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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仰之弥高,望之弥坚。
雄关之上写着“汤关”两个刀刻斧凿的大字,关门前竖有一道高三丈的巨碑,上面写着“镇西”。
这便是真正进入东荒后的第一道雄关,汤关。
眼下,汤关前便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排队进入,一一缴纳过路费。
只见有人递上名籍,缴纳一两银子便过了,而有人却直接给守门兵卫递了十多两银子,也从门中通过,李长安依样画葫芦,到通过时也给兵卫递了十两银子,那兵卫打量他两眼,问道:“去哪的?”
“昆南城。”李长安道。
兵卫笑了笑,“没名籍你虽能过关,关城也能进,但昆南城进不了,城里有办名籍的,你过去自己问吧。”
说罢朝后面喊:“下一个!”
看来若要去昆南城,须得想办法先办好名籍才是。李长安便离了关门,往里走去,这关门内还有一道瓮城,围着百丈方圆。
入了瓮城时,便感到心中升起危机感,待抬头环视,发现城壁上刻满阵法,而城头上又站着排排弓手。
难怪外面防卫不强,原来瓮城里才是步步杀机的地方。
他不动声色穿过瓮城,进入汤关,打听能办名籍的地方。
…………
李长安进入关城后,有一行二人也出现在汤关之外。
那走前面的是个青年,一对星眸深邃沉静,眉间带有一缕紫气,气度雍容华贵,步伐沉稳,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势,使得路边流民不敢接近。
“迎潜龙,择道种……”在汤关前顿足,目光扫过那石碑上的镇西二字,他微微一笑,“欲兴大事,先建根本,再立藩屏,道门如此大张声势要择道种,就是给要潜龙立根基了,不过如此不知收敛,也未免太不把大承放在眼里。”
他对身后那人道:“洪玄蒙,大承培养龙骧卫不易,本王仁心,便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此去昆南城深入虎穴,凶险难料,行事不可莽撞。”
洪玄蒙便站在青年侧后方,他戴黑眼罩遮住右目,五官也已完全变了个模样,就算李长安与他面对面也不可能认出来。
在樊外楼一役中不可一世的他,此时收敛了气势,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只因青年的姓氏是“元”,与大承太祖元帝的姓氏相同。
他低下头颅,“定为王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横刀 第五十七章、贵人
汤关之后,仍有许多流民,但此处已不像关外那样环境恶劣,有许多流民都能在关城里找份短工勉强糊口。
李长安找人打听几句,便来到了关城里的一处不那么破陋的小屋前,门匾上灰尘沉积,蛛网密布,只能勉强看清“名籍”二字。
进门后,屋里陈设简陋,角落里一张桦木桌上放着黄绢、墨笔、印泥等物,桌边坐着个迷迷瞪瞪的老头子,李长安看见这老头,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只见他气若游丝,却十分稳定,竟是练脏境的高手。
走上前去,李长安正要说话,那老头扫他一眼,目中精光一闪而逝,淡淡道:“要办名籍?还请阁下以真面目示人。”
李长安面色微变,手在一瞬间扶上刀柄,那老头却面色淡然。
李长安顿了顿,对他点头道:“打扰了。”便退出门外。
那老头看他离开,并未追问什么,这关城之中鱼龙混杂,心怀鬼胎之辈他见多了,哪会多管闲事。
李长安回到大街上混入人群中,才松了口气,心里又犯了难,要进昆南城就需要名籍,但据王成武所说飞流宗在青州势力不小,他又怎能暴露身份?
暂且没有办法,便先寻典当行典了五枚虎爪,换了三百余两银子,本来若不急着卖,一枚虎爪能卖到近百两,但他却没太多时间好耽搁,交易完后,便与那典当行掌眼的师傅随意闲谈了几句。
闲谈中,李长安便不经意问道:“这城外流民没有名籍,又出不起钱,岂非终生都进不了一回昆南城了?”
掌眼师傅道:“昆南城要名籍才能进,可不就是防着这些流民的,若人人都能进去,早也就乱套了。”
李长安叹了一声,“这些人倒也可怜。”
掌眼师傅道:“可不是,不过也有能走上时运的,若被贵人看中,男的收了当个随从,女的做个丫鬟,也能摆脱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了,虽然还是得看人脸色行事,但后辈都也能留在城里,不用再做连个住处都没的苦哈哈。”
李长安心中一动,“什么贵人?”
掌柜面色狐疑打量李长安两眼,奇怪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倒像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指了指门外,“这儿离东市不远,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出了当铺,李长安往东走了一阵,便见到了所谓的东市,就是零星竖着几座屋子的一片灰扑扑的泥地。
许多流民在身上插了草标卖自己,他一走过去,便有人围着他喋喋不休自己多能干,还有拉着小女孩小男孩上来的,去路都被拦住,走动不得。
这时旁边也有几人被流民围上,有一人拿手里鞭子一抽,一个流民惨叫一声额头上被抽出一道血痕,跌跌撞撞爬开,其余人也顿时不敢再打扰那几人,便都向李长安围了过来,让他几乎脱不得身。
李长安冷笑一声,“我看起来便像好说话的么?”
他身上带着股煞气,让临近的几人噤若寒蝉,外围的人却见不着,只知道往里头挤。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喊声:“有大贵人来了!”
这一声喊对于流民们就像冲锋的战鼓,所有流民闻言,都一窝蜂往那边围了过去。
李长安一偏头,只见人头攒动,看不见那边的情形。
倒是见到一架通体漆黑的覆着青色流苏华盖的马车,马车顶端插一根赤旗,晃动间,现出上面金线刺绣的开明兽。
李长安拉住身边一个流民,问道:“这是哪家的马车?”
那流民几下没挣脱开,又急又怒,李长安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碎银,他表情便跟翻书似的转怒为喜,赔笑道:“姒家,是姒家的,您没看见那旗子么?”
李长安道:“哪个姒家?”
那流民露出“哪来的土豹子”的眼神,“还能有哪个姒家,自然是……那个姒家,咱们青州最大的,啊,在越地也是最大的那个姒家。”
东荒之中一地便包含数州,李长安眼神一动,若这流民所言非虚,那姒家的人来这做什么?
挤开人群,来到最里面,李长安便见到了马车边站着的几个人。
有一个大汉面容粗豪,背两把青铜锏,身边站着三名牵马的骑士,身上皆有伤痕,像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马车厚重柔软的貂皮车帘静静下垂,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山君,不用太多,选十人便好,你且把关。”
那背负双锏的大汉应了声好,便对众人道:“我家公子从南阳郡来,途中遭歹人袭击,折损了几位弟兄,在场若有自认身手不错的可以上来试试,待护送到了四百里外的昆南城,一人二百两银子!”
原本众人也不是傻子,见姒家的人都受了伤,哪敢上去凑什么热闹,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往后缩了缩又停住了,有人问道:“到……到了昆南城就有钱?能进城么?”
那大汉道:“不光能进城,还可在姒家谋一份差事。”
人群哄然沸腾,人人意动,若跟姒家搭上了边,就算倒马桶的差事也足够无数人抢破头。
当即就有流民走出来,虽然长着一身排骨,浑身没几两肉,眼里却冒着渴望的神色,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大汉把关的标准不是?
大汉看都没看他一眼,说道:“二十息后,还能站在我身前的十人就算过关了。”
此言一出众人蜂拥而上,有犹豫的见身边人上了也不甘人后,场面一度混乱,那大汉便站在马车边巍然不动,人潮如浪挤在他身上却没造成丝毫摇动。
那三个骑士牵着的也是好马,见了这阵仗也不慌乱,淡定打着响鼻。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最终大汉身边便站了十人,但是这十人里压根就没有一个游民,都是身强力壮,佩刀挂剑的武者,有人倒不为那二百两银子动心,而是想能借机搭上姒家的线。
李长安看了一会,便也挑那十人中一人,伸手搭上他肩,那人冷哼一声反身想要擒拿李长安,李长安运起龙象术,便生生把他动作压了下去,那人嘶的倒吸一口冷气,李长安把他推开,自己站了过去。
那人大怒想还手,大汉此时便喊道:“二十息到了!”,随后对李长安等十人道:“跟上吧。”
姒家人一发话,其余人也顿时不敢动弹,李长安一行十人,便跟在马车后,向市中行去。
路上,便听旁边有人道:“万浩,你血刀门消息灵通,可知道这马车里贵人的身份?”
那万浩是个武者,模样五十来岁,腰间挂一把连鞘大刀,嗤笑道:“不知道你们也敢来搅和?”
旁人道:“都知道您稳重,所以咱们才跟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叫万浩的半老头也不是什么城府很深的角色,闻言也是极为受用,笑了笑,老神在在地说:“那好,我便与你们说道说道。”




横刀 第五十八章、南宁王
车厢内装饰华贵,坐垫铺满的是一小撮便价值千金的白羚绒,整块墨玉镂空的香炉中安息香青烟袅袅,姒景陈穿着鸦青色锦袍,长长的衣摆拂地,如水般极具质感。
这位姒家庶子,此刻拿着一只玉矬子静静打磨着并不需打磨的干净指甲,他的面容本就十分俊美,这动作更是给他平添了三分阴柔气质,他的目光落在玉矬子上,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
姒景陈毫无疑问是姒汝南最出色的后代之一,二十六岁就被封为南宁郡王,尽管他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但他的经历却毫无疑问昭示着他的野心。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庶子,是姒家家主姒汝南小妾之子,若说难听一些,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但他的成长超乎所有人预料,甚至姒汝南的四个嫡子之中,也只有姒飞臣能压他一头。姒景陈行事如此不知收敛,在身为嫡长子的姒飞臣看来便是其心可诛,同样,在支持姒飞臣的人看来也是如此。
此回云庭真人在昆南城择道种,对于作为昆南城之主的姒家来说亦是结交拉拢修行人的绝佳良机,青州四十六城一月前已齐齐调动,珠宝绫罗、宝马名剑、美食珍馐尽数输来其间。姒景陈作为南宁郡王,自然也已派出车队,而他自己,便带着他的贴身侍卫陈山君,与十八骑练脏境的精锐赶往昆南城。
结果,半途便遇袭,待摆脱追杀,十八骑士只剩三位。
姒景陈知道,世上想让他死的人不少,但想让他死又不想让他回昆南城的,说起来也就那么几位,大家都心知肚明。
姒景陈淡淡一笑,虽同父异母,但终究是兄弟,却注定要自相残杀,真是讽刺又无可避免的事情。
十年前,姒景陈的五哥也就是越地五王子暴毙于猎场中。这位五王子是姒汝南平妻之子,自小待人和善,温良谦恭,无意争夺继承人之位,但在其他几兄弟眼中这位五王子却被揣测为城府极深。于是,五王子一时不防,便死于非命。
从此姒汝南序齿的儿子便只剩下五位:正妻所生的四位嫡子,和小妾生下的庶子——姒景陈。
从五哥死的那日开始,姒景陈便知道一味隐忍便是慢性死亡,于是十六岁时,他便主动请缨开南阳道,二十二岁主持修平沧运河,到如今二十六岁,终已成为一方郡王。
在别人反应过来后,这个隐忍到十六岁的姒家庶子,已成长到让人无法轻易摆布的存在。
姒家毫无疑问是越地之主,虽因五百年前与大承定下了合约不能立国,但姒家家主姒汝南越王的身份却是实打实的。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姒景陈不能判断其他兄弟是心怀善意还是恶意,唯一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方法,就是将所有威胁都排除,让自己成为那个心怀恶意且生存到最后的人。
很明显其他几人也是这么想。
于是姒景陈从南宁郡一路行来,原本跟随的十八骑士只剩三位——已折损了十五位在战场中能以一敌百的精英。于是才不得已在汤关之中招纳临时护卫。
笃笃——
车厢被轻轻叩响,紧接着一道声音:“公子。”
“进来。”姒景陈放下玉矬子。
至今仍称呼他为公子的,也只有他的贴身亲卫陈山君了,陈山君十三岁时为报仇杀死城中恶霸,被姒景陈救下,跟随至今,如今已是练血境高手。
车厢十分宽敞,说是一间小屋也不夸张,至少陈山君八尺高的身材竟也能钻进来,单膝跪到姒景陈面前。
“公子,此去凶险,属下武力低微恐怕护卫不力,您……理应在汤关等待接应。”陈山君低下头颅,收起了在外表现出的凶悍,就像一只忠诚的恶犬。
往日他从不会质疑姒景陈的决定,但此时他却罕见地固执了一回,因为姒景陈的行为实属不智——就算从南宁开拨到昆南城的车队需要大量高手护送,但也不至于连一个练髓境的武者或种道境的修行人都腾不出来,眼下姒景陈要入昆南城,护卫中实力最高的却是陈山君这个练血境。
姒景陈仿佛知道陈山君心中所想,道:“孤以为你会像往日那般,一直忍着不说。”
陈山君沉声道:“一切以公子安危为重。”
姒景陈挥了挥手,微微一笑,“出去吧,这次孤也自有考虑。”
陈山君略微犹豫,便退了出去,既然姒景陈说他有考虑,那便定然是有十成把握的考虑。
但陈山君退出之后,姒景陈眼神中却出现了一抹担忧。
不光是担忧,还隐藏着一抹灼热、野心,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
这种表情实在不该出现在向来谋定而后动的姒景陈脸上。
但若无赌胆,有些僵局便永远没法打破。
他看着前方,目光好像要穿过车帘,自语道:“孤开这一局,你们可敢下注?”
语气波澜不惊,但微微握紧的被玉矬子刺得变形的手掌却显示他并不平静。
…………
入夜后,两辆马车已经驶离汤关六十里地,在官道边设营驻扎。
李长安已从一行人里的血刀门万浩口中了解到那马车中人的身份——姒景陈,姒家庶子,南宁郡王。
此时,万浩便在营火边与旁人喝酒,笑道:“那几个大人物呀争来抢去的,兄弟相残,还不就是为了夺嫡做那姒家继承人?不过我说啊咱们这钱也是白拿,在外面他们杀来杀去都行,但都进了汤关,就是在越王眼皮底子下了,便还是要讲那么几分‘兄弟情义’的,谁还敢闹太过分。”
李长安不动声色道:“这么说来,那南宁王还招护卫做什么,莫不是大发善心想要给人送钱?”
他原本加入这十人护送马车,便是存了要借机混入昆南城的心思,但一路上听了众人议论,却心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李长安观这十人,他加上万浩还有另外一人,共计三个练脏境武者,还有三个练力有成大概四五百斤力气的,剩下四个应该只算稍微练了些拳脚。
那南宁王身份显赫,何必连这么一伙良莠混杂的武者也要召为护卫?




横刀 第五十九章、苍龙
从出汤关以来,李长安一直便沉默寡言,但练武有成的人一举一动都与普通人不一样,万浩早看出他是练脏境的武者。
是以李长安没有刻意提高声音万浩也注意到了他,哈哈笑道:“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大人物出行总得讲个排场,若南宁王回到昆南城就带着三四个全身是伤的护卫,也太过寒酸了些,岂不正遂了他那几个兄弟的意?”
灌了一口酒,他又笑道:“南宁王一吃亏,说不得也要被越王看轻几分。”
旁边有人问道:“真这么玄乎?”
“那是你没见过更玄乎的,话说当年五王子姒绍钧温良谦恭,最得越王喜爱,后来在北盳山游猎之时忽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你说姒家人都自幼或习武或修行,活个百八十岁都算少的,他又不是街边那些流民,怎么可能就暴毙了呢?”
万浩虽是练脏境武者,但也很有些市井百姓的八卦心理,看着别人一副“您真是见多识广”的表情,心中优越感像七月里芝麻花似的节节拔高。
旁人急急忙忙问道:“怎么就暴毙了?”
万浩嘿嘿一笑,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咱们背后议论姒家已是不敬,若我说得太多可就招祸了,你们也别再问,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旁人胃口正被吊到了极致,这一下便气得牙痒痒,但无奈实力不如万浩,也不敢生气,只能强笑着敬他一碗酒,“还是您老稳重。”
接下来他们便天南地北扯着闲话,李长安听了几句,站起身来离开。
万浩在他身后道:“这荒郊野外的小兄弟做什么去,不一起喝酒么?”
“练武。”李长安头也不回地离开,任那几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为防下雨积水,驻营的地方是一片山坡,李长安下了山坡,走出数百步距离,在一片靠着山崖的平地前停住脚。
脸颊一动,原本位置改变的颊骨和下巴都回归原位,也让他恢复了本来的相貌。
易容换貌也不是轻松的事,李长安一张假脸挂了一天,也该舒展下了。
但他身体并未放松,已站出虎形的架势,又开始练武。
他的四象兽形已基本具备雏形,其中,虎形偏向于练腰以上的半身,龙形偏向练包括腰以下的部位,鸟形则多练双臂,龟形练脏腑。
兴许是因为感应到了白虎七宿的缘故,其中当属虎形练得最为精熟。
王成武给他的兽皮卷中,有一门胎息功,则被他归纳总结入龟形之中。
不过此时他要练的并非简单的四象兽形,他手中正紧紧握着刀柄。
在山中为了练武,他几乎没怎么动用八荒刀,因为此刀太快,太锋利,再凶猛的野兽在刀下也非一合之敌,又怎能起到锻炼的效果。
此时,他便想起第一次与猛虎相斗时,下意识把四象劲融入刀法的情形。
李长安当即持刀挥动起来,下劈,侧砍,横削,上撩,直捅,初时有些生涩,渐渐就变得圆融起来。
时而如青蛇探头,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老鹰搏兔。
攻防自如。
四象兽形中有腿有拳有爪,但李长安练它其实只是锻炼根本,真正能杀人的,还是刀,有了刀,就算一个几岁小儿都有杀死成人的机会。
只要握着刀,李长安便觉得心中有了底,就算此时面前有敌人,他也能挺得住气,壮得起胆。
刀之所以存在,便是让人拿来杀敌,能壮人胆的。
练完一套刀法,李长安停下歇息,一停下,浑身汗就冒了出来,微微喘息。
心中忖度:“四象兽形都是我自己的领悟,只需数日,我便能将之融入刀法。”
只要将四象兽形完全融入刀法,李长安虽然实力境界不会改变,但实力又会强许多。
不知为何,他总觉自己此时用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还没四象兽形与之还没圆融的缘故。
刀法练完,便盘膝坐下,正是弦月之夜,繁星满天,恰适合引星入体。
李长安几日修行,已感应到白虎七宿之中的四宿,今夜,又隐约有感应到苍龙七宿的征兆。
若能感应到苍龙七宿,他炼化真元的速度又要提升许多。
舌顶上腭,沉下心神之时,李长安便感到东方的夜空中传来一股奇异的气息,似春日万物复苏,草木欣欣向荣。
东方苍龙属木,这便是它的气息,与太婴曾为李长安疗伤而释放的生机气息相仿。
静心凝神,天边残月从东边爬到西边,半夜过去。
李长安渐渐看到了一片幻象,只见浩瀚星海之中,一条通体如翡翠般的苍龙缓缓游动,所过之处,万物化生。
随着时间流逝,待到长夜将明,群星隐去之时,苍龙第一宿的角宿,静静出现在李长安气海的东方。
到现在,他已感应苍龙白虎二象,只要将这二象中的一十四座宿星辰尽皆感应,那么两个月左右便可以迈入辟海境中期。
至于朱雀、玄武二象,暂时还没有丝毫产生感应的迹象。
李长安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浊气一吐,仿佛体内的杂质都被吐出了体外。
自从练力有成以后,他的身体便渐渐极少生出污垢,就算不洗澡也能保持洁净。
经过一夜修行,李长安气海内真元再度近乎满溢,但太婴蓦地又张开大口一吞,顿时空空如也。
虽然对太婴吞噬真元早有准备,李长安还是无奈苦笑一声,“总得给我留点吧,俗话说涸泽而渔焚林而猎,你既然是智慧比人还高的上古异兽,难道不明白这道理……”
太婴没有丝毫动静。
李长安道:“我知道你能听见。”。
太婴懒洋洋打了个嗝,吐出一缕沉重如铅汞般的真元。
李长安无奈摇了摇头,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按说真元原本质地轻盈如风,待到进入辟海境后期真元积蓄一定程度才可化液,他现在才辟海初期,却因为太婴的存在,提前让真元化液了。
据李长安所知,就算到达叠浪境真元化液,也并非如太婴吐出来的一般沉重如铅汞。
试着打出一道阴符术,寒气的确比之前更盛了三分,但现在气海内剩下的零星真元,只怕打出两三次阴符术就会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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