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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梅迟:“阿弟别哭,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梅三公子说完今天的情形,梅员外一脸铁青,咬牙道:“周楠,小畜生竟敢调戏老夫,等着,你给我等着!”
梅迟心中却是疑惑:“爹爹,周贼是个奸佞小人不假,却不是个蠢人。他绝对不会无端来激怒你老人家的,或许,这事有蹊跷。要不……反正还有三日就到放榜的日子,咱们等等看。”
“等等,等上三日,若榜上没你兄弟名字,黄花菜都凉了。”梅康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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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在这两天里也没闲着,四下想着赚钱的法子。可惜他在现代社会只不过是一个文科僧,又没有在经营一线干过,哪里懂得这些。忙了半天,竟没有个章程。
难得休息三天,周楠索性就和云娘、小兰一起把家搬到水家送的房子里去。
这不搬家不知道东西多,零零碎碎,装了五大车,一整天才弄好。
古代的街道都窄,五辆车,几个来帮忙的脚夫,再加上周楠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倒也浩浩荡。
古人生活简单,没有娱乐活动,日子过得乏味,地上蚂蚁打架都要被人围观半天,更何况大名鼎鼎的周师爷搬家了。很快,街上就立满了人,议论纷纷。
“周师爷搬新家啊?好多东西,家具不错,看来还是做官好,收入高不说,每月按时拿钱,不要太快活。”
“哼,衙门里有好人吗,都是收刮的民脂民膏?”有人语含讽刺地说。
“谁,什么人在背后议论本典吏?”周楠大怒,转过头去想将那不开眼的东西认清,借个由头抓回衙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知道背后诽谤人是不对的,要改。
这一看,又丧气,这几人还真不能抓。
原来议论他的正是几个有功名的秀才,正坐在路边的茶馆里谈诗论道。他们掌握着社会议论,见官不跪,自然不惧怕周楠这个小小的普通公职人员。
看到周楠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几个秀才越发得意,声音也高起来:“什么乔迁新居,你们大约还不知道,周典吏的新宅是水员外送的。据说,这一科县试头名案首已经定了,就是水岳,其他人的文章作得再好也没用。”
“科举乃是公器,岂能私授,这个贼胥好生可恶!”
……
周楠心中气愤,却又哑口无言。的确,自己的新房是水家送的,可只是为了登记报名,和他是否拿头名案首没一文钱关系。现在史知县要给水岳第一名,自己得了水家好处,还真是说不清楚了。
般到新家,终于有自己的房子,周楠算是安顿下来了。
次日是县试放榜的日子,周楠也懒得去看,一大早就泡了一壶茶躺椅子上发呆。
“师爷,不好了,不好了。”林阿大满头热汗地跑进来:“县试放榜了。”
周楠懒洋洋地说:“知道,我这几日不是要搬家吗,就给县尊请了两日假,发榜的事情,我也没管。”
“哎,师爷你怎么不管呢,这事对你却是大大不利/”林阿大顿足道:“你知道是谁得了头名案首吗,就是你的大仇家梅家三公子。按照科场上的规矩,县试头名秀才功名是稳拿的。梅家本富,现在家里又出了读书人,将来若要对你不利,如何应付?亏得师爷你还睡得着。”
“什么,你说谁得了头名?”周楠触电一般跃将起来:“走,咱们看榜去。”





闲臣风流 第七十七章 明朝科场的潜规则(新年好)
到了衙门口,一看,本期县试的轮榜已经贴出来了。
县衙的大门口立了几百读书人,好生拥挤。
所谓轮榜,乃是明朝科举童子试中的一种特殊张榜形式。就是将头名案首的名字写在告示的最中心,第二名第三名则写在第一圈,然后一圈圈写下去,形如箭靶子。
只见,轮榜的正中心霍然是梅朴的名字。
周楠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三百两债务总算是了结了,我和梅家的恩怨也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天空是多么晴朗,空气是多么新鲜,生活是多么美好!
当初和梅家谈判的时候,周楠口头说给梅三公子一个秀才功名,用来抵消那三百两银子的欠款。至于两家的恩怨,则等过了童子试再算。
但当年的凶杀案,周楠已经被判了十年的徒刑。现在又帮了梅家这么大一个忙,梅康估计也不好意思再对他不利。最多大家以后不打交道,当彼此隐形就是。
这次童子试让周楠大觉意外的是,水岳竟然得了第二名。想起考场上史知县对他的夸奖,又当场录取可以看出,这人确实是安东县最年轻一辈读书人中最能读书的。难怪老水一心要让他这个侄儿改宗,为了让水乐脱离贱籍甚至将其过继给别人。至于水员外,甚至不惜送房子给周楠走关节。
看来,这人再过得十来年,就能得一个举人功名。
正看着,旁边就有书生长叹一声:“水岳水老弟今科县试的文章我也看过了,作得极好。如此才气,竟然只得了第二,不公,不公啊!”
另外一个书生道:“连兄,其实,梅朴的卷子我也读过,写得也是可圈可点。梅、水二人都是年轻一代书生中的佼佼者,一时瑜亮,谁得头名案首都不觉得奇怪。不过,梅朴的文章要老辣得多。相比之下,水岳略显稚嫩。”
原来,明朝的读书人在每次考试之后都会交流体会心得,互相批改卷子,检讨得失。而衙门为了公开公平公正,前几名的考卷也会张榜公示。有书坊的老板也会将前几名的卷子买去,刻印成书,让读书人揣摩。
因此,大家这次考试文章彼此都看过。
梅家有的是钱,提前得到答案,必然那出白花花的银子去找作文高手预先写上一篇让梅三公子背熟了。那文章估计写得不错,至少能够服众。
否则,若是太差,甚至是狗屁不通,史知县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他得第一,周楠这么想。
被着连兄的那个书生不服,争执曰:“王兄这话就不对了,水、梅二生都是十一二岁的孩童,当有赤子之心。梅朴文章是作得老辣,可却不是一个童子应该有的锐气。因此,这次县试,水岳才应该得第一,大家也是心服。”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明朝的读书人脾气都不好,王书生一言不合就恼了,喝道:“连兄你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是不是得了水家什么好处,这才帮着水岳说话。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水家为了得这个县试头名不知道在衙门里使了多少银子。就连周楠那品行败坏的胥吏,也得了一套宅子。”
“还是县尊清廉,本着一颗公心,执意取了梅三公子。否则,叫姓水的得了头名,大家才是真正的不服了。”
听到他的话,众书生也对连书生怒目而视:“对,水岳若是真得了第一,我等绝不干休。你竟然向着水家,定是得了人家好处,斯文败类,你我今日割席断交。”
气得那连姓书生满面通红,顿足道:“我跟水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干嘛要帮水岳说话。只不过是说一句公道话而已,水岳的文章确实写得灵动有气韵啊!”
众书生只是冷笑,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表情。
是非之地,不克久留。
周楠心虚,忙一溜烟跑进了衙门。若叫这群书生认出自己来,须脱不了身。
到了后衙,史知县正在睡觉。天气热,他忙了一早晨,此刻正躺在院中的花架子下,一个衙役正在后面替他懒洋洋地打着扇子。
听到脚步声,史杰人微张双目,挥手示意那个衙役退下。然后缓缓道:“周楠,你回衙门来了?”
周楠上前一步,道:“卑职今天是来给大老爷请罪的,这几日周楠懒于政务给县尊惹麻烦了,还请老父母责罚。”
史杰人笑了笑:“人都是肉体凡胎,也有累的时候,休息一下也好。比如本县,这瞌睡不睡足了,一天到晚都不得劲儿。”
看他不生气的样子,周楠忙道:“多谢大老爷许了卑职一个头名案首,县尊的恩德,周楠没齿难忘。”
史知县突然叹息一声:“你随了本县这么长日子,乃是我手下最得用之人,过完年我不就要去云南了吗?人道是,本衙中的周典吏机敏精巧,其实,本县却知道你本性却淳良,做人做事有的时候其实想不到那么细,以后怕是要吃亏的。如果能够就此了结你和梅家的恩怨,也不枉你我宾主一场。”
他难得地动了感情,周楠心中顿时一暖,低声道:“多谢县尊。”
等从后衙出来,老水就凑了上来,一脸愧疚:“周师爷,我都听说了。本来这期我家侄儿是要得头名的,你也从中出了许多力。无奈大老爷要做清官,硬是将案首给了梅家,还害得师爷惹了县尊不快,被赶回家思过三日,不许插手发榜事宜。这恩情,不但我老水,水员外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水员外说了,抽个日子请师爷吃酒。”
“水员外有请,周楠敢不从命。”周楠苦笑,这才是自己收水家宅子,欲要给水岳弄个县试第一的罪名彻底坐实了。身上那个贪赃枉法的胥吏形象也从此深入人心,实在不那么光彩。
而他史杰人在书生和百姓的心目中则摇身一变,变成拒腐蚀永不粘,为了公理和正义,不给手下情面的包龙图。
如此一来,梅朴拿第一,别人也不会怀疑其中有猫腻,他史知县又得了清官名声,这心思还真深啊!
“难怪史杰人方才说我周楠本性却淳良,做人做事有的时候其实想不到那么细,以后怕是要吃亏的。确实,和这种官场老油子比起来,我确实还差了些火候。”周楠心中这么想。
这事,史知县得了名声,梅朴得了头名,周楠勾销了欠款,三全其美。
最后倒霉的是水岳,按照他的文章水平本应该得案首,保送一个秀才名额的。现在被大家联手做掉。
偏偏水家还对他周楠万分感激,史杰人,人才啊!
“谁说现代人就比古人聪明,单就混官场而言,现代人还不够班。”
……
按照明朝科举制度的潜规则,县试头名是要保送一个秀才功名的。
如果普通人得了这个案首,自然欢喜莫名。不过,梅员外处于对周楠的戒心,显得很低调,决定看看再说。
今年淮安府因为官员考核和改土为桑一事耽搁,童子试的考期就显得非常紧。县试之后,再过得半个月就是府试。然后,再一个月就是院试。
考完县试,府试就开始报名。有心急的考生已经跑去淮安城中,借居在寺院道观或者索性住在客栈里一边温习功课,一边静侯考期。
读书这种事情,无论在任何年代,你除了闷头读书,拼命刷题之外,还得跟同道交流。如此,在优秀同窗的催化下,学问才能更上一个台阶。
而且,作文这种事情其实很多时候考的是人的眼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之读圣贤书,未必就能成材。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一旦学业小cd会出门游学,这也是当年那个周秀才为什么要欠下梅家大公子三百两银子巨款的缘故。
梅朴一考完县试,在家休息两日之后就被梅员外塞上船送去了淮安城。据说他住在梅家在淮安城新买的宅子里,又请了一个举人做老师,正每天一篇八股文地被折腾得半死。
可惜这小子读书实在不怎么样,至少在整个淮安府的考生中属于最不起眼的那部分。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那个举人老师觉得梅朴水准实在太渣,气得又辞职了,说丢不起这个人。
一脸气走了两个私塾先生,这个梅三公子的学渣特质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周楠不觉有些担心,担心这小子上了府试考场名落孙山。潜规则之所以是潜规则,那是因为不能摆在明面上。
梅三公子如果文章实在不行,知府大人觉得收这种学生实在太丢人,不取,别人也没办法。
这半个月时间是周楠穿越到明朝之后过得最快活的日子,运盐船已经开始营业,见天都是几两银子的入项。衙门里太平无事,每天过去,不外是喝喝茶,看看邸报,和同事聊天。
散衙之后,就跟云娘在整治一下家中的半亩菜园子,吃吃馆子。天黑上床,宽衣解带,周公之礼。
很快,府试考完,梅三公子顺利上榜,过了童子试第二关。




闲臣风流 第七十八章 想不到啊
府试过后再多一段日子就是院试了。
此刻已经是秋高气爽,周楠家中后院里的两颗漆木的树叶都已经红了,在配上地里茁壮成长的青菜。一青一红,煞是好看。
日子顿时过得慢起来,闲适的慢生活叫周楠有种时间停止的错觉。看看身边的妻子,心想:如果就这么和心爱的人过一生,也不错啊!所谓穿越者改天换地的雄图壮志,想想,累不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啊!
这个时候,林阿大带消息过来说,梅三公子回淮安了。
原来,因为今天院试还有一个月才会在淮安举行。
作为明朝仅次于两京、苏、杭、杨的大城,淮安繁华之地确实不适合少年人长居。
人年少之时,血气未定,也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说不定就堕落了。上次县试的时候,史知县斥责梅朴好酒探花,其实就是做个姿态。可怜梅三公子小孩子一个,别说去寻花问柳,平日里被关在家中,雌性生物都见不着几个,平白受了一场训诫,真真憋屈。
不过,史知县这话到是提醒了梅员外,觉得还是让儿子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况且,梅朴在考场上连过两关,也是一件需要大大炫耀一番啊!
因为不是读书人,梅员外对于周楠所说的保送儿子一个秀才功名的事情还心存怀疑,现在却是信了。
儿子马上就要做秀才相公,给梅家大大长脸。富贵不归乡里,犹如锦衣夜行。
据林阿大来报说,梅朴刚一回家,县中的书生们就纷至沓来,又是做文会,又是谈诗论道。梅员外也是大方,在家中摆了流水席,殷勤接待来访的书生,见人就给红包。
梅家出了个秀才,有钱又大方,可以预见,等梅朴一长大成人,毕将是本县士林中排得上号的人物。梅家到现在,总算如愿成为缙绅。
又听说,梅家一口气放了二十两银子的鞭炮,把邻居家的房子都点着了,陪了许多钱。
林阿大一脸的忧虑:“师爷,梅家眼见着就要发达了。你和梅康又有化解不去的仇怨,将来如何梅朴中了秀才,甚至举人,须有麻烦,你得想个法子啊!”
“是啊,是到了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了。”周楠轻轻一笑,一脸轻松。
等过了两日,等到梅家的那场庆祝活动结束,周楠径直去了梅家。
刚到梅家,还没等门房去通报梅康,就看到梅二小姐和丫鬟小红出来,已经有轿子等在大门外。看到周楠,梅二小姐却是一脸的愤怒:“姓周的贼子,你来我家做什么,走走走,咱们梅家不欢迎你!来人,把他给我打走!”
天气已经冷下去,梅迟身上批着一件白色狐裘,映得她肤白如雪,楚楚动人。
周楠一愣,梅三公子的功名可是自己一手挣来的。否则,以那学渣的本事,别说秀才,光县试这关都过不了。你梅家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别说以往的旧怨当一笔勾销,怎么也得给我备上一份大礼。
就算不给钱,大家从此至少也要保持表面上的路人般的客气。
今天梅迟的态度如此恶劣,真是气死人。
正在这个时候,就看到梅康和他老妻还是梅三公子出来。
看到周楠,梅妻问这人是谁。梅迟道:“娘,还能是谁,自是那姓周的贼子!”
“周贼,老身今天跟你拼了!”梅妻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张开十指朝周楠脸上抓来。
还好梅康手快,一把拉住老妻,冷冷地看着周楠:“周师爷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周楠:“周某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有事和员外相商。看样子,梅家并不欢迎在下,那改天再约。”
梅员外点点头:“好,那请周典吏家中说话。”又安抚了妻子半天,让她和儿女们先走。
原来,梅家今日是要去寺院烧香还愿的。
进来梅家书屋,梅康指着他冷冷喝道:“姓周的,你既然保了我儿一个功名,往昔之事,某暂时按下不提,你又跑我这里来做甚?”
周楠笑问:“听说梅三公子过了府试一关,周某过来道贺。怎么,大喜的日子,员外这是要撵客吗,这就是你们梅家的待客之道?”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来者都是客。不过,你周楠觉得还能成为我家的座上宾吗?”梅康最见不得周楠笑嘻嘻不正经模样,一看到心中就有一股怒气涌起。
周楠收起笑容,点点头:“也对,过去种种一言难尽,我也不指望员外拿我当客人看待。咱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就好象是在做生意。”
“员外乃是水上人家出身,行商坐贾都干过,自然知道商家之间打交代利益为先。就算大家以往有揭不开的过节,为了利益,也可暂时放到一边,联起手来。梅员外,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梅员外:“对。”
周楠:“那日,我同员外商量,如果我给三公子一个秀才功名,以往那三百两欠款就一笔勾销。本来,贵公子得了县试头名案首我就应该来的。不过为了表示诚意,却等到现在。府试一关,梅朴榜上有名,咱们的旧帐是不是该清了?梅员外,还请你将我十年前打的欠条还来。”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的债务,是一大把柄,一日不到手,周楠一日不心安。
最要命的是,上面还有以前周秀才的指纹,这才是最要命的。一旦有人对周楠的身份发生怀疑,将指纹一比对,他就彻底完了。
前一阵子,周楠之所以在县衙修改档案,就是想抹去以往那个周秀才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
梅康:“不给,没有!”
“什么?”周楠大吃一惊,腾一声站起来,喝道:“梅员外,你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须知男儿大丈夫,一言九鼎。人无信不立,你出尔反尔,还有脸面立于世?”
梅康淡淡道:“你那张欠条确实不在我梅家,让我拿出来,未免强人所难。”
周楠冷笑:“员外这话是哄三岁小儿吗,要叫人相信才好。”




闲臣风流 第七十九章 措手不及(求推荐票)
正当周楠要发作的时候,梅康悠然道:“梅某在世上行走这么多年,手头养了这么多兄弟,挣下了偌大家业,靠的就是一个信字。若说话不算话,冷了人心,底下的人怕早就散得干净。说到底,信誉才是我辈安身立命的根本。周师爷你说的道理,某如何不知道。如果手上有那欠条,自然要还给师爷。不过,你也知道,当初借给你的那三百两银子乃是素姐的私房钱,是嫁妆,夫家也不好插手,你自向她讨要。”
周楠:“那就多谢员外了,素姐是你的儿媳妇,说到底也是你梅家的人。你这个做老人公的一句话,难道她还不答应?”
这梅康,绕了半天纯粹就是说废话。
我去问素姐,未免有点尴尬。说不好要被她给骂得狗血淋头,直娘贼,梅康一定是想借素姐的手羞辱于我。
不对啊,真闹起来,被羞辱的也是他梅家啊,此事甚是奇怪。
梅员外:“已经不是了。”
周楠:“什么已经不是了。”
梅康:“素姐已经不是我梅家的媳妇了。”
“啊!”
梅康一脸的愤恨和恼怒:“那妇女人本身就不是正经出身,当年我家阿大不告而娶,已是不孝。这就是一个丧门星,自她过门之后,咱们梅家就没有安宁过。如今,她又将我家声誉彻底败坏了,须留她不得。老夫已将她赶出家门,听凭其自生自灭。至于她以前带过来的嫁妆,自带回去。如今,不但你那些欠条,就连她以后的所作所为,同我梅家也没有任何干系。周师爷,你要欠条,自问那贱货要去,找老夫做甚?”
“啊!”周楠又叫出声来,一颗心仿佛跌到万丈深渊。恼道:“梅员外,做人可要厚道。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把欠条给我的,现在又说这些?”
梅康点头:“没错,老夫是答应过去。可是,我没欠条,又拿什么给你。这么说来,也不算违约。师爷,那妇人就是疯子的,说不好现在已经上你家讨债去了,还是多想想给如何应付吧,又何必在我这里痴缠,送客!”
看到周楠离去的背影,梅员外无声地冷笑起来:周楠啊周楠,看这一关你怎么过得了?素姐那娼妇就是个天煞孤星,粘谁谁倒霉。偏又记仇,且生性狠毒。你辱她极甚,这个疯女人一旦报复起来,姓周的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痛快,痛快啊!
一想起县试前那日那事,梅员外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天,周楠来家里泄露县试考题。梅员外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绝对不能外传,更别说另外找枪手了。
问题是,以梅朴那小畜生的作文水平,就算提前知道题目准备上几日,也没有任何用处。好在有女儿梅迟提醒说素姐以前学过经义,八股文章作得不错。
于是,梅康就去素姐那里,让她做一篇范文出来,让梅朴预先背熟。
却不料,那妇人实在太狡猾了,一听说周楠来过,立即就猜出这是本期县试的题目。于是,这个天大把柄就落到她手里。
素姐就威胁梅康说,她要离开梅家,否则,就告到学政衙门,大家同归于尽。
没个奈何,梅康只得同意,待到梅朴府试回来,就写了文书,找了中人见证,将她的身契还给素姐,给了她一个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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