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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妙人
邪不压正,有的时候放在现实社会中,真面目并没有那么完美。反而是我们这些做了好事的人,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草木皆兵。
等我离开这家医院的时候,我报了警,一是反应这家医院有黄牛倒票,医院没有实现实名制挂号制度,二是举报铁静西苑的医托,高任峰跟我说他转科了,医院因为黄牛的事情上了新闻,正在彻改系统。
我本想打倒黄牛,没曾想,又让医院背了黑锅,这个行业本身就已经受到了太多不该有的攻击和诋毁,次次舆论的矛头都好像带莫名其妙的定位,指向无辜的人。
至今,这些事情,我都没敢跟带我急诊的老师说,我害怕她因为我一个人,而去冷落了后面来急诊实习的同学。
医托之所以能骗人,莫过于获取了你的信任,让你觉得他能够救你的命,但这是错的!
医务人员,不要因为自己和生死很近,就把自己近乎视为神,自己不要这样想,医疗行业之外的人更不可以这样想,生死由命,不由人。
能救命的,永远都是医疗手段,而不是使用医疗手段的人!
如果人能够救命,那大家生病了,都坐在家里祷告就好了呗,还要医院干什么?
初春,夜里冷风料峭,“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我看老高的脸都冻红了,“你怎么办?你回科室吗?”他关心道。
“对,我偷跑出来的,陆老师让我去后面值班室休息的,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给陆老师发现了就不好了。”我拍拍他的胳膊,“感谢了,老弟。”
他笑笑,“回去吧。”随后,看他转身离开,我立马抱头鼠窜,滚回值班室的床上,刚上床,还没捂热被窝,“韩旭,起!外面忙不过来了!”陆老师小声敲了门,匆匆丢下这几句话就走了。
还好我没有睡着,不然我有起床气啊,特么让我起来看管一个醉汉,喝得酩酊大醉但又没有醉死,老师们在忙着抢救一个喝农药中毒的年轻人,没有功夫,便让我看着这个醉汉,别让他摔倒了,醉汉一身酒臭,大着舌头,醉醺醺地对我说:“我要小解……”
我寻思着你来医院要什么小姐?医院又不是什么带颜色的酒吧。
“我要上厕所,要解手!”大汉推开我搀扶着的手,“你滚蛋!”
我要不是在上班,你以为我喜欢搞你们这些喝多了耍酒疯的人?我也是贱,怕他左摇右晃摔倒,硬是要扶着他,“你进去吧,我是个姑娘,我在门口等着你,你小心点。”到了男厕所门口,我让他扶着墙走。
他刚进去没一会儿,“咚……”我听声音不对,这特么是摔了吗?“男同志,你怎么了?”我站在门口喊话道。
“滚!”他大喊大叫,我探头进去看,他趴在地上,一边趴着,一边脱自己的衣服,“地上这么凉,你不能脱衣服趴在这里哎!”我一个姑娘家,又不好进男厕所,虽然里面没有人,就地上趴着的这个王八。
“我不!”他不管不顾地脱得干干净净,“警察要打我,我就不起来!”
我提刀的心都有了,无奈又好笑,忍着心中的火气,“你把衣服穿上,哪有警察?”他脱得是真的干净,死讲不听,就是脱得精光,趴在地上,非说警察打他了,就是不起来。
怎么跟他喊话他都不听,没办法了,我进了男厕所,从他脱下来的衣服口袋里面翻到他的手机,通讯录里面翻了几个人的电话,拨过去,让他家人朋友赶紧来医院捡人回去,玉皇大帝都降不住发酒疯的人。
要不是害怕他酒醒来之后可能会打我,我就用他的微信帮他发一个喝多了,在急诊厕所脱精光趴在地上不起来的朋友圈了。
简直无奈,我跑到抢救室拖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要问我此刻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就是,我特么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各种考试,就是为了大半夜给醉汉盖被子吗?我觉得不值。
但我是实习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况且,谁让我是个心比天高,却没啥大本事的人嘞……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初来乍到
四月十七日,第一天到科室实习,我没有在病房待过,这算是第一次到病房里实习,病区很大,设备齐全,工作节奏很快。
交班很变态,每天早上交班像是军训一样,跨立两个小时,护士长是出了名的变态,总是喜欢在早交班上让别人去猜她的心思:“你猜我在想什么?”,还挨个问。
我特么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当领导脑子当坏了?
来科室的第一天,我们就发现科室里面有一个高高大大、看上去很清爽的男孩子,我以为他和我们一样是本科实习生,然而不是,他是研究生,很受护士长的重视。
“杨睿,站过来,”护士长对着他说,示意他站在我们前面,“站位置,要有等级制度,知道吗?”于是原本和我们交班站在一起的杨睿,从队伍的末尾站到了护士长的旁边。
这一句话,让原本就反感护士长的老邹皱了皱眉头,不屑地小声冷哼了一声:“等级制度……”
要说以前没懂得珍惜急诊的好,来了病房有了对比才知道急诊的好,急诊不用跟病人打过多的交道,更不用跟病人家属打交道。
但是病房不是,你每天面对的,就是病房那些的病人,只要是牵扯到利益的,就是牵扯到灵魂,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有的病人可以上一秒还跟你嘻嘻哈哈唠家常,下一秒就可以因为你发药不够快而给你甩脸色甚至口出秽语。
肾脏疾病大多数都是老年病人,但也有年轻人也有,譬如说五床,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子。我在急诊,只打针没怎么拔过针,可能拔针的时候让她痛了,她便很不愉快地找到我的带教老师委屈道:“那个小姑娘拔针都把我拔出血了……”说着还指着我,“就是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
老师替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也没跟我说什么。“腹透液加热的时候,管子要朝上的,不然要焦掉的!”在腹透室里,过来做腹透的病人指责我道。
“朝上吗?”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记得老师跟我说朝下的呀,”我说道,那个病人便急躁地过来夺走我手里的腹透液,“你是实习生吧。”说着便把腹透液翻了个个,管子朝上自己加热起来。
我跑出去找到腹透班的老师,老师在忙,我在旁边犹豫了半天要不要上前去问,大概站了三五分钟,我还是忍不住上前:“老师,腹透液加热管子朝上朝下?”
她一听,回头,很不难烦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朝上啊!”
等我再回腹透室,腹透室里坐满了正在腹透的病人,他们相谈甚欢,把我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排除在外,好像没看见一样,自己做自己的腹透,自己加热,自己放腹透液、冲腹透液,做完之后自己拿台子上的记号笔在自己的腹透液戴戴上写上床号,挂好就走了。
搞得我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不过也是,我确实不知道腹透是怎么操作的,看他们腰上缠着的腹透管,我很有压力。
杨睿突然进来:“等会他们做完了,你把这边消一下。”
我能说,我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吗?
我又很无助,没有老师有时间听你的问题,她们都很冷漠,没办法,我只能去问杨睿本人,“你让我消一下,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我说。
杨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种个子高高大大、体型不错,但是说不上来,我不敢跟他离的太近,或许是因为自卑于本科学历,他是研究生,可能觉得他知道得比我多。但是他给我的印象一般:口罩也不好好戴,只系了上面的两根带子,口罩像面纱一样挡在脸上而已,并没有捂住口鼻。
他听我说完,顿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我们是从小城市来的同学,比不上大上海,我们比较low吧。
他笑了,解释道:“就是让你等他们做完腹透,把紫外线灯打开,消一下毒,我一会要在里面配crrt的溶液。”
天呐,“crrt”又是什么?我心下懵道。
我点点头,“哦,好的。”说完就走了。羞于自己的一无所知,不敢和他多说什么,因为他是这边医院护理部主任的研究生。
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很玩味。
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甚至以为他只是和其他男生一样喜欢撩骚而已。
因为现在喜欢撩骚的男生太多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一会做crrt的时候能喊我一声吗?”我把紫外线灯打开后,跟他交待道。
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于是我便走开了。
“那个同学,到四楼去拿几根九寸短管。”老师喊道,我知道她是在喊我,因为就我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腹透室的门口等着。
“好的。”我说道。在没拿到九寸短管的时候,我甚至连九寸短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听杨睿的口音不像是上海人,但是口音是比较好辨认的,不是福建就是广东广西那边的人,而我的口音也很好辨认,病房里我一张嘴说话,病人就反问我“你是安徽来的吧。”
这种异乡人的感觉着实不爽。
我把拿回来的九寸短管给老师,杨睿顺带戳了我一下,无所谓道:“24床做床边血透。”然后他就拎着他充好了的血透液过去了,口罩还是没系好,下面俩带子飘着。
他平日很少跟我们本科实习生说话,整天也是神出鬼没的,一会儿在科室一会儿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们从夹在胳肢窝的宝宝,变成了没有姓名的免费劳动力。
中午,吃饭分前后,先吃饭的老师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一个两个老师,通常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实习同学后吃饭,而我在腹透室,那个后吃饭的同学就是老邹,一个人要跑一个病区的补液,老师们坐在凳子上动都不动。
我从腹透室冒出头,看到老邹一个人脸上捂着两层口罩,一个人急匆匆地前后跑,手上的针头还没丢掉就匆匆往下一个病房跑,我见状,拿了一个pda过去帮忙,老邹脸捂得通红,“你看那些老师连动都不带动的,打铃听见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把手上的输液皮条一撂,“妈的……”
“同学,去住院西药房拿一下口服药。”一个老师坐在那里吩咐道。

“住院西药房在哪里?”我弱弱地问出口。
“不是跟你说过吗?”老师略有不耐烦,“六号楼二楼啊。”言下之意,我都说了多少次你还记不住?
拜托,你就说了一遍,还是用上海话说的,我着实半猜半蒙地听你说话啊。
我硬着头皮推车出去拿药,老邹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俩闷闷不乐地推着车,心照不宣。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24床血透已经开始做了,我也没见到管路准备什么的,只是一台六十多万的绿色的crrt机子在她的床头运转着,我跟老邹站在24床床边呆呆地看着,因为以前没见过。
不知什么时候,杨睿站在后面看着我跟老邹,问道:“你们知道crrt的作用原理吗?”
我俩默默地摇摇头,异口同声,“不知道。”
他光笑笑,“那你们可以回去查一查,其实不光是肾病的病人可以做crrt,还有很多其他疾病也可以做crrt,譬如说药物中毒啊,什么的,可以回去查查了解一下。”
说完没一会儿他就走了。
“上海这边基本上没有老师跟你讲一些基础理论知识,都让你自己回去查,要么就是说得很快。”我小声跟老邹嘀咕道,“要么就是你问的时候,老师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这样。”老邹抱怨道。
“算了算了,别抱怨了。”我含糊道,“就这样吧,来都来了,你自己的选择。”
我俩正准备走,25床喊了两声,上海话,我俩没听懂,“怎么了?”老邹问道。这时候25床的老太恼道,“我叫侬,侬听不见啊?”,我不是很习惯用“侬”代替“你”,我想老邹也是。
“没啊。”老邹说道。
老太急躁地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我俩啥也没听懂,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老太气了,急躁道:“侬去叫会上海话的护士来!”
老邹来了这么一句怼回去:“我去给你叫会土耳其的护士来。”
“土耳其”在我们地方方言就是阎王爷住的地方,“去土耳其玩”就是去死的意思。
我原以为我已经很刚了,没想到老邹比我还刚,跟老邹相比我简直太软,25床一听,一下子怒不可遏,炸了:“侬叫撒么名字,我要找侬护士长,我要投诉侬。”
我听到“投诉”二字,一下子就怂了,打哈哈道:“阿姨你不急嘛,我们是刚到这边,不大听得懂上海话,没事,我去跟你叫老师过来哈。”我一服软,25床老太更嚣张了,叽叽咕咕不知道在理论什么,我着实听不懂,拗口难懂的上海话着实令人头痛。
老邹回到治疗室把pda甩在治疗台上,低着头,置气道:“老子不出去了,谁他妈爱干谁干,反正我是不干了,”“我特么找谁惹谁了?”
老邹撂挑子不干了,那我不能也撂挑子啊,她不干我得干呐,于是我拾起她扔在台子上的pda,“铃响了,我先去跑个铃。”我说。
这一跑铃是停不下来的,前前后后跑了有十来分钟才逐渐消停,这时候另外一个实习同学跑过来问我,“老邹怎么哭了?”把我问懵了,“她在哪儿?”我问。
“治疗室。”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匆匆跑去治疗室,我前脚刚进治疗室,杨睿后脚就跟进来了,老邹一个生猛的汉子啊,委屈得呜咽,气愤道:“她刚还跑过来当着老师的面骂我。”“我做了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做啊……”
老邹绝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我捧着她的脸帮她擦掉眼泪,也不知道怎么去哄女孩,“你别哭了,以后那个病房你就别进去了,我们进去。”
杨睿白大褂的口袋里插着一次性筷子,“你在吃饭听到消息跑过来的?”老师打趣杨睿看热闹,他也没说什么,瞅两眼就走了。
一个下午老邹都是阴沉沉的,闷着头干活,什么话都不说,没有表情,累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管他的,反正没有椅子板凳可以坐。
“同学,你们把垃圾处理一下再下班吧。”
我跟老邹戴上手套,把治疗车上的垃圾逐一分类分离,用医疗黄色垃圾袋和黑色生活垃圾袋、锐器盒装好,老邹气呼呼地下班了。
每天早上七点十五到岗,交完两个小时的班,跨立到怀疑人生,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擦治疗车……
一直如此。
老邹下班回来后经常一个人闷闷地坐在狭小的床上,什么也不做就发呆,似乎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我靠……!”小高是个尖锐嗓门的姑娘,“我特么受不了了,我内裤又没了!”我是安慰好这个,安慰不好那个,“以后咱们就内裤内衣放宿舍里阴干吧。”我建议道。
然后,小高的胸衣滴水,把另外一个室友的球鞋给滴潮了,那个姑娘似乎有些怨气,但是小高又不是故意的,都是宿舍太小了,还玲琅满目地挂着各色的内衣内裤,十分香艳,这要是拍个照片,背景都得马赛克。
我们上去晒衣服都得战战兢兢地找个时间,去晒一下实在阴不干的衣服,稍不留意内衣就又没了。
寝室没地方可以坐,我便收拾收拾内科书和腹透相关的书到楼上自习室看书去了,什么都不懂的感觉,压力实在太大了,我得弄明白。
那天中午,小高回去午休,在群里发了一个消息,我们瞬间炸开了锅:
“姐妹们,寝室的蟑螂窝炸了。”
我们纷纷回复道:“有没有爬到我的床上?!”
“我的呢?”
“有没有殃及到我?!”
“啊……”
“这日子简直不能过了!”
“又丢内衣又是蟑螂……”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不详的预感
这日子,真是阴暗,没得滋味。
肾内科算是大内科,要实习六个星期。我们简直是数着日子过,这天早上交班,交完了,护士长双手抱胸昂首发话道:“请大家把手伸出来。”
我们就把手伸出来,以为她要检查大家是不是都做好指甲修剪了,“请大家好好看看自己的手。”大概十三四名老师,加上我们这组四个实习同学和研究生杨睿,总共不下于二十名成年人了,一大早的,端详自己的手,一头雾水。
“好,请大家拍手,拍三下。”领导依旧昂首挺胸地发话道。

什么情况?
大家都是一脸懵逼地拍手。
“好,那你们为什么要鼓掌?”她问。

为什么?
不是你叫我拍手的吗?你现在又问我为什么鼓掌?
我们纷纷摇头抱歉道:“不知道……”
“好,那你们挨个来说说我是怎么想的?”她自以为是道。
这是什么霸道领导?有病吧。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然后,老师们被迫一个个轮流发言,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鼓掌,大多都是解释为给自己鼓掌、给领导鼓掌、给同学鼓掌……简直虚伪极了好吗?给同学鼓掌?你们特么平时少欺负同学就行了。
“来,同学也说说。”她抛过来一个眼神,要我们也说说,迎合迎合她的表演,老邹站在我旁边,一个白眼翻给我看,小声腹诽道:“妈的,有病吧。”我偷偷地戳戳老邹,“忍忍。”我小声示意道,老邹压抑地冷哼一声,咬了咬牙不做声。
“呃……”我张口,“我觉得您的意思可能是,一是为我们的老师们鼓掌,她们辛勤地在临床工作,每天的工作繁重她们也没有怨言,二是给我们同学鼓掌,因为我们才下临床实习,从学校向社会过渡,一时间难以适应的同时还要配合老师完成临床工作和学习,很辛苦,三是给我们的病人鼓掌,希望他们能早日出院,拍手相送。”我拍马屁道。
她立马露出“嗯……说得不错”的表情,看来我的马屁拍对了,“说得很好。”她点点头。
终于还是轮到我进中夜班,我从腹透班翻班翻出来,好不容易搞明白腹透的计算和换药,就出了腹透班进了中夜班,我八九点钟坐在护士站发呆,病房走廊的灯已经被老师熄了,环境幽暗昏惑,适合睡觉。
“老师,明天晚上我什么时候来?”我问道。
“十点半吧,夜班是十一点开始,但是你提前半个小时过来交班。”老师说。
我点点头道:“嗯,好的。”
中班是下午四点接班,上到夜里十一点,其间的工作事项比白天上班要少多了,没什么事情,我坐在护士站发呆,病人们都渐渐睡去了,病区很安静。
“兜一圈病房吧。”老师说。
“好的。”我应道。于是,我便拿起pda和手电筒去巡视病房,要看到每个病人睡觉呼吸有起伏才放心,所以我拿手电筒照照病人身上,看到被子因呼吸而有起伏我才离开,临床上还是仔细点为妙。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到上海换了一个新环境不适应,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我一圈兜完了,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没做,但是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笼统地说,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兜完一圈后,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发呆,“你们也要上中夜班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睿坐到我旁边,他好奇地问道。
我没意识到他的出现,“哦,对啊。”我说完就又继续发呆,他坐在旁边不知道在弄啥,可能是在忙他的课题吧,我俩久久没有对话,我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我发我的呆,他查他的资料,另外一个中班老师从值班室出来,见我一个人坐在护士台,便开口问道:“你今晚跟谁?”
“张老师。”我说。
“哦。”那个老师便自己去做事了。
杨睿时不时侧头看看我在看什么,“那你愿意跟我吗?”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跟你干什么?”“查资料搞研究吗?”我反问道。
“不跟。”我想了一下,回绝道。
“跟你干活我早跑了。”因为杨睿是男生嘛,一般男生都不会去为难女生,但是女生不是啊,为难女人的往往都是女人。
然后,他又不说话了,我本来跟不熟的人话就少。
铃响了:“17床呼叫……”
护士站就我和他,他没穿白大褂,显然不是他的工作时间,我瞥见他还是穿拖鞋来医院的,这也太随意了吧。
我站起来,走过去,拿起电话对讲,“17床,怎么了?”我问道。
那头,老爷子问道:“姑娘啊……”
“怎么了?”我站在那里,问道。
“晚上吃饭了吗?”老爷子问道。
原来是关心我,“吃过了,吃过了。”我说,“您早点休息吧。”他“哎”了一声,我听没声了,便挂掉电话。
我刚坐回去没一会儿。
“17床,呼叫……”
我跑过去接听,“咋了?”
“小姐……晚上吃过了吗?”他又问。
“吃过了大爷。”我又说一遍,“哦……”他应道,“小姐也早点休息啊。”我回道:“我们夜班晚上不睡觉的。”
“哦……”他长长地应道。
没隔一会,他又打铃,“你别去接了,17床他脑子有点不清楚,你把它按掉就行了。”杨睿看不下去了,便说道。
我觉得直接按掉不太礼貌,“不太好吧……”我说,“我还是过去跟他说一下吧。”杨睿没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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