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等我?”谢拂眨眨眼,反问他,“他人呢?”她眼珠子转着,却并不见宇文舒的踪影,“他等了我多久?等我做什么呢”她喃喃着,声儿越发低下来,“他不进宫,自然不知我在宫中的情况,在这里等我也并没有什么用处,白费功夫”
温容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殿下在此处等了女郎快一个时辰,来之前就想好了的,女郎若到了申正还没出来,他自然是要进宫去面见圣人的。”
谢拂猛然抬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宇文舒的野心即便是在阿兄们面前没掩饰过,可她笃定,他不会在圣人面前还不知收敛。
入宫面见圣人,为了她?若然圣人真要拿她治罪,他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是袒露心迹,求圣人放她一条生路,可这个心迹,是那样好袒露人前的吗?
谢拂吸口气,反手摸摸鼻头:“他瞧着我出了宫,先走了?”
温容回了句是,跟着又问她:“女郎身边儿的丫头没跟着吗?”
谢拂不咸不淡的哦了声:“入宫福祸未知,我没叫她们跟我一块儿来,家里拿轿子送我到这里,我就叫他们且回去了。”
这位女郎,的确蛮不同的。
温容不由得抬了抬眼皮多看她两眼。
方才迈出宫门时的那种害怕,是做不来假的,可她还是能为身边人考虑。
进了宫不知出不出得来,她今儿个要是出不来了,身边儿的奴婢们跟着她,也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索性叫她们别跟着,才最稳妥。
想到这里,温容面上更多出几分恭敬来:“那奴才送女郎回府吧,殿下临走交代了,要是府上没人过来,叫奴才送了您回去再回王府,要是有人来接,就悄悄地跟着,看您安然回府了再回去复命。”
谢拂一咬下chún:“他”她想起自己宫门前的失态,再想想宇文舒,“他一直看着我吗?”
温容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这是问刚才的事儿呢。
他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似的回了句:“殿下先前叫奴才告诉女郎,不管出什么事儿,都还有殿下在,女郎不要害怕,只是后来”他犹豫了下,“后来殿下见女郎那样,心念大动,想过去安慰女郎几句,可女郎知道的,这是宫门口,叫人知道了,对殿下和女郎都不好,是以奴才拦着殿下来着,殿下大约也是无奈极了,又叫奴才不要再说这话,说您最难过的时候他没法子陪着您,这会子再说这个话,太没意思。”
温容自觉这话说的很委婉,可是话音落下好半天,都没听见谢拂的回应,他偷偷看她一眼,带着些许试探:“女郎?这话其实不该奴才说,说了便不是本分的,可是奴才打小跟在殿下身边,从没见过殿下这样女郎体念体念殿下吧,今次”
“你别说了,我知道他的为难处。”
要怪宇文舒吗?怪他不能在她害怕又无助的时候,守着她,陪着她
谢拂心里是明白的,她怪不着宇文舒,就算今日羊皇后向她发难是为了宇文舒,可归根结底,是宇文舒救了她一条命,甭管这里头是陛下的计还是旁的什么,彼时宇文舒那份儿舍命的劲儿是骗不了人的。
她能明白温容的意思,宇文舒从小就没吃过大亏,也没这样纠结过,现在全都是为了她。
于是她念叨了两句,算是叫温容用不着多心的意思。
温容稍稍放下心来,又觉得谢家的这位女郎实则是个很开明,也十分有灵性的女郎,心里高看她,又想起宇文舒的另一宗嘱咐,压低了声:“还有个事情要劳烦女郎,殿下说请女郎回了家后告知谢大夫,入夜后殿下在王府等谢大夫,有要事告知,请谢大夫过府时,背着点儿人。”
这么神秘?谢拂一拧眉:“他说是什么要紧事了吗?”
温容冲着她摇头:“殿下没同奴才讲过。”
谢拂有心多问几句,可是瞧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况且宇文舒对她是什么心意和态度,温容不会不知道,他但凡知道宇文舒想做什么,也没这个必要瞒着她。
“那我回了府告诉二兄吧,不过去不去的”她叹了声,“他去不去,我做不了主,你回了府也告诉三殿下一声,话我自然带到,能不能等到人就不一定了。”
温容张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可谢拂一扬手打断了他的后话。
他不用说她也知道,还不是想劝她好好规劝二兄一类的,可这事儿她真做不了主。
二兄也是个犟脾气的,对宇文舒的态度原本就是避之不及,这回出了遇刺的事情后,回京这一路上她和三兄卖力气想说服二兄,叫他信了陛下其实是猜疑谢氏的,二兄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一定能听得进去,然则就是这样才更麻烦
从永世县启程回京,三兄不止一次跑到她车旁同她嘀咕,二兄对宇文舒的态度,比之离京前还要疏离。
这分明是听进去了,刻意的想同宇文氏的郎君保持距离嘛。
她撇撇嘴:“你甭劝我,也不要与我说那么多,道理我都懂,三殿下既说是要紧事,我也是信的,可他自己也该心里有数,我二兄究竟会不会过府,我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她话说完了,瞧瞧天色,“你在京城里脸很熟,要送我回府一样会叫人瞧出不妥来,谢府同皇宫离的并不远,你往我们家去一趟,叫家里来人接我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温容觉得这样并不妥,放她一个人在这里等,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殿下非活剐了他不可。
可谢拂十分坚持,就是不叫他送,又说了一车的话,他没办法,只得应下声来,又嘱咐了几句女郎千万不要四处走,一定要在这里等着的话,才转头离去,往谢府去了不提。/p
谢氏娘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做戏
谢拂回府时,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小院去静静心,就被人领到了谢潜的面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彼时谢家三兄弟都在,好像是一直在等她一样。
谢拂进了堂屋中,先偷偷地拿眼神去询问谢汲和谢泠,果然瞧见他两个都在冲自己摇头。
得,这是又要骂人了
谢拂觉得很无辜,她进宫一趟吓出一身冷汗来,惊魂未定,回了家阿兄们不安慰她,还要骂她
于是她越想越不服气,连礼都端的不是十分周正。
谢潜黑着脸:“你这是同我吊脸子呢?”
谢拂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瞪圆了眼睛,鼓着腮帮子不服气:“不是二兄先摆脸色的吗?为什么恶人先告状,反过来指责我?”
谢潜呵的冷笑:“你干了什么,要我来说吗?你倒好理直气壮,敢来与我叫嚣。”
他皮笑肉不笑,这幅模样才最可怕,谢拂到底怕他,下意识就缩脖子,强撑出来的丁点儿气势,立时烟消云散不见了踪影。
谢汲在旁边儿打着圆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我说,二兄近来脾气是越发大了,在家中教训我们倒没什么,可这要是养成了习惯,进了衙门或是上了太极殿,也这样子与同僚们相处,不是就太难看了吗?”
谢泠噙着笑说是呀是呀,惹得谢潜一个白眼丢过来,他连忙闭了嘴。
“我来问你,你怎么遇上温容的?又为什么是他回府来送信儿,叫去止轿桥接你的?”
这事儿她说不清楚,遇上了温容那就说明宇文舒也许也在,怪不得二兄脸这么黑了
可她不能解释啊,因为根本说不清,所以解释了,反倒更麻烦。
于是她嘟着嘴,想了好半天,张口指控起来:“二兄还问我?我先前不叫缪云她们跟着进宫,是怕总之是为她们好,可二兄不能连迎我的轿子都不安排吧?难不成出了宫,叫我拖着两条腿,一路从宫门穿过两条街,只身一人走回家来吗?”
这不合情理,也太过分了,简直比温容送她回府还过分,比宇文舒在宫门口等着她也过分。
谢潜脸色有些古怪,恶狠狠的瞪了两个弟弟一回:“这事儿你埋怨不着我,怪你三兄和四兄去,你也别东拉西扯的,温容会替你来送信,他是不是一直在宫外等着你?你见过宇文舒了?”
“我没见着他,我出了宫他就走了,他”谢拂其实还是老实的,谢潜追问,她潜意识里就会去回。
只不过是话说了一半,觉得有哪里不大对。
圣人传召她进宫时,二兄分明也很紧张担忧的,怎么会放着她不管了呢?
宫门口没人等她,这不像是二兄会办的事儿,还说什么要怪就怪三兄和四兄
谢拂眼风一斜,看向谢汲那里:“三兄,你们不叫人在宫门口接我的?”
谢汲脸上挂着笑,干巴巴的咳了两声,却转头去同谢潜说:“二兄这个戏,也不要太过了吧?小幺才从宫里回来,吓唬她几句也就算了,况且三殿下也不会那么没分寸,再说了,温容一来府上回话,我就说了,小幺能叫他来家里送信,怎么会存了心欺瞒二兄呢?”
他这话一出口,谢拂再没有不明白的了。
合着阿兄们拿她当傻子耍着玩呢,宇文舒在宫门等她,他们根本就知道,打从进了门就一个打她巴掌一个给她枣吃的,这算什么?
她当下拉长了脸:“你们就是这样做兄长的吗?圣人在宫里不yīn不阳的吓唬我,出了宫回了家,你们还要搭个戏台子诈我?我都叫温容回府送信儿了,也没敢让他送我回家,我还瞒你们什么?骗你们说不知道宇文舒在宫门等我吗?”
她越说越生气,急的一跺脚:“我像个傻子是吗?叫温容来府上,还打量着瞒你们!”
谢汲和谢泠面面相觑,一个字也不敢说,她驴脾气上来,逮着谁要冲谁撒的,这事儿也不是他们撺掇着干的,是二兄非要再试试她,跟他们两个可没关系。
谢潜见两个弟弟这模样,竟还能面不改色的端坐在那里:“你嚷嚷什么?你应该知道,出事之后我更不愿意你和宇文舒有所来往,这次是没办法,你突然被圣人传召,三郎说需得请他出面,好歹能在圣人那里回护你一些,这才派了人去王府告知他,可你呢?你在宫门遇上温容,不是也没想着避开?回了家我诈你两句,你倒急了?”
谢拂心说好啊,这是真的在耍她了,宇文舒本就是他们请到宫外去的,又不是她捣的鬼,凭什么回了家要被他们这么诈着玩儿?
“二兄说得好啊,既不想叫我同他有来往,就该把我关在家里!宫里的传召也该替我推了,更不该派人到王府去知会他,岂不知这样是越发把我往他身边儿推过去了吗?”她挑着下巴,满脸写着不服气,“二兄别是要学那些心口不一的小人吧?谢家的子孙个个敢作敢当,二兄如今在哪里学成了这样?”
这话不好听,也太伤人,寻常人尚且不会轻易说出口,她做幺妹的,更不应该对着兄长这样口不择言。
就连一旁的谢泠都听不下去了,虎着脸呵斥她:“发发脾气差不多得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吗!”
“就许你们什么事都能做吗?”谢拂心里的委屈无限放大,憋红了眼眶,“更何况我连宇文舒的面都没见着,人又是你们请去的,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骂我吓唬我?我又不是泥人儿,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在宫里叫圣人吓的不轻,唯恐自己今天没命出宫,更怕圣人明着不动我,背地里要折腾我,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回了家,你们做兄长的又这样对我吗?”
这是委屈大发了,谢家的兄弟们看着也心疼,觉得这回这场戏,确实是演的过了头。
谢汲看看谢潜,再看看谢拂,咬咬牙:“二兄,赔个不是吧?”
谢潜眯着眼,对着chā手,分明看见谢拂那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心里嗤了声,立马明白这丫头在做戏,可没法子,他要不认个错,全成了他招惹了人又不赔礼。
她还真是个鬼灵jīng,是受了大委屈不假,但还有心思做戏捉弄他。
他沉了沉声:“这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不该这样吓唬你,拿话来诈你,别哭了,也别委屈了,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书房案上摆的那扇小折屏吗?一会儿叫人送到你房里去,解气了?”/p
谢氏娘子 第三百四十五章担忧
谢拂得了便宜,果真破涕为笑,取了绢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子,方才的yīn霾好像瞬间就不见了,喜笑颜开的:“二兄知错就认,我也要同兄长赔不是的,方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不过呢——”她笑吟吟的拖长了音,偏着头看谢潜,“是二兄不对在前的,那扇小折屏,二兄还是要赔给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潜白她一眼,脸上写满了懒得理她,转头去看谢汲:“这就是你叫我赔的不是,瞧出来了?”
谢汲扑哧一声笑了,宠溺的虚空点点谢拂:“你呀你呀,外头不管怎么样,在家里永远是个孩子。”
谢拂耸耸肩,踢着长裙下摆往官帽椅坐过去,待落了座才问:“不过我是觉得好奇,二兄近来同宇文舒刻意的保持距离,这回却又怎么说?即便是不得已,可也该派人到宫门口等着我吧?二兄就不怕他在宫门口同我纠缠不清,再惊动了宫里面吗?”
这实在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如果按二兄近来的表现的话,请宇文舒进宫是迫于无奈,可也该立马就叫人到宫门外等着她,或是亲自等着接她。
她是头一次进宫,二兄放心不下她是很正常的,即便是给圣人知道了,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可是二兄却什么也没做,连顶轿子都没派,这不合常理啊。
果然她这头思绪还没理清,就听见谢汲叫她:“你别乱猜了,是二兄故意不叫人去接你的。”
谢拂啊一声,显得格外吃惊:“这却是为什么?”
谢潜抿紧了chún角,看样子是并没有打算理会她。
谢泠想着就接上了话:“三兄派人到王府去知会三殿下,本来是瞒着二兄的,不过你也知道,这府里头,有什么事是能够瞒得了二兄的呢?”
“这倒是”谢拂点点头,幸灾乐祸的问谢汲,“没骂你啊?”
谢汲翻了个白眼,伸手戳谢泠:“你别一句一句的问她,瞧她那副样子,没个正经,说多了她连你也挤兑上啊。”
谢泠笑得很开朗,摊摊手不以为意:“我又不像阿兄们那样坏,时不时就憋着劲儿想捉弄她,她呀,就是有气也不同我撒。”
谢拂便跟着附和了一句正是这个道理,引得兄弟二人放声笑起来,再去看谢潜时,分明紧绷的脸上有了松动,连chún角都隐隐上扬着。
谢泠悄悄地与谢汲使眼色,叫他看过去,继而才又同谢拂道:“不过二兄没阻挠,还特意安排了人去暗地里盯着,想看看三殿下会不会一急之下什么都不顾的就跑到宫里去,没叫人到宫门口等你,也是想看看他会不会那么没分寸,等你出了宫后,会不会亲自送你回家来。”
“这是”谢拂一犹豫,很快就明白过来,“合着是试探他吗?”
谢汲点点头:“他能舍命救你,二兄和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圣人突然传召,我们会猜是当日的事情有人走漏了风声,他必定也会这样想,所以唯恐圣人对你不利,他太紧张你了,要是为了这份儿紧张,做事不考虑后果,那也未免太不成器。”
谢拂感到意外,二兄这样去试探宇文舒,难不成难道是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吗?
可是她不敢问,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也怕二兄还是摇摆不定,他们越是催,他越是不愿意去面对。
是以她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吞了吞口水,小声的嘀咕着:“那你们到底是怕我出事,还是不怕我出事啊,听你们这么说,倒像是并不希望他真的进宫去救我出来一样。”
“瞧你小心眼儿的样吧,”谢泠嗤地笑话她,“三殿下当时就叫传话回来了,说会在宫门口等你,到了申正你还不出宫,他再进宫去捞你,这不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横竖你现在又没出什么事,不就是叫圣人吓唬了几句,有什么好怕的?我瞧着三殿下这样的处事,将来你也不必怕圣人为难你了,反正他”
谢潜重重的咳嗽,打断他的话:“越扯越远了。”
谢泠神色微变,想反驳两句,却见谢汲冲他微微的摇头,是叫他闭嘴别说了的意思,他捏捏手心儿,倒果真收了声。
谢拂心里明镜儿似的,三兄和四兄如今对宇文舒的态度,是趋于她所想见的那般的,二兄这里反正将来的日子也还长着,再说了如她回京路上所想的那般,现在他们要做的,还不是急着去扶宇文舒上位,先保自己,才能保他的前路坦荡。
于是她叫了声二兄:“温容跟我说,他临走的时候交代了几句话,叫我转达给你,说今天入夜在府中等你,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要与你说,我问了温容,温容说并不知道他是有什么事,只是看他的神色,是极严肃认真的。”
她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宇文舒,谢潜眉心动了动:“叫我入了夜之后过去?”
谢拂嗯了声:“而且还特意说了,最后背着点人,别叫谁瞧见了才好。”
这没什么想不明白的,两浙一案之后,在外人眼里看来,他本来就跟宇文舒属于过从亲密了,要是趁着夜色入王府再叫人看见了,更加有嘴说不清,不光是他,宇文舒亦然。
不过,他能有什么事情呢?
谢潜点着手背:“他怎么行事越发的古怪了,这么神神叨叨的。”
谢拂撇撇嘴,心说你看他不顺眼嘛,自然他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对了。
还是谢汲耐着性子劝他:“我倒觉得二兄不妨就去一趟,我瞧着这位殿下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既说了是有要事告知,况且连温容这样贴身服侍的人都没露半点口风,恐怕就是真的事关紧要,二兄去一趟,听听他怎么说,若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过是扭头离开就是了。”
可是谢潜却根本没办法放下心来。
宇文舒的城府太深,也太能藏,两浙一件案子就足以看得出来,他其实也觉得宇文舒不会对谢家也用上那些手段,可事事总有意外二字。
对谢拂好,并不一定非要对谢家人全都好,而且宇文聪一倒,他和宇文郅之间就真成了势同水火,万一宇文舒急于收谢氏入囊中,真的暗地里yīn他一把,那实在是防不胜防的
入夜过府的交情,任谁看来,都是不一般的吧?
宇文舒还特意交代他背着点儿人,要真的做什么手脚,他百口莫辩/p
谢氏娘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背后的贵人
那天夜里,谢潜到底还是往宇文舒的王府去了,是后半天的时候谢汲和谢泠两兄弟一直从旁劝他,说服了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些事儿是谢拂不知道的,谢潜心里对宇文舒存了疑,不大想让谢拂知道,唯恐她又要在家里胡闹不依,是以当时堂屋中兄妹几个说了半天的话,他寻了个借口就打发了她走。
可是,那天宇文舒要夤夜见谢潜,究竟是同他说了些什么,外人便统统不得而知。
之后的两三天里,谢拂追着他问了好多次,他都沉着脸绝口不提,而谢汲那里,每次也都是噙着笑同她说些虚头巴脑的话,说什么来日你自然知晓。
日子就这样过了三四天,谢拂没能问出来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而朝堂上,有司已将陆东楼和朱荣之的罪一一审清,列下大罪七条,最终由宇文拓圣心决断,将二人判了秋后问斩,至于陆家和朱家,暂不受到牵连,只是朝中百官心里有数,一个刺史一个司马,这样获罪,陆家和朱家的地位少不得要动摇一番,纵使有往日的名望在,可也再不会有素日风光了。
另一宗极要紧的,便是桓廷之
这日太极殿上,宝座高悬,文武百官分列两班,宇文拓极威严的端坐高台上,面色如霜,看着殿下跪的笔直的桓廷之:“事到如今,你认罪吗?”
桓廷之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却是上扬的:“臣,认罪。”
宇文舒眉心微动,夫子还真的不打算为自己辩白一二,就这样认了
他因知内情,心下便十分不忍,脚下一动,就想挪步往殿中去,可是站在他目光一瞥,正好瞧见了谢潜悄悄地冲他在摇头,于是他一拧眉,又站住。
殿中桓廷之话音落下须臾,宇文拓一直没再开口问他什么,反倒是他自己,又添了几句:“臣有负官家信任,为了一己私欲,罔顾朝廷法度,如今廷尉府已将臣罪状一一查实,臣不敢抵赖。”
宇文拓的脸色倏尔就有些古怪起来,瞧瞧他,又看看元长庚,抿着chún角想了好半天,才叫了声元卿:“于湖县令柳元山,现在何处?”
一个是受贿的,一个是行贿的,这头桓廷之认了罪,柳元山却又认不认呢?
其实宇文拓十分清楚,柳元山啊,大抵元长庚是拿不住人的。
果不其然,元长庚从左班挪步出来,拱手做一礼,便先告罪:“于湖县令现今已下落不明,臣将廷尉府三班府兵派出,至今还尚未寻到。”
他此话一出,殿中便有倒吸凉气的声音。
人跑了?在廷尉府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这里头很有古怪,可是可是他这么一跑,却更坐实了罪行,要不是心里有鬼,何必朝廷刚开始查,他就先跑了呢?
况且桓廷之又不是个傻子,要真的没做过,怎么会在大殿上当殿认罪,须知道他这样一认罪,就再没有会选的余地了。
宇文舒面色沉沉,看向宝座上的宇文拓,果然瞧见他脸色更黑了三分,还夹杂着一丝复杂情绪闪过,只是很快消失不见了而已。
宇文拓冷笑一声,一拍桌案:“好一个中书令,好一个桓廷之!朕尚没有将柳元山罢官问罪,他还是于湖县令,却敢擅离职守,这就是你向朕举荐的人,这就是你力保的人!”他一面说,一面抓了三两本奏折,一扬手,就甩到了桓廷之脚边去,“这些,是参你目无君上的,还有参你侍宠自骄的,你——太叫朕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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