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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和阿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漾
简南:“……”
他果然不太适合迂回。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自己老家在哪?”他决定直接问。
阿蛮停下往嘴里倒米饭的动作,看着他。
“你知道普鲁斯鳄很精通搜索和查询,如果你想要查自己的身世,我可以让普鲁斯鳄帮忙。”简南又挑了两粒米放进嘴里。
阿蛮放下碗。
“如果是正规渠道领养一定会有领养记录。”简南解释给阿蛮听,“二十几年前的领养记录还不算久远,应该不会太难查。”
“墨西哥这个养母,并不是第一个领养我的人。”阿蛮面无表情,“按照我养母告诉我的内容,我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卖给了邻村人当童养媳,养到一岁左右,那时候人口普查在严查人口贩卖,邻村人怕出事,就把我丢到了医院门口。”
“我在福利院长到两岁,被一户人家领养了,领养当年,我养母就车祸死亡,留下了我和我养父。”
“我养父是在小镇上开传统武馆的,养母死了以后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照顾我,常年把我丢在武馆,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扎马步。”
“七岁左右,我养父也生病死了,我又重新回到了福利院,因为命太硬了也没人敢领养我,所以在福利院又待了一年。”
“然后才被现在这个养母领养,直接把我带到了墨西哥。”
“那时候太小,并不知道是不是走的正规领养流程,我养母这个人……”阿蛮顿了下,“不太容易找,人也不靠谱,十句话里面九句半都是骗人的……”
“所以我只记得我最后一次被领养所在的城市,我去查过那家福利院,可是早就关门了,我也查过我当时读的小学,学校名字我还记得,可惜学校也不在了……”
“这样也可以查的出来么?”
八岁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国,查地球另一端的事情很难,等她有能力之后,她花了很多时间很多钱,得到的就是福利院和小学都已经不存在的消息,她的过往都消失了,八岁之前的所有东西,和记忆一起,都被尘封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
语速却莫名的有些快。
她问他能不能查到的时候,明明还是阿蛮式的漫不经心,但是简南发现,阿蛮一直捏着吃饭的筷子。
“能,有城市就可以。”简南点头。
哪怕普鲁斯鳄查不到,他也可以找其他方法查。
十四年前的外国人领养,并不久远,肯定能查到。
“普鲁斯鳄怎么收费?”阿蛮的眼睛亮了。
简南:“……”
“还是我单独去跟他谈?”阿蛮终于放下了筷子。
“或者等你们这个项目做完,我自己去找普鲁斯鳄单独谈?”她又有了新的方法。
简南:“……我去找他,如果他找不到,我再找其他人。”
“他只是一个被招安的黑客,十几年前的东西通过电脑不一定查的出来。”
“……你不用单独去找他谈。”
话题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那你……怎么收费?”阿蛮把东坡肉往简南那边推了推,“你多吃点。”
语气都不一样了。
简南:“……”
他以为他越界了。
他以为阿蛮并不喜欢把这些事说出来。
他没料到阿蛮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紧张到面无表情,她捏着筷子的样子就像他等着宣判心理评估结果的样子。
吴医生是对的。
他有点高兴,也有点难过。
阿蛮,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对自己没有姓这件事那么无所谓的。
他想帮她。
不求回报的那一种,和他之前的社交准则完全不同的那一种。
他想试试。





阿南和阿蛮 36|第三十六章
或许是因为谢教授和埃文私下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埃文觉得简南小组前期开荒工作量太大需要休息, 接下来两天,简南的队伍除了实验室的日常工作之外,并没有新的工作安排。
可是简南的脸上却挂了两个非常明显的黑眼圈。
贝托的死亡威胁之后,阿蛮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她晚上睡到了他的房间,一张凳子, 非常浅的睡眠,简南半夜醒来经常看到阿蛮坐在凳子上用手机和人聊天。
她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去找贝托,每天凌晨的时候,她会翻下窗户和她的人脉接头,大部分都是些底层人民, 穿着破烂, 看到阿蛮的时候会笑得很灿烂。
阿蛮会给他们钱。
简南有时候想,阿蛮收费那么高,一次委托下来能到她兜里的其实不多。
她会因为工作失误主动扣钱,委托期间,她找的人脉都是她自己私下斡旋,她的钱还用来长期维持着一个免费教女孩子拳击的地下拳击馆。
那都是她的卖命钱。
想到这些, 他就更加睡不着, 甚至试图让出单人床的另一半让阿蛮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结局挺惨的, 他的手臂到现在还有点淤青。
阿蛮不喜欢有人在她工作的时候照顾她,这个人包括她的委托人。
针对贝托,阿蛮也和他深谈过。
她说她并不想把贝托假死的消息放出去,是因为她觉得不是贝托还会是其他人。血湖的地理环境几乎贴着伯利兹的边境, 走私方便,这场拉锯战不管最后是谁赢,都不会放过血湖这块地方。
她觉得与其和一个完全不熟的人交手,还不如留着已经半残的贝托。
简南同意。
他想得比阿蛮深一点,他知道阿蛮在这之前一直和贝托保持着安全距离,她彻底站到贝托的对立面,归根结底是因为他。
所以他不想阿蛮再和别的像贝托这样的人有任何牵扯,他不希望再有别的人因为其他原因,闯到阿蛮的房间,用枪|口指着她。
他希望她安全。
他希望她可以借着这次事情,彻底脱离贝托这样人的的掌控,可以不用看他们的眼色过日子。
当然,他也并没有把这样的希望说出口。
他只是在工作闲暇和普鲁斯鳄一起,把阿蛮小时候被领养的那个城市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阿蛮说的福利院,也没有找到十四年前外籍人员的领养记录。
“这是个现在还挺穷的边陲小镇,十四年前信息化这件事还没有特别普及,要查阿蛮的身世,可能需要亲自到当地去查。”普鲁斯鳄耸耸肩。
“嗯。”简南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阿蛮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查到的东西,肯定不可能那么简单。
“你……”普鲁斯鳄做出个让简南戴耳机的动作。
简南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走廊上打电话的阿蛮和埋头在显微镜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塞恩,拿出了耳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私聊,但是接下来的话如果被阿蛮听到,我怕你会被打残。”普鲁斯鳄用的居然是中文。
“嗯。”简南皱着眉。
“你……”普鲁斯鳄犹犹豫豫的,“真的要揽下帮阿蛮找亲生父母的事?”
“嗯。”简南明显的开始不耐烦。
“是这样的。”普鲁斯鳄语速很快,“阿蛮之前所在的福利院和领养信息我没查到,但是她给我们的养母资料,我查到了很多东西。”
“她的养母苏珊娜曾经是个雇佣兵。”
“当然这并不奇怪,毕竟阿蛮很多技能都不像是普通保镖培训出来的。”
“但是这事如果和你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很奇怪。”
“你现在这风评加上黑市保镖就已经很悬疑了,如果再加上个退休雇佣兵的养女,我觉得你的风评可能就会变得很玄幻。”
普鲁斯鳄一口标准的北京腔,和他平时视频里和人聊天时候的英文不同,他现在说的话更接近他的母语。
“那又怎么样。”简南还是用的英语。
他知道普鲁斯鳄因为各种原因,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也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国籍。
“……不怎么样。”普鲁斯鳄噎住了。
“所以你,真的要和她搞情侣关系?”普鲁斯鳄问的断点很精准,充分表达了他复杂的内心。
简南一心二用一边写周报一边闲聊的动作顿了下。
“不是。”他也没说什么不是。
“不是情侣关系你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普鲁斯鳄郁闷了,“阿蛮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回国后随便托个人找一下,可能没你亲自下场找的那么快,但是肯定能找到的。”
“反正不是。”简南随手拔掉了耳机。
普鲁斯鳄一句话都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明天还是按计划去抓鳄鱼的吧?”他迅速的切成了英文,暗搓搓的咒骂简南一万次。
“嗯。”简南表现的像是刚才没有戴上耳机,语气都没什么变化。
“带上摄像头,能给我直播多少,直接决定了我接下来的工作态度和会不会在阿蛮的事情上拖你后腿。”普鲁斯鳄阴森森的,对着镜头露出了鳄鱼头上的森森獠牙。
他十分变态。
在獠牙上画了好多红色的小心心。
“好。”简南面不改色。
他进步了。
再听人提及情侣关系,他已经不会再心跳加速,也不会再说不出话了。
他查过情侣关系。
太容易破裂,太不稳定。
不适合他。
吴医生说过,再有一段不稳定破裂的关系,可能会导致他的病情恶化。
他还不知道自己再次恶化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反正,他们不是情侣关系。
他只是……
简南停下了敲键盘的手,看向挂在走廊扶手上打电话的阿蛮。
他只是……
简南低头。
他只是……心疼阿蛮。
***
科研人员抓鳄鱼,和阿蛮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
雇几个当地壮汉,配上急救人员和急救装备,四十几个人一大早就浩浩荡荡的出发,除了抓鳄鱼,他们还得在这段时间里摸清楚血湖总共有多少只鳄鱼,记录下鳄鱼的种类。
作为这个项目第一次大规模的鳄鱼样本采集,埃文对这件事很看重,这次采集鳄鱼标本的行动,他也跟了过来,穿着一整套的防护装,全副武装。
抓捕的过程和偷猎那种屠杀相比要平和很多,一样都是用鸡肉做诱饵,一样都是开枪,但是他们开的是□□。
麻醉后的鳄鱼会被抬到已经收拾干净的血湖湖边,由简南和其他几个兽医分别检查,采样,在鳄鱼身上打上采样标签,再放回到安全距离,等待麻醉的鳄鱼自行醒来。
采样的东西很多,采集鳄鱼各个部位的拭子、粪便、血液、体|液、皮肤及其附属物,所以需要抓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不同品种的鳄鱼,遇到有明显健康问题的鳄鱼,他们会再次深度麻醉送到血湖外待命的标本采集车上,运往附近的兽医院。
工作很繁复,和鳄鱼打交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中间几乎没有什么人说话。
除了不知道怎么把无线信号弄到血湖的普鲁斯鳄用一点都不卡的高速网络和bbc动物纪录片旁白的口吻一直在不停的絮絮叨叨。
于是完全外行的阿蛮,也被强行灌输了一堆标本采样的知识,还有各种鳄鱼的种类。
为了这次鳄鱼抓捕,阿蛮提前做了六次踩点,雇佣当地壮汉的名单她也很早就拿到了,和埃文讨论筛选掉几个她觉得可能会有问题的,补充了几个她觉得还不错的。
周围那两个有疑问的混居村庄也让埃文以传染病防护的理由拉上了警戒线,总的来说,除了血湖里的猛兽,简南目前应该是安全的。
但是阿蛮还是在血湖里发现了几个新鲜的陷阱和脚印。
她一边听着普鲁斯鳄用惊叹的变态的口吻介绍着刚才捉上来的那只鳄鱼可能会拥有多么巨大的咬合力,一边凝神研究印在血湖里的脚印。
五六个成年人的脚印,新鲜的,应该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
血湖在一周之前发现了三种以上的人畜共患的传染病后就已经已经被全面封锁了,不过人手不够,只封锁了入口和几个比较容易进出的口子,装了监控。
她自己还找了十几个人在血湖二十四小时巡逻,为的就是怕贝托和这附近混居的村庄仍然有联系,会对简南这次抓鳄鱼的行动造成危险。
就算这样,仍然还是有漏网之鱼。
阿蛮眼底有戾气。
她还从来没和贝托这样面对面的正式交手过,一个纵横切市十几年的大佬,确实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和隐匿能力。
“阿蛮阿蛮阿蛮阿蛮蛮蛮蛮蛮蛮!”普鲁斯鳄突然从bbc旁白变成了学舌鹦鹉,“那边那边那边那边!”
阿蛮皱眉。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工作,连着视频直播鳄鱼的耳麦一直只有阿蛮戴着,她真的被吵的头痛,十分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简南!”普鲁斯鳄的声音带着莫名的亢奋,“简南那边,你赶紧去过,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条杰斐逊钝口螈。”
他居然用的是中文。
“那是什么?”阿蛮动作很快,几步路就跳到了简南那边。
“一种两栖动物。”普鲁斯鳄解释,“如果没有食物的时候会自己吃自己。”
“不应该啊……”镜头凑近,普鲁斯鳄非常清晰的看到了简南从鳄鱼嘴里面抽出来的杰斐逊钝口螈。
“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几乎是同时,耳麦外面的简南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表情凝重到几乎凝固。




阿南和阿蛮 37|第三十七章
杰斐逊钝口螈, 主要分布在美国东北部、加拿大南部, 会筑巢,穴居,夜间活动,生活的温度区间在14~20c,切市常年温度都在27c上下, 并不是适合杰斐逊钝口螈生存的温度。
可这还不是简南表情凝重的原因。
“这几个月血湖地表的平均气温是多少?”简南问的是塞恩。
“这个月最高,22c。”塞恩的机器女声一出来,就把旁边的兽医吓了一跳。
“按理来说血湖附近土壤的甲烷吸收能力大幅度下降,地表温度不应该太低。但是最近全球暖化温度又创了新高,血湖水气蒸发造成空气蒸汽含量增加, 蒸汽含量增加又造成了血湖上方的云层变厚, 表面气温下降,晚间热量减少,所以地表温度反而更低。”
塞恩应该是故意的,故意把在这里大部分专家都懂的知识重复一遍,机器女声没有高低起伏,可是听起来却颇有些嘲讽。
之前被塞恩吓了一跳的兽医专家讪讪的, 退到了人群另一边。
阿蛮在内心感叹这些不合群的家伙真的半点都没有想要走进人群的想法。
简南没抬头, 他一如既往的对这种暗潮涌动没兴趣, 他一直在扒拉那只钝口螈。
两栖动物长得通常都不太符合人类审美,这只被鳄鱼生吞了的杰斐逊钝口螈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坨黑褐色的粘稠体,观感很差。
可周围的兽医都围了上来,包括全副武装的埃文,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你怀疑是蛙壶菌?”埃文低声问。
“现在不是钝口螈的繁殖期,它们又是穴居,这个时期的钝口螈是不可能出现在鳄鱼的嘴巴里的。”
“行为表现无力、不能找到遮蔽处、无法逃跑、失去正常反射作用,这些都是蛙壶菌的典型症状。”
简南把钝口螈翻了个面。
“腹部皮肤暗红色、身上有脱皮、脚部及其他部分的浅表皮脱落、皮肤出现轻微粗化及细小的溃疡和出血。”
“在加上塞恩刚才说的,血湖的平均地表温度最高也只有22c。”
简南没有再继续。
阿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她认识的简南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这件事的结论,他建议的方案,最后应该还会毛遂自荐。
但是他没有。
卧薪尝胆,韬光养晦。
阿蛮看着简南低垂下的眉眼,不管他心里是不是还委屈,不管他对谢教授的态度怎么样,他终归,还是想要回家的。
“先把样本拿回去监测。”埃文这句话是冲着简南说的,“你们小组先把主要任务放在这里,一旦确定是蛙壶菌之后,我们再重新制定计划。”
简南点点头。
“怎么又是他。”周围有人忿忿不平的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耳语,“第一个从血湖拿出样本的人是他,第一个帮助村民撤离的人是他,现在连蛙壶菌都是他第一个发现。”
“要说巧合,那也太巧了。”对方不阴不阳的哼哼。
阿蛮抬头。
说话的人藏在一群兽医专家里,其他的专家显然不是特别适应这种公开嘲讽的方式,都有点尴尬。
阿蛮侧头。
阴阳怪气的那个家伙带着口罩穿着防护服,她只能看到他在国际兽疫局工作的胸牌。
阿蛮敛下眉眼,恢复到简南身边影子的样子,重新插上了耳麦后,普鲁斯鳄在那一头正在十分恶心的复述对方的话,顺便吐槽塞恩:“妈的,就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他读帖子读的那么婊里婊气,真的面对面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阿蛮挑起嘴角。
还不是都一样,刚才功放的时候普鲁斯鳄还不是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但是阿蛮敢。
那天因为蛙壶菌提前结束了当天的样本采样工作,撤离之前,所有人都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专家们互相之间都不太熟,除了同组的,其他人基本都零互动。
只有刚才那个在人群中开群嘲模式的专家,东张西望了一会,凑到了简南面前,也不说话,只是探头探脑的往简南的包里看。
阿蛮挡了一次,被那人翻了个白眼撇开了。
简南动作一顿,看了那个人一眼,似乎不屑和他说话,只是把包合上,往边上退了一步,挡在了阿蛮面前。
又一次,委托人帮保镖挡住了不友好的视线。
那人估计也没想到简南会挡在保镖面前,愣了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然后阿蛮就敢了。
她先是飞起一脚踹在了对方膝盖窝上,对方吃痛跪下去之后,她跟简南说了句:“损失算我的,直接扣我钱。”
接下来的动作,简南就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了。
阿蛮欺身上前到底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他都没看清,他只感觉到黑影闪了一下阿蛮就出现在了那人的身后,锁喉,拿膝盖抵住对方的脊椎,她好像还特别坏心的在百忙之中,用拳头捶了下对方鼻子。
于是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被阿蛮锁的死死的,因为鼻子上那一拳头,涕泪横流,因为阿蛮锁着喉咙,呛到脸都开始发紫。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埃文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头的汗。
他也就是去调度下今晚回基地的车辆安排,一回头就发现这里打起来了,前后一分钟都没有!
“他偷东西。”阿蛮面不改色。
众人:“???”
简南:“……”
塞恩和仍然坚强连着线的普鲁斯鳄:“!!!”
埃文张着嘴,也不知道现在啊一下会不会得罪现在脸已经开始发紫的专家。
这人他其实也不熟,当地某个民间组织派过来的专家,不是兽医,和环境也没什么关系,据说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做公共关系的行家,其实就是地头蛇,他们有几次和当地村民小规模的口角冲突都是他想办法摆平的。
地头蛇是他最不敢惹的角色,所以埃文也有些难堪。
阿蛮像是等到埃文过来才突然发现那人脖子上的工作牌,松了手,但是仍然掐着对方的脖子,“这是工作人员?”
她是反问。
埃文擦汗。
他没那么了解阿蛮,但是也知道阿蛮这人更不好惹。
要论地头蛇,她认识的三教九流更多,还做过很多人的保镖,在切市六年,人脉也不是他一个外来的国际组织能搞定的。
他大概猜得出阿蛮突然发难的原因,刚才在血湖,这人说的话确实是不太合适,连他同组的人都避开了。他当时就担心阿蛮会做些什么,才刚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人自己凑上去了。
所幸阿蛮似乎并不打算为难他。
“抱歉。”阿蛮又松开了一点,“他刚才一直在偷看简南的包……”
她恰到好处的使用了省略号。
彻底松开手之后,对方除了粗着脖子呛咳,其他的一时半会倒也确实不知道应该辩解什么,只是一叠声的问埃文,为什么项目组里会有这样的人,他只是想要过来正常交流,他什么都没干。
“他不像过来正常交流的,除了看和笑,一直都没开过口。”阿蛮一句话堵回去。
塞恩没忍住,机器女声噗嗤一声,诡异又好笑。
埃文仍然只想擦汗。
他很愤懑,今天发现了蛙壶菌,他现在的重点全在这,实在不明白一个当地支援过来帮忙让项目更加顺利的行家,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强出头。
他敢拿自己的膝盖打赌,这人连蛙壶菌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抱歉。”阿蛮却不打算再耗在这里了,对着埃文打了个招呼,转身把简南刚才折腾了半天都塞不进包的一叠防雨布用力拧了几拧,防水布咔哧咔哧的被拧回了原来的圆筒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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