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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娘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姑苏羡
王岐chún角微扬,露出个恰好的弧度,吩咐王稚:“那你引女郎进去吧。”
谢潜看着他的神色,眼底露出一抹深思来。
只是等王岐回过神与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时,这一抹深思,便早已不见了踪影。
王家的宴会摆在第二进的院落中。
他们家的宅子也有这么一个妙处——第二进的院落里有一弯清溪,若要顺着去找源头,是一路通到府外的,就这样横着从宅中穿过,将第二进的院落一分为二,正好隔开了。
所以往日里王家若要设个宴,通常都是在这里。
水流左侧为女客娘子们宴玩之处,靠右一侧是郎君们把酒畅谈之所。
清溪上架有四五处微微拱起的桥,刷了红色的漆,又雕了栩栩如生的芙蓉花,这些小桥的正中处,架的是一座能容下七八个人的石头亭。
若是仔细走过去看,方知晓,这亭中置有曲水流觞,正合着一弯清溪,相得益彰。
此时宅内歌舞已起,谢潜与王岐二人来时,歌舞未停,只是诸郎君又少不了起身相迎一番,便各自说话去了不提。
只说谢拂跟着王稚一路过了桥,穿到了清溪左侧去。
这一处娘子们三三两两的围坐着,谢拂暗暗地打量,王宜身侧围着三位娘子
也不能这样说,应当说,是王宜堆着满脸虚伪的笑,拉着三位娘子在说些什么。
荀家人?
谢拂脑海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于是她扯了扯王稚,指尖稍往那头点了点:“那是谁?脸生的厉害,从前没见过。”
王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哦了一声就漾出了笑:“那就是荀家的三位娘子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拉着谢拂走,又与她介绍:“红裙子那个是荀家的四娘,好像也就十四五岁,闺名单一个嫮字;杏黄裙子的那个是她们家五娘,”说到这儿时,王稚顿了下,搡了谢拂一把,嗳的一声:“她同你一般大,也是行五的,单名一个嫤。剩下那个是她们家九娘子,最小的一个,今年才刚十一,好像是叫荀嬿。”
荀嫮c荀嫤c荀嬿名字取的都不错嘛。
心思微微转过,前世里颍川郡王上建康,可没带上家里的这三个女儿
谢拂下意识的蹙了眉,却只是颔首点头,也不接话。
王稚拉着她走了一段,眼看着人群近在眼前,她却不动了。
谢拂因她收住了脚,便只好随着她站定住,不解的侧目看她:“怎么不走了?这不是都要开宴了吗?”
“那个”王稚吞了吞口水,空着的右手挠了挠小脑袋,“外面说你那个什么的事情”
谢拂一怔,旋即明白了过来。
在她们看来,这话呢,毕竟是王宜传出去的,王稚虽然不喜欢王宜,可孰轻孰重她拎得清。
要是她与王宜斤斤计较,今天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儿,王宜脸上是肯定也要挂不住的,且这是王家的宴,她若闹上一闹,王氏的脸少不得也要丢到人前。
“你放心,”谢拂盈盈笑着,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过会儿她们见了我,就不会再乱说了。至于二娘嘛我不会找她麻烦,但是她得与我赔礼道歉。”
“这个是自然的。”王稚不疑有他,立时放心下来,笑就重回了脸上去,“昨儿大兄就说了,改明儿就带她登门赔礼,这事儿是她办的不对,我们也不会护短。”
谢拂心下嗤笑。
这哪里是不护短呢?
分明就是怕她二兄和四兄不与王家善罢甘休而已。
她可没说要放过王宜,她只是说了,不会去找王宜的麻烦。
至于王宜来不来找她的麻烦——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二人心思各异,重又迈开莲步,走了大约一箭之地,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谢拂是时常行走在建康城的人,各家的娘子见了她,原本喜笑颜开的交谈,就立时全都收住了。
荀氏的三位娘子不大明白,也从没见过谢拂,只是因周遭安静下来,她三人才四下扫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定在了谢拂的身上。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瑰姿玮态,不可胜赞——荀嫮转过身来,瞧见谢拂的第一眼,此一句十六个字,便立时在她脑中闪现而过。
世间竟真有如此容色,竟真有如此姿仪。
楚襄王梦中的神女,当不过如此耳!/p





谢氏娘子 第二十七章对峙
p谢拂对荀氏三位娘子的名字一点儿也不熟悉,今日完全是头一次听说。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所以上次缪云说起来,颍川郡王还带了三位娘子入上京,她是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的。
可这这会儿她三个人扭脸看过来,前世的记忆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跟宇文郅成婚的时候,是见过荀嫮的,只不过是匆匆一瞥。
那时她因新婚燕尔,哪里有心思去管别的什么人,所以虽觉得这姑娘长的十分周正,且很合她眼缘,却也没认真的留意。
等后来她在晋王府安置下来,也多番打听过,可满建康打听遍了,也没有这么个人。
原来,她叫荀嫮。
原来,她是荀家四娘。
谢拂微拢眉心。
照这样说的话,前世荀嫮只是代表荀氏的女眷到上京来贺一贺大王与谢氏嫡女的这个婚事,婚礼之后,回了颍川去。
换句话说,颍川郡王压根没打算叫女儿们留在建康。
这点倒是不足为奇到了上京,即便如荀氏这样的稍显不足的人家,娘子们也难免遭人惦记。
颍川郡王既然志不在此道,自然便不会叫孩子们到这地方来。
那这一世又是怎么说?
这回来赴任,一带就带了三个闺女来
谢拂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不停地在打量着荀氏三女。
她三人中,唯独是荀嬿年岁稍小,不觉得有什么。
可荀嫮和荀嫤二人,将谢拂打量的目光尽收眼底,二人对视一番,皆是眉头紧锁。
王稚左右看看,她又没什么心眼儿,见众人听了言谈,大概知道是为了所谓谢拂中邪的事儿,心下有些不痛快,就白了王宜一回。
她拉着谢拂走的极轻快,几步就上了前,在荀氏三女面前站定住,才稍推一推谢拂,与她三人介绍:“这是谢家的五娘。”
荀嫮神色微变,荀嫤也是脸色陡然一白。
可她两个毕竟知事儿,只那么一瞬而已,很快就恢复如常。
然则荀嬿一听这是谢拂,浑身一抖,打了个哆嗦,拉着荀嫤的手,就往她身后躲了躲,眼巴巴的看着谢拂:“你你你不是中了邪,怎么还来赴宴?”
荀嫮暗道不好,再去看谢拂脸色,果然难看极了。
她刚想开口训斥荀嬿两声,再与谢拂致个歉。
可她还没开口动作呢,谢拂已然冷笑一声,看向了王宜:“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王宜一怔,王稚也僵了僵。
王稚扯着谢拂的手没撒开,此时又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你方才不是说不找她麻烦吗?”
王宜就更听不懂了。
找谁的麻烦?她的吗?
谢拂凭什么来找她的麻烦?
昨儿大兄把她好一通训斥,说她不该在外面随便乱说,诋毁谢拂。
她还不明就里呢,可再仔细问一回,这才知道了外间说谢拂中邪的事情。
家里头一心以为是她散播出去的,不必说了,外间还保不齐如何说,谢家人大抵也要以为是她将这话散出去的。
可她委实委屈的厉害!
她怎么会这时候招惹谢拂呢况且就算要对付谢拂,她也不会用这么蠢笨的办法。
叫人四处散谢拂中了邪,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要说谢拂究竟是不是中邪还不一定,就算是真的,凭谢潜和谢泠的本事,想压下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她对付谢拂不成,还反惹一身sāo她才没那么蠢!
这事儿思来想去,八成还是缪云这丫头嘴快坏的事儿。
说什么不敢随便与人说,可不还是告诉了自己?
此时听一听王稚的话,再想一想谢拂的诘问,王宜脸上,到底是挂不住了。
谢拂冷眼看着,终于见王宜脸上的伪善尽数消退不见,她才冷笑一声:“你可别说什么不是你,做这个样子又是给谁看?我又不拿你如何,至多要你与我赔礼道歉而已,这事儿解释清楚了,还我一个清名,也就算了。正好今日这么多娘子都在,你倒是好好说一说,我如何中了邪?”
“你”王宜也忍不住肩头抖起来。
只是荀嬿是害怕,而她则是气的。
谢拂看着想笑,却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王宜往她身后四下扫了一圈儿,却压根儿没瞧见缪云的影子:“缪云呢?这事儿五娘别问我,问一问她,就全明白了,我也不虚担这样的名声,也不会去做长舌妇。这些话,究竟是谁透出去的,你还是好好问问你的身边人。”
她话音落下,谢拂便咂舌啧了两声,那副神情分明是在说王宜有意推诿。
王宜看的更是气愤不已,将眉头紧锁,再开口时,不由连语气都冷淡了好些:“缪云每日跟着你贴身服侍,你不信我的话,只管回家去好好盘问她。今日设宴,是给四娘她们接风洗尘的,这件事情,原也不该站在我们家的地方,在我们家的宴上,张口处理。”
“你是心虚了。”谢拂下巴一扬,很是笃定的丢出这几个字。
她站在这里与王宜针锋对麦芒,周遭的娘子们便有些坐不住了。
谢氏嫡女与王氏嫡女对峙上了,这样的好戏,可比那些歌舞有意思有看头!
整个建康里,谁不知道王宜是出了名的温惠贤淑,平日里连说话都是轻声轻言,温声细语的,今儿她却一反常态,端的一派咄咄bī人的姿态。
再反观谢拂呢?
谢拂贵气是贵气,可她一向端的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然则今儿却只退不进,与王宜这一来二去之间,似乎是她落了下风。
这可叫一众围观的娘子们好奇极了。
这两个人,今天到底是要唱哪一出?
荀嫮也没料到,荀嬿这样一句话,竟惹得她二人当着众人面前对峙起来,于是便有心想要劝一劝。
可是她还没有动,一旁袖手而立的荀嫤就已经拉着她的胳膊轻拽了一把。
那动作虽不大,力道却不小。
荀嫮感受到这股子外力,便侧目看向荀嫤,只见她微的摇了一回头,分明是在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这两个人啊
要劝也且lún不到她呢。
荀嫮眯一眯眼,更稍稍退了两步,将自己从这个“战场”中挪了出去,站在一旁,袖着手,做起了冷眼旁观的姿态。/p




谢氏娘子 第二十八章袁翘芸
p王稚站在她二人之间,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劝王宜,又懒得搭理她,想要说谢拂两句,可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们理亏在先,眼下王宜矢口否认在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谢拂这样的脾性,没有当场发作起来,就已经是很看着场合在忍耐了
她要是再开口去劝,估计是火上添油,更要惹得谢拂不痛快。
如是想来,她便一时没有动。
谢拂往前跨上去两步,趾高气昂的盯着王宜:“那你是敢做不敢当了?”
王宜气结不已。
合着她解释了半天,谢拂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旁边有个容长脸的娘子凑过来,也不近谢拂,她往王宜身边儿靠过去,一把挽上王宜的左臂:“谢五,你也不要口口声声这样针对二娘,本来说她这样散播,我就是头一个不信的。二娘平日是什么做派,我们心里都有数,眼下她既然提了缪云”
这娘子端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更端的一派要替王宜出头的气势,话到了这里,稍稍一顿,眼珠子转着,滴溜溜的打量谢拂:“缪云呢?叫她来问一问,不就都明白了?”
谢拂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撇着嘴打量过去,就呵了一声。
这是袁家的长女,便正是阳夏袁氏的那个袁家,可阳夏前头还总要加上陈郡二字的。
谢拂从前没考虑过,可现在压根儿不必多想,就明白过来袁翘芸是为什么这样急着同王宜交好了。
谢氏一族在这大晋朝风光的太久了,久到底下这些人,都按耐不住了。
王氏尚且能够忍一忍,将自己的野心臧一藏。
可似阳夏袁氏这样从陈郡发迹的士族,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间,到了此时,早就将谢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了。
如果没了陈郡谢氏,那不就该lún到他们袁氏得意了吗?
将来后人再提及袁家,便不会再说陈郡阳夏袁氏,只怕要说是陈郡袁氏了。
谢拂从王稚手里挣出自己的胳膊,左臂稍稍一弯,手掌正好托在右臂手肘处。
她再讲右手微微一抬,就托到了下巴上。
谢拂咂舌品着,目光来来回回的,瞧瞧袁翘芸,再看看王宜:“嗳我说,你不好跳出来帮她吧?”
袁翘芸这个人,实则没什么很深的城府。
家里头想寻谢家人晦气,她知道。
可这个晦气,不能明着寻,她却并不知道。
此时谢拂yīn阳怪气的反问回来,她愣了一把,旋即就把问题丢了回去:“为什么?”
王宜在旁边儿听的忍不住想要扶额,被袁翘芸挽着的那条胳膊,也忍不住往外抽了抽。
谢拂白了她一眼,端是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连连退了两步。
“因为你们家是从陈郡发迹的呀,那里不是谢氏的地盘吗?”
荀嬿的话出口极快,一旁的荀嫤想要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袁翘芸脸色立时就变了,眼中想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朝着荀嬿瞪了过去。
荀嬿是家里的老幺,颍川郡王教导子孙们虽然严苛些,可对女儿到底稍要好一些,对这个老幺更是疼宠。
荀嫮自己也是极护短的一个人,见了袁翘芸这样的眼神,唯恐她唬着了荀嬿,想也没想,就往荀嬿身前挡了一步。
她也不瞪回去,只是平静的看着袁翘芸:“我们九娘一向心直口快,且我不觉得她说错了什么——”荀嫮拖长了些尾音,稍稍转了话锋,“要替二娘出头,谁都可以,自然了,你面前的若不是陈郡谢氏女,你也可以——可为你父兄想,你还是不要急着指责谢氏的娘子了吧?”
袁翘芸一愣,大概是没料到燕嫮是这样一个角色。
究竟什么样,她也不大说得清楚。
只是谢拂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荀嫮大概就是四兄从前常说的那种“笑面虎”吧,只是她还稍稍差了一点儿她这人不怎么笑,神色一直都是平淡的,反正这里的宴与她无关,这里的人和事更是与她无关。
可她要说话时,能一针见血,字字诛心,朝着你的心窝扎过去,叫你无言以对,想反击,却早就身负重伤了。
袁翘芸这种没脑子的,在荀嫮面前估计十个袁翘芸,都不是一个荀嫮的对手。
谁叫袁翘芸自从傍上了王宜之后就越发得意忘形呢,总以为他们家还是三国时的那个袁家,能在士族之中横着走似的。
荀嬿这样的人,看似好拿捏,可打这之后,谢拂就笃定——荀嬿是个碰不得的人。
倒不是说她自己多有本事。
只是有荀嫮和荀嫤在方才荀嫤拉着荀嫮的那点小动作,她可没看漏了。
上头的兄姊都是有算计的人,荀嬿养成这样,怪也不怪了。
总之她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还有荀嫮和荀嫤替她挡着呢
谢拂微微抿chún,一时没说话。
可众人这里闹成了一团时,缪云却绕过了拱桥,朝着这边来了。
袁翘芸叫荀嫮一顿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眼风扫过那头,乍然瞧见了缪云,下意识的就拉了拉王宜:“缪云那是缪云。”
王宜蹙眉,往旁边儿挪了挪,想与她保持些距离。
周遭有人将王宜的动作看在了眼中,也不知是谁,讥笑出了声。
袁翘芸眼底一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好戏,才刚要开始。
缪云来的迟,是谢拂的意思。
从家中出来时,她回了谢潜一句,只说不放心谢潜,叫缪云先在家中陪着,她只带瑞珠一个人先过王府去赴宴,等谢泠看完了大夫,再叫人送缪云过来,谢泠究竟是好是坏,缪云回她一句,她也好安心下来。
谢潜也不知道她有别的心思,一口就答应了。
后来出门上了车,谢拂又连哄带吓的警告瑞珠不要多话,不管进了王家听见什么,她都不许开口,不然就要赶她走。
瑞珠头脑多简单呐,一听这个,忙不迭的应下来。
是以方才谢拂与王宜这里闹起来,瑞珠将手里的一方绢帕都要搓烂了,面上是忿忿不平,可一个字都没敢从嘴里蹦出来,为的就是这个了。
眼看着缪云越走越近,众人的心都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谢拂歪歪头,朝缪云招了招手:“缪云,过来。”/p




谢氏娘子 第二十九章圈套
p缪云听见这一声,脚下便更快了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她走近后,与谢拂蹲身礼了一回,与端着礼数与在场的众娘子虚礼了一把,礼也不深,就是个样子。
“四兄呢?”
明明知道众人一颗心都悬着,谢拂却并不着急,只是噙着笑先问谢泠。
缪云扬了笑:“四郎君叫我告诉女郎,女郎也太小看他,那样摔一下,压根没什么打紧的,大夫说了,不妨事。”
谢拂扑哧一声笑出来:“白担心他。”
周遭的娘子们面面相觑的。
这样的气氛不够紧张吗?
谢拂怎么没事儿人似的
不过也是,这才是她们所认识的那个谢拂了。
那是谁说的,人家中了邪,行为诡异,避不敢见人?
有几个胆子稍大些的,质疑与打量的目光,就已经冲着王宜而去了。
王宜心口一窒,上前两步,叫了一声缪云。
缪云是背对着王宜而站的,听见这一道声音,便先看了谢拂一眼。
谢拂几不可见的与她使了个眼色,她心里有了数,这才转过身去,蹲了蹲:“娘子叫我?”
“是,”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在王宜的心头油然升起,就像那天一样的——一抹一眼的感觉,“我来问你,昨日我到你们家去,你缘何告诉我,你们女郎状似中邪?”
缪云脸上满是错愕:“我?娘子说我吗?”
“对,我说你。”王宜咬着牙,将话音重了重,“我从你们府上离开就径直回了家,之后外间就传开了这个话,说你们女郎中了邪——缪云,你就是这么服侍五娘的吗?你从小跟着她,就这样诋毁她?”
谢拂心下冷笑不已。
王宜好手段啊。
一张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引到缪云身上去,压根不给缪云辩驳的机会,直接就质问了过去。
缪云要是稍稍糊涂一些,顺着王宜的话去哭诉,在外人眼里——一个是谢府的奴婢,一个是王氏的嫡女,不论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少不了都要先把脏水往缪云身上泼。
一则呢,缪云本就是她贴身的婢女,要真是因为这种事送了官,她脸上无光,谢家更是丢人。
再说了,哪怕真是王宜干的,她们只怕也不大愿意轻易去得罪琅琊王氏。
并不是说她们就敢得罪谢氏一族,只是奴婢终究是奴婢,谢家丢了人,天下士族不知有多少乐得看见,且她们又不是把矛头直接对上了她谢拂
王宜的心思,究竟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只不过是短短几个时辰啊,她只怕从昨日就已经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盆脏水泼在缪云身上!
缪云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跪的方向却不是对着王宜的。
谢拂看着她跪在自己脚边,当然是心疼的。
又跪又是因为王宜跪的!
谢拂一弯腰,伸手就把人拉了起来,一个箭步跨出去,那动作分明是要把缪云藏在自己的身后。
王宜眉心一动:“五娘,你要偏袒她?”
“偏袒?”谢拂冷声反问,“我眼里最容不得沙,在场的诸位都知道我是什么脾性,缪云敢吃里扒外坏我名声,我第一个就要拿她送官问罪,还会袒护她?”
王宜这会儿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挑眉看谢拂:“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拂反手摸着下巴:“你昨天来找我,缪云给你吃了闭门羹,你发了脾气,缪云在六棱石子路上跪了你,你无法,负气离去,我说的是也不是?”
这话说的,便很巧妙了。
王宜为什么无故攀扯一个奴婢?
她出身摆在那里,又一向端庄持重,这不是王宜会干的事儿。
就算真的是缪云诋毁的谢拂,按王宜的作风,也不会在此时揪着缪云不放,至多是等宴散了,宾客尽数归家去时,她回了王岐,这事儿交给王岐去跟谢潜说。
可王宜今次
如果按谢拂的说法,那就是缪云给这位尊贵的王氏嫡长女吃了闭门羹,她抱怨在心,正好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身上的脏水洗干净了,泼到缪云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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