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接下来事,没有出乎她所料,却另有险情发生——
钟离炏左手拔出长剑,全力袭向萧旬。
“小心!”虞绍衡出声时,手中长剑飞出,击中钟离炏手中剑身,随即脚尖踢飞一名侍卫剑,抬手接住。
萧旬意识到险情时便已转身。
可这瞬息间,钟离珊身边侍女却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拼全力袭向萧旬。
**
钟离炏之前已经准备充足,可真正杀招,却是侍女对萧旬偷袭。
谁都不会料到钟离珊身边侍女竟是习武之人。钟离珊也没料到,见此情形,惊呼出声。
叶昔昭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虞绍衡能帮萧旬一次,却不能这情形下再帮第二次,一是没有料到,二是近前还有几人拼死也要困住他。
有时候,你会觉得一两年光阴记忆之中,宛若雁过无痕,因为平淡如水,没有令情绪起伏事发生。
有时候,你会觉得瞬息之间巨变记忆之中,漫长无际,因为你那瞬间情绪大起大落,却无从扭转局面。叶昔昭与虞绍衡做不到,萧旬明知自己置身险境,也无丝毫把握做到全身而退。
可局面还是被全然扭转了——
千钧一发之际,乔安飞身过去,生生为萧旬接下了那一剑。
她漠视萧府中人已久,甚至漠视自己生死,可夫婿身陷险境时,毫不犹豫地帮他挡下了凶险。
付出代价,却是她代替他负伤。
短剑刺中了乔安腹部。
那名侍女阴毒一笑,分外残酷地将短剑猛力拔出。
鲜血自伤口飞溅而出。
萧旬利用这间隙出手,长剑挥出,正中侍女心脉。
虞绍衡看到这情形,怒火中烧,手中一招一式变得狠辣迅捷之至,迅速将围攻自己人一一斩杀之后,他到了钟离炏面前,滴着血剑尖毫不犹豫地刺入钟离炏肩头。
叶昔昭先是抬手挡住了视线,本能驱使下,她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看到乔安经历这样磨难。随即,手放下来,疾步赶到了乔安身边。
“乔安……”
“乔安!”
先出声是萧旬,他语声十分沙哑。
随即出声是一道女声,语调焦虑至极。
叶昔昭全无心思去顾及别,到了乔安身边时已是泪眼模糊,无助地去捂住乔安伤口,试图阻止她汩汩涌出鲜血。之后才想到乔宸,失声道:“乔宸!来!”
乔宸也已满脸是泪,蹲□来,扯下一块衣襟,用力堵住伤口止血。
“乔安。”萧旬要抱起乔安,对乔宸道,“去禅房为她疗伤!”
乔宸点头。
乔安却是摇了摇头,甚至要推开萧旬,“不急。萧旬,听我说几句话。”
跟叶昔昭身边人道:“属下去命人准备疗伤所需之物。”
萧旬闻言,这才不再移动乔安,席地坐地上抱着她,先听她说话。
乔安唇色一点一点失色变得苍白,神色却似是浑然不觉疼痛。她垂了眼睑,手势吃力地取出一个荷包,之后递给叶昔昭,“帮我打开。”
叶昔昭点头,将荷包打开来,手一直微微颤抖着,之后,她看到了里面有着十多颗黑色水晶珠,猜测着这才是乔安要,连忙取出几颗,送到乔安手里。
乔安将黑水晶珠递给萧旬手中,“萧旬,到此时了,也该物归原主了。”
萧旬敛目看着手中物,神色由不解到了诧异,“你……”
乔安抿出一抹平宁笑,“与你说过多少次,是我一心要嫁你,你总是不信。”
“你就是几年前……”
“不说这些了。”乔安语声已慢慢变得虚弱,“只是觉得,眼下生死难测,便是要死,也不该死后还要被你误解嫌弃。”
萧旬俯首,下巴摩挲着乔安额头,语声中是歉疚,“我……我对不起你。”
“也别说这些,听我说……”乔安笑意苍凉,“我若不死,痊愈后,请你允我与姐姐返乡……我若身死,请你送我一纸休书,让姐姐带着我灵柩返乡。”
萧旬无措地道:“乔安,你也别急着说这些,让我弥补你。”
“弥补?”乔安语带讽刺,“为着我一厢情愿,为着我替你挡下一剑,为此弥补……我还真……不稀罕。”
目光错转,乔安看到了已被虞绍衡刺伤倒地不起钟离炏,语声中讽刺意味浓,“你为了与钟离炏私怨才娶了我……他对我起初或许有一点真心,后来,却是为了与你恩怨……利用任何机会接近我,让你对我愈发鄙弃、怀疑……可你,竟坚信我是利用你才嫁了你……”再看向萧旬时候,她眼中写满了绝望,“你告诉我,我你们心里,算是个什么东西?……嗯?报复对方工具,为你生儿育女工具,是么?”
叶昔昭与乔宸俱是别转脸,一再擦拭脸上泪,泪水却似断了线珍珠,一再掉落,无从休止。
“只是可怜我双亲……那样一身傲骨人,为着我一己心愿,虽是不愿,还是让我远嫁至京城……他们若知道,我成婚后一直被你弃若敝屣,丢了乔家人脸……”乔安说不下去了,眼中闪烁出泪光。
重重喘息之后,乔安又抿出一抹笑,“我扪心自问,对你已是仁至义。你若还是那个我钦佩男人,就成全我。我请你也成全我一次。”
“你想如愿,就先活下来!”萧旬语声沉重,“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我才会让你如愿。否则,你死了也是我萧旬人。”
语毕,他站起身来,抱着乔安,疾步走向禅房。
虞绍衡一旁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漠声下令:“将他脚筋挑断!”
暗卫应声称是,走近钟离炏。
脚筋挑断……钟离炏整个人是真废了。
钟离珊之前只料定了钟离炏如愿后情形,却完全没想过他事败后会落得这般境地,闻声疾步到了虞绍衡面前,稍一迟疑之后,跪到了他面前,“侯爷!不可如此!若是这般,你与王府之间仇恨就无从化解了啊……”
虞绍衡漠然一笑,“本就不需化解。”
钟离珊又急切地道:“我知道,我父兄如今都闭门思过,不该出门寻衅滋事,是我兄长糊涂,可是……”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看到暗卫已经听从虞绍衡命令行事,听到了钟离炏负痛之下两声闷哼。
虞绍衡已经踱步至别处,正敛目看着钟离炏死伤侍卫,又吩咐道:“查清这些人从何而来,!”
“是!”
靖王府侍卫,身手不可能与暗卫不相上下,这一批人,怕是钟离炏与人借来帮他对付萧旬。
**
凶险争斗之后,局面是两败俱伤。
钟离炏再不能如常行走,乔安生死未卜。
大殿前院落风波逝去之后,寺中人才现身——这些人也是平白被殃及了,被钟离炏命专人看押了起来,鉴于看押之人有王府侍卫令牌手,出家人又不太了解朝堂动向,不知道靖王正府中闭门思过,不知王府中人已不便也不该再对何人颐指气使,也只有听命行事。说到底,便是心知肚明,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靖王是皇亲国戚,想再现朝堂是何等容易之事。
叶昔昭与虞绍衡先去了禅房,之后即刻送太夫人回府。
不论怎样担心乔安,叶昔昭也不能这时候寸步不离地守候,她还要顾及家人。
太夫人回到府中,听闻此事经过之后,担忧地看向虞绍衡:“靖王世子没个分寸,萧旬陪着他胡闹,如今你又介入了——这到底是你们为官时恩怨太多,还是皇上意思?”她只是不能相信,自己儿子是率性而为之人。
虞绍衡思忖片刻,笑,“兼而有之。”
太夫人与叶昔昭立时放松许多。
随即,太夫人还是苦笑着叹息道:“有些话,也只能与你们房里说说——皇上与你们让靖王这般难堪,当真不怕靖王急怒之下生出别心思?”
别心思,自然是指犯上作乱心思。
虞绍衡却很是平静,“有别心思,若能显山露水再好不过。皇上无意让世子成器,娘还不知皇上是什么心思么?”
太夫人自然看得出,却还是无奈,“不论怎么说,这般行径,知情人只当你们是有意为之,不知情却只当你们是率性而为目中无人,还是欠考虑了。”说着话又笑了,“可皇上不怕事大,甚而不怕闹笑话,别人又有什么法子?”
动辄逃出宫皇上,有些事情上,你真不能怪他及重臣离经叛道。
之后,太夫人研读着叶昔昭神色,温声道:“你与萧夫人近走动得近,眼下她又出了这等事,便过去看看吧。”
叶昔昭顺势称是。
太夫人又叮嘱虞绍衡:“左右你今日也无事,陪着昔昭过去吧。靖王府若是恼怒之下,连昔昭都要算计,我可是吃不消。”
虞绍衡颔首一笑,与叶昔昭赶往萧旬府邸。
路上,叶昔昭问道:“依你看,乔安会有性命之忧么?”
虞绍衡道:“我不便细看伤势,无从判断。”
“真是怕她出了差池……若是就这样香消玉殒,这一生不是太冤了么?”叶昔昭说着话,险些就又落泪,“总要给萧旬一个弥补她机会才是。”转念想到乔安话,又是颓然,“乔安不肯给他这种机会。”
“那也是萧旬自作自受。”虞绍衡事发后,也听到了乔安每一句话,“他每一日,要么忙于公务,要么忙于找人饮酒,就是不肯对家中事上心。换了谁是乔安,也早已心灰意冷了。”
重生之媚授魂与 第74章
叶昔昭思忖片刻,携了他手,“先前我一无是处,你是怎么忍过来,”
虞绍衡侧目相看,见她挂着浅笑,只是要解惑而已,也便实言相告,“你不同。你是我认定人,娶你进门,不论你怎样,我都理当善待、呵护。”
“不曾心寒,”
“也曾有过些许失望,只觉是情理之中。”虞绍衡其实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不足之处,“我不是能一直对谁付诸耐心之人,也有过错,却不知如何改局面。重要,是你我不论怎样,我都认可你。而萧旬、乔安与我们不同。”
“确是。”听乔安话音儿,萧旬分明是对她猜忌、嫌弃太重。否则,她又如何会今时万念俱灰只求离开?
**
乔安被送回府中之后,昏迷不醒。
萧旬站病床前,凝视她许久,吩咐丫鬟:“好生服侍着。”之后离府,转去宫中面圣。
讲述完寺里事,萧旬将一封书信呈上,“是微臣二弟冒死去靖王府所得。”
钟离烨取出信件,敛目相看,许久才问道:“确认是蒋毅笔迹?”
蒋毅,承远王,皇后之父,靖王奉召回京后,蒋毅拥兵镇守承远一带。
承远隶属漠北,位居边境。
萧旬称是。
钟离烨又问:“钟离炏果真成了废人?”
萧旬再度称是。
“你们谨慎些,切勿吃了暗亏。”钟离烨叮嘱完,打量着萧旬神色,“回府去安心照看病人,别事容朕与人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萧旬谢恩离开。
回到府中,得知虞绍衡与叶昔昭来过了,两人询问过乔安病情,停留些时候又回府了。
萧旬坐厅堂罗汉床上,摸出酒壶,又丢到一旁。他取出了乔安给他黑水晶珠,一颗一颗细细看过去。
有两颗珠子,有着他以前刻意划下痕迹。
原来她早就识得他。
他将东西收起,起身到了寝室,坐病床前,握住了乔安手,想借一些气力给她,静静等她醒来。
**
两日后,叶昔昭才得到了乔安醒来消息。
前来传信之人替乔安道谢,之后说乔安暂时不想见客。
有些人就是这样,负了伤、情绪焦虑之下,不想见到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安慰。叶昔昭理解,她要也只是乔安醒来结果。
至于虞绍衡,这今日一再被传召入宫,三天有两天夜不归宿留宫里。孟氏来过一次,说叶舒玄也是如此。
叶昔昭隐隐地感觉到,皇上怕是又要有大动作了,这一次,应该是要铲除靖王及其暗中培养势力。
只是之于这件事,谋划是一回事,实施又是一回事,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不论怎样,前世相府真正仇家被皇上蓄意铲除总归是好事。
几日里,叶昔昭不时去二夫人房里坐坐。
二夫人除了偶尔想吃一些不合节气水果、食物,全无别反应。
太夫人听叶昔昭说了,笑呵呵地道:“这孩子倒是个有福气。”
叶昔昭笑着点头,又道:“您猜二弟妹今日想吃什么?”
太夫人自然是猜不出,“跟我说说。”
叶昔昭忽闪着眼睛道:“今日二弟妹忽然想吃肉丁打卤面了,她平日可是不喜欢吃这个。”
太夫人笑道:“如今她想不想吃什么,她做不了主了,都要看胎儿。”
晚间请安时,虞绍谦与二夫人一起到了太夫人房里。虞绍谦还如以往沉默寡言,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份喜悦。夫妻两个站一起,什么都不说,都能让人感觉到流淌彼此之间那份惬意安稳。
真是惹人羡慕——叶昔昭暗自慨叹。
不知她与虞绍衡何时能有这一日,不知到那时虞绍衡会是什么反应。
眼下是无从揣度,那厮根本就不意这件事样子——她当然也明白,他只是不想流露哪怕一点点心急意思。
乔安受伤七日之后,有人前来告知叶昔昭,乔安即日要回隆城了,如果她得空便去萧府一趟。
叶昔昭一听这话就难过起来,慌忙告知了太夫人一声,动身去了萧府。
到了那里才知,乔安两个弟弟来到京城了。都是十四五岁少年,气宇轩昂,站厅堂内,面上有着隐忍不发火气。这不需想也能猜出,是乔安早就设法给娘家去信了,眼下只是与受伤之事赶了一起。
乔安气色很差,脸色甚是苍白,本就浅淡唇色亦是微微泛白。她坐厅堂椅子上,看到叶昔昭,微笑着探手,“昔昭。”
叶昔昭步到了她近前,握住了她手。她到秋日后,手就有些发凉,乔安手却是凉冰冰。“真决心要走了?”
乔安点一点头,“是。日后得了闲,我来京城探望你。”
这话让人听了愈发伤感,乔安不是决心要走,只是决心要离开萧府,离开萧旬。叶昔昭忍下心头酸楚,视线游转,见萧旬从里间缓步踱出。
他明显地消瘦了许多,目光暗沉,神色中满含落寞不舍。
他取出了一件斗篷,到了乔安身侧,帮她披身上。
乔安脊背立时挺直得有些僵硬,明显抵触。
萧旬勾出一抹笑,“你先返回隆城,我过些日子就过去。”
“到了隆城,不怕被人活活打死乔府?”乔安话虽刻薄,语声却不含情绪,只是惯于与他这么说话了。
“不怕,该打,该死。”
叶昔昭听着夫妻二人这般对话,无语。
乔安似笑非笑,要站起身。
萧旬与叶昔昭一左一右扶着她。
乔安看向乔宸,“都准备好了么?”
乔宸点一点头。
“那就走吧。”乔安推开了萧旬,“我自己走得了。”空闲出来一手握住了叶昔昭手,“日后我写信给你。”
叶昔昭点头,“好。”
行至垂花门外,乔安转身回望,漾出了特别柔和笑容,眼中毫无留恋。末了,她看住萧旬,“你公务忙,没了公务忙,就不需前去隆城了。我虽说烦你烦得要死,却也不愿见你被我爹活活打死。”
萧旬不接这话,只是道:“我派了些人护你们平安抵达隆城,你别撵他们。”
“随你。”乔安缓步走到马车前。
“乔安。”萧旬跟了上去。
“嗯?”
“我要你回来。给我些时间。”
乔安笑了笑,“还有呢?”
“伤还没痊愈,又是长途跋涉,照顾好自己。”
“记下了。”乔安侧身看向叶昔昭,轻轻摆一摆手,“珍重。”
叶昔昭勉强抿出个笑容,“你也是。”
乔安上了马车,乔宸与两个弟弟也随之上了后面马车。
就这样,一行人离开萧府。
萧旬一直站原地,静静看着乔安所乘马车离开自己眼界。
“萧旬,”叶昔昭出声唤他,“我还能萧府再看到乔安么?”
“会。”萧旬语声笃定,“忙过这一段,我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要将她寻回来。”
“你要说到做到。”叶昔昭语声满是伤感,“换个旁人,我兴许会为乔安高兴,可你不同,你是侯爷挚友,我希望你日子过得如意。”
“多谢。”萧旬这才看向叶昔昭,“是我欠了她太多,欠人就要加倍偿还。”
“那你……这些日子……”这些日子都不曾试图挽留乔安么?叶昔昭想问是这个。
“她根本不理我,今日之前,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萧旬自嘲一笑,“换了我是她,也会如此。她眼下留萧府,心里会苦。所以还是先让她返乡。”
“也对。”
叶昔昭也这时,回身望了望垂花门内景致,一切还如她上次前来。可是因着乔安走,心里便空落落。
随即,她道辞回府。
神色怅惘地到了寝室,意外地发现虞绍衡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此刻歪床上,敛目看着一幅地形图。发现她走进门来,拍拍身侧,笑,“不知情,又会以为是我给你气受了。”
叶昔昭坐到他身侧,又倒□去,把脸埋他胸膛,“乔安走了,我难受着呢。”
虞绍衡安抚地拍拍她肩头,“没事。她回来之前,你们多通信便是。”他也知道,她来往府外人只有乔安一个,两女子虽说来往时日不长,情分却是不浅。朋友一朝分别,乔安又是带着伤病上路,换了谁也少不得难过。
叶昔昭喃喃地道:“乔安帮了我好多,你都不知道。她每次前来,都会告诉我绍筠近况,我担心时候,她总是出言宽慰。她比你们以为不知好了多少倍,都怪萧旬。”
“对,都怪那厮,分明就是个混账。”说着话,虞绍衡从枕下摸出一封信,“想不想看?”
叶昔昭坐起身来,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什么人书信竟需要他亲手转交。片刻犹豫后,问道:“难不成是你写给我?”
虞绍衡揽过她,咬了咬她尖尖小下巴,“你见过哪对夫妻朝夕相对还写信?”
重生之媚授魂与 第75章
75
叶昔昭汗颜失笑。情绪低落之下,与他说话便不过脑子了。一面去拿过书信,一面还是为自己辩解道,“哪里朝夕相对了,动不动就看不到你人。”
信中一张尺来长宽宣纸,上面画着两名女子。一个是她,另一个是虞绍筠。手法简洁,却画得栩栩如生。下方简简单单一句话,一切安好,嫂嫂勿念。
叶昔昭惊喜不已,“是绍筠。”
“嗯。”虞绍衡告知她原由,“近日宫中走动频繁,她便寻了人将两封信送到了我手里,一封给你,一封是写给娘。”
“以往都不曾见过绍筠作画。”
虞绍衡也有点遗憾,“她学过什么,学到了什么程度,我们还真是无从知晓。”
叶昔昭想到卫先生,“绍筠回府时卫先生就不曾随着返回,去了何处?”
“还别院,教导侯府相熟之人女眷。”
“哦。”叶昔昭起身,将信件妥当地收了起来,再返回他身边时,心绪明朗许多,窝他怀里,看着他又拿起地形图,“这是何处地形?”
“漠北。”
叶昔昭随着他敛目细看。
漠北西面为海域,东面为群山,北面临近邻国。
虞绍衡手指滑过漠北临近邻国疆域,“这是承远王封地,”手指再向下,指了指隆城,“这是乔安家乡,乔总兵辖地。”
叶昔昭不解,“你看漠北地形做什么?”
“承远王是皇后之父,又与靖王暗中勾结,迟早会成为朝堂心腹大患。”虞绍衡并不隐瞒她这些事,“前些日子,萧莫去往靖王府,得手信件正是承远王写给靖王。”
“原来如此。”叶昔昭又生不解,“这些不是该萧旬命手下做事么?萧莫怎么会以身涉险?”
虞绍衡解释道:“年少气盛,被靖王府中人伤及,咽不下这口气,也早就有意成为暗卫,只是萧旬一直不允许。此举亦是想向萧旬证明他不输暗卫。”
“暗卫有什么好做?”叶昔昭蹙了蹙眉,“别人睡着时候,正是他们四处游走时候,别人醒着时候,他们也不得安生,连家都顾不得。”
“正是因此,萧旬才无意让萧莫成为暗卫。”说到这里,虞绍衡无意识地为好友开脱几句,“他其实比谁都明白,因着差事,很多时候连家人都顾不上。可是他懈怠不得,只有稳稳坐牢暗卫统领位子,日后才能一生无忧。他娶妻之前,从不曾奢望娶个与他情投意合,是自知嫁给他人必定要辛苦几年,情分不深反倒能够相安无事。”
可是结果并非如此,他百忙之余还是与乔安一度闹到了针锋相对地步。思及此,叶昔昭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么说来,他对乔安,恐怕也不是毫不意,按他那性情,就算是怀疑乔安什么,看着乔安一心打理内宅,也不该计较太多。可他却很意那些……他对乔安,恐怕并非无情,只是他傻兮兮地,自己都不曾发觉吧?”
虞绍衡不予置评:“兴许是。”
随即,叶昔昭留意到了地形图上海域中一个岛屿——薄暮岛。“这地方我听说过,去过那里人都说风景迤逦,却被历代帝王用来关押将相王侯……实是令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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