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叶昔昭轻声问道:“不需多久,又是多久?”
“……”虞绍衡片刻失语,“至多一两年。”
叶昔昭竭力抿出个笑容,“好。你去吧。”
“昔昭。”虞绍衡不放心她,不舍得她,又觉得她可能另有打算。
“真,你去吧。”叶昔昭站起身来,柔声低柔,“话说多了,我少不得会哭,只能惹得你不放心。你叮嘱我话,我记着呢。”
“好好照顾自己,帮我娘身边孝,也帮我继续打理府中诸事。昔昭,”虞绍衡凝视着她一双明眸,“答应我。”
“嗯。”
“那,我走了。”
“嗯。”叶昔昭除了这个字,什么都话都说不出。
虞绍衡还是不放心,可如今又能如何。
他紧紧地抱了抱她。
她冬日怕冷,没有他身边,漫漫长夜要如何度过?
她已习惯他身边,漫长岁月又要如何打发?
他想叮嘱她,无事便回娘家去,让她爹娘帮她排遣愁绪。
他想告诉她,萧旬虽然会远赴漠北,全部手下还是只听他调遣,暗卫会保护侯府。便是没有暗卫,皇上、他二弟、三弟也不会让侯府被殃及。
……
他想叮嘱她话太多了,到后,欲言又止。
她什么都能想明白,她什么都能察觉出。
末了,他吻了吻她唇瓣,缓步后退,后阔步离开。
不能再停留下去,不能让她看到他不舍、牵挂、歉疚,不能看到她强忍着泪水落下。
叶昔昭又跌坐回座椅上,急促地呼吸着,泪水眼里打转儿,却仍是拼命忍下了。
坐了半晌,芷兰抹着泪来到叶昔昭面前,轻声问要不要去太夫人房里一趟。
“对,我去找太夫人。”叶昔昭慢慢起身,梦游一般地下楼。
太夫人正房里,满脸是泪。
叶昔昭缓步到了太夫人近前。
太夫人用帕子擦了擦脸,哽咽道:“绍衡外,其实倒是让我不放心……你也该晓得,那是个连用饭都时常忘记……他独自去那岛上,日子怎么过?单是身子骨,怕是过段时日就垮了……”
“娘。”叶昔昭语声坚定,目光到了此时,变得分外澄明。她缓缓跪倒地。
太夫人心惊不已,慌忙下地搀扶,“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进宫去求皇上,允许我去薄暮岛服侍侯爷。”叶昔昭抬眼看向太夫人,“娘,儿媳不孝,儿媳应当替侯爷孝,可是……”说到这里,语声一哽,“可是我担心侯爷,和您一样担心侯爷……”
“这……”太夫人沉吟片刻,低声抽泣起来,“可你去了,苦就是你们两个人了……”
“我不怕,真不怕。您答应么?”叶昔昭轻轻抓住了太夫人衣袖,“那个地方,虽说衣食无忧,可是空无一人,侯爷独自那里,连个说话人都没有,他就算是铁打人,又何尝过过那种日子?”说完之后,她要俯身磕头,“娘若是不答应,儿媳唯有一意孤行了。不论皇上答不答应,我都要去宫里请求皇上隆恩。”
“我孩子……”太夫人强行将叶昔昭拉起来,已经是泣不成声,“你……你……”
“您别哭。”叶昔昭抬起手来,帮太夫人拭了拭泪,“侯府只是一时苦,想必侯爷也与您说了,不哭,总有苦甘来时候。”
太夫人点了点头,用了许久才平静下来,“你若是心意已决,我也不拦你。只是,若是不能得到皇上恩准,你也不要强求,回家来,我们一起等绍衡回来。可记下了?”
叶昔昭点一点头,甚而微笑起来,“记下了。”
那抹微笑,反倒让太夫人愈发心酸。
叶昔昭正要告辞,准备命长安去找萧旬时候,萧旬已到了府中。
叶昔昭连忙前去相见。
萧旬视线焦虑地游转着,“绍衡呢?已动身了?”
叶昔昭说声是。
萧旬懊恼地揉着额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给我旨意还未到府中,否则起码路上能做个伴……”
叶昔昭险些就啼笑皆非起来,随即打断了他话,“我要进宫,你能设法让我见到皇上么?”
“你——”萧旬迟疑地看住她,“你是想……”
叶昔昭看得出,他已猜出自己心意,郑重点头,“方才我已与太夫人禀明此事。”
“若是太夫人也同意……好,我带你去面圣,明日午后我命人来接你。”萧旬知道她此时心急如焚,给予一个安抚笑容,“今日皇上繁忙,平日里也总是到午后才得闲。”
“那我等你好消息。”
萧旬叹息一声,叮嘱道:“心急也无用,回房去好生歇息。”之后转身去往房里,“我去与太夫人说说话。”
叶昔昭便回到了莲花畔。别说心乱如麻无心歇息,便是有心,今日也是不得空。
孟氏匆匆而至。叶舒玄丞相之职被罢黜,于她已是惊天霹雳,再听到侯府中事,当时险些晕过去。她担心就是叶昔昭这当口方寸大乱,自然急于赶来安慰。
她看到叶昔昭,却是平平静静,透着木然平静。这让她担心,上一次,叶昔昭这个模样时候,是决心要嫁给虞绍衡。
如今小夫妻和和美美之际,却要两地分隔……这情况下,她女儿又打定了什么主意?
叶昔昭携了孟氏手落座,先是询问相府情形。
孟氏不由红了眼眶,“如今只有叶家,没有相府了,幸好,你爹以往身兼数职,只是被罢黜了丞相职,你大哥二哥倒也暂时没被殃及。”随即忍不住低声抱怨道,“皇上这几年——单说今年就换了多少官员?可又怎样?不还是这么就被靖王笼络到了身边?唉……亲叔侄,竟到了这等地步……”
叶昔昭只是微微一笑,之后缓声说了自己打算。
孟氏愣怔地看了叶昔昭半晌,又怔怔落了泪,末了,却是点一点头,叹息道:“你性子,我再了解不过,决定了什么事,便是八匹马都拉不回。你有这心思,便去试试。所谓夫妻,其实就是两个人同甘共苦,这么做也是应当。”
“那么,若我如愿,大抵不能前去道别了,您与爹,保重,不要记挂我。”
孟氏垂泪不已,喃喃应道:“好,好。”
母女两个说了半晌话,孟氏起身去了太夫人房里。
之后,叶昔昭听夏荷说,与侯府常来常往人都来过了,皆是前来宽慰太夫人。
这些人,都不曾因眼下情形疏远侯府……那么,如今恐怕是靖王势力逐步显露,而皇上却是有意将自己势力搁置起来按兵不动了吧?所以,才没有人挺身而出为虞绍衡等三人据理力争,甚至于,这局中三人从头至尾都没有为自己澄清意愿。
靖王事后也必定会想到这些,可是,这大抵已经不是他意了。他野心已经摆到了明面上,他已无所顾忌。
晚间,二夫人与三夫人分别来过。
叶昔昭无心多说什么,一番打算不适合与她们道出,何况连她自己都没什么把握。
二夫人无从安慰,只是很是为叶昔昭伤心,哭得泪眼婆娑,到头来要让叶昔昭一再劝她注意身子。二夫人觉得自己分明就是来添乱,抹着泪道辞。
至于三夫人,先前对叶昔昭确是存着一份仰慕,可如今已成了妯娌,又是一进门就遭遇这等变故,自己都缓不过神来,也只是走个过场,来说几句宽慰话。之后两个人相对无言,三夫人也便道辞离开。
这一夜,侯府许多人不曾入眠,眼睁睁熬到了天亮。
叶昔昭亦是如此,天亮之后,又静静坐廊下,看着入冬后莲花畔景致,直到午后,萧旬派人前来接她。
**
午后,钟离烨心绪烦闷之下,去了御花园。
听闻太监通禀,说萧旬将叶昔昭带到了宫里,沉吟片刻,“既然来了,朕就见见。”
上一次侯府别院,他乔装成太医去看虞绍筠时候,见过叶昔昭,只是不知道虞绍筠后来有没有跟她提及。
叶昔昭自然也没忘记那件事,知道自己无意中见过当今皇上。
可是见没见过,宫中都是一样。
叶昔昭到了钟离烨面前,行大礼跪拜。
钟离烨没让她起身,直言询问她所为何来。
叶昔昭诉诸心愿。
钟离烨沉吟良久,道:“去过薄暮岛之人,从未有家眷陪同先例。你……容朕三思。”之后,缓步踱去别处。
太监远远看着娇滴滴美人就跪碎石路上,又已是冬日了,心生不忍,仗着胆子提醒道:“皇上还不曾让永平侯夫人平身。”
钟离烨叹息一声:“不吃一点苦头,朕如何破例允许?去放出风声,让太后得知此事。她老人家能出面话,再好不过。”
太监虽然为之一喜,可还是有些担心——等太后得知再观望多时,是什么时候了?真担心叶昔昭还没获得恩准便已支撑不住晕过去。
钟离烨却是望向天空,讽刺一笑。他这喜出宫人,日后只能留宫中,才能获得短时间安稳。一个皇帝,到了这等地步,真是……丢人哪……
叶昔昭这一跪,便从午后到了黄昏。
黄昏时,虞绍筠带着一名宫女,走进御花园。几名侍卫远远地跟后面。
虞绍筠一处站定,远远看着叶昔昭安静、从容背影,咬了咬牙,却不再举步靠近。
她身边宫女,是从侯府带入宫中。眼下看着叶昔昭跪那里,初冬天气到了黄昏已是十分寒冷,不由落了泪。
虞绍筠却是转身就走。
宫女一面走一面擦泪。
“不许哭!”虞绍筠冷声命令道。
宫女连忙擦干泪水,用短时间平复心绪,之后低声道:“听萧大人手下说,瑾妃娘娘早就存了祸心,追查您以往是非时日已久,如今,已追查到了当年那名小厮家乡。”
虞绍筠明眸一瞬。
“萧大人问您,如何应对。”
虞绍筠思忖片刻,转头低声吩咐:“不得已之下,杀。务必斩草除根。”
宫女听了一惊。
虞绍筠语声缓慢:“我只要安稳活着,用一个小厮给侯府雪上加霜——我赌不起。”
宫女称是,随即开解道:“这次分明是迫不得已之下才让侯爷受这一时委屈,皇上已将皇后禁足于正宫,对您也是恩宠有加……”
“他天下,与我何干?他不得已,恩宠于我便能弥补?”虞绍筠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冷屑一笑。那一刻,她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空茫寂冷,全不符她这如花年纪。
**
天色全黑时,叶昔昭才得到了皇上传召。
她起身时,才发现双腿早已失去知觉,险些摔倒。幸而太监及时扶了一把,又道:“夫人不必心急,缓上片刻再去也不迟。”
“多谢公公。”叶昔昭低声道谢,过了片刻,举步去往养心殿之时,望了望黯沉无垠天空,深深吸进一口气。
步入养心殿时候,她心绪前所未有紧张,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是如愿与夫君不离不弃,还是要切身经历这一场生离之苦。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八点左右了,嘤嘤嘤……自己都没想到可以做到,求表扬哦,说不定抽风来个三哦
重生之媚授魂与 第78章
养心殿,钟离烨坐龙书案后,太后坐一旁。
叶昔昭进到殿内,拜见两人。
太后和颜悦色地道,“起来说话吧。”
叶昔昭谢恩,起身时仍有些吃力。
钟离烨问太后,“母后如何看待此事,”
“怎么何事都要问哀家,”太后语声虽然柔和,眼神却透着恼火,“答不答应是一回事,让一个弱女子跪了这么久又算是怎么回事,”
钟离烨心说不到此时您又怎么肯出面,面上却只是赔着笑,没说话。
太后只好问道:“依皇上之见呢?”
钟离烨显得很为难,思忖片刻后道:“母后也该清楚,以往从无这等先例。”
太后瞪了他一眼,语声却依然柔和,似是打趣一般语气,“以往也没有哪位帝王不管不顾逃出宫先例。”
“……”钟离烨被说到了短处,扯了扯嘴角,瞪了一眼一旁忍着笑太监。
太后漾出了笑意,“皇上做得出,且已天下皆知,还怕哀家说出来么?”
钟离烨语声诚挚:“不怕,母后只管训诫。”
太后看着他就头疼,又将话题说回去:“皇上倒是说说看,是否应允永平侯夫人请求?”
“朕……”钟离烨站起身来,龙书案后缓缓踱步,很是为难样子,“着实是为难,否则也不会到此时仍无定论。如此,不如缓一段日子再说?”
太后看着他,愈发地恼火了,“永平侯为江山社稷出生入死时候,能否也如皇上一般,面临凶险时先缓一段时日再说?”
钟离烨顾左右而言他:“前朝是何情形,母后也看到了。”
太后意味深长地道:“皇上也看到了陪伴哀家三个人。”语毕,敛目打量着一直静静站一旁叶昔昭。
太后知道,女子美,大多是各花入各眼,可是她眼中,叶昔昭端是不负当初京城第一美人盛名,这般容貌,足以将后宫中全数女子比下去。
任何一个女子,年纪轻轻遇到这件事时候,必是心急如焚,必是忧伤不已,可此时叶昔昭意态淡然,神色清绝,毫无悲色。
反倒让太后生出几分疼惜。
再想到虞绍衡,太后又是一番叹惋。昔日少年郎初入军中便遭丧父之痛,一路走到如今,何等不易。他这几年,怕是要胜过多少人一生所经风雨。若不是有他、有萧旬这样人,如今她与皇上怎么敢赌这一局。
太后心绪错转时,钟离烨还一旁踱着步子犹豫。
太后终于被他如今突然生出慢性子惹得有了火气,语声冷淡下来:“皇上还无定夺?果真如此话,哀家便为永平侯夫人求皇上隆恩。”
“母后言重了。”钟离烨心头一喜,他一再做出犹豫不决样子,就是等太后这句话。他也是没法子,太后自他私自微服出巡之后,看着他就是横竖都不顺眼。平日里,大事上,太后只要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从来是鼎力相助,可是可大可小之事或是琐碎小事上,只要他赞同,太后一定会说不行,总是变着法子和他过不去。
眼下,叶昔昭这件事,他自看到她入宫时就知道她来意,也是急于成全,却怕太后有别计较,强行阻止。
看着太后是出自真心要成全叶昔昭,钟离烨态度这才干脆起来,吩咐叶昔昭先行回府,明日一早由大内侍卫护送至漠北薄暮岛。
叶昔昭连忙向太后、皇上谢恩,告退之后款步离去。
太后望着那一道窈窕背影,低声叹息,“早知竟是这样容貌、品行,当初就不该只顾着笼络承远王……”
钟离烨讶然失笑,“母后,何苦旧事重提,平白伤神。”
“哀家那时也是没法子,是那时就担心承远王与靖王勾结……唉,真是,不提这些了。”太后优雅起身,“皇上要记得,永平侯夫妇是为着江山社稷遭受这一番磨折。”
“母后放心,靖王碍于儿女皆宫中被囚,不会计较此事,他目也只是将永平侯囚禁起来。”
太后回身,没辙地瞥过皇上,眼神写着一句话:这还用你告诉我?
钟离烨转念一想,笑起来,“朕这就吩咐下去,断不可委屈了他们夫妇。”
太后这才满意地点一点头。
**
叶昔昭回到侯府时,太夫人听到丫鬟通禀,迎出了院门,上前握住叶昔昭手,“怎么这才回来?”
叶昔昭微微笑了,“再晚些回来也值得。”
太夫人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喜,随即便是深浓担忧,“山高路远,你吃得消么?到了那里,很多事就都要辛苦你了……”说着话就哽咽起来。
“娘,别担心。”叶昔昭看着空前脆弱太夫人,心里清楚,若真是侯府落难了,太夫人反倒不会脆弱,会镇定主持大局,磨人心,通常是这等包含了太多记挂担忧事。
“,先到我房里说话,手这么凉,冻坏了吧?”太夫人挽着叶昔昭进到室内,又吩咐人即刻摆饭。
叶昔昭落座之后,先喝了一杯热水,之后问起太夫人:“您有没有不妥当?”
“服着药呢,我没事。”太夫人量让心绪平宁下来,“你放心,有了定论,便没了先前焦虑。眼下只是心疼你们。”
叶昔昭歉然道:“日后府中之事,你又少不得要费神了。”
“应当。”太夫人平静下来,和蔼一笑,“家里有我,你两个弟妹多少也能帮衬我一些,你只管放心。”
说着话,二夫人与三夫人过来了。
太夫人一面让叶昔昭只管安心用饭,自己将眼下事说了一番。
二夫人强敛去不舍、难过,到了叶昔昭身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昔昭笑道:“你可不准再为别事愁闷了,好生将养身体。等我回来时,孩子大概已经降生了。”
“用不了那么久。”二夫人语声带了些鼻音,“大嫂……”
叶昔昭又是安抚地一笑,“借你吉言吧。”
三夫人有些无措地站那里,她也与二夫人一样,不知该说些什么。
叶昔昭还是先一步说话,叮嘱三夫人:“二弟妹有身孕,不宜劳累,日后还请三弟妹多帮衬太夫人,料理内宅诸事。”
三夫人恭声称是:“我会谨记。”
叶昔昭对太夫人撒娇地笑了笑,“我还有些话与您说,就代为送客了。”又对两个弟妹道,“你们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尤其三弟妹,明日就要打起精神来,帮太夫人打理内宅。”
二夫人与三夫人也自知留这里也无用处,称是告辞。
叶昔昭一面吃着饭,一面与太夫人说了手边一些该抓紧处理事。
太夫人让鸳鸯一一留心记下来,说完这些,问道:“可有话叮嘱绍谦、绍桓?”
叶昔昭思忖片刻,缓缓摇头,“该说,您与侯爷想必都与他们说了,我就免了吧。眼下我只能顾一边,只能让他们加辛劳,也实是无颜见他们。”
“这是什么话?”太夫人笑嗔道,“都是一家人事,之前都是绍衡兼顾着一切,如今也该他们出一份力了。你不想与他们说什么,也不需勉强。”之后不舍地握了握叶昔昭手,“倒是真想与你再多说说话,可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赶路,还是早些歇息。回房喝一碗安神汤,好歹眠一眠。”
“我会。”叶昔昭这才回到房里。芷兰、竹、夏荷都到了她面前,她将事情简略地说了,又道,“我也与太夫人说了,我离开之后,芷兰、夏荷就照料着这里还有正房,夏荷——”
夏荷叶昔昭说出决定之前,已经恭声道:“夫人,奴婢哪儿也不去,奴婢已经是您房里人,奴婢与芷兰、夏荷一起,等着您与侯爷回来。”
叶昔昭心里感动,却不得不跟她把话说明白:“你本是太夫人身边得力大丫鬟,我也与太夫人说了,你明日只管还回太夫人房里。”
“夫人,”夏荷诚挚地看着叶昔昭,“您若是嫌弃奴婢粗手笨脚,奴婢明日就自行离开侯府。”
话说到这地步,叶昔昭也就不再坚持,“那好,明日记得去与太夫人回话。她老人家对谁都甚是宽和,你她身边几年,如今赶上我与侯爷这变故,她自然会体恤你几分,却也不会勉强你。”
夏荷这才笑了,“奴婢晓得。”
三名丫鬟自知夫人已看了太多泪水,都是竭力地言行如常。夏荷去端来了一碗安神汤,叶昔昭慢慢喝完,怅然地摆一摆手,“都歇息去吧,我今日一定要早睡,不然明天怕是起不得身了。”
三名丫鬟称是退下。
叶昔昭躺床上,放松了身形,觉出腿部犹如灌了铅,膝盖是疼得厉害。她应该让小丫鬟捶捶腿,却没那份心情了。她此时谁都不想见了,只想静静地,想一想她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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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未亮,萧旬就过来了。
这人昨夜接到了圣旨,被打发去了隆城附近一个小城,由暗卫统领被贬至一个从七品游牧副尉。不要说别人,就是萧旬自己,说起来也是十分好笑样子。但是他很高兴,因为目地是隆城一带,就没什么好介意。
萧旬先将一名太医带到了莲花畔。
叶昔昭一头雾水。
“昨日辛苦,路上辛苦,让太医把脉开方,路上有专人每日给你煎药。”萧旬说着,笑了起来,“等你抵达薄暮岛,若是变成了病西施可怎么好,你到那里可不是去享福。”
叶昔昭接受了他这一番好意,心说这厮也有细致周到一面,以往倒是没看出。
忙完这些,萧旬遣了手下去抓药,又与叶昔昭一同去往太夫人房里,一面细细地告知叶昔昭一些事:“你会由大内侍卫明、暗卫暗护送前去薄暮岛,而我路上,不亚于似个犯人。路途上,靖王甚至承远王,都少不得派人想将我除之而后,是以,我跟你同行反倒会拖累你。趋近薄暮岛,也便趋近了乔总兵辖地,他那一亩三分地,不是承远王手下能猖狂行事,届时我再与你、绍衡汇合。”
叶昔昭听到心里重点却是:“你是他们要除掉人,那么侯爷也是一样情形吧?”
萧旬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女子笨一些才好。”随即便又宽慰她,“绍衡不会有事,名为押送他人,其实个个都是大内侍卫、暗卫中高手,他又是征战沙场之人,一路上只需看戏打发时间。至于保护你人,情形相似,有几个擅长追踪,反过来讲,也能很轻易地甩掉靖王手下,也不需担心。”
叶昔昭稍稍心安。
这个时辰,二房三房人都还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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