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妙人
不然他可能打个喷嚏,就高位截瘫了。
等到我们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别的医院做完置换,在我们医院进行康复治疗要出院了,他自己拿着自己的核磁共振(mri)片子指给我们看,“你看,我的脖子现在变成了自行车坐垫下面的铁棍子了,”他自嘲地笑笑,“呵呵……我的脑袋现在就是个车坐垫哎……”
内心不是没有震惊,但是不能表现出来,我们穿白大褂都是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我们故作淡然地瞥两眼他的片子,“那你现在活动一定要留心,知道吗?”他憨厚地说道:“那是肯定的!不要你提醒我也知道。”
他的片子上,胸椎往上就是一根铁棍顶着一个脑袋。
8床是腕管综合征过来做松解术的,已经术后第三天了,让她慢慢活动手,可她就是不活动,“8床,你要动一动你的手哎,”我提醒她,“痛啊,一动就痛。”她立马反驳我道。
“那你现在怕痛不活动,以后你的手就张不开了!”她半信半疑地望着我,“真的假的?吓唬我的吧?”
“我只能说我给你讲到位,你不听是你的事情,因为你手术后长时间不活动,伤口会瘢痕挛缩的,到时候你想张张不开,握也握不住,手就只能一直这样子了。”我看她害怕得开始慢慢地抓握、舒张手掌,“那我听你的,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她说。
这样的病人,还算乖巧听话的病人,我们自然愿意给她多废话叮嘱两句,因为她愿意听,也听得进去,如果遇上不听话的病人,顶多说一次,不强求,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你自生自灭吧。
进了医院不听话就好比进了学校不学习,何必呢?
腕管综合征,俗称“鼠标手”,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手指,或者手掌,甚至手臂,麻或者感觉异常,特别麻,很多病人半夜会被麻醒。
病房里的护士,每天交完班,都会进病房帮病人把床铺收拾好,病人床头的设备带上的插座,不是给病人住院用来充手机的,它是给心电监护仪或者其他任何需要插电的医用仪器的用的,所以不要在你床头的插座上插手机充电器。
也不要随意地在病房接插线板,即使接了插线板,你插线板的线也不可以落地,因为在医院里,病人跌倒,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20床的大哥面目和善,眉宇中有一种和普通人不一样的飒爽的气质,每次我们病房交班进他们病房的时候,他的床铺总是整整齐齐的,他的东西也都是放得整整齐齐的,我们一进病房,他要是在看ipad或者玩手机的话,他就会看你一眼,然后偷偷地把ipad塞进被子里藏起来,然后一直看着你,直到你交完班出病房门。
特别可爱地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交班,手上偷偷地藏ipad,跟小学生被逮到看漫画书似的,“你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就藏你的ipad?你玩你的呗……”他憨憨地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藏……”
我很好奇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不禁地问出口,他是这个病房里看上去最不像病人的病人,他走路仰首挺胸步速很快,他笑笑,卖了个关子,“你猜猜……”
一般情况下,我能通过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和说话语气,大致猜到对方的职业,至少能猜出来是从事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可是他体格硬朗,有肌肉,给他做中药熏洗的时候,看到他有胸肌腹肌,但不是那种年轻男子坚挺饱满的肌肉,他有肌肉,可能上了年纪,肌肉有型难免有点松弛,可是说话文质彬彬,又有点儒雅的气息,我就猜不明白了……
我打量打量他,他也就望着我,任我打量他,我摇摇头,“猜不出来……”我坦白道。
他笑了,小声地说:“我以前是刑警……”我忍不住投向崇拜的目光,“哇……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你们知道上海的《中国刑警803》吗?”他似乎有些骄傲地说,“那个就是依照我们为原型拍的电视剧。”
从此我就变成他的小迷妹,因为我实在太崇拜军人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喊我们哈……”他反而不好意思地拒绝,“不搞特殊……”
那他一切看上去比较奇怪的行为都有所解释,譬如说他的床铺,不管他人在还是不在,一直都是整整齐齐的,看见来查房的人下意识地就想藏手机ipad……
下午领导过来抽查考核我们体格检查的操作,20床是老邹床位上的病人,刚好就抽到老邹来做操作,体格检查当中有一些考点,譬如说,指导病人床上轴线翻身、膝跳反射、直腿抬高及加强实验,都是不需要病人用力的,但是他出于军人本能的配合和利索的身手,让老邹考得脸都考黑了。
老邹考完阴沉着脸,抱怨道,“他太配合了,我还没说‘听我指令我教你床上轴线翻身’,他‘唰——’一个挺身翻过去,翻过来也是‘唰——’,翻过来翻过去动作不要太快……”老邹都要哭了,“还有膝跳反射我根本引不出来,他髌下韧带太硬了,我敲不动……”
“他为什么要住院?……”老邹哭笑不得地大嚎,“及格了没?”我问,“扣分点都给他搅和掉了,他活动太利索了,太配合了!”
老邹气呼呼地跟我抱怨道:“你知道他今年多大吗?”
“三四十?”我约莫他应该是这个年纪。
老邹扯扯嘴角,“他今年五十八了!五十八了!快六十的人了!”她掩面,“考核全栽他手里了,他后来还问我是不是考满分了,他说‘我这么配合你,你应该考满分吧,’我恨不得过去给他两拳……”
呃……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夜里的恶魔奶奶
真正的临床生活,并没有上那么严谨,就拿各个科室的病人来说,有可能心血管疾病的病人住在肛肠科,反正都是医生,能住进医院哪个科不能治?
所以说,医学是严谨的,但生活不是。
骨伤科最靠电梯走廊的一号病房里面,除了2床是正常的床位,1床和3床的阿婆都不太正常。
3床的老太太是医院的钉子户,因为七年前生病住院,在住院期间摔倒了,把腰椎摔坏了,然后就一直赖在医院不走,反正就是住着,也不交钱,偶尔挑个日子她就回家过几天,然后再回医院住着,她在病房里自备的设施一应俱全,都能在病房里生火做饭了。
赖着医院要补偿,可能是不满意补偿数目,就一直在医院住了七年,住病房里跟住家里似的,扫帚、砧板都有,床头还摆了一个毛绒狗,床架上别着几朵花。
中间隔着2床,是个正常的床位,病人在这个床位上如流水过客,来来走走。
1床就是我上面说的那种情况了,病人情况跟所住科室不对应,老太已经八十九岁,神志已经不清楚了,有一些些谵妄的样子,整天满嘴胡言乱语,哭丧说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了,一开始,乍一听,我觉得丧父丧母还挺可怜的,转念一想,她都八十多了,她要是还有父母,她父母得多大?
“你别睬她,她就是脑子现在不清爽了!”3床的阿婆嫌1床的老太吵死了,我进病房,听见1床还在嚷嚷,想过去安抚平复一下她的情绪,3床阿婆制止道。
我委婉地笑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过去关心两句又有何妨呢?
“1床阿婆,”我喊她,她有点耳背,缓了半天才转过头看我,因为她的手老师拽她的静脉留置针,所以老师把她的手给用约束带绑上了。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呜咽道:“我没有爸爸了……我爸爸洗特了(死掉了)……”
“这是人之常情啊,”我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好,“你也别太难过了。”这时3床的阿婆从床上跳起来,执起放在床尾的扫帚,(扫帚也是她自己的,病房里哪允许放扫帚?),说着就要来打1床的老太,“你还哭不哭?!”“啊?!”“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我神经都给你吵得疼!”
3床的阿婆怒气汹汹,“哭哭哭!哭个什么哭?!”眼见着扫帚头就要打到1床老太的脸上,“我不哭了!我不哭了!”老太立马哭着求饶,“呜呜呜……”
3床见势也就放下手里的扫帚开始数落1床,我进来是想看一下1床阿婆的屁股,因为她长期卧床穿着尿不湿大小便,护工阿姨反应她屁股上可能有湿疹或者皮炎,红红的一片。
3床咋咋呼呼地在一旁要打1床,“哎呀哎呀,”我缓和气氛,“住在一个病房里,这又是何必呢?”3床阿婆嘴里嘟嘟囔囔着我听不懂的埋怨。
“阿婆,我看一下你屁股噢……”我拉上床帏,扒开她的尿不湿,屁股的皮肤是干燥的,就是尾骶部有一块一元硬币大小的皮肤发红,“1床的护工阿姨呢?”她这个明显就是轻度压疮了,老人家瘦得皮包骨头,长期卧床,类似于尾骶部这样的骨隆突部位长期受压,会导致组织缺血缺氧坏死。
“小姑娘,我来了。”1床的护工阿姨从配餐室匆匆忙忙跑过来,“你这个要经常给老人家翻身,她屁股有一点压疮了。”护工阿姨从护士站借来软垫,垫在老人家左屁股瓣下面,“你过半个小时,再给她垫在右屁股下面,两边轮换着。”
为什么说她有些谵妄呢,除了胡言乱语,她还喜欢拔自己身上的输液管路,另外手总是伸进尿不湿里面搔抓自己的会阴,“老太太你手放在哪里?”护工阿姨责怪道,“叫你不要把手放在那里,你又把手放在那里面,”随即,护工阿姨伸手将老太的手从尿裤里面拽了出来,“哎呦呦,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喽,不能这样没羞没臊的了!”
护工阿姨每次只要一凶她,她就跟个孩子似的哭唧唧:“呜呜呜……”然后开始赞美护工阿姨,以免阿姨继续骂她,“护工阿姨好……阿姨好棒……阿姨特别善良……”
我之所以对1床印象深刻,除了因为她有一个非常美妙的名字——楼妙笙,还因为那天晚上,我值夜班,我一个人坐在护士站,百无聊赖,又不让睡觉,我便起身去兜病房,走到第一间病房的时候,说实话,当时我差点以为我看见了两眼放绿光的野兽。
楼妙笙是24小时双手上约束带的病人,她的两只手被绑在床上,一口掉得没剩几颗的牙齿被她咬得“咯吱吱”响,听声音牙齿跟要绷断了似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叫声,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挣脱掉右手的约束带,当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右手已经逃离了约束带的束缚,她人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跟着了疯魔,恶魔附体一样,左手的约束带没被她挣脱开,她挣脱了两下,拽不开,她果断地放弃,对自己的被子拳打脚踢,又撕又打,把被罩咬在嘴里,撕扯自己的被罩,我就愣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自己的白被罩撕咬得七零八落,我特么怕她爬下床咬我,立马掉头,奔到值班室喊老师过来。
“老师老师……”老师正在值班室里面吃水果,“怎么了?”老师问,“楼妙笙发疯了,她现在在病房里面使劲地拆被罩!”
闻言,老师丢下手里的水果,“我靠……她别从床上摔下来噢!”我跟在老师后面,进门,老师“啪”的一声打开楼妙笙头顶的灯,楼妙笙还在发疯,嘴里撕咬着被罩,“楼妙笙!”老师大声喊她,可楼妙笙一点反应都没有,任我们怎么喊叫她,她都跟听不见似的,沉静在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里面。
我跟老师只能站在她床边,防止她坠床,眼睁睁地看着她把被罩撕成无数个小布条,太可怕了,根本无法将她现在这个疯魔的样子,跟白天病怏怏卧病在床的模样联系在一起,这简直就像那种恶魔附身,跟中了蛊似的,“行,”楼妙笙突然说不闹就不闹了,“赶紧绑上!”老师迅速转到我对面床侧,趁着她消停立马把约束带再绑上。
“我的天,她怎么挣开的?”老师看着她发完疯就骤然睡去,“太可怕了,这老奶奶就是个沉睡的恶魔啊!”
楼妙笙是不应该住骨伤科,而应该去神经内科,但是她家里人就把她丢在这里,也不把她接走,她住院出院好几趟,我从来没见过她家人,都是养老院的护工过来接走的。
第二天接班的时候,我们把她撕成小布条的被罩拿出来给他们看,大伙儿都唏嘘不已,“她家里人为什么不把她送去神经内科,非把她放在我们这里呢?”我疑惑道,“她放我们这里又不做骨伤的治疗,什么治疗都没有,就每天输输液,有什么用?”
“还能因为什么?”“在我们这里住便宜呗……神经内科床位那么紧张,不好进去呗。”两个老师碎碎念道。
隔一天,我再下病房的时候,我想跟楼妙笙说话,想看看她知不知道自己犯疯,刚到床边,楼妙笙突然静止,呆若木鸡,两眼凝视着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你在看什么?”我顺着她的眼神回头,“楼妙笙?”她不应答。
这种突然中止自己一切行为,两眼凝视不动,呼之不应的反应,叫做“失神发作”,我站在她的床头,“楼妙笙?”她还是像木头人似的定住了,但是嘴巴做着嚼东西的动作,大约五六秒之后,她忽然回过神,“啊……?”她的眼睛这才有神的看着我。
“你自己知道你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问她。
老太摇摇头:“不晓得……”
打电话给她儿子让他过来医院一趟,陪他妈妈去做一下脑电波,老师们都怀疑她有癫痫,想让他过来做一下脑电波顺便把楼妙笙转到神经内科去治疗。
可是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是没人接。
久病床头无孝子,不是说着玩的。
医学生实习手记上 晕厥、窒息的应对方法【急性创伤应对方法2】
这天,又到了我值大夜班的时间,晚上11点交班,我10点40多从宿舍出发,宿舍和医院就隔一个马路,踏着夜色和昏黄的路灯光,我独自赶到病房,更衣室里换好衣服。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护士站、值班室一个老师和同学都没有,“她们都去哪儿了?”我不禁纳闷。
算了,找不到人,我就先兜一圈病房吧,窗外已是静谧的夜,屋里病人皆已入睡,我本以为今夜会是一个平安夜,没曾想到刚走到6号病房门口,便看到不安宁的场景:
靠里面床位的21床男病人,他面目狰狞、角弓反张、张牙舞爪、全身痉挛、四肢扭曲而死,两位老师都惊呆了,因为她们发现的时候,21床已经死了,而且尸体都已经凉了、也僵硬了。
病房入夜,很多病人都喜欢拉上床帏睡觉,我们夜里是两个小时兜一次病房,因为兜病房的时候,会把那些睡眠比较浅的病人弄醒,所以那些睡眠浅的病人就很厌恶我们夜里去病房查看。
而21床隔壁的20床的大爷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头子,所以6号房间老师们兜病房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门口望一眼,就走了,不然20床大爷察觉到了,那就整个病房都睡不了了。
21床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此次是因为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才入院调养治疗,谁没有想到他会夜里在病房猝死,因为他除了腰椎间盘突出,还有点中年肥胖,身上没有其他毛病。
两位老师的脸都被惊得煞白,这要是报上去,病人院内猝死,科室领导怕是要批死她们吧,果不其然,这件事情上报之后,科室领导挨了院领导的轮番批评教育,回科室之后恶抓我们的急救措施。
“以后晚上睡觉,谁都不许拉帘子!”领导黑着脸,语气很是严肃,“这就是医院规定!不允许晚上拉着帘子睡觉,我们夜里必须两小时巡视一次病房!”
领导讽刺地笑着对我们说道:“昨天晚上,你们出事情了,第一反应是给我打电话,我即使赶过来了,那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在医院里面发生病人猝死,病人都死了你们才发现,别说病人家属有意见,换做是我,我也有意见,你看看那个死相,多么狰狞?!!病人整个身体都是痉挛扭曲的,他的死相太可怕,太暴露了,你们做什么抢救措施了?”医院里面挨批,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么狰狞的死相,就已经暴露了你们没有做任何急救反应措施,还在医院工作?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后面省去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思想教育……
然后每天早交班的抽查内容就是,各种抢救演绎和急救药品的提问,cpr做了一个星期,都快做吐了。
如果在医院内发生了病人猝倒,白天的话,猝倒在大厅或者其他公共场所,三级甲等医院基本上都有急救小组,会在5分钟之内带着急救药物和仪器赶到病人身边,这个你们就放心好了,急救小组的速度都是演练过很多遍的,每一遍都掐表。
但如果病人猝倒发生在病房,那就是该科室的事情了,第一反应人就是科室里面的医生和护士,谁也没有想到今年院里第一场病人猝死发生在骨伤科,因为骨伤病人实在离猝死有点远,像心血管内科这样的科室才是猝死的高危科室,越是离猝死遥远的科室,医护人员对猝死的警惕性越低,反应速度越慢。
我们先来说说如果在病房里病人发生猝死,医护人员应该立即进行心肺复苏(英文简称:cpr),具体步骤参照《心肺复苏》那一章节的内容,唯一要注意一点的是,做胸外按压的时候,一定要确保患者是躺在在坚实平坦的地方,最好就是直接将患者从床上搬到地上进行胸外按压,因为基本上,不管是家里的床还是医院的病床,都是软床,这年头谁还睡硬板床?
如果胸外按压在软床上进行,那么不管你用多大的劲儿,病人也只是随着你的按压在床上上下浮动而已,并没有达到胸廓挤压心脏的效果,迈克尔·杰克逊当时在床上睡觉,发生心搏骤停的时候,他的家庭医生没有立即把他拖到地上进行心肺复苏,而是直接在床上进行胸外按压,所以他的胸外按压是完全无效的。
如果说患者体重过重,搬不动,医院里面有专门用来心肺复苏的复苏板,复苏板的大小跟后背大小差不多,硬度跟门板差不多,大多数都是塑料制品,比较轻,方便携带,所以在病房里面,除非病人直接躺在地上,不然做心肺复苏第一个步骤就是在患者身下垫上心肺复苏板,否则后面忙什么都是空。
那么在户外突然看到有人猝倒或者晕厥,我们该怎么办?
我说个实在的,这年头,轻易救人都可能有风险,我们在施善心的前提保证是我们自己的安危,前几天高铁上医生救人被索要行医资格证的事件,真是令人太寒心了,我救你乃是我的慈悲,可你却对我处处提防和戒备。别说那位老师有行医资格证,即使没有但是会救人就不可救人了吗?那我们发生猝倒、晕厥,除了等死就没什么办法了吗?那我就建议大家回去把自家的房子都卖了,大家都搬到医院住吧,也别出远门坐高铁了。
仿佛善良和纯真的品行放在这个社会都变得荒唐、可笑,究竟是大家都变坏了,还是白衣天使太好了?
当然上面的可能是个别现象,我上次坐火车去重庆的时候,列车也发生了旅客紧急情况,我跟老邹去重庆穷游,舍不得坐高铁,我俩就买的绿皮火车票,而且还是硬座,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大概坐到十五个小时的时候,我们已经精疲力尽了,列车突然广播找医生,三号车厢有旅客发生意外,广播了好几遍,我心想,那这辆车上可能就没有医生护士了,不然不至于播报这么多遍。
我叫醒坐着睡着的老邹,“去不去?”老邹一脸睡意朦胧:“嗯?”“到站了?”我解释,“你听……”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你们好,现在列车三号车厢突发旅客紧急情况,需要医生护士的帮忙,请问列上有医务人员吗?麻烦听到广播后,速至三号车厢,谢谢。”
老邹看了我两眼,“走吧。”我起身,那段时间正好结束急诊实习,大抢救见得太多了,老邹默不吭声地跟着我急匆匆地往前面三号车厢去。
后来,赶去的时候,其实是一个三个月的小婴儿胃肠道感染有点腹泻,可能拉多了,有点精神不振,家人看着感觉孩子蔫蔫的,心里就很担心了,这才求助乘务员。
要是问我,下次再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你还救不救?我的回答是,我可能需要考虑一下,因为我有一颗善良的玻璃心。
我做了好事,可以不被表扬,但是一定不可以被怀疑,因为我有一颗善良的玻璃心。
说回在户外、野外,看到别人突然猝倒、晕厥,我们该怎么办:
第一,防止别人讹诈我们,要取得他人见证,录音、录像都可以,突然猝倒晕厥的人身边有家属或者朋友陪伴的话,你的抢救一定要征求到他家属或者朋友的同意,不然丧失亲人的悲痛,很可能会演变成对施救者的愤怒和猜测。
人性的冷漠让伸出的援手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不是不救你,而是不敢。
第二步,判断猝倒者的情况,最关键的两点!
一:他有没有心跳;二:他有没有呼吸!心跳和呼吸是人活着的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怎么去判断他的心跳和呼吸呢?我又没有学过医。
那我告诉你判断心跳的三个很简单的方法:
最简单的一个就是趴在他左边胸口去听,咱们听到的心跳声,其实是心脏瓣膜打开、关闭的声音;其次简单的是搭脉搏,位置大概在大拇指掌根的地方,用你的食指和中指搭脉搏,不要用大拇指(因为我们大拇指也有动脉搏动,这样你就分不清,搭到的搏动是他的,还是你自己的了。);较为专业的是搭颈动脉搏动,位置大概在脖子上1/4,中间往外两三厘米的地方,你食指中指放在这个地方的附近就能感受到颈动脉的搏动。
为什么搭劲动脉,不搭别的动脉呢?
因为劲动脉、股动脉的搏动都比较浅表,容易感受到,动脉一般都藏在肉里面,比较深,静脉就在皮下,位置都比较浅表,不搭股动脉的原因是股动脉在大腿根,得脱裤子,不然怎么摸?所以,有方便的地方,为什么要弄麻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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