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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纨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书白
柳玉茹犹豫了片刻,还是站起身来,她领着人,一路走到外院,站在这里,便能听见门外的动静。
王树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而后就听见木南道:“我家夫人来了,有话便说。”
“柳玉茹,你夫君顾九思,如今就在城门外,他等着见你。”王树生大声道,“咱们不要再这么打下去了,你自己出来,我便饶里面所有人不死。”
“王大人说笑了。”
柳玉茹平静道:“若王大人这么容易就要了我们的命,何必要妾身出来?自己来取就是。不过是拿城外我家郎君没办法,又拿我们没办法,想把我一个妇道人家哄出去,当做这荥阳城的盾牌罢了。”
“顾夫人对自己,倒是自信得很。”
王树生笑了:“我要捉你们难,我要你们死可是容易得很。柳玉茹我告诉你,现在县衙外面,我拿了全城的油过来,还带了足够的柴火稻草,你要是不出来,那可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王大人,”听得这话,在一旁陪着柳玉茹的洛子商终于出声,他冷笑道,“你若一把火烧死了我们,你可以就再没有顾九思的把柄了。而且,若我死在这里,你可要掂量好分量。”
“洛大人,”王树生立刻道,“在下并不愿与您为敌,您也没有与在下为敌的意愿。在下只是想求一条出路,若您愿意,就打开门来,将顾夫人交出来,只要顾夫人出来,在下保证,绝不会动县衙半分。”
洛子商沉默下来,王树生继续道:“洛大人,我如今已是无路可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我王树生?”
没有人说话,印红见周边所有人都不表态,她顿时红了眼,急切道:“不行,夫人不能出去!他们明摆着是要拿夫人要挟姑爷,到时候……到时候……”
到时候,若是顾九思不入圈套送死,柳玉茹活不下来。
若是顾九思入圈套生死……柳玉茹怕是,也活不下来。
终归是个死局。
印红焦急想要求着所有人,然而所有人都没说话,大家都看着柳玉茹,片刻后,柳玉茹终于出声:“那烦请王大人稍候,妾身梳洗过后,这就出府。”
“半个时辰。”
王树生立刻道:“半个时辰,我不见人,便烧了这府衙。”
“好。”
柳玉茹一声应下,她转过身去,同印红道:“去打水,我洗个澡。”
印红站着没动,柳玉茹往屋里去,冷静道:“打水。”
印红清楚柳玉茹声音里的警告,她红着眼,跺了跺脚,便领着人去打水了。
柳玉茹去翻了新的衣服出来,然后翻出了顾九思给她买的首饰,然后卸了头发。
之后,她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一般,沐浴,更衣,挽发,画上精致的妆容,插入镶白玉坠珠步摇在两侧,而后站起身来,套上紫色落白花大衫,展开双臂,由暖好的香球熨烫过衣衫周身。
等做完这一切,外面传来木南的声音道:“夫人,快半个时辰了。”
柳玉茹应了声,平静道:“开门吧。”
说完之后,大门打开,柳玉茹便见所有人列成两排站在门外,她抬眼往外看去,神色平静又从容。李玉昌看着她,心有不忍,慢慢道:“顾夫人,你……”
不等他说完,柳玉茹却是笑起来:“李大人不必多想。”
柳玉茹平静道:“大家都会平安。”
李玉昌听到这话,也不知柳玉茹是安慰,还是不明白她此去的意义。可他却也不能在此时多说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没有出声。
柳玉茹提步出门,所有人目送着她,她一路没有回头,姿态镇定从容。
也不知是谁起头,侍卫突然跪了下来,带了哽咽道:“恭送夫人。”
而后那两排侍卫如同浪潮一般,随着柳玉茹不徐不疾的脚步,一路往前跪了下去。一声接一声道:“恭送夫人,恭送夫人。”
柳玉茹没有停步,没有说话,亦没有回头。
这一切是她当受的。
所有人都知道,本来作为夫人,她应当在内院,成为所有人护着的最后一人。哪怕他们全部战死前方,这位女子,也要成为最后一位离去的人。
然而她却选择了以自己的命换他们的命,以女子孱弱之身护在他们身前。
柳玉茹走到门前,她看着血迹斑斑的县衙大门,终于才停住步子,片刻后,她转过身来,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轻轻躬身。
“谢过诸君。”
听到这句话,洛子商睫毛颤了颤。
他在柳玉茹转身前一刻,突然出声:“柳玉茹!”
柳玉茹顿住步子,他终于道:“我带你回扬州。”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柳玉茹沉稳两个字:“开门。”
门“吱呀”出声,缓缓打开,而后柳玉茹便看见外面站着的人。
他们密密麻麻,王树生站在最前方,带着他们犹如修罗地狱而来的厉鬼,隔着一道门,与他们阴阳相望。
门后是生,门外是死。
而柳玉茹朝着王树生微微一福,温和的语调道:“王公子。”
“顾夫人。”
王树生笑着回礼,随后道:“请吧。”
柳玉茹点点头,毫不犹豫踏过门槛,走了出去。
等她下了台阶,回过头去,看见府衙的门还没关,所有人都看着她,似乎她只要愿意回头,便能回去。柳玉茹轻轻一笑,却是道:“关门吧。”
“夫人!”
印红终于忍不住,嚎哭出声来,朝着柳玉茹就要奔过去,却被木南一把抓住,他控制住她,颤抖着身子,没有说话。
柳玉茹挥了挥手,再说了一遍:“关门吧。”
门缓缓关上,柳玉茹也回了头,转身看向城楼,同王树生道:“是要上城楼吗?”
“顾夫人似乎一点都不怕?”
王树生对柳玉茹的模样有些诧异,不由得询问出声来。柳玉茹在他的指引下上了马车,两人一同进了马车,柳玉茹淡道:“我怕什么?”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无非是拿我威胁顾九思,让他一步一步就范,最后被你所擒。”
“你觉得顾九思愿意用他的命换你的吗?”
王树生觉得有些意思,看着柳玉茹道:“我听闻你们感情很好。”
“你觉得会吗?”柳玉茹看着王树生,王树生笑起来,“你认为我是怎么想的呢?”
“你觉得不会。”柳玉茹肯定开口,王树生点头道,“所以我会怎么利用好你?反正你也威胁不了顾九思。”
“他不会用他的命换我的命,可我的死却能干扰他。你应当设置了很多弓箭手埋伏他,若你当着他的面杀了我,他必然会乱了心,然后你再动手。”
王树生有些笑不出来了,柳玉茹平静道:“你以为,我能想到,他想不到吗?”
“他比我聪明得多。”
“那又这么样?”王树生终于板了脸,“就算他知道,他就不会□□扰了?”
“王树生,”柳玉茹劝他,“你还有回头路。”
“我还有回头路?”王树生嘲讽出声,“你别为你那好夫君来当说客了。我干过这么多事儿,还刺杀他,如今还指挥军队困了县衙,你说我还有回头路?你倒是告诉我,顾九思会饶我不死?”
柳玉茹不说话了,王树生接着道:“他让沈明杀了我爹,如今又想杀了我,今日我就算取不了他的性命,至少我也要取了他家人的。我要让他就算活着,也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你是为他死的。”
王树生一把捏住柳玉茹的下巴,狠道:“你要记得恨他,若不是他一定要修什么狗屁黄河,查什么案子,为什么百姓求公道,你就不会死了,知道吗?”
柳玉茹静静看着他,却是道:“我是被你杀的。”
她一双眼平静得令人害怕:“我若要恨,也是恨你。若要诅咒,也当诅咒你。”
王树生没说话了,他死死盯着她,许久后,他一把推开她,怒道:“疯婆子。”
两人一起到了城楼,如今已经接近清晨,天正是最黑的时候,王树生让人将柳玉茹绑了,挂在城楼上。
柳玉茹一直没说话,她没受过这样的苦,手被吊起来,感觉粗绳磨擦在她鲜嫩的皮肤上,她忍不住疼得哆嗦。
王树生笑起来:“终究是个女人。”
柳玉茹没有说话,她被绑好之后,就吊在城楼上,她不愿去多想了,就闭上眼睛,一直挂在高处。
天慢慢亮起来,周边鸟雀鸣叫,从山林中纷飞而起。
柳玉茹听见远方传来青年嘹亮的歌声,那声音熟悉又遥远,似乎是她那年生日,少年高歌欢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柳玉茹慢慢睁开眼睛,就见远处青年红衣烈烈如火,金冠流光溢彩。
他一人一剑,身骑白马,脚踏晨光,从远处高歌而来。
秋风卷枯草带着他印金线纹路的衣角翻飞,他停在城楼下,仰头看她。
他一双眼带着笑,笑容遮掩了所有情绪。
所有人都看着他,他的目光却知凝在柳玉茹身上。
好久后,他终于开口,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什么时,就听他大喊了一声。
“柳玉茹,我来救你了!”
柳玉茹骤然笑出来。
她一面笑,一面哭着。
所有的疼痛都不是疼痛,所有的苦难都不是苦难了。
王树生听顾九思说这话,顿时怒了,看着顾九思,大声道:“顾九思,你的人呢?!”
“我的人?”
顾九思挑眉看他,一手拉着马,一手将剑抗在肩上,回声道:“我不是在这儿吗?”
“你的兵马呢?!”
王树生立刻开口,他颇有些紧张,昨晚这么大阵仗,说顾九思只有一人,谁能信?
顾九思朝城里扬了扬下巴:“我的人在城里啊。”
“胡说八道!”
“你不信?”
顾九思挑眉:“那你就开城让我进去,你看看我的人,在不在城里?”
王树生没敢应声,顾九思继续道:“你们几家人,胆子倒是大得很,拿家丁伪装百姓,伪造暴/乱,刺杀钦差,围攻县衙,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谋反!知道谋反是什么罪吗?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几个永州地头蛇,吃得起这个罪吗?”
“不过我大方得很,”顾九思大声道,“我只找王家麻烦,其他几家,趁着今日将功折罪,谋逆之罪,我可以求陛下网开一面,不做追究!”
“公子,”王贺听到这话,有些急了,“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再说你们这些永州百姓啊,是软骨头吗?被人欺负这么多年了,来个人帮你们出头,你们都不敢出头吗?不敢就罢了,那老子给钱啊,呐喊助威一千文,陪我动手的三千文,杀了人的一个人头十两白银,砍王树生的一百两……”
“顾九思!”王树生一把抓住柳玉茹的头发,将刀架在柳玉茹脖子上,“你还要不要她的命了?”
听到这话,顾九思安静下来,他看着柳玉茹痛苦的表情,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发簪上。
“王树生,”顾九思声音冷静,“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要我的命给你父亲抵命,你放开她,我把命给你。”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便是柳玉茹,也是震惊的。
她顿时疯狂挣扎起来,怒喝道:“你走!顾九思,你走!”
“闭嘴!”
王树生反应过来,他顿时乐了:“没想到顾大人还是个情种,那你拔了剑自刎就是。”
“你当我傻吗?”顾九思气笑了,“我自刎了,你不放人怎么办?”
“那你要怎样?”
“你把她放出来。”
“我放出来,你跑了怎么办?”
“你开城门,我入城去。”
顾九思立刻道:“你放她走,只要你让她出城走出射程之外,我便自尽。”
这话让王树生有些犹豫,王贺看了看,附到王树生耳边道:“我们在城内埋伏好了弓箭手,将他引进来就是了。”
王树生想了想,终于道:“那你扔下武器,白衣入城!”
白衣入城,那便是将他当罪犯看待,而且也容不下他穿任何防身的软甲了。
柳玉茹还想挣扎,却就看见顾九思什么都没说,他翻身下马,脱了外衣,卸下金冠,放下长剑,只穿了一身单衫,赤脚站在城门前,大声道:“开城门吧!”
见他卸下了所有武器,王树生终于将柳玉茹拉了上来,刚把绳子解开,柳玉茹便一把推开周边的人,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从城楼上跑了下去。
王树生也没让人拦她,柳玉茹一路跑得极快。她失了一贯的冷静,疯狂奔向楼下城门,她眼里含着眼泪,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去找那个能救她一辈子的人。
她一路狂奔,风呼啸而过,等她跑到城门后时,她整个人衣衫凌乱,发髻散开,看上去狼狈不堪。
她喘着粗气,看着城门一点点打开,先进来的是晨光,然后那个人在晨光之后,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只穿着一身单衣,长发散披,赤足站在城门前,周边都是士兵,所有人都带盔持剑,神色严肃以待,唯独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仿佛是闲事踏青看花,对这些烦人的小事,都不甚在意。
柳玉茹喘着粗气,两人隔着三丈的距离,却是谁都没动。
顾九思静静打量着她,他的笑容慢慢散开,好久后,他朝她招了招手,声音带了几分哑。
“玉茹,”他说,“过来吧。”
柳玉茹毫不犹豫,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也就是那一瞬间,地面隆隆颤动出声,王树生大喝:“放箭!”
而后便有千万只带火的羽箭从城外飞驰而来,周边羽箭朝着顾九思飞来,同时也有士兵在顾九思周边立起盾牌。
不过只是顷刻间,周边早已乱成一片,厮杀声,砍杀声,兵马声,周边兵荒马乱,烽火狼烟,晨光与血渲染了这个清晨,而他们两人什么都没想,旁若无人拥抱在一起,仿佛这世界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这些时日,我不在,你怕不怕?”
顾九思抱着她,仿佛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柳玉茹哽咽出声:“我不怕?”
“胆子这么大啊?”
顾九思轻笑。
柳玉茹抽噎着,抓着他的衣衫。
“我知道……”
她哭着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顾九思抬起手,覆在她的头发上,他侧过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
“玉茹真乖,”他声音温柔,然后他看着她哭花的面容,凝视着她,沙哑道,“我以后,再不会让你吃这样的苦了。”
“你当真是我的心肝啊。”
真的心肝。
稍稍碰着就疼,轻轻伤着就疼到绝望。
哪怕拿了命,都舍不得让这尘世脏她裙角半分的心肝宝贝。
这是他的妻子,柳玉茹。
哪怕在外强悍如斯,于他面前,却永远如娇花一般需要人捧在手心上的姑娘。





嫁纨绔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说完这句话后, 顾九思替柳玉茹理了理头发, 他时刻注意着周边, 见周边有人护着他们, 也就不甚在意, 正还要同柳玉茹说几话, 就被人一巴掌抽在脑袋上, 江河骑在马上,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磨磨唧唧的!把人送到安全地方来找我。”
骂完之后,江河便骑着马离开, 柳玉茹这才来得及看周边场景。
不知道哪里来的士兵在城内和王家的家丁士兵厮打起来,江河和叶世安骑在马上,正领着人追着王树生。
顾九思昨晚闹了一番, 早就搞得城内所有人心中浮动。所有人都有了思量, 陈家早在昨晚就得了陈老爷的讯息,特意将家中亲戚私下在守军中走了关系, 调在城门口来, 为的就是保护顾九思。
王家人夜里将自家人送出城去, 却要带着其他几家人一起造反, 大家都不是傻子,没有这种道理, 趁着这个机会拉拢顾九思, 拿王家卖人情, 才是正理。
但若是提前动手,一来顾九思看不见这个人情, 二来万一王家提前发难,他们自己内斗斗死了,就真的什么都落不下了。
于是一直等到这个时间点来,顾九思出现了,入城了,千钧一发,陈家人冲了上来救了人。
这是陈家的算盘。
而有陈家这种人存在,也是顾九思敢入城的算盘。
第一批箭雨,顾九思没被射杀,接着便是江河早埋伏在外的大军压境,先用火箭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随后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便直接带着人冲杀进来。这样接连的冲击之下,哪怕是原本只是还在动摇的中立人士,也立刻倒戈到顾九思这边来,哪里还有心思跟着王树生奋战?
于是在短暂的反抗后,各家子弟早就跑的跑,叛的叛,只有王家的人没有退路,负隅顽抗,但面对这样绝对性的兵力对比,也是很快败下阵来。
柳玉茹和顾九思看了一眼战局,顾九思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扶着她,同一直站在她们身边的士兵道:“劳烦诸位送我们回县衙。”
这些士兵原本都是守城的士兵,方才王树生放箭,就是他们冲上前来架盾挡住了箭矢,救完顾九思后,他们也没走,就守在顾九思身边,似是随时等着吩咐。
顾九思知晓他们的心思,他们临时叛变,就是指望着送顾九思一份恩情,让顾九思记着,这样一来,无论之前做过些什么,都算是将功折罪了。
于是顾九思一面领着他们回县衙,一面问了他们的名字,他们报上名字之后,明显轻松了许多,一面报名字,他们一面不忘告诉顾九思,自己与当地哪一位乡绅是亲属关系。
顾九思听着,漫不经心道:“各位前些时日还听着王家的命令,昨夜是怎的改了主意?”
所有人不敢说话,顾九思轻笑:“时至今日,许多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各位但说无妨。”
这些人本也只是在下面当差的武夫,没有太多心思,其中一个叹了口气,直接道:“大人,不瞒您说,我们陈家并无谋逆之意。昨夜王树生把我们家老爷困在了王府,半夜他们就把王家人都送出城了。我们家主得知消息,想尽办法用王家府上的暗桩送出消息来,让我们今日帮着大人。我们帮大人,图个什么,想必大人也清楚。”
“我明白。”
顾九思点点头,似是谅解,这些人舒了口气,送着顾九思到了县衙府上,他们不忘道:“过往的事儿,我们都是下面的人,也做不得主,还望顾大人不要计较。”
“这也并非我计不计较,”顾九思笑了笑,“端看律法。律法之内,顾某做不得主,但是若能通人情,各位救命之恩,顾某还是记得的。”
几个士兵得了这话,讪讪笑了笑,也不敢多说。
顾九思领着柳玉茹进了县衙,一进门,就听见印红的哭声,她哭得极惨,一面哭一面咒骂着:“你们这么多男人,都护不住一个女子,要拿夫人的命去给你们求一条生路,你们不要脸,你们……”
“印红。”
柳玉茹出声,止住印红的话,印红愣了愣,随后抬起头来,便看见柳玉茹和顾九思站在身前。
“夫人!”
印红惊喜出声,柳玉茹皱着眉头道:“你方才胡说八道什么呢?”
“没什么,”印红见柳玉茹回来了,哪里还顾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赶忙擦着眼泪,站起来道,“我给大家赔不是,我口不择言,我乱说话了,我错了。”
“夫人回来了,”印红说着,眼见又要哭起来,“我给大家认错。”
“下次别再说这样的胡话。”柳玉茹冷着脸,说着,她朝着众人行了个礼,“丫鬟没有调/教好,我给诸位赔不是。”
“夫人,”一个侍卫站出来,愧疚道,“这丫头说得没错,是我们没用。”
“哪里的话,”柳玉茹笑起来,“我是你们主子,只要是要为大家着想的,不会让大家为我白白做事白白牺牲。”
“可是……”
“过去的事儿,都不说了。”
顾九思见他们互相道歉,怕是没完没了起来,他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温和道:“大家应当也是一夜没有歇息,都还带着伤,该休息休息,该包扎包扎,若是真觉得对不起你们夫人,日后好好为她做事就是。”
顾九思给所有人铺了台阶,大家这才应了。侍卫都散开去,就留下李玉昌、秦楠和洛子商。
李玉昌走上前来,看着顾九思道:“你没事吧?”
顾九思见李玉昌少有的失了那份冷淡和礼数,不由得笑起来,摆摆手道:“没事。”
说着,他笑着道:“李大人看上去也应当是无事。”
“是啊。”李玉昌舒了口气,随后同顾九思道,“走,我们里面说。”
李玉昌要同顾九思聊案子的事,便拖着秦楠一起走了,庭院里就剩下洛子商和柳玉茹,洛子商沉默着,柳玉茹看着洛子商,温和道:“洛大人看上去也累了,不妨先去休息吧。”
洛子商没说话,好久后,他才道:“我说要带你回扬州,你为何要走?”
柳玉茹知他指的是清晨的事,柳玉茹低头笑了笑,温和道:“我给不了洛大人想要的,便不能要洛大人给的东西。”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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