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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妙人
这特么不就是个没有栏杆的监狱吗?
“好的,老师。”我答应道,随后我便“噔噔噔”跑到茶歇间去端板凳,路上正好碰到上抢救班的大青,“你搬凳子干什么?”她一脸奇怪地看着我,靠,还能干什么?“托你的福!”
我故作怒不可遏,“今天治疗班老师说,她必须时刻看到我的时候,我都在治疗室里面,一步都不可以离开。”
我走近她身侧,小声对她说,“她刚问我,昨天治疗班的同学是谁?一天都没见她人影!”
大青慌了:“你咋回答的?”
我给了她一个眼神,“我特么能把你卖了吗?我说我不知道啊。”我端着板凳,“我跟你说,今天老子这样都特么是你昨天害的!”她一脸不好意思地、同情地看着我。
我整一天白班,都被拘留在这二十见方的小治疗室里,配药配完、发完之后,把小板凳端到药车旁边,坐在小板凳上,靠着药车,大青从外面伸伸头探进来,“我靠……她还真的叫你一直待在治疗室里啊……”她没想到老师是动真格的了。
“不然呢?”我幽怨地望着她,“我恨你……”她前后左右悄摸地张望了一下,见没人,走进来,“老哥,我对不住你。”她见我生无可恋地劈着腿坐在小板凳,靠在药车上,同情地道了个歉。
“我就说叫你不要坐茶歇偷懒吧……”我后悔道,“你特么就是不听,报应吧,就是报偏了,报到我头上了……”
她幸灾乐祸混杂着羞愧和哭笑不得:“怪我怪我……回去给你送好吃的补偿一下你,我先出去了。”
在治疗室里又不让玩手机,里面还就我一个人,又不给我出去,上厕所还得跟治疗班老师打声招呼,我一个人坐在里面百无聊懒,无聊得快疯了,冬冬时不时会进来配药,“我帮你吧。”我见他带着一筐药进来,便站起来要帮忙。
他看看我,“不用不用了,小姑娘,”其实他也就顶多比我们大五六岁,叫我们小姑娘有点奇怪,“你坐着吧,活又不多,我一个人马上就干完了。”
他不让我帮他,治疗班老师突然冒头进来,见我坐着什么都没干,冬冬一个人在干活,便伶牙俐齿地说:“同学,你把这个溶掉吧。”她把药框里面两小盒人纤维蛋白原拿出来给我。
我心想,这还不好溶么,打点生理盐水进去上下晃一晃不就好了吗?看来老师还是心疼学生,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师压根不心疼同学,这两瓶人纤维蛋白原我近乎溶了四十多分钟她才说可以使用。
“这个没那么好溶解的,”她说,我心想,能有多难溶?我多晃晃不就行了?“这个得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搓,用手的温度慢慢搓才能溶掉,还不能摇晃,摇晃的话就不能使用了,就是得一点点慢慢溶。”
她把两个跟爽歪歪饮料瓶差不多大小的人纤维蛋白原注射好生理盐水后,交给我,“搓吧……”我以为我搓个三五分钟就应该可以了,光搓太慢了,也不见溶解,我搓了十几分钟,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不好溶吧……”她说,“不是不好溶,是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溶解,何止是慢?我就没感觉它溶解了,还是这么一块。”
两小瓶药水,“老师,我能把它放到震荡器上面溶吗?”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不可以,这样这个就变性失效了,哪还能静脉注射呢?”说完,她还风凉地补充道:“必进这个是要进到病人身体里面的,还是要严谨!”
你特么要严谨,你自己来严谨啊?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手都搓酸了,她还说风凉话,我怼道:“那我原来在肾病科,科室还用微波炉加热腹透液呢……”(这是两个性质的概念,用微波炉加热腹透液是可以的)
她回怼我:“那照你这样讲,输血的时候,从血库拿出来的血也用微波炉加热给病人打到血管里?”“那不就成鸭血汤了?”
一时间怼得我无言以对,“该规范操作就规范操作,不要想着偷懒走捷径。”她酸我道。
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情好么?不走捷径,你倒是拿着工资,活儿都给同学干了,你别走捷径呐,我真是受不了上海妇女的一张嘴,她说的道理也都是对的,可就是让人听着刺耳朵。
我一整天在治疗室里都被她安排做一些又费体力又费工夫的活儿,累得我是直不起来腰、站不住脚,“我艹……终于快下班了……”这激动人心的时刻,让我又想到手术室里的任老师交待我能早一分钟下班,不拖一秒。
我期待地盼望着四点的钟声在我心中响起,万万没想到,后来出了个小差错,雷雷,就是那个在文中只出现过几次的姑娘,因为她话真心很少,好言寡语,动作不多,勤勤恳恳,不做错事,所以她的戏份很少,本分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
下午三点半左右的时候,雷雷私自离开icu跑到医院罗森便利店去买暖宫贴了,然而她私自外出没有经过任何一个老师同意,也没有跟任何老师打声招呼,她心想,就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就回来,要不了几分钟,不巧的是,正好被领导撞到了。
雷雷不认识领导,但是icu跟其他科室不一样,我们上班要戴蓝色的一次性圆帽,普通科室不用,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哪个科室的了,再者她正好穿了icu紫色的工作服,都不用看帽子……
大领导找到icu的小领导询问事情的情况,小领导也懵了,不知道啊,小领导就去问icu的总带教,总带教找到雷雷的小带教老师,小带教说同学没有跟我说她要出去,我也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情就变成了实习生擅自离岗。
医院又反馈给学校,学校领导让学院领导负责给实习点的同学们做思想汇报,于是我们除了中间加了一次学院领导走访实习点,还多了两篇一千字的实习反思小结……
晚上回去,雷雷就在群里忏悔:“兄弟们,我不该今天擅自离岗,让你们跟我一起挨训,我检讨。”
“没事的,你姨妈来了肚子痛出去买个暖宫贴又怎么了?”大青替她打抱不平,“她们就是小题大做,艾西……”
老邹是我们四人小组的小组长,也跟我一个宿舍,她冷着脸翻看着群里的聊天对话,“以后原则性地问题,还是不要再犯了,有什么其他小问题,我们几个都互相帮着圆过去。”我在群里如是说。
“是的,就是这样,原则问题不要犯,小事情大家互相打个圆场也就过去了。”老邹应和道。
雷雷发了几个腼腆的表情包,“那你们以后一定要看住我,提醒我不要再犯错误。”她这样说,“也别太在意了。”我说。
一个老实的孩子,犯一个错,能忏悔愧疚半天,但是,熊孩子犯错从来都是理直气壮要求别人容忍。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生活的刁难令人市侩
每天下午三点到三点半是icu的家属探视时间,按规定来说,每床只能进两位家属探视,可是家属根本不理解。
并且按规定来说,进icu探视的家属要穿隔离衣戴口罩和帽子,这些防护措施并不是为了保护家属,而是为了保护病人,可家属根本不理解,因为穿穿脱脱太麻烦,很大一部分家属还在质疑这是不是故意在挣钱收费?
不好意思,用在病人身上的东西都收费,用在家属身上的东西都不收费,是科室的公共费用。
我在第四间病房,14床、16床是靠窗户的床位,农历六月心——七月份炎炎的夏日,晒得房间里热燥燥的,我过去把14、16床的窗户窗帘拉上了一半,实在是太热,14床阿姨额头都冒汗,脸晒得通红,她也是年老失智,不能说话了,我跟她交流也没什么必要,我走过去,“哗——”一声把窗帘拉上一大半,整个房间就瞬间暗了下去。
“你拉这么狠干什么?”海燕老师皱着眉头,嫌弃,“你拉这么狠,房间里搞得跟晚上一样……”随即我便过去拉回来,她小声地用上海话骂了一句:“毛病……”弄得我心里很是不爽,我心里想你难道看不到14床晒得热死了么?
没办法,我就又把窗帘全部拉开,烈日当头,14床、16床两个病弱的老人家无声地忍受着夏日灼人的太阳。
下午三点一到,家属开始探视,每次几乎每一床的家属都进来一大堆人围在床边,也不穿隔离衣,icu就瞬间从医院变成菜市场,我不喜欢家属探视进来闹哄哄的场面,他们进来探视我就站在走廊看热闹,或者跑去茶歇休息。
但我自从上次大青去茶歇偷懒被老师察觉,老师严苛控制我活动范围之后,我很少再往茶歇的地方跑,我索性就站在外面,胳膊肘子倚着护士站看着乱七八糟、人声鼎沸的icu,每次家属探视的时候,场面都一度混乱非常。
家属费一切力气跟病人沟通,生怕病人在医院没有被护工、护士们好生招待,家属费尽一切力气拐各种弯子、话里有话,暗示护工:你要跟伺候亲爹亲妈一样伺候我爹我妈。
护工在跟家属邀功,你看医生护士不怎么怎么样对你爸妈我都跟她们吵架、求着医生护士给你爸妈多照顾……
探视这半个小时你能看到很多人性……
有的病人床前围满了前来探望的家属朋友,有的病人自住院以来就是孤零零一个人。
有的护工想暗示家属多给点钱或者好处,故意邀功,譬如我一直对其抱有好感的大陈阿姨,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有经验、心地善良的老护工,其实只对了一半,仅仅有经验而已。
人的善良,会随着处在社会底层生活的磨练,一点点消耗殆尽,不富裕又做着辛苦工作挣钱的中年人大部分都是不善良的,因为生活已经很为难他们了。
老师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大陈阿姨敲诈家属的伎俩,对家属一来就异常亢奋的大陈阿姨的一切行为和语言表示冷漠、不关心、不理睬。
“你看,她今天胃管的护理,护士们都没给她做,还是我给她做的,她们护士一天到晚就知道坐在那里,什么都懒得做,不是我看着点,住icu还不如住普通病房,钱都白花了,我在icu做了二十多年的护工,我护理过的病人比他们小医生见过的病人还多,那些小医生用药还得我提醒看着才搞得好……”大陈阿姨在家属面前夸夸其谈,实际上就是在邀功,暗示家属你还不表示表示?
大部分家属,大陈阿姨这么说了之后,都会掏个一百两百的犒劳一下大陈阿姨,反正我在旁边看着,极其恶心这样的市侩行径,但也能理解这样的行为,都是为了生活……
14床的家属一进来,看到14床晒得都快蔫了,立马怒从中来,“我们的护工呢?”便破口在病房里生气地嚷嚷,14床的护工阿姨跟大陈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家属没来探视的时候对病人很是关心热情,反而家属一来她就躲起来去休息了。
14床家属见左右喊不来护工阿姨,愈发生气,更是怒不可遏:“护工阿姨呢?”“这么大太阳,老太太就在这大太阳底下晒着,脸都晒得通红,一头的汗,窗帘都不知道拉一下,服务人员,什么工作态度?给你钱让你在这骗钱吗?”
原话讲得很难听,我过滤了一下,中心思想就是,我给你钱,你是做服务行业的人,给你钱,你就是我的舔狗。
可能是护工之间相互传话通气,14床阿姨急匆匆地从后面赶过来,不知所云、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挨家属的训斥,终于听明白家属在骂咧什么,护工阿姨委屈地想为自己辩护一下,小声解释道:“那时她们护士老师不让拉,我也没办法……说拉了之后房间太暗,她看不清楚病人的情况……”
家属“腾”一下就怒了,破口大骂道:“你们护工都是恶霸!”“服务行业,顾客就是上帝,你有什么权利去为自己辩解?你不知道拿其他东西给她挡一下吗?”我在一旁看着都气得慌,但我没有为护工阿姨出头,我选择了隔岸观火这个软弱地做法……
后来听说14床家属投诉了这个护工阿姨,护工阿姨被扣了工资还被主管训斥了一顿,但她很委屈,我见她有一次在配餐室里面偷偷地抹眼泪,她是个外地人,来上海务工,养活家里人,再委屈也不愿说出来,但是上海人的自持高人一等的消费者形象可能给她留下深深的烙印,“上海很好,但是上海人不好。”我听她跟女儿打电话的时候,她这么简简单单说道。
要是所有护工阿姨都像大陈阿姨也就相安无事了。
这世间,所有的行业里面都有害群之马和污点,但是评价具体的某一个人的时候,还麻烦全面客观地分析,不要一棍子打死一个行业,一票否决这个行当里的所有人。
这样以偏概全,未免显得荒唐可笑、气量狭小,不是我黑上海阿婆,大部分上海阿婆都是这样的人,她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但是就是听着尖酸刻薄很是刺耳。
我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14床家属阿婆数落训斥护工阿姨了,我便带着一肚子怒火转身气鼓鼓地离开,“上海的老妇女的一张嘴简直刻薄得杀死人,就不知道留点口德么?”我愤愤地坐到茶歇跟大青陈述这件事情,大青淡然开口,“跟你有没什么关系,你管她干什么?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14床的床头就多了一块遮阳的纸板,14床护工阿姨自己晚上到治疗室里面找装药的纸盒子,裁成一块四四方方纸板,支在14床的床头给14床老太遮阳。
除了张浩每天下午换药会大声叫唤以外,15床的大爷换药也会大叫,嗓音低沉但是嗓门可比张浩大多了,一边叫唤疼一边骂给他换药的医生。
“我的天呐……”张浩瘸着腿一瘸一拐地闻声而来,“这换药嗓门比我还大!”他伸头往里面看是什么样的大爷能在icu喊叫出如此之洪亮的声音。
这个大爷,就是我认屁股识人的大爷,他在手术室做了肛周脓肿切开排脓、中药化腐清创+引流术,没换药我还不认识这个大爷,一换药,哎?这屁股我认识,不就是那天给他做的肛周脓肿切开术,他放屁的那个嘛……
我翻看了一下他的病例,术后感染,脓毒血症转入我科icu重症监护治疗。
从他的换药过程当中,我也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术后感染了,因为他根本不让别人帮他消毒伤口,肛周脓肿切开,把脓液放掉之后,但是脓液是放不完全的,深一点的脓需要引流出来,所以医生会在脓肿的地方把皮肤切开,脓腔与脓腔之间用橡皮引流管打上结相通,这样残余的脓液就可以被引流出来,不至于再次积攒在脓腔里面。
所以,我们看到肛周脓肿切开的病人,屁股都是开花的,皮开肉绽的,屁股都被切成花了似的,皮翻着,皮下面红色的肌肉覆盖着黄色黏稠的脓水,手术做出来的伤口需要消毒上药,而且每天都要消毒上药,因为基本上人都是一天一次大便,大便是带菌的,不消毒换药肯定是会感染的。
“我日嘞……我日嘞,我日你妈……”肛肠科的医生每天带着药从楼上肛肠科特地跑下来到icu给15床换药,15床都是这样骂他,“我日你妈、日你奶奶……疼死我了……我日嘞……我日嘞……”骂得肛肠科的医生脸都白了,每次都要因为他老是骂人而中断操作。
“老爷子,你再这样骂人我就不给你换药了!”肛肠科医生真的生气了,这种顶着侮辱性言语还要为病人病情着想做操作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老爷子立马认怂,“不……医生……我不是骂你的,我就是疼……”
他不仅骂街,还特别护着伤口不让人清理,一消毒,就把菊花一紧,菊花一紧,切开皮肤的伤口深部消毒水就消毒不到位,不到位那就还是感染,毕竟拉屎的时候还是要弄得伤口都是屎,肛肠科医生铁青着脸,“那我给你换药你就配合一点,能忍就忍着一点,这也是为你好,老是消毒不干净怎么办?”医生苦口婆心地问他。
大爷不说话了,“不许再骂人了啊!”肛肠科医生警告他,于是便又开始换药,刚碰到他的伤口,“我日嘞……我日嘞……”大爷又开始骂街,看着这皮开肉绽的屁股,我也是既反感又同情他,换药的确是疼,但也是为你好啊……
溃痈虽痛,胜于养毒。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人生的幼刺
下班回宿舍,宿舍的空调坏了,大夏天吹热风,可寝室里某些人还非要开这坏空调,“或许开着开着就吹冷风了呢?”小高固执地把空调打开,我无奈地收拾收拾到三楼自习室看书去了。
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就是白费力气,定了份外卖,我刚拎上来,小高兴冲冲地跑过来,夺过我的外卖和筷子,掀开盖子吃了两口,筷子一丢,“嗯,好吃,”这姑娘丢下一句话,“老韩你点的外卖都蛮好吃的。”甩手就走了。请问,我需要你夸我吗?
平日里,我喜欢自己做饭做菜吃,干净卫生合口味,但凡饭菜没做好的时候,小高是不会出现的,一旦你做好了饭菜,她就会突然出现抢在你前面夺走你的筷子,在你刚做好的菜里胡乱地翻,三口两口解了馋,丢下一句,“嗯,真好吃,手艺不错。”吃好了就跑了,我要是煮火锅就更可怕,我自己捞不上吃饱,光伺候她了。
我给大家讲述这样的一个人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黑她吗?还是为了诅咒她?
当然都不是。
跟大家说小高这个人是想告诉大家:几乎每个人一生当中,都会遇上让你特别反感,但是又碍于情面,或者人际关系,你不能,也不好去和那个人撕破脸,但是又极度地不想容忍她,请记住,人生路这么长,那个人身上所有令人反感地小毛病,社会都会帮她改掉。
我对她任何她认为理所应当的“过分”行为,都取以不批评、不暗示的容忍态度,我就是想放纵她的无礼,让她在不平等的人际关系上越走越偏,倒不是我喜欢受虐,人要以发展的角度看问题,我今天有多容忍她,往后她被人教训得就有多狠。
你所有在家里没改掉的不良习性,社会都会一一帮你改掉。
你应当去感谢那些指出你错误所在的人,因为往往不说你一点儿错误,一味容忍你的人,都在憋着坏,等着看你的洋相。
这世间因果轮回报应,今天她欺负你,迟早有个明天,她会碰上她也欺负不了的人,而那个人会让她长记性,都是一物降一物。
当你被坏情绪或者烦心的事情,逼上了境遇的死角时,请想想我给你说过的话,被逼上死路,或者死角的时候,一定一定记住,跟傻子去争辩是徒劳无功的,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是白费力气的,那些携带着各种奇奇怪怪习性的人,家中父母的教养改不掉她们的毛病,社会能改掉,时间早晚而已,坏毛病像长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幼刺,小的时候,幼刺拔起来,没那么痛,长大后,幼刺成熟了,越晚拔刺,越痛苦。
如果你想看一个人连根拔起身上的刺,疼得撕心裂肺,怀疑世界、质疑人生,留下血肉模糊的疤的话,请养熟她身上的刺,越熟越好。
最可怕的人,不是那些说难听话给你听的人,反而是那些纵容你的人。
所以说,不是所有看上去,是好人的人都真的是好人,看上去,是坏人的人都真的是坏人,坏人多年以后,你或许会感谢他的坏,好人多年以后,他的好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宿舍的空调坏了,走廊都比宿舍凉快,我只好搬个马扎坐在走廊里吃晚饭,来来回回医院里的进修医生,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怎么坐在走廊吃饭呐?”一个短头发黄黑黄黑皮肤,从云南来进修的医生停下来,好奇地问我,“这还能咋滴,宿舍空调坏了,里面好热……”我无奈地说。
她也是无奈地笑笑:“哦哦哦……”
跟楼下宿管阿姨报修,医院维修工拖了两天才来,我晚上睡觉跟做汗蒸似的,一头一脸一身都是汗,小高还执意把这个吹热风的空调开着,睡一晚上,我都快蒸干了,去刷牙洗脸的时候,发现跟宿舍的闷热一对比,走廊里便是沁人心脾的凉爽,“早知道晚上睡走廊了……”我一边刷牙一边跟老邹抱怨,“空调特么坏了,还非要开,我真的是不明白她们的脑回路!”老邹也是一脸怨气,“我靠,我热得晚上都脱了裸睡,但还是热,受不了,什么时候修空调啊?!”
“阿姨说今天上午就给我们修,”我漱漱口,洗了把脸就走了。
我俩人睁着满布红血丝的眼珠子去上班,睡觉睡得人疲惫不堪,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赶上我在第六间病房里,第六间房间就像是临时的太平间缓冲区,这里的病人流动量很大,基本上住不了两三天就得去世,从我交完班进这间房间开始,已经走掉了两个老大爷,所以这件病房里挤满了人,拥挤得很,左手边靠门的22床大叔心电监护显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qrs波形已经开始宽大了……
我站在22床的床头,抬头看着他的心电监护仪屏幕,再低头看看插进他气道的呼吸机管路,“这个icu的呼吸机,跟以前我在急诊见的呼吸机有什么区别吗?”我心想,便弯下腰来仔细地瞅。
因为急诊的呼吸机主要起迅速给氧的功能,所以没有气道湿滑的装置,而icu病人的呼吸机都是长期使用,直到病人不需要为止(死亡或者恢复自主呼吸的能力),所以icu病人的呼吸机都是有湿化器的,以防止气道长期吸氧黏膜受损等等方面的问题。
湿化瓶里面的水都快没了,我心想里面要是没水了,还有什么湿化的效果呢?出于好心,我伸手把他连在湿化瓶的生理盐水吊瓶开关开了一点点,然后,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呼吸机便开始通气量低限报警,我立马又关上。
没一会儿,方主任过来看了一下22床的情况,“呼吸情况不是很好,我们示教一下气管切开吧。”随即,拿了气管切开的用具,叫上科室里的规培生、进修生和实习生一圈圈围着看。
有一种误解叫做害人不浅的“医疗”韩剧,韩剧里面做气管切开在草丛里面,一把剪刀就能做了,而在现实中气管切开得好几个医生和护士合作,才能做好一个气管切开,像一个小手术,所谓的气管切开,顾名思义就是把气管切开,从切开的口子里置入管子,消除病人原先的呼吸节律,给予人工呼吸。(气管切开,除了用于呼吸功能受损的病人以外,还用于气道异物梗阻病人的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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