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猫义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梅若寒
话音未落,身后包黑兔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王大狗回身禀道:“启禀大人,前面桥头上有狼挡路,不让我们过去。”
包黑兔下令停轿,一旁的小厮掀开轿帘,包黑兔问道:“可是要拦轿申冤?”
马二狗目光不离那灰狼道:“看起来不像。”
包黑兔看向那灰狼:“你拦轿,意欲何为?”
那灰狼看到包黑兔,眼中jīng光一闪,王大狗和马二狗立时一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走到包黑兔身前。
灰狼似是没看见王大狗和马二狗的举动,只是看着包黑兔,缓缓起身,一步一顿走向包黑兔。随着灰狼走近,包黑兔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莫非就是杀气?相比较之前到府中来行刺的那些三流刺客,眼前这匹灰狼才更像高手。
这股杀意令原本站在包黑兔和公孙狐狸身侧的张三狗和赵四狗都感觉到了,他二人也抢上前,挡到包黑兔面前。
灰狼对他四人视而不见,道:“我不想滥杀无辜,今天我只要包黑兔的命,你们都给我让开!”
公孙狐狸看向包黑兔,似是问如何惹上这人的。包黑兔回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我怎么知道。
灰狼道:“包黑兔,你颟顸无能,草菅人命,今日我冷孤独要替父报仇。你纳命来!”说罢,便一剑直向包黑兔奔来。
四大狗手中腰刀同时出鞘,攻向冷灰狼,冷灰狼去势不变,手腕微抖幻出几朵剑花,一一接下四大狗的攻势,人却如离弦之箭,直向包黑兔奔去。
那一剑势如破竹,眼看就到包黑兔面前,却抵在了一柄同样寒光凛凛的剑上。那柄剑向旁荡开,冷灰狼去势甚急的一剑不由得被他牵引开去。来人功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要杀包黑兔,必要先除去此人,冷灰狼如此判断。
冷灰狼眼微抬,见到轿顶蹲着一只蓝皮猫,那只蓝皮猫一剑解了包黑兔之危,下一剑便跟上来,只为将冷灰狼引至一旁,冷灰狼被那蓝皮猫剑气所制,身不由己,一个起落间已离开包黑兔有丈余。
蓝皮猫刚一出现,四大狗便松了口气,腰刀纷纷回鞘,站到公孙狐狸身边,赵四狗道:“展小猫来了,那就没事了。”
马二狗一爪子拍向他:“都说了要叫展大人!”
赵四狗一拍自己脑袋:“呵呵,习惯了……”
蓝皮猫正是展小猫,听到赵四狗的话,展小猫手里招式不缓,口里道:“赵四,你再敢叫我声猫试试!喵~!”
冷灰狼应付展小猫连绵不断的剑招,无力开口,见到展小猫尚有余力和赵四狗斗嘴,心中火气更甚,如此一来,手中便是一乱,冷灰狼暗道糟,急急补救,却赶不上展小猫应变迅疾,手中剑虽是抵在展小猫心口,却被展小猫一剑直抵眉心。
两人便如此立在绵绵雨中。
冷灰狼手腕用力,剑尖向前挺了挺,展小猫毫不在意,任由那剑尖刺破自己肌肤,只是手腕微抖,冷灰狼眉心便多了一道血痕,那厢公孙狐狸看在眼中,微微皱了皱眉。
展小猫眼不离冷灰狼,道:“公孙先生,行刺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公孙狐狸尚未搭话,包黑兔已道:“放了他。”
展小猫一愣,公孙狐狸急道:“使不得!这人挟恨而来,若是放他离去,不啻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包黑兔走到冷孤独身边五步,抬手止了公孙狐狸的话,道:“不,他只是替父报仇,并非嗜杀bào虐之徒,办法虽然不对,但情有可原。”
展小猫看了眼包黑兔,没声响,手中力道未减半分。
包黑兔看向冷灰狼道:“你说本府颟顸无能,草菅人命,然本府一向秉公办案,不偏不倚,力求无枉无纵,经手案件皆有案可查,你可自来开封府查验。”说罢,转头看向展小猫:“展小……”话音未落,垂在一边的耳朵便被公孙狐狸揪了一把,展小猫也向他投来警告的一瞥。包黑兔苦笑,道:“展护卫,让他走吧。”
展小猫这才缓缓收回手中剑,举步走到包黑兔身前,冷灰狼竟也如包黑兔所言,并未乘乱出手,当然只有他才知道,展小猫虽然是收了剑,但是浑身剑气仍在,bī得自己不得不用全身功力相抗,侠猫之名果然名不虚传。直到冷灰狼敛了杀意,举步离开,众人才松了口气,离展小猫太近,多少也被他的气势所慑。
展小猫看着冷灰狼离开,手腕一翻,巨阙明黄的剑穗在半空划过一个圆弧,包黑兔上前几步,看着冷灰狼的身影消失在雨中,这才转身向展小猫道谢:“多谢展护卫前来搭救。”
跟在包黑兔身边的公孙狐狸忙跟上一步,别看包黑兔现在威风凛凛,事实上正发着烧,淋不得雨,公孙狐狸一心想着要给包黑兔打伞,胳膊却无意间撞到展小猫,耳边只听得咣当一声,随后是展小猫低低的抽气声。
公孙狐狸侧头看向展小猫,只见展小猫正大睁着他那双猫儿眼怒视自己,公孙狐狸摇摇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在展小猫下巴处蹭了蹭,展小猫本就经不起被人挠下巴,被公孙这么一弄,顿时便没了火气,喉头翻了翻,忍着没发出舒服的咕哝声。公孙狐狸笑眯眯的弯起了眼,就知道展小猫对这招没辙,以往展小猫受了伤不肯乖乖吃药时,只要一用这招,立马听话。
站在他三人身后的四大狗见了,不由纷纷偷笑,展小猫听见了,对着四狗丢去一个大大的白眼。王大狗见了,忙向其他三狗打手势:万一小猫儿炸毛了那就不好玩了。其他三狗纷纷点头,王大狗这才重新看向展小猫,这一看,却让他不禁咦了一声。
其他三狗看向王大狗,王大狗道:“你们看小猫儿的毛。”
三狗看去,不禁都纷纷咦了一声。
展小猫听到身后动静,不由好奇向他们看来,王大狗向他招招手,展小猫见包黑兔正和公孙狐狸说话,没在意他,于是跑到四大狗身前:“怎么了?”
王大狗拉过展小猫的尾巴,对展小猫说:“小猫儿,你自己看。”
展小猫向自己尾巴看去,只见自己本是纯蓝皮毛覆盖的尾巴不知何时竟长出了截红毛,再看看其他地方,蓝色皮毛中也是夹杂了点点暗绯色,在日光下看去,竟现出些紫色来。展小猫抱着自己尾巴,一pì股坐到王大狗背上,喃喃自语:“难道开始褪毛了?怎么会是这个颜色啊?”
他兀自想得出神,不远处公孙狐狸叫道:“展护卫、展护卫。”
王大狗拍拍坐在自己身上的展小猫,展小猫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要从王大狗背上掉下,公孙狐狸摆摆手道:“展护卫你坐着吧,包大人要去前头驿馆,你一起去吧。”
展小猫哦了一声,继续抱着自己尾巴,想着褪毛的事。
侠猫义鼠 12.10 探花园偷瓶换酒
展小猫带着母羊,经项城到了冯塘镇,冯塘镇是距陈州淮宁府最近的一个镇,展小猫将母羊安置好,嘱咐她小心谨慎,不要抛头露面,以免让人察觉。
待到约掌灯时分,展小猫见街中已无甚行人,于是穿窗而出,向北而去,他在途中早已打听清楚,那安乐侯征了民伕,就在陈州南边的采石场采石,采出来的石头送到陈州外用来建皇亲花园。展小猫一路行去,不多时便看到路边出现了一带簇新的粉墙,展小猫在墙根伸爪摸了摸,摸到了一爪白粉,显是新砌起来的。心下明白,这许就是那安乐侯新建的什么皇亲花园。展小猫想了想,拿布包了自己的四爪,蹭得上了墙,没在墙上留下一点儿爪印,展小猫站在墙头张望,只见粉墙一眼看不到尽头,墙内楼阁重重,鼻端还嗅到丝丝花香。
展小猫掏了块方才在地上捡的石头,轻轻抛下,听到石头滴溜溜滚下去的声音,又待了片刻,见没什么动静,于是贴着墙而下,落到实地。解了四爪上的布,小心收回怀中,展小猫四处看看,随便选了个方向奔去。
展小猫边走边看,这皇亲花园占地颇广,其间亭台楼阁俱全,湖光山色兼备,端的是气势非凡。展小猫计算着方向行走,来到一处,看见灯光,仔细看,见是一明两暗,展小猫好奇,一路行来不见有人,此时此地却突然有两间亮着灯的屋子,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看了看自己那身那几乎可以溶于夜色的蓝色皮毛,展小猫轻轻跃上了屋顶,小心扒开瓦片,向下看去。
屋子分成外屋一间,里屋两间,外屋只燃了一小盏油灯,东边里屋却是灯火明亮,屋里一张桌子,桌上乃是一桌酒宴,桌边坐着一条巨蜥,身上缠着一条花青蛇,展小猫看了一眼便觉得作呕。
只听那巨蜥说:“侯爷去了软红堂,寻那田小娘子去了,今夜只有你我,自当是……”
话音未落,那花青蛇一扭身子:“死样。喂,你刚刚拿出去的是什么?”
巨蜥道:“那个啊,你可别乱动。”
花青蛇道:“是什么好东西?”
巨蜥道:“那个啊,叫藏春酒。若是你吃了,□□焚身,无所不从。侯爷抢了金玉仙来,不料那金玉仙至死不从,侯爷急得没办法,于是我在一边对他说,可以配药制酒,保管那金玉仙服服帖帖。所以侯爷给我了三百银鼠让我制酒。”
花青蛇道:“什么酒要这么多钱?”
巨蜥道:“呔,哪要得了,侯爷恨不得能将那金玉仙一时到手,这时候我不赚他银子,还等到什么时候。”
展小猫听在耳中,知道金玉仙现下尚安好,心里觉得那巨蜥内心恶毒,思量有什么方法能教训他一顿。
忽的,展小猫身形一僵,武人的警觉告诉他附近还有谁在,低头看了眼尚正自相互调戏的巨蜥和花青蛇,展小猫悄悄合上瓦片,寻了扇窗小心隐下,刚隐下身,便看到自己刚刚所在的房顶上一抹白色飞驰而过,展小猫眼利,那是一只硕大的耗子。
展小猫看了眼消失在夜色中的耗子,注意力重新回到屋里,小心将窗推开一条缝,正想翻身进去,却听到外面有人叫:“先生!先生可在?”展小猫忙缩回头,在墙角蹲了,只听巨蜥道:“谁啊?”然后似是对那花青蛇道:“你先去西间里,莫要抛头露面。”然后踢踢踏踏地走了出来。
展小猫见那巨蜥走了出来,一闪身便到了外屋,见到外屋桌上放着一个红色玉瓶,想来就是那什么藏春酒了,展小猫又到了东边里屋,见东西两间间有个大柜子隔着,于是小心走到桌边,注意不让自己影子给灯光映到西间,拿起桌上的酒壶,回到外边,目光转动间,看到窗边柜上有个羊脂白玉瓶,拿起来一晃正是空的,于是忙将壶中酒倒入白玉瓶中,又将红瓶中的藏春酒倒入酒壶中,再将白玉瓶内的酒倒入红瓶中。将玉瓶放回桌上,看看酒壶,抖手用巧劲将酒壶送回里间桌上,看到酒壶稳稳落到桌上且没发出半点声响,展小猫满意地笑笑,低头看掌中白玉瓶心想明明进来的时候没看到有玉瓶啊,这时候,又听见门外脚步声,展小猫来不及多想,捏着玉瓶又翻身出了窗。
不多时,那巨蜥回转来,没进里屋,拿了外间的红瓶又出去了。展小猫在窗外看得真切,蹑手蹑脚的绕到墙角的地方,看到一只勾背大虾正和那巨蜥在说话,那巨蜥道:“庞管家拿好,这就是那藏春酒。”展小猫暗自一笑,嘿嘿,你这藏春酒早就被我偷梁换柱了。那勾背大虾收了玉瓶,道:“侯爷叫我来取酒顺便给你兑银子。”说着从背上的包袱中取出几封银鼠,那巨蜥伸手就想去拿,没料那勾背大虾手一按,道:“可是先生啊,白花花的三百银鼠,你想独吞吗?”
展小猫看在眼里,心道原来也是个黑心的。正想着,眼一抬,看到屋前的大槐树下隐约有一丝白色,展小猫一呆凝神看去,嘿,不正是刚才看到的那只大白耗子嘛。大白耗子也正看着那勾背大虾和巨蜥,丝毫没察觉到展小猫。
那巨蜥脸上笑意一僵,旋即打哈哈道:“庞管家说笑了。您这来回跑不也辛苦嘛,多少总要请您吃酒的。”于是那巨蜥拿了大半的银鼠,勾背大虾拿了剩下的小半,道:“先生真是爽快人。那我就先送酒去了,若是好,自然还有你的好处。”巨蜥赔笑道:“还望管家大人美言。”那勾背大虾挥挥手转身便走。巨蜥看着大虾的背影,半晌啐道:“老不死的。”然后便回了屋。
展小猫正犹豫是跟着那勾背大虾去找安乐侯,还是留在这里再看一阵那巨蜥,就见大槐树下的那只白耗子已经抢步跟上了那勾背大虾,展小猫摸摸怀中的白玉瓶,也跟着那大白耗子去了。
侠猫义鼠 13.x.5 迷路
事情发生在展小猫第二次到陷空岛。头一回到陷空岛的时候,展小猫掉进了“憋死猫”,那回虽然没憋死猫,也没憋死豹,却把只小白耗子给憋了个半死。
其实,自打展小猫去过一次陷空岛后,便对陷空岛念念不忘。
陷空岛在松江之南,四面环水,岛上植被郁郁葱葱,展小猫到了开封府之后,除了去赵小龙那皇宫里头值夜时,才有机会在人工雕琢出来的林子里瞎跑一气之外,哪还有足够大的林子和足够多的时间给他撅蹄子撒欢。所以,展小猫见陷空岛的那四只老鼠都在开封府,索性打着“我去抓白小耗子”的名头,直接奔了陷空岛而去。
包黑兔看着绝尘而去的展小猫,在开封府大门口愣了半天,最后还是被一脸噙笑的公孙狐狸揪着耳朵给拖了回去:“有空在这里发呆,还不如去把那些案卷给我收拾了。”
展小猫打马奔向陷空岛,一路上想的都是陷空岛上肥美的鲜鱼和那茂密的森林。
当他到达陷空岛的时候,正是新月初上时分。展小猫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伸展了身子,唰的就奔进了林子。四肢踏在林中厚实的落叶上,耳边听到呼呼风声,一路上的疲劳顿时一扫而空。展小猫这一跑,便跑到身上微微冒汗,这才慢慢停了步。展小猫甩甩身上的皮毛,抬头看了看天色,嗯,还不晚,于是盘算了下,决定去找白耗子——陷空岛是白耗子的地盘,总要让他尽一下地主之谊吧。辨认了下方向,展小猫转身向记忆中的卢家庄走去。
展小猫踏进陷空岛的地界,白耗子就知道了。其实,听到展小猫来了的消息的时候,白耗子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能遇到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功夫、智谋都不在自己之下的对手,着实难得。所以白耗子早就吩咐了人做了一桌全鱼宴,拿了两坛上好女儿红,等着展小猫。
岂料,这一等便从红日西落等到了月上中天,白耗子看着满桌的菜凉了热,热了又凉,自己手边的碧螺春从碧绿的茶汤都喝成了无色透明的白水,这展小猫还是没出现。白耗子本不就是个好耐心的人,在喝尽了那寡然无味茶水后,白耗子终于坐不住了,吱啦一声,便蹿出了大厅。
从陷空岛的林子到卢家庄其实只有一条路,而且,卢家庄位于陷空岛的最高处,根本不存在所谓迷路的问题。展小猫刚到陷空岛的时候,有下人来报,说是展小猫在林子里惊扰了不少小鸟小兽,白耗子只是笑笑,想来开封府那三尺之地算是憋屈了展小猫,跑来陷空岛见着那天然林子还能不撒欢。却没想到,他这一撒欢足足撒了两个多时辰。白耗子一边走向林子一边在磨牙:好你个展小猫,感情将我陷空岛当作你开封府的后花园,想来就来不成,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不过,这次白耗子算是屈枉了展小猫。展小猫在林中跑了一阵之后,便向卢家庄走去,只是走到半途,耳边听到了阵阵小兽的低叫。展小猫抵不住好奇,便向声音来处走去。
不多时,展小猫就找到了那只小兽。只见那只小兽脸似马,却长有鹿角,脖颈粗壮像是骆驼,却又长了一条驴尾巴。那小兽低低地嘶叫,前脚刨着地,似是不知所措。见到展小猫,将自己往树下隐了隐。展小猫见了,在离那小兽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了,既不靠近,也不走远,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小兽。
小兽先是惊恐的看着展小猫,后来见展小猫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于是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从树影下走了出来,展小猫这才看清,原来是只麋鹿。麋鹿喜静,也许是刚刚自己惊扰到了他,展小猫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麋鹿性好群居,这一只也许是落单了,这般想着,展小猫走近了几步。麋鹿这次没有躲开,反而向展小猫靠近了几步,还低低叫着。展小猫仔细一听,发现竟然是“迷路了~迷路了~”,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展小猫回忆自己一路奔来的路径,又想到麋鹿似乎是临泽而居的,于是带着麋鹿向外行去。
过不多时,便见到不远处一片菏泽,麋鹿见到菏泽欢喜地叫了一声,转头蹭蹭展小猫,然后向菏泽跑去。展小猫看着麋鹿跑远,自己也向卢家庄走去。
走到半途,便看到路中央站着一只白耗子。展小猫紧跑几步来到白耗子面前,满心欢喜道:“小……”
白字还没出口,白耗子就啪的一掌向展小猫打来,展小猫急忙避过,白耗子一掌落空,跟着就是一腿,展小猫身形变化不及,于是反手格了一腿,当下便斗到一处。
一猫一鼠就在不宽的路上大打出手,这一打,便打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狂风乱作,飞沙走石,林中好不容易憩息下的鸟兽纷纷离巢,就怕受到无妄之灾。
正打斗间,展小猫听到了一声熟悉的鸣声,手上一使力,bī开白耗子,掉头一看,竟然又是那只麋鹿。
展小猫不禁好奇,刚才不才看着这麋鹿向菏泽跑去,怎么又出现在了面前。于是跑到麋鹿面前问是怎么一回事,麋鹿睁着大眼,看着展小猫,只是“迷路了~迷路了~”的叫唤。
白耗子被展小猫一掌bī开后,见到展小猫围着一只麋鹿低声细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上前,拉开展小猫,劈头道:“好你个展小猫,我想你怎么久久不到,原来是在这边和美人私会。”
展小猫一愣,道:“什么美人私会,不过是只迷了路的麋鹿,我顺道送他一程。”
白耗子气道:“你以为我陷空岛的个个都和你一样,是个路痴啊?”说着转头看向麋鹿,“落,你少在这里卖萌,快点给我回去。”
展小猫急道:“你干什么啊,麋鹿本来就胆小,你还威吓他……”
那只麋鹿听到白耗子的话,甩了甩头,冲着白耗子一龇牙,扬起蹄子就向白玉堂冲去,展小猫在一边急忙拦住:“你也别冲动啊!”
麋鹿对着白耗子一声吼,又蹭了蹭展小猫的脖颈,转身向林外奔去。
展小猫见麋鹿跑远了,转头对白耗子道:“小白你不是特意出来和我打架的吧?”
白耗子看着麋鹿跑远,对展小猫道:“我高兴找你打架可不可以?!”
展小猫噗的笑了:“可以可以,就是我饿了。”
白耗子白了他一眼:“早就做了一桌子菜等你来,谁知道你这么久都不来。”
展小猫忙赔罪道:“是我不好,劳烦五爷等这么久……”说着,跟着白玉堂向卢家庄走去。
一猫一鼠渐行渐远,一只麋鹿站在路的尽头,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随风送来他们的话语:“那只小麋鹿除了会说‘迷路了’之外,就不会说其他的了,更何况,那家伙从小就在陷空岛长大,又不是你这个路盲,哪那么容易迷路……”
侠猫义鼠 14.11 软红堂锦鲤志坚
展小猫不远不近地跟着那白耗子,这一跟就跟到了软红堂。
软红堂在陈州淮宁府内,地处闹市,和陈州知州府遥遥相对。与四周破败的民宅相比,红墙黑瓦,灯火通明的软红堂,着实担的上“金碧辉煌”四字。门口左右站着四个虾兵,还不时有虾兵在蟹将的率领下,执着火把在软红堂周围巡逻。展小猫蹲在软红堂对街的一棵高树下,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门口的虾兵看到勾背大虾,急忙开了门,嘴里道:“庞管家,您回来了呀,侯爷正等着您呢!”
那勾背大虾站在门口,眯眼看一队虾兵举着火把从门前走过,点点头道:“嗯,好生看着,若出了半分差错,惟尔等试问!”
虾兵们齐声应道:“是!”
勾背大虾这才走进软红堂。
展小猫蹲在树上,默记虾兵的巡视路线,正在盘算怎么进去的时候,看到那只白耗子径自从房梁上窜进了软红堂。展小猫不禁抚额,这只耗子是怕自己这一身白毛在夜里不够惹眼吗……老老实实打个老鼠洞进去不就结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白耗子的身法着实不错,一跳一窜动作流畅,落地无声,也难怪他仗着自己艺高,如此胆大了。展小猫这般想着,瞅准了两队虾兵交接的时机,也是窜入了软红堂。
软红堂里倒是警戒松懈,长长的回廊直通向一座楼阁,而回廊上连灯都不见几盏,展小猫本担心跟丢了那勾背大虾和白耗子,谁曾想,还没穿过回廊,远远就看到楼阁前,勾背大虾将那只红瓶交给一只小螃蟹。而那只白耗子坐在回廊柱上,伸出左前爪正斯条慢理的顺着自己身上的毛,长长的尾巴垂在梁下,时不时地甩上两下。看到展小猫,那只白耗子冲着他一笑,向楼阁窜去。
展小猫又好气又好笑,这只白耗子分明就是知道自己跟在他身后,故意在这里等着自己。展小猫笑着摇摇头,摸摸怀中的白玉瓶,跟着白耗子向那楼阁走去。
那楼阁名叫丽芳楼,展小猫见着名字便觉得恶俗无比,想想也是,那安乐侯仗势欺人,恃强凌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学识。只见那只小螃蟹从勾背大虾手中接过红瓶,转身就向丽芳楼走去。于是脚下发力,紧跟了上去。
那只小螃蟹拿了红瓶,进了丽芳楼后,只是在桌边坐下,一只海法螺站在他身边为他掌灯。那只小螃蟹把玩着手中的红瓶,问那只海法螺:“那金玉仙怎么样了?”
海法螺战战兢兢地道:“回侯爷,众位夫人正在劝呢。”
小螃蟹听了,一摆手,将红瓶放入怀中,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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