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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韦风躲闪着李长安的目光,此前他本来与李长安走得近便与万浩等人疏远,而前夜李长安离开客栈又回来,韦风只道他是故意想引走自己,隔日便因心中气愤而找到万浩等人告密,成功加入。
收回目光,李长安淡淡嗤笑一声:“与你何干?”
“不识抬举!”樊虎冷哼一声,目光如匕首般狠狠剜了李长安一眼。
“算了。”万浩又当和事佬,笑眯眯道:“大家同行即是有缘,有什么事不能和解的。”
李长安却没再与他们多说,万浩笑容依旧,面色微不可查地沉了沉。
李长安的心思并未放在这几人身上,他始终观察着周围环境,只想那接下来的危险是什么,又会在何时发生?
到黄昏时分,众人护送马车穿过平原,再度进入一片树林之时,李长安便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寂静。
就像有毒蛇猛虎盘踞之处,鸟兽绝迹的寂静,甚至这树林还要更加死寂,就连一声虫鸣也未曾响起。
显然陈山君也早已察觉出不对,命一个骑士上前与一众武者同行。
在见到树林中被荆棘绑在树上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却仍未死反而目光更为怨毒的六个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血棍的东西时,那骑士狠狠勒住受惊而嘶鸣的战马,厉声大喝。





横刀 第六十三章、欲魔
树上绑的六人看不出男女老少,一个双眼被剜去,一个双耳被贯穿,一个鼻子被削去,一个舌头被割下,一个全身皮被剥光,一个大脑和心脏被挖空。
按说这已死得不能再死,诡异的是,他们身体仍一下一下抽搐着,猩红的体表上,浊黄色脓液冒出又缩回。
陈山君喝令众人回到马车边,凝重道:“眼、耳、鼻、舌、身、意,这是六欲魔……好毒的手段!”
说罢他已当先冲进树林,平静被倏然打破,那六具血躯骤然发生异变!
李长安从离开西岐以来只见过妖兽,此时终于见到魔是如何诞生的。
以人之怨念为引,聚天地煞气,催生魔体。
血躯被掏空的部分中冒出冲天黑气,霎时间,弥漫在天地间的煞气仿佛蝗虫般铺天盖地凝聚过来,一瞬间六具血躯急剧膨胀随后萎缩,伴随着一阵咀嚼、蠕动的声音,六个人形的东西分别从六具血躯中钻出,如婴儿般大小,形状可怖。
那从没皮血躯中钻出的“身魔”通体光洁溜溜,就像没壳王八一般,形状像人,却没五官和脑。
其他五魔,则浑身猩红没有皮肤,分别只有眼、耳、鼻、舌、脑。
六只魔,与六具血躯恰好相反。
陈山君使出三十六路风雷锏法中的疾风迅雷打向耳魔,两根重逾百斤的青铜锏被他挥得又沉又快,那耳魔虽无眼,却敏捷异常,耳朵一动便避开了去。陈山君一锏打断一根一人合抱粗的大树,动作不停,连绵不绝挥动双锏渐渐逼得耳魔手足无措,嘴中喊道:“分开它们!”
三位骑士留守马车边,李长安等十个武者也与六魔交上手。
李长安和一个练力境武者刚对上舌魔,那武者突然转头去支援樊虎,留下他一人应对,李长安转头便见到樊虎对他抛来一个“活该”的眼神,
李长安心中冷笑,这种时候,他们想的竟是报复自己。
舌魔怪叫着扑来,李长安一刀砍出,催发《地杀诀》,杀气斩上魔身,让它吱的痛叫一声,却没造成什么伤害,李长安躲过它一扑,它也没纠缠李长安,就向着一旁的身魔冲去。
与身魔纠缠的是万浩与韦风,那身魔一身皮肤滑不溜秋,比牛皮还坚韧许多倍,万浩刀砍上去连皮都蹭不破,韦风胆战心惊,好在身魔看起来只想突围,并未展现出危险性,就在这时舌魔已窜到身魔旁,舌头一卷,嘴巴咧得比脸盆还大,将身魔吞下。
下一刻,他身上瞬间长出皮肤,就像与身魔融合了一般。
万浩刚想退开,这舌身合体的二欲魔嘴巴一张,脖子突然伸出五尺长,快若闪电,一口将万浩头颅咬下,咕咚一声便吞了,随后将目标转向韦风。
见身为练脏境武者的万浩被瞬间杀死,韦风哪还有与之为敌的心思,一个激灵转身逃跑,但二欲魔脖子又伸,西瓜大小的脑袋上血盆大口咧到耳根,已飞到他身后。
韦风甚至已感到那腥臭而灼热的呼吸喷到自己后颈上。
胆战心惊。
“杀!”
一声暴喝穿透韦风的耳膜,终于让他心神崩溃跌倒在地,紧接着便听到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惊诧回头,只见二欲魔头颅已被斩落,骨碌滚动。
李长安执刀的身影出现在万浩视野中,白虎虚影隐现,煞气逼人。
韦风从未想过一直寡言少语的李长安用起刀会有这样的威势。
“念你妻子病重,救你一命,下不为例。”李长安说罢,便一刀再次砍向二欲魔的头颅。
方才借着二欲魔攻击韦风,李长安抓到机会一刀砍断了它的头颅,万浩刀砍不伤的魔皮在八荒刀之下不堪一击,但那二欲魔却未死,落地的头颅已化作一道黑影,滚向其余四魔中的耳魔。
李长安拔足追上,那头颅却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将与三个武者纠缠的眼魔吞下,身躯瞬息恢复完整。
三魔合体,魔躯已长到半人高,那魔头上也长出了没有嘴唇满是利齿的大口、猩红的双眼,浑身黑气缭绕,腥臭逼人,长舌一卷,就长出两丈,满是倒刺,化作一道红影,瞬间将身边三位武者喉咙打断,三颗头颅落地。
它扫了李长安一眼,漠然冰冷的目光落到八荒刀上,便露出一抹忌惮,仅停留了一瞬,它又身形一闪,来到鼻魔身边,速度已比开始快了数倍。
此时,陈山君终于将耳魔逼得无可去处,一锏当头落下,将它砸成肉饼,吱的一声尖叫过后,那魔躯化为一阵黑气消散殆尽。
与鼻魔纠缠的是樊虎与一个练力境武者,其实方才三魔合体连杀四人只不过是十息功夫,樊虎此时才抽出空来看清状况,待看到万浩尸体,他一颗心已凉了半截,顿觉悔之莫及。
那三欲魔将鼻魔一口吞下,樊虎目露狠色,一掌将身边武者拍了过去,转身便逃。
那武者发出一声惨叫,被四欲魔伸爪一把掏出心脏,咕叽一声吞入腹中,一张脸凝固在惊恐万分的表情。
随后四欲魔舌头一吐,仿佛劲矢射出,洞穿樊虎心脏,以樊虎一手剑法使得颇为娴熟,原本正面对上四欲魔还能应付一二,却因破了胆,便被瞬息杀死。
李长安见了它实力,心中发冷。
此时的四欲魔,只怕能与练血境武者相比,自己若上前至多只能撑上十来个回合。
四欲魔看向李长安的眼神中冒着仇恨之火,但又十分冷静,没有丝毫停留便冲向意魔,便在此时,陈山君的身体像战车一般冲撞过来,一锏将四欲魔打飞轰然撞倒三根大树,扬起下巴指了指意魔的方向,对李长安喝道:“去帮忙,我拖住它!”
面对意魔的是两个练力境武者,原本已岌岌可危,有了李长安的加入,总算轻松了不少,此时韦风也振作精神,一咬牙加入了战圈,李长安诧异瞥了他一眼,原本还以为此人会借机逃遁。
意魔只是形状可怖,速度奇快,魔躯坚硬,其实并没有太大威胁,四人合力,渐渐将它逼得无法闪躲,李长安凭借八荒刀之利,已在它身上留下好几处数寸深的大口子,又过数回合,终于将其一刀斩为两半,吱吱化成一团黑气。
李长安松了口气,想来再去支援陈山君,将四欲魔斩杀,便算度过此劫了。
然而此时,四欲魔桀桀一笑,突然剖开自己肚皮一掏,从中掏出一团血肉。
定睛细看竟有五官,原来是个婴儿,那之前六具血躯中竟有孕妇!
一尸两命,当是怨气滔天,但现在更麻烦的是,四欲魔一口吞下血婴,头颅上一阵蠕动便长出一双耳朵,身形噼啪一阵爆响,生生拔高两尺,已与人同高。
“桀桀——吃——”五欲魔已能讲出人言,怪笑一声,身形电闪,摆脱陈山君冲向李长安诸人。
咔嚓一声,一个武者脖子跟干稻杆似的被五欲魔折断,李长安向后退去,看了一眼林外马车边护卫的三个骑士,急道:“还不出手?”
但那三个骑士却毫无反应,只是严阵以待打量四周,陈山君也并没有让他们支援的意思。
李长安心中冰冷:“”他们防备的不是五欲魔?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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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第六十四章、试探
李长安后退两步,五欲魔便杀死两人。
有了樊虎的前车之鉴,李长安并未转身逃跑。
刚从鬼门关前走上一遭的韦风也如此,但纵使他勉力挥刀格挡,却无奈实力低微,那五欲魔闪过来指甲一划,他的脑袋便落到地上啃了一嘴泥巴,还兀自瞪着眼,不知自己人头落地了。
他眼里落下一行泪,满目哀伤,多半是想起了数百里外牵挂他的妻子。忽然间他眼中一片茫然,哀伤之情被抽离化作黑气。
五欲魔鼓起胸膛一吸,威势又更盛了一分。
五欲魔下一刻便向李长安攻来,与它猩红漠然的眸子一对上,李长安顿觉心中各种欲念都升腾起来,惊恐、大怒、畏惧,想要转身逃跑,一咬牙,他又狠狠生生拧回脚跟,钉子似的扎在地上,横刀在胸。
陈山君已追到了十步之内。
他只要再捱过一回合。
李长安紧紧盯着五欲魔,见它嘴唇一咧,立马便向右躲去,果然五欲魔的舌头以比劲弩更快的速度射出,根本让人无暇反应,但李长安提前一躲,也就避开了心口,只是被洞穿左肩。他一狠心绷紧肌肉想要夹住舌头倒刺,右手挥刀砍去。
五欲魔目露忌惮之色,迅速抽回舌头,就被赶来的陈山君在脑袋上拍了一锏,焉茄子似的瘪下一大半,连忙闪开,李长安也不挡,就让它向着马车冲去。
陈山君冷眼看来,李长安便耷拉着左手,太婴似乎已判断他没有生命危险,并未替他疗伤。
陈山君无暇顾及李长安,紧紧跟上五欲魔,那马车边三位骑士见五欲魔快要接近,终于齐齐动刀,五欲魔一爪打断左边骑士的手臂,就被其他二人各在胸口砍了一刀。三位骑士的刀薄如柳叶,寒光闪烁,一回合便将它剖腹。
后面陈山君已迫近,五欲魔怪叫一声,已生出去意,但心中却有一股意志让他必须杀死马车中的存在。
霎时间,五欲魔和三骑士又交手两回合,割断了一个骑士的喉咙,要从中冲过,却被那未死的骑士抱住腰。它一下拧断骑士脖子,陈山君终于追上,怒喝一声,双锏齐出,把它的肩膀打塌进了胸膛,又想前冲,便被一骑士砍断一半脖子,终于速度停滞下来。
陈山君单锏发出呜呜破风声,将它脑袋砰的从脖子上打下,那魔躯抽搐着不再前进,而魔首飞在半空,却舌头一吐,将一个骑士的心脏给射穿,才落地滚了几圈后化作黑烟。
那骑士闷哼一声,摇晃倒地,另一个默默站了一会,蹲下用手将他们双眼阖上。
陈山君走到车边道:“公子,已经没事了。
马车里传来南宁王的声音:“继续上路。”
如此惨烈的景象,也没让他的语气产生丝毫波动。
……………
两辆马车停靠路边,车边护卫便只剩下李长安、陈山君、还有一名骑士。
让李长安诧异的是,南宁王竟让陈山君将他召入马车中。
“孤很好奇,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而你却活着。”倚靠在华贵的白羚绒座椅上,姒景陈打量着李长安浑身上下,包括他肩上已接近愈合的伤势,和他腰间黑沉沉的三尺长刀。
他继续道:“不必用巧合来搪塞,孤一向只认定结果,你若不愿说也无妨,待到了昆南城,孤可赐你百户封地,从此为孤做事。”他用淡然的目光审视着李长安,似乎在等待李长安的感恩戴德。
李长安进了马车,并未像陈山君那样单膝下跪,而是站在门口摇头,“不必,我现在就准备走了。”
他已下定决心离开,不管姒景陈挽留或是威逼。
姒景陈淡淡看着他,“你走不了。”
“就算我死,也能给陈山君留下几处足够严重的伤势。我看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再损失实力为好。”
“我可以给你权力、财富、女人,你难道不动心?”
李长安摇头。
“看来你是执意要走。如果孤说你不一定会死,你可愿留下来?”
“为什么你非要留下我?”李长安皱眉,充其量他也只能算是一个练脏境武者,连练力都未圆满。
“孤也未曾想,在街市中召来的武者竟能够在五欲魔的手下存活……”姒景陈静静看着李长安,似是为了留下他而终于吐露真相,“孤在布一个局。”
李长安想起那死去的韦风远方苦等的妻儿,嗤笑道:“在你这样的人眼中,什么都不过只是个局罢了。”
姒景陈并未以他态度为忤,“孤身为南宁王,却只带了山君一个练血境出行,你可知晓原因?”
“为什么?”李长安挑了挑眉,原来姒景陈是故意让自己身处险境。
“是为了引人出手,有些人若有杀死孤的机会,会毫不犹豫动手,所以孤不能带太多侍卫。”
李长安道:“确实有人动手了。”
姒景陈摇头,“不过试探罢了,他们还在怀疑。”
李长安道:“想来他们也不会看不出来你是故意引诱。”
“当然。”姒景陈微微一笑,“不过,当他们发现孤能调动的七位种道、四位练髓、三十二位蕴灵与四十八名练血都留在南宁郡或是在护送礼队,而孤身边确实只带了山君一人时,他们就算知道是引诱,也会想试试能不能真的杀死孤。就像有聪明的鱼儿会试饵,但当真正尝到美味,又怎能忍住不一口吞下?”
李长安道:“既然是鱼饵,那其中定然隐藏着鱼钩,也就是说你还留有足够扭转局面的后手。”
姒景陈道:“不错。”
李长安道:“所以陈山君也好,我也好,其余武者也好,只是为了抵挡他们的试探,撑到真正的鱼儿上钩?”
姒景陈点头,“之所以让山君跟随,便因为他久经沙场,比寻常练血境更强,而你实力也比其他练脏境武者更强,却不会引起他们警惕。”
“也就是说他们在留手,你也在留手,谁先按捺不住谁便输了,而我若能帮你撑过他们的试探,便是立了大功,从此被王上赏识,尽享荣华富贵么?”李长安仿佛有些动心地笑了笑。
姒景陈道:“孤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士。”
李长安顿了顿,摇头说:“抱歉,我不相信你,也没兴趣。”




横刀 第六十五章、朋友
“坐下来喝杯酒吧。”
姒景陈忽然在背后说着,引得李长安疑惑回头,难道这南宁王不愿让他走,便搞出了掌权者爱用的“赐毒酒”那一套?
姒景陈已亲自在清漆四角木桌上摆出一只白瓷酒壶,两个酒盅,对李长安出言相邀:“让孤这样的人开口相邀实在是难得的事。”
“我该很荣幸?”李长安挑了挑眉,便到桌边坐下,“这是什么酒?”
姒景陈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没毒的好酒,孤已很久没遇见能作伴喝酒的人了,就连自幼陪孤长大的山君也向来对孤毕恭毕敬,但你不一样,孤想,和你喝这一杯酒。”
李长安并未因为他这一句话便放松警惕,端起了酒盅自酌一杯,并未饮下,“你这样孤来孤去的,再好的酒也是索然无味。”
姒景陈怔了怔,微笑道:“好,那既然我年岁长于你,这杯酒理应你先喝。”他静静看着李长安,似乎在问“你敢不敢喝?”
李长安笑了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随即姒景陈也一饮而尽。
喝完酒,姒景陈道:“我很羡慕你们无拘也无束,不像我,做些什么都要步步为营,草木皆兵,其实以前我本想学五哥那般醉心于心爱之事,但他死了,我从那时便知道生在贵家身不由己。”
“世上又哪有当真无拘无束之人,你说身不由己,却能尽享锦衣玉食,而且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那些流民和武者……”李长安偏头看了看窗外,“呵,又怎能左右自己的死活。”
姒景陈沉默了一会,“你说的不错。”
李长安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姒景陈摇头失笑,“也许是有些事情在心中埋了太久,便按捺不住与他人诉说,孤……我也不过一介凡人罢了。”
李长安道:“但倾听诉说的若是普通人,多半此后就会永远说不出话来。”
姒景陈微笑道:“若是友人呢?”
李长安笑道:“哈哈,南宁王真是说笑了。”
姒景陈正色道:“你若留下,以后便是孤的朋友。”他又重新以孤自称,语气中恢复了最初的威严。
李长安从姒景陈平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真诚,却还是说:“恕我难以相信。”
李长安的心中始终带有防备,南宁王又何曾能三言两语便对一个外人敞开心扉。
良久,姒景陈道:“孤,孤家寡人,果真如此。”
李长安给姒景陈斟了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道:“有得必有失。”
姒景陈脸上已像是有了醉意,忽的自嘲笑了笑道:“你道我生下来便锦衣玉食,其实不然,自记事生下后,家中下人对我毕恭毕敬,背后却会暗中议论我的出身。父亲其他子嗣也向来对我的存在极尽鄙夷,甚至后来母亲不得不将我带到府外居住……”
“为何如此?”李长安皱眉,姒家家主娶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姒景陈就算是庶子,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夸张。
姒景陈叹了口气,便平静下来,淡淡道:“家母是流民出身。”
李长安一怔,他不知姒景陈经历如何,但姒景陈这一声短叹包含的情绪实在真挚。
姒景陈继续道:“当初我说其实不愿杀那流民老者,也是真话,只是若我不杀他,以父亲的骄傲,定然会认为我不如姒飞臣。父亲往日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尝不是如同养蛊一般。”
李长安道:“听你这话,却是将除你大哥的其余人都排除在外了?”
姒景陈道:“姒飞臣与青州大宗飞流宗交情甚笃,又是嫡长子,但这次我若成功,便可将他一军。”
听到飞流宗,李长安眉梢跳了跳,姒景陈问道:“怎么了?”
李长安摇了摇头并未回答,问道:“你的底牌如何?”
姒景陈却已将他反应记在心中,答道:“只要你能挡住试探,那便万无一失。”
“好,那我帮你。”
“哦?”姒景陈微微讶异。
李长安敬他一杯酒,道:“我交你这个朋友,即使你是身无分文的流民,也和你喝这杯酒。。”
“流民如何喝得起这吴州进贡的霜雪明。”姒景陈回敬笑道。
李长安一饮而尽道:“有一个南宁王做朋友,想来也是不错的事。”
姒景陈微笑道:“也许不久后,南宁两个字就会改一改。”
李长安道:“改成什么?”
姒景陈双眸微微一眯,“越王。”
…………
月夜下,昆南城六十里外的无名山上,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藜杖老者与一个布衣中年人远远望向黑夜中那车帘缝隙透出微光的华贵马车。
藜杖老者道:“欲魔没能探出虚实,那陈山君实力比之一般练血境要强太多,看来离练髓也不远了,不过南宁王确实只带了陈山君一人护卫,手下其余有些实力的人,已查到都不在他身边无法支援了。”
南宁王向来谋定而后动,这次兵行险着诱敌深入,完全是在玩火,中年人道:“这是十年难遇的良机。”
藜杖老者道:“那十五名罪户每一个都查不出身份来历,他们若能建功,也无需我们出手了。”
他眸子中幽芒闪过,在他视野里,那山崖下黑暗的树林中,有十五道完全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正向着马车摸去。
他们没有拿可能暴露身份的弩,而拿着是漆成黑色不会有丝毫反光的刀,穿的是质地与手工都最普通的布料,每一人都没有舌头,其实他们甚至不知道命令他们的是什么人,口中却含着见血封喉的丹丸随时准备吞下——以抹除任何可能暴露出幕后主使者蛛丝马迹的机会。
每个人的呼吸和脚步都没有声音。
马车边,轮哨的是三个骑士中唯一存活的那位,十五个黑衣人绕过他视野,来到阖着双眸靠在马车上小憩的李长安身边。
一个黑衣人瞬间捂住李长安的口鼻,扼住他喉咙,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已将刀刃捅入他左胸,一拧一转!
但刀刃反馈出的质感,却让黑衣人感觉他这一刀似乎刺入了丝绸包裹的草叶中。
下一刻,一片比他们手中黑刀黑得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刀刃,从车底刺出,没入他的胸膛。




横刀 第六十六章、元始境
战斗一触即发。
抽回刀刃的李长安从马车底下滚出,在生死面前他不会在乎什么风度,单手撑地一招白虎扫尾接苍龙出水跃身站直,扫倒一人的同时斩下他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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