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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谢杜宁
莹嫔今日着了一身正式的桃红宫装 , 挽着繁琐的百花髻 , 头簪孔雀金步摇,腰配莹润羊脂玉 , 额间一颗殷红花钿 , 映着她的雪肌粉腮更加艳丽明媚。
看见秋夕的那一刻,莹嫔抿嘴笑了 , 娉婷地走过来:“真是命贱啊 , 两个月前还只剩半条命了,这么快就又活蹦乱跳了?”
“阎王爷不收奴婢。”秋夕低首定定回道。
秋夕这副油米不进的木头样子 , 平日里看着不觉得,今日再见,莹嫔却觉得分外冒火。
莹嫔的面色瞬间变了:“见了本宫不用行礼的么?才进杂役司当粗使贱婢多久,连礼数都忘记了!”
“参见莹嫔娘娘。”秋夕的面色不变,立即屈身请安。
“给本宫跪下行礼!”莹嫔的火气不消反涨。
没有立即犹豫 , 秋夕下跪:“参见莹嫔娘娘。”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清!”
“参见莹嫔娘娘!”秋夕的声音又大了些。
莹嫔踱步回去坐了下来,自斟了一杯酒 , 纤纤皓手端起玉润的瓷盏 , “此乃西域进贡的红葡萄酒,本宫记得 , 你十一二岁便会喝酒了,专爱喝这个。”
莹嫔没有让秋夕免礼起身,她便只能跪趴着:“多谢娘娘记挂。”
莹嫔转动着月白瓷盏中晶莹剔透的暗红液体 , 似是在欣赏 , 接着便将它们缓缓倒在自己的脚边 , 对着跪服在地的秋夕冷声命令:“爬过来,舔干净。”
秋夕一怔 , 不明白莹嫔对自己如此深的敌意从何而来。
“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再也不是什么清淮郡主 , 现在你只是一个人人可欺的贱、婢!”莹嫔冷笑着,觉得心情忽然舒畅了些。
秋夕一点一点地爬过去,慢之又慢。
“快一点爬!”
就算是皇帝 , 也不曾这般辱没过她 , 秋夕只觉膝盖千钧之重。
从前 , 她的这双膝盖上跪苍天 , 下跪大地,中跪君主,便再也没为他人曲过身体。
如今这般 , 在众目睽睽之下 , 秋夕觉得自己仿佛被扒光了衣裳 , 她咬紧自己的牙,额角的青筋突突跳着。





蛊惑人心 第四章 夜访客
爬到莹嫔脚边时,莹嫔忽然开心地笑了:“哈哈哈哈 , 本宫还以为你只会摆出一张木头脸 , 原来你也会恼怒啊?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莹嫔用脚去挑秋夕的下巴,“但是 , 现如今 , 你只是贱、婢一个,你能奈我何啊?”
秋夕毫不隐藏自己眸中的恨意,便那么直视着莹嫔。
这样的眸光太过直接与jīng锐 , 莹嫔忽而觉得背后一阵寒意 , 她尖叫一声:“大胆!”又对边上吩咐 , “给我按住她的头,直到她将地上的酒舔干净!”
“是!”两个婢女即刻上前,死死按住秋夕的头。
脸被按在地上,酒味刺鼻,秋夕紧咬牙关 , 闭起双眸,她告诉自己 , 要忍耐。
今日是莹嫔的生辰 , 皇帝下朝之后定会前来探望,此时应在来的路上 , 届时皇帝来了,莹嫔不会在皇帝面前、在这个难得的日子里如此放肆。
想来也真可笑,如今这种时候 , 她唯一的希望竟会是那个将她从云端推入无间的人。
就在秋夕再也无力抵抗时,太监的通告声终于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您来了!”
莹嫔立即起身 , 花蝴蝶般地迎了出去 , 按住秋夕肩膀与头的宫女也松开了手,小跑着出去恭迎皇帝。
皇帝yīn着脸一声不吭地进入了内殿 , 似乎心情不佳,看见跪趴着的秋夕与那地上的红葡萄酒时,顿了一下脚步:“怎么回事?”
“啊……这贱婢在臣妾的宫外偷窥 , 被臣妾的婢女捉了过来,方才又打翻了臣妾的酒。”莹嫔随口便道。
“奴婢只是路经此地,便被莹嫔娘娘的宫人莫名其妙地捉了来 , 这酒乃是娘娘亲自倒在地面的 , 与奴婢无关。”秋夕冷着脸回应。
“路经此地?你骗谁呢?你难道不是想进来看你的孩子的?”莹嫔冷嘲。
“原来奴婢的孩子竟是在莹嫔娘娘宫内么?”
“你!装得可真像啊 , 皇上 , 她真的是在宫外偷窥,刚刚还打翻了臣妾的酒盏。”莹嫔抱住皇帝的胳膊娇娇喊道。
秋夕只是一口咬定:“奴婢没有。”
“皇上……”
“够了!”皇帝低低呵斥。
“滚出去,孤不想看见你。”皇帝走到几前坐下 , 面色如冰。
“是。”秋夕应了一声 , 躬身低首 , 在莹嫔的怒目之下,以极快的速度出了银烛宫。
“孤还有政务需要处理。”皇帝只坐了片刻 , 起身便要走。
“可是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呐。”莹嫔急急地拉住了皇帝的袖子,满是期待。
皇帝抽离自己的袖子,眉目间已有了厌烦:“孤已为你备下了贺礼,稍后会派人送来。”
看着皇帝的背影走远,莹嫔咬着chún气得浑身颤抖。
“娘娘,您的手流血了!”织星惊叫。
看着掌中已被捏碎的瓷盏,莹嫔的目光逐渐堆满了怨恨,“今日是本宫的生辰 , 皇上竟连这点时间都不愿陪本宫吗?明明本宫才是最爱皇上的女人,可凭什么为皇上生儿育女的却是她!本宫乃左相之女 , 而她区区贱婢,凭什么皇上偏向她!”
“娘娘息怒 , 娘娘息怒啊!奴婢为您包扎。”织星手忙脚乱地扶着莹嫔坐下。
“还有,在皇上密室里的女人到底是谁?”莹嫔尖叫道。
“回娘娘 , 皇上的密室防范严密……此事早几个月左相大人就已经派人去查了 , 应该不久会有结果的。”织星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夜 , 月朗星稀 , 杂役司荒凉 , 杂草丛生,秋小虫趴在黄叶上低低地浅唱,晚风中夹杂着秋菊沁骨的香气。
秋夕枕着手臂坐在台阶上,看着圆满的月亮 , 有些失神。
今日的试探,莹嫔对她处处刁难折辱 , 秋夕甚至觉得 , 若有机会,她会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孩子决不能放在莹嫔的身边。
那可以放在何处呢?思来想去 , 唯有孩子在自己身边秋夕才可安心,可这是不可能的,何况她自身难保。
“贱婢。”皇帝已站在了秋夕的面前许久 , 她低着头竟无所知觉。
秋夕抬头 , 身体一瞬间僵硬 , 这么晚了,皇帝来见她是为何?
“身子恢复的不错?敢去银烛宫惹事了?”
皎洁的月光下,皇帝只着了月白的中衣 , 墨发松松地披散,一派清贵绝尘的模样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参见皇上。”秋夕不回答 , 只站了起来,行礼,态度冷淡而疏远。
皇帝盯着秋夕看了一会儿 , 看她修长白皙的颈 , 小巧丰润的chún , 高挺秀气的鼻 , 还有那双半垂着的眼眸。
能够感受到皇帝流连在她脸上的目光,秋夕只觉被盯地浑身不适,脊背发毛。
又站了一会儿 , 皇帝径直走入了她的寝室。
秋夕不明所以 , 跟了上去。
寝室虽狭小 , 但收拾得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将门带上。”皇帝站在床沿 , 命令着。
秋夕转身带上了门。
“过来,将衣服脱了。”
“什么?”
“脱了,过来,孤不想说第三遍。”
秋夕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裳,直到只剩肚兜与贴身亵裤,走了两步,便到了皇帝的身边,光滑的手臂无意间蹭着了他的手。
虽已过了两个月,那些蛇虫噬咬的伤口还是没有完全好 , 皎洁的肌肤上遍布着深浅交错的疤痕,有些狰狞。
皇帝的目光在那些疤痕上轻轻扫过 , 蹙了蹙眉 , 继而看向秋夕的眸子,一手抚上她的脸 , 一手伸入了她的肚兜:“下次记得全脱掉。”
秋夕不明白皇帝在做什么 , 但是点了点头。
“抬起头来,看着孤。”
皇帝极高 , 秋夕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 感到一股极大的压迫与侵略 , 这样的感觉,极为陌生。
她对于男女之事还很懵懂,与皇帝也仅仅有过一次而已,且是在昏迷之中 , 醒来后便是全身疼痛,过程完全没有印象。
如今皇帝抚弄着她 , 她只觉怪异与不安。
皇帝将秋夕放倒在床榻上 , 解开自己的衣裳压了上去。
秋夕低呼了一声:“皇上这是在做什么?奴婢不喜欢靠别人这么近!”
皇帝咬着她的脖颈,气息紊乱粗沉:“是么?但是孤喜欢。”
秋夕的心跳本能加速 , 身子战栗,她慌乱起来,一把推开皇帝:“请皇上不要这样 , 奴婢不舒服。”
就算再迟钝木愣 , 秋夕也隐隐觉察出皇帝想要对她做什么了。
“装什么 , 恩?”皇帝再次捉住她,啃咬她的耳垂,“当初不是你爬上了孤的床?”
“我……”秋夕讷讷 , 忽然觉得身下一凉,一个坚硬火热的东西贴了上去。
她刚要疑惑那是什么时 , 身体忽然传来被撕裂的痛楚。
她痛呼出声,脸蛋皱成一团,身子瞬间蜷缩起来 , 却又本能得去压抑痛楚。
“你……既不要我 , 也不认孩子 , 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秋夕吼着。
古往今来 , 在宫内诞下皇子却仍无名份者,除了自己,秋夕找不到第二位。
“这是你应得的!孤能留你和你孩子的性命已是过于仁慈!”




蛊惑人心 第五章 遇故人
皇帝强制放平秋夕蜷缩的身体,看着她眸中蓄起的泪花 , 额头隐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 喉咙中压出一声沙哑的低吼。
身下的动作由于她的紧涩而更加艰难,秋夕挣扎着 , 双腿因被蜷起掰向两边而大张 , 交合之处更是痛不可当。
皇帝一直紧紧盯着秋夕,他的眼神使秋夕惊恐 , 似是烈火在寒冰中熊熊燃烧 , 既寒冷 , 又炙热。
最终她是痛晕过去的,又是被冻醒的。
醒来时浑身赤裸,秋夜里,身上没有一样遮蔽 , 身边已没有了皇帝的身影。
狭窄的小屋内弥漫着一股不明的气味,秋夕只觉恶心至极 , 立即下床打开了窗子与屋门。
冷风一吹 , 混沌的思维渐渐清晰起来,秋夕抱着自己酸疼的身子坐在床头 , 心是从未有过的灰败,她才不过十几岁,人生便像是了无希望 , 只余痛苦与煎熬。
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的那个孩子 , 秋夕又只得bī着自己苟活。
一夜无眠 ,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秋夕回神之际 , 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她麻木得起身。
皇宫的清晨微凉 , 空气清冽,天还没有大亮,一切笼罩着一层靛色的薄纱 , 宫中遍植高大的梧桐 , 一夜之间 , 宫道上铺满了梧桐的落叶。
杂役司的宫女太监们天不亮就得起身干活 , 干完活才可进食。此时大伙都聚集在一起,由管事嬷嬷分配任务,由各个掌事宫女带领监督完成任务。
秋夕今日被分配去清扫宫道。
“秋夕姐姐 , 你脸色不好 , 是身子还没有大好吗?”正在清扫落叶的锦川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秋夕。
秋夕摇了摇头:“没事。”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硬撑了 , 这么多宫女,多你一个不多 , 少你一个又不少,快回去歇着吧。”锦川抢下秋夕手中的扫帚。
“我真的没事,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秋夕淡淡扯了一下嘴角,以示礼貌。
世之情多矫,如今不会有人愿意正真关心她的。
锦川眨了眨眸子,忽然惊喜得叫道:“秋夕姐,你刚刚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秋夕一愣,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笑一笑,十年少,姐姐一定要多笑笑才好。”锦川扬起稚气的圆脸 , 圆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恩。”秋夕只微微点头。
此时掌事宫女chā着腰走过来,训斥:“你们在这闲聊什么呢?还不快干活!大人们可都快要上朝了!”
百官上朝时,必定会经过此路。
“姑姑 , 秋夕姐姐身子不适 , 可否……”锦川上前。
掌事姑姑在宫中呆了多年,自是清楚秋夕的 , 落魄的凤凰不如jī , 此时更是不忘挖苦:“哟,这不是清淮郡主么?怎么?这下贱的活儿您做不得?”
“姑姑说得哪里话,奴婢早已不是什么郡主。”世上多得是落井下石之人 , 秋夕早已看淡。
“哦……看来你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啊?”掌事宫女一手叉腰 , 目光一凝 , 另一只手便向着秋夕甩了一鞭子,“那还不快给我好好干活!装什么千金贵体?”
秋夕摔倒在地,鞭子所到之处立即皮开肉绽。
宫中掌事的打骂小宫女是家常便饭,时间长了便练出了技巧,下手快、准、狠。
秋夕强忍着爬将起来 , 低低道:“姑姑教训的是。”
“姑姑,您别动气!”锦川赶紧上前求情。
“让开!”掌事宫女抖着肥胖的下巴 , 一把推开锦川 , 对着秋夕继续道,“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怕是将身子骨躺得懒散了吧?”
秋夕捏紧手中的扫帚 , 面色有些绷不住了:“姑姑怕是误会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和我说话?”胖手扬起,一鞭子又要下来。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抓住了鞭子:“不知这位小宫女因何事冒犯了姑姑?竟要在这百官上朝必经的宫道上受鞭打?”
这个声音……
秋夕忙不迭转身。
戎装少年身沐晨曦,眸盛朝霞 , 腰间佩剑 , 一手握鞭 , 一手持笏,身姿倨傲 , 眉眼凌然。
秋夕看着他,竟觉得虚幻。
“将军……奴婢参见将军!不关奴婢的事啊 , 是这宫女懒散怠工,奴婢才出手给她点教训的。”掌事宫女“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宫里谁人不知这位赫赫威名又劣迹斑斑的少年将军?只他鲜少上朝,不曾想这次这般赶巧 , 竟遇上了 , 还是这般早的时辰。
景容抬头 , 看清是秋夕时 , 眸光一颤,激动?疼惜?抑或是思念……
“你这狗东西!竟敢鞭打清淮郡主,本将今日剥了你的皮!”景容拎起掌事宫女的衣领,一手握住佩剑就要拔出。
“不要!”秋夕迅速上前按住他拔剑的手 , 目露哀求:“你杀了她 , 会给我带来更大的麻烦的。”
景容看着秋夕 , 又看了一眼掌事宫女:“今日且饶了你,若再教本将看见你对郡主不敬,本将定割了你的狗头当秋踢!”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秋、谢郡主救命之恩!”掌事宫女抖得筛糠似的 , 不停磕头谢恩。
景容不再理会掌事宫女,转身拉起秋夕的手:“秋夕,跟我来!”
秋夕来不及说不,便被他拉走。
“将军,如今你我身份悬殊,这不妥。”秋夕被景容拉着往梧桐树林里跑。
“将军?叫我景容不好么?”景容停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
“不妥。”
“有何不妥?”
“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情怀郡主,将军与我相处时应当顾忌一下宫规与身份。”
“这也要顾忌那也要顾忌,若不能随心所欲,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景容按住秋夕的肩膀,眉目深沉得锁定她。
“我不比你 , 景容,你可以快意人生 , 但我不行 , 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秋夕凄然道,神情灰败至极。
“我不信命!你命中乃是金枝玉叶 , 万人之上 , 如今又怎样?”景容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秋夕 , 跟我走吧 , 我知道你是想跟我的 , 你在宫里的事情我都知道。”
“跟你?我已是皇帝的人,还生下了他的孩子。”秋夕苦笑,这样的自己,这辈子只能老死宫中。
“既无名份 , 你便算不得是皇上的人,皇上没有为你的孩子下玉牒 , 你的孩子便不算皇子 , 秋夕,你如今应是自由之身 , 与皇上毫无瓜葛才是,跟我走吧,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景容捧起秋夕的脸 , 满是心疼 , “看看你 , 瘦成这般,害我方才竟没认出你来。”
可以么?真的可以跟着他走吗?她还有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权利么?看着这张自己渴望又不敢奢望的脸 , 秋夕的视线逐渐模糊。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动辄即哭 , 她已经背负了太多、太久,如今景容就在她的眼前,秋夕灰暗紧闭的心微微松动了。
“可……我若走了 , 孩子该如何?”如景容所说 , 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 她若离开 , 带走孩子,天经地义。
景容一喜:“你放心,皇上对这个孩子并不上心 , 我想办法将他带出宫不是难事。”




蛊惑人心 第六章 秋风起
秋夕微微点头,能出宫 , 自然是好的 , 宫中险恶,人心诡诈 , 皇帝又极度仇视她与孩子 , 秋夕握紧自己的双手。
景容功名傍身,朝中肱骨 , 无论如何 , 皇帝不会重罚于他,但是她和孩子……
秋夕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 但是景容,私逃出宫若被发现不是小罪,必要谋划清楚,万不能有一丝纰漏。”
这一刻 , 脑中是景容飞扬明亮的笑脸,是当初策马奔腾的恣意 , 看着景容 , 便仿佛看见了光明与自由,秋夕选择相信景容 , 选择赌博。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景容露出一个耀眼的笑,激动地抱起秋夕 , 原地转起了圈。
“景容 , 快放我下来!”秋夕惊叫。
又转了一会儿 , 直到秋夕开始挣扎,景容才笑着放下她 , 将她额前的乱发别在耳后,静静看着她 , 温热的大掌抚摸她的脸颊。
“景容?”
景容笑,重重的一口亲在秋夕的额头上:“你脸红了……”
景容凑近她,双手滑到她的肩膀,将她固定在树干上 , 低头研究她红透的脸颊。
秋夕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 心中鹿儿乱撞 , 轻轻推了推他:“你该上朝了,已经耽误了许久……”
景容点头:“秋夕 , 近日边防告急,北方匈奴来犯,我不日就得上战场 , 在此之前 , 我定筹谋好出宫事宜。”
“不可 , 家国为重,边塞告急 , 你需全心投入。”秋夕想也不想地拒绝,“至于我,等得了。”
景容不依,疼惜道:“秋夕,你在宫中多待片刻,我便要觉得你多受了一刻罪,心中牵着你,怎能心无旁骛?”
秋夕坚持:“战前不宜出乱,我身份特殊,若现在跟你出宫 , 恐引起sāo动,景容放心 , 我不会出事。”
景容定定沉默了半晌 , 终是点头同意:“那你等我……待我凯旋,定带你离开这牢笼。”
秋夕凝视着景容的双眸 , 眸中的牵绊与担忧流露出来:“骠骑将军 , 战场凶险,照顾好自己 , 记住你说的话 , 一定要毫发无损地回来接我。”
“恩。”
战场之事 , 一年半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秋夕只知 , 皇帝要她一辈子带着自己的罪孽过生不如死的生活,在没有折磨够她之前 , 皇帝不会轻易放她走。
但她忘了 , 除了皇帝,宫里还有许多人不愿意她离开。
自见过景容 , 秋夕的情绪便逐渐好转起来,虽然依旧沉静,但却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有时深夜躺在床上 , 秋夕便会静静思索着离宫的安排 , 她想着 , 等景容凯旋,便可以找机会与他细说。
三日之后 , 皇城里传来号角与战鼓声,秋夕定定望着宫墙的方向 , 他这一仗,定会顺利的吧?我朝战无不胜的骠骑将军从不会教人失望的。
锦川调笑着撞了一下秋夕的胳膊:“秋夕姐姐,你是在想着景容将军呢吧!”
“没有的事。”秋夕回过神来立即否认。
“这件紫色的宫裙你方才已经洗过啦!”锦川叫道。
秋夕埋头继续:“方才没洗干净。”
“哎!秋夕姐姐你和景容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他看起来对你很不一般。”想起那天的情景,锦川望着秋夕 , 一脸好奇。
“旧识而已 , 年yòu时……曾一起玩耍。”秋夕搓洗衣服的手顿了顿。
景容、秋夕、皇帝、还有秋水是在宫里一起长大的 , 有时候流萤也会进宫。
皇帝每日课务繁重 , 性子又乖僻古怪,极少与他们一同玩耍,但景容不同 , 景容活泼开朗 , jīng力充沛 , 总带着他们到处嬉闹。
yòu时流萤便喜欢跟着皇帝,虽然皇帝那时候不太理会她 , 但流萤每次入宫依旧会陪在皇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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