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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猫义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梅若寒
展小猫听得真切,这小螃蟹就是那安乐侯庞昱。
那只海法螺小心地给小螃蟹引路,展小猫于是抢在他们之前,上了丽芳楼的二楼。回过神来,猛然发现,竟失去了那只白耗子的踪影。
上到二楼,入眼的是一个大厅,穿过大厅,往后才是屋子。展小猫沿边行去,走到一间垂着软帘的屋子,里面人声嘈杂,展小猫悄悄找了个地方藏身,只听到里面有一个声音响起:“诶……我们刚被抢来时,也是不从,到后来,弄得个不死不活的,无奈顺从了,倒是好吃好喝的……”听话语内容,展小猫猜测这也是个被小螃蟹强抢来的。
那话音未落,一个凄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你们只图富贵安逸,不知羞耻,自管跟着那螃蟹,我金玉仙誓死不从!”展小猫从偷偷看去,说话的是条纯白底红斑的锦鲤!这条锦鲤底色雪般纯白,红斑浓而均匀,边界清晰,不带其他一丝杂色,端的是美丽,难怪那小螃蟹怎么也想要弄到手了。
那锦鲤说着边哭了起来,周围围着的金鱼啊,珊瑚啊的被她方才一骂都闭口无言,也不知怎么劝解好。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海法螺引着小螃蟹横行上楼来,那小螃蟹进来见到面前场景,笑容满面地道:“你们劝她,她还是不从?”
四周的金鱼珊瑚纷纷退开,锦鲤看了眼小螃蟹,侧开身坐。
小螃蟹道:“既然不从,玉仙我也不强留你。”
那锦鲤闻言一呆,看向小螃蟹。
小螃蟹从怀中取出那红瓶道:“这里有一瓶酒,你我对饮一杯,权作好聚好散。”说着,命一旁的金鱼上来斟酒,之后取了一杯,上前直送到那锦鲤chún边。
锦鲤被小螃蟹bī到床沿边,避无可避,于是一侧身,背上的硬鳍结结实实地打到小螃蟹执杯的钳子上,酒杯落到地上不算,还将小螃蟹的一只大钳子打落于地。
小螃蟹痛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一边的海法螺和金鱼急忙上前扶住他,被小螃蟹推开,小螃蟹怒气冲冲,横行到锦鲤面前,剩下的一只大钳子钳住锦鲤身上柔软的圆鳞,锦鲤轻声呼痛,小螃蟹钳上使力,大骂:“你个娘们儿,本侯给脸你不要脸……”正要动粗,只听到楼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侯爷!侯爷!”





侠猫义鼠 15.12 初携手共戏项福
展小猫在听见楼梯上响时,便缩了头往外看,只见又一只海法螺气喘吁吁地上楼来,喊道:“侯爷,庞管家刚来叫回禀侯爷,知州有要事启禀,正在前堂恭候。”
小螃蟹听了,不情不愿地松开钳子,将锦鲤往地上一摔,回头对金鱼道:“你们再开导开导这贱人,要是再这般,等我回来定然不饶。”说着便向楼梯奔去。
展小猫看着小螃蟹带着两只海法螺往楼下走,只见那三个才往下走了半层,楼梯那边扬起了大片烟尘,展小猫掩着口鼻,向楼下看去,只见小螃蟹和两只海法螺咕噜故里的往下滚,抬头,看到一只白耗子正得意洋洋地拍手,从他手里灰白的香灰正往下掉。白耗子看到展小猫,向着他嘿嘿一笑,又跑没了。展小猫探头,就听到小螃蟹和海法螺咕噜咕噜滚到楼下,你拉我,我拉你,好不容易站起来,皆是一身狼狈。
小螃蟹拍着xiōng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刚刚是什么东西,在脖子后面扫啊扫的。”
展小猫一怔,这时候,一只海法螺捡起掉落的灯,只看到小螃蟹满头的香灰,展小猫“噗”的一声,就要笑出声来,急忙捂嘴。想来那只白耗子先从上往下洒了把香灰,然后拿自己的长尾巴搔小螃蟹的后颈,别看小螃蟹浑身是壳,但颈子后面却是软软的一小块,就这样把小螃蟹生生吓得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小螃蟹就着灯光,看到两只海法螺也是满身满脸的香灰,小脸吓得煞白,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一定是遇见了狐仙,快走快走。”展小猫在楼顶听着,只差没笑得打跌——哪有什么狐仙啊,你们不过招惹了一只白耗子!
那两只海法螺被小螃蟹这么一说,也是吓掉了三魂六魄,也不管脚下高低,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前堂走去。
展小猫这才明白,所谓软红堂,其实只是指前堂,大家叫着方便,才把小螃蟹这盖的整片建筑都叫软红堂了。展小猫遥遥地跟着小螃蟹,心里琢磨,那只白耗子又跑去了哪里。
小螃蟹来到软红堂,迎头遇到那只勾背大虾,小螃蟹咳嗽了一声,问:“有什么事?”
勾背大虾恭敬回道:“回禀侯爷,知州蒋完说有紧急之事,要立刻求见,正在外头候着。”
小螃蟹听了,急忙掸去身上的香灰,整了整衣衫,这才大摇大摆地往椅上一坐:“让他进来!”
陈州知州蒋完原来是只海参,展小猫看在眼中,无怪乎坊间传闻陈州知州是螃蟹一党的——都是海产品,当然是一伙的。在看这蒋海参,白白胖胖,一点儿也看不出他辖下的陈州饥民遍地。
蒋海参参见完小螃蟹,在下首坐了,小螃蟹问:“知州大人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要事?”蒋海参道:“启禀小侯爷,卑职刚接到京里文书,圣上派了龙图阁大学士包拯前来陈州查赈,算行程,五日内就要到了。太师传了紧急口信,故此卑职特来禀告侯爷,还望侯爷早做准备。”
小螃蟹听了,道:“龙图阁大学士包拯?那只包黑兔?没记错,他还算是我爹的门生,谅他也不敢那我怎么样。”
蒋海参急道:“侯爷休要如此,卑职听闻那包黑兔秉正无私,不畏权势,这次前来查赈听说又有钦差御赐御铡三口,所以太师才急命卑职先来禀告侯爷。”说着,蒋海参上前一步,低声道:“侯爷所做之事,那包黑兔当真不知道吗?”
小螃蟹一怔,嘴硬道:“怕什么,要查也是先查杨金吾那小子的,他就算知道了,能拿我怎么样?”
蒋海参急道:“唉呦,我的小侯爷啊,这可要放于未然啊。这种事可大可小,弄不好可是会有杀身之祸的呀。”小螃蟹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蒋海参想了想,道:“侯爷,其实,这事有一法可以解决。”
小螃蟹问:“什么法子?”
蒋海参抬手做了个切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道:“只要那只包黑兔死了,就万事皆休。”
小螃蟹看着蒋海参的动作,又听蒋海参这么一说,倒是被提醒了:“这有何难,我手下正有一个叫项福的,有飞檐走壁之能,让他在包黑兔到驿馆前行刺,杀了包黑兔不就了了此事?”
蒋海参闻言道:“如此甚好,这事还是以速为妙。”
小螃蟹道:“这有何难,庞福,去把项福叫来。”一直侍立在小螃蟹身后的勾背大虾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展小猫在软红堂外将这一切都听清楚了,端的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当年的那个包黑兔如今真的出人头地,而且官声不错,土龙岗上那四位狗哥哥如今应该也跟着包黑兔,不用再做那土匪之事了。忧的是小螃蟹被这海参一怂恿,下定了心要暗杀包黑兔,也不知道那项福是个什么货色。
勾背大虾去不多时,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条狗。那狗带了顶帽子,身上的毛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的,面脸长得虽然不错,但那样子着实难看,不过身材的确魁梧。
只听小螃蟹道:“项福啊,我眼下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
那叫项福的狗道:“小人深受侯爷的大恩,侯爷有事尽管吩咐,就是赴汤蹈火,小人也万死不辞。”
小螃蟹一拍桌子道:“好!”接着将事情给项福说了一遍,末了道:“蒋知州,这人就交给你了,怎么差遣吩咐都由你,但切记,一切一妥贴机密为妙。”
蒋海参和项福狗纷纷称是,告辞退了出来。
展小猫在外面听了,忍不住磨牙,这项福看起来还算狗模狗样,虽然那身癞皮看得不怎么爽快,没想到居然是个阿谀奉承,忠jiān不分的狗奴才。
蒋海参和项福狗一前一后的向外走,走了几步,项福突然道:“唉呦,知州大人慢行,我的帽子掉了。”蒋海参站住,只见项福狗走出好几步,将帽子捡起来,蒋海参道:“怎么帽子掉得这么远?”
项福狗道:“想来是被树枝挂到,掉了的吧。”说罢,走了几步,突然项福又道:“好奇怪,怎么又掉了?!”回头看,身后没人,只有几棵大树在空中伸展枝丫。蒋海参也觉得奇怪,但是继续前行,项福狗的帽子也没再掉,于是一起走到软红堂门口,蒋海参坐轿,项福狗骑马,一起往知州府行去。
展小猫蹲在树上看着真切,项福狗的帽子第一次是自己在项福狗从树边过时,将他的帽子轻轻提了抛出去,然后自己隐在树影中,见项福狗毫不在意。第二次,却是项福狗走到太湖石旁,被蹲在太湖石上的白耗子把帽子给提了抛去,然后隐身在石缝中。项福狗只顾着回头看,并没有看左右,自然是发现不了白耗子。这项福狗空长了一幅魁梧的身材,但是非常粗心,且学艺不jīng,或许还不如王朝马汉张龙赵虎那四大狗。
不过,那白耗子,展小猫侧头看白耗子,那白耗子倒是大大方方地对着躲在树上的展小猫龇了龇牙,展小猫看在眼里,只是拈着自己的胡子微笑。




侠猫义鼠 16.13 思旧事原是故人
暂且不说展小猫,咱说那只白耗子。
您别小看这白耗子,他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这只耗子姓白,名玉堂,字泽琰,家在两浙路的富庶之地——婺州金华,不过他常年住在松江府临海的陷空岛。
陷空岛四面环海,岛上进出全靠船只,原本是个孤岛,后来有户姓卢的人家见这里植被茂密,是两浙路中难得的天然岛屿,便买下陷空岛,定居了下来。
这一任陷空岛的当家叫卢方,是只大飞鼠,和仓鼠韩彰、山鼠徐庆、海狸鼠蒋平、小白鼠白玉堂是结拜的兄弟。这五个各怀本领,江湖上送名号叫五鼠,其中以最小的小白鼠白玉堂武艺最高。平时,这五兄弟都呆在陷空岛,不过老五白玉堂是个闲不住的主,天性|爱四处跑,这一次跑到了陈州,没想搅进了小螃蟹的事中。虽然这其间是有些缘由的,不过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这白耗子,在皇亲花园的时候,听见了那巨蜥做下的歹毒事,想着寻机将藏春酒给换了,想起自己身边正好有一只羊脂白玉瓶,便拿到手中,准备见机行事,却不料见一只小猫从窗口翻入巨蜥屋中,在里间取了酒壶出来,虽然不知道那只小猫是什么来意,只是直觉觉得他所做的和自己所想的是同一件事,于是悄悄将羊脂白玉瓶放到外间柜上。果不其然,不多时,那小猫就将两瓶内的酒给换了。就在这时候,白耗子看到勾背大虾走来,于是便转去大槐树下,也没刻意隐藏身形,虽然知道那只小猫注意到了自己,但却是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
之后那只小猫跟着白耗子一路到了软红堂,白耗子又是引路又是试探,总之是确认了这小猫并不是和小螃蟹一伙的,于是几次和小猫打了照面,到最后,更是和小猫一起戏耍了一把项福狗。
这白耗子戏耍了项福狗后,对着树上的小猫笑笑,然后径自回了住处。回到住处后,白耗子想起了一件事。那个项福狗算来也是他白玉堂的旧识。
白玉堂上头有一个哥哥,叫白金堂,兄弟俩原本住在金华老家,后来白金堂病逝,将白玉堂托付给陷空岛的卢方,这样白玉堂才住去陷空岛的。
项福狗原本是个在街上耍拳bàng卖膏药的,一次和当地的地痞发生了口角,出手误伤了人命,吃上了官司。遇上了白金堂,白金堂见他像是个汉子,一个人离乡在外,兼之误伤了的人乃是当地的地痞,遭此官司甚是可怜,于是在其间斡旋,将他保了出来,又给了他盘缠,让他求个差事。那已是年前的事了,彼时白玉堂年纪尚小,这事也只听白金堂说过一次,不过当时那项福的名字倒是记在白玉堂脑中,现在重新想起来,这项福狗倒和兄长当年所说的颇为相似,只是不曾想……
次日,白耗子起了个大早,到正对着知州府的酒楼坐了,要了些早食,就看着知州府。知州府的影壁前拴着一匹黑马,鞍辔鲜明,后面梢绳上拴着一个小小包袱,又搭着个钱褡裢。马边一条鞭子放着,白耗子看在眼中,知道项福狗还没出发,于是自己独酌起来。
待到过了卯时,才看到项福狗姗姗出门,拿了一旁的马鞭,认镫上马,向前跑去。白耗子见了,下了酒楼,悄悄在后面跟着。
一路策马,跑到安平镇时,已近晌午,项福狗在镇上最大的酒楼“潘家楼”前停了马,走了进去。白耗子看看时辰,想了想,在四周晃了一小圈,最后也到了“潘家楼”。白耗子将马缰一甩,丢给立在门边的小厮,道:“好生伺候着小爷的马。”其实不用他说,店小二见到白耗子这匹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色的马,便知道眼前这位是个有钱且挑剔的主,早就挂心上前小心服侍了。
白耗子进了潘家楼,酒楼中人虽不多,但也没空着的座,他眼一转,便看到项福狗在南边座上,而昨夜见到的那只小猫在北面,小猫看到白耗子进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微微一笑,白耗子看在眼中,也是侧头向他丢去一个浅之又浅的笑容。再往西看,那边坐着一只海星,昂然而坐,好像是乡绅的模样,但是盛气凌人,一见便令人心生不快。
白耗子一进潘家楼,那项福狗就看到了,见白耗子四下张望,眉头微锁,项福狗看了一下四周,想他是为没空着的座而烦恼。于是起身走向白耗子,一揖道道:“白兄,久违了。”
白耗子见项福狗认出了自己,也落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还了个礼道:“项兄,阔别多年,今日幸会。”说着话,便随项福狗到了桌前,也不推辞,坐了上首。落座时,目光往小猫那边一转,只见小猫脸上的笑意微敛,似是有些不快,白耗子朝他眨眨眼,自顾和项福狗说话,那小猫放下了手中酒杯,举筷夹菜放到嘴里狠狠地咬。
项福狗给白耗子满了杯酒,端到他面前,道:“自别以来,已有载,久欲到尊府拜望,偏偏的小弟穷忙。令兄可好?”
白耗子闻言眉头一皱,叹道:“家兄已去世了。”
项福狗闻言惊讶:“怎地,大恩人已经过身了?可惜!可惜!”之后便是一番欠情短礼没要紧的言语。
白玉堂端着酒,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心思其实全在那个正埋头狠吃的小猫身上。




侠猫义鼠 17.14 兑金猫义鼠侠义
白耗子和项福狗正话说间,又有一个珊瑚老者进来,那老者两鬓灰白,衣衫褴褛,容貌枯槁。他看到西边坐着的海星,走了过去,到了海星面前,双膝一屈,便跪倒在地。珊瑚老者双目含泪,口中苦苦哀求,但是那海星只是摇头不允。
那厢,展小猫见了心中不忍,正想开口过问,却见坐在项福狗对面的白耗子已经走了过去。白耗子问珊瑚老者:“老人家,你如何向他如此?有什么事体,不妨对我说来?”那海星瞥了眼白耗子,冷哼了声,自顾自喝酒,白耗子见了只是一挑眉。
那珊瑚老者见白耗子神色凛然,身上衣着光鲜,想是非常人,于是道:“公子有所不知,因小老儿欠了员外爷的私债,员外爷要将小女抵偿。小老儿此番特来哀求员外,只是……”
白耗子听了,转眼看海星,问:“他欠你多少?”
海星正自喝酒,听到白耗子问话,抬眼看来,见白耗子一脸肃杀之意,只得回道:“原欠我银鼠五只[1],三年来的利息,就是三十只,共欠银鼠三十五只。”
白耗子听了,只是冷笑:“原来欠五只银鼠啊。”又对海星道:“当初借他,至今三年,利息就是三十银鼠?这利息倒未免轻了些。”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只金猫,招来店小二去换成银鼠。向海星道:“当初有借据没有?”
那海星听到白耗子要当场还银鼠,不觉站起身来,道:“有借据。”说着忙从怀中掏出借据,递给白耗子。白耗子看借据,写得正是借银鼠五只,年息十只。这时候店小二兑了银鼠回来,给白耗子,白耗子从中数出三十五个,放到海星面前:“今天当着大家的面,银约两清,这借据便不该是你的了。”海星接过银鼠,笑嘻嘻答道:“不该了,不该了。”于是向白耗子拱拱手,施施然出了潘家楼。
白耗子看着海星走出去,将借据交给珊瑚老者,道:“以后像这般利息的,再也不可借了。”说着衣袖一拢,将剩下的五只银鼠卷起,递到老者面前:“这些老人家收着用吧,虽然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老者推托不过,收下了后道:“以后再是不敢借了。公子爷这些……”
白耗子眯起了眼,幽幽笑道:“这些是我送与老人家的,自是不必还的。”
珊瑚老者听了,矮身便跪下想要向白耗子叩头,白耗子一把搀了起来,自回座去了,那珊瑚老者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珊瑚老者向外走,走过展小猫的桌前,展小猫突然道:“老丈不要忙。这里有酒,且饮一杯,压压惊再走。”
白耗子听见了,一挑眉向展小猫看去。展小猫当作没看见,只和珊瑚老者说话。
珊瑚老者道:“素不相识,怎好叨扰。”
展小猫眼光往白耗子处一转,笑道:“别人费去银鼠,难道我连一杯水酒也花不起么?老丈不要见外,请坐了。”
珊瑚老者闻言道:“如此承蒙抬爱,小老儿恭敬不如从命。”于是在下首坐了。展小猫让小二又上了一壶酒,加了些菜。展小猫一边和他对吃,一边问:“刚才那海星是谁?”
珊瑚老者答道:“那员外爷叫苗秀,在安平镇的苗家集住。”顿了顿,见展小猫认真听着,于是续道:“他仗着儿子苗恒义在知州府内捐了个将仕郎,每每欺负邻里,盘剥重利。并非是小老儿受他的欺侮,便说这些忿恨之言。公子若不信,街上坊间打听一下,就知我的话不虚了。”
展小猫听在心里,只是招呼珊瑚老者喝酒吃菜,珊瑚老者喝了几杯,便告辞出去了。
另一边,白耗子问起了项福狗的近况,项福狗说:“当年,蒙令兄抬爱,救出小弟,又赠盘缠,让我上京求取功名。在京城,遇上安乐侯,蒙他另眼相待,收留在府。如今奉命前往天昌镇,办桩要紧事体。”
白耗子听得明白,却装傻问道:“哪个安乐侯?”
项福狗叫住白耗子其实另有目的。白玉堂的名声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手底功夫也毫不含糊。这次小螃蟹命他除去包拯,如果能有白玉堂相帮,必然事半功倍,所以存了心想要说动白玉堂与自己同行。听到白耗子问,项福狗道:“哪有两个啊,就是庞太师之子,安乐侯庞昱啊。”说着面带得意。哪想白耗子听了,冷笑连连:“安乐侯庞昱,哼哼哼,你真是长进啊!好,真是好!”说着将一只银鼠拍到桌上,立起身来,掉头就走。
项福狗被白耗子的反应弄傻了,坐在桌边,急道:“唉?五、五爷?!”情急之下,竟是将白耗子江湖上的名号给叫了出来。
展小猫看着白耗子怒气冲冲走出潘家楼,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又听到项福狗对着白耗子喊“五爷”,脑中灵光一现,顿时明白了这白耗子的身份。在江湖上,能让人称一声“五爷”的,只有陷空岛五鼠之末的白玉堂了。展小猫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碰上了赫赫有名的行事狠绝的小白鼠白玉堂。当然,此时的白耗子也没想到,他看得万分顺眼的展小猫就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南侠”。
展小猫想着项福狗之前说要去天昌镇办要紧事体,想来是准备在天昌镇下手。此前他已经打听过了,包黑兔还要天才能到天昌镇,那一时半会间,包黑兔还没性命之虞。又想起刚才那珊瑚老者的话,于是心中暗忖,不如趁这时间,往苗家集走走。于是,付了饭钱,自行离开了。
而那白耗子怒气冲冲地当着项福狗的面离开后,牵着自己的马并没有走远,而是又找了家酒楼坐下。方才,自己似乎专心在和项福狗说话,然则实际上展小猫拦住那珊瑚老者问的话却一字不落的都落入耳中——安平镇的苗家集吗?白耗子心中默念着这个地名,心中自有盘算。




侠猫义鼠 18.15 双盘柱猫鼠分金
那海星揣了银鼠pì颠pì颠的走出了潘家楼,在午后并不灼热的阳光下,摇了把折扇,慢悠悠地走在街上。路边商贩看到那海星,纷纷摇头,脸上净是鄙夷之色。
展小猫遥遥跟在海星身后,见到路边商贩的样子,便知道这海星在坊间声评定是不佳,又与商贩闲扯几句,更是明白那珊瑚老者所言非虚。展小猫看着海星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头,想起在潘家楼上白耗子拿出去的两只金猫,捻着猫胡须,笑开了。
白耗子坐在小酒楼上,看见展小猫走出潘家楼,目光便一直缀着他,最后看到展小猫立在阳光下微微一笑,突然觉得这午后的阳光凭地炫目,握着杯的的手一颤,陈年女儿红的香味钻入鼻中——许是这酒醉人吧。
展小猫自打走出潘家楼后,便觉得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因为发现没有恶意,于是也就不放在心上,走过某家酒楼时,抬头看了眼二楼,但临窗那桌空无一人,展小猫见了只是笑笑,继续走自己的路。
当天晚上,安平镇一点也不平安,当然这只是针对个别……动物而言。
苗家集在安平镇西,一片偌大的庄子。
展小猫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海星住的地方——整个苗家集中就他居所一处灯火明亮,想找不到都困难。展小猫爬到屋顶上移开瓦片,探眼下看,屋内一大一小两只海星,大的那个正是白日里潘家楼上的苗秀。那小的长得和大的相似,想来就他那个在知州府里捐了个将仕郎的儿子苗恒义了。
只看到两人将几封东西放到桌上,看样子不是金猫就是银鼠。苗大海星问苗小海星:“你如何得了这么多银鼠?我今儿在潘家楼也发了比小财,得了三十五个银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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