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猫义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梅若寒
苗小海星闻言眼睛一亮,催着大海星往下说,于是大海星便将遇到一个俊俏白耗子,替那老珊瑚还钱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大小海星相视大笑,苗小海星笑道:“爹爹除了本钱,得了三十银鼠的利子。孩儿今天一文兔子不费,白得了三百银鼠。”
苗大海星笑嘻嘻地问:“哦?这又是什么缘故?”
苗小海星道:“爹爹知道京里派了什么包黑兔来陈州查赈一事吧?”
苗大海星点点头:“自然知道。”
苗小海星道:“今日知州大人打发了那项福狗动身之后,又和安乐侯商定。说是,项福狗此行若是成功,那就罢了。倘若不成,便请侯爷改装,悄悄从东皋林入京,回太师府躲避一阵。等那包黑兔查完赈后,再作打算。只是软红堂和皇亲花园里的那些细软和那个抢来的叫金玉仙的,要先从观音庵的岔路上船进京。然后侯爷问:‘路上需要多少银鼠,尽管说,本侯好打点。’爹爹你也知道,知州大人哪里敢开口要侯爷的银子,所以说:‘些许小事,不劳侯爷费心。’所以,之后给了孩儿三百银鼠,叫我办理此事。”
苗大海星闻言一手挠下巴:“你应了?”
苗小海星一点头,道:“自然应下了。侯爷所做的事,俱是无法无天的。如今,要逃回京,还要将抢来的金银细软和锦鲤什么的暗送入京。何况他有这么多的箱笼,到时候,孩儿让船户自管装和运,到了京城,问侯爷要费用,侯爷要是不给,那就将那些箱笼细软扣下抵做船资。爹爹您想啊,侯爷做的那些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他一不敢声张,二来也难以查证。这些银鼠,是知州大人给的,侯爷自又不知。这般一来,还不是算我白得吗?”
展小猫在房顶听了,暗想:天理昭彰,恶人果然自有恶人磨,只是这苗家父子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想着,一侧头猛见远处有个白影一晃,待细看,却发现又是那只白耗子。不由暗笑:白日里刚替人还了银鼠,这夜间便讨债来了,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又想起那人是堂堂陷空岛五当家,不禁摇头好笑。正思忖间,见远处突得灯光一闪,展小猫怕有人来,于是又趴回了原处,眼角见到白耗子一闪身盘到梁柱上,心中一动,将扒开的瓦片小心合回原处,贴着房檐,也伏到了那根柱子上,抬眼看到白耗子在柱子另一头瞪着他,于是朝着白耗子一笑,权作招呼,展小猫自是无心,但那一笑却看得白耗子心里一咯噔。
展小猫刚伏下,就看到一只寄居蟹慌慌张张地跑来,道:“老爷,少爷,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大小海星听了,吃了一惊,一起就往后跑,展小猫见他们跑了,急忙盘柱下来,闪进屋子。见桌上有六封东西,一边还有一个小包,拿起来掂了掂,小包中的正是那三十五只银鼠,展小猫想了想,将手拿了三封,转身正想离开,却不料一个物体夹着厉风迎面而来。展小猫急忙低头,那物体啪的一声砸到了桌上的小包。展小猫侧头看去,只见一堆银鼠中躺着一颗墨黑浑圆的石子。
展小猫见了那颗石子,明白这便是小白鼠白玉堂有名的“墨玉飞蝗石”。说起来,这白耗子除了一手好刀法,暗器功夫也极好。白耗子的暗器不但有通体墨黑的“墨玉飞蝗石”,还有通体雪白的“白玉飞蝗石”,俱是jīng心打磨的,江湖上除此一家,别无分号。展小猫看着这墨玉飞蝗石,心中陡然想到其实这黑白二色的飞蝗石平时是用来做棋子消磨时光的吧。这般想着便不禁笑出声了,黑暗中,梁上传来一声冷笑,又是一个事物破空而来,展小猫这次不再避让,伸手接了,果然掌心中躺了颗圆润的白色飞蝗石,上头似是还带着温热。展小猫道了声“来而不往非礼也”,将手中的三封银子向房梁上一抛,又将小包和两颗石子打包好也抛了过去,笑道:“利息和本钱都收好哦。”接着就听到房梁角落里一阵乱响,展小猫抄起桌上剩下的三封银鼠,留下句“后会有期”,掉头就跑。展小猫跑了后,梁上声音便停了,梁上的白耗子看着手中的三封银鼠和小包,一撇嘴:“果然是只黑猫。”然后将三封银鼠背到背上,径自离开。
侠猫义鼠 19.16 行事狠猫鼠两道
展小猫拿了银鼠,并没有离开,反是跟着大小海星去了。
只见大小海星和寄居蟹一路向后院行去,展小猫心中一动,回头看身后,只见屋梁上一道白影转瞬而过,展小猫看着白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再度落回那两只海星。
展小猫远远跟着海星和寄居蟹一直向东走,走到半途,展小猫抽抽鼻子,迎面吹来的夜风中隐隐有些血腥之气,还夹杂着若隐若现的□□之声。展小猫停下脚步,仔细分辨声音来处,还没等展小猫分辨清楚,海星们已经走到粮囤附近,寄居蟹举灯四处照看,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展小猫一惊,急忙向粮囤跑去。
两只海星听到尖叫急忙跑到寄居蟹身边,只见地上躺着一只水母,本是白色的身体如今变成了鲜红,一边地上还散落着几根触角。
苗大海星上前搀扶起水母,这才发现水母口中堵着东西,急忙掏出来,发现是水母身上衣裙的一角。
水母不住的□□,寄居蟹在一边手忙脚乱地止血,好半天血才止了,水母喘了半晌,这才睁开眼,见到苗大海星,“哎呀”一声哭了起来。苗大海星一边安抚,一边问缘由。之前寄居蟹来报夫人不见了时,苗大海星已然问过一回,那寄居蟹说:“方才夫人起夜,命奴婢执灯,之后奴婢将灯放在一边,回身取纸,哪知道,等再回过身来的时候,夫人已经不见了。于是奴婢急忙来禀告老爷。”
水母哭了一阵,抽泣道:“奴家正要起身,却不知道哪里来个只大耗子,手里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道:‘敢嚷,就给你一刀。’奴家当时就吓傻了,那大耗子把我提了出来,拿衣裙捆了我,把我丢到了粮囤里,然后走了。奴家才松了口气,没想到那大耗子居然又回来了,问:‘你是苗秀什么人?’奴家说了后,那耗子……那耗子竟砍了奴家的手脚,还用衣裙塞了奴家的嘴……哇~~老爷啊……”
展小猫在粮囤上听了,连连摇头,都道白耗子行事狠绝,今日一见果是如此,只是拿妇孺出气,未免有失侠义本色,展小猫甩甩尾巴,考虑将来若有机会再见那只耗子,还是劝说一下的好。
苗大海星抱着水母道:“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你是水母这手脚断了还能再长,就是不方便一阵子罢了[1]。”说着,搀着水母往屋里走,走到半途,苗小海星突然一拍腿,大叫:“不好!”
苗大海星问:“什么不好了?”苗小海星还没开口,苗大海星将水母往寄居蟹手里一塞,也是大叫:“我的银鼠!”说着两只海星一前一后奔回大厅。展小猫拍拍背上的银鼠,看着大小海星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息。
等大小海星跑回大厅,桌上哪里还有银鼠了,他们俩对着空空如也的桌子,怔了多时,但因这银子皆是由暗昧之事得来,声张不得,只有吃了这哑巴亏,兀自心疼怨恨罢了。
展小猫蹲在房梁上,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冷笑——视钱财如命,如今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着大小海星在大厅里捶xiōng顿足,展小猫背了三封银鼠,向天昌镇[2]去了。
[1]水母没有断肢再生的能力,而且一般水母的寿命都很短,长的大约也就1~2年的寿命。水母的口腕数可从4~12不等,部分不具触角,但是也有些触角很多……反正就是,大家别太纠结这里的水母符不符合现实世界的水母特性……
[2]查了一下北宋时期的地图,发现地图上在京西北路的陈州范围内从南往北标了殄寇镇、蔡口镇、冯唐镇、长平镇,而京畿路从和陈州接壤的地方往北一路上有建雄镇、高柴镇、崔桥镇这个我研究了半天……现在河南这块还真有个崔桥镇、通许镇、赤仓镇,然后到开封府,所以,什么安平镇啊,天昌镇啊什么,大概都不存在?嗯,如有河南的同学,不妨告诉我一下,究竟河南这块有没有这两镇。安平镇的话,在河北、湖南、广西等地皆有,但是天昌镇还真没查到……丫的,我考据这个干什么!
侠猫义鼠 20.17 收三宝不知其珍
展小猫揣着那三封银鼠直奔天昌镇去了,路上嫌带着这么多银鼠累赘,于是兑了些吊狐狸和文兔子放在身上,其余的都换成了面值五十银鼠一张的小额纸龙[1]。
暂不说白耗子和展小猫,且说那只包黑兔。
包黑兔带着“代天巡狩”的名头,一路向陈州而来。眼看到了三星镇,三星镇过去就是陈州桥,过了陈州桥就算是陈州的地界了。包黑兔和公孙狐狸一商量,决定今晚就在三星镇歇了,明日再过陈州桥。于是三班衙役在四大狗的带领下各自忙开,而包黑兔和公孙狐狸则带着一包东西躲进了驿馆。
这包东西是临行前包黑兔的大嫂托人从庐州老家带给包黑兔的,说是包家的传家宝,包黑兔收到的时候愣了半晌,也没想起来自家有什么传家宝。公孙狐狸见多识广,学贯古今,于是包黑兔拉了公孙狐狸一起拆包裹。
包裹中包着的是一个盆,一面镜子,还有一只枕头。包黑兔把这三样东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觉着也就是一面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铜镜、一个底上有两个洞的盆,剩下那个枕头也没什么稀奇的。倒是公孙狐狸则颇有兴致地端详着那个看起来普通得很的枕头,包黑兔见了问:“先生可是看出些什么?”
公孙狐狸指指包袱皮:“那边有封信,你不看看吗?”一手拿着枕头自语:“这个莫不是传说中的游仙枕?居然是瓷的?”
包黑兔想起连包袱一起送过来的一封信,急忙拆了看。信上说,这三样都是宝物,盆叫古今盆,镜子叫古镜,而枕头就是游仙枕。这三样东西都是包黑兔出生的时候,一个云游到庐州的老牛鼻子送给包家的,说是这三样东西能护包黑兔一生。当时包黑兔的娘将信将疑地将东西收了,之后临终前,因为包黑兔年岁尚小,将这三样东西交给了包黑兔的大嫂,现在包黑兔的大嫂听到自己的小叔子做了的大官,想起这桩事来,于是托可靠的人将这三件东西送到了京城。
包黑兔看完信,蓦的想起自娘亲死后,一直都是大嫂身代母职抚养自己,于是包黑兔摸了摸自己的长耳朵,想着陈州事了后向赵小龙讨个假期,回乡省亲。
公孙狐狸拿着枕头来回看,包黑兔问:“这个游仙枕有什么玄机吗?”
公孙狐狸道:“这个嘛……游仙枕据说是一个叫陶然公的疯癫老驴子所有,若是有缘人枕上去能看到里面阆苑琼楼,奇花异草,奥妙非常。虽然枕上去真看到仙境的人寥寥无几,这游仙枕的传说却留了下来,学生一直以为是前人杜撰,没想到今天真的见着了。”说着上下打量包黑兔,伸手揪揪他的耳朵,自语:“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包黑兔伸手拨开公孙狐狸的手,将游仙枕和其他两样东西重又包好收起来。公孙狐狸看着包黑兔收拾:“你也不好奇?”
包黑兔撇撇嘴:“这些东西也不知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是猫。”
公孙狐狸扑哧一笑:“好奇心杀死猫……你这兔子怕什么。”
包黑兔收拾完了,看向公孙狐狸:“先生啊……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吧?”
见包黑兔说回正事,公孙狐狸转了转眼睛:“从目前来看,田中说的应当不假,陈州怕是早就被人一手遮天了。”
包黑兔正要说话,有衙役来敲门,说是晚膳准备好了,包黑兔将装了古今盆、游仙枕和古镜的包袱收到一边,和公孙狐狸一起到饭厅,之后各自回房。
包黑兔回房后看了会儿书便觉得困顿,于是进了里屋去睡,一睡便睡到四更时分,迷糊间听到有什么东西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于是起身来查看。转到外间,只看到窗户还和自己睡前一样只开了条小缝,以为是自己迷糊见听错了,于是转身往回走,路过书桌,借着月色,觉得桌上隐隐多了些什么,于是点燃蜡烛一看,却是张字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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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圣元年,北宋出现了世界上第一个纸币“交子”。于是我这里暂且把大家熟悉的银票什么的和交子搅和一起去了,反正功能和银票差不多就是了……因为是纸质的,所以叫纸龙……于是果然是猫最值钱么|||
[2]改了大部分情节,因为没有包兴等人的出场,所以游仙枕什么的就让狐狸说一两句好了……orz,这章就是为了让三宝出来的……而三宝就是出来让耗子偷的……虽然原作里面还有断案的功能……
侠猫义鼠 22.19 擒项福猫鼠暗助
等到天亮,包黑兔一行离开驿馆,继续往南行,过了晌午,到了天昌镇的公馆,公孙狐狸亲自带着四大狗将公馆前后左右查了个底朝天,确认了没事之后,才分派人手住进公馆。
安顿下来后,公孙狐狸暗中吩咐了两只小鸭,一个叫耿春,一个叫郑平,两个稽查公馆出入之人。叫来四大狗分四面围住了包黑兔的住所,前后左右来回巡逻,一旦有什么动静,大家能相互有个照应。而公孙狐狸自己则和包黑兔一起,呆在屋里商议下一步。
这番分配停当,也差不多到了掌灯时分,整个天昌公馆四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公馆外巡更值守的人,来来往往,三步一岗,五步一队,将个小小的公馆围了个水泄不通。旁人见了,只以为是来了个好排场的钦差大人,又有谁知道,这排场其实是为了防刺客。公馆里,四大狗磨着爪子,暗自藏好武器,各个jīng神百倍,准备捉拿刺客。这里里外外俱是严阵以待。
然而,一直等到三更过,都还没有动静。公孙狐狸喊了王大狗进来,嘱咐道:“三更过后,人困马乏,是以最容易为贼人趁虚,此时须得外松内紧,万万不可马虎。”王大狗点头称是,出来和其余三狗这么一说,三狗纷纷点头,各自巡视去了。王大狗放眼看去,公馆外巡更的灯光明亮,照澈墙头。公馆里,赵四狗仰面各下张望,他顺着墙外灯光,慢慢走过。走到一颗大榆树下,赵四狗陡然停了脚,仔细看了看地上的树影,又抬头向树上看。另一头的马二狗巡过来,看到赵四狗的动作,急忙向王大狗和张三狗打手势。赵四狗看清了树上,大嚎一声“汪!”,张三狗急急向赵四狗出奔去,而马二狗和王大狗却去了公孙狐狸和包黑兔所在的屋子前后戒备。同时,公馆外巡更的人也停了步,向这头聚来。
大伙掌灯一起往树上看,果然看见一个黑影,一开始大家以为是赵四狗眼花,将树挺看成了贼人,然而,随着人越聚越多,火把通明,树上的那个黑影便开始慢慢移动,他一动,大家便看得明白,那似是一条狗,于是大家便咋呼开了。只听到公馆外有人喊:“跳下去了!里面的防范着!”
孰料,随着外头的这一嗓子,树上的这条狗居然趁着这一声攥住了树杪,飞起身便趁势落到了耳房顶上。接着又是一伏身,往前一纵,跳到了大房前坡。赵四狗大嚷:“呔!哪里走?”说着飞身跟了过去,却不料一垛瓦迎面飞来,赵四狗急忙闪身,虽然躲过了瓦块,但是因为去势太急,自己倒是摔了个狗啃泥。而房上的那条狗给了赵四狗一瓦块后,扬腿就要迈过屋脊,却突然“哎哟”一声大叫,咕噜噜从房顶上滚了下来,恰好落在赵四狗身边。
赵四狗一翻身,和赶过来的张三狗一起急忙将他按住,其余的衙役纷纷上来,先拔掉了那狗背着的单刀,这才用绳子捆了,推搡着去见包黑兔。赵四狗等那条狗被押走后,抬头看了看那狗掉下来的屋脊,又在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小玩意,忍不住笑了,见没人注意他,走过去将东西收入怀中,这才向包黑兔的屋子行去。
此时,包黑兔和公孙狐狸穿了便服,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
包黑兔看看被捆得结结实实,侧头不看他的那条狗,笑呵呵地道:“好一条雄壮的狗,当真是勇烈英雄。”说着转头对公孙狐狸道:“先生,您替我给他松绑吧。”
公孙狐狸的眼神在包黑兔笑眯眯的脸上溜了一圈,又看了眼那条狗,眼里露出些许笑意,脸上却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他前来行刺,如何放得?”
包黑兔笑笑道:“本府求贤若渴,见了此等勇士,焉有不爱之理。况且,我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无怨无仇的,他害我作甚?这无非是受小人的捉弄。好了,先生,快些松绑吧。”说着还晃晃了自己的兔耳朵。
公孙狐狸摇摇尾巴,对那狗道:“你可听见了?大人待你如此大恩,你将何以为报?”
说罢,吩咐张三狗、赵四狗给他松了绑。王大狗看见那狗的前腿上钉着一枝袖箭,赶紧拔了出来,将袖箭捏在手里看了看,心下了然。
包黑兔又吩咐给那狗看座,那狗见包黑兔如此待他,身边站着的公孙狐狸面色平和,又看到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大狗分立两旁,虎势昂昂,不由心想道:“听闻包黑兔为人正直,又目识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再想到安乐侯庞昱那贼头贼脑,油头粉面的样子,两厢一比较,心里有了计较。他也不顾腿上的伤势,一翻身扑倒在地,道:“小人冒犯钦差大人,罪该万死。”
包黑兔看了眼身边的公孙狐狸,忙道:“壮士请起,坐下好讲。”
那狗只是跪在地上,道:“钦差大人在上,小人焉敢就座。”
包黑兔呵呵一笑:“壮士只管坐了何妨。”
那狗这才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去坐了。
包黑兔顿了顿,和颜悦色地问道:“壮士贵姓尊名,为何到此?”
那狗见包黑兔如此看待自己,顺口就答:“小人名唤项福,在安乐侯庞昱手下谋了个差事,这次安乐侯听闻大人前来陈州稽查放赈之事,命小人前来刺杀大人……”接着,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不想大人如此厚待,使小人愧怍无地。”
包黑兔却是笑笑道:“圣上隆眷过重,使我声名远播于外,不料却因此招人忌恨,谤我者极多。将来与安乐侯对面时,还请项壮士当面证明,庶不失我与太师师生之谊。”项福狗连忙点头称是。
包黑兔转头吩咐公孙狐狸给项福狗好好调养腿上箭伤,公孙狐狸看了他一眼,叫马二狗和张三狗领项福狗进了后堂,自己则回房取药箱。
待他们离开后,包黑兔叫来王大狗,让他将项福狗明里疏放,暗中拘留。王大狗应下后,呈上了刚才从项福狗腿上拔下来的袖箭,道:“大人,这是南侠展昭的随身袖箭。”
包黑兔听到“展昭”二字的时候,猛地从椅上跳了起来,惊道:“展昭?……展小猫?”
王大狗点头:“小猫儿和我兄弟交往甚密,这袖箭确是他的,断不会错。”
包黑兔接过袖箭,来回抚摸,想起那只蓝皮小猫来,道:“原来是他暗中相帮。这么说来,前日三星镇留下字柬示警的,也是他所为。”
王大狗道:“前日看到字帖时,笔迹虽像是小猫儿的,但属下尚不敢确定,今日这袖箭,却是做不得假。”
另一边的赵四狗也上前道:“大人,不但是展猫儿,还有一人在暗中相帮我们。”
包黑兔好奇看向他,问:“是谁?”王大狗也是一脸的好奇之色。
赵四狗将适才在地上捡到的东西呈到包黑兔面前,两人看去,见是一颗打磨得圆润无比的黑石,只是表面有一道划痕。
王大狗见了黑石,一呆:“这……这……”
包黑兔不解,看向两人。
赵四狗道:“启禀大人,这石子名叫‘墨玉飞蝗石’,是江湖上人称‘五鼠’之末的小白鼠白玉堂的独门暗器。想来适才那项福狗是同时被这两样事物击到,才从屋脊上摔了下来,被我们擒获。”
包黑兔接过这墨玉飞蝗石,在手里摩挲,心中将展小猫和白耗子的名字牢牢记住了。
王大狗和赵四狗的确没有说错,展小猫连夜回了天昌镇,看着包黑兔一行住进公馆,又看到公馆中守备严谨,于是一直伏在公馆外的树上,直到看见项福狗出现,众人的注意力被项福狗吸引去了,才悄悄潜入公馆,伏在屋脊背面。他才找好位置藏身,便看到从对面窜来一只白耗子,这一猫一鼠没曾想又见面了,展小猫对着白耗子笑笑,可是这回白耗子却是一撇嘴,拿尾巴对着展小猫。展小猫知他还在为那三封银鼠的生闷气,于是抬手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那只羊脂白玉瓶向白耗子抛去,白耗子听见脑后风声,扭头看了眼,用尾巴卷了白玉瓶握到手里看了看,反手又将白玉瓶抛还给了展小猫。展小猫一愣,伸爪接了,刚想开口,耳朵传来白耗子介于少年和青年间的悦耳声音:“这瓶爷送你了,给爷小心收好了,若砸了丢了,看爷不找你算账。”展小猫攥着瓶子呆了半晌,这才小心收入怀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他猫胡子才一抖,那头白耗子就丢来一颗白玉飞蝗石,展小猫笑眯眯地接了,抬手还了只袖箭。白耗子侧身抓了袖箭,又是传音:“有完没完,小心那狗吃了那包黑兔!”展小猫笑笑,重将注意力转回项福狗身上。
见项福狗一飞一纵便到了大房前坡,白玉堂抬手对着项福狗的眉心便是一石子,展小猫急急对他传音:“留活口!”说罢跟着射出一柄袖箭,先射偏了那石子,后射入项福狗的腿上。项福狗“唉呦”一声摔了下去。白耗子见了冲着展小猫一瞪眼,掉头就跑,展小猫顾不得查看项福狗的情况,急忙追着白耗子而去,一边对他喊:“小耗子,你去东边还是西边?”这时候也没忘用传音入密的功夫,以防惊动公馆中的众人。
白耗子在前头跑,头也不回地就道:“东!死猫,你别跟着我,爷不想看到你!”
展小猫闻言住了脚,捻捻自己的猫胡子,喃喃道:“我又没招惹他,这耗子今天怎地了,奇奇怪怪的。”说着,看了眼向东跑去的白耗子,摇摇头,向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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