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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书白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混杂着顾九思的大喊之声道:“陛下!陛下,我不娶!我谁都不娶!”
“陛下,”顾九思推攮着挡着他侍卫,大吼道,“我不当官了,我辞官回去!您将我贬了吧,我要带我娘子回去!”
“玉茹!玉茹!”
顾九思的声音传来,大吼着道:“你出来!我带你走!”
“混账!”
太后拍案而起,怒道:“将御林军叫过来,在内宫门前大吼大叫,这是什么规矩?!给我拖下去打!”
旁边侍卫得命,赶紧冲了出去。
而顾九思就在外面,被侍卫团团围住,拖着他就要离开。他在门口和侍卫厮打起来,他拳脚功夫高,但旁边侍卫源源不断涌来,双方僵持在了夜央宫门口。
太后气得面色发白,柳玉茹却是低着头,抿起唇,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范轩听着外面顾九思的喊话,看着面前柳玉茹坚定的模样。许久后,他终于道:“顾柳氏,你可是真的宁死都不与公主共侍顾爱卿?”
“是。”柳玉茹神色坚定。范轩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打闹,他终于道:“凤祥,去倒一杯毒酒来。”
柳玉茹神色动了动,但她仍旧没有说话。张凤祥低头应是,便去了外面,过了一会儿,端了一杯毒酒回来。
顾九思见张凤祥托着酒杯,整个人顿时疯了一般,朝着夜央宫正殿扑过去,怒吼道:“你们做什么!”
没有人应答他,顾九思心里顿时发慌起来。
他太清楚在内宫一杯酒是什么意思,他也已经推测出里面发生了什么,正是知道,他才心寒。
他被人一拳砸到地上,他反应过来,想要翻身起来,但许多人压了上来,他拼了命想要往前冲去,怒道:“柳玉茹,你别给我干傻事儿!”
“你出来!”
“陛下,”顾九思大声道,“这是太后想要离间你我君臣啊!您别糊涂!您放了玉茹!”
顾九思在外面疯狂撕喊,柳玉茹看着张凤祥把毒酒端了过来。范轩看着柳玉茹,认真道:“玉茹,酒在这里,若你真的宁死不愿,那朕也不为难你。你去了,朕也不逼他,他为你守丧三年,日后娶或不娶,都是他的意思。”
“三年后,他或许就忘了你。顾家少夫人的位置或许会有其他人做。他马上就要当户部尚书,玉茹,”范轩声音有些沙哑,“不值得的。”
柳玉茹笑了笑,她转头看向殿外,却是道:“陛下,这毒酒毒发至死有多长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
“会很疼吗?”
“不疼。”
“死后会很丑吗?”
“不丑。”
“那妾身放心了。”
柳玉茹说着,伸出手去,拿起了杯子。
她的手微微颤抖,她其实很怕,怕极了,可是想到顾九思,想到顾九思清明的眼,想到他说除非他死,才会让她改嫁,她突然就生出了无尽勇气。
人总得保护什么,为此不惜代价。她得赌这一次。
她看着范轩,最后一次确认:“陛下,妾身喝了这杯毒酒,您这一生,都不会再为难九思的婚事了,是吗?”
范轩听着这话,不由得笑了:“你可真是生意人,朕只说不为难这一次,你就说一生不为难了。”
说着,他看着柳玉茹固执的表情,叹了口气,终于道:“罢了,日后也没什么好为难。你说一生,那便是一生吧。”
听到这话,柳玉茹闭上眼睛,拿了杯子,将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陛下,记得您答应的,”柳玉茹喘息着,她整个人都在抖,急促道,“我想同他多说说话。”
说完,她竟是再不愿多说一句,朝着殿外猛地冲出去,推开了大殿门,然后看见了被压在人堆里的顾九思。
他脸上挂着彩,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破烂烂,许多人压着他,他像一条被虫子撕咬的孤龙,愤怒又无助。
在大门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柳玉茹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
顾九思看见她,最先反应过来,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挣,就朝着她冲了过去。
他身上到处是伤,喘息着停在她面前。
夕阳在他身后,映照着漫天彩霞,柳玉茹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
她觉得腿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药的效果,她靠在顾九思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低声道:“九思,我这个人,霸道得很。”
顾九思哽咽着没有说话,柳玉茹靠着他,闭着眼道:“谁想嫁给你,也得踏着我的命过去。”
顾九思听到这话,身子微微颤抖。
“傻姑娘……”他眼泪落下来,猛地抱紧了她,“傻姑娘。”
柳玉茹听到这话,在他怀里轻轻笑起来。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想要树上一朵花,许多孩子都想要,她一个小姑娘,就和人打得头破血流,咬牙抢到那朵花。
这么多年了,她性子始终还是没有变过。她要的东西,拼了命,她也要要。
“九思,”她觉得有些疲惫,说不出的困意浮现上来,她低喃道:“背我回家。”
“好。”顾九思沙哑出声。他将她翻身背到身上,抬眼看着无尽宫城。
天边彩霞美不胜收,他身着白衣,散着头发,身上伤痕累累,走路一瘸一拐。
而柳玉茹在他背上,她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顾九思背着她,咬牙忍着脚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所有人注视着他们,不敢阻拦,柳玉茹神智有些糊涂了,她觉得困,她怕睡过去,她知道这次睡过去,或许就再也见不到顾九思了。
她趴在顾九思背上,抱着顾九思,神志不清的问:“九思,我是不是很喜欢你?”
“是啊,”顾九思眼眶发酸,“喜欢得命都不要了。”
“柳玉茹,”顾九思吸了吸鼻子,“你少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柳玉茹听着,不由得笑了。
“没办法了,”她低喃,“下辈子吧。”
“下辈子,我少喜欢你一点。”





嫁纨绔 第一百零五
第一百零五
顾九思背着柳玉茹走出宫去,很短一截路,他却觉得特别漫长。
他期初还是走着,而后便跑起来,最后再也不顾仪态,一路狂奔着冲了出去。等冲出去后,他看见等在门外的顾府马车,他跳上马车去,同车夫急促道:“走!”
柳玉茹此刻已经是睡了过去,顾九思坐在马车里,冷了神色,他抓着柳玉茹的手微微颤抖,抿紧了唇一言不发。他握着她的手,感受她的体温,将她的手放到唇下,轻轻印在了上面。
他眼中风起云涌,但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克制。
而内宫之中,太后看着范轩,不可置信道:“陛下,您就让他这么走了?”
范轩喝着茶,不言语。太后猛地提了声:“陛下,您就让这乱臣贼子这么走了?!他不顾圣令在内宫前大吼大叫,甚至对禁军动武,这是什么?这是犯上!是谋逆!陛下就这么不管不问?!”
“太后,”范轩拖长了声音,吹着茶杯道,“顾爱卿年轻,性子鲁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会罚他的,您别操心了。”
太后听着范轩的话,慢慢冷静下来。旁边李云裳察觉范轩态度的转变,忙道:“陛下也是累了,母后,让陛下先回去歇息吧。”
太后没说话,她在李云裳的调和中缓下来,她慢慢坐下来,冷淡道:“陛下让他这么大闹了宫廷,又大摇大摆走出去,如今他还是疑犯之身,让朝中其他官员看到了,不妥吧?”
“太后说得是。”
范轩点着头道:“我这就让人把他追回来。”
太后哽了哽,她要的是把顾九思追回来吗?!她要的是治这个冒犯了他的人的罪!
以这样的方式当庭拒了李云裳的婚,这让李云裳的脸往哪儿搁?
李云裳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婚事这样憋屈,太后心里始终有个结在。
但太后看着范轩脸色,也不敢太过,她心里很清楚,范轩需要她稳定朝中旧贵族的势力。当初攻下东都,就是在这些旧贵族里应外合之下才如此轻易入城。如今大夏各郡县安定,也是因为这些旧贵族还衣食无忧。范轩是在她的许可和合作下,才登上的皇位,才能如此顺利的从前朝过度到新朝,所以范轩顾忌她,尊敬她。
可她毕竟只是前朝的太后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
范轩话说到这份上,太后也不能再催,只是道:“当好好罚罚,毕竟还是太年轻了。”
范轩点点头,想了想,他却是道:“您也看见了,顾少夫人是宁死都不愿意成这门婚事的。他们两人夫妻情深,公主下嫁过去,也不会幸福,朕想着,还是换一个人吧。”
话题一绕,又回到了李云裳婚事上来。
李云裳暗自捏着起拳头,太后沉了脸色,许久后,她慢慢道:“云裳是本宫如今唯一的孩子……”
“也是如今大夏唯一的公主。”
范轩平静开口:“北梁使者很快就要到东都,不是朕不为云裳公主着想,只是若北梁使者到了,公主还未出嫁,他们开口要求和亲,朕也没有办法。”
“毕竟,”范轩抬眼看向李云裳,“大夏需要安定,公主说可是?”
李云裳和太后都不说话,范轩低头喝茶,淡道:“顾大人不行,朕想了想,左相张钰的大儿子张雀之尚无正室,他年仅二十四岁,任工部侍郎,也算青年才俊,就他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
太后面露震惊,谁都知道,张雀之原来是有妻子的,她妻子的父亲原是钦天监的人,四年前,前朝太子册立前的占卜由他主持,结果却占出不吉之相。太子怀恨在心,借后来水患一事发难,说张雀之妻子之父将水患占卜信息瞒而不报,以致灾祸,导致张雀之岳父被判斩首,张雀之妻子为父伸冤当街拦下太子的轿撵告御状,却被太子当做刺客当街射杀。
张雀之原本是东都官吏,也就是因此,在自己夫人死后,自求贬官,去了幽州,在自己父亲手下做事。
如今改朝换代,当年小吏也成了丞相公子,可是张雀之对皇室之恨,却是难以洗尽的。
而当年的太子,正是李云裳的亲生哥哥。
李云裳白了脸,她抬起眼,看向范轩,颤了颤唇。
她想说什么,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范轩是故意的。
太后和李云裳,就是那些旧贵族的风向标,他们的军旗,军旗不倒,这些人就永远凝在一起,而范轩要的,就是让军旗倒下去。
五千亲兵入城,加上原来的守军,如今的东都,已经几乎全是范轩的人。
“陛下,”李云裳静静看着范轩,“您确定,您当真要如此吗?”
范轩听到这话,轻轻笑了。
“殿下,”范轩放下茶杯,站起身道,“朕是天子。”
说着,他冷下声:“君无戏言。”
李云裳和太后都没说话,范轩果断转身,冷着声道:“刘春一案移交御史台,由御史台彻查,云裳公主赐婚于张大公子,十日内完婚。否则十日后,公主怕只能去北梁了。”
说完之后,范轩走出大门。张凤祥跟在范轩身后,小声道:“陛下不是说,多少要给太后一分面子吗?您将公主嫁给张大公子,怕是……”
“朕给她们面子,”范轩淡道,“她们给朕了吗?”
张凤祥笑笑,明了了范轩的意思,倒也不说话了。
顾九思抱着柳玉茹一路进了顾府,一进门,便往卧室奔去,赶紧叫了大夫过来。
叶世安、周烨、沈明追着进来,忙道:“怎么样了?”
顾九思没说话,大夫走进来,给柳玉茹把了脉,认真诊了片刻后,他才道:“夫人只是服用了一些安眠养神的药,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舒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虽然他早已经猜出来,范轩是不太可能真的给柳玉茹喝毒酒,可是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他心里也害怕,如今听到确认没事,他这才放下心来。
旁边三个人看顾九思缓过来,周烨这才道:“去换件衣服吧。”
顾九思抹了把脸,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去了内间。
早上见范轩的时候,他已经洗过一次澡,如今就是换了套衣服,重新束冠,而后便走了出去。几个人站在门口等着他,顾九思先再问了一次柳玉茹的情况,得知她还要再睡一阵子后,便领着周烨等人到了外间来细谈。
“听说明日你这个案子,就会移交到叔父这边,只要移过来,这便好办了。”
叶世安听顾九思把宫里的情况说了说,同顾九思道:“你今日来陛下不说话,大家也应当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这件事解决,”周烨脸上露出笑容来,“我也好离开东都赴任了。”
听到这话,大家都愣了愣,顾九思下意识道:“周大哥要走?”
“早该走了的。”周烨有些无奈,“只是我舍不下婉清,所以就多陪着她。接着又遇上你这事儿,又耽搁下来。”
“嫂子不跟着一起走吗?”
沈明有些疑惑,周烨摇了摇头,沈明看向旁边的顾九思,顾九思解释道:“如今新朝撤了节度使这个位置,周大哥去当的幽州留守便相当于节度使了。幽州临着边境,有大军驻扎,周大哥相当于又是文官又是武将,这种驻扎边境手握重兵的武将家属是不能出东都的。”
“这是把嫂子当人质?”
沈明下意识开口,周烨面上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了。叶世安瞪了一眼沈明,沈明赶忙道:“周大哥,我不懂事儿,您别介意。”
“你说得也没错。”周烨笑了笑,“的确就是人质,怕我们有什么变故。”
“周大哥你放心,我们都在东都,会好好照顾嫂子的。”
顾九思赶忙安慰,周烨摇了摇头,笑道:“照顾好你们自个儿就行了,倒是你,九思,这一次你出主意让陛下把云裳公主嫁了,太后怕是要记恨死你了。”
顾九思苦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说着,他给自己倒了茶,声音平淡,“陛下和太后早晚是要对上的,云裳公主就是太后手中一张牌,她嫁给谁,谁就是旧贵族日后的未来。”
“我可听说她是想嫁给你的。”沈明赶紧开口,这话吓得顾九思一个哆嗦,赶忙道,“你可别瞎说啊,话传到玉茹耳朵你,我打断你的腿。”
“你就说说嘛,”沈明好奇道,“是不是真有这事儿?”
顾九思没想到沈明这样八卦,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你说她看上你哪儿了?”沈明摸着下巴,“难道是看上你长得帅?”
“看上他舅舅。”
叶世安见沈明不开窍,提醒道:“以前他舅舅和太后关系可好着呢,我听说当初他舅舅是要抓他来东都尚公主的,两人本就有婚约。如今云裳公主身份尴尬,旧贵族陛下不准嫁,除非她等到旧贵族重新崛起那一天,那也就是剩下一些陛下的人可以选。而这陛下的人里,顾九思有一个江河牵线搭桥,太后和公主对他更能信任。再加上他又有能力,长得又俊俏,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未来对他的期许,可谓青年才俊前途无量,云裳公主看上了,也属正常。”
“那以前没吵架李云裳要嫁给九哥我明白,现在还要嫁,还搞这个毒酒什么的一出,”沈明朝着柳玉茹的放下努了努下巴,“这又是为什么?”
“她算准了我会拒婚,”顾九思淡道,“我拒了婚,陛下心里对我必然有所不满。她死到临头,还要拖个垫背的。而毒酒这事儿,便是陛下干的了。玉茹毒酒都合了,谁也不能勉强,说起来不好听。”
“还好是假酒,”叶世安叹了口气,“你们胆子也是太大了。”
“是她胆子大。”顾九思苦笑,“不是我。”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太监的声音道:“顾大人,少夫人看也看过了,陛下说,您还是先回去,等着御史台给您沉冤得雪,再来照顾少夫人不迟。”
听得这话,顾九思和周边人看了一眼,也有些无奈。
他让人招呼了太监,自己起身去,进了屋里。柳玉茹还在睡着,他坐在边上,静静打量着柳玉茹。
“我这就回去了。”
顾九思柔声开口,似乎是怕吵着她:“你别太挂念,过两日就回来了。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太后和公主那边你别担心。”
说着,他抬手放在柳玉茹脸上:“她们欺负你的,我都让她们一点一点还回来。”




嫁纨绔 第一百零六
第一百零六
柳玉茹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日。
她感觉许久没有这么睡过,打从顾九思入狱以来,她一直睡不好觉,这么昏昏沉沉睡了一觉,居然觉得神清气爽。
她在床上缓了片刻,然后猛地坐了起来,随后大声道:“九思!”
说着,她慌慌张张穿鞋,外面印红听见了声音,赶紧进来,忙道:“夫人你这是着急什么?”
“郎君呢?”
柳玉茹着急出声:“他可还好。”
“姑爷没事儿,”印红放下水盆,将柳玉茹重新按了坐下来,安抚道,“姑爷送您回来的,陛下又让他回去了,姑爷说,让您别担心,不出三日,他就回来了。”
“他身上伤可叫大夫看过了?”
柳玉茹渐渐缓了过来,印红从旁边端了水盆,伺候着她梳洗,回答道:“走的时候看过了,没多大事儿,叶公子亲自送姑爷到的刑部,走时候还带了许多药,不会有事的。”
柳玉茹听着,从旁边接了水,漱了口,总算是镇定了下来。
她这时候终于感觉到饿,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旁边印红听见了,抿唇笑了笑:“夫人睡了一天,必然是饿了。奴婢让人煮了粥,这就送过来。”
柳玉茹有些不好意思,应了一声,起身来洗了脸,又梳了头发,便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她一面吃,一面细细问着这一日发生了什么,印红差不多禀报完之后,外面便传来了通报的声音:“夫人,芸掌柜和叶姑娘来了。”
柳玉茹听了,让她们进来,叶韵和芸芸抱了账本一起进了屋,柳玉茹忙站起来:“这么早就来了,吃过了吗?”
芸芸给柳玉茹行了礼,叶韵笑了笑,柳玉茹招呼着她们坐下来,她们将账本放在桌上,叶韵笑着道:“来了一些时辰,听说你还睡着,便先吃了东西。本想你还要睡一阵子打算走了,结果你却是醒了,倒醒得很是时候。”
说着,叶韵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昨个儿的壮举我可都听说了,以前你小时候不还常同我说什么我心思要宽些,学着当个当家主母给郎君纳妾什么的……如今怎么不见你心思宽些了?”
柳玉茹听得叶韵嘲笑,有些不好意思,她瞪了她一眼,随后道:“不说这些,可是来说正事儿的?”
“哦对,”叶韵点点头,“芸芸先说吧。”
“奴这儿也没什么好说的,”芸芸笑了笑,将账目放到柳玉茹面前去,“这是近日来花容的账目,还有即将推出的新品的安排,拿来给您看看。”
柳玉茹应了一声,拿过账目来看,如今花容一切都走上正轨,芸芸打理起来,也越来越老道,柳玉茹每隔一段时间的查账以及重大事件以外,已经不太插手花容的业务。
花容毕竟只是一个胭脂铺,如今虽然已经在各地开始联络着试着营业起来,但本质上来说,始终也只是一个胭脂铺,上限放在那里。
如果放在以往,柳玉茹也就满意了,可是经历了李云裳这件事,柳玉茹觉着,自己的心仿佛是被强行拓宽,让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而这世界又是怎样的世界。
李云裳许多话是刀一样扎在她心上的。
和李云裳这样生长在东都的名贵女子比起来,她的确出身卑微,也的确帮不了顾九思什么。若是放在早之前,她本也打算依附于自己的丈夫,那也就罢了。若换做那时候,李云裳要嫁进来,她或许也是高兴的,这样对于顾九思来说是一大臂力,她做为顾九思的正妻,自然要为顾九思着想。
可如今却是不同了,她心里生了贪恋,她想要那人完完全全独属于她。她剥夺了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权利,自然不能再想着依附他。
爱一个人奇怪的很。不仅会让人不去计较得失,还会让人莫名勇敢起来,想着要为了这份感情,搏一搏,闯一闯。
她想有钱。
想很有钱很有钱,有钱到富可敌国,有钱到甚至不需要开口,就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顾九思身上来。有钱到范轩想要给顾九思赐婚,也要想想她柳玉茹高不高兴。
所有的地位和脸面都要靠自己挣,不能靠别人给。
要拿命去赌去博自己的丈夫,这根本上,也不过是因为别人看重的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她。
柳玉茹心里明白,所以看着花容的账本和新的方案,她也就是点点头,给新品方案多加了几条建议后,便放手让芸芸去做。
要赚钱,最快的方式从来不是自己开店,然后赚多少钱,那样的钱根据你的精力始终有上限。最快的方式,永远是钱滚钱。她出钱,别人出力,然后分取收益。她不需要事事都自己去搞,只需要判断把钱给什么地方。
开花容之前她没钱,没办法滚。如今她有炒粮时赚到那笔钱以及花容的收益,她也有能力开始走钱滚钱这条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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