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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姒景陈点头嗯了一声,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承认什么事,若承认了,便是有了九成把握。
他的四哥姒高阳近年表现平庸也无甚野心,不结党也不培植亲信势力,与姒飞臣走得很近,并无夺嫡之意,所以不足为虑。
而剩下的姒飞臣,姒景陈已拿住命门。
点头后,姒景陈道:“原本你被姒飞臣通缉,待明日后,你也可以不用顾虑了,毕竟他已自身难保。甚至明日你去参加邀星会,纵使不再隐藏面容也无恙,只不过还是要注意飞流宗中来人,我会派黄仲护你周全。”
“黄总管?”李长安看着黄仲,这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原来也是修行人?
姒景陈点头微笑道:“黄仲是种道境,平时都是跟随在我身边,近来有吕宁在,我也无虞被人暗算,便让他来助你。”
“那又要再麻烦了。”李长安闻言虽然惊讶,也未诚惶诚恐,对黄仲一抱拳,这几日黄仲帮他甚多,他也从未将黄仲当作下人呼来喝去,也是礼敬有加。
姒景陈又问:“这几日学刀可有收获?”
李长安道:“收获匪浅,不过景陈兄用宋刀出手的机会换了教我用刀,真的划算?”
姒景陈看着李长安的眼睛道:“你自己以为值得么?”
李长安思虑一会,点头道:“值得!”
姒景陈笑道:“那便是值得。”
二人对视一笑,黄仲没用姒景陈吩咐,已出去叫下人奉上酒席。
席间,李长安便从姒景陈口中听闻原来十年前宋刀在昆南城与人斗法,被围攻至本命法宝破碎,遁逃中被姒景陈救下,以东海祖洲异宝养神芝保下性命。
原本宋刀本命法宝便是一把刀,自法宝破碎后,他修为几乎跌破元始境,与姒景陈定下承诺便告辞离去,十年后的如今再度出现,修为尽复,只是再也不见他身边带刀。
席散后,姒景陈离去,李长安便在院中静心揣摩宋刀七日所授。
…………
昆南城因为二、三殿下被幽禁北盳山安陵之事闹出不小动静,但在邀星会来临的前一日,越人们议论的风头又齐齐转移了。
城中办宴的酒楼不下二百间,来的多是具备潜力的年轻一辈修行人,可谓整个越地的精英都汇聚于此,而其中又只有最出类拔萃的那几十人,才能收到邀星会请柬。
其实据说云庭真人要择道种之时,城中修行人俱有机会,而之所以举办邀星会,只是越王为拉拢精英罢了。
到邀星会开办的那一日,李长安便随黄仲出了院子。
这一日清晨,越人见到了往日难见的奇景。
原本修行人遵守者不约而同的默契,那便是避免在凡人面前展露道术,以免惊扰太平,但如今昆南城中,大街上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修行人们终于不得不显露手段——不然就得被一群堵在街上,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于是,有驾五彩祥云者,有乘千符凤辇者,有御剑者,有御鸾车者,纷纷从空中掠过。
能使出这般手段的,最次也都是种道境的修行人了,不过这些种道境却并非争道种之人,而是带着徒子徒孙前来。
李长安跟着黄仲就乘着马车,行人见到车上姒家的旗子,也不敢阻拦,一路顺畅来到邀星楼外。
邀星楼临湖而建,高四十尺,分三层。
楼外的柳堤上站满了围观的行人——毕竟虽不能入楼,也不能阻止他们看热闹不是?甚至有人吆喝着出售位置,还有人背着可以架在背上的竹凳,充当收费的人肉高凳,只为赚那些想抢先一睹盛况之人的银子。
在邀星楼左近,飞来的修行人也收了道术神通,落地后便直接入楼,并未出示请帖,其实有资格进去的也就那么些人,侍卫早根据画像一一记下模样。
李长安到来之时,因为黄仲的带领,也并未受到阻拦。
入楼后,让李长安意外的是,并未见到姒景陈。
倒是黄仲在一边给他指认了一些人的身份,其中包括到场的四殿下,以及李长安素未谋面,却早知其人的大殿下——姒飞臣。
李长安心中疑惑,按说邀星会是越王举办,越王虽不至于屈尊亲自到场,而姒景陈按理是应该抓紧这个机会的,难道出了什么篓子?
…………
话说昨夜,南宁王府中,姒景陈眉头紧皱。
他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因他与李长安饮酒分别归府后,事情突然发生了变故。
他负着手,眼神冰冷,面前是七日前在昆南城外行刺的三个修行人。
“孤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量,能让你们临头改口,竟说是四哥指使你们来的?”
又对那飞流宗种道境道:“莫非,你们认为孤是心慈手软之辈?”
三个修行人已在南宁王府被软禁七日,这期间姒景陈并未亏待他们,反而奉为座上宾一般。
这三人落入姒景陈手中后,原本也没有为姒飞臣保密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在姒景陈外出归来后,却突然改口,说指使行刺的人并非姒飞臣,而是四殿下。
姒景陈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番说辞,让他诧异的是,让这几人突然改口的原因。
只是无论如何威胁与质问,这三个修行人只是摇头。
姒景陈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们,便立即下令派人查探姒飞臣近日有什么行动接触了什么人。
时至清晨,姒景陈便连邀星会也赶不及去参加,而徐不拙面见姒飞臣的消息终于也被查探出来。
夙夜未眠的姒景陈坐在案牍边,听闻了属下禀报的秘信,表情罕见的带上一抹冷笑。
“好个潜龙,你既敢雪中送炭,孤便让雪更大一分,让这炭烧不起来罢。”
玉矬子被他紧紧捏在手中,指节发白。





横刀 第七十五章、邀星楼(上)
邀星楼构造中空,二三层围绕在楼体之上,若来到栏杆边可以看到其他楼层。
整楼临街那一面挂的小叶紫楠木大匾上刻着“邀星”,楼上临湖一面有宽百尺的大看台,又挂匾写着“对月”。
此时无月,但立冬后湖面上寒雾弥漫,也宛若人间仙境。偶有渔舟穿梭,又添一分人间烟火的生气。
湖中还有一艘巨型画舫,体积比之邀星楼还要大上一分,有木梯连着邀星楼临湖看台,而姒飞臣与那位姒家四殿下便坐于画舫船头的玉辇之上。
楼内有两个穿黑白道袍的人看着墙壁,壁上是写满诗词,笔记狂放肆意者有之,端正大气者有之,因为往日邀星楼有个规矩,寻常人进来吃一顿要百两银子,但没钱亦可,若能赋诗题词于酒楼壁上,就能免了酒钱。
“远看城墙齿锯锯,近看城墙锯锯齿。若把城墙倒过来,上边不锯下边锯。”两位黑白道袍其中一个青年模样的,念了一首诗,呸一声笑骂道:“为免酒钱连这种诗都写得出来,这人也忒不要脸。”
“诗虽粗鄙,但也贴切。”他师弟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表情十分淡定,遥遥看向湖岸对面,缩小的青瓦屋顶密密麻麻,连向远方巍峨的城墙,那城垣上方女墙凹凸,模样的确跟锯齿一般无二。
当他看到边上另一首诗,终于微微惊讶道:“好诗!”
“漫劳金缕唱,且把碧筒劝……高柳咽新蝉,华屋飞乳燕……”青年闻言也看了过去,将那一百余字的诗词念了一遍,也赞道:“这一手下得极妙。”
小少年道:“但这局未终,我接一手,藻。”
青年微微一笑,思虑一会,道:“底。”
小少年道:“抛。”
青年道:“鱼。”
小少年道:“尺。”
………
二人一人一字,又成一句诗:“藻底抛鱼尺,枝头弄莺弦。”
青年说完弦字,怔了怔,叹道:“是你赢了。”
小少年淡淡道:“我接的黑子本占优,你输的也不冤。”
随黄仲在楼内走动的李长安在听到二人对话,问道:“黄总管,这二人在做什么?”
黄仲看了一眼二人的黑白道袍,“这是奕剑宗的人,方才似乎是在下棋。”
不远处有文人笑道:“此诗不过平平无奇,怎能称好。”
此时的邀星楼中不光有修行人,有些文人亦想法设法从各种渠道混了进来,只为能接触到姒家几位殿下,说话这位便是昆南城中七大才子之一的穆大才子。
奕剑宗二人却没听到一般,又你一字我一字开始对诗。
穆大才子摇头轻笑,唤来一边的书童铺好笔墨纸砚,唰唰提笔写下一首诗。
“好!穆兄高才!”旁人观之叫好。
他谦虚道:“即兴之作,上不得台面。”
旁人交口称赞,便让他将此诗题上墙壁,这位穆才子自然也不会说此诗是他提前数十日便打好腹稿的八十三首诗中最佳之一,推脱两句,便来到奕剑宗二人读过的那首壁上诗旁,挥笔将自己的诗写上去。
若要崭露头角自然需要垫脚石,穆少清风头若能压过两位修行人,画舫上两位殿下怎么也得多看他两眼。
他余光一瞥,姒飞臣当真下了画舫向这边走来。
便收了笔,恭敬迎道:“大殿下。”
姒飞臣却没看他一眼,在两个侍卫伴随下来到奕剑宗二人身边默默听了一会。
观棋不语真君子,待二人又念完几百字,他才说:“两位大才。”
青年道:“哦,你听得懂?”
姒飞臣道:“四大景盘字孤略有耳闻,也曾见人以此法下棋,却未见能念棋成诗者。”。
李长安身边,黄仲恍然道:“原来如此。”
李长安问:“如何?”
黄仲解释一番,李长安再看那壁上被奕剑宗二人称好的诗,便暗暗心惊。
所谓四大景盘字是往棋盘四隅填入春夏秋冬四组词,每组九十字,字字不同。共三百六十字,每一字对应棋盘一处。
那诗中从第一字起,便对应四大景盘字中的一个棋位,全诗从头到尾则是一篇棋谱。
奕剑宗那青年与小少年不光是在念诗,同时也是在下了一盘不用棋盘棋子的盲棋,下盲棋本就非凡至极,而他们将此谱接下去,竟也成了一句诗,可见棋力匪夷所思。
更休提接完壁上诗后,二人又从头下了一局“诗棋”。
那边的穆少清既有个昆南城七大才子的称号,不管是自封还是互捧,既然能进邀星楼,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虽未曾精研围棋,对四大景盘字也略有耳闻,当下脸色忽青忽白,见到自己刚提在壁上之诗,叹了一声:“是在下献丑了。”
当下不顾他人挽留,无颜再逗留邀星楼中。
李长安在黄仲口中得知奕剑宗是越地吴州宗门,来的那个小少年叫孙易,那青年叫孙瑜,是在越地年轻一辈修行人中翘楚,难怪能做出念棋成诗的惊人之举。
想来其他宗门过来的弟子,亦会身怀绝艺。
想到司马承舟也小小年纪便已蕴灵境,李长安问黄仲:“这次青玄门与炼心宗可有来人?”
黄仲道:“此二宗亦是越地宗门,不过未曾听闻炼心宗有人要来,倒是青玄门已回了请柬。”
青玄门中李长安见过四人,有元始境的聂远,另有居双烟、叶澜、顾风。
当下,黄仲便给李长安指认了青玄门坐席,便在楼内阑干旁。
坐首位的青玄门长辈是一个中年美妇,身边有六人。
李长安一见,当即发现了熟人,又是叶澜与顾风二位,另外四人李长安乍一眼并不认识,但细看,便露出一丝微笑。
居双烟这小道姑虽换了形貌,但与旁边同样易容了的司马承舟针锋相对的样子还是让李长安一眼认了出来。
边上一个模样憨厚的中年汉子自然是王冲无疑,而越小玉也易了容,那股山间小鹿一般的气质却没变——原来这两位也跟着青玄门混了进来。
李长安并未与他们相认,黄仲继续向他介绍楼中来人,此时邀星楼中来了越地十余个宗门中的弟子,其中还有散修,拢共少说有三百人,好在此楼占地甚广,不算拥挤。
李长安四处打量,忽见到三楼处坐着的一个武者,眼神一凝。
只见此人身材威武,面容冷峻,右目被眼罩遮盖,是独目之人。
不知为何,李长安对他竟有莫名的熟悉感。




横刀 第七十六章、邀星楼(中)
邀星楼三层,洪玄蒙低头一看,浓眉一皱,收回目光。
“莫要露出破绽。”
淡淡的吩咐从耳边传来,洪玄蒙低应了一声是,不再四下观望。他在樊外楼曾与许多修行人交过手,虽然此刻易容改貌,但识人并不光依靠外表,有修行人还会辨气之术,所以他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吩咐洪玄蒙的便是带他入关的那位青年。
以“元”作为姓氏,元庆毫无疑问是帝族血脉,身为大承国坐镇绥京的镇东王之侄,元庆生具异象,眉带紫气,甚至与大承开国太祖元帝的画像有三分相似。
他也拥有帝族该有的气度,身处这修行人环绕的邀星楼中,面色淡然,甚至有有闲暇打量窗棂与梁椽的雕花,不时点头。
现在他的身份不是元庆,而是余庆。
李长安的目光在元庆身上一扫而过,并未多做停留。
楼内,又有另外两双眸子在看着元庆。
其中一双眸子十分好看,如一翦秋水,其中蕴涵着所有能够吸引男人的特质,清纯、温柔、知性、冰冷、淡漠、勾魂、娇媚、慵懒、风骚……
这些特质竟能奇妙地杂糅在一起,被一双眼睛完美地表现出来,可以说与这一双眼睛对视的男人立马便会跪倒在她石榴裙下,这一双眼睛里透出的目光对男人来说便是最好、最烈、最猛的壮阳药,足以让七旬老翁金枪不倒再展雄风,足以让襁褓小儿色心大动。
这双眸子属于一个穿桃色水袖的女人,她羊脂白玉般的琼鼻,与吹弹可破的樱唇甚至比二十年前在昆南城卖出八十万两白银的那幅出自画道宗师吴义山之手的《桃花美人图》更诱人。
她身边的女人一身青衣,背负着一块青石板,和她一同看着元庆,问道:“沈绫,这便是你的下一个人选?”
那双美眸的主人叫沈绫,而背负着青石板的便是叶澜。
沈绫睫毛一低,收回目光轻笑道:“好你个叶澜,当我是那见人就喜欢的花痴?”
说实话叶澜与沈绫根本不像是能成为朋友的两个人。
叶澜修行的是青玄门中一位女性前辈所创的《孤心剑》,此剑法在修至大成以前心性会受到影响,让人变得冷傲且厌恶男女之情,青玄门中多数女弟子都修行这套剑法,只不过受影响的程度不一罢了。
而沈绫修行的又是花神宗中的《三千烦恼丝》,此法要求极为苛刻,首先一条修行者必须有闭月羞花之貌,这就刷下了天下九成九九九的女子;其二要天生媚骨,于是又再去九成;其三还得天性薄情。这样一来,《三千烦恼丝》就在花神宗藏经阁中吃了几百年的灰。
沈绫不巧便具备了这三点特质,于是成为了几百年来第一个修行《三千烦恼丝》的花神宗女弟子。
修行此法,先要与男子互生情愫,此情必须是真情,不能有丝毫虚假,待二人爱到你侬我侬要死要活恨不得百年千年厮守时,便以法门斩断情根,抽那男子之挚情炼为情丝。
若得情丝三千,便可立地成仙。
也便是说,沈绫若要证道,便要伤尽三千男子之心,而这三千男子都须得是她所爱之人。
这其中凶险不可言说——若她深陷情中不可自拔,那便会身死道消,所以此法必须无情之人才能修行。若她爱上的男子不爱她,也会让她受到反噬,于是修行此法必须天生媚骨,花容月貌。
如今沈绫炼化的情丝其数有七,也就是说她已伤七人,那七位男子道心皆被破去,从此沦为凡人。
沈绫修行的道与叶澜的道差异迥然,二人性格也相差悬殊,完全不是能做朋友的人,但女人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而不讲道理。
叶澜道:“若说你是花痴真不为过。”
沈绫掩嘴娇笑,“自是比不得你专情,你背上那块板子莫不就是意中人的留字,才让你时刻都不舍得离身?”
叶澜摇头,面不改色。
沈绫道:“奇怪,你去西岐走了一回,怎就变了个模样。”
叶澜不由想起那雨夜中的一袭白衣,当时虽然气恼,但事后想起,只觉如此剑道当真是闻所未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剑道当以他为目标。”叶澜拇指轻轻摩擦着剑柄,淡淡道。
二楼处,李长安亦见到沈绫的身影,不光他,邀星楼中有多半身影都凝聚在这个女人身上,但她落落大方,就像池中荷花被多少人围观都依旧娉婷。
李长安心中感叹一句世上竟有如此绝色,却不像他人那样目光留连,已转头打量其他人,若换七日前连黄仲安排的几个婢女都能让他局促,怎能抵挡沈绫的绝色?但现在他的心境已经改变。
黄仲原本以为主上在路途中结交的这个少年无甚出奇之处,但他竟能被宋刀看上倾囊相授,又在短短七日中心性进步快得甚至有些突兀,只能在心中感慨,主上当真有识人之明。
邀星楼内宗门颇多,黄仲一一给李长安介绍,突然有人来到身边低声向黄仲附耳低语。
同时,那画舫上亦有人找到四殿下,面色焦急地传讯了一个消息。
只见四殿下面色一变,震惊地看向姒飞臣,姒飞臣却面不改色。
四殿下咬咬牙,并未多问,匆匆下了画舫,对身边修行人道了告辞,离开邀星楼。
而李长安也在黄仲口中得知了局势。
原来那行刺的三位修行人一致改口说是四殿下派来,姒景陈逼问不出,便将他们交给了越王,如今四殿下便成了姒飞臣的替罪羊。
黄仲低声道:“没想大殿下如此狠心,竟嫁祸于一向与他感情颇深的四殿下,看来这次邀星会,大殿下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原本邀星会的举办就是姒家为了拉拢修行人,修行人之所以前来,亦是为了让云庭真人有看到他们的机会,可谓是各有所求各取所需。若无意与凡间势力接触的修行人自可不必理会,但许多修行人特别是散修却是不会拒绝和姒家接触的,如今邀星楼内只剩姒飞臣一人在,这邀星会便是由他独享。
李长安并不能帮上姒景陈什么忙,而且姒飞臣一下扭转了局势,他也要小心不能暴露真容。
就在这当口,黄仲又低声对李长安道:“飞流宗来人了。”




横刀 第七十七章、邀星楼(下)
李长安往楼下一看,只见七位穿流云黄袍的弟子,从青年到中年都有,走在一个老者后头进了邀星楼。
旁人皆施礼称呼他“玄诚道长”,此人便是飞流宗三上殿中的戒律长老赵玄诚,修为元始境,按说元始境极少出山或现于世人面前,但此回许多元始境也都携着徒子徒孙来了,说为其护法,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见识一下神墟境的玄妙之处。
赵玄诚来还有另外一番原因,飞流宗一死便是八人,八位修行人的性命比八百八千凡人还珍贵,谁也不知他们之中会不会出现下一个元始境甚至神墟境,何况其中的吴钰与胡苍本有望争道种,却一朝都丢了性命。
飞流宗来到二楼,姒飞臣便下了画舫主动迎上去,飞流宗此番虽没跟他打招呼,他却不能怠慢了飞流宗。
这位越地大殿下的态度也让赵玄诚面色一缓,原本姒飞臣失势时,飞流宗已做了放弃他的打算,但潜龙却突然表态支持姒飞臣,飞流宗的态度也就立马转变了,毕竟潜龙身后站着的是道门九圣地之一的凌霄道宫。
姒飞臣道:“请玄诚师叔祖上坐。”
赵玄诚却摇头道:“不必了,我这回来是要与你交代两件事,这次择道种,你便代表飞流宗吧。”
姒飞臣闻言心里一僵,若论飞流宗年轻一辈弟子他的确算是翘楚,吴钰与胡苍一死,他代表飞流宗择道种也算名正言顺,但他既是越地大殿下,何尝不知九位道种日后便是辅佐潜龙的根基,他作为一地少主,一择道种,岂非向天下表明自己甘愿屈居潜龙之下,为龙先驱?
就算他甘心这样做,越王知道又会如何想?
赵玄诚并未在乎姒飞臣的心思,因为姒飞臣已没有选择,继续道:“第二件事,便是关于那杀人凶手。”
姒飞臣道:“那四人并未抓到,想来已易容改貌,而且近来……”近来他被南宁王弄得焦头烂额,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还能抽出多少空余去管其他的。
二人对话不远处便是青玄门的坐席,那中年美妇闻言,便低声呵斥居双烟道:“一出山就惹祸。”
居双烟一偏头一撅嘴,旁边司马承舟为她说情:“也不是双烟道友出的手呀,况且咱们只想助小玉姑娘夺回本命,怪也要怪那些归真道的家伙出手狠辣,自寻死路。”
越小玉担忧道:“也不知道李长安他现在如何了。”
中年美妇道:“那小子有些手段,连飞流宗追去的种道境都能斩杀,你还担心什么?”
那边姒飞臣与赵玄诚说话,赵玄诚却道:“此事你已无需多管,杀了吴心的人定然逃脱不出昆南城。”
他说着手一晃,托住一盏青铜油灯。
李长安自他们进门,刻意连目光都不投过去,但此时却感到眉心刺痛,心中危机大盛。
黄仲低呼不好,飞流宗竟连将命灯从命魂塔中带了出来,此灯是由修行人抽离一丝自身魂魄炼成,若遇死仇,便会燃起血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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