部曲、奴仆的权威。
也只有现在适合,现在东征战役胜败未分,南阳豪强急着集结私兵参加东征,很多事情暂时可以退让。
如果刘备大胜,他们完全可以回来再跟田信慢慢计较。
而大胜,对这些疯狂买进的豪强来说,难道不是必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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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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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三日,南阳郡守郭睦来到湍水工地。
如今堤坝即将合拢,主干渠道陆续疏浚,靠近主渠道的田地先后整备,播种。
他来时田信正整顿军队,刘备不希望虎牙军解散,可整编新的军队缺少军吏骨干,于是虎牙军被拆走三分之二,又以这三分之二为筋骨,吸纳降军扩充编制。
前后统计下来,征北军七个营,虎牙、鹰扬、安众、扬武四军二十个营,一共有二十七个营,共有吏士两万一千余人。
郭睦来时,田信正在衡量一个问题,按主将亲兵为大军十分之一这个惯例,自己能有一支少则五百,多则两千符合情理的亲卫短兵。
兵源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亲兵队军吏的晋升。他们的斩首、功绩是算在田信头上的,抚恤也不需要申报,由田信自理。
基于这一原则,宛口会战时田信带着二百余骑兵冲击常雕所部,所得降军理所当然的是田信个人俘虏。
这批俘虏有其特殊性,别说旁人,就是刘备、关羽都不会过问。
如果早早把王直任命为营督,王直也就能避免战死,营督有五十人左右的卫队,除非遇到惨败秩序崩溃,否则营督以上的军吏往往能安全逃离战场。
残酷军法,卫队亲兵有责任牺牲自己救护主将。
早饭后,田纪随田信巡视河道时规劝:“阿信,大军终究是汉军,今军法日益严谨,阿信要调一队兵马必须出示虎符。五军虎符右阙俱在手中,阿信调兵轻易,可若战后虎符右阙上缴,如何调兵应急?”
烽火急事,自然不需要会合虎符,可以速行。
田纪口里的急事,自然不是帮田信去抢粮抢东西,是最后反抗的手段。
田信驻步观望河水,双手负在背后:“我之本意,是想省部曲,使兄长充任一军司马。”
放弃部曲私兵不要,将整个征北军抓在手里。
这个想法多少有些天真,也有些犯规。
田纪不清楚,稍稍想了想说:“我为阿信帐下将,行走在外谁敢不敬。若是为一军司马,必受军法约束,颇多不爽。如今纵意沙场,是少年时不敢想之事。大丈夫死则死矣,能痛快纵意为上。”
“若是侥幸不死,有阿信在,我也好像严家大兄一样去做个县令长。”
见此,田信也不好坚持,就说:“那兄长为我帐下督,典持营务,临战之际,无我号令不得冲奔在前。兄长若没了,我此生不敢回麦城。”
田纪露笑,抱拳:“阿信安心,谁不怕死?”
如果要设立卫队,那就按主将规格来编设,征北军两万一千人,取十分之一,田信准备编三个营的卫队,两个步兵营,一个骑营。
骑营肯定不是满编的骑营,只有骑士四百余,这已经是宛口会战最重要的战果所在。
议定此事,离开河边返回大营就遇到刚刚抵达的郡守郭睦。
一个是跟了关羽十几年的老人,一个即将成为关羽女婿,没什么好见外的。
营内凉棚下,郭睦说:“君侯欲赴江夏参战,君侯若去,则南阳有覆没之险。”
“府君所虑我亦有所知,故此次助战,我只率七千将士。今年军屯才是我军大事,若能种满预期一千五百顷,岁末可得五十万石麦,豆类、蔬菜不可计数,足以振我军饥困。”
五十万石,征北军两万,降军两万减半口粮,所以军粮每月支出在五万石。
这次军屯必须完成,容不得阻挠、破坏。
郭睦忧虑之色浓浓:“今降军敬畏君侯神勇,君侯东去,恐无人能震慑、抚慰各军。”
田信默然,反问:“那我留征北军本部,只率两千卫队可好?”
“这自是稳妥的,只是如此君侯恐会乏力,无益东征。”
郭睦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叠帛书给田信,脸上露出一缕笑容:“南阳豪强殷切盼望君侯东征,愿结好君侯。”
田信摊开帛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物资清单,由南阳豪强凑集支付给他。
计有部曲、奴仆三千二百余户,粟五万石,布两万匹,帛八千匹,牛马三百头,羊二百只。
送来的人口源于关中逃难百姓,或者是这些百姓的后代,三千余户最少也是一万人口。
郭睦则说:“君侯屯军于此,再得三千户分布各处路口、要津,设立田庄,巡防、警惕逃军之事。依南阳豪强本意,所送人口皆有青壮,君侯可募兵于其中。如此一来,可保降军安堵。”
南阳豪强这次出军规模将在两万,三分之一的丁壮外出,他们自然怕田信这里的降军生变,也怕田信留守不参与东征。
调集三千户人口过来,既是示好,也是帮田信镇压降军,防患于未然。
人家好心好意送人口送物资,真的不忍心拒绝。
田信将布帛转手递给身侧跟着的虞忠,又问:“彼辈还有什么说辞?”
“果然瞒不过君侯,君侯欲伸张汉律,令诸多豪强寝食难安。今正值朝廷用人之际,还望君侯体谅南阳艰辛。”
郭睦笑容随意,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他把这件事理解为田信借故要挟、恐吓南阳豪强。
真按田信要求的来,豪强殴打、诛杀部曲、奴仆都要论罪的话,豪强还怎么控制家中的仆役?
有几个人是真心实意想给豪强当牛做马的?
又是这种南阳豪强即将聚集人力参与东征的关键时刻,田信突然说要伸张汉律威严,怎么看都是一场乘火打劫,有预谋的勒索。
南阳豪强不可能放弃东征,也不可能遵守田信想要伸张的那部分汉律,也没机会叛逃北方……那怎么办呢?
田信又把时间卡的这么准,肯定又不想坏东征大事,伸张汉律对田信本人也没好处,唯一的解释就是想乘机捞取油水。
事情能解释明白,也确定了田信想要的,大家又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好分摊认领,凑一笔物资、人口给田信送过来。
田信不是普通的悍将,是关羽的女婿,也是刘备养女的女婿,今后勋贵高层。
不提以后,现在惹田信不高兴,就能把南阳豪强折腾的死去活来。
反正你们已经高价买入大汉股票,很难下船,反抗又打不过,再多的委屈也得咬牙承受。
“既然南阳豪杰顾虑我军中隐患,那我只率两千部曲参战。”
田信做出承诺,疑惑看郭睦身后端着木盘的一人,盘中全是名刺,难道是南阳豪强送来的名片?
顺田信目光,郭睦敛容解释:“北方有相士朱建平,及颍川荀氏、陈氏等子弟欲拜访君侯讨教学问,另有昔年大将军之孙何晏欲携妻子定居南阳。如今皆在堵阳等候,遣人送来名刺、拜帖。若得君侯回帖,彼辈也好按期赴邀。”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士人,哪能直接凑上来?
该有的仪式、过程不能少,拿到田信邀请的回帖,才好来拜访。
“我与关东、河北之人没什么好说的。府君遣人回报,就说这些名刺已在军中做了厕筹。”
“呃……”
郭睦(⊙o⊙):“君侯,是否有些?”
“彼世家子,我寒门也,高攀不起。”田信做笑:“府君,彼辈既已投贼,就该引颈就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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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五十五章 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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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信的原话有失威仪,郭睦自然是以婉言相辞,打发了聚集在堵阳的朱家平、何晏及世家子。
匿迹其中伪装成护卫的司马懿也只能无功而返,再不走汉军就会派人来清场。
不论他们怎么想,南阳已进入战争总动员,原郡守田豫被拜为征东将军,文聘拜为平吴将军,汇合郡尉邓辅,征集郡兵、豪强私兵近两万人,向樊城旧地集结,在这里完成出征前的集结、编制、武装。
而田信这里还没动手,武关守军自行后撤,田信堵住了这道西北方向的口子。
他也陆续充实征北军的编制,算上各级将军的亲兵,整个征北军将有两万五千人左右,其中两万一千人是定制,另四千是田信及孟达等四位将军的部曲私兵。
征北军主将田信,监军庞林,司马李封;虎牙军有虎牙监孟兴,司马谢旌。
安众将军徐祚,司马第二秀,典军郭攸之;扬武将军孟达,司马杜翼,典军耿颌;鹰扬将军罗琼,司马林罗珠,典军傅彤。
又以田纪为帐下督,天水姜良为骑督率领骑营,谢夫、罗德二人分领左卫营、右卫营。
谢夫是谢旌所献,本是谢旌随陆议破降山越时的俘虏,因天赋异禀,被谢旌留在身边使用。举荐、献给田信后,田信嫌原来的名字不好听,就改了个谢夫。
罗德自恃体壮有一番勇力,是投靠依附罗琼的族人,罗琼几乎很难再上战场,军屯关系重大,田信信任罗琼,需要罗琼抓紧这里的军屯。
无法上战场,罗琼也就将罗德举荐,好让罗德自己拼杀一个前程。
正好田信魅力突破三十点,五点一个名额:田纪、林罗珠、蒙多、谢夫、罗德,依旧留一个名额备用。
现在十二级,以东征战役的规模,参与其中不论胜败,都有可能突破到十三级。
这种情况下,田信静静等待水师部队北上接运。
胡班率领的水师几乎与徐祚的船队一起抵达,胡班的水师提供大军出征的运力,徐祚则从江陵运来铠甲、战具补充南阳郡兵,还从麦城运来第一批夏粮,以及十亩油菜所收的种子。
至于关姬、关兴,哪怕想来这里,碍于基本的礼法也只能想一想,只是和田嫣一起为田信缝制了一领细麻短衣。
徐祚有所担忧:“君侯,江陵武库近乎枯竭,马季常筹措三日,才凑齐千领铁甲。”
守卫江陵时田信很清楚武库数据:“怎会如此?”
“多补于中军、后军,故铠甲储备不足。益州每月能运二百领铁甲,荆州所产铁甲与益州相当。每月所产,东征大军尚且不够,弗论南阳郡兵。”
徐祚脸色不太好看:“器械、战具也有紧缺,因此农具也有许多不足。”
田信缓缓点头,只是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南郡、荆南供应东征大军艰难,那我军就自食其力,锻造农具。”
军中有随行铁匠,数量不多,能做一做临时开炉修补器械的工作,技术也不是很专业,还有大量掌握基本敲敲打打技术的军士。
找矿脉有些困难,可建设冶炼基地,打造农具不存在技术障碍。
“我欲请承贞兄移屯丹水,在顺阳、武当周边搜寻矿脉,若是有合适之处,就采铁冶炼,铸造农具。此关系长远,非承贞兄不能胜任。”
田信不得不自食其力,现在征北军也存在铠甲不足现象,扩编后铁甲、披甲装备率不足四成,跟原来七成、八成差了太多。
之前铠甲多依赖缴获、修复,因铁农具不足,现在军屯使用的多是木制工具,木制工具效率低下,还要耗费更多的人力去制作。
水淹七军一战缴获两万套铁甲,这几乎是无法再复制的重大战果。
建立自己的兵器、农具生产基地,已迫在眉睫。
什么都等后方调运、补充,那将什么都干不成。
只要有稳定的钢铁产出,三五年内足以将农具改进到明清水准。
徐祚江陵之行似乎也受到了刺激,略作考虑问:“君侯,欲发多少军士冶铁?”
“此事承贞兄可以与罗伯雄商议,我军量力而行,但越多越好。冶铁之地最好选在丹水沿岸,这样也利于粮秣、木炭、铁器、矿石进出运转。”
稍稍停顿,田信又说:“我会请托孟府君,使其教授汉兴郡山民木炭烧制技艺,我军以布帛、铁器与之交易木炭。”
刘备一日不任命新的汉兴郡守,那孟达始终就是合法的汉兴郡守。
徐祚有船,完全可以将麦城、昭阳邑、丹水冶铁基地、汉兴郡木炭连接起来,不是丹水周围没有木头,而是缺乏人力。
也只有密切的贸易,才能维系这些地方的互动。
安排好徐祚,田信又去找孟达,果然孟达有些为难。
宛口会战时他想堵死牛金、王双三千骑生路,好一起吃了这批骑军,结果搭上外甥邓贤的命,还连累申耽战死。
为了换回申耽、邓贤的首级,田信交出了常雕首级,还有将军诸葛虔。
现在若返回汉兴郡继续施展郡守的权柄,那如何面对申仪?
田信安抚说:“《蜀科》制定以来盐铁专营,可木炭不在限制中,也不需要孟府君返回汉兴郡。可发令文于上庸、西城、房陵三县,使豪强聚集山民伐木烧制木炭,我军沿汉水北上与之交易。斧头、锅具、刀具、农具皆可交易,其以人力换铁器、丝帛,无碍国家法度。”
孟达眨眨眼,反问:“那郡县官营匠坊,岂不是无从交易?”
司金中郎将张裔管的不仅仅是铸造直百五铢,还管各地铁器交易、征税;另有司盐校尉王连,管理盐运盐税,正研究天然气烧制井盐的相关技术。
“这简单,我以铁器与汉兴郡山民交易木炭,按照税率上缴木炭或铁器即可。上缴木炭,郡府再以木炭与我军换铁器,若是以铁器做税,上缴郡府,郡府再拨发百姓助益农事即可。”
田信口吻淡漠,又不是不交税。
征北军三四万人握在手里,别说张裔一个司金中郎将,就是诸葛亮亲至,自己也有话说。
没有逃税漏税,又是战时权宜之计,能利军利民,有什么不可?
难道非要用直百五铢过一圈,让汉兴郡百姓把木炭换成直百五铢,再用直百五铢从自己这里,或从官坊里买铁器?
你有你的《蜀科》,我有我的征北军暂行办法。
孟达会在意汉兴郡的税收问题?不在意,在意的是税收引发的问责机制。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回汉兴郡,配合田信发一道公文就行了,责任落在田信肩上,征北军、汉兴郡豪强、百姓都会受益。
而破坏的就是《蜀科》的权威,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诸葛亮、刘备知道,也只能默许。
军队人力有限,备战、打仗之余,又要军屯还要冶铁,顺便做点生意节省人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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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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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田信与两千部曲登船走汉水南下参战。
从襄樊到夏口近乎九百里水路,田信三日可抵刘备大营,四日就能渡过长江到夏口前线。
而两万南阳军则乘小船、竹筏南下,夜里需要靠岸休整,故早已出发,大约在初十日时能在汉水河口完成集结。
南下的航程里,田信有些紧张,这还是第一次见刘备,不知道会是个怎样的人。
同船而行的田豫也有些踌躇,半夜经过荆城大营时,留守这里的水师横海将军陈雷以简单河鲜、河虾做宴招待田信、田豫。
席间陈雷十分推崇田信进攻樊城时的果决,十五艘战舰说沉就沉,险些攻破樊城,为此陈雷惋惜长叹不已。
以当时的形势,襄樊以北就徐晃有三千新军驻守宛城,击破樊城擒斩曹仁,两万大军北上,汇合颍川孙朗、雒阳梁县郑甘这两支游兵,足以直捣许都克定中原,一拳打破曹操的肚皮。
席间田信才知道陈雷是汝南人,官渡之战时刘备在汝南汇合袁氏乡党起兵,汝南陈雷、义阳魏延、陈郡陈到、颍川袁就在这个时期加入。
而刘备丢失徐州,被曹操表为豫州牧期间,又举颍川陈群、陈郡袁涣、汝南袁谭为孝廉,算是这三人的举主。
官渡之战前夕,刘备是经袁绍请托才举袁谭为孝廉,所以陈群、袁涣、袁谭都是刘备的门生。
其中汝南袁氏出自陈郡,陈郡袁氏在陈郡南边的扶乐县,汝南袁氏在汝南北部汝阳县,双方是紧挨着,相距百里。
而让陈国变成陈郡的人是袁术,向陈王刘宠借粮,刘宠兵马强盛不许,袁术就派出鼎鼎有名的张扮作流民前往陈国。
在陈王刘宠、陈相骆俊抚慰流民时突然发难,刺杀刘宠、骆俊。黄巾以来,乱世里中原最后一片乐土就此破灭。
骆俊死后,骆统才几岁,跟随家族回到会稽郡,官渡之战时他生母又嫁给了华歆做侧室要北上许都,骆统拒绝跟随,留在家中侍奉嫡母。
席间陈雷讲述豫州旧事眼泪流淌,情绪激动不由多喝了几杯酒,席间昏沉入睡。
田豫也思念故土,待陈雷被随从拖走后,田豫喟然一叹:“人皆有思乡之情,将军所做思乡之诗,引人垂泪。”
受其感染,田信也是一叹,略带期望:“打赢这一仗,许多人就能荣归故里。”
如果东征大胜,自己肯定受到发展限制,可天下人也将少遭受很多苦难,不算很糟糕。
可这一仗能打赢?
三九酷暑过去后,汉军可以发动强攻,可攻坚伤亡过高,吏士能否承受?
如果攻坚失利,战争陷入相持阶段,荆益二州的军粮能供应前线大军多久?
战争越是拖延,魏军准备的力量越充分,可能东征战役胜利契机出现时,魏军会集结十万人规模的军队分三路来攻。
那时候,岂不是更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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