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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这……”赤豹变化的老道脸上有些尴尬,“之前我可向他们说好了,我若出手,那可就……”
“你们说神仙爷爷到底能不能抓住那妖怪?”门外有人大声问。
当即有人吼道:“公输冲你怎么说话的?神仙爷爷说过了,这事就算交给他徒弟,也是手到擒来。”
“声望还不小。”李长安似笑非笑看了赤豹一眼,“你去问问他们,联星村边可有蚬木生长?”
赤豹心虚之下,没敢问李长安要做什么,当即一溜烟出了门。
没一会,它回来说:“长得最粗的那棵被他们锯下做菜板了,不过还有几棵。”
李长安点点头:“带我去。”
出联星村后,众村民只见李长安与赤豹寻到了两棵蚬木,李长安手起刀出,坚硬如铁的树身豆腐似的被直接切断,众村民顿时欢呼不已,虽不明,但觉厉。
李长安拖着那两棵有一人合抱粗的蚬木回了联星村,用刀切成数十块两寸厚的木板,蚬木质地沉重,坚硬如铁,若做成木刀,就算刀口不锋利,凭着重量与硬度也能砍下人头。
联星村村民就在那院子外围着李长安看了小半夜,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是来捉妖的还是来做木匠的?若非李长安轻易就砍断了他们得锯大半天才能弄断的蚬木,只怕现在就要有人跳出来说不是了。
李长安把木板削得下端尖,上端宽,形成三角,整块板子长六尺,有一人高,这样的木板他削了八块。
来到枣树不远处,李长安问赤豹:“它还在里面?”
“还在。”赤豹点点头,“方才有人说它黄昏时就出来偷吃了半头猪,现在多半入睡了。”
李长安便拿起一块木板,来到枣树边,对着枣树根部斜插下去。
他运起龙象术,万斤巨力加持于身,一下直接将整块木板都打进了土地里。
不动则以,一动则雷霆万钧,他毫不停歇,几个呼吸间,就把八块木板都打进地里。
赤豹看得一愣一愣,听到院外质疑声,转头对它们强行解释:“此乃锁妖木,是道爷我的不传秘术,这小子倒学去了几分真髓。”
李长安插完木板,俯身抱住枣树树根,双足如铁钉稳稳扎在地面,脚踝一动,巨力从足底升起,到膝到胯到腰,一节节增大,他低吼一声,衣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枣树树叶哗啦乱响着,被他从地里慢慢拔了出来。
咚咚!
咚咚!
枣树下忽的传出擂鼓般的声音,起初只是一两下极其沉重的,让人心脏随之抽动。
众村民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恐惧,齐齐后退,好像那徒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要出来一样。
“道爷在此,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赤豹对他们瞪眼,“看道爷那徒弟,一身举鼎之力,亦是道爷所传的秘术。”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此时,撞击声疾风骤雨般响起,如鴷鸟啄木。
李长安大喝一声,将枣树狠狠抛飞,泥土簌簌洒落,他便在此时握住了刀。
坑底剩下的一层黄土中,一个白色的东西不停动着。
院墙头坐着的李狗剩发出尖叫:“手!是那只手!”
那白影正是一只手,手臂白皙,手腕到指尖的线条修长而优美,就像一个女人的手,那只手紧握着拳头,正在一下一下捶打着蚬木板。
李狗剩是村里为数不多见过这只手的人,就在半月前的晚上,他起夜时听到鸡叫声,到了鸡窝,就在月光下看到只手从自家鸡窝里伸出来,握住那只母鸡的脑袋,随着一阵咀嚼声,母鸡脑袋不见了。那只手又握到鸡翅,鸡翅也不见了……
他当时就看着这只手吃掉了他家的老母鸡,尿流到了裤裆里都不自觉。
但蚬木板严丝合缝,从地面向下合并成一个倒锥,它找不到脱身之处。
正是地握。
它能穿行金石土中,却对这木头没办法,而且寻常木板也就罢了,若是榉木松木的,它定能在李长安抓住它之前将其打碎,遁入土中。
但眼下它已无处可逃了,前后左右下方都被蚬木板阻挡。
除了上方。
坑中的人手如虫子般一缩,一弹,向坑外跳去。
但此时,李长安已跃入坑中,一脚将它踩在坑壁上。
地握吃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它身躯痉挛着,女人玉手般的拳头蓦地张开,五指狰狞蜷曲着,露出掌心里的血口,血口里满是皱褶,皱褶上长满细密的发黄的利齿,上面兀自挂着一些血丝。
“掌为口,臂为肠。”李长安此时见到地握的样子,才知道《神洲述异志》里简单的两句描述到了真亲眼见到时如此倒人胃口。
书上说地握视金石土若无物,食之可土遁,但要吃的是这么一个东西,该如何下口……
地握挣扎的力气极大,身子一弯,那女人一样的手抓向李长安脚腕,血口中发出怨毒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李长安脚下一加力,地握尖叫一声,五指一松,软倒下去。
李长安一松脚,地握向坑底滑落,他足尖一挑,把地握挑飞起来,同时已扯来早已备好的帛布,将其卷入,包好,随后对着赤豹扔去:“提着!”
赤豹一把接过,众村民见状,欢声震天,闹得村里人心惶惶的妖怪终于被除去了一个。
门前水缸常满的赵寡妇靠到赤豹身边,拉着老道的手臂,胸脯有意无意在他身上蹭着:“道爷功夫当真的好,又好行侠仗义,当真走路都带风呢,不过还有一件事……”
赤豹捋着山羊胡,仙风道骨干咳一声:“但讲无妨。”
赵寡妇娇声道:“村边还有一只红毛豹子作乱,道爷您呀,就把它也一起宰了嘛……”





横刀 第二百三十七章、一
联星村内灯火通明,欢声震天,直传出了小半里地。
刚到村外的沈羽心生不妙,这就是来之前公输平说的联星村形势十万火急?但公输平还在天剑门中,也没法去质问他。
他身边,一个负剑的青年道:“你难得找我帮忙,碰到了什么棘手事,现在可能说了?”秦游是沈羽的至交好友,在天剑门第六十三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被沈羽临行前拉出来做帮手。
“此事说来话长,七日前我与黎伦送信回来,路上……”沈羽将他与黎伦如何见到赤豹,又如何白白废掉两章张替身符徐徐道来。
秦游道:“若又撞上那赤豹的主人,你待如何?”
沈羽道:“你帮我缠住赤豹,我去对付那人。”
秦游刚点头应了声好,二人身边一直没出声的黎伦说话了:“沈师兄,既然已生误会,若与那人动手,只怕误会便结得更深……”
沈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淡淡道:“你便在一旁掠阵。”
……………………
赤豹老道好说歹说,谢绝众村民让他与李长安在村内留宿的热情,又终于让众村民在村口止步,这才离开联星村。
只不过他心里有些惦念着赵寡妇,走着走着,一步三回头。
李长安好笑:“怎么,她比母豹子好看?”
赤豹气急败坏:“你懂个屁,人身天生九窍与三百六十五周天要穴,占尽自然造化,当然好看,要不然怎么妖都要化形?”
它说着咂了咂嘴:“那小妞不错,可惜元阴已失,不能与我双修了,不过抓来陪睡也好……”
李长安淡淡道:“你若敢用强,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饶你。”
赤豹大怒:“你把道爷我当什么豹了!”
说着,一人一妖走离了联星村半里地,李长安忽的停住脚步。
对面树下,三道黑影静悄悄站着。
赤豹鼻子动了动,对李长安低声道:“是天剑门那两人,又多了一个。”
李长安闻言,不动声色道:“几位这是做什么?”
沈羽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映照出他的微笑:“二位从何处来?”
“这与你没干系。”李长安不经意用大拇指摩挲刀柄。
“道爷刚从联星村捉妖回来,你当我会告诉你?”赤豹悄悄看了李长安一眼,心中得意,李长安既然不想说,他偏要说。
沈羽仍旧微笑道:“原来如此,但阁下可否知道,联星村一直是天剑门管辖,每年春秋两季都会按时上贡,若这妖真是联星村中出来的,倒真与我天剑门脱不了干系。”
李长安呵呵一笑:“除去此妖举手之劳,天剑门不必上门来感激,叫我如何受当得起。时候不早,我就先失陪了。”他给赤豹使了个眼色,“走吧。”
赤豹会意,低吼一声,化作人形,身上衣物被瞬息撑破,李长安就在此时翻身坐了上去。
沈羽见状也不和李长安虚与委蛇,手一拍背后,长剑出鞘,声如凤鸣。
“阁下别急着走,那妖眼下是死是活,先交予天剑门查看一眼再说,届时看完自然会原封不动还给阁下。”
他说着,飞剑却不留情,寒光森然,向李长安射去。
树下的秦游也在这时动了,剑光矫若游龙,绕向赤豹的脚跟。
黎伦没动手,在一旁掠阵。
赤豹已调转身形狂奔起来,李长安一拍腿间,旋身倒坐,恰躲过了沈羽的飞剑,他又一俯身,八荒刀“锵”的一声把秦游的飞剑砍偏,没忘甩手如鞭在赤豹臀上“啪”的抽了一下:“跑快些!”
赤豹心中大骂不止,但也知道不是多说的时候,一跃而起,就扑到了两丈高的树桠上,又一跃,划破长空,倏尔远遁。
“追!”沈羽清叱一声,长剑出现在他足底,向赤豹遁去的方向追出。
月色下,李长安乘着赤豹飞遁,身后三道身影紧跟不舍。
追逃间,林中蛇虫猛兽都被惊动,一条大蟒从树洞中探出头,便被一道刀光切断脑袋,落地身还兀自咬动着。
李长安倒骑赤豹,眼中见到沈羽三人御剑很快便追了上来,低声骂道:“惫懒货,村中没见你少吃,这时候怎就跑这么慢。”
“跑短路如何与剑遁相比!”赤豹叫屈不已:“这不是还背着个你吗!”
李长安不管不顾:“左右没逃掉的话,便将你禁足葬剑谷半年。”说着便向赤豹嘴里扔了两粒蛟血丹:“吞了。”
赤豹心中气急,也不敢说话泄了劲,铆足了劲狂奔不止。
但李长安在它背上,还是被沈羽当先临近,二人目光相对,沈羽眼神冰冷,足踏飞剑,手掐剑诀,对李长安一指。
一道寒光森然的剑气飞向李长安眉心。
“此人剑道修为到了剑与气合之境。”李长安眉心刺痛,他自月前进入刀与气合之境,能将刀气打出体外三丈,但沈羽隔着他还有十丈左右便打出剑气,只怕实力还略胜于他。
他用胸腔“哼”了一声,雷音滚滚,将血气催发而出,剑气临近时,瞬息消融了大半,余下的一丝仍然锋利无匹。李长安挥刀如电,将之斩灭。
“有些手段!”沈羽朗声大喝,足下剑光乍然明亮,又将距离拉近。
“看这样我不出手也无妨了。”秦游御剑与他并肩。
沈羽道:“先将此人留下,以防万一。”
“想偷懒都不行啊,也好!”秦游长啸一声,张口一吐,一道银色匹练暴射而出,与沈羽打出的剑气左右夹击李长安。
李长安目光一凝,剑气已到达身前两尺,他只挡得了其中一道,当即一刀斩灭了秦游的剑气,身上玄黄龙气一闪而逝,生生接下沈羽剑气。
沈羽并没瞧出异样,只是见到李长安以肉身硬接剑气而毫发无伤,心中一惊,这人是什么来头?
他收了剑,高声道:“阁下别误会了,我没有与你为敌的意思,难道阁下心里真有猫腻,连将那妖兽尸体让我一观都不行?”
“好啊,你先停下再说。”李长安油盐不进。
沈羽面色一沉,心中暗骂一声不识抬举,加紧追了上去,与秦游一左一右,追逃间围杀李长安。
李长安左支右绌,勉力抵挡,不免遗漏了两道剑气,结果身下的赤豹就被划开两道血口子,疼得它怒吼一声:“日后道爷定要吃了这两个蠢货!”
“你可知附近有什么人多的地方?”李长安格开一道剑气,问赤豹。
“二十里外有个镇子。”赤豹明白了李长安的意思,改变了方向。
这时候,沈羽与秦游全力剑遁已有些难以后继,便略微放缓速度,让赤豹拉远了十几丈距离,但旋即二人调息后,又将距离拉近。
二人接近后,李长安便勉力支撑,好歹没让他们再伤到自己和赤豹。
如此追逃,一刻钟后,晨光熹微之时,李长安在山腰上远远看见山麓下的一座镇子,若除去四面防御妖兽的高墙,所谓的镇子也就是两排高低错落的屋子,从山脚延伸出去,夹出一条两三里长的街。
此时沈羽与秦游已被甩开一里,李长安便驭使赤豹向镇子奔去。
前头哨塔里放哨的昏昏欲睡,只觉一阵风刮过,一睁眼,好像见到一道赤影掠过,迷迷糊糊只道是眼花了。他在这放哨其实是走后门捞到的闲差,天剑门时常会肃清莽苍山,哪会有什么厉害妖怪。
李长安入镇,天色尚早,街上没几个行人,一眼扫过,就一间酒楼开着,门楣挂匾写着“玉壶春”。赤豹变化成连三的模样,在旁边院子里扯了一件布衣套上,李长安脸上骨骼与肌肉蠕动着,脱去大氅,也换了副模样。二人气定神闲走入酒楼。
赤豹小声道:“这样真能瞒过他们?”
“八成不行。”李长安扫了一圈周围,对小二喊了声:“温三两黄酒,酱牛肉两斤。”便在桌边坐下。
“那你还……”赤豹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
李长安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想天剑门若要几分脸面的话,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盗匪之事。当然,若能瞒过去就跟更好。”
忽的他余光见到有人在看自己,便转头望去,只见是酒楼掌柜,眼神着实有些怪异,好像在打量着他。紧接着,酒楼掌柜对他笑了笑,仰头对着角落里那张桌子扯开嗓子喊:“老醉猴,你徒弟都来了,可还有脸赖账!”
酒楼角落的人一身脏兮兮的白衣,一手捏一撮花生米往嘴里送,一手提着个酒壶颈。
李长安怔了:“师尊?”
齐皓月嚼着熟花生,对李长安招了招手,醉醺醺道:“怎的……不在池边洗剑?”
李长安走过去,给他把险些要落地的碗盏推回桌面,坐下在他对面,看了眼门外天剑门人还没找到这:“被追杀至此。”
“追杀……”齐皓月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年轻……真好啊。追杀谁?”
李长安道:“是别人追杀我。”
“胡闹!”齐皓月忽的把酒壶重重往桌上一顿,指着李长安鼻子,吹胡子瞪眼,“被追了……呃……怎么不打回去?”
李长安无奈:“打不过啊。”
齐皓月皱起眉头:“这倒是个麻烦事……”他抓了抓头:“进来藏锋教你学了什么?”
李长安道:“《抱山功》,还未入门。”
“这……不行。”齐皓月叹了一声。
李长安道:“此前还教了永字八法。”
齐皓月迷迷瞪瞪的双眼一亮,大喜道:“有了!就这!”
一道极有穿透力都声音在玉壶春外的街上响起:“阁下就别躲了,我天剑门保证,只需借那妖兽一观。阁下若非要动手,现在出来,我也可以给你单独与我交手的机会。”,
酒楼内,李长安疑惑道:“这是练法而非战法……”
齐皓月不耐道:“废话那么多作甚!出门迎敌!”
李长安身下长凳一阵,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弹起,撞破纸窗。他一旋身,稳稳落在地上,初春清晨的地面有些微湿,泛着水光,他对面二十丈外,就站着天剑门那三人。
沈羽对他一拱手,微笑道:“看来阁下终于想通了,是要将……”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李长安身形暴射而出,右手执刀,刀尖缩到左臂后,力从足底升起,被腰胯一拧,灌至手臂,再到手腕,一刀横劈,幽黑刀面映着初日,化作一线寒光,将清晨劈开。
酒楼内,齐皓月手指叩着桌面,用呓语般的声音自顾自吐出一个字:
“一。”




横刀 第二百三十八章、池底
李长安出手,沈羽不惊反喜,朗声道:“这位朋友既然先出手,那我也只能奉陪了。”
说着足尖掠地后退,一拍剑匣,剑光激射,倏忽绕到李长安背后。
这回齐皓月没出声,李长安也知道该怎么做,拔足前冲,欺近沈羽,刺他咽喉,身子一偏,用肩膀去接那飞剑,一上手就是要分生死的打法。
沈羽没想李长安如此狠辣,一仰头躲开,左手搭上李长安右腕,一拉一扯,把他刀势带偏了,右手一招,长剑飞回,左脚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抬了起来,蹬向李长安膝盖,是天剑门钟山剑法中的鹊踏枝。
一般人攻击前多少有些征兆,譬如要打人右脸,目光就会不自觉向人右脸看,发力的时候,身子也会不由自主倾斜,但沈羽这招练得炉火纯青,上身几乎没动静,那只左脚就抬起了,突兀又自然,叫人完全没法防备,他这一脚若蹬实连拇指粗的铁条都能蹬断。
李长安反应也快,余光暼到了这一脚,便屈膝上完,李长安的银票就递到了他手上,他笑得眯起眼睛。
那边齐皓月打了个酒嗝,喊道:“不就是几个银钱,你还在乎那些东西?”
“不是钱,是规矩”掌柜笑眯眯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啊。”
“去去去……”齐皓月冲他扬手,对李长安道:“长安儿,坐过来。”
李长安点头刚走过去,齐皓月瞄了一眼赤豹怀里的布包,问道:“就因为这,跟天剑门闹起来了?”
李长安道:“是他们抢我。”
齐皓月摆摆手:“不管谁抢谁,终究只有胜败两种结果,既然闹起来了其他我不管,总之得胜了才行。”
李长安道:“我没想过败。”
“这说的好!”齐皓月大笑一声,又打量着李长安,“但你若要说不败还为时尚早,既然有机缘,得了地握,便补全五行,也是时候炼化本命了。兀那豹子,拿来吧。”他指了指赤豹怀里的布包。
赤豹乖巧乘上,齐皓月就在桌上把布包掀开,露出那只白皙的手,若有路过的看见,指不定以为这家酒楼还兼卖人肉包子的。
李长安问道:“神洲述异志上所说是真的?”
地握血口张着,利齿森然,齐皓月笑了笑:“的确不假,至于要如何吃么,囫囵吞下即可。”他对柜台那边喊了声:“一坛三尺冰!先赊着!”
那掌柜低头写着账本,闻言头都不抬,李长安道:“下回我来给。”
“就看你在徒弟面子上。”掌柜眼皮一翻,从柜台底下托起一坛酒抛来,齐皓月伸手一接,叹道:“师父的面子还比不过徒弟。”
说着他把酒坛放在桌上一把揭开,将地握扔了进去,而后脏兮兮的袖子一拂,坛里冒起幽幽蓝焰,起先地握长了些,还放不进去,但随着蓝焰燃烧,它便如冰遇火般整个融化在酒液中。
齐皓月把酒坛子往李长安面前一推:“什么时候喝完它,随你高兴。且回宗去,待五行俱全后,便到夜郎谷找我。”他看了一眼李长安的刀:“祭炼本命有了些基础,但还没入门。”
李长安道:“我以每七日都以舌尖血祭炼,难道法子不对?”
“法有千万种,无对错之分,但万法殊途却同出一源,你还没找到关窍。”齐皓月顿了顿,“此时多说无益,我有二字你且听好。”
“哪二字?”
“自然。”
李长安带着酒坛子回到悬剑宗后,将地握化入的酒液分三个葫芦灌好,昨夜追逃夙夜未眠,便喝了一葫芦,在草庐里睡了过去。
赤豹守在他身边,看着李长安的脖子,心中大动,若要杀李长安,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有个声音在心底说,杀了李长安,它便再无拘束。
赤豹暗自呸了一声,自己要真敢动手,李长安那师父可不是吃素的。
李长安一觉醒来,赤豹已出了葬剑谷不知上哪逛去了,他刚下地,便感觉脚下土石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虽然表面坚硬异常,但若他愿意,便可像凫水一般潜入土石中。
“《神洲述异志》果然所言不假。”李长安心念一动,整个脚踝便没入土里,但也到此为止了,脚踝以上还不能遁入土中。
“看来我修行还未到家,酒也还剩两葫芦……”他当即盘坐,刚喝了的一葫芦酒效力尚有剩余,一坐下,还只有些粗浅见解的《抱山功》便自行运转。李长安修行了一个时辰,酒力才散去,而气海的中央已生出一点黄色,是中央土气。
若这一点土气在气海中生成一片陆地,便是他土行修成之时,届时气海内东南西北中,四方与中央金木水火土五气朝元,便可向蕴灵迈进。
有地握之助,土行增长极为迅速,李长安化开酒力后,又取了一葫芦酒,到葬剑池边洗剑时,渴了就灌上一嘴。
一日过去,酒空,人醉,回房大睡。
次日醒来,又修行,洗剑,喝酒。
李长安气海内,那一点土元气如息壤般化为陆地,如高台一般,镇压着四方二十八宿星辰。
醉意朦胧中,李长安喃喃自语:“如此修行倒是便利……可惜地握只见一只……”
兴许是酒劲过大,他摇摇晃晃的,执剑的手也不太稳,那柄被他洗着的剑好悬没落入葬剑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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