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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媚授魂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月轻歌
随着瑞哥儿的满月酒之后,她从沉星、落月口中听说了宫中诸事,更是听说了皇上缠绵病榻不见好转,如今所有事宜都已交给了四名辅政大臣,再重大的事,也不需面圣,他们定夺即可。
所谓帝王,已是有名无实。辅政大臣的矛盾却因此愈演愈烈。
叶昔昭听完前因后果,与所有人一样,觉得皇上病得蹊跷。在她看来,这不是皇上用的障眼法,就是另有隐情。
她想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因,因为所有人都在怀疑、非议虞绍衡与虞绍筠。
兄妹两个素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性子,如今漠视流言不予驳斥,不过是因为还未查清皇上忽然病倒的原因。
叶昔昭让沉星落月想方设法去弄清楚这件事的原因,可是两人因着相关太医对此事守口如瓶,调查的进度很是缓慢。
在沮丧之后,叶昔昭想到了乔宸。乔宸与太医院院使是有些交情的,可是……乔宸若是愿意理会,早就先一步相助告诉萧旬了。
那个一心治病救人的女子,素来是尽量不问世事,因为对一个人了解太多,反倒会让她陷入挣扎——如果知道一个人是奸恶之人,总是会生出踌躇犹豫,其余诸事亦是这道理
由此,叶昔昭放弃了乔宸这一途径。随即,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尝试用置身事外的角度去看待此事。
秦氏女静嫔有喜,秦安槐与罗元华同时位列辅政大臣……皇上病重倒也罢了,若是因此撒手人寰,虞绍衡、萧旬甚至虞绍筠,就算地位不变,因着流言蜚语,怕是也要背上一世骂名……
想到这些,叶昔昭目光微凝,想着此事的突破口说不定就是秦家。是因此,将沉星落月唤到面前,细细交待一番。
沉星、落月并不是简单的善于打探消息的人,随着到了侯府,已经一步步将先前的旧识、故交寻到,能力不可小觑。
得到叶昔昭吩咐之后,落月迟疑地问道:“夫人,若是查来查去,与秦家无关,那么……夫人该尽早打算才是”
叶昔昭听得出这言下之意,不是秦家,也不可能是虞绍衡、萧旬,那么,落月所指就只能是虞绍筠了。
不论是从感情还是理智上,叶昔昭都不相信虞绍筠会对钟离烨痛下杀手,可如果众人的猜测万一成真,于她而言也简单,帮衬虞绍筠便是——
“若与秦、罗两家无关,与侯府、相府有关,你们要做的就是俱是告知,帮衬侯爷将蛛丝马迹销毁。覆巢之下无完卵,相信你们也明白。”之所以刻意将相府也提及,叶昔昭是了解两个丫鬟的心思——于她们而言,对她忠诚尽心竭力,不过是为了报答叶昔寒与叶昔朗的救命之恩,她与两人的主仆情分是其次。
沉星、落月称是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章,补昨天更新。晚上还有一更,预计会比较晚,菇凉们明天再看哈~





重生之媚授魂与 131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之后,天气真正严寒起来。
叶舒玄挂念着外孙,这日特地前来侯府,想着与虞绍衡商议完政务,让叶昔昭将瑞哥儿抱到书房给他看看。
虞绍衡如何不知叶舒玄的心思,说完正事便起身道:“我去将昔昭唤来,让她陪您说说话。”
叶舒玄笑着颔首。
虞绍衡转去正房,知会叶昔昭之后,又道:“我陪忻姐儿一会儿。午间让岳父留下来用饭。”
叶昔昭笑着称是,带着瑞哥儿去了书房。
叶舒玄一面母子两个进门,便笑着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接过瑞哥儿,细细打量。
瑞哥儿刚睡醒没多久,眉宇间还盈着一点点慵懒的睡意。
“好看,这娃娃也好看得很。”叶舒玄语声很是轻柔,说着话看了叶昔昭一眼,“只望着长大后比他爹还出色。”
“是啊。”叶昔昭由衷地笑着附和。
“管教孩子的事,日后你可要多费心。”叶舒玄叮嘱道,“绍衡那脾气不行,他对忻姐儿宠得厉害,对我们瑞哥儿,以后怕是会很严厉——他性情必是如此,日后别让他把瑞哥儿管得太呆板才好。”
叶昔昭想了想,不得不承认父亲这说法。兴许男人们都是如此,觉得女儿就是用来宠溺的,而儿子却是将来顶门立户之人,自本心就会严厉一些。心念转动,她又笑,“也没事。有太夫人提点着呢。”
“是这个理。”叶舒玄如今从本心,对太夫人和过世的老侯爷是很敬佩的,毕竟,虞家人个个明理有担当,全赖夫妇两个当初的教导有方。
父女两个落座之后,话题先是围绕着瑞哥儿,之后,叶昔昭问起唐鸿笑:“他自从修书告成,不时出入侯府,您也有所耳闻吧?”
“是,听绍衡说过几次。”叶舒玄道,“修书的人里,藏龙卧虎,有不少品行才华出众之人,他前来侯府,是给绍衡推荐一些可用的人才。”
“他如今——”
“如今还是在完善大典细节,寻找、修改纰漏,看着样子,是要将此事善始善终。”叶舒玄毫不隐瞒叶昔昭,“除了与绍衡来往,平日一切如常,不曾与谁来往。”
“我听说,他有一阵子经常被太后召进宫中。”
“太后的用意分明,想来你也猜得出。不过是想给他一些实权,一步一步成器。”叶舒玄说着,漾出了说不清含义的笑容,“他婉言谢绝了,似是真从心里厌倦了官场是非。来日……他何去何从,我还真看不出。”
叶昔昭研读着叶舒玄的眼神,“心里是高兴更多还是感慨更多?他终究是与您渊源极深。”
“感慨更多。”叶舒玄如实道,“一次一次,他总是让我意外。我从本心而言,是真希望他如今情形就是余生的情形。”
叶昔昭又何尝不是如此。
父女两个说了半晌的话,虞绍衡带着忻姐儿回来了。
一身大红衣服的忻姐儿被虞绍衡抱着,小脸儿上带着怨怼,嘟着小嘴儿看着虞绍衡。
叶舒玄与叶昔昭不明所以,笑着对视一眼。
“没看到外祖父么?”虞绍衡板过忻姐儿的小脸儿,让她看向叶舒玄。
忻姐儿不依他,执意瞪着他,“我要那把匕首。”
“那是你能拿的?”虞绍衡蹙了蹙眉,语声却还是很温柔。
“就要拿,我就要拿!”忻姐儿扭着小身子,小拳头捶在虞绍衡肩头,“你藏哪儿了?给我!”
“想也别想。”虞绍衡由着女儿捶打自己,笑着威胁道,“再胡闹我可就要罚你了。”说着话,抬起手来,落到忻姐儿怕痒的肋部。
忻姐儿有点怕又有点想笑,一双小手去推父亲的手,嘴里则唤道:“娘亲、外祖父……”
叶舒玄与叶昔昭同时笑了起来。
叶舒玄走过去,将忻姐儿接到怀里,“来找外祖父,我们不理他。”
“嗯!”忻姐儿撒娇地勾住叶舒玄颈部,“不理爹爹了。”总算是将初衷忘掉了。
虞绍衡轻轻笑开来。
叶昔昭则是站起身来,对虞绍衡道:“我去厨房看看,给爹做两道菜。”
虞绍衡一颔首,轻声叮嘱一句:“别累着。”
“嗯。”
晚间,叶昔昭铺床的时候,在枕下看到了忻姐儿提及的那把匕首。样式古朴,将匕首抽出,寒气袭人。
她蹙眉不已——女孩子家,怎么会喜欢这种物件儿?等虞绍衡回来之后,不由问道:“怎么会让忻姐儿看到这种东西的?”
虞绍衡比她还无奈,“她无事就四处翻东西,越来越淘气了。”
“日后我说说她身边的乳母、丫鬟。”叶昔昭说完,拍拍被褥,“你先歇下,我去看看瑞哥儿。”
“别又陪着他睡着。”虞绍衡语声不无嗔怪。有几次了,他在寝室睡着,半夜醒了才发现她还没回来,转去瑞哥儿房里寻,她已在瑞哥儿身边睡着了。
“还不是怪你。”叶昔昭理直气壮的,“让瑞哥儿跟我们一起睡不就好了?你偏不允。”
“若是你日夜哄着,还要乳母做什么?”虞绍衡无奈地反问一句,之后又道,“你就不能好生将养一段时日?”
“我怎么没好生将养了?”叶昔昭一脸无辜,“不是又开始服用药膳了?乔宸也说了,平日里多做些事有益无害。”
“你去,你去。”虞绍衡没辙地摆一摆手,三下两下褪去锦袍、蹬掉鞋子,躺下之后又补一句,“有我收拾你的时候。”
叶昔昭抿嘴笑着走出寝室,心里暖融融的。孩子是她强求来的,产后到底是有些虚弱。瑞哥儿满月到如今,他每夜回房,却仍是与她相安无事,自然是一心要等她真正将养好了再说其他。
这男人的感情浓烈,却也深远,经得起岁月流转,世事变迁。
他要的很多,需要她与他走过一生,要的也很简单,她在、安好,足矣。
也是因此,她愈发疼爱两个孩子——那是她与他骨血相溶的两枚瑰宝,是她与他生命的传承。
她先去了忻姐儿房里。忻姐儿刚脱了衣服躺下,看到叶昔昭就笑起来,“娘亲,给我讲故事。”
“就是来给你讲故事的。”叶昔昭取出一本写着诸多适合小孩子听的典故的书籍,歪在忻姐儿身侧,翻了翻,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心里滑过一丝怅然。
这是唐鸿笑给忻姐儿的那些书籍之一。
忻姐儿自从知道娘亲、爹爹、祖母平日里讲的故事出自这本书之后,平日里偶尔仍会把撕扯书页当做乐事,却从来不动这本书。
叶昔昭选了两个故事,娓娓道来。第二个故事没讲完,忻姐儿便睡着了。
她给忻姐儿掖了掖被角,悄然离开,又去看了看瑞哥儿。
瑜哥儿正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左看看,右看看。叶昔昭碰了碰瑜哥儿的下巴、唇畔,瑜哥儿便本能地弯了唇角。
小孩子的笑从来是最悦目,何况是与虞绍衡容颜酷似的瑞哥儿。叶昔昭最是享受的便是这时刻,心头总是会泛起柔软的涟漪。
这一晚,她顾念着寝室里的那个人,等瑞哥儿睡着就回房歇下。
身形滑入锦被,虞绍衡便侧转身来,一臂给她枕着,一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模糊唤她名字:“昔昭。”
“嗯。”
他俯首吻了吻她额头,呓语道:“睡吧。”
“好。”叶昔昭轻声应着,展臂环住了他,合上眼睑,满心平宁。
**
翌日,太后下懿旨,召叶昔昭进宫。
在这之前,叶昔昭、虞绍衡正陪着太夫人说话。太夫人对此事是满脸抵触——老人家想起了当初太后囚禁钟离炏、钟离珊之事。
叶昔昭则是平静如常,“娘别担心,如今不同于当初,也还没到那种时候。”
虞绍衡颔首,道:“我命人去知会绍筠,没事。”
太夫人迟疑地点头,随后叮嘱道:“你可要当心。”
叶昔昭笑着称是,换了衣服,去了宫里。
宫里的情形有些奇怪——各处的积雪都未清扫。
带路的太监笑着解释道:“皇上不喜雪景被破坏,不允人清扫,夫人当心。”
叶昔昭啼笑皆非。
虞绍筠已先一步到了太后宫里。
太后看着她,摇头苦笑,“有事与哀家说?”
“无事。”虞绍筠笑道,“臣妾只是来给您请安,陪您说说话。”
太后蹙眉,“与哀家说什么?哀家让你将皇上请到你宫里,或者养心殿亦可,你也不听。”
“这可不是臣妾不听您吩咐,臣妾是请不动皇上。”虞绍筠有些委屈地道,“皇上的性情,太后最是了解,如今哪里肯与臣妾朝夕相对。”
太后愈发不悦,“那你也该每日前去看看他才是。天寒地冻的,他又病着,却还如以往那般饮酒,这算是怎么回事!?”
虞绍筠愈发恭敬:“是,臣妾改日尽力规劝,今日还是陪您说说话。”
“……”太后忍了半晌,才没让斥责的话出口,叹息道,“哀家也知你用意。罢了。估摸着永平侯夫人也到宫里了,你替哀家见见她吧。”
虞绍筠欣然称是。
太后在虞绍筠走后,不由抚额,愁容更重。偌大的皇宫,她与皇上竟是什么也做不得了,想来真是忍不住想痛哭一场。
叶昔昭临近太后宫中的途中,被人拦下了,是钟离烨。
引路的太监瞥见明黄衣袂时,慌忙跪倒在地。
叶昔昭随之行礼,在这同时,闻到了酒味。心下不由纳罕,这才什么时候?皇上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
“起来吧。”钟离烨抬手示意免礼,凤眸微眯,打量着叶昔昭。
雪色映衬下,她显得有些单薄,绝色容颜却使得雪景都为之黯淡无光。
太监起身后,便忍不住问道:“皇上是要去太后宫中?该加件斗篷才是。”
“是要去太后宫中,也是听人说起太后要见永平侯夫人。”钟离烨视线不离叶昔昭,语声转低,“朕担心太后焦虑之下……做出不智之事。”
叶昔昭听完这话,心念转动,心境为之平和。
“你,”钟离烨指着太监,“退后。”
太监称是,退到远处候着。
叶昔昭瞥见钟离烨手里的酒壶,因此想到了一度酗酒的萧旬。
钟离烨喝了几口酒才道:“永平侯有无继续彻查朕患病之事?”
虞绍衡当然在继续查,只是这件事没那么轻易就查出,再者,也不宜与钟离烨道出此事。叶昔昭恭声回道:“臣妾不知这些事。”
钟离烨笑了笑,语声刻意压低一些,“替朕告诉他,继续查下去。”
叶昔昭称是。
随即,钟离烨说了一句让叶昔昭惊诧的话:“朕并非患病,是人下毒所致,只是察觉时已晚。”
叶昔昭身形微微僵滞。她不清楚,钟离烨对她说这话的用意何在,也猜不出,钟离烨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毒手。而他又是让虞绍衡继续追查此事……若是这么推测,他并没怀疑虞绍衡兄妹。
谋害皇上,这是多大的罪行?可钟离烨这样子,却分明是淡漠视之。
钟离烨很快掠过这话题,转而若有所思地问道:“永平侯夫人,依你看,朕该不该告诉皇后一些事?例如当年该进宫的其实是你。皇后若是晓得这些,该作何感想?你也不是毫无城府之人,不需对朕言辞闪烁。”
叶昔昭心头一震。钟离烨说的这件事,她不曾设想过。换句话说,是她不愿设想不愿面对的。可是此刻,钟离烨却将这难题抛出,询问她的看法。
如今帝后疏离之至,是朝野皆知。虞绍筠若是得知了这件事,会不会对虞绍衡生出怨怼?会不会觉得一路挣扎、今时寂寥都是虞绍衡当年决然行事所致?
心念再一转,她又恢复了平静、镇定。




重生之媚授魂与 132
叶昔昭语声恭敬:“皇上对此事早有定夺,不需臣妾多言。”
“哦?”钟离烨轻轻笑了,“这话怎么说?”
叶昔昭回道:“皇上若有心告知皇后,不会等到今时今日。况且,皇后若与兄长不睦,全无益处。若是兄妹反目,虽说必是两败俱伤,可旁人想来也会被殃及。”
思量这件事,不能站在虞绍衡、虞绍筠或是她自己的角度去思量,要站在钟离烨的角度去设想——想通了这一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钟离烨笑意更浓,“的确如此。他们兄妹情深,太子才有继位之日。”他喝了一口酒,又道,“与你说这些,也是想探探你的口风。听了你这番答复,朕已心安。”
叶昔昭能理解,他是想借这话题试探她与虞绍衡有没有将前尘事告知虞绍筠,也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乐于见到兄妹反目的情形。她觉得无可厚非,只是替虞绍筠觉得疲惫——跟这样一个凡事喜欢绕八个圈子的人生活在一起,不论有情无情,都太累了。
听得脚步声趋近,钟离烨回头看到了虞绍筠,笑了笑,又对叶昔昭说道:“今日你回府之后,告诉永平侯,让他来宫里一趟,朕有要事与他说。”
叶昔昭恭声称是。
虞绍筠走到近前来,行礼之后,有些无奈地看着钟离烨,“皇上怎么连个人都不带?穿得也太单薄了。”
钟离烨则道:“是来见永平侯夫人的?”
“是。臣妾替太后与永平侯夫人说说话。”
“如此最好。”钟离烨转身,“朕回去了。”
虞绍筠与叶昔昭行礼相送。之后,虞绍筠携了叶昔昭的手,低声问道:“他是来将你拦下的?”
“是。”叶昔昭颔首,“着实没想到。”没想到,到了今时,钟离烨与太后不是一条心,没想到他无意从感情上伤害虞绍筠。
“外面太冷了,快与我回宫去。”虞绍筠略略加快脚步,言语间有着一份怨怼,“居然打起你的主意来……难不成谁还会让她如愿?”
叶昔昭失笑,“这是她觉得该做的事。”
“……的确是。”虞绍筠回眸看了看太后宫殿,“原本,不论真心假意,也是有些情分的。如今她却是恨毒了我与大哥。”
到了正宫,两女子转去暖阁落座。
叶昔昭问起静嫔有喜之事,“没像当初淑妃那样惹你不悦吧?”
“没有。”虞绍筠笑了笑,“况且,太后忌惮我,亲自命人照顾,让静嫔平日不得与我相见。”
忌惮正宫,意味着的恐怕是迁怒到太子、公主头上。叶昔昭不由担心,“太子、公主那边,你要多加小心。”
“我晓得。”虞绍筠笑道,“孩子可是我的命,谁也别想动他们。”
叶昔昭想了想,把钟离烨说的中毒的事告诉了虞绍筠,末了问道:“调养得怎样了?”
“是中毒了?”虞绍筠亦是没想到,随即戏谑笑道,“先前我还只当是他沉迷酒色所致。”
叶昔昭失笑。
虞绍筠这才回答叶昔昭的问题:“太医虽说都对皇上的病因守口如瓶,治疗有了进展却都会来通禀。太医院院使说是请了乔宸帮忙,开了个好方子,是以,皇上的身体已在慢慢恢复。”顿了一顿,又道,“若是中毒,必然是性子温和的慢性毒,皇上又从来警觉,没事。他的病主要还是在心里——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有惊无险,而到了眼下,终究是意难平。”
叶昔昭认同地点一点头。换位想想,任谁也无从承受连番巨变。
虞绍筠又问道:“皇上还与你说什么了?”
叶昔昭略一沉吟,敷衍道:“说起了当年我与侯爷成婚有关的事。”
“啊?”虞绍筠却显得很是不安,“他不会……不会已是知道……对了,主要是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曾起意让你进宫却被我大哥与萧旬搅了局?”
这话引得叶昔昭比虞绍筠还要惊讶,“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虞绍筠笑着将热茶送到叶昔昭手里,“皇上身边有我的眼线,他每日得知什么事,就等同于我得知了什么事。”
“……”叶昔昭因为太过惊讶,说不出话来。
虞绍筠说起这些,眼底有着温暖却怅然的笑意,“得知当年事,我才明白,大哥为何与我说过那些话——他说只要我有想嫁的人,他就会成全我,断了我进宫的路。可是,那是没法子的事,三个兄长都太出色,在我眼里,哪里有能与他们比肩之人?若说有,就是当初那个皇上了。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愿意进宫。”
“皇上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些,方才用这件事试探我。”
“哦?他怎么说的?”
叶昔昭便将钟离烨的话复述了一遍。
虞绍筠目光微凝。有些话说与不说的结果都是一样,可若是别有用心地说出,便会将人刺痛、带来伤害。而钟离烨,便是在最愤怒的时候,也从不曾诉诸这些。按他如今这般消沉的情形,真想泄愤亦或是挑拨他们兄妹情分的话,尽可将此事夸大,让她心里不好过。可他没有。
那男人的心,谁看得清?兴许连他自己都不能。
同样的,他对这人世间很多人的情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无从确认。
所以,没人能理解他如今的心境。
念及此,虞绍筠有一点点为他难过了。
轻呼出一口气,虞绍筠岔开了话题,问及侯府大事小情。
叶昔昭一一说了,让虞绍筠放心,看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虞绍筠想着去看看钟离烨,也就没挽留。
叶昔昭回到府中,更衣之后,记挂着钟离烨让虞绍衡进宫的事,前去书房。
进书房院门的时候,恰逢唐鸿笑离开。
相隔几步之遥,两人俱是脚步一滞,停在了原地。
唐鸿笑一袭道袍,目光平宁,打量叶昔昭片刻,漾出了和缓笑意。
她身着一袭石榴红衫裙,外罩纯白斗篷。发如墨,颜如玉,目光沉凝冷静。经年流转,风雨磨难不曾给她留下任何痕迹。
他上前拱手施礼。
叶昔昭还礼。
随即,唐鸿笑看住她,道:“我是来向侯爷辞行的。”
叶昔昭问道:“大人要去往何处?”
“云游天下,四海为家。”
叶昔昭不由对上他视线,多少疑问,只化成了两个字:“为何?”
“放下方得自在。”唐鸿笑的眼神多了一点点暖意,“只盼你日后仍如今时。”
“多谢。”叶昔昭沉吟之后,又补充道,“多谢你回京之后所做一切。”随即又是迟疑,没有问出那个问题——为何?
唐鸿笑却隐晦地答了:“你在,安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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