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闲臣风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衣山尽
王二:“黄知事的妻子说,知道大老爷喜人正妻,一个小妾自不会满意。如果老爷开恩,她也可以去府上求告。”
周楠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呻吟一声:“我究竟是什么名声……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人妻曹啊!”
叫王二滚的话也没力气再说,半晌才道:“你去回黄知事的妻子,我求求她别来纠缠我。要想她丈夫活,五十两就可以了,我会在朱镇抚那里求情的……对了,另外一件是什么事?”
王二:“隔壁丁大老爷请伯父过去下棋。”
周楠立即来了精神:“好,本官马上就去。”
这次周楠没有走两座衙之间的那扇门,而是大摇大摆地从山阳县衙的正门而入。
早有殷勤的衙役接他去了后衙,棋盘已经摆上,红泥小火炉上的铜壶汩汩冒着热气。
丁启光一脸颓丧地坐在棋盘边,目光呆滞地看着荷塘。
周楠见此心中大爽,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笑道:“丁县尊好清闲,不知道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丁知县道:“子木,你我也是忘年交了,何苦痛下杀手?”他转过头来,两眼红丝,目光中全是不甘。
那日府衙门口偌大动静,朱巡按摇身一变变成锦衣卫北衙镇抚司,早已惊动了旁边的丁知县。
听到这个消息,丁启光心中一片狂喜,心道自己是首告,功劳甚大。以老夫的资历,一旦搬倒宋孔当,这个知府的位置当仁不让。
他甚至叫衙役抬了一具梯子架在围墙上,立在上面用尽目力探察那边的虚实。
可是,等了一天,却没见钦差来传,好象这事和他丁某人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后来才知道,搞倒的宋孔当的策划人却是安东知县和周楠,用的罪名竟然是擅自调动天子亲军,和贪墨河工银子没有一文钱关系。
将来朝廷论功行赏,升官发财的也是沆瀣一气的詹、周。
最后,他丁大人忙碌了半天都给这二人做了嫁衣裳。
自己简直就是一头大马猴,被周楠耍得团团转。
愤怒、不甘、颓丧、自暴自弃……所有的负面情绪一并涌上心头,几乎将他打垮。
周楠:“大人何必说见外的话,咱们好歹是亲戚,一家人,我捉了荀大舅哥,若真想对他不利,不早交给朱镇抚使了?”
这话已经非常明确了,大家可以开始谈判了。谈得拢,放过区区一个荀秀才的权力还是有的。
丁启光:“你想要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们得给六姑娘一个交代,该得是人家的,都要还回去。”周楠笑笑:“丁大人,下官第一次去荀家庄园的时候,随身携带又荀举人的遗书。那封信你是看过的,上面写的什么心里自是清楚。”
“你妹妹丁夫人欲要霸占家产,将六姑娘配于我为妾,这事可是你一手促成。大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又是进士出生,岂不知道天道循环,自有公理?周楠今天就是要替六姑娘讨个公道,要回她应该继承的产业。”
丁启光长叹一声摇头:“这不可能。”
“不可能吗?”
丁启光苦笑:“荀家家道已经中落,到我外甥这一代,虽说勉强中了个秀才,可制举无望,文脉已断。唯家中尚有一些产业,可保全家人衣食无忧,她如何肯将产业分出去。”
“难道丁夫人就不想想她儿子?”
丁启光叹息:“子木,我妹子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最喜黄白之物这断断不可能。还有,子木你前程远大,若连自己的亲戚也害,就不怕为世人不齿吗?”





闲臣风流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拿到想要拿到的
听到丁启光这话,周楠大怒,暗骂一声:“老狐狸!”
他当初之所以扣押荀秀才等的就是今天,就是想以那个便宜大舅子做人质,胁迫荀家吐出荀芳语应该继承的遗产。
当时之所以这么考虑,是想给荀六姑娘一个交代,弥补自己当初的过错,再狠狠报复荀家。
自从那夜个荀六姑娘有了夫妻之实之后,周楠心中更是愧疚。而且,这笔财产拿回来也将成为周家的产业,将来要由荀芳语和自己的孩子继承。
现在丁启光一副嚼不烂切不断的滚刀肉模样,反提醒周楠:你还要不要名声了,名声一旦坏了,今后还怎么做官?
看来,不下猛药,这老官僚就不会合作。
周楠忍住心中怒气,淡淡道:“丁县尊,你老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没错,杨家女子是失足落水而死,和他无涉。不过,那日在运河上究竟是什么情形你我心中都清楚,荀大公子荒淫无耻,斯文败类。若我公事公办,将其交给朱镇抚,只怕他的秀才功名却是要保不住了。”
丁启光不以为然:“荀秀才行为荒唐,只是私德有亏,也不算什么大错,学政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想来也不会将他一棍子打死。”
河南归德丁氏乃是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加上他少年是为人豪爽,同窗同门遍天下。活动一下,走走门子,学政衙门还是会给他面子的。
周楠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突然放声大笑,指着丁启光道:“县尊啊县尊,回你一句话,你这又是何必呢?”
丁启光:“子木何故发笑?”
周楠:“我知道,若是在往常你要保住荀大公子一个功名也易,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对了,下官反问你一句,知道我和詹知县为什么不拿宋知府贪墨河工银子说事,反去举报他擅自调动天子亲军之罪吗?”
丁启光:“贪墨之罪未必就死,但调动天子亲军却是要抄家灭门,你这是要将事情做绝,做到不留后患。”
“不不不,你想错了。道理很简单,河工银子最后落到的是天子内帑,你去举报宋知府,最后岂不是要查到君父头上去。”周楠用最简单的话将这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最后哈哈一笑:“丁大人,你上了那个折子,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惹恼了皇帝,还是先想先怎么保住自己吧!到时候,天下人都避之惟恐不及,学政如何肯沾上你,你又拿什么去保荀大公子的功名?荀家毕竟是我小妾的娘屋,下官也不想看到他们家道中落,请县尊三思。”
“你……赚我!”丁启发瞳孔收缩,猛地站起来。
接着又摇头叹息一声,缓缓地坐下去。苦笑:“子木果是人杰,这事你怕是已经想许久了。走一步看三步,老夫佩服。”
周楠:“过奖,过奖。”
丁启光:“子木做事,步步先机,算无遗策,倒是可以学着下下围棋,有闲不妨再过来坐坐,与老夫手谈一局。”
周楠:“哈哈,我这人最笨了,不喜欢动脑筋。”
丁启光点头:“老夫这里的棋盘实在是小了些,看来你在淮安也呆不了几日,珍重。”
从丁启光那里出来,周楠笑了,笑得甜蜜。心中知道,自己已经拿到想要拿到的东西。
***************************************************
天空收了最后一丝残照。
忙碌了一天,回到租住的院子,却见各屋都有点了烛,照得家中一片通明。
不用问,这等烛是荀芳语点的。
家中只有周楠和她两人,原本不需要点这么多灯的。一是浪费,最重要的是怕走水不安全。
不过,周楠常常是早出晚归,每天回来倒头就睡,只留荀芳语一人在家。毕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想必她心中也是害怕,欲要以灯火来为自己壮胆吧?
说句实在话,这荀六姑娘在周楠这里毫无存在感。她常常呆坐在天井里抬头看天,一整日也不说话。
走起路来也轻手轻脚寂静无声,好多次都将周楠吓一大跳。
周楠也不知道自己和她是什么关系,显然,小姑娘对给他做妾是相当不愿意的,就时不时放一锭银子在她的窗台下,让她自己买菜做饭解决一日三餐。
天气很热,荀芳语已经做好了晚饭。小饭桌放在天井里,也就简单的两菜一汤,她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倒是天井里的几只蟋蟀轻轻唱着歌,使得这个夜晚异常静谧。
见周楠进来,荀芳语站起身来,从甑子里舀了一碗饭端给周楠。
“我已经吃过了。”周楠摇头。
但荀芳语还是将碗塞到他手中,神情呆滞,道:“你喝了酒要多吃东西,不然会醉,会伤身子。”
周楠无奈,接过碗筷放在一边。
荀芳语又开始小口小口地扒拉着碗中的饭粒。
半晌,周楠轻声道:“过得几日,我可能会离开淮安。”
荀芳语的手停了停,又开始吃饭,但动作快起来。
周楠:“估计会调去其他地方任职,说不定这品级也会升上一升。按照朝廷的制度,有品级的官员不得在本地任职,需去五百里之外。而且,官员不能带家眷上任。制度就是制度,谁也没有法子。我这一走,却不放心家里人,尤其是你。”
荀芳语吃饭的动作更快,天井里全是她的筷子和碗沿碰击的声音。
周楠一脸愧疚:“六姑娘,那夜的事情……我……算了……这个给你……”
他从怀中掏出房契和田契,放在荀芳语面前:“这是你爹爹去世的时候给你留下的财产,是我不对,害你吃了那么多苦。不过,我也有我的苦衷。”
周楠大约将这事说了一遍,最后:“这都是你的,你收着吧!”
下午的时候,荀家来人,答应将土地还给荀芳语。
周楠想了想,如果就这么解决了未免太便宜荀家。就提出家产要对半分。另外,还得要一套院子作为六姑娘的居所。
荀家无奈,只得给了周楠五千亩地,十家店铺和荀家在淮安城里的一套两进的宅子。
周楠得了好处之后倒也干脆,立即释放了荀秀才。
五千亩地,十家店铺,又有秀才功名,到此刻,周楠才算是正式挤入了缙绅行列。
荀芳语还是不说话,继续大口吃饭。
周楠叹息一声:“你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责任在我,六姑娘,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你也要对得起自己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我心目中已经拿你当真真亲的亲人看待。”
荀芳语吃完一碗饭,又去满满地盛了一碗,继续大口朝嘴里填。
“呕!”大约是实在太撑,荀芳语大口吐着酸水,眼泪不停流下。
今天拿回自己该得的一切,可是,这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都改变了,回不去了。




闲臣风流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空一声巨响
“会去哪里呢?”周楠喃喃地问。
“子木是不是闲着无聊想去山阳县衙下棋吗?”詹通还是热得浑身大汗,不停地挥着手中蒲扇,最后骂了一句:“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凉下来。”
“快了,就这几天。二十四个秋老虎已经过去了二十天,还得热四日。”周楠看了看山阳县衙的方向,笑道:“我就算想去下棋,丁知县只怕也没心情。”
自从知道上的弹劾折子涉及到天子之后,丁启光脑袋都大了一圈,这一阵子都在四下活动弥补,给同年同窗的信如雪片一样寄出去。
詹通:“那你问什么?”
周楠:“我是在想朝廷会怎么派遣的事情?”
詹通:“还能如何,你立了大功,必然要赏。一个七品是跑不脱的,说不好是哪个属州或者直隶州的判官一类。对了,听说子木置了新宅,本官倒想上门贺喜。”
“也不算置产,是我小妾娘家的陪嫁,老房子。”周楠说:“正因为是妾室的私产,请县尊上门却是不便。”
拿到荀家的一半产业之后,考虑到自己即将离开淮安,家里的事情都要安排好了。所以,周楠就搬去了荀家在城中的宅子。
这个宅子说是两进,也不大,却非常清雅。以前荀秀才在世的时候,常年居住于此读书,有十二个房间。
周楠和六姑娘过去之后,他又买了两个丫鬟和两个十岁的小子用来服侍荀小姐。他和她的关系有点尴尬,到现在也说不清道不明白,叫六小姐去安东和云娘她们住在一起也不妥当。
而且,荀芳语实在太有钱了,进了周家,强枝弱干,怕不协调。
真说起来周楠这个家主当得还真有点郁闷,家中最穷的就是他。
荀芳语且不说了,名下有五千亩良田,十家店铺,一间院子,坐地吃租,每年都抵得上普通人家奋斗一辈子;素姐,据莴苣悄悄透露,她当年嫁给梅大公子的时候就有不少嫁妆,这么多年下来,手头已经积了上千两;至于云娘,管着家里的船,手头松动的钱也不少。
倒是他周楠,每月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两银子俸禄。长此以往,夫纲不振啊!
詹胖子听得有趣,调侃道:“子木确实是穷了些,奈何,奈何!对了,你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不日吏部就会行文。”
周楠大喜:“多谢县尊。”
詹通:“些须小事,算不得什么。你周家现在也有些家业,可以理解。”
原来,他所说的事情是推荐岳父杨六爷安东县衙的事情。
前头说过周楠离开安东当淮安府衙做知事之后,县衙礼房典史的位置就空了下去,一直没有补。按照明朝县一级衙门的潜规则,吏员和衙役都是世袭,父子相承。周楠一走,他不点头,谁敢补,规矩大如天,却是不能坏掉。
杨六爷这次补了礼房师爷,安东县算是有多了一个吏员世家,也算是圆了泰山老丈人欺男霸女的土豪梦。
林阿二,,周楠深以为然。也对现在急冲冲跑回家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麻烦就要去外地做官。等那到委任书和官照,再回家去好好休假,顺便在老乡面前炫耀炫耀。
胖子有一句话说得对,富贵不归故里,犹如锦衣夜行。自己升官,回乡准备行李,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衣锦还乡。
“好,就再等几日。”
话音刚落,詹师爷就兴冲冲跑过来,高声叫道:“县尊,周大人,朝廷的任命下来了,大喜,大喜啊!”他手中挥舞着几张委任状,兴奋得满面通红:“就连在下也得了职司,大喜,大喜啊!”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顶,齐齐站起身来。
詹通大笑:“今天的喜事真多,师爷,你得了个什么职司?”
詹师爷满面都是快乐的汗光:“回京城了,崇文门课税监督大使,九品,任期一年。”
“户部崇文门课税大使,师爷好造化?”周楠嫉妒得眼珠子都绿了。
王二不解,小心问:“伯父大人,不过是一个九品,还只能当一年,詹师爷怎么欢喜成这样?”
“你懂什么,就算只当一年,也抵得上你十辈子的工食。”周楠笑着解释。
原来,北京有九门。九座城门都有不同的职能,比如得胜门乃是大军得胜还朝接受天子校阅时要走的道儿;大明门,又叫前门,乃是国门,是皇帝专用;宣武门,门外为菜市口刑场,囚车从此门经常出入,人称死门。
至于崇文门,则叫酒门,是地方向皇帝进贡美酒时的专用通道。这地方还另有一个名称——税门——户部衙门的税官在此办公,负责收税。
京城有官民百万,这么多人口每天吃喝拉撒都是一个天文数字。需要通过大远河,从全国各地漕运。
所需要的物资到通县码头上岸之后,先要运到北京外城的广渠门,然后到崇文门报关交税。户部衙门的税官在此办公,负责收税,一年净敛白银数十万两。当然,这十万两他一个人也吞不下去,各方都需要孝敬。
不过,一年下来,两三万还是可以看到的。
崇文门的税官,遂成为户部诸税官中有名的肥缺,税官监督是京师十大美差之一。
正因为这个差事实在大肥,如果和其他官位一样三年一届,可连任三界,那还得了?
于是,朝廷又立了个规矩,这个位置只能干一年。一年期满,必须调去其他地方。
詹师爷能够拿到这个职位,估计是李妃的意思。说到弟,詹师爷也是她母亲娘家的亲戚,虽然隔的有些远。
“啊!”王二彻底震惊了,舌头长长伸出口,半天也收不回去。
一个远房亲戚就能得到偌大好处,也不知道詹通这个正经的李妃的表哥会得到什么肥缺。
詹通急忙抢过一份任命文书,只看了一眼,就放声大笑。
周楠好奇地伸过头去一看,失声低呼,“恭喜县尊!”
原来,詹知县的新官职是长芦都转运盐使司从六品副使。
长芦盐场位于渤海湾,距离京城也不过两三百里,是天下第二大盐场,肥得流油。胖子去那里每年光给商贾发盐引就能数钱数得手抽筋。
由此可见,裕王府邸李妃娘娘,未来的李皇妃,李太后是个护短念人情的。
这个明朝历史上最出色的女政治家,张居正隆万大改革的最有力支持者决策人,有功必赏。不但有极强的人格魅力笼络当世第一流的人才,也善用品行好象那怎么样的小人物。
却见,詹师爷兴奋得话也说不囫囵,詹通手舞足蹈形若醉酒,周楠恍惚中有种置身于分赃现场之感。
摇了摇头打开自己的任职文书,一看,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怎么了?”詹知县和詹师爷发现他的不对,同时将目光落到任职文书上,然后齐声惊呼:“啊,这这这……这不公平……”
“真是天空一声巨响,叫人措手不及啊!”周楠心中愤怒,只恨不得将手中的那张纸撕得粉碎。不过,怒虽然怒,却要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道:“君父恩厚,臣周楠感激涕淋。”
王二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问:“伯父老爷,你得了什么官职?”
周楠:“京城行人司,行人,正八品。”
王二:“这什么官,伯父立了这么大功劳,怎么才升了一级?”
詹师爷喝道:“王班头不懂别乱说话,这可是天底下升迁最快的官位之一。做了行人司行人,不出二十年,六部郎中甚至侍郎可期。”
王二抽了一口冷气:“可了不得啦,但伯父大人看起来好象不高兴的样子。”
周楠苦笑:“因为我根本没资格去做这个周行人,真去了,光天下人的口水就能把我给淹死了。就算不怕别人的口水,真去了行人司,同僚打也把我给打死了。”




闲臣风流 第一百六十章 死循环
王二摇头:“不明白。”
周楠心中气恼:“本官懒得同你解释,反正就是个火坑,跳不得。你回安东去吧,告诉我家娘子,就说我过得两日就会回去。”
没错,在王二这种小地方的胥吏看来,行人司行人不过是一个八品官,又算得了什么,怎么比得上一个正七品县大老爷的威风。
可是,明朝的官职权力大小从来都不是看你品级高低。不但明朝,历朝历代不都是如此。
行人司明朝中央政府从事对外工作的一个部门,原先隶属于鸿胪寺,后被裁撤。永乐年恢复,成为一个独立部门。
规定设司正一人,正七品;左右副司各一,从七品;行人三十七人,正八品。
行人司的职责也多,其一,作为大使出使藩国;其二,奉旨慰问官员和地方相干人等;三,护丧祭祀,王公大臣去世之后,行人司会派人吊唁,并主持地方的国家祭祀礼仪。
其中有一个个职司必须提一下,行人司要巡查川陕盐茶,当地的茶马司就归他们管。
虽然巡查川陕有一定权力,可总体来看行司搞的都是意识形态、迎来接往、联络上下的工作。务虚多于务实,实在是个清水衙门,没多大意思。那么,詹师爷又为什么说这个官职是天底下升迁最快的呢?
这事还得从行人们任职期满之后的安置说起。
行人升迁之后,朝廷一般有如下几种安排:一,升为御使,进都察院做言官;二,升为六部给事中,监督六部工作。六部的所有决策需先交到给事中那里,审核过关才是实施。否则,给事中将提出弹劾权力极大。
六部给事中任满,就可以升为六部主事,进而郎中,甚至侍郎了。
无论是那一种,都是身份尊贵的言官清流。
所以,你别看行人司品级低,可一旦做了行人,那就算是坐上升官的直升飞机了,将来任的还是六部实职。
明朝有两大当官快车道,第一自然是翰林院;第二就是行人司。
翰林院有科举名次的要求,一甲前三,状元授翰林编修,榜眼和探花授编纂。二甲名次靠前的则经过考试,授庶吉士。这些人是天下一等一的人尖子,人家见翰林院就是奔着将来入阁和做封疆大吏的。
至于行人司,则是为名次靠后的进士准备的。这其中也出了不少历史名人。比如正德十二年夏言考中进士,就授行人司行人,后升为兵部给事中。在后面因功入阁为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最后,成为内阁首辅。
正因为夏首辅有过行人司当职的经历,又被世人称之为夏行人。
翰林院且不说了,入翰林人家就是奔着部院大臣和入阁去的。普通京官中便于升转的官职中有四类最佳,分别是“中书”“行人”“评事”“博士”,地位虽低,却声望极高,称之为中行评博。四类中,又以行人为首。
正因为行人司前程实在太好,所以,朝廷又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凡授行人者,必是进士。
周楠一个小秀才,突然被授予行人一职,置身于一众进士同僚当中,是不是有种“我们中间出了一个……”不,应该是“我们中间好象钻进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的感觉?
1...5960616263...11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