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他陷入了深深的阴沉之中……
钱胖子看着他头顶的阴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沉下来,还夹着森森的闪电,噼里啪啦地打着火花。无语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冷凝霜出来了。
贾小七和虎子都没跟着,钱满贯把他们留下干活。两个人也非常乐意,宁可加班,也不想沐浴在白兔和冷凝霜这对夫妻诡异的冷战气氛里。
于是冷凝霜只好自己出来,看了一眼墙根下乌云密布的白兔,头一甩。先走了。
钱满贯一拍额头:这个女人,服个软咋就这么难呢!
白兔见冷凝霜自顾自地走了。更觉伤心,拿鞋底蹭了蹭地,咬咬嘴唇,还是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二十多分钟,两人居然一句话也没说,连吭都没吭一声。而且还是一个在前头走,一个在后头走。
冷凝霜心里只觉得更火大。
回到家,哈二蜷缩在狼窝里不肯出来,也不知道是昨晚被冷凝霜吓的,还是今天被两人之间的恐怖气氛吓的。
白兔堂屋都没去,进了院子就直接去了厨房。
再生气这货也不忘做饭啊!
于是冷凝霜更恼火,他宁可去做饭,也不想把话讲清楚吗?
这场突如其来的冷战让她措手不及,只觉得焦躁不耐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莫名其妙、无理取闹!
她一个人坐在卧室里,一边抄写话本小说,一边独自生闷气。不久,堂屋里传来乒乒乓乓摆碗筷的声音。
往常要吃饭了他都会在堂屋里喊她一声,可今天她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碗筷声消失后,堂屋内居然一片静寂。
她呆了老半天,心里正合计着他该不会自己吃不管她了吧。就在这时,哈二泫然欲泣着一张脸,耷拉着尾巴从门帘子后面钻进来,嘴里叼着一张字条,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她发起飙来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冷凝霜把它嘴里的字条抽出来,上面居然写了三个大字——“吃饭了”!
一腔无名火从脊梁缝里直蹿上脑门,她又好气又好笑,差点脑淤血。
哈二见她脸色可怕,嗖地冲出卧室。
冷凝霜站起来直接走到门边,啪地关上房门。
上天作证,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想骂娘了!
饭也没出去吃,晚上,去浴房没精打采地冲个澡,回来时,正好碰见白兔抱着枕头要往书房去。事情很明显,他这是要跟她分居。
她忍无可忍地皱起眉:“你这是干什么?”
“我今晚要抄很多书,所以要在书房睡。”他别过脸去不肯看她,生硬地回答,擦过她身旁就想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问。
“什么怎么样?”他没好气地反问。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我才没生气!”他甩开她的手,脸色发青地说。
冷凝霜被他赌气的语气激怒了,秀美紧拧,一把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把脸转过来,冷声道:
“你是小孩子吗,莫名其妙地就任性不理人。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若这日子你还想过下去,有话你就说出来,这样赌气算什么,拜托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
白兔一听这话,又委屈又恼火,怒意在胸腔内翻涌,就像是压力过大马上要爆炸的火炉一样。他用力拍开她的手,冷冷地道:
“是啊,我就是这么幼稚,对你来说。我当然不如你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那个人!真是对不起了,我这个替身让你失望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计较你抱着我却叫出别人的名字。一切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扭头就走。
冷凝霜呆住了,愣了半晌,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心脏一沉,双眸微眯。再次拉住他问:
“你说我叫出别人的名字,我叫什么了?”
白兔愤怒地甩开她的手:“你别说你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阿暖是谁?是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吧?原来你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他!我本来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即使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可只要我好好地喜欢你,到最后你也一定会喜欢上我,有这种想法的我真是个大笨蛋!”
他受伤小兽似的吼完。跑进书房里,嘭地关上门,再也不肯出来。
冷凝霜被吼得当场石化。
好一会儿。她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怎么可能嘛,居然会因为喝醉酒而叫出白暖的名字,聚福楼那到底是什么酒啊,竟然用小半坛就让她搞不清时空了!
对于白兔,她的确是有种移情作用。但这种移情移得并非是爱情,她是把白暖因她而死的愧疚。补偿在了白兔身上。
对于上辈子扭曲的她来说,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过白暖。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无疑是喜欢白兔的,否则她才不会对他的任性百般纵容,天天耐着性子听他说废话。
可是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嘛。
这件事牵扯了太多,他若要执意问起白暖是谁,她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借尸还魂,白暖是她上辈子的人,而且还是被她给害死的,所以她才会想加倍对他好,来弥补上辈子欠下的感情债。
太扯了!
他说不定会以为她是在编故事,变得更生气。
思维一片混乱,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喝酒!
白兔趴在书房的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像只蜗居在壳里的蜗牛。他一边气愤冷凝霜的无情,一边又责怪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唧唧歪歪、斤斤计较,反正昨晚她喝醉了,反正她今天不记得了,反正她现在是他娘子了,反正木已成舟,管他什么暖再来都没用了!
可是她的确没说过她喜欢他,一想起这个他又觉得好不甘心。难道她之所以选择他,只是因为他这张和某个人相似的脸吗?
他突然觉得好生气!
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冷凝霜是大笨蛋!
第二天一早,白兔跟哈二全都没了踪影,饭也不做,到了冷凝霜要出门的时辰还是没有回来,估计是气大发了今天准备罢工。
冷凝霜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吃早饭,无精打采地出了门。
虎子和贾小七向来跟她一起走,今天又多了一个挎着篮子去赶早集的姚仙仙。
“白嫂子,听说你和白大哥吵架了。”姚仙仙说。
冷凝霜回头看了虎子一眼,虎子嘿嘿讪笑着,自知全因自己说漏了嘴,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姚仙仙认真地劝道:“我娘说了,夫妻都会吵架的,女人家服个软就好了。白大哥对你那么好,只要白嫂子你低低头,一定会和好的。”
姚大娘居然和钱满贯说的一样,话说他们好像都认为她和白兔吵架的原因在她,虽然原因的确在她,可是……总觉得有点无奈啊……
一行人晃晃悠悠地进了镇里,县城安逸,时辰又早,街道上并没有太多行人。路过青石街的时候,只见道边停了一辆包裹着湖绿色丝绸的华丽马车。一个车夫打扮的中年汉子正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地修理车轮,旁边一个身穿宝蓝色绫缎袍子的儒雅公子手摇折扇,皱起眉不耐烦地催问:
“到底修好了没有?”
“三少爷,您再等等,再等等!”
那公子焦躁地左右张望,不料一回头看到冷凝霜,顿时眉开眼笑:
“大娘子,真巧呐!”
霜暖 第二十章 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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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大清早的马车就坏了?每次见面,你好像都在被霉运缠身呐。”冷凝霜对着翩翩走来的谢宛飏打了个招呼。
谢宛飏脚下一绊,眉心跳动着薄怒,皮笑肉不笑地道:“大娘子说话还是和以往一样毒辣、不留情啊!”
“有吗,我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冷凝霜木着一张脸,一边平声说着,一边绕开他要走。
谢宛飏眼角抽了抽。
就在这时,马车夫直起身子拭了一把汗,欢喜地道:
“三少爷,车修好了!”
谢宛飏应了声,又连忙叫住冷凝霜:
“大娘子留步,其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冷凝霜微怔,回头瞥了他一眼,狐疑地问:“我们这是巧遇吧?”只是恰巧碰上就有事找我?
“我今天来兴隆县,一个是来庄子上查账,一个是来找你的。你替映月绣楼做绣品吧,我想让你帮我绣一架用作贺寿的屏风。”
“没兴趣。”冷凝霜头也不回地干巴巴说了句,扬长而去。
“喂!”谢宛飏从来没这么被人无视过,望着她幽灵似的飘远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偏偏又跟她不是同一个方向,只能恼火地低咒一句,“这个女人!”气咻咻地登上马车,对车夫道,“先去庄子上!”
车夫也不敢怠慢,慌忙扬起鞭子,往县城外驶去。
姚仙仙满眼惊叹地望着那辆豪华马车绝尘而去,这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双眼亮亮地看着冷凝霜,兴奋又崇拜地道:
“白嫂子,你居然认得那么有钱的公子!”
“他有钱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在帮映月绣楼做绣品吗?”姚仙仙好奇地问。
“唔。”冷凝霜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姚仙仙却没再追问,因为她一抬头。看见了让她十分在意的人。
“沈公子!”一声惊喜的呼唤,姚仙仙撒娇小狗似的奔上前去,无数跳动的红心瞬间成为她的背景墙,她的眼里闪烁着的分明是怀春少女的悸动。
冷凝霜眉一挑,贾小七则眉一皱。
沈九公子踏着轻盈的步子含笑走过来,一身细领宽袖的青色直裰,戴着织了金线的头巾,脚上一双低跟浅面的红绫鞋,风流倜傥,儒雅俊俏。也难怪姚仙仙会对他一见倾心。
沈九对着姚仙仙拱拱手,一抬头看见冷凝霜,先是觉得她不施脂粉。却淡雅标致,心微微一跳。然而当两只眼对上她那一双深黑如井的眸子时,一瞬间仿佛完全被她看穿了似的。他心中一凉,慌忙收敛住心神,不敢再看她。低下头眉眼含笑地问姚仙仙去哪儿。
姚仙仙说她要去集市。沈九立刻说他还没逛过兴隆县的集市,可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逛,又目露向往之意。
姚仙仙这个单纯的姑娘自然热情地邀他一块去。
“仙仙,这样不妥吧。”沈九还没答应,一直默不作声的贾小七突然开口,“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姑娘家。和沈公子单独走在街上,会惹人说闲话的。若是传到姚大娘的耳朵里,她会说你的。”
姚仙仙闻言。面露为难,有些不舍地抬头看了沈九一眼,又忙低下。她也是个懂事的姑娘,自然明白未出阁的少女是不该和男子同行的。可沈九救过她,而且那样一个出色的男子又对她百般温柔软款。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贫穷看不起她。
在她心里。她认为除了白兔以外,沈九是她见过的男子中最好的一个。并且他只看她,只对她一个人好,他会让她觉得她是重要的。
若冷凝霜知道她心里这么想,一定会摇头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小女孩就是可以肆意天真,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沈九上下打量了贾小七一番,在背光的地方眼里划过一丝不屑,皮笑肉不笑地道:
“在下和姚姑娘是旧识,姚姑娘既然想作为向导,带领在下在这兴隆县里游览一番,这位小哥你又以什么身份反对?还是说,你是姚姑娘的什么人?”
贾小七闻言,眉一皱,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姚仙仙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对,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正茫然不知所措,沈九对着她笑眯眯地道:
“姚姑娘,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我和你一起去集市吧。”
“好。”望着他迷人的笑容,姚仙仙自然把什么都忘了,红着脸点点头。
沈九挑衅地看了贾小七一眼。
冷凝霜用余光瞥见贾小七脸色发青,心想果然安逸久了,自己的洞察力退化了,居然没看出贾小七对姚仙仙有那么点意思。
贾小七一直都是个实诚单纯的小伙子,之所以没成亲,是因为家里给哥哥娶亲花光了积蓄,暂时没有闲钱帮他娶媳妇。虽然他长得瘦小,但心地善良,又踏实肯干,对人也很热情,是个不错的男子。
“仙仙,你去集市,顺便帮我带一条腊肉回来。”冷凝霜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钱袋,掏出几枚铜板递给她,“你若买完东西,帮我送到火烧店就行。”
姚仙仙满口答应,接了钱,和沈九去了。
沈九临走之前回头看了冷凝霜一眼,总觉得她是故意的,目的是让姚仙仙能早点和他分开。
冷凝霜却压根没和他对视,懒洋洋地转身,往火烧店走。
私下里,她嘱咐虎子道:“你回家把今天的事跟你娘略提一提,就说你姐认识了一个年轻的公子。”
虎子一怔,他虽老成,却到底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对男女之间的事不大明白。冷凝霜继续说:
“你姐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沈公子来头不明,虽然看上去有点家底,可二十出头估计家里已有妻室了。除非你姐想做妾……”
虎子恍然,慌忙摇头,严肃地道:“我娘是不会同意的!”
冷凝霜也这么想,姚氏虽穷却很有骨气,是不会同意女儿为妾的:
“你不必提太多,也不用说是我让你提的,只要告诉你娘今天发生的情况,你娘自然就明白了。”
虎子晓得地点点头。
临近中午,火烧店的客人越来越多,销售速度也逐渐加快。
冷凝霜一连结了三桌的账。刚回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画着水墨荷花的扇面。微怔,紧接着只听刷地一声。扇子合上,抬头一看,正是谢宛飏露出两颗虎牙的笑脸。
她愣了半天,继而绽开一抹职业化的微笑:“这位客官您里边坐,请问是要堂吃还是外带?”
“我不是来吃饭的。”谢宛飏用扇子捂住鼻子。嫌恶地瞥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又对着一群粗鲁的食客皱皱眉。公子哥是不吃驴肉火烧的。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们这儿是开门做生意的,不接待不吃饭的客人。”冷凝霜转身去柜台上的钱罐里找零钱。
“我早上不是说了,我想找你绣个屏风。”
“我不是说了我没兴趣么。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做绣活?”
“你以为映月绣楼是谁家的?”谢宛飏带着一丝讽意,自傲地问出一句,像是在嘲笑她明明和映月绣楼签了约。却不知道绣楼的本家是谁。
冷凝霜的确很意外,不过也只是手里的动作顿了顿,一边在各桌之间周旋忙碌。一边笑道:
“你既知道我和映月绣楼签了约,就应该知道我一年只接三件绣活,而且活计自己选。白纸黑字的契约,就算你是东家,也没法强迫我。更何况你只是东家的一个少爷。”她说着回头。咧开嘴对他笑出一口白牙。
谢宛飏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觉得自己被鄙视了。按捺下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道:
“总之接了这活儿对你没坏处。我祖母的寿辰在正月初四,离现在还有半年时间,我出价二百两,你帮我绣一架贺寿的屏风。”
“映月绣楼里难道没有会绣屏风的绣娘?”
“祖母之前很喜欢你绣的《孔雀牡丹图》,后来连着催郭掌柜让你多绣几件,你却不肯。好不容易前些日子得了那副《仕女拜月图》,祖母爱不释手,挂在自己屋里天天赏玩。若是能收到你绣的寿礼,她一定欢喜。
况且这对你也没有坏处,之前的《孔雀牡丹图》胡知县全用来标榜自己,因此没几个人知道那架屏风是你绣的。我谢家是丽州首富,祖母八十大寿必然宾客如云。来的宾客见了你绣的屏风,凭你的手艺必会赞赏有加,再加上我的刻意宣传,你的名声一旦在富人圈子里打响,今后你就可以只接客人预订,到时候还不任凭你开价。“
冷凝霜眼眸微闪,回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愧是商族里出来的少爷。”顿了顿,下巴往门外一扬,“出去谈!”
谢宛飏一笑,很儒士地用扇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大娘子外边请!”
冷凝霜和钱满贯说了一声,转身和谢宛飏出了火烧店。
她刚离开不久,白兔黑沉着一张明显睡眠不足的脸进来,四下张望了一番,本来带着点期待的心倏地沉了下来,拉住忙碌的钱满贯问:
“满贯姐,我家娘子呢?”
钱满贯被他明显发青的脸色吓了一跳,愣愣地回答:
“她跟一个姓谢的公子出去了,说一会儿回来。”
“姓谢?”白兔的眼眸眯起凛冽的寒意,咬牙切齿地重复了半句,握住钱满贯胳膊的手明显用力,在一昼夜里积压的怒火似火山般爆发了。
冷凝霜认识的姓谢的还能是哪个!
一个阿暖还没完,现在又来一个谢宛飏!
他猛然转身,气冲冲地奔了出去。
钱满贯揉了揉已经发青的手臂,她刚刚很清楚地看见白兔眼里闪烁的雷霆怒意。原来兔子发起火来是这么可怕,小霜你自求多福吧!
冷凝霜正在后巷和谢宛飏谈合作,猛然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让人不安的暗黑之气,全身的汗毛不可抑制地竖起,回过头,只见白兔冷冰冰地站在巷口。
白兔怒不可遏,她和谢宛飏才认识多久,居然对他笑得那么甜美,却在昨晚警告他不要太任性。想到这里,胸口处淤积起来的愤怒越来越浓,像快要饱和的瓦斯,几欲爆炸。
谢宛飏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这让白兔更加愤怒,此时的他觉得冷凝霜和谢宛飏两个人站在一起望着他的画面十分刺眼。纯洁天真惯了的脸庞愤怒地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他忽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带有强烈占有性地一把搂过冷凝霜的腰,对着谢宛飏,燃烧起来的怒火就像是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锐利的牙齿般可怖。
“离我的女人远一点!”他一字一顿,挟带着零下五十度足以将人瞬间冻成冰棒的暴风雪,冷冷地说完,粗暴地抓起冷凝霜的手腕,转身大步离开。
霜暖 第二十一章 谁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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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脑子发晕,二更要晚一点,实在对不起大家,抱歉!
冷凝霜被白兔粗鲁地带走,又呆呆地被他扯进一条长而窄的暗巷,脊背被迫重重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双手狠狠地拍在她的头顶两侧,也没有说话,只是严厉地瞪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射出火花。
他此时的表情在冷凝霜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瞬间点燃起她心底的萌之火焰。她瞠大双眸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别过头去,以手掩唇,噗地笑了:
“呵呵,刚刚的那句话好老套,不过挺有气势嘛!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也有那种表情,真有趣!”
她抱住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这种被愉悦了似的笑声如同一盆冷水,将他的怒火刷地浇灭。酝酿中的激愤情绪阳痿了似的瞬间疲软,下一秒所产生的手足无措让他脸涨得通红。一种说不出的、如同火焰在冰层下燃烧般的愤怒让他死死地瞪着她,忽然对准她的唇,泄愤似的一口啃下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柔软的唇上感觉到一阵刺痛,然而他终是舍不得的,咬上她的那一刻,便探出舌尖,轻轻舔舐刻在她唇上的齿痕。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地压迫着她,强行撬开她的贝齿,与她肆意缠绵。
淡淡的桃花味道,唇舌柔韧且极具占有性。她咯咯一笑,很是愉悦地展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良久,他松开她红润的唇瓣,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身。火热的唇顺着她的脸廓、耳垂,柔软地贴上她雪白的颈子,在她单薄的肌肤上灼热地滚过。然后闷闷地将头埋进她的脖子里,可怜兮兮地低喃道:
“娘子,是我不好,我不该小心眼地对你发脾气,我不该擅自抱着枕头去书房睡,我不该不给你做饭,我以后再也不了,你不要不要我。”
冷凝霜闻言,笑得更欢,好笑地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像在摸一条乖巧的小狗:“你的态度转变还真快啊,早上明明还在生气。”
“娘子……”白兔语塞,她似笑非笑的语气让他拿不准她是不是在生气。抬起头,水汪汪地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眼角,喃喃地道,“我再也不了。我以后什么都不问了,你把我当成别人也无所谓,只要你能让我呆在你身边就好了。”
冷凝霜仿佛看见了一个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在可怜巴巴地沮丧着的小白狗。伤脑筋地揉揉太阳穴,望着他深低着头快要哭出来的脸,用手指在他的眉心狠狠地戳了一下:
“你想多了,阿暖的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兔一愣。傻傻地抬起头望着她。在她看来像个痴呆小狗似的目光让她实在有点招架不住,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晚上我再跟你说。现在先回去吧,这个时间正是火烧店最忙的时候。我不能出来太久。对了,还有谢宛飏,我还没和他谈完呢。”说着转身要走。
白兔一把拉住她,双手握住她的手腕,两眼看着她。认真地道:“娘子,谢宛飏那家伙不是个好人。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啊呀呀,白公子,背后道人长短可不是君子所为哦。”一句悦耳的男中音含笑传来,谢宛飏从巷口懒洋洋地闪出来,折扇在胸前刷地展开,笑眯眯地摇啊摇。
“偷听别人家夫妻说话也不是君子所为。”白兔瞪着他那两颗让他觉得碍眼的虎牙,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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