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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这几乎是形同死谏了。
只要是能入庙堂的大臣,无一不是地位崇高,他们既然开口,你死我活,那么说出来的话,便是板上钉钉,若是朝廷不诛陈凯之,便是打定了主意,索性今日就跪死在这殿堂的。
这是极严重的事,一个两个大臣倒也罢了,可很快,越来越多人跪倒,有人心存着讨好之心,有人近来被陈凯之折腾的够呛,更有人,不过是落井下石。
片刻功夫,这满朝大臣,竟跪了一地,占了六七成。
这倒也罢了,六部尚书,跪了三个,都察院的都御史,竟也拜下,几个亲王,亦是拜倒,便是那内阁大学士成岳,亦是拜了下去。
这里头的每一个人,地位都是崇高无比,朝廷是绝不可能让他们跪死在此的,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是国本动摇了。
站着的,姚文治一副漠然的样子,仿佛是在看戏一般。
陈一寿和苏芳二人,也都面带铁青,伫立着。其余站着的大臣,要嘛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三人,要嘛,就如邓健这般,和陈凯之关系匪浅,又或者是,对陈凯之有同情和敬佩的。
“请陛下严惩陈凯之。”
“不杀陈凯之,不足以平民愤,请陛下杀之以谢列祖列宗。”
许多人厉声大吼。
倒是将御榻上的小皇帝惊醒了,小皇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目光微微转动着,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而在帘后的慕太后,却是心里发寒,整个人气得不轻,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青筋微微暴起,显然是用尽了浑身力量,才忍住心头的怒火。
她早知赵王会进行绝地报复,可万万不曾想,居然是这个手段。
这么多亲王、郡王、宗室,这么多公侯,还有这么多文武大臣,一个个抱着和陈凯之势不两立的态度,不答应,就跪到死,朝廷能怎么办?
每一个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
等太后拿出一个准话,若是不满意,今日肯定是没完的,似乎每一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而陈贽敬,则是面色冷然,他明白,大事可定了。
现在,他是直接和慕太后摊牌。
你是要保陈凯之,还是放弃掉大半个大陈朝廷,没了他们,大陈的社稷,也就没了。
太后你就看着办吧。
这里头但凡有一个人,出了什么好歹,你这个太后,难道还想稳稳当当的坐下去?
这一次,陈贽敬是势在必得,他很清楚,到了如今这个份上,再不趁机除掉陈凯之,自己就再无威信可言了。
所以他眯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相信,自己已经离胜利不远了,陈凯之就算是太后的亲儿子,也不敢拿这江山社稷开玩笑,更不敢将这么多亲王公侯和大臣们开玩笑,且不说,方才还拿出了各地都督和将军的奏疏,今日若是不给一个结果,到时,便是天下大乱,看你慕氏怎么收场。
陈凯之似乎也没有料到,陈贽敬这一次直接放出了杀招,他自然清楚,这一招很厉害,他四顾左右,看着还站着的大臣,这些人,有的垂着头,有的,假装很轻松的样子,可陈凯之很明白,他们并不轻松。
这倒令陈凯之心里存着感激了,他原以为,拜倒的人,至少该有八成,这只怕和陈一寿的坚持,不无关系,以至不少陈一寿提拔起的许多门生故吏,此时也跟着顶住了压力。
现在,轮到陈凯之作答了。
陈凯之深吸一口气,清澈的眼眸看向赵王,嘴角却是挑了起来,一副神色淡淡的说道:“赵王殿下……”
陈贽敬眼睛都不朝陈凯之这边落过来,已对他置之不理,在他心里,这今日便是陈凯之的死期,他想怎么碾压都行。
陈凯之见陈贽敬一脸漠然样,不由缓缓道:“赵王殿下,可否听我一言?”
陈贽敬冷笑,眼睛依旧落在小皇帝身上:“本王不和即将被处决的反贼说话。将你那一套蛊惑人心的话,留着到九泉之下说吧。”
陈凯之笑了……
至始至终,其实他一直绷着脸,就是害怕自己笑出来。
只是他这一笑,却令陈贽敬一呆,对陈凯之,他已有了一些戒心,再不是从前那般,完全不放在眼里了,他冷冷看着满脸带笑的陈凯之,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家伙……是疯了还是……
陈凯之此时终于与陈贽敬的目光交错,陈凯之用一种笃定的口吻道:“我之所以有话对赵王殿下说,是因为……我想告诉赵王殿下,我陈凯之,做事光明磊落,并没有错,若是因为满朝文武,要和我陈凯之不死不休,我陈凯之便成了万死莫恕的罪人,那么朝廷无论是否迫于压力,将我陈凯之杀了剐了,我陈凯之,也绝无怨言,可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它叫‘公道’,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只要这世上还有晴天,晴天里依旧是万里无云,我便深信,在这朗朗乾坤之下,迟早有一日,会有人洗刷我的冤屈。”
陈凯之不屑的扫视着跪地的这些人一眼:“所以,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孰是孰非,自在人心!”
这番话,冠冕堂皇,可听着,却令陈贽敬心里想笑,就一个公道自在人心?
就凭这个……你陈凯之还想翻身?
陈凯之却是凝视着陈贽敬:“殿下知道人心吗?”
陈贽敬冷哼。
陈凯之笑了:“殿下显然不知道,殿下所以为的人心,不过是操纵权势罢了。”
“你……大胆。”陈贽敬厉声喝道。
陈凯之却是凛然不惧:“我陈凯之,既然都要被朝中衮衮诸公不死不休,即将要被杀头了,还有什么大胆,还有什么,是我陈凯之不可以说的?所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殿下现在胜券在握,操纵人生死,难道连一句话,都不敢听了吗?”
“住口!”陈贽敬觉得这陈凯之已是疯了,面色铁青,厉声大喝。
“住口的是你!”陈凯之突然上前,与陈贽敬对峙。
他虽个头并不如肥硕的赵王,可身上杀气腾腾,却是令陈贽敬一惊,陈贽敬竟面露惧色,显是被陈凯之震慑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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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六百五十四章:杀手锏
陈凯之和陈贽敬,此刻相距不过咫尺。
原本,堂堂亲王,理应是在气势上压迫陈凯之,可只在这咫尺的距离,看着陈凯之凛然的面孔,他竟有点心寒,没来由的,心底深处,生出一丝焦虑,甚至有点点怯场了。
可陈贽敬不得不面对陈凯之,今日无论如何都他要收拾陈凯之,不然他岂不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以后他还怎么掌控天下,因此他打起精神,眉宇微微一挑,冷漠的看着陈凯之,厉声道:“放肆,陈凯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只是徒有其表的所谓强大吧。
陈凯之仿佛一眼看穿了他,嘴角轻轻一勾,冷声笑了:“想说什么,想说的乃是肺腑之词,这么多年来,朝中只见相互倾轧,局上位者,任用私人,而下位者,不顾黎民疾苦,只知钻营,殿下是宗室,我陈凯之,也是太祖高皇帝之后,为何不可以说?”
“你现在是作乱的贼子!”陈贽敬厉声喝道:“一个谋反之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太祖之后?”
陈凯之笑了。
他越是笑,越是令陈贽敬心里不是滋味。
“我是不是乱子,什么时候轮到殿下来评价了。”
“你……”
陈贽敬一时被噎住,竟是说不出话来。
陈凯之微眯着眼眸凝视陈贽敬,笑吟吟的说道:“又岂是跪在此的衮衮诸公们,可以评价的。”
这等于是一下子打击了一大片,将这些跪地的人,从郑王、梁王,再到大学士成岳等人,俱都得罪了个遍。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陈凯之……本来就不在乎他们,他们跪下的那一刻,其实早就注定了这些人,不会被自己所争取,也早就注定了,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一群不可争取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眼,才深深叹了一气,秀雅的眉宇微微一挑,格外认真的问道:“殿下可去过坊间吗?”
“什么意思?”
“想来,殿下不敢去。”陈凯之依旧是冷静,同时带着微笑,他徐徐道:“殿下怎么敢去呢,庶民疾苦,殿下更不会知道,我甚至敢言,今日跪在此的诸公,怕也所知的不多,那么,殿下可知道,而今天下,流民日多,豪强四处兼并土地,殿下是否又知道,许多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纷纷以能够卖身栖身为荣。殿下是否知道,官吏欺压百姓,已到了令人无法容忍的地步,殿下什么都不知道,殿下是贤王,可这个贤,却是用来拉拢士人之心,礼贤下士,而非是礼贤下民,殿下说我陈凯之乃是乱臣,敢问,我捉拿钦犯,乱在哪里?”
这一番话,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陈凯之这些话,极少用来为自己辩白,而是直指当今天下的弊病。
他的用意十分明显,争取不到跪下的这些大臣,可在这大陈,依旧还有一群有识之士,既然和这些逢迎讨好的人决裂,却恰恰,可以抓住另外一群人的心。
打击赵王,又何尝不是在争取人心。
陈贽敬见陈凯之言之凿凿的,气得不轻,因此他也不顾什么形象了,竟是冷冷反驳道。
“到了如今,你已是万死之罪。难道还想混淆是非吗?陈凯之,你说再多,可带兵作乱,也是死路一条。”
“真的吗?”陈凯之朝陈贽敬一笑,反诘道。
就在一炷香之前,一辆大车已抵宫门之外,紧接着,一个宦官在此张望,像是终于盼到了一般,这宦官乃是张敬,宫门的禁卫正要阻拦宫外京兆府拉车的差役。
张敬便急匆匆的赶出来:“放肆,不得无礼,快,搭手,将车中的东西,统统卸下来。都随咱来。”
他是半个时辰之前,得知的消息,传消息的人,乃是翰林侍读邓健,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张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帮手。
于是,很快,数十个禁卫,不得不卸下一口口的大箱子,由张敬领着,抵达了正德殿。
而正德殿中,陈凯之的那一句反诘,却是令陈贽敬火冒三丈,到了这个份上,你陈凯之还想死中求活,这家伙显然疯了,根本是看不出情势,满朝文武,六七成和你陈凯之死磕,而且你这作乱之罪,是板上钉钉,你陈凯之还想靠什么翻盘。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
他话说到了诛字。
突得,张敬已匆匆入殿,高声道:“奴才见过娘娘,见过陛下!”
陈贽敬的话,生生被打断。
陈贽敬震怒,一双眼眸眯了起来,冷冷的注视着张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张敬已经被他给杀了几万到了。
而张敬却是心平气和,他看着满朝的大臣,一个个跪倒在地,却是平静如水。
陈贽敬嘴角抽了抽,厉声道:“这是朝议,没有宦官阉人在此的道理。”
张敬的面上,古井无波:“奴才此来,是因为,宫外送来了陈情……”
陈贽敬已看到,陈凯之的面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令他心里一凉,陈贽敬笑的更冷:“什么阿猫阿狗的陈情,难道只是几份陈情,就可以乱了朝廷的纲纪吗?”
他算是定了调子。
何谓陈情,官员上奏,这叫奏疏;而百姓上奏,这才叫陈情。
百姓是什么,百姓是庶民。
虽然平时都说爱民如子,可几个庶民,又算得了什么。就因为区区几个庶民的陈情,就可以打算朝廷的议事?
此时许多大臣,被陈凯之讽刺了一通,尤其是那成岳,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他忍不住接话:“不错,这坏了庙堂上的规矩。”
于是那些跪地的人,俱都七嘴八舌起来:“想要靠几份陈情,混淆视听,实是可笑,娘娘,陛下,请治陈凯之作乱之罪,作乱谋反,决不可轻纵。”
“请娘娘、陛下……”
帘后的慕太后眯着眼环视了众人一眼,旋即她端坐着,不露声色,却也并不发言。
倒是那小皇帝已开始不安,有些不耐烦的要起身了,一旁,早有宦官低声想要教导着陛下什么。
陈贽敬眯着眼,知道此时理应快刀斩乱麻了,他厉声道:“娘娘,若是还偏袒陈凯之,只怕要天下……”
“不!”这时,张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竟是硬生生的将分贝提高,打断了陈贽敬的话,他一字一句道:“这不是区区几份陈情,而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份陈情!”
“……”
一下子,整个正德殿竟是安静了。
区区几个庶民,当然是无所谓。
可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就绝没有人敢说无所谓了。
御史不敢说,工部尚书严部堂不敢说,内阁大学士成岳敢说吗?
而你赵王陈贽敬,高高在上,很了不起,可你敢说,二十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七个庶民陈情,是区区几份陈情,敢不理会?
大殿一下子鸦雀无声起来。
没有人敢说话,即便是方才还义正言辞的人,此刻,竟也不敢说话。
此刻大殿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息。
他们一脸不解的,面面相觑着,有人心里突然觉得有一丁点的不妙。
可是……即便他们知道不妙,又能如何呢?
难道你还敢站出来说,不必管这些,这些算什么东西。
好,你敢,有种你站出来试试看。
而事实是,没有人敢站出来,一下子,大家哑了火,所有人的表情,竟开始变得无比的怪异起来。
陈凯之还是那一副微微笑着的样子,因为他知道,他的答题,即将要开始做最后的评比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将是考官,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陈贽敬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却是暴躁起来,冷冷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陈凯之身上,咬着牙厉声道:“这些陈情……这些陈情说的是什么,莫不是,陈凯之你自知罪责难逃,因此煽动欺骗无知百姓,来为你这谋反而辩解吗?呵……若是如此,这就更教人深思了,陈凯之,你不但谋反作乱,还想蛊惑煽动人心,这是什么罪?”
不得不说,陈贽敬终究还算是有一点智商。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率先,就已经打好了预防针。
你能煽动这么多人又如何,这俱是因为你蛊惑人心造成的,而你一人,竟可以蛊惑这么多无知百姓,那么,这就更该是罪加一等了。
他甚至冷笑起来,自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话来:“那些作乱的会门、乱党,无一不是煽动人心的好手,十三年前,红莲教作乱,煽动的百姓,何止是二十万,而是巨百万之多,陈凯之,你还敢说,你不是想要作乱?”
他的一席话,总算是引发了许多人的共鸣,不错,红莲教,得往这上头引,不就是煽动无知百姓吗,你陈凯之煽动的越多,反而死得越快。
陈凯之听罢,竟是笑了,因为他发现,这位赵王殿下,实在是太瞧不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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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六百五十五章:绝地反击
妖言惑众,历来是朝廷防范的对象。
毕竟许多百姓,大多大字不识,正因为如此,就给了许多奸人有隙可乘的机会,因此,在大陈,许多的谋反案中,都有这四个字的影子。
现在,陈凯之竟弄出了二十多万份的陈情,只要陈贽敬咬死了这是妖言惑众,陈凯之这谋反罪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这个叫什么呢?
叫挑拨民众反抗朝廷,这也是大罪呢。
因此陈贽敬面上带着微笑,很是得意的看着陈凯之,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陈凯之百密一疏,于是不由道:“二十多万份陈情,声势实在很不小啊,就请张公公将这些陈情取出,倒要看看,这陈情之中写了什么。”
大殿之中,又变得无声起来。
所有人的心,都紧张的跳到了嗓子眼里。
而接下来,几个侍卫已吃力的抬着大箱子,将箱子抬了进来,张敬则是无声的取了打开了箱子。
这一口箱子里,其实并没有这么多陈情,里头大多都是按了的手印或者是签字罢了,真正的陈情只有一份,张敬心里颇为紧张,他觉得陈凯之失策了,让这么多百姓,为陈凯之去辩解,看上去,似乎是眼下陈凯之解决问题的妙方,可细细去思量,你陈凯之竟可以动员这么多百姓,为你说好话,这是什么,这是动摇皇权啊。
煽动百姓反抗朝廷,这不仅仅不能脱罪,应该会坐实陈凯之的罪名吧。
可他面上却装作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取出那陈情,咳嗽一声,徐徐道:“草民人等,陈书御前,吾皇万岁。”
大殿中,落针可闻,谁也没有说话,俱是静静的竖起耳朵来听。
张敬扯着嗓子,随即道:“自陛下下旨,严惩钦犯,为民做主,捉拿巨寇无数,使无数蒙冤百姓冤情得以伸张,我等小民,无不拍手称快,陛下体察民情,圣明无比,令小民人等能够安居乐业……”
一下子,满殿哗然起来。
这是很平白的话语。
甚至可以说朴实,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
至少……这像这么一回事。
而他们以为,接下来,理应是这些‘百姓’为陈凯之叫屈鸣冤,可谁料,这里头,没有一句陈凯之。
有的……只有天子。
“陛下打击贼党,大义灭亲,小民人等俯仰圣恩,洛阳内外,无不拍手称快,宇内无不称颂陛下圣德……”
卧槽……
陈贽敬的脸色唰的一下,黑了,本以为这陈凯之让民请命,为他洗白,谁知居然都是夸天子的,只字未提陈凯之。
他身躯微震,越听越是触目惊心。
这是圣明意思,大义灭亲?自己是皇帝的父亲,这大义灭亲,说的……不就是自个儿吗?
问题在于,还是没有陈凯之,仿佛陈凯之俱都不存在一般,这里,只有二十多万百姓,用最朴实的话语,称颂着他们的天子,根本就不存在陈凯之三字。
他们夸赞自己的天子英明,大义灭亲。
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此时也有点发懵,有人先反应了过来,突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待这陈情念完,张敬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一个声音道:“赵王殿下,敢问,这是妖言惑众吗?”
反击了!
绝地大反击!
此前的一切,俱都是铺垫,这份陈情,才是至关重要的利刃。
现在,陈凯之持刃在手,他怒气冲冲的看向陈贽敬。
陈贽敬蠕动了嘴唇,一张面容里满是震惊之色,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最终,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不能否认啊。
因为陈情里,只有吾皇万岁,难道你陈贽敬,敢说这个是骗人的,这个是你陈凯之安排的,这个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呢,吾皇万岁,百姓们无不沐浴皇恩,我大陈天子圣明,你来说说看,这是陈凯之造的假吗?
这玩意,就如祥瑞一样,每一个人都知道所谓的祥瑞是假的,都知道这一套东西,是忽悠,是骗人,是欺上瞒下,是有人厚颜无耻,追究起来,说是欺君罔上都不为过。
可是……这是皇帝的新衣,没有人有胆量去戳穿这些祥瑞,任何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借着祥瑞,来称颂国泰民安。
这份陈情,也是如此,小皇帝是他的儿子,现在二十多万百姓,俱都称颂天子圣明,天子行了德政,百姓们无不沐浴这浩荡皇恩,个个热泪盈眶,哭天喊娘,高呼万岁,你陈贽敬敢说一个假字?
他不敢,陈贽敬只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感觉心口堵得慌,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了。
既然不是作假,你凭什么污蔑陈凯之妖言惑众。
陈贽敬无法回答,整个人苍白的站着,恶狠狠的瞪着陈凯之。
而陈凯之却笑的更冷,轻蔑的看着陈贽敬,眉宇轻轻挑了起来:“这都是万千百姓的肺腑之言,可赵王殿下,却视之为假,我不知道,赵王殿下,是何居心。”
“……”陈贽敬感觉要疯了,真是打落牙齿将所有的苦都往心里咽了。
陈凯之微眯着眼眸,冷冷看着赵王,厉声道:“莫非,赵王殿下看不得百姓们称颂陛下圣明,心有所图,居心叵测,赵王殿下,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噗……
不少人竟是噗的一下,有点憋不住了。
陈一寿觉得这个场面太滑稽,差点没有笑出来。
便连珠帘后的慕太后,也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竟是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凯之,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现在,竟是陈凯之质疑陈贽敬谋反,这天子,可是陈贽敬的亲儿子,哪有父亲谋亲儿子反的,这话若是说出去,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信。
可是偏偏,陈凯之的质疑,竟是很有道理。
陈贽敬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要反驳,想要暴怒,想要咆哮,可他张口,还是不知该怎么答,这一次,坑的有点大,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太够用,竟……竟是彻底的无法招架了。
这陈凯之简直是做足了功夫,并且不按套路出牌呀,此刻的赵王就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的,嘴角在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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