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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人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谢杜宁
“什么?”秋夕心中震惊 , 脱口而出。
景容转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对本将的事情很好奇?”
“小人崇拜将军,自然 , 希望多多了解将军……”秋夕立刻回答着 , 垂下眼眸。
景容bī近她:“本将说过,不要在本将面前耍花样 , 你要铭记在心。”
秋夕匆忙下跪:“小人岂敢。”
此时雨帘外忽然出现一把伞 , 彩翼身边的小婢子匆匆跑了过来:“将军 , 彩翼姨娘说肚子痛,想要马上见您!”
景容神色明显紧张起来,撑起小婢子带来的伞,随着那小婢子匆忙踏入雨中。
秋夕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搞不懂 ,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口口声声说爱你,却转而去娶别人 , 与别人生子 , 将别人放在心上。
转过头来,他还希望你回到他的身边。
一份被切割成许多块的爱 , 真的很廉价,一个企图将这份廉价的爱guàn输给你的男人,也真的很无耻。
她转而走出凉亭 , 踏入这雨水中 , 她一定要尽快找回昭儿 , 尽快。
这一段时日,气候诡谲 , 出现了千百年来都从未出现的异像。
塞上夏季的bào雨已下了足足十日,四处洪涝 , 村庄被淹,耕田被毁,牛羊被冲散。
瓦黛宫的生意也因此受到影响 , 夜晚再也不复往昔繁荣 , 然宾客人数依旧可观。
这十日里 , 青枣陪着秋夕几乎将整座瓦黛宫转遍 , 四处寻找有可能藏人的地点,然许多地方她们根本进不去,除了将瓦黛宫的地形熟悉了个遍 , 其余一无所获。
今日外面依旧bào雨 , 秋夕看着这bào雨 , 焦急起来。
雨珠成串成串地往下坠,将瓦黛宫的地面淹成河 , 眸光停留在这河流上,雨落成的河缓缓流淌,顺着几处通道流出宫外。
宫外?秋夕的脑中一道光闪过,自己与青枣只是不断在这宫内来来回回、地上地面地寻找,若,若昭儿不在宫内呢?
她迅速下楼,奔向bào雨。
昭儿乃天下储君,对皇帝而言,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观天悯捉住昭儿 , 定也是将他关于隐蔽的地下。
此时洪涝成灾,地下定诸多积水 , 昭儿本就重病 , 此时情况定更加危险。
秋夕在雨水中飞奔,目光在满地的积水上扫视 , 不断得扫视。
她跑到那口关押青枣的枯井边 , 盯着那井口与井口的四周。
墙根满地的水中忽然飘出一丝红色,秋夕睁大了眸子 , 跟上那缕忽然飘出的红。
这缕红起初极细 , 继而缓缓变粗 , 开叉,四散,蜿蜒……
是血!
宫墙外有血随着雨水扩散进了瓦黛宫内。
秋夕慌忙唤来黑狼,一跃跳上他的脊背,抓紧,眸子有些红地盯着那极高的宫墙:“越过这宫墙!”
黑狼俯下前身蓄力 , 顿了片刻,继而纵身一跃 , 急速轻巧越过。
当越过这宫墙之后 , 秋夕的眸子止不住睁大,她呆坐在黑狼的背上 ,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宫墙外还有宫墙,且更高、更牢。
这里是个四围封闭之处,无建筑 , 满目都是井口 , 有些井口内漂浮着浑浊的血腥 , 有些井口内漂浮着不知死了多久的尸体,这些原本沉寂在井底的东西 , 皆由于这场连续十日的bào雨而浮出水面。
秋夕从黑狼的背上跳下,胃中翻滚 , 心惊胆战,却强迫自己一口井、一口井地查看。
她不断翻着那些漂浮在井口的、被雨水泡的胀起的脑袋,她多怕,多怕其中一个便是云儿或昭儿……
翻了一会儿 , 秋夕的动作一顿。
被雨水注满的井大抵都是被废弃了的 , 又或许是井内关押的人失去了重要性 , 才会任由这些人死去。
她只需着重查看那些黑魆魆、没有被雨水填满的井口。
秋夕不知自己在这bào雨中淋了多久 , 淋到最后,双眸已经酸涩到无法睁开,双手在这大雨中被泡得发皱、发白 , 起皮。
盛夏里 , 寒意从她浸在冰冷雨水中的足底一路攀岩 , 冻结了她的心脉,仿若连最顶上的那根发丝 , 都冷得发颤。
“昭儿——云儿——”她大喊着。
四围空旷,根本无人回应,只有那匹黑狼发出低低的哀嚎。
从白日到夜晚,秋夕不知自己已经查看了多少口井,她趴在一口井边,身体已经麻木僵硬、止不住下滑。
双眸无力,脑中眩晕,此时她不觉得冷了,却觉得热 , 从内而外的热,火烧火燎。
黑狼靠近她 , 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后颈。
秋夕看着他的眸子 , 趴了一会儿,逐渐感到又有了些力气 , 她将脑袋凑入那口井内 , 鼻尖恍惚之间传来一阵臭味。
夹杂在bào雨中,过于清淡 , 秋夕凝神 , 吸了一口气 , 憋了一会儿之后吐出,再去闻,确实是一股臭,且像是在何处闻过。
她想起 , 当年楚王宫内,水妃被关入地牢后身上便多出一股恶臭 , 便是这个气味。
这口井内、难不成关着水妃?
秋夕随即攀上黑狼的脊背 , 黑狼回首蹭了蹭她,秋夕拍了拍他的脑袋 , 示意自己无碍,黑狼才纵身跃入这口井。
井底有排水口道,故而雨水不曾沉积。
硕大的黑影如闪电一般在井道内穿梭 , 贴墙而走 , 有人之处皆头颅落地 , 鲜血迸溅。
当这道黑影来到井道的最深处,庞大的身躯飘然轻巧落地 , 身后蜿蜒了一地的鲜血,倒了一地的无头狱卒 , 各色脑袋四处滚动。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霎时之间。
秋夕强忍住胃中的翻滚,从黑狼的脊背滑落 , 看向那个被守在井内深处的女子。
那女子躺在榻上 , 边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 此时那男子全身抖动 , 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瘫软在地。
秋夕一步一步、向着那道牢门靠近。
她背后的黑狼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满嘴的鲜血。
古木刻花的床上 , 女子面色灰白如纸 , chún无血色 , 乌发的衬托下,那张巴掌瘦脸越加削尖 , 从内到位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恶臭。
秋夕看着她,感到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记忆的深处,也有这么一位女子,灰白的瘦脸旁散落着乌发的枯发,被隐藏在重重帷幔后的贴金雕花床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此时那中年男子哀嚎着痛哭求饶起来,“小人只是一名医者,只是一名医者……”
“她怎么了?”秋夕问着。
“据说……此人……此人的血原本不属于自己,在她体内仅仅鲜活了几月便开始腐朽,滞涩于体内,wū浊发臭 , 起初用香粉掩盖,后来掩盖不住 , 如今人也进入昏迷 , 每日都需要用活人以血还血,才可维系性命……”那男子道。
秋夕记起初见水妃之时 , 她身上确实有记起浓烈的香气 , 原来那时候,她便就在掩盖自己身上的恶臭了。
“以血还血?多久了?”秋夕问着。
“好……好久了 , 怕是、有两三年了……”那男子哆嗦着。
“外面井内的人 , 都是为她换血而死?”秋夕不可置信。
“是……”
这群疯子!
“你在此处为她换血?”秋夕又问 , 眸光瞄到秋水的床边还躺着一人,此时那人的手腕已经被割破,chún色发白,看来已经死去。
只手腕上依旧鲜血不止 , 滴滴答答滴落到床下的一口翁中。
“是……”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秋夕怒。
“小人、小人不能说……”
“不说?”秋夕微微侧开身子,身后的黑狼龇着牙 , 将滴着血的脑袋往前凑近 , 猛然张口,嚎了一声。
那人“噗通噗通”地磕着头 , “是蛊圣!是蛊圣与瓦黛宫的宫主达成协议,让这个女子在此换血续命!”
“这些井内可关押过孩子?”秋夕又问。
“不曾……不曾,自上一次带回来一批人之后,此处已经有三个月不曾来新人了!”
三个月?
说明昭儿与云儿不在此处。
“蛊圣身边最近有何特别,他可有捉过什么人?”
“小人听闻、听闻他近来得了一样宝物,正在研究 , 有了那宝物做引,此女子便有望苏醒……”
宝物做引?
秋夕感到心慌 ,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身为医者 , 却害数人去维系一个活死人的性命,真是罪该万死!”
“小人不愿的……小人也是被bī的!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那人的嗓音都已经嘶哑。
“带上她 , 跟上我,按照我说的做,说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是……小人遵命。”
黑狼叼起三人 , 黑影急速越出井口。
他爬伏在井口,看向北方,似乎听见什么 , 耳朵陡然竖起 , 忽而身体一震 , 向北飞一般越去。
秋夕捉紧了他的背 , 不知他要去哪儿,而坐在她身前的中年男子早已吓得晕死过去。
浮光掠影一闪而过,秋夕此时才知 , 何为狼群真正的速度 , 此远非人力可及 , 他的脚掌几乎没有沾过地面,在空中飞逝。
就在他们离开那井边不久 , 瓦黛宫处陡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水浪惊天,金筑玉砌的宫殿只在片刻便被火药炸毁,乱石飞玉撒了漫天。
“青枣!”秋夕叫了一声。
青枣还在瓦黛宫,秋夕心惊肉跳地看着身后。
然这匹黑狼却没有丝毫要回去的意思,仿佛是得到某种号召,一路向北,全速飞奔。
半柱香的功夫,黑狼便背着三人降落在塞北一处山峦顶端。
那上面是安营扎寨的北燕将士。
营前一人手持骨笛 , 黑甲战袍,头上红缨随风而荡 , 岿然矗立在这四周满是洪水的山峦之巅 , 头顶是壮丽粗狂的塞上河山,乌云积压的沉肃苍穹。
他放下骨笛 , 黑狼上前几步 , 温顺地趴下,支起脑袋蹭了蹭他的xiōng前。
秋夕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那人伸手将她拉下 , 搂入怀中 , 一手扯掉她套在脑袋上的人皮头套 , 秋夕的发即刻随风而扬,那人露出浅笑,嗓音轻缓:“出去些许日子了,闹够情绪了么?”
秋夕呆呆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人盯着她呆滞的脸:“原本望着等你玩够了 , 自己回来,然此刻洪灾泛滥 , 战争已无法僵持 , 孤必须尽早结束此役。”
“皇、皇上?这……”秋夕愣着指了指那匹黑狼,开口有些结巴。
“荒野大战中孤遇上重伤的狼王 , 以孤的血与他结盟,救了他。”皇帝伸手摸了摸狼王的背,“他叫。”
“所以、所以是皇上让他去瓦黛宫的?”秋夕依旧没有从呆愣中回过神。
“你只身犯险 , 孤怎能安心?”皇帝捏着她冰冷的手 , 看着她微红的面颊 , 蹙眉,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 “你被寒气入侵,发烧了。”
秋夕点了点头 , 却似乎并没有将皇帝的话听进去,而是忽然叫起来:“瓦黛宫被炸毁了,青枣还在!”
“放心,她不会有事。”皇帝抱起她往营内走 , “炸毁瓦黛宫的炸药是孤那一夜去勘探时埋下的。”
他征战之前有过占卜 , 知晓这一年塞上气候风云莫测 , 故而留了心 , 炸药皆是装入防水的油纸袋中。
秋夕揪着皇帝的衣领,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原来皇上早就知晓了。”
原来皇帝早已知晓她隐瞒身份藏在营中,早已知晓她固执地去了棉齐。
“孤不愿左右你 , 只愿你欢喜。”皇帝将她放在营帐中的床榻上 , 让人去煎药 , 又看向秋夕,声音轻缓 , “秋夕,在孤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你,孤是孤,我们互相心中只有彼此,便足够了。”
秋夕知晓皇帝是在宽慰她,然她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依旧心中抽搐:“我那时候……是不是很丢人?”
皇帝捉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 凑在她耳边:“不,孤很惊喜。”
秋夕瞬时从脸到脖颈红透:“那、那观天悯……”
“他没有真的碰你。”皇帝笃定。
“皇上怎知?”秋夕疑惑。
“他身边有孤的人。”皇帝端来此时已经熬好的药 , 放在秋夕的面前 , “喝药,你烧得厉害。”
秋夕忽然感到一颗纠结痛苦的心安定下来 , 她端起那碗黑糊糊的苦药 , 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秋夕问皇帝:“皇上知晓昭儿与云儿在何处么?”
皇帝抬起暗沉的眸子:“不必担忧,一切有孤在。”
秋夕看着他 , “嗯”了一声 , 眼神柔和 , 拉住他的手,摸着他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感到极困。
这具十几日未好好休息过的身子,在遇见他之后 , 忽然便断了那根紧绷的弦,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皇帝坐在她的身边 , 笑着 , 一手去抚她的脸,静静看着她熟睡。
“皇上 , 敌军来袭!”门外的宗离进入便看到这一幕,神色显然顿了一下。
皇帝点头,看向背上昏迷的两人:“稍后将此二人安顿好。”
“是。”宗离很快将二人搬走 , 又很快回来。
皇帝拽了块被角 , 将自己的手缓缓抽离 , 将被角塞入她空落的手掌,站起身子 , 看向回来的宗离:“守着她,寸步不离。”
“谨遵圣旨!”
皇帝颔首 , 握住佩剑出了营帐,集结军队迎了出去,他跨坐与马上 , 嘴角勾起弯刀一般的笑。
他等的 , 便就是这群匈奴人的主动进攻。
无数匈奴兵向着此山峰靠近 , 由于洪水 , 这群匈奴兵多是乘船而来,形成包围的趋势。
皇帝与北燕的将士们如孤丘一般,被洪水与匈奴兵团团围困。
皇帝一声令下 , 北燕的将士们快速移动着 , 分布在山峰的边缘 , 将营帐围在中间。
匈奴兵距离此山峰已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落石——”
众将士纷纷跳入预先挖好的坑道中 , 搬起早已累好的岩石,对准山峰之下的船只狠狠砸去。
一时之间,山峰之下船只翻沉,石落水惊,惨叫连连。
船只上匈奴的一银袍将军纵身飞速跃上山巅,手中大刀凌冽,嗓音更是冷若冰霜:“这一仗,本将定要将你们绞尽于此!”
“绞尽?孤已占尽天时地利。”皇帝缓缓抽出手中之剑,那寒剑上映出他凌厉的眉眼,冷道 , “将军不该再来纠缠,此时塞上bào雨连连 , 草场良田皆被淹 , 何不退守漠北,安稳牧羊?”
“皇上所言,委实可笑。”语毕 , 那匈奴将军果然哈哈一笑 , “就本将所知,北燕的士兵已断粮超过三日 , 本将带一些将士来 , 即使不进攻 , 便这么消耗着这群北燕士兵的体力,拖上几日,这支军队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盯着他,不语 , 提剑运气便飞身迎上去迎战。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这一仗 , 持续到夜幕 , 以皇帝重创这匈奴将军作为结束。
匈奴人本不懂何为水站,从不曾使用过战船 , 在山巅落石的重创之后,纷纷退守到安全距离,不敢再贸然向前。
夜晚 , 皇帝派人悄悄下山入水 , 将匈奴人的战船全部凿穿 , 这批匈奴将士便在睡意朦胧中全部翻了船,许多匈奴人只知骑马弯弓 , 根本不懂水,很快便死伤过半 , 余下的纷纷溃逃。
帐内,烛火昏沉,皇帝拥着怀中的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想去复仇么?”
秋夕看着皇帝被灰黄烛火琢磨得光怪陆离却又异常邪肆俊美的脸,不解:“皇上此言何意?”
“随孤走。”皇帝说着 , 抱起她 , 跨上的脊背。
抖了抖全身松软顺滑的毛发 , 向着塞北匈奴人的新都闪电一般奔去。





蛊惑人心 第六十七章 她的昭儿
二人方离开,身后修补好匈奴人战船的北燕将士在赵集与方询的带领下纷纷下了山巅 , 向着塞北深处挺进。
夜晚的风很凉 , 皇帝反坐在的背上,将秋夕紧紧嵌在自己的怀中 , 为她挡风。
不知为何 , 秋夕感到很惊慌,她抓着皇帝的手扭头去看他:“皇上 , 要不别去了,回去吧……”
北燕将士已经彻底断粮数日 , 此时个个饥肠辘辘 , 瘦可见骨,皇帝也才刚经历大战,体力消耗严重,又没有食物供给 , 她真的很担忧,不明白皇帝为何执意要去冒险。
“不去 , 大军被洪水所阻 , 也回不去北燕,莫若破釜沉舟 , 拼力一搏。”皇帝俯首蹭着她的侧颈,嘴角挂着浅笑,“昭儿在匈奴新都 , 孤要寻回他 , 这一战 , 若孤败了,便让护送你们母子回京华,你需辅佐昭儿登基……”
“皇上在说什么!”秋夕即刻打断了他的话 , 眼眶都红了起来,“我不准你胡说!”
“孤只是……以防万一。”皇帝的下巴架在她的肩上,轻轻啜吻着她的脸颊 , 搂在她腰肢上的手臂越加收紧。
此役凶多吉少,这一点,他很清楚。
秋夕一手捧起他的脸 , 凝视着他江海星辰般幽深泓然的眼眸 , 铿锵开口:“吾皇定长命百岁,恩泽万代!”
皇帝轻笑出了声 , 脑袋微微移动 , 便寻到她柔软的chún,贴了上去。
先是一点一点细细抿着,继而尝到她清甜的涎液 , 力道与气息都逐渐失控 , 将她的身子翻转 , 紧紧压在身下。
他多想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融为一体 , 如此,不会有生离,更不会有死别。
今夜的月儿可真大、真亮、真圆。
狼王在月前飞逝,而在他背上相拥的二人,都不知,能不能再见到明夜的月光。
的速度奇快,只是片刻之后,便窜入了匈奴的新都,轻巧地落在一座高耸的殿宇之上 , 对着圆月扬起脖颈,以狼王之姿 , 嚎叫一声。
这一声 , 不大,却迅速穿透了塞北的大漠 , 扩散到每一个角落中 , 引起一些生物的蠢蠢欲动。
皇帝跃下的脊背,对着秋夕开口:“守在此处 , 无论发生什么 , 不要下去。”
秋夕蹙起眉 , 若真出了事,她怎可能安稳呆在此处?
但她不愿违背皇帝,也自知自己手无缚jī之力,去了徒增麻烦而已,于是点头:“放心吧。”
“看着她 , 保护好她。”皇帝拍了拍的脑袋,看了秋夕一眼 , 仿若将她的心思看透。
低低哼了一声。
皇帝只身跃下了殿宇 , 对此地仿若早已熟悉一般,目标明确地向着其中一间宫殿无声靠近。
他要找的人 , 瓦黛宫宫主、观天印之兄、凌辱他妻子的观天悯。
瓦黛宫被炸毁,观天悯早已逃脱升天,逃到了匈奴王宫。
皇帝出现在观天悯面前时 , 殿内一片yín乱 , 夜风吹拂着皇帝的黑发 , 吹皱了他眼底的水波,见到他冷若冰霜的脸时 , 殿内衣不蔽体的两名女子吓得直哆嗦,匆匆披上衣裳 , 溃散逃离。
观天悯稍显意外与惊慌,他拢起自己身上的红袍:“你竟找到了此处?为你的女人寻仇么?”
“孤在千里之外便可炸了你的瓦黛宫,何论区区找你一个人?”皇帝的嘴角噙着冷笑。
观天悯一顿,手掌握紧 , 对着皇帝笑得妖冶:“原来本尊的瓦黛宫竟是你所炸毁?今日 , 咱们之间的帐,得好好算……”
弑弟之仇、毁宫之恨 , 今夜需清算了结。
语毕 , 柔弱无骨的身子瞬间贴了上去,红衣蹁跹地围绕着皇帝,将一只指甲涂满丹寇的细白手贴在皇帝的脖颈 , 长腿缠上他的腰 , 蛇一般缠在皇帝的身上。
皇帝看着此人 , 脑中是秋夕那夜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身子,是她弱如游丝的脉象和毫无血色的脸 , 是那块原本通身无暇的羊脂玉上忽然多出的一道裂痕。
他一把掐住观天悯的脖颈,眸中如在泣血,嘴角却笑意连连:“对,寻仇!瓦黛宫算什么?孤要让你偿命!”
观天悯的脖颈似乎棉花一般软,轻轻一扭、一缩,便将的脖子自己从皇帝的掌中逃脱。
他媚笑:“本尊的傻弟弟也不知是怎么招惹了皇上,三年前的楚王宫内,竟被皇上无故丢入火海焚烧致死,这个仇,本尊也得好好寻一寻……”
那只涂了殷红指甲的手一瞬间做出爪状,削长尖锐的指尖向着皇帝的脖颈狠狠刺去。
皇帝眸子一缩 , 推手去挡,握住那尖锐似匕首的指尖 , 在掌中捏紧 , 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起。
“你的这只手,碰过她。”语毕 , 将他的那只手堪堪握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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