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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归长安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岁惟
谢绫有点歉疚,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可我只是喜欢你罢了,未必有你那么多。”
“那也无妨。”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待听清了她的话,只觉得四肢百骸皆被玉净瓶洗净了一般,从嘴角一直通明到心底,“只要你别再一走了之便好。”
“……嗯。”谢绫浑浑噩噩地答应,话已出口才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声,“可我不能久留长安。我偷偷回来,师父知道了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柳某某:所以我只是他们滚床单的借口么……
ps:昨天那章解锁了_(:3」∠)_ 虽然变清水了但好歹剧情还是能衔接上的quq





还归长安去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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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绫是个极有主意的人,甚少因为一人一事担惊受怕成这样。何况理由还只是简简单单的“师父会生气”。
苏昱总算明白了,上天是不公平的,她这样没心肺的一个人,一般人要走进她心里何其地难,可有些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却是举足轻重,轻而易举便能左右她的心思。只可惜,那个人不是他。
但他没那闲心吃飞醋,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把她留下来,斟酌片刻之后问道:“你回长安也有些日子了,怎么没被发现?”
“别提了……”谢绫的眼泪还没止住,眼睛肿得楚楚可怜,神情却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看起来颇为怪异,“我这些天东躲西藏,连朱雀街都不敢靠近,就是为了不让师父发现。长安城里遍布师父的耳目,也幸亏我对印风堂的人熟悉,才能躲过去。”
“长安城里遍布他的耳目,那岂不是只要找一个没有耳目的地方,便能让你留下来?”
谢绫不假思索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长安城里不会有谢翊耳目的地方,确实有,而且还近在眼前。
于是这一天的早朝上,布了两道旨。
第一道有关平遥公主。燕国民间的妖女之说愈演愈烈,连皇室之中都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意味。燕国虽然国富力强,但楚国也不能放任公主受这样的窝囊气,于是朝堂之上便有人提议派出使臣去交涉。
派使臣这个事儿,原本是鸿胪寺的差事。但鸿胪寺五品以上的官吏都身陷囹圄,如今是个停摆的衙门,原来的老鸿胪寺卿又卧病在床,不能启用。拖了几日,就连那老酒鬼也在病榻上一命呜呼了。万不得已,只能放出关在天牢里的鸿胪寺少卿,正式封作鸿胪寺卿,作为使节出使燕国,以期戴罪立功。
与柳之奂一同被释放出来的,还有几个五品官员,负责文书等杂活,组了个使臣团,即日启程。
等着看戏的围观群众都有些傻眼。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原本眼看着就要上断头台的人摇身一变,不仅升了官,还成了威风八面的使臣,拿着旌节出使燕国去了。这世道有点莫测啊……
更莫测的是,皇上又下了另一道旨,派了新科探花郎下江南。徐天祺本来就是江南望族之后,下一趟江南不是什么奇事。奇就奇在,这位钦差领的是密旨,并未言明他下江南的目的所在。
明眼人都知道,江南是温相的地盘。钦差大臣没事往江南跑,越是秘而不发,越是有欲盖弥彰的意思。许多人都猜测,这是要变天了。
在这两道引起轩然大波的旨意之后,皇上他还宣布了另一个消息。夏至已过,暑气渐来,皇上他要移驾别宫避暑,一切政务都挪到了别宫处理。
这个消息平常得很,半点波澜也没掀起。只有知晓真相的安公公颤巍巍去给先帝爷上了柱香:陛下他这是往荒淫无度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啊……
倒是秦骁很淡定。他接到了暗地里把谢绫护送去别宫的任务,一脸早知会如此的模样。主子当时没听他的劝,他还紧张得很,如今谢绫这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宫门,他反倒放心了。女人嘛,只要入了宫就都一样了,也就是吃不到嘴的时候有那个新鲜劲儿,等陛下他把那谢氏接进了宫,过了这个新鲜劲,他家深明大义的陛下就会又回到他眼前了。
作为当事人的谢绫全然没把下人的目光放在眼里,轻描淡写地问苏昱:“你说你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她张口闭口就说不出几个好词。金屋藏娇多指的是见不得光的外室,她愿意这样埋汰自己,他却听得刺耳,以为她是怪他不能像凡夫俗子一般一抬花轿就能把她娶进门。
谢绫见他脸色难看,与他打马虎眼:“我就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他知道她一向与瑾妃不大对付,所以才决定移驾别宫,以免让她再和瑾妃撞上,闹得两头僵。可再怎么规避,瑾妃这个人,却是活生生存在的。别说她,就说后宫里那一群叫不上名的贵人才人,哪一个不是他的人。谢绫嘴上不说,但未必不在乎。
这事上他永远理亏,只能费心讨好着点。他公务繁忙,便送了她一只西域产的猫儿陪她,自己只要一得了闲,总也陪在她左右。
安公公看不下去自家陛下这做小伏低的模样,默默又给先帝爷上了柱香。
沈漠来觐见过一次,见到谢绫并不惊讶,对她的态度颇为恭敬,比秦骁之流真诚得多。怎么说他当年也是四季居的熟客,大家你来我往地互相算计了不少回,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谢绫对他客气,态度看起来反而比对苏昱还好上不少。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沈将军成家之后,可是一日比一日器宇轩昂。安公公见到他,别的不说,先拿来跟他家陛下比了一比。哎,人家沈将军一根指头都不消动,摆一张冰山脸,便把半数京城姑娘的芳心捏在了手里,他家陛下怎么就不懂这个理呢……
于是谢绫在别宫住了两三天,安公公便心塞了两三天。
两三天之后,谢绫联络上了落单在长安城中的兰心,让她陪伴在了自己左右。于是安公公看不惯的对象又换了换,从谢绫换成了兰心。
他自小便长在宫中,规矩倒背如流,最恪守的两个字便是“体统”。谢绫这对主仆,做什么事都没规矩,不成体统。
但苏昱却浑然不觉。难得沐休,他一整日守在谢绫身边,那厢她却捧着只白白胖胖的大肥猫,把他晾在一边。她给它取了个名字,名叫环环,说是它胖成了一个圈,文绉绉点便叫环环,每天最关心的便是环环的伙食,用膳时第一个喂的便是环环。
苏昱有种被一只猫压了一成的凄凉,连他都没有享受过谢绫为他布菜的待遇。但谢绫对此嗤之以鼻,给出的理由是:“你又吃不胖。”喂胖环环多有成就感呀!
于是皇帝陛下因为他吃不胖而被嫌弃了。
吃得很胖的环环似乎也知道它的地位不是一般地高,吃饱时便迈开爪子懒洋洋地从苏昱跟前路过,仰起脸轻飘飘地瞟他一眼,小眼神要多高贵有多高贵,要多冷艳有多冷艳。
终于,被晾了很久的皇帝陛下忍不下去,把环环强行送回了紫禁城。
谢绫对他跟一只猫争风吃醋的行径表示了更高层次的嗤之以鼻:“你怎么不跟我戴的珠钗、穿的衣裳争风吃醋呀?”
苏昱的回应是:“我确实挺嫉妒你穿的衣裳。”
他的笑贴在她耳边,自捎三分暧昧,这才让谢绫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别的不会,耍起流氓是非一般的顺手。
这种事总不至于是天生的,只讲一个“唯手熟尔”。谢绫只要一想起来,他这一双风流眼中不知瞧过多少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久久被她封在心底的不快便都开了闸似的倾泻出来。只要一想到他对她说的话做的事,他都对不知多少个女子说过做过,她潜意识里便不想理会他。
她越想越窝火,最后一扭头,便走了。
苏昱独自怔在原地。如今连调笑都调笑不得了,她的气性一日比一日高,脸色说变就变。他不过是搭了句话,便教她扭头不理人了。
重要的是,要怎么把她哄回来?
当夜,谢绫晚膳用的多,月上枝头时睡不着,想出去散步消食。
一出房门,便发现今日的天气真是奇特,明明大夏天的无风无雨闷热难耐,檐前却下起了雨。走近一瞧,星星点点飘落一瓣瓣粉白,下的还是花瓣雨。
她沿着她常散步的路径走在宫室之间,每处檐下都在下同样的雨。一忽儿是粉白,一忽儿是桃红,花香四溢,映着今夜独好的月色,仿佛漫步在蟾宫。
清风徐来,花瓣伴着芳香自她发间而过。烈烈夏日百花凋残,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娇嫩花瓣。
这条道走到后半程,便是九曲莲池。原本天黑了,池上的莲桥应是一片漆黑,此刻却是通明的。地下用小莲盏铺了夜明珠,柔和的光把脚下映得透亮。每一盏莲盏都熏了淡香,微风一过,池中的莲香飘来,清清淡淡的,与莲盏上的浅浅甜香揉在一块儿,沁人心脾。
莲桥尽头的小花亭里早已候着了一个人。
谢绫不情不愿,放慢了步伐向他走去。半日没理他,依旧有些余嗔。这些骗小女孩儿的招数,也不知他是哪学的。
苏昱自她发间取了瓣飘落时沾上的花瓣,浅笑着吟了句酸词:“果然是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谢绫没好气地挡去他的手,往回指了指仍在落着花雨的廊檐,故意不解风情似的:“说吧,今夜派了多少人爬屋顶?”从远处看,不仅她走过的那一段花落不止,整个别宫的宫室都在飘着瓣瓣桃花色,盛丽迷眼。
苏昱无所谓地坦白:“整个别宫的奴才都用上了,还向宫外招了不少临时的。”
“……幼稚。”劳民伤财,只图这一时的景致,又半点留不住。
她嘴上鄙弃,脸上却露出几分藏不住的笑意。
苏昱趁她没防备,自身后搂住她,环着她的纤腰共看莲池水波中映下的曼曼轻雨,鼻间盈满她沾了花露的发香,低声在她耳边絮道:“我全心地待你,都还怕不足够,怎么容得下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篇绝世大宠文怎么了!我就是亲妈怎么了!我家楠竹宠起人来就是没节操没下限怎么了!哼!来咬我呀~(≧▽≦)/~




还归长安去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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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绫忽而安静了,缓缓回过身,面向他:“你怪我计较这些么?”
女子七出之条里便有一条为“妒”。善妒本就为人忌讳,何况她在意的还不是他如今的作为,而是没有遇到她之前的种种。前尘往事都已盖棺定论刻在已逝的光阴里了,她如今再计较起来,不但是和他过不去,也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倒觉得,你心里腾给我的地方太少了,好不容易能让你有些计较的人事,我应当欢喜才是。”苏昱噙着笑,没有半分介怀的痕迹,反而故意笑道,“若是早知如此,当初邻国献上来的那些个美人,就不该充了舞姬……”
说着说着,谢绫果然变了脸色,挣出他的怀抱不理他了。
苏昱容色不改,无赖似的贴上去温言软语地讨好她。明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逗弄她会激怒她,完事之后只会花十倍百倍的时间来把她重新哄高兴,可他却乐此不疲,宁愿去花这十倍百倍的时间,也想看她闹别扭时的样子。
一直以来,他好像是一只离了主人的影子,千方百计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却如他所说的那样,担心她腾给他的地方太少。他说着不在意,但心里永远有一个地方空落落地透着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用这种方式填满他心里的那个空洞。
柳之奂出使燕国也有些时日了,近日眼看着就要有了结果,领着使团回国来了。苏昱知道她心里头牵挂的无非就是这么几个人,只好答应了她让柳之奂归来之后进宫看她,她才有些好转。
苏昱伸手去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不知是因为夜风,还是心中有气,她的指尖凉沁沁的,让他不住地想要握紧些。
两人一同在九曲莲桥上牵手而行,一语不发地散着步。
谢绫忽然开口道:“我想回一趟宜漱居。”
苏昱停下脚步,去牵她的另一只手,把她的两手都握在手心里,举起来放在唇边:“不是说你师父会生气么?”
“……嗯。”
“你不想留在长安了?”他暗自有些后悔。是他把话说得过分了,让她这么生气?还是……才这么些日子,她便觉得腻味了。
谢绫见他这黯然的神色,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忽而漏了一抹笑:“急什么?师父虽然会生气,但他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躲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总要对师父坦白的。”
“那就是能留下来了?”
“我自有办法,能留在长安。但师父对皇室中人有些芥蒂,不一定能接纳你,得慢慢来。所以我要是回去了,你可能有一阵子会见不到我。”
苏昱眼中依旧有些失望,但他愿意信她。她说能有办法,便一定是有办法。只是她说的这“一阵子”,不知是有多长。是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谢绫用征求的目光看着他:“不好么?”
“好。”他答应下来,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改为向后揽住她,把她打横抱在了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蹭了一下,“不过,你要补偿我。”
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寝殿的方向走去。谢绫面色涨得通红,在他怀里无处挣扎,羞愤难当,张口便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
翌日,心满意足的苏昱在书房批折子,一边听着安福顺讲紫禁城中的轶事。
他难得心情好成这样,无论安福顺讲什么,他头也不抬,全都笑着道“好”。安公公活了大半辈子,最近觉得他家陛下越来越难懂了……
讲着讲着,把有趣的事儿讲光了,难免讲到些糟心事。
譬如前些日子那只肥猫环环被送回了紫禁城里,储秀宫的欣贵人见猫可爱,看着喜欢,就央照看环环的宫女借她玩玩。欣贵人在宫里默默无闻,但待人一向和气,那宫女也不敢忤逆这位主子,便让她把猫抱走了。欣贵人也是个知事的,听说这是陛下养的猫,便说只玩半日,晚上就还回来。
没想到那肥猫在别宫里横行霸道惯了,在欣贵人手里不安分,逃出去在太液池边冲撞了瑾妃娘娘。
瑾妃被它狠狠咬了一口,气得花容失色,说着便要贴身的宫女把猫溺死。
欣贵人自然不依,上前去拦,一边劝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陛下的猫。”
苏昱从来没有养猫的习惯,这猫又女里女气的,瑾妃自然以为那是御赐给欣贵人的。她更加气不过,出言讽刺:“陛下不就是赐了你只畜生,你就敢拿出来作威作福了?”言罢亲自把那猫从宫女怀里提出来,甩手扔下了太液池。
万没有想到的是,欣贵人一向柔柔弱弱的模样,此时见猫落水,竟毅然决然地跳水救猫。她本是个不怎么会凫水的,又有只猫作累赘,险些一起溺死。瑾妃也就是想拿那只猫立立威风,没料到欣贵人真会为了一只猫跳进太液池,闹得这样大。
幸亏旁边站的全是宫女太监,几个身手好的下去,把一人一猫捞上了岸,才没闹出人命来。
安公公一气呵成地把故事讲完,才发现这些家里长短鸡毛蒜皮的,陈麻子烂谷子一股脑儿全倒给他家陛下听,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他自知失言,缩头缩脑观察他家陛下的反应……
苏昱依旧头也不抬,脸上依旧是从早朝时便挂着的那抹笑,嘴里依旧道着“好好好”。
于是身为故事主角的欣贵人在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的情况下,由于英勇救猫,被晋了嫔位。
安公公觉得,他家陛下一定是中了邪,还中得不轻……
身在寝殿的谢绫也听说了这个故事。兰心一边给她揉肩揉腿揉胳膊,一边添油加醋地将整个故事讲了一遍,把欣贵人刻画得何其地别有用心,把瑾妃刻画得何其地嘴脸丑陋,最后愤怒地谴责了一下苏昱的三心两意,居然还给那女人晋位分!
谢绫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要不要给天赋极高的兰心开间茶馆说书,最后在兰心义愤填膺的一声“小姐!”之下回了过神,揉揉太阳穴道:“你真以为是猫的面子么?”
兰心一愣:“……不然呢?”
自从徐天祺下了江南之后,苏昱的态度已是昭然若揭。徐天祺非但没同从前的官员一样顾忌着温相的势力,反而和温相一党对着干,凡是涉及到温相党羽的,全都严查,折子一封又一封地递上来,快把温相从头到尾弹劾了个遍,没放过一条罪状。
一个新科进士,能有这个底气针砭时弊,不怕被温相一党反扑报复,一看便是得了上头的旨意。
能给他这个底气的没有别人,只可能是苏昱。
同时联合徐天祺上奏的还有整个江南的四大世家。若说徐天祺一个毛头小子会犯傻,这些存在的岁月极为悠久的世家大族则不会拿自己家族的安危开玩笑。四大世家统一口径,同时咬出温相的罪状,一看便是有必胜的把握。
于是苏昱拿一个小贵人来打压瑾妃的威风,也就很说得过去了。
用不着多久,温相那头也该有大动作了,此时只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兰心听完这一大通,似懂非懂,挑了个自己熟悉的部分问道:“那为什么要拿环环当借口呢?”
谢绫:“……”某人又想拐着弯儿讨好她这种事,她会说出口吗?
不过她在心里琢磨欣贵人这三个字,神色却变了变,问道:“你能不能打听到这个欣贵人的闺名?”
兰心纳闷了会儿她家小姐要知道人家的闺名做什么。打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探听到,那个刚升了嫔位的欣贵人,闺名叫婉莺。
婉莺……谢绫默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
这日中午,便是谢绫回宜漱居的时候。
谢翊见她回来,并不惊讶,让她坐下一同用午膳。
师父虽然一直是一张铁面无私的脸,看起来终年冰雪不化,没什么差别。可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生气,从小跟着他的谢绫却是心知肚明的。
这时候的他,很不高兴。
谢绫做贼心虚地轻轻咬着下唇,一筷子一筷子地给他布菜:“师父你吃……”又殷勤道,“近来之奂不在长安,师父平日里可觉着闷?”
谢翊连翕唇的幅度都极小,厉声道:“所以你是怕为师闷,才擅作主张回来的?”
“是啊……”谢绫决心厚颜无耻到底,殷切地笑,“听说白马寺今天有庙会。师父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对身子骨好。”
谢翊目光一沉,不知是被那几个字戳中,破天荒地答应了她。
于是师徒两人坐上车驾,直往白马寺去。
白马寺里香火旺盛,谢绫拉着他敬香,还替他求了个签。谁知从签筒里摇出的签却不好,谢绫的脸色一下便十分难看。
谢翊问道:“求了什么?”
“是给师父你求的姻缘……”谢绫认真道,“师父过了今岁,便到了而立之年。寻常男子这年纪,儿女都知事了。师父从前为我和之奂操劳,耽误了婚姻大事,如今安定下来了,也该给我们找个师母,成家立业了。”
谢翊不语。谢绫却拉着他往外走,低声懊恼道:“只可惜求了个下下签。定是不作准的。”
而立之年……谢翊掸了掸袖上的香灰,忽而道:“绫儿是嫌我老么?”
作者有话要说:
在56章的后面放了个小番外,交代了一下五年前绫妹和皇桑分离时的一些事,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唉这章铺垫了好多东西感觉自己都快眼花了quq




还归长安去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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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翊掸了掸袖上的香灰,忽而道:“绫儿是嫌我老么?”
“怎么会呢?”谢绫恬不知耻地奉承他,“师父玉树临风俊美无俦,长安城里的王公贵胄无人能及,长安城里的二八少女见了师父,哪一个不是芳心暗许……”
她溜须拍马起来没个止境,越说越离谱,连身后跟着的兰心都听不下去,低低地咳了一声。小姐对阿谀奉承这门手艺真是掌握得炉火纯青,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要人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在迎风招展啊。
“行了。”
谢翊自然不会吃她这一套,淡淡然让她打住,陪她又去敬了两柱香,才回四季居。谢绫本就没指望这套奉承话能起多大作用,但总算聊胜于无,师父看她的眼神好像确实好转了些。
她毫不气馁:成功要一步一步来,留在长安是个大计,需要一点一点叩开师父的原则底线。好在只有和不相干的人,才需要算计。和真正亲近的人,原本便用不上多高明的计策,只要继续讨好着便是了。
一回四季居,谢翊又没了踪影。
谢绫知道他忙,没想到竟能忙成这样。向竹心一探听,才知谢翊是去赴内阁首辅杨大人的约,席间还有几个眼熟的将领,竹心叫不出名字。
她略有些奇怪。师父的行迹一向神秘,可是再怎么样,杨大人是三朝元老,历经改朝换代依旧屹立朝中不倒,是个耿介的文臣,他们一介商贾,与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来往的呢?
谢绫兀自奇怪了会儿,没过多久,又被另一件事打了岔。
兰心过来禀报,说是白马寺的静修师太托人送来了糕点,取出来满满摆了几大桌,全都是精致的零嘴,把四季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百来号人叫来一起吃都足够了。
静修师太一个清素的出家人,怎么可能送这么铺张的礼?
自然是有人按捺不住寂寞,假托了静修师太的名号,以掩人耳目。谢绫在心里嗤笑他,多大的人了,还用糕点零嘴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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