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媚授魂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太夫人与叶昔昭为此很是欣慰,甚至于,太夫人在这件事情上,对三夫人的欣赏更多一些,笑道:“改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昔昭认同地微笑。
芳菲的婚事,叶昔昭是必需要紧锣密鼓地筹备,而对于芷兰与长安的婚事,她却是一直慢悠悠地进行着。
先是找了个由头,见过几次长安的爹娘,见两人都是憨厚朴实,这才找了人来回说合,将两人婚期定在冬日。
至于新竹、夏荷,分别比芷兰小了一岁、十个月,冬日再开始为她们谋取好亲事即可。夏荷前世嫁给的是叶昔寒身边的贴身小厮,因着终归是她身边的大丫鬟,公公婆婆夫婿都待她很好,今世若是没有更好的,便还如前世即可。
芳菲成婚前几日,太夫人不时去芳菲房里坐坐,说很久的话才离开。
这日晚间,叶昔昭服侍着太夫人歇下之后,也转去芳菲房里。
“大嫂。”芳菲笑着起身行礼。
叶昔昭过去携了她的手,“该嘱咐你的,太夫人想来都嘱咐过了,我与你来闲话几句。”
十几岁的小女孩,一听人说起出嫁的事,便会略略羞赧,芳菲也不例外。她微微垂了头,语声却不扭捏:“母亲与大嫂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却是不知该如何回报。大嫂能否指点我几句,日后也有个主张。”
叶昔昭与芳菲在大炕的小几两旁坐下,语声愈发柔软:“我盼着的,不外乎是娘家、婆家都是一团和气。我是觉得,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意愿过得更好。权贵之家若是人心不齐,谁也难得安稳。”
芳菲敛目沉思,轻轻点一点头,随即,清洌洌的眸子看向叶昔昭,认真地道:“若是听到、看到、遇到了人心不齐、各有计较的事情,我又没个主张的话,回来请教母亲与大嫂可以么?”
“自然是好。”说到这种事,叶昔昭的心情总是很别扭——亲上加亲固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这也意味着,相府——她娘家的事,会慢慢地为芳菲、太夫人所熟知——真是想想就汗颜。
芳菲看到叶昔昭的神色微有变化,又诚挚地道:“我儿时遭遇的是最为人不齿的家境,进京前又在几家人之间流离,见惯了落井下石、生性凉薄之人,更是明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从到了侯府,再到如今,都是我不曾奢望的,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因为身世飘零,一生再无安稳可言。不论何时,我都记得我每日做着下人的事、看尽人脸色的时日,到何时都不会因为到手的福分而忘乎所以。”
叶昔昭看向芳菲的目光透着欣赏。
芳菲抿一抿唇,轻声道:“我会安分守己度日,不会忘记我是从侯府走出去的人,竭尽全力,不给大哥大嫂平添烦扰。”
是这样聪慧的女孩,将别人刻意回避的她的过往平静提及,对眼下情形唯有感恩。不是谁都能始终对自己的境遇保持这般清醒自知的。
但愿她一直如此。如此,才真正是相府的福气。
末了,叶昔昭叮嘱道:“舒心的不舒心的事,日后尽管与我说。别委屈自己,也别委屈别人。侯府是你的娘家,我是你的嫂子,始终都要记得这一点。”
芳菲听到末一句,眼中有着感动、感激。
回房沐浴转到之后,见到穿着纯白衣裤的虞绍衡躺在床上,枕着双臂,一条长腿随意支起,神色平宁。
叶昔昭走过去,摸摸他的下巴,“今日倒是清闲。”
虞绍衡目光有了暖意,“这倒是。”
“起来吧。”叶昔昭拉他坐起来,动手铺床。
虞绍衡转而到了一旁的贵妃榻,闲闲卧倒,“这些事唤下人来做便是。”
“你之前做什么了?连句吩咐的话都懒得说。”
虞绍衡一笑,“只顾着等你回来了。”
叶昔昭也笑了起来,“说话是越来越好听,人却是越来越懒。”铺好床之后,又回身唤他,“你这位大爷,来歇下吧。”
虞绍衡笑着起身去歇下,之后闲话近日府内府外的事。虞绍筠母仪天下已是定势,他却不曾提起,只是说着这两日去了相府两趟,那边也已在精心筹备着婚事。
他兴许想都懒得想孟氏、许氏的想法,叶昔昭却是不用问也一清二楚。
因为虞绍筠母凭子贵母仪天下是定势,因为侯府荣华已到了巅峰,孟氏、许氏才能做出一番万般配合的样子,事事处处不会显得吝啬,可是在心里,终究是不甘懊恼之至。只是如今的母亲、长嫂,在对待关乎叶昔朗的一切事情上,已是把她当成外人一般敷衍,能做到与她说着违心话脸不红心不跳。
再亲的人,也会因为一些事情生出矛盾,不可避免。她能做到的,不过是尽量让自己理智一些,平静接受这些事。细细计较又有什么用,又不是能与任何人说起的是非,平白让自己窝火又是何苦来。
她只希望母亲、长嫂能有一日真正认可自己的想法,为着两家门第去经营一些事,而不是为了三两个人的得失埋下隐患。
可又怕母亲、长嫂真正认可自己想法的那一日来临——有些事,是要吃一堑长一智,明白一个道理的同时,意味着的往往是很吃些苦头。
好在芳菲在目前看来是能让人放心的。从逆境中谋得一份平安才到了侯府的女孩,经由卫先生悉心教导这么久,又一直受太夫人的熏陶,日后就是随着处境略有变化,大抵也不会迷失本性。
到了吉日,有专人为芳菲开脸、梳妆。
一袭大红嫁衣的芳菲,肤色白皙莹润,双唇被胭脂染红,还是显出骨子里那一份清冷而透着韧性的美,明眸中有一些羞涩,却无惶惑不安,很是镇定。
叶昔昭看着她,竟想起了自己出嫁当日。她在那一日浑然似个木偶,任人摆布着自己的妆容衣饰。母亲、乳娘在一旁看着,哭成了泪人。如今想想,不免遗憾。
叶昔朗前来迎亲的时候,叶昔昭与二夫人、三夫人出于凑趣的心理,偷空远远相看,看到的新郎一袭大红喜服,气宇轩昂,神色沉着温和。
悄然离开时,三夫人低声道:“与芳菲倒很是般配。两个应该都是温和的性格,这门亲事再好不过。”
叶昔昭笑着颔首,“我也这么觉得。”
二夫人则是打趣道:“三弟妹这话,是不是在抱怨侯府中人不够温和?”
三夫人嫣然一笑,“怎么会。二嫂可是出了名的才女,又极是温柔,便是只看你,我也不敢说别的。”
二夫人笑嗔道:“你明知我不是说的女眷。”
三夫人便又一本正经地道:“外院的人岂是我能品头论足的?二嫂这是迫着我出错被大嫂惩戒么?”
“好端端的话,你偏要绕来绕去,绕得我落了不是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叶昔昭听着,只是笑。二夫人的性情她再了解不过,若非已与三夫人熟稔起来,是断然不会一来一往相互打趣的。
细想想两个人的话,真觉得侯府的人也只有二夫人算得温和,别人其实都有着在明或在暗的棱角。
这边花轿被迎走之后,因着亲上加亲,侯府中人自然又都去了相府观礼、赴宴。
萧旬乔安也到了相府贺喜,分别去了内宅外院。见到叶昔昭,乔安自然是要与她坐在一处说说话的。
叶昔昭便觉得她气色有些差,看着美味佳肴竟是连连蹙眉强忍着不适,心念转动,不由一喜,轻声道:“你是不是——”
乔安也不隐瞒,笑着点一点头,又叮嘱道:“先别与人说,除了姐姐,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的。”
“连萧——”话一出口,叶昔昭已经想起了萧旬的侯爵,便改了称谓,“连侯爷都没告诉么?”
“没有。”乔安蹙了蹙眉,“这段日子为了他,烦得厉害,懒得跟他说这件事。”
“又怎么了?”叶昔昭笑问。她是觉得这两个人小打小闹太正常,相敬如宾反倒反常。
乔安压低声音,神色多了点郑重:“我如今烦的,也是你来日会烦的,不妨早些告诉你。这男人位极人臣之后,那些惯于逢迎巴结人的,削尖了脑袋也要和他们攀上交情,将养在膝下样貌出众的女儿送给别人做妾就是一条路。我与他成婚已久,始终没个喜讯,旁人便会‘好心’地要给他添个侍妾,帮我‘服侍’他。着实地可恨!虽然他是没动那份心思,我却是要被那些人的女眷烦死了。”
叶昔昭听完,只是一笑,“这还用你说么?我早就想到了。”多说到明年,忻姐儿两岁的时候,她还没调养好的话,自然少不得遭遇乔安近来的烦恼。虞绍衡在外宅,冷脸将有着那种心思的人撵走是再简单不过,可她不行,总不能不再应酬人。
而且……叶昔昭瞥了一眼孟氏。鉴于前世经历,她心知肚明,别人还没心急的时候,母亲就心急起来了,这才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好在心里有数,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放下这件事,叶昔昭将话题拉回到原点:“恭喜你。”
乔安道谢之后又道:“你也不要心急,迟早会如愿以偿。”
叶昔昭笑应道:“放心,我没事。”
芳菲三朝回门之后,与叶昔朗的日子平平静静,在孟氏、许氏之间不曾出过差错,每隔一个月半个月便回侯府一趟,不过闲话家常,只是看得出,气色越来越好,足见日子很舒心。
宫中的虞绍筠则是在这桩婚事之后行了册封礼,入住正宫。秦安槐、罗元华一方势力暂时偃旗息鼓,不再与皇上为了立后之事做无谓的抗衡。
由此,钟离烨、虞绍衡明面上的风波烦恼没了,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个烦恼——妾。他们算是幸运了,因为前段日子谁都知道他们太繁忙,没人去老虎头上拔毛提及这些事情,可在局面尘埃落定后,不论你是怎样的性情,都会有人不断设法将一些女人送到他们身边。或是谄媚进献,或是托人说合,更甚者,有人不惜以要挟的方式也要达成目的。
虞绍衡费去不少心机,才断了围绕在他身边那些谄媚之徒的心思,眼下还能清净一时,叶昔昭的日子也就一如既往。
钟离烨与虞绍筠却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有些皇上充盈后宫,是因为贪图美色。钟离烨不是这种性情,可还是要充盈后宫,因为太后与官员劝他要为了皇家子嗣繁盛而接受新人进宫,不可在后宫专宠何人。这话里话外,不外乎是隐晦地指责他今日只要回后宫就直奔虞绍筠宫中就寝。
对于这种事,钟离烨没办法回绝,一如往日,由着太后安排。
虞绍筠作为正宫皇后,更是没办法表露丝毫抵触,甚至于要出言规劝钟离烨让新人侍寝。
宫里这些是非,自乔安之口又落入叶昔昭耳中,两个人俱是百感交集,到最后也不过是相视苦笑。
五月,乔安有喜的事公之于众;六月,二夫人又把出了喜脉;八月传出喜讯的,则是皇后虞绍筠。
三个人都是与叶昔昭亲近的女子,她是由衷地为她们愉悦,可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原来这种事也是能让人羡妒的。
而随着二夫人有喜之后,蒋氏见三夫人还没个动静,着实的心急起来,闲来往侯府走动、去三夫人房里的时候就略显频繁了一些。
三夫人却似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安之若素,先前已送给太夫人两部亲手绣的经文,如今还是专攻此事。
蒋氏被女儿这种态度弄得云里雾里,也是着实发慌了。迫不得已之下,去求叶昔昭,说了女儿如何没心没肺之后,请求道:“我听说毅勇侯夫人长姐医术高明,曾为夫人调理身子——夫人能否帮忙引见,让她给四娘看看?”
叶昔昭听了,觉得三夫人也的确是有些奇怪,没来由地想笑。因着蒋氏连着两日前来府中恳求,也只好去了三夫人的房里,说起了此事,末了道:“按理说我是不该干涉这种事,可是关夫人看起来已是心急如焚,反复与我提及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三夫人思忖片刻,垂了眼睑,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我没事,改日等我与我娘说明就是。”
“……”叶昔昭也开始云里雾里了。
三夫人这才看向叶昔昭,“三爷与我不似夫妻,相熟之人而已。他也不是没原谅我,只是与我有缘无分。我总是觉得,不定哪日就会与他分道扬镳——说不清原因,就是这么觉得。若是那样,要子嗣何益?”之后便又是垂了眼睑,“我还是先尽本分、纠过错吧。哪日觉得安稳了,心里踏实了,再筹谋日后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坐车回家过年,所以今明两天更新大概是在六千字左右,菇凉们谅解的谅解的吧?
重生之媚授魂与 111
叶昔昭听了,心里隐隐不安,不知三夫人何以有这样的感觉。可三夫人与虞绍桓之间的事,也不是外人能够了解的,更不便说什么。
三夫人若是不被问起,也不愿与人说这些,很快笑着将话题扯开。
叶昔昭又闲话几句,听得丫鬟通禀井夫人过来了,便回了房里。见到井夫人,命人上茶之后笑问:“之然呢?可有许久没见到她了。”
井夫人笑道:“去了相府,找芳菲说话去了。”
叶昔昭笑起来,“两个人真是情分很深。”
“可不就是么?”井夫人道,“初时也是要我带着她去了相府几次,之后得了空便自己过去。”之后就显得有些无奈,“你说她以后要是嫁了人也是这么贪玩可怎么办?哪个做婆婆的能受得了?及笄的人了,还总是喜欢四处跑。”
叶昔昭忍俊不禁,“不会,嫁了人自然而然就沉稳了。”又顺势问道,“听你说了几次要给之然寻一门好亲事,如今可有结果了?”
“没有。”井夫人啜了口茶,蹙了蹙眉,“我看中的,她父亲看不中;她父亲觉得妥当的,我又看不上。今日就是烦得厉害,来与你说说话。”
叶昔昭宽慰道:“缘分未到而已,晚些定下亲事,只当是多留之然一段时日了。”
“那倒是。”井夫人点头附和道,“便是只为她毛毛躁躁的性情,也要多留她两年,否则嫁了人也是让人提心吊胆。”
叶昔昭打趣道:“之然是侯门嫡女,眼巴巴要求娶的人不知有多少,嫁人之后谁又敢委屈了她?我看哪,大抵是你挑花了眼。”
井夫人笑了起来,又说了一阵子话,转而要去太夫人房里。叶昔昭送井夫人出了院门,恰逢孟氏过来。
落座后说了一阵子话,孟氏低声询问叶昔昭:“近来还在服用药膳调理?”
叶昔昭点一点头。
孟氏又问:“调理得怎样了?”
叶昔昭笑道:“还好啊。娘怎么会这么问?看我气色不好?”
孟氏将房里的丫鬟遣走,这才道:“你啊,分明是与我装傻。我问的是你怎的还没个动静?是不是生忻姐儿的时候落下了什么病根?”
叶昔昭敷衍道:“没有。我只是身体底子不好,便想好生调理几年。”
孟氏神色微缓,之后还是叹息:“你总没有喜讯,旁人可少不得想要设法将容貌出挑的女子送到侯爷身边。”
“这些我想到了。”
孟氏又语重心长地道:“子嗣终究是大事,还是抓紧想想法子,快些有喜才是正理。否则,侯爷膝下无子,又无妾室,旁人少不得说你甚至说我们相府不明事理。我也不瞒你,近来已有不少人到你大嫂跟前求情,有意将女儿送到侯府。”
叶昔昭看向孟氏,没搭话。
孟氏苦笑,“你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肯与我说,着实愁煞人。与我说说,我也能帮你想想法子。我识得一个道婆……”
叶昔昭晓得孟氏接下来要说什么,笑了起来,“娘不是想让道婆来侯府吧?不行的,太夫人是一心礼佛之人,府中旁人对这些又不上心。我也是不信这些,做那些场面事根本无用。”
孟氏想了想,又道:“那你便想想别的法子,让皇后娘娘帮衬着些——皇后娘娘总不会不在意侯爷子嗣艰难之事,太医拿不出好法子,在民间找找秘方亦可。”
叶昔昭满口答应下来,“娘放心,我会的。”
孟氏心内稍安,这才将这话题结束。
三夫人与蒋氏却是正在谈论这话题——叶昔昭回房之后,蒋氏就过来了。
蒋氏询问道:“毅勇侯夫人长姐可曾来过了?”
“没有。”三夫人看向蒋氏,“我大嫂已与我说过这件事了,我推掉了。”
“……”蒋氏压下恼火,嘘出一口气才耐着性子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忙前忙后地给你想法子,拉下脸来去求你大嫂,你怎么还给推掉了?”
三夫人敛目思忖片刻,“这件事过段日子再说吧。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随即保证道,“过段日子我给您个准话。”
蒋氏看着三夫人,满脸的疑惑,因着末一句话才忍着没再说什么,起身道:“这是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总能斟酌出个轻重。过些日子命人去给我传话,到时我再来。我总是来你这儿也不好。”
“我记下了。”三夫人送蒋氏出门,回到房里,坐在书案前,叹息一声。
有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好,细细琢磨这个人的时候,甚而找不出什么缺点,可他依然能让女人绝望。
这么久了,她一心改错,与叶昔昭、二夫人和睦相处,对太夫人尊敬有加。虞绍桓将这些看在眼里,也很满意,终于不再夜夜歇在书房了。
只是……
有时候,她看到虞绍桓看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成婚这么久,夫君对自己甚而没有一点情绪,没有厌烦,没有喜欢。她在他心里,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日后前程,她只随着他就好,曾经生出的贪心、野心泯灭,她能用来打发时日的不过是相夫教子。可眼下这情形,让她失去了信心,不能再对此生出憧憬。
始终淡泊如水的相处,不见一丝亲昵,一言一行都是出于尽一点点本分。
她已尽力了,试着将他放在心里,却始终做不到。不能像叶昔昭、二夫人一样,得了空就给夫君孩子做衣物,不能心甘情愿地去记挂虞绍桓的衣食起居。同样的,她不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好一些。
到了最近,她觉得累了。这桩婚事,一点愉悦满足憧憬都不能给她。
常常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条幽长黑暗的道路,看不到一丝亮光。久而久之,终究是开始生出入骨的疲惫。甚至觉得,这种沉寂如死水的日子,还不如常伴青灯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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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芳菲回了侯府,去给太夫人问安之后,来到叶昔昭房里,闲话时谈及许氏:“最近大嫂很是繁忙,终日迎来送往,出入相府的女眷不断。明日大嫂邀请了诸多女眷到相府赏菊吃蟹,让我过来说一声,望着大嫂拨冗去坐坐。”
叶昔昭笑着颔首,又道:“不知情的,怕是听不明白你这话。”
芳菲也笑,“可不是么,两边主母都是大嫂。”
叶昔昭想到井之然,“听说昨日之然去找你说话了?”
“是啊。”芳菲笑道,“不时就去找我说说话,给我看她又做了什么针线活,或是问我做的衣服配什么裙子首饰好看——是觉得我一度日日看着大嫂,比她清楚你怎么搭配衣饰。因着我已嫁人,她也不好意思再来为这种事前来府中请教。”
“那是个真正爱美的,人也与你一样好看,穿什么都好。”井之然这年纪,正是喜欢穿衣打扮的年纪,叶昔昭也是从那时走过来的,自然理解,便又道,“她若是喜欢样子精致新巧的首饰,你便告诉她,毅勇侯夫人店铺中首饰就不错,闲时不妨前去看看合不合心意。”
芳菲点头笑道:“大嫂说好的,之然不需前去就一定认可。”
叶昔昭便又将乔安首饰铺子所在的地段告知芳菲。
芳菲道辞前,犹豫片刻又道:“大嫂明日去相府,见到面生的女眷,寻个托辞敬而远之就好。”
叶昔昭略一沉吟,“我记下了。”
芳菲回到府中,刚到房里,许氏房里的大丫鬟冬梅就过来了,询问叶昔昭答没答应明日前来府中,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笑着告退。
红柳一面服侍芳菲更衣一面道:“长房的用意,夫人怎地没与侯府言明?”
芳菲笑道,“放心,长房无意牵线搭桥,不过是做做场面功夫。大嫂又怎么会看不出。我在中间多说什么反倒不妥,提一句便已足够。”
“无意牵线搭桥?”红柳微微吃惊,“那……”压低声音,迟疑地道,“奴婢可是听说,长房这段日子可没少收那些人的银子——尤其是那几个商贾之家,出手可是大方得很,只求着膝下女儿能进侯府。”
“那又有什么用?”芳菲讽刺一笑,“侯爷与大嫂情深,哪里会动那种心思。再者,长房也不过是敷衍人,真想谋取好处的话,她也不会便宜了别人。眼下不过是因着拿了银子不得不敷衍,我只是怕她日后还会生出别的心思,惹得侯爷与大嫂动怒。”
“可是,长房收了好处却不办事,日后惹得那些人翻脸可怎么好?”红柳在侯府相府间历练已久,又是个聪慧的,已看得清一些事是福是祸。
“这种事上不得台面,那些人怎么敢翻脸。再说了,便是那些人会翻脸,这也是旁人要自掘坟墓,我能有什么法子?”芳菲笑意冷漠,“我已与二爷说过此事了,也曾命人将这些事告知侯爷。侯爷心里有数,我们不需担心。”之后又称赞红柳,“果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如今已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奴婢还不是全赖您提点?”红柳笑道,想到别的事情,笑容便渐渐挂不住了,“长房最近对我们二房总是明面上和气,私底下使绊子,衣食起居分明是刻意吩咐过管事,处处敷衍,时日久了可如何是好?”
“她是盼着我与二爷先提出分家,夫人亦是。只有二爷搬出去单过,她们才能心安。”芳菲仍是平静以对,“二爷给我的贴补不少,侯府给我的嫁妆也足以不需要相府照顾,我只当已经在单过了就是。你也吩咐下去,不可生出怨怼,有我与二爷呢,不会亏待了谁,平日里也别与人争长论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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