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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白兔咬了咬牙,他怎么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歧义?!
哪家相公像他这么命苦。居然男女情敌都得防!
回到宅子时,夜幕已经低垂,白兔买了许多好吃的和玩具,坐在小花园里陪双胞胎一起吃晚饭。
二兔疑惑地问:“爹,娘呢?”
白兔含笑摸摸他的小脑瓜,给他夹了一只鸡腿:“你娘累坏了,正睡着呢。”
“你们吵架了吗?”大兔皱起小眉毛,很担心地问。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白兔笑答,在他的眉心揪了一下,“别总是皱着个眉,像个小老头一样。我和你娘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大兔这才放心下来,乖乖吃饭。
饭后,白兔和他们在花园里玩了一阵,父子三人又一同洗了澡,白兔便坐在床沿哄着双胞胎睡觉。
“大兔二兔,”他轻拍着双胞胎,说,“爹爹今晚要回去原来的家,过一阵子才会回来……”
“原来的家是什么?爷爷的家吗?”大兔皱起眉毛问。
白兔愣了愣,笑答:“对……”
“为什么我们不能去?你不要我们和娘了吗?”大兔生气又伤心地问。
二兔闻言,霍地从床上坐起来:“爹,你要像谢叔叔一样娶小妾了?”
“你有别的儿子,所以不要我们了?”大兔紧跟着问。
白兔满头黑线,无语抚额:“怎么可能。还有,二兔,别拿你爹和你说的那个人比。”顿了顿,他慈爱地搂过两个儿子,“我只是回去探亲,你娘讨厌那边人多,不肯去。所以呢,你们两个已经是男子汉了,就代替爹好好照顾你娘,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我回来。”
“真的不是不要我们?”大兔追问。
“当然不是,大兔二兔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白兔只觉得一股怜爱渗进心坎里,搂住两个小脑袋瓜,笑说。
双胞胎睡着后,白兔将他们抱进冷凝霜的卧室。
冷凝霜还在睡,不是她真的嗜睡,而是白兔点了她的睡穴。
他将双胞胎抱进床里,为他们盖好被子。
重新坐在床沿上,他满眼柔情地谛视着她,细细地摩挲着她红晕未褪的脸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处细微全部印入眼底。良久,他轻声呢喃了句:
“娘子,别怪我,等我回来接你。”
说罢,俯下头,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充满眷恋地深深一吻。
房门被轻轻敲响,慕吟风在门外低声道:
“公子,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
白兔淡淡应了声,摸摸双胞胎的头,站起身,恋恋不舍地俯视着熟睡的母子三人。好一会儿,他闭了闭眼,终于还是一咬牙,转身出了卧室,关上房门。
这一夜,一行人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出了丽州城,一路向南边驶去。队伍里有一辆做工精细的马车,马车里坐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华服妇人与两名三岁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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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二十二章 晋宫,双面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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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草叶上的露珠随着风圆润地滚动了一会儿,才悄然滑落。
冷凝霜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低头望见自己已经换了崭新的中衣,心里涌出一股暖意,唇角勾起,甜蜜地笑了笑。
突然,耳边传来呼吸声,她偏过头,大兔二兔小脸红扑扑地熟睡在床里。知道必是白兔抱过来的,她会心一笑。
下地随手拿过搭在屏风上的新衣裙穿好,忽然觉得耳朵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走到梳妆台前一看,一对金镶红宝石蝴蝶耳坠正在耳垂上打秋千似的晃荡。
她愣了一愣,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耳朵,仍旧有些刺痛。她望着镜子中面似春桃般红润的自己,静默了两秒,不由得笑了。
低下头,猛然看见梳妆台上放了一封信。她狐疑地拿起来拆开,向信纸上望去。
也就是这么一望,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地一声,眼前发黑,脑袋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接着又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将本来火热的她猛烈地激了一下。
她脸色发白,全身的血管在剧烈收缩,使她浑身颤抖个不停。排山倒海涌来的怒气在胸腔内急速地旋转着旋转着,让她的嘴唇也跟着哆嗦个不停。
那张信纸上居然只写了一句话——娘子,等我回来。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快要爆炸了!
惨白发青着一张脸打开卧室的门,三名黑衣男子蓦地出现在眼前,齐齐跪下来朗声道:
“奴才给夫人请安!”
“什么时候走的?”冷凝霜捏紧了那张信纸,整个人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仿佛随时都会死过去一样。
三名男子愣了愣,没有答言,而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什么时候走的?”冷凝霜勃然大怒。冷声喝问。
强大的、极具压迫性的怒气凝聚成实质聚集在头顶,恍如密布的阴云中打着蓝森森的闪电,竟让三个人感觉到一阵无法承受的威压。
为首一个人勉强定了定神,低声回答:“回夫人,昨天城门关闭前的时候。”
“哪个门?”她浑身颤抖得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灵魂已经脱壳而出了。
“南门。”
冷凝霜撒腿就往门外跑,冲出大门口时刚好碰见谢宛飏和徐镜儿,她却压根没看见。徐镜儿正想开口说话,哪知话还没出口,她就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
冷凝霜的心脏跳得快极了。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明明知道他昨晚走的,她现在根本不可能追上,她却硬是没歇一口气。一路冲到南城门外。
路上的人看见她这副形象,全都以为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南城门外的土道上,薄尘飞扬,蜿蜒迂回着通向远方,长且阔。看不到尽头。
大路上还留着许多车辕印,但因为时辰尚早,整条路上空无一人。
她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却仍旧倔强地望着远方。
然而这里的确没有他的身影。
他走了,去了晋国。据说晋国是在最南方。可她也只是在地图上看到的。汉国的丽州离晋国的长安到底有多远,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就连国际邮局都没有。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哪怕她以后想包个飞机去找他……没有飞机……
一瞬间,她忽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被他扔下了,扔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感觉初次穿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偏偏在这次他甩下她离开了以后。这种感觉非常之浓烈,就像是冰冷的寒潮般。将她的整个人层层包裹,寸寸冰封。
这一刻,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是她却没有哭,而是气喘吁吁地冲着最南方,声嘶力竭地厉声吼叫道:
“白兔,你这个魂淡!你有种!你今天敢走,就这辈子也别再回来!”
这一声大吼过后,她仿佛用尽了全部气力一般,整个人如一滩烂泥,瘫软地跪坐在地上。尘土沾满了全身,除了喘息剧烈了些,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被抽走了灵魂的呆木头。
他当然敢走……他已经走了……说不定这辈子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守城兵离得远远地瞧着这个披头散发、一会儿大吼一会儿发呆的女人,全都窃窃私语起来,心想这个女人是疯了吧?!
……
晋国位于内陆的最南方,空气温暖湿润,四季明媚如春。景致若诗,优美似画。
作为国都的长安城,地处晋国东南部,靠近北海,人口密集,川流不息。
从车窗里仰望巍峨却已经有些凋败的城墙,没有任何崇慕之情,有的只是悲凉,还有想要改变这一切的决心。
晋国在百年前曾是四国中最繁盛的国家,然而经过百年变迁,如今的晋国居然连一个以部落崛起的燕国都不如,这简直可笑至极。
进入城内,但见街道宽阔,房屋整齐,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大店铺鳞次栉比,里面陈列了许多从各地进来的好东西:上等的蚕丝,通红的番椒,斑斓的兽皮,肥大的人参。行人的身量比北边人短小,却精明爽利。
晋国多商贾,然而朝廷却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重农抑商。
街市依旧繁荣,人烟依旧阜盛。然而过度消耗的繁荣背后,有的却只是厚重渣滓般的衰颓与败落,就像是一个纵欲过度,面相虚浮的美男子,再美也掩不去颓废的本质。
裹着蓝色丝绸的五驾马车即使想低调,被一千名手持银枪、身穿铠甲的禁卫军簇拥着,也低调不了。所到之处,熙攘吵闹声全被这阵势给镇住了。百姓们愕然地望着缓缓行驶在队伍中央的马车,抻长脖子,像是在期待车里人能突然蹦出来给他们欣赏欣赏似的。
马车在这样的围观下,一路逶迤行驶到青霄门。
守城的御林军仿佛早有准备。并没有太惊讶,只是上前给骑在枣红马上的慕吟风行了个礼,又看了一眼他亮出来的金牌,便挥手命令其他人放行。
马车畅通无阻地进入青霄门,驶进宫城内。
晋国的宫殿气势宏伟,恢弘壮丽,是四国之中最为豪华,也是最让其他三国觊觎的。
过了桥,径直向北,高大朱红的城墙。宽阔笔直的长巷,华丽却森严的宫城,威严壮观。又死气沉沉。
车轮吱吱嘎嘎地碾过青石路,来到蓬莱殿外高而阔的汉白玉石阶前,缓缓停下。
车内的人从容不迫地步下来,穿着江崖海水祥云游龙蓝蟒袍,系着碧玉金丝带。腰悬九龙佩,发束青玉冠。面如夭桃,目似朗星。仿佛只要被他看上一眼便会被摄取魂魄一般的绝美容貌,让人不自觉地一阵屏息。
石阶上,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太监托着拂尘,匆忙迎过来。跪下,悲喜交集地道:
“老奴给十、老奴给七殿下请安。七殿下,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盼着您回来可盼了好些日子了!“
“父皇可好些?”面对黄公公的大喜。白兔只是淡淡问了句,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一听您要回来,皇上这心里边畅快了许多。七殿下,您赶快随老奴进去。让皇上好好看看吧。皇上听说您要回来,连着好几天一直念叨着您。慕大人。兰大人,皇上让你二位也进去。”黄公公笑得一脸褶子,合不拢嘴地催促道。
慕吟风和兰墨凉应下,随在白兔后边,三个人跟着黄公公上了台阶,来到蓬莱殿。
蓬莱殿内冷清得仿佛都听不到人的呼吸声。
上好的龙涎香焚烧在鼎炉里,盘旋升起袅袅的青烟,散发出一股子高贵却又孤寂的幽香。
太监宫女们垂首侍立在两侧,像两行石雕木偶,没有一点生气。
直到进入大殿的最里边,一张明黄色的龙床赫然入目。一名年近六旬的老者盖着明黄色的丝被,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双眼紧紧地闭着,下眼窝黢黑发青。重病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是刷了一层姜汁,黄得吓人。他的呼吸很急促,仿佛在忍受着什么似的。
白兔一看脸色就知道,他恐怕命不久矣。
黄公公上前,在床边轻唤了两声:
“皇上,七殿下来了,皇上……”
晋帝似反应迟钝一般,喘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眼白同样浑浊发黄,还泛着几条血丝。
“谁来了?”他的听力不太好,眼睛瞪起来,呼吸急促,嗓音沙哑地问。
“是七殿下,七殿下回来了。”黄公公声调略高地重复了遍。
晋帝没言语,平躺在床上,似乎连转动脖子的力气都没有,勉强将眼珠往床边转去,黄公公急忙让开,白兔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白兔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行了个大礼,声音沉静听不出一丝情绪:
“儿臣参见父皇,恭祝父皇龙体圣安。”
晋帝用一双歪斜的眼珠直勾勾地看了他一阵,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黄公公急忙扶起他,又是给他摩挲背,又是给他揉胸口。
好一会儿,直到咳出一口血痰,晋帝方才平息下来,躺回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伸出一只苍老的手,虚弱地说:
“兔儿,近前来。”
白兔睫毛一颤,心里满是憎恶,面上却恭顺地应了一声,上前握住他的手。
晋帝忍着病痛,将他打量了一番,又疲累地闭了闭眼。或许再威严的人弥留之际也是慈祥的,他微笑叹道:
“长大了!大了好哇!”
又一阵咳嗽后,他轻拍着他的手,嗓音苍老嘶哑:
“兔儿,别怪父皇,那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白兔低垂的眼眸里寒光一闪,面上却极温驯地微笑:
“儿臣明白。父皇,您别多想,养好身子最要紧。”
“呵呵,你还是这么孝顺。你是好孩子,是父皇和你母妃对不住你。”他揉着胸口,喘了半天才呼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扯住他的手,手指哆嗦,肃声道,“老七,父皇撑不了多久了,以后这晋国的天下就是你的了。记住,定要守护好咱们白氏江山,千万别让那些贼子夺了去!”
他咬紧了牙,语气激昂,仿佛让人看到了他年轻时同样拥有过的霸气。然那霸气却随着时间,逐渐被磨成渣滓,直到现在,沉积的渣滓已经让他成了一个沉重无力的老人。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好好守护这晋国江山。”白兔郑重回答。
晋帝欣慰地点点头。
父慈子孝的画面,然而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霜暖 第二十三章 后宫,新后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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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嘱托似耗尽了晋帝的全部力气,他闭了闭眼,脸上爬满了疲惫。
歇了一会儿,他朝白兔挥挥手:
“明早你跟朕一起上朝。好容易回来,先去看看你母妃吧,也去给皇后请个安。”
白兔应了,起身,恭敬地再次行了一礼:
“父皇好生养着,儿臣告退。”说罢,转身退下去。
兰墨凉和慕吟风见皇上没发话叫他们,且神色大有不耐烦之意,便轻声说了句:
“皇上,那微臣二人也告退了。”
晋帝没言语。
兰墨凉二人小心地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应该没其他话要说,就躬身退了出去。
不料在兰墨凉刚走出内室时,黄公公突然托着拂尘凑上前,看了眼已经出去的慕吟风,笑容有些诡异:
“兰大人,皇上叫你呢。”
兰墨凉一怔,心脏微沉,转身悄悄地随黄公公重新回到内室,来到龙床前,望着晋帝双眸紧闭、仿佛已经睡着了一样,犹豫了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皇上?”
晋帝闭着目,歇了一回,这才大幅度地喘息了两下,沉声开口问:
“他、在外边成亲了?”
“是。”兰墨凉眼眸一闪,答。
“双生子?”晋帝剧烈地咳嗽了一阵,接着问。
“是。”
晋帝闭着眼,喘了两口粗气,仿佛很疲倦似的。但眼袋下凹进去的褶皱,却在一瞬间填满了阴狠和冷酷。那一刹那,浮现出的暴虐令人胆战心惊。
“哼,不祥之物终是不祥之物。”他不屑地冷笑了句。
随即,他虚弱却残忍地冷声吩咐道:
“杀了!一个不留!”
兰墨凉心脏一凛,抿了抿唇。忽然含笑低声道: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晋帝闭了闭眼,仿佛对他很包容似的,顿了顿,冷声道:
“说!”
“臣以为,即使皇上不下令,也会有人代替皇上除掉那母子三人……”
晋帝闻言,一双苍老浑浊的眸子倏地张开,迸射出让人胆寒的冷光。
兰墨凉继续道:
“臣觉得,殿下才刚刚回来。殿下的为人又不是那么地软弱,若这个时候皇上让殿下的心里产生隔阂,恐怕于皇上、于殿下都是弊大于利。何不让某些人去做了坏人。这样既不会影响皇上和殿下的父子之情,又解决掉了皇上的心头刺,最重要的是,殿下和那边的仇就此结下,到那时。皇上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晋帝沉默了一会儿,周身的冷冽忽然收起,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
兰墨凉急忙上前帮他揉胸口。
好半天,晋帝才喘息出一口整气,说:
“墨凉啊。果然还是你小子深得朕心!”
兰墨凉退后半步,谨慎地道:“微臣惶恐。”
晋帝笑了笑,摆摆手道:
“罢了。就按你说的去做。明日老七就要入主重华宫,他离宫许多年,怕是什么都忘了,你可得好好看顾他,别让他出了岔子。”
“是。微臣遵旨。”
皇后居住的无极宫位于蓬莱殿东边,长乐宫北侧。地处宫城的中轴线上,奢华恢弘,美轮美奂。
华皇后四十来岁,皮肤身段保养得极好,鬓发如云,蛾眉淡扫,穿了一件玫瑰色金线绣祥云五彩凤凰宫装。肤白细腻莹润,眸光精锐有神,即使韶华不再,却依旧犹存风韵。
她坐在一张凤椅上,朱唇含笑,却隐隐透着威严;梨涡微现,又平添许多和蔼。属于一国皇后的气质她全都具备,雍容华贵、端庄优雅、待人和气,却又心狠手辣。
她是个美丽且生动的女人。
她的生动与坐在她下首最高位置上的姝妃形成鲜明的对比。
作为四妃之首的姝妃比皇后小几岁,相貌却比皇后美丽一倍。明明即将步入中年,那张妩媚动人的小脸却仍宛如妙龄少女般,不见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
但她的气度却明显比华皇后逊色许多。
不,或许应该这么说,若要论身为后妃的气场,她甚至还不如一个稍微跋扈一点的宝林。但若要论谁的气质最古怪,她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姝妃十分古怪,这是整个后宫公认的。
明明有着绝代风华,却像一根木头,直挺挺、傻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存在感,仿佛一个陪衬摆件。黑白分明的眼珠可以数个时辰不带一点波动,就像是一潭死水。
私下里,她被称为美人花瓶、漂亮的衣服架子、甚至是一根糟蹋了美貌的呆木头。一个如此美丽的人却能这么地不起眼,不用变装却能掩去一身的芳华绝代,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才能。
有人说,她能坐上今天的这个位子,全靠华皇后。
而姝妃对于华皇后,也像是个没有任何主张的应声虫,惟命是从。
白兔的容貌像极了她,因为她是他的生母。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给母妃请安,见过诸位娘娘。”他跪下来,沉静而优雅地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快起来吧。”华皇后微笑道,修长的手指上,护甲那尖锐的最前端泛着不温不冷的光芒,声音略带一丝伤感惆怅,“一别许多年,竟长这么大了。小时候你身子不好,只能送到南岛上去疗养,当时本宫和你母妃都很舍不得。好歹回来了,身子也大好了吧?”
“是,托皇后娘娘的福,儿臣已经大好了。”白兔心里冷笑,脸上却极柔和温软地说。
七殿下,姝妃的第三子,也是先太子殿下和十七公主的亲弟弟。自幼身体羸弱,受不得一点风寒,便被皇上送往四季如夏的南岛上疗养。因病体康复,故又被皇上召回宫。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
而宫里的那些人精们更知道的是。如今病重在床的皇上已经没有了其他皇子,唯一仅剩的皇子,便是眼前这一位连她们这些在宫里过了十几二十年的妃嫔们都不知道的七殿下。
皇上何时多出一个七皇子,她们不知道;姝妃是不是真的产下过七皇子,她们也不清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前这位七皇子,将是最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也是她们这些性命如蝼蚁的妃子们未来命运的主宰者。
华皇后细细地望了白兔一会儿,突然伤感起来:
“和暄儿一个模样儿,不愧是亲兄弟啊。我养了暄儿二十几年。那孩子又听话又孝顺,没想到却这么年纪轻轻地就丢下我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孩子。好狠的心肠!”
说着,用帕子擦拭眼角,哽咽起来。
华皇后自己只生了三个女儿,其中两个已经出嫁,最小的才刚十二岁。太子则是在姝妃生下一对龙凤胎。办满月酒时,姝妃以自己身子不好为由,主动过继给她求她抱养的。当时华皇后“盛情难却”,不忍忤了好姐妹的一番心意,便含笑答应下来。
自从,皇后将太子视如己出。一养就是二十几年。
这件事也让当时前途始终不温不火的姝婕妤,在一年后连跳三级,成为姝妃。
众人眼见皇后又因为太子的事伤感起来。慌忙宽慰劝解,这才略略止住。
白兔冷眼旁观着满屋子女人粉墨登场,你一言我一语地唱大戏,借机表忠心,心里是满满的冷意与不耐烦。五年前宫里能叫出名号的妃嫔就有三十来个。五年之后,这数量明显增加了一倍还多。
“你、是七哥哥?”一个如剥了壳的煮鸡蛋般圆润水嫩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腼腆地打量了他一番,说,“和太子哥哥像,却更像十七姐姐。”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默。
华皇后闻听,连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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