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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熙禾
不过,这样的“长舌”,还真是多多益善哪!
“好了好了,我也该早些回去,那春酒宴定在二月初二春社那日,还有五六天,尽够咱们准备了。”左金香有喝了一口茶,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若再有什么事,我就让大忠跑来跟你说,倘或你有要改动之处,也要尽快来告诉我呀!”
说罢,与大忠抬腿就往外走。
花二娘知道他们在商量正经事,一直没有进屋来打扰,此刻听说左金香和大忠要走了,忙赶来挽留。见苦留不住,便与花小麦一起将人送出院子外。
左金香回头冲花小麦一眨眼,拉着花二娘走到一旁,小声叽叽咕咕起来,不过两三句,便含笑告辞离开。
花二娘有如醍醐灌顶,站在原地,神色很是变幻莫测。少顷,她回过头去瞅了瞅花小麦的背影,点点头,露出一个“唔,有道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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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五十二话 春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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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的饭桌上,有一碗大骨汤煨制的冻豆腐,里面加了些切成薄片的莴笋和野菌,临起锅之前,又撒了一点香蕈粉下去。
蜂窝状的冻豆腐充分吸收了汤汁,放进嘴里咬上一口,浓浓的鲜汤混合着豆腐的清香,顺着舌头直往喉咙里滚,表皮却还微微有些弹牙。景泰和爱煞了这口感,一块接一块地拈起来往嘴里填,花二娘见状,便轻轻地“啧”了一声。
她现下是再不用于景泰和面前,做出那副恶形恶状的坏姐姐模样了,一来因为景泰和对花小麦还算不错,虽为了避嫌,并不十分亲热,然照应起来却颇用心;二来,则是由于自家妹子也委实是个能挣钱的,令景家小院原本困顿的生活质量提升不少,她自然不必担忧景泰和会觉得,平白无故养了个闲人。
“呵呵……”听见花二娘口中的动静,景泰和便抬头看她一眼,讪讪笑道,“小妹这手艺,真是没的说,我一不留神,就吃得多了些。你们也吃,你们也吃呀!”
花二娘翘起嘴唇对他甜甜一笑,顺手就夹了一块冻豆腐搁进花小麦碗里,没好气道:“尽着扒饭做什么,你真是饿死鬼投胎呀,多吃些菜!”
其时花小麦脑子里正琢磨给连顺镖局的春酒掌勺一事,饭粒子进了嘴,压根儿没尝出滋味来便吞了下去。此刻被花二娘这么一叫,她方才回过神来,略略有些尴尬地舔舔嘴唇:“二姐……”
“烦死了!”花二娘狠狠斜睨她一眼,嘀嘀咕咕道,“做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给谁看啊你?我是让你嫁人,又不是要你的命!牛不吃水强按头,你若不肯,我还能硬逼着你上花轿不成?行了行了,你也别自个儿发愁了,今日左嫂子跟我说了些话,似乎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这事……我会再细想想,反正急也急不来。”
“真的?”花小麦一下子活泛起来,景泰和闷声不响坐在一旁,也悄悄松了口气。
那位左嫂子,真乃神人也!
“吃饭!”花二娘阴着脸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
花小麦高高兴兴将冻豆腐塞进口中,抬头有些口齿不清地道:“对了二姐,连顺镖局的春酒定在二月初二春社那天,因县城路途有些远,左嫂子便跟我说,让我提前一天过去,恐怕得在镖局住上一宿呢。”
“知道了知道了。”花二娘不耐烦地答,“总之你去了,就好好儿跟在左嫂子左右,别四处乱晃,没事少跟那些男人搭话。事情做完便赶紧回来,趁着这两日,我想将咱们房后那块地翻一翻,预备种菜了。孟家大哥带给你那几枚番椒,你放在何处,可要我替你一并种下去?”
花小麦喜滋滋地摆手:“不用,番椒喜阳,等天气暖和些再种下不迟。”
“随便你。”花二娘翻了个白眼,“那我把空儿给你留出来。”
“嗯!”花小麦使劲点点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
左金香将初步定下的菜单给柯震武带了回去,不两日,大忠便又来了一趟,除了菜单上稍有改动之外,还格外给了花小麦一张写满食材的单子,据他说,这都是柯震武为了此次春酒,特意置办的。
夜深时,花小麦凑在灯前,将那张纸上的食材看了一遍,禁不住暗暗咋舌。
乖乖,怨不得那柯震武肯花十两银子请她做菜啊,敢情此番,他可真是下了大本钱了!那食材单子上,海参、燕窝之类都只算是平常,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篓子雪蛤!那玩意在如今这个时代,只怕揣着银子都难买吧?果然开镖局的就是人脉广啊!
花小麦心知柯震武将春酒宴看得紧要,连夜便将菜单重新安排,隔日送去了芙泽县。如此往复两三次,菜色方算是最终确定,二月初一那日,花小麦便收拾齐整,在花二娘唠唠叨叨的嘱咐声中,前往连顺镖局。
孟郁槐已经离开县城走镖去了盛州,带了一个趟子手、四个伙计并两辆大车,院子里顿时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花小麦依旧同左金香一起住在后院的厢房中,柯震武安排得妥当,虽未露面,却预先着人待她一来,便引了她去吃晚饭,又在房中留下不少姑娘家喜欢的瓜子、果脯等物,嘱她不必拘谨,无论有甚么需要,只管和左金香开口。
在连顺镖局这幽静的环境中,花小麦自是一夜好眠,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左金香便将她叫了起来,两人一同赶去厨房中,挽袖子开始忙碌。
因着准备功夫做得周全,又有之前两次替人做席的经验,花小麦这一回可算作是成竹在胸一丝不乱,立即便安排人手,自己负责调味、控制火候的精细工夫,将切墩儿的活计交给左金香,至于那两个杂工,则专管洗菜摘菜。
东方微亮的墨蓝色天空下还有两颗残星,灯火通明的连顺镖局的厨房中,洗洗剁剁之声不绝于耳。
花小麦将今日宴请的宾客喜好记了个滚瓜烂熟。
春风楼的赵老爷喜啖肉,就有那掺了海参和虾仁的四季丸子;茶叶铺的肖老板爱素,用黄耳、笋尖、草菇和竹笙烹制而成的鼎湖上素自然必不可少;钱庄的胡老板喜饮酒又爱吃鱼,便专备了一道蜜酒蒸鲥鱼来招呼他。野鸡红炒肉丝香辣爽口,芙蓉燕菜清鲜无匹,豆腐做成的“凤凰脑子”软嫩柔滑……一时之间,这宽大的厨房内竟像是有百种滋味汇在一处,香气穿过窗棂,透过门缝,飘散到镖局内每个角落。
天渐渐亮了,一个杂工蹲在门口摘好一筐韭菜,端进来搁在灶台上,顺手揭开一个盖了盖儿的水盆,忍不住“啊”叫了一声,忙掩住了嘴。
花小麦彼时正忙着片腊鸭皮,听见动静,也不过回头看了一眼,并没在意。那杂工手足无措,忙慌慌找到左金香,在她耳边低语一番,左金香脸色随即也是一变,跟着他也去瞧了瞧,一张脸阴得吓人,端起水盆走到花小麦身后。
“小麦丫头,你赶紧瞧瞧。”她凑近了小声道,“这……只怕是不能用啊!”
花小麦回了头,打眼便见她手中是满满一盆泡发了的银耳,一小朵一小朵的,浮在水面上乱漂。
“怎么这样碎?”花小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银耳以朵大肉质肥厚为佳,然而她眼前的这些,却既薄又细碎,眼见着是次等品。这银耳,可是要用来炖雪蛤的,这种货色,万万配不起那么好的食材!
左金香四处看看,讳莫如深地道:“这银耳,是东家的小舅子帮着采办的,拍着胸脯打包票,说是上等好货,东家也便信了他,谁知……这可怎么办才好?!”
“莫慌。”花小麦略经思索,飞快地道,“那雪蛤还没有下锅吧?”
“没有,那样精贵的东西,自然得你来侍弄,我可不敢。”左金香将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那银耳决不能端上桌,要惹笑话的,我看哪,如今也只能随便配些上好枣子、雪梨、杏仁什么的一块儿炖了好交差!”
“不。”花小麦须臾间已有计策,安抚地拉了拉左金香的手,“嫂子,咱们做鸡茸雪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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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五十三话 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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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来得突然,不由人细细斟酌,左金香忙引着那两个杂工去宰鸡。只是踏出厨房之前,仍是按捺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道:“上回这丫头,就曾在镖局里用笋脯做了一道鸡茸金丝笋吧?这次怎么又是鸡茸雪蛤?……倒跟鸡茸较上劲了!”
花小麦将她的话她听了个一清二楚,撑不住笑了出来。
为厨者,需擅于察言观色,自己做出来的菜是否受到欢迎,会不会有哪里出了差错,从食客们进餐时面上的表情,便可寻到蛛丝马迹。之前在连顺镖局做那一道鸡茸金丝笋时,她曾留心观察过柯震武的反应,见他对那笋脯虽赞不绝口,筷子却多数往鸡茸上招呼,便猜测他多半是个爱吃鸡肉的,只盼今日这道鸡茸雪蛤,能对了他的胃口。
说穿了,宴席虽要照顾宾客口味,最终,却还得主人家满意才行啊!
雪蛤这味食材,贵就贵在它腹中的那一粒胶。在花小麦穿越之前生活的时代,但凡上点档次的酒楼食肆,往往单取那一粒胶出来烹饪,其余之物皆弃之不用,花小麦自然也依此而行。
泡发了的“雪蛤胶”约有两指宽长,用姜汁和黄酒捞过切成碎丁,再以鸡架和猪骨熬成的上汤滚煮,这便是清汤雪蛤。但既然要加入鸡茸,就必然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步骤。
滑嫩的鸡胸肉垫在肥猪肉上,用刀背斩成茸放入碗中,再加入蛋白,用筷子搅打。鸡肉中的筋丝会自动缠在筷子上,经过一遍遍的搅打,只等鸡肉中的筋丝全部被剔除,方算是最幼嫩的鸡茸。这个时候,将煮滚的上汤和雪蛤胶从火上端离,把鸡肉茸缓缓地倾进去,撒少许火腿丁和芫荽,就可以摆盘上桌了。
做好了这道重中之重的大菜,眼见着即将午时,花小麦又手脚麻利地炸好了几盘春饼,负责搬菜的杂工陆续赶了来,将大盘小碗一样样捧了出去。
柯震武与众位宾客,已在前院入了座。
这日的宴席之上,菜色缤纷耀人眼目自是不必多言,既有那珍贵的燕菜、雪蛤等物撑足了场面,也不缺那爽口爽心的卤盘小菜,令人胃口大开。荞菜炒腊鸭皮油汪汪,加了虾肉和冬笋丝的春饼金灿灿,野鸡肉红彤彤……更妙的是,这日的茶汤,却是用那柏叶焙干磨成粉冲成的柏叶汤,饮酒之后抿上一口那碧青的汤水,醉意好似一刹间完全消散,脑中一片清明,说不出地爽利。
各人都轻易在桌上觅到了自己所钟爱的菜肴,抬箸举杯欢笑频频,实在好不热闹。
花小麦累了整一个上午,双腿仿佛灌了铅,沉重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实在也没力气到处走动了,就与左金香坐在厨房前的院子里喝茶。所幸这左嫂子是个极开朗活泛的性子,扯着花小麦叽叽呱呱说个不休,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时间倒也不难打发。
春酒宴直到未时末刻方散,可谓宾主尽欢,柯震武送走了宾客们,便打发人来请花小麦和左金香去前院说话。
“快快,小麦丫头,领钱了!”左金香一下子跳了起来,在花小麦腰眼上捅了一下,拽着她的胳膊立刻慌慌忙忙冲到前院。
杂工们正在收拾那四张大桌,宾客们已走得差不多,廊下只余春风楼的赵老爷,同柯震武坐在一起喝茶。
见花小麦来了,柯震武立刻笑着冲她招了招手:“来来,小麦丫头你过来!今儿这一天,可把你给累坏了吧?这顿饭做得好哇!我最爱那道鸡茸雪蛤,鲜香满口,回味悠长,大家也满嘴里只是夸赞哪!之前郁槐同我说你厨艺十分了得,我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花小麦的心稳稳当当落到实处,嘴角微翘正要做答,那赵老爷却已抢过话头道:“可不是?小小年纪,比我那春风楼里姓魏的那个可强多了!那东西,三不五时跟我提要求,做菜的手艺一天不如一天……姑娘,我听老柯说,他之前还跟你有过争执,欺负你了?喙,要我说啊,干脆你往后就来我的春风楼里掌勺,让那姓魏的死一边儿去!”
“赵老爷,您别跟我开玩笑了。”花小麦抿唇笑道,“谦虚的话我就不说了,您那春风楼是怎样的排场,我心中也大概有个数,即便我真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去您的酒楼做厨,只怕我家里人,也不会答应。我二姐最是不喜我在外面乱跑,就连这替人做席面的事,也是我求了她许久,她才允了的。去酒楼掌勺,我连想都不敢想。”
那赵老爷似是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点了点头:“也对,姑娘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是我考虑得不周全,罢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工夫,柯震武已命人取来两锭五两的银子呈到花小麦面前,又给了左金香一块二两的碎银,和颜悦色道:“来,拿着吧,小麦丫头,今天辛苦你了,天色渐晚,若你愿意,今日可在我镖局再歇一晚,明天一早再回火刀村不迟;你若不肯的,过会子我便让大忠送你,否则你一个姑娘家,路上恐生事端。”
花小麦将那两锭银子接过来,紧紧攥住了,手心里都冒出一层细汗。
十两,十两银子啊!这钱足够景家小院三口人过上整整一年吃穿不愁的生活,眼下,真的到手了!
她强自压抑住激动的心绪,对柯震武微笑道:“那便多谢你了柯叔,我今日还是想回去,也免得我二姐担心。”
“行。”柯震武痛快地点头道,随即吩咐人去把大忠叫来,又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说小麦丫头,你有这么好的手艺,难道就打算一直替人做席面?这可太被动了,村里一共就那么几十百来户人家,倘若没有那婚丧嫁娶之事,你很可能几个月甚至半年都接不到一单买卖,这收入太不稳定啊!”
这事花小麦又何尝不曾考虑?只不过,不管她想做点什么,都是需要本钱的。
刚来火刀村的时候,只要一日两餐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了,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不过嘛,现下有了这十两银子,倒的确是应该好好琢磨琢磨才对。
如柯震武所言,光靠着给人做席面来挣钱,这的确是太被动了。
她没有答话,只抬起头来,冲着柯震武和赵老爷,真心实意地咧嘴笑了一下。
……
这日回到火刀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花小麦累得浑身酸软,鬼魂似的飘进院子里,迎面撞上了花二娘。
“死丫头,这么晚才回来,差点没急死我!”花二娘扑上来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骂骂咧咧道,“关蓉今日来找过你,还有……”
“二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花小麦困得都睁不开眼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要去睡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花二娘微微一怔,“那你晚饭也不吃了?”
花小麦从喉咙里哼出一声就算是回答,脚底下打着晃走上台阶,推开西屋门的时候目光一错,好像看见房后那块空地上,有一个人正在挥汗如雨地忙碌。
她也没精力细看,踢上门一脑袋扎到床上,立刻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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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五十四话 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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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花二娘体恤自家妹子辛苦,清早也便没有叫她起身,花小麦直在被窝里赖到日上三竿,腹中饥肠辘辘,方懒洋洋掀开被褥钻了出来。
昨天忙了大半日,回家之后晚饭也没吃,饿……
花小麦手脚麻利地将被褥整理好,自知头发蓬乱见不得人,立即就要去沐房清理一番,打开门出来,却见花二娘正在院角落中给小鸡崽们添水。
许是听见身后的动静,她立刻回过头来,将手中的水盆随便一丢,三两步跨到花小麦跟前,当场便是劈头盖脸一通唠叨。
“啧啧啧,你瞧瞧你这模样,浑身一股油烟臭味,比那讨口子还不如!”花二娘一脸嫌弃地扯着花小麦的衣领,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一回来就睡得跟死猪似的,衣裳都没脱吧?可惜了老娘一针一线给你缝出来的好衣裳!一个姑娘家,偏生要去给人做厨找罪受,累成这德性……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花小麦刚刚睡醒,这会子脑子里还跟一团浆糊似的,被花二娘骂上两句,更觉头疼。为了制止自家二姐继续碎碎念,她果断奔回西屋,将那两锭银子捧了出来,笑得一脸谄媚:“二姐二姐,你看,这是昨天连顺镖局的柯叔给的呢,足足十两,分毫不差!”
“还……还真有十两啊?”花二娘果然成功被转移注意力,盯着她手中明晃晃的两个银锭,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手掌在裤子边上蹭了又蹭,分明双眼里全是渴望,却迟迟不敢去接,“那连顺镖局的东家,可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这钱……”
“这钱给了咱们,当然就是咱们自己的了!”花小麦笑眯眯,将那两个银锭往她手里一塞,“咱凭本事挣回来的钱,干嘛不敢要?喏,你收好。”
她正要转身去沐房,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忙停住了脚。
“对了二姐,这十两银子,咱们家现下还不急着花使吧?”
花二娘兀自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似是还没回过味来,听她这样问,如梦初醒般抬头:“啊……你姐夫的铁匠铺挣得虽不多,却每月都有进账,还有之前你给人做席面和卖那蜜饯糕点,也挣了不少钱,且用不到它呢……怎么,这钱你有用处?那你干脆揣自个儿身上得了,我……”
说着就要把那两锭银子又塞回来。
花小麦赶紧朝旁边一躲,啼笑皆非地嘟哝了一句“我可不管账”,又笑着道:“我是有点想法,但还没思虑周全,等琢磨透彻了,再来管你要钱不迟。”
“……那也行。”花二娘诚惶诚恐地将银锭收回,手指在上面摩挲半晌,这才推了花小麦一把,“水我都给你烧好了,你赶紧去把自己收拾干净,我给你渥俩糖鸡蛋——饿坏了吧?”
花小麦吐吐舌头应了一声,欢快地一溜烟提了热水跑进沐房。
……
浸在热水里舒舒服服将浑身上下连同头发都洗了个干净,顺手将换下来的衣裳也给搓了,花小麦正要从沐房出去,却听得院子里传来花二娘的说话声。
“哎呀火生,你怎么又来了?”
那语调既讶异,同时还有些无可奈何,似乎此刻出现在景家小院里的人,让她十分苦恼,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火生?谁啊?
花小麦疑惑地皱了一下眉,一把拉开沐房的门,抬眼便见院子门口站了个人。
那是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年轻后生,中等身材,看着敦敦实实的,长得也是一脸憨厚,倒还周正,只是瞧着有些面生,好像并不是火刀村的人。
听见背后的动静,那后生立刻偏过头来,一见到花小麦,脸腾地就红了,忙躲开目光,不自在地笑着对花二娘道:“听我姨说,泰和大哥每天都得上铁匠铺子忙活,只怕没工夫顾应家里的事。嫂子你不是正在翻地吗?我反正闲着没事,就给你搭把手。我有力气,这点事不算什么。”
说完笑了一下,扛起手边的锄头就往房后去。
花二娘这当口却是没心思跟他寒暄,慌慌地扑上来,扯着花小麦使劲往西屋里推,一把将她搡进去,口中语无伦次道:“这头发还湿着呢,回头着凉生病了又得我伺候你,赶紧……”
话还没说完,已经砰地一声带上了门。
花小麦一头雾水,拣了块帕子慢慢地擦头发,听见院子里那两人仿佛又说了两句,声音逐渐去了房后,没一会儿,屋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花二娘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什么情况?”花小麦绷着脸看她,将手里的帕子往床上一丢,大踏步走过来捉住她的胳膊,“花二荞,你太不像话了!趁着姐夫不在家,你就瞎折腾是吧?你看我不告你的状!”
“啪!”花二娘一巴掌狠狠拍在她背上:“放你的臭屁,老娘行得直坐得正,你敢胡乱编派,我撕了你的嘴!”
说着,她便往床上一坐,忧愁地叹了口气:“刚才你瞧见的那人,就是耿婶子那个外甥,叫做陈火生的。唉,昨儿一大早就来了,死说活说,非要帮我翻地干活儿,我拦不住啊!那耿婶子,我倒小瞧她了,她可真干得出来!”
“陈火生?命里缺火吗,哈哈哈……”花小麦捡了她话里的前半截就开跑,正笑个不住,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愣了,“不是……二姐,你的意思是,他就是耿婶子说,要让我跟他……”
“对,就是他。”花二娘有点心虚地瞟了自家小妹一眼。
开什么玩笑?!是谁说这个年代的人性情淳朴思想保守来着?这都直接找上门来了啊!
花小麦惊得朝后连退三个大步,想也不想一叠声道:“二姐你别闹了,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这事我决计是不肯的!那人莫名其妙跑到咱家来,万一传了出去,事情便彻底坐实,我就惨啦!我不管,你捅出来的篓子,你得收拾利落了才好,这不是坑人嘛!”
“我知道你不愿意。”花二娘破天荒地没有发怒,垂着头将衣角搓揉得皱巴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可……人家好心好意来帮忙,我总不能大扫帚将人赶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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