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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什么人?”
“此人姓姜名青,有个诨号,人称葬花剑。”上官轻候忽的向着边上聚精会神倾听的仕女呲牙一笑,“他专杀女人。”
“少爷可要护着奴婢!”仕女故作惊慌,却没害怕的神色。
“你倒没机会,此人杀也只杀美人。”上官轻候大笑。
与上官轻候寒暄几句后,李长安起身告辞,谢绝了上官轻候的留宿,赤豹还在城中客栈,这厮是妖,有的修行人若看破了,指不定会出手对付它。
出门后,春风料峭,雨丝微斜,街上行人已稀稀拉拉。
春深时没有一处不是青色的,淡青天穹下屋瓦浸润被雨丝泅湿,浸润成鸦青色,泛着水光,墙角点缀着青草青泥。
李长安走到城南时,雨水在笠上蓄足了,泻落成线,落在身上很沁凉。
在连珠般滴沥的雨水中,李长安忽的见到远处屋檐下立着一袭素衣,与青色的背景恰好相配,只是一点朱唇殷红如血。
李长安讶然认出了段红鲤的模样,欲寻上去,却又顿足。
这时候她望着细雨,撑开了油纸伞,伞面红得妖异,仿佛盛开在碧海青天中,这便是李长安认识的她的颜色。雨丝风片中,那朵油纸伞越开越远,李长安静静看着那道背影,她大概不会回头。
然而伞忽的不见,李长安仿佛见她展颜一笑,而她已消失在拐角处。李长安忽然有些后悔,便扔开雨笠拔足追上,到拐角时却不见她的身影。
长街空荡,他伸出手掌,春雨轻啄手心,似有还无。
不远处,一座雕楼伫立雨中。





横刀 第二百四十八章、明月无心、清风有意
“怜花阁……”
她是女子,为何去那种地方?
客栈中,李长安端酒盅饮下,烧酒的辛辣让他皱了皱眉。
赤豹难得见他沉着脸,知趣没敢说话,乖巧为他斟上一杯。不远处,旁人见着这老道给青年斟酒的模样,不由小声嘀咕。
李长安却没拿酒杯,耳朵一动,被不远处桌上三个人说话的内容吸引过去。
“怜花阁中那位秦流月可不是下处里面的幺二野鸡,清吟班子里书寓虽说卖艺不卖身,其实做的也是长三的活计,遇着了达官贵人,哪有反抗余地。不过秦流月不一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花魁,冰清玉洁!上回号称千人屠的骁骑营常将军来时,都拔刀了,可人家就是眼都没眨一下,没留宿常将军。”
“贵人们就吃这一套,挨了白眼脸上生气,心里欢喜得很呢,贱兮兮的。谁要是得了秦姑娘的青眼,就是大大的长了面子。”
“嘘——这话小点声说,别招了灾祸。今夜秦流月公然招揽恩客一度春宵,说不准咱们也能捞着机会。”
“玉人也不能免俗啊,绝命之前也要快活一度,不然人世间走一遭可不白来了。”
说到这儿,几人起身要走,李长安心中一动,提起酒壶走过去:“诸位还未尽兴,不妨多喝几杯。”
三人中有伶俐的,笑问道:“这位兄弟可是也对秦流月感兴趣?”
“就当听故事吧。”李长安笑了笑,回头让小二上酒。
有人请客,那三人正巴不得,也就坐下,李长安问道:“那位秦姑娘命在旦夕,可是得了什么绝症?”
“绝症?没有的事,若真如此,就算能与她一度春宵,谁还敢拼着命不要去争呢?不过也说不准,能和秦仙子死在一块倒也值当。”
食色性也,性之一字色占了半,李长安倒也没觉得奇怪。他没见过秦流月,生不出多大兴致,只是此前见段红鲤似乎也进了怜花阁,就不免想问清楚些:“那是为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咱们只是普通人,平时可没资格跟她来往。”
李长安放下酒杯。
凤头画舫划开夜色,缓缓驶入俊来城南的沦河。
河边众多画楼灯火暧昧,映照河水中,如温腻流淌的胭脂水。
以凤头画舫为中心,环绕着百十只蓬船,有大有小。大的能装数十人,小的就三四人,统共也有上千个人。
其中多是贫寒士子,毕竟世上还是穷人占多,不过能读的起书,过得比船夫还是优渥些,今夜都拾掇了一番,最差的也穿上了青罗长衫。三五成群聚在船头,吟诗作对,眼睛不时瞟向远处,画舫头船舱被帘幕掩着,只透出些许灯光,不见人影。
纵使出身贫寒,这些士子们也不大瞧得起那些纵使穿绫罗绸缎仍掩不住一身莽气的武官,只不过没敢表现在脸上,只用诗对明褒暗贬。
偏偏有的武官附庸风雅,却要装懂,还给了赏赐,便让贫寒士子们愈发骄纵,得意起来。
河上喧闹了许久,画舫头在夜风中微微晃荡的帘幕被银钩挑起,一位佳人抱着琵琶出来,坐在画舫头。又有十来个清倌人袅袅婷婷走到边上,如衬花的叶子。
良久。
南边的蓬船中,李长安收回目光,他没见到段红鲤。
喧闹不约而同静止了,画舫头的秦流月开始弹琵琶,初时声如春雨,而后渐渐嘈切。
船中李长安又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紧紧盯着远处船头的秦流月,这拍子他认得。
在葬剑谷时,段红鲤曾试着作曲,虽未见她完成,李长安也听了些片段,与这时的琵琶声十分类似,五音十二律,组合有无数种,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未几,琵琶声歇了,秦流月起身端起金樽,向众人遥敬了一杯,仰首优雅地喝了,退回舱中。
这时候众人又高声议论起来,秦姑娘原来又作了新曲,比之十年前坠玉楼花魁所作传唱至今的流光引亦犹有过之。
这时候船头风韵犹存的鸨母高声说:“诸位到此的来意无需多提,但人这么多,凡事也得有个规矩。秦姑娘说她想求一首诗,那便这样,一炷香时间内,请诸位各展才华。”
读书人们闻言窃喜,秦仙子果真不会看上那些粗人,武人们虽不依,但今夜来的人可不少,卧虎藏龙,再说怜花阁背景不小,倒没人闹事。
只是许多人的目光不由投在了西边一艘蓬船中的青衣男子身上,这青衣男子穿得有些穷酸气,面容却白净英俊,在小小蓬船上目不斜视,笑容十分不羁。
杜凤,无心仕途,流连烟花金粉罗裙美酒中。寻常人要逛沱河边这一片片销金窟,家底少说千两万两白银,杜凤却能让佳人免费投怀送抱,临别时赠诗一首,则能让那女子声名大噪,所谓青楼诗状元莫过于此。
“什么青楼诗状元,我呸,不过是娼妓传出的名号。”不远处的船上有人骂道:“胸无大志草包一个。”
“杜凤才情的确非同寻常,虽浪荡了些……”一襦杉书生微笑说,“但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襦杉书生是温莼,到玄地都城胤留考试高中探花,玄地律法中,为官者得先到上任处待官一年,体察民情,温莼不是本地人,在俊来城待官,就成了士子圈里公认的第一才子。
但民间群众不吃这套,提起第一才子,总要说到杜凤这个名字。而穷酸秀才们就对杜凤眼红的不行,
他们哪有几个钱逛烟花场所,才华也有限,打茶围的时候,挑剔些的清倌人都看不上他们。但眼红也没用,无奈就是比不过人家,只好给温莼鸣不平:“温兄德才兼备,杜凤哪能企及。”
温莼摇头笑而不语。
一艘小船从画舫边驶出,有婢女拿着笔墨纸砚,一艘艘船去搜罗众人写好的诗。
那边杜凤则遇上了些麻烦,神策军大将韩赤驹船上有人掠水而来,恭敬请他移步一叙,但那恭敬也有限,仿佛他若拒绝就会用强。韩赤驹对秦流月的心思虽非路人皆知,但也不是秘密了,然而这个尸山血海里杀出的莽夫却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不肯用强,叫杜凤去,目的很明确,让他代写一首诗罢了,也好让韩大将军进门槛,向着秦仙子的入幕之宾迈进一步。
杜凤没拒绝,坦然跟着侍卫上了韩赤驹的船,船舱内起先安静,随后传出斥骂声,紧接着两道金铁交击声传出,杜凤安然出舱,韩赤驹紧随其后出来,脸色阴沉,却没阻拦。
婢女的小船经过众多船只,许多士子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把诗词投了过去。不多时,小船来到李长安身边,婢女只是看了李长安一眼,却没停下。读书人都穿长衫,有带兵器的,也不过佩剑,装饰大过于实用,只为风流潇洒。李长安穿劲装,带刀,与那些武人也没差。
李长安却叫停了她,婢女有些惊讶,但也没说甚么,青楼里的人看碟下菜,狗眼看人低这两手学得炉火纯青,但也要看时候。今夜是秦流月的重要日子,平日对五大三粗的武人不屑一顾的婢女,在众武人面前也表现得温柔娴雅。
取过纸笔,李长安念及那画舫头举樽饮酒的身影,提笔写下四句诗,交给婢女,婢女淡淡一笑,随小船随波而去。
一刻钟后,小船经过了众多船只,回到画舫中,侍女抱着装满诗词的纸卷,入了船舱。
舱内烛光微微,一道隐隐约约的倩影捧卷而读,众人见状心中忐忑,想到秦流月才名颇盛,只怕自己的诗词入不得她法眼,但又想若能得到美人青眼,今夜红罗帐中冰清玉洁的秦仙子为自己把腰带儿宽,领扣儿摘,不由得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夜风还有些冷,人竟像在三伏天的日头下,鼻尖额际沁出热汗。
沱河水辘辘流动,混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光阴流逝,一轮明月倒影移至了画舫的西畔,这时候,画舫边一艘能容二十余人的小画船自夜色中缓缓驶出。
船上仍是那个婢女,这回船行的目的性却很强,众人眼巴巴望着船从眼前驶过,婢女却目不斜视,只好心中哀叹。船到了杜凤身边便停下,将他邀上船,又向其他处行去,包括温莼在内的九个书生,都是青年才俊也上了船,最后,船停到李长安身边,婢女好生打量了他几眼,斟酌着称呼,没说公子:“这位少侠,请上来吧。”
上船后,李长安打扮跟一众书生格格不入,腰间连鞘长刀与背后木匣隐有杀气,他面对着旖旎灯光,背后远处是破旧的老城墙,竟冰冷萧杀,众人忍不住离他远了几步。
同样被远离的还有杜凤,余下七人围在温莼身边。
有人问道:“银瓶姑娘,去见秦仙子的便是我们十人?”
被称为银瓶的婢女摇头浅笑:“秦姑娘只见一人,这规矩早已定好了。”
又有人问:“那方才诗赛,谁得了第一?”他对温莼笑了笑,“虽侥幸能与温兄同船,但吾辈若有自知之明,当知才华不及温兄万一。”这话把船上其他人都包进去了。
婢女好笑说:“文无第一,你是读书人,这道理都不懂么。”
那人干笑一声,又有人说:“纵使不分第一,那秦姑娘总有最喜欢的。”
婢女用爱慕的眼神看着杜凤:“杜郎的“红颜未老恩先断”之句,秦姑娘见时不禁泪如连珠……”
众人叹了一声,就知道会是杜凤这厮。
但婢女话锋一转,却又看向李长安:“然而若说最喜欢的,秦姑娘看这位少侠的诗时,却是轻轻笑了。”
就连杜凤都多看了李长安一眼,温莼也微微动容。
李长安神情一动,看向画舫。
有人迟疑了一下,问道:“这位兄台写的是……”
婢女婉转清脆念道:
“不同芍药争国色,唯与金樽较疏狂。
明月无心随玉影,清风有意嗅余香……”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李长安没什么表情的脸,补充道:“这便是少侠的诗了。”




横刀 第二百四十九章、囩囦、乂二
船上几位士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俊来城不小,占地千顷,但也算不上多大,有才识的人,在士子圈里早有了名气。李长安这一出来,立时就被认出是外地的。
有个杜凤就够闹心了,这半道上又杀出匹名不见经传的黑马,还是外人,好啊,连外人都能站在他们头上抢食了。
毕竟是读书人,想挤兑李长安,面子上也不能太难看。有人看见李长安那身武人打扮,忽的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指地问杜凤:“杜大才子,方才韩将军请你上船,可是要你代他作诗?”
杜凤点了点下巴,算是确认。
那人感慨说:“武人就算坐到高位也难改粗鄙,韩赤驹这番行径想来也有不少人效仿。”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李长安。
李长安怎会不懂他的意思,但他修行大道,与这些凡俗士子非一路人,士子攀比才华,他不想参与。淡淡笑了笑,装没听见。
人却以为他心虚,来了劲:“诗是好诗,就是不知何人所作。”
士子争风吃醋,青楼女子乐见其成,婢女银瓶看打茶围时已看惯,还巴不得他们斗得更激烈,那样才有看头,不过这回她倒没作壁上观:“诸位都是都是怜花阁中姑娘心上良人,不过秦姑娘却只能见一位。”
温莼微笑说:“银瓶姑娘别卖关子了,且将第二关比试的题目说出来吧。”
狎妓在读书人圈里是风尚,不过温莼却极少去烟花之所,今夜破例除为秦流月,也是为杜凤而来。虽说温莼素来温文尔雅,但只是把傲气藏在骨子里,他人时常在耳边提起杜凤,今日终有机会一较高低。
“素闻温公子才名,却没想也会猴急。”银瓶笑靥如花,“下面的比试么,说起来简单,只是两个字罢了。”她对边上的劲装汉子点点头。
那汉子掀开边上红绸,露出一尊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字:
“囩囦。”
银瓶道:“此为上联,诸位谁能对出下联,便算过关。”
“囩囦?”温莼本胸有成竹,见此上联,却面色迟疑。
囩字虽生僻,温莼却也认得,此字音“云”,是云在天穹回旋之意。至于囦字,音“渊”,意思也同于渊。这囩囦二字放在一块,意义不明,或可认作是浮云映于渊中。
但他隐隐察觉此联应另有他意。
“云天辽阔,沧渊澹澹,无边无际。秦姑娘胸中格局广阔,不似女子,真让我等男儿见之汗颜。”有人感慨说着,倒是发自于内心,青楼女子虽也钻研诗词,但大多逃不出男女之情,闺中愁思,又有几个能着眼于天地沧海?
再想到秦流月即将绝命,不由暗叹红颜易逝。
银瓶不置可否,笑道:“诸位不必心急,此联没有时限,且慢慢想罢。”她素手一指,旁侧有桌案摆好了酒食珍馔,“这边请坐。”
这时候,不远处画舫帘幕微动,被挑开了一丝,一道倩影立在帘幕边,像是朝这边看着。知道那是秦流月,众人登时按捺不住,便有人答道:“我对轩月。”
银瓶问道:“此对何解?”
那人说道:“囩囦者,云在天,渊在地,渊中映云。轩月者,轩在地,月在天,轩中望月。”
说罢,他目光灼灼,望向画舫。能抢在杜凤与温莼的前头,这次魁首非他莫属。
但画舫上帘幕微动,却被放了下来。
银瓶微笑说:“常公子此对甚佳,且等其他人试对吧。”
常公子忐忑坐回。
李长安忽的忆起西山丹崖上与段红鲤看落日的黄昏,人间虽则广阔,然而云天与沧海的尽处都是归墟,所谓天地也被桎梏其中,他看着卷上二字,只觉无奈惆怅之意迎面而来,囩囦者,非渊中映云,是云水有涯。
河中十分喧闹,虽然只有李长安等十人过了第一关,但其他人也没走,毕竟想看到最后到底谁有机会一亲芳泽。
温莼看着囩囦二字,已想出了数种对法,但都被自己否决,忽的他心中大动,看向画舫,感叹说:“真奇女子也。”
旁人问道:“温兄可是想出对法了?”
温莼不答,铺纸提笔便写下二字:“年华。”
众人不知其意,凝神思索,温莼又在年华的两边加了两道框,变成了:【年华】。
银瓶问道:“温公子此对何解?”
温莼搁笔,正身而立,朗声道:“囩囦者,云水皆在桎梏中,意为云水有涯也。我试对,意为年华有限。”
“云水有涯,年华有限?”银瓶怔了怔,喃喃念了两遍,不自觉看向画舫那边。
众士子默然良久,齐声感慨:“温兄大才。”
常公子叹了一声,温莼此对已将他完败。
温莼直直看向画舫,他来这儿,本是要与杜凤分高下,这时他却迫不及待想见秦流月了。
但帘幕动了动,那边的秦流月还是没动静,她在等什么?
银瓶却是偷偷看着杜凤,她也是杜凤的众多爱慕者中一员,若让温莼取胜了,她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这时候,杜凤终于提笔。
温莼被杜凤吸引过去,这船上能与他相争的除杜凤外不作第二人想。
只见杜凤沉腕,缓缓写下二字:
“因受。”
“我对轩月,虽不如温兄的年华有限,意义却通,敢问因受二字,杜大才子要怎么圆?”常公子心中冷笑,表情还是温文尔雅。
银瓶却对杜凤信心满满,满眼期待等着他解释,但杜凤笑而不语。
这时候,画舫的帘幕被挑开了,秦流月露出半边脸,似乎看了杜凤一眼。
温莼皱眉,思索因受二字的意思,忽的面色微变,叹了一声:“因受者,恩愛无心是也,青楼状元……名不虚传。”
他举盏对杜凤遥敬一杯,怅然摇头。
常公子面色发白,其他人本想挤兑杜凤的也只能心服口服。温莼对年华二字,意义虽对上了,平仄却不对,还加了两道框,未免牵强,再者云水有涯跟年华有限,都是“有”,也落了下乘。
恩爱无心对得工整,也合乎青楼中士子佳人逢场作戏的做派,完美无缺。
众人叹服。
银瓶双目异彩连连,小声轻呼:“不愧是杜郎。”
她小跑过去拿起杜凤写字的纸,今夜过后,这幅对子的故事就会传遍俊来城,届时这因受二字,万金难求。
船上只有李长安未变色,他忽的拔刀一挥,电光火石间,刀气纵横!
石碑一震,石屑飞溅!
囩囦二字旁,多出四道划痕。
众士子被李长安惊到,以为他对不上对子要用强,跌坐的跌坐,后退的后退,只有温莼和杜凤神色如初,高下立判。
边上的守卫见状,齐齐拔刀,气氛剑拔弩张,李长安却收了刀:“我对乂二。”
石屑落下后,只见石碑上囩囦二字旁多出了两个字:
“乂二。”
银瓶应付的男人多了,没露出害怕的模样,反而调侃道:“少侠这是什么意思,两撇两横,倒也好看。”
众士子见李长安没再动手的意思,也从惊吓中回神,只是颇愤愤不平。温莼看着乂二两字,未解其意,便看了杜凤一眼,只见杜凤也定定看着石碑,高高扬眉。
银瓶还没来得及问李长安的对子何解,这时画舫上的帘幕一动,秦流月慵懒低哑的声音传出:“请李公子上船一叙。”
银瓶一怔,李长安走上旁边已有人撑篙的小船,向着画舫去了。
“此君非凡人也。”杜凤遗憾叹了一声,纵使他对出因受二字,仍与秦流月失之交臂。
他定定看着石碑上“囩囦”,“乂二”四字,轻声念道:“此为云水有涯,风月无边。绝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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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评区见到有人说上一章抄诗装逼,在这里说一下,其实书里大部分诗词是作者原创,我个人对于穿越当文抄公的桥段是很反感的。所以以后如果有引用古人的诗词,我会在作者说里注明,没注明的,就是原创。
这章的对联,我注明一下,“乂二”是出自泰山石刻的“虫二”,意为风月无边。对于“虫二”,曾出现的对法就是“恩受”和“【年华】”了,个人觉得【年华】比较牵强,恩受对得很好,但笔画上还是多了一撇。
于是我试对“囩囦”,意为云水有涯。




横刀 第二百五十章、刺客
李长安走上画舫,帘幕内倩影隐隐约约,他不自觉顿住脚步。
秦流月成名已有数年,段红鲤离开也只不到半月,她不会是她,但为何会有诸般巧合。
帘幕内传出声音:“既然在找我,怎么还不进来?”
李长安挑开帘幕走进去:“真的是你?”
屋里背对着他的女人一身绛色长裙,正临镜描眉,海兽葡萄镜中她姿容甚美,比寻常烟花女子多了三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想来这就是几乎半个俊来城的青年才俊为她疯狂的原因,但美则美矣,李长安对这张脸很陌生。
秦流月描眉的时候模样可人,对眉笔爱不释手,没一会放下眉笔兴致缺缺,这善变无常的模样李长安倒很熟悉。
他坐到她身边:“原来的秦流月呢?”说这话时李长安想起了连鹰寨中尸横遍野的景象,妖要杀人,全凭好恶,但他不想段红鲤也是如此。
“她啊,死了。”段红鲤对着铜镜瞧了瞧,施了铅粉反倒不如原本好看。
“怎么死的?”李长安按下她又想去拿鸦黄的手。
段红鲤被他打断,不快道:“这么关心一素不相识之人的性命做什么。”
李长安皱眉:“你杀了她?”
段红鲤看了他一眼:“是她自己寻死。我从莽苍山出来,到这城里时,只想见见人间女子都是什么模样,偶然听人说起怜花阁秦流月,就好奇去看了一眼,那夜我见到她时,就恰好撞见她投河自尽了。”
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补充道:“这样说,你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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