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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熙禾
长势喜人?从哪儿看出来的?孟郁槐禁不住扶额。
景泰和他媳妇说的没错,她妹子今日,确实有点……呃,太过于亢奋了。
“这番椒对你来说,真有那么重要?”想了想,他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等这番椒结果成熟了,我送你一些尝尝,你吃过之后就会知道,这东西,真真儿是个宝!”花小麦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答道。
“嗯。”孟郁槐就点点头,“既如此。你便好生照顾着吧。若遇上什么问题,可去镖局寻我,我再替你请教赵家的花匠——这会子,你却是莫再一直盯着看了。”
“好啊。”花小麦十分不走心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陡然抬头道,“孟家大哥,我多嘴问一句,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是,听大忠说。我娘已找了我好几次,我便回家瞧瞧。”孟郁槐颔首应道。见花小麦神情似是有异,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何事?莫非我娘……”
“没有没有,你娘好得很。”花小麦赶紧摆了摆手。
你娘自然是没有任何不妥,不过嘛,你这趟回了家,即将面对的情况是会令得你高兴还是发怒。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孟郁槐听说自家老娘应是无事,也便放下心来:“那我这就先走了,天色渐晚,你也赶紧回屋去吧。”
花小麦笑着答应了,低头略一思索,又弯起嘴角道:“孟家大哥,虽然已经道了谢了,但今日见到这番椒发了芽,我心中委实高兴得紧。你别嫌我啰嗦,由得我再说一次——真的谢谢你帮我向赵老爷讨来了种子。”
孟郁槐也跟着笑了一下,道了句“不必那样客气”,转身走到前院与景泰和、花二娘道了别,牵马往村子南边而去。
……
这天晚上,因为心中欢喜,花小麦睡得格外香甜,即使是做梦也在偷着乐。然而同一时刻,村南的孟家院子,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景。
夜已经很深了,家家户户大都熄灯入了睡,唯有孟家院子还亮着一盏摇摇晃晃的烛火。
一片沉静中,孟郁槐突然猛地一掀帘从堂屋里走出,大踏步直奔房后,立即就要动手解开拴马的缰绳。
“郁槐,郁槐!”孟老娘紧跟着也冲了出来,喉咙里带着哭音,不由分说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往哪儿去?”
“我回镖局。”孟郁槐颇有些冷硬地丢出这句话,须臾间,已经解了绳子,抽身欲走。
“这都甚么时辰了,城中早就宵禁,你进不去!”孟老娘愈发着急,拼了命扯过马绳,狠狠往他身上拍了一把,“你这是跟我发哪门子的脾气?我忙忙叨叨做这么多事,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无论如何,您不该趁我不在家,就……”孟郁槐拉了两下,没能将马绳从她手中夺过来,又不敢真个发力,干脆撒了手,皱着眉看向自家老娘。
“我只不过是见了那姑娘和她娘一面,压根儿什么都没定下,就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孟老娘死死拉住他的袖子不撒手,抹着眼泪道,“再说,你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成亲?”
“……这些事我自己有分寸。”孟郁槐闷闷地道。
“你有分寸?”孟老娘哭出声来,“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我是你娘,即便是自己做主替你定下了,外人也不能挑我的理!你看看和你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孙大圣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即便是那景泰和,也是因为他媳妇的缘故,才拖到今日。你再瞧瞧你,你比人家还大上一两岁呢!趁我现在身子骨还硬朗,你成亲后有了孩子,我还能帮着照管,倘若再过个一二年……”
孟郁槐越听越觉得发烦,再度握住马绳,寒浸浸地道:“娘你松开。”
孟老娘吃了一吓,不由自主地便撒了手,孟郁槐立刻翻身上马,一骑绝尘,掀起漫天尘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老娘在门口立了一会儿,捏起袖子擦了擦眼,唉声叹气地进了屋。
住在隔壁的关蓉娘此时走出房间,推开右手边的屋门,就见一片漆黑中,自家闺女正呆呆坐于榻前,倒给唬了一跳。
“被吵醒了?唉,赶紧睡吧,要不明儿一早,眼睛又该肿了……”





食味记 第六十五话 小媳妇很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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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入春之后,火刀村便愈加热闹起来。
因为要忙碌春耕之事,原本并没有吃早饭习惯的老百姓们,往往也会在头晚入睡前,蒸上一锅杂面馍馍,又或是煎两筐麦饼,待得隔日早上起了身,只需在灶上热一热,便可配着熬煮得浓稠的菜粥及自家做的酱菜暖暖吃下,然后,精神头十足地下田干活。
田间地头的喧嚣声,从清晨一直持续到日暮。靠天吃饭的人们,怀揣着对新一年收成的期盼,一边大声谈笑,一边手中不停地劳作,甩出来的汗点子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熠熠生光,那巨大的感染力,使人即便只是旁观,心中也轻易会被喜悦塞得鼓鼓囊囊。
景泰和与花二娘两个手中并无田地,只得房后那一小块菜畦,因此,这热闹蓬勃的春忙场面,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大。只不过,地里干活儿的人多了,农具坏得便也格外快,连带着那铁匠铺的生意,也都好了起来。每日里,景泰和依旧早早便去铺子里干活儿,花二娘则留在家中操持杂事,间或给忙着做酱料的花小麦打打下手。
这日一大早,花小麦起床之后,便不见花二娘的踪影,堂屋桌上摆着一碗颜色可疑,令人观之色变的葱油面,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她知道这面条应是花二娘专门给自己做的,走过去端起碗来闻了闻,顿时觉得要将这样的一碗面吃下去,实在需要太大的勇气,权衡利弊,还是保命要紧,于是终究把碗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先绕到房后对着那番椒嫩芽傻笑了一会儿,然后走回院子,将储存各色酱料的大缸一一揭开来瞧了瞧。
说起来这做酱料,忙的也不过就是先头那几天。食材处理、味道调配乃是重中之重,酱料下缸之后。人也便随之轻松许多。只需隔三差五地检查一下,确保没有脏东西混入弄污了酱水,便可安下心来,只等酱料做成。
如今的景家小院,有一多半都被大大小小的酱缸、坛子所占据,显得拥挤了许多。花小麦有些困难地在其间穿梭,将每一种酱料都蘸来尝过,满意地点点头,这当口,花二娘那脆亮亮的大嗓门从院子外飘了进来。
“来来来。那样客气作甚?又不是什么精贵东西,不值两个钱。你们拿家去尝尝滋味,若是喜欢的,回头只管再来找我要啊!”
花小麦从酱缸旁回过头,抬眼看去,就见自家二姐乐乐呵呵地跨进院门,身后还跟了两个与她年纪不相上下的小媳妇,一胖一瘦。胳膊肘里都挎着一个小小的食盒。
那两个小媳妇脸上也都是笑眯眯的,连连道:“哎哟,蚊子腿儿也是肉,一个铜板也是钱,这怎么好意思……”
“这话说的,咱们关系这样好,难道你们还同我计较不成?”花二娘半真半假地虎了脸,一把将那两人扯了进来。
在火刀村生活得日子长了,花小麦对于村里人也都逐渐认识得七七八八。知道这两个小媳妇,胖的那个叫春喜,两个多月前刚生了个大胖小子,瘦一点的那个叫腊梅,嫁来火刀村不过半年。
这两个小媳妇与花二娘一向走得近,颇说得着,平日里时常来往。眼下见她们来了,花小麦便笑着迎上去,与她们招呼寒暄。
“小麦你在家啊?”胖乎乎的春喜是个爽利的性子,嘴又极快,一见到她,便一把扯了过去,笑呵呵环顾四周,“啧啧,瞧瞧你们这满院子的酱缸啊,都是你张罗的吧?二荞,你妹子这一来,你可真算是得了个大宝贝,那银子是一把一把地往怀里搂,我们也只有眼馋的份儿咯!”
“什么搂银子,也就是比从前宽裕些罢了。我这妹子啊,不是我夸口,能干倒的确是能干的,只不过啊,时不时就要给我闹点幺蛾子出来,让人不得消停!”花二娘自得之余不忘谦虚,半真半假地晲了花小麦一眼,“咱家前不久不是做下了许多酱菜吗?还有用芥辣腌的白菘,你去各拣一些,给你两个嫂子拿回家尝尝。”
春喜和腊梅口中连称“不好意思”,却仍是将挂在手肘的食盒递了过来。
花小麦笑嘻嘻应了,跑到厨下,从坛子里各捞了些酱菜,整整齐齐码在食盒里,复又捧了出来。
那边厢,花二娘也已沏了茶,从堂屋中端了满满一簸箕炒熟的瓜子蚕豆,摆明了是要与春喜腊梅两个好生闲聊一番。
花小麦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腊梅立刻动手将盖子打开了。
小小的食盒一共分为三层,最上一层是腌好的酱莴苣,长长的一条盘成一块暗绿色的饼子,中间塞了一朵萝卜雕花;中一层是芥辣白菘、甘露子、糖蒜等各样瓜菜;最下面,则是一小碟酱杏仁和核桃。只不过是家常的酱菜,因为摆得好看,显得格外精致了几分。
“哟,真漂亮!”春喜凑过来瞅了瞅,立刻赞叹一声,直接用手指拈了一块甘露子放入口中,立时脆生生地一响,咸鲜味瞬间弥漫得满口都是。腊梅看得心动,也依葫芦画瓢吃了一颗酱核桃,两人免不了连连夸赞了一回。
花二娘洋洋得意地将她们的赞誉尽数收入囊中,嘴角快要咧到耳根,抬眼对花小麦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今儿不去盯着你那小嫩芽看一整天了?”
花小麦掌不住笑了:“看够了,这会子没什么事做。”
“没事做就跟我们一块儿说话,甭搭理你二姐,就会使唤人!”春喜不由分说将花小麦拽到自己身旁坐下了,抓了一把蚕豆给她,然后立刻七情上面,神秘兮兮地把脑袋凑到桌子中间,“哎,昨晚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腊梅但笑不语,花二娘则是傻乎乎地睁大了眼,懵懂道:“昨晚什么事?”
“咳,你住得远,消息不灵通也很正常,我家却在村子南边,那附近的事儿,有哪件能瞒得过我去?”春喜下巴微扬,声音压得极低,“昨天啊,那孟家院子,打从吃饭前就没安静过,足足闹腾了两个多时辰哪!”
孟家院子……孟郁槐的家?
花小麦眉梢微微一跳。
果然被她给说中了吗?昨晚才从县城赶回来的孟郁槐,还真是动了怒,跟他老娘大闹一场?
“二荞你是没听见,那孟老娘,哭得真可算是肝肠寸断。”春喜兀自说个不休,“两人先还只是在屋里吵吵,后来也不知怎么一言不合,孟郁槐便说要回县城。孟老娘听闻他要走,忙慌慌地又从屋里追出来,两人站在院子外头,还你一言我一语地闹了老半天哩!孟老娘拗不过自家儿子,终究是还是被他给走脱了,回屋之后,还抽噎了半宿!”
花二娘听得云里雾里,摸着自己的耳垂皱眉道:“孟家大哥不是走镖才回来吗?昨儿我和我家泰和,还在门口遇上他来着,怎么……这总有个原因吧?”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那说亲的事!”腊梅接过话头道,“你家泰和与那孟郁槐是发小,这二年,孟老娘给他张罗了多少回,你还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家这样闹,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竟格外厉害哪!说起来,那孟老娘一个人将独苗儿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可……你们说那孟郁槐究竟是为什么啊,他那年纪可不小了!”
花二娘顾忌自家夫君与孟郁槐关系好,听她们说起这个,便不好胡乱插话,只紧闭了嘴不语,春喜却不理那么多,大大咧咧地道:“村里人都说,是因为之前定的那门亲,姑娘不是还没过门儿就死了吗,他因此心中觉得烦乱,便将成亲之事丢得淡了,可再怎样,这事也已经过去了几年,难道他还一辈子不成亲啊!”
也不知什么缘故,桌上忽然静默了片刻。
这种小媳妇聚会说闲话的场面,花小麦自然没有多嘴的余地,况且,她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索性垂着眼,捏了一颗蚕豆塞在嘴里慢慢啃,从睫毛缝隙里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过了好一会儿,那腊梅忽然噗嗤一声笑,要说不说地扭捏了半日,抿着嘴笑道:“你们说,他该不是有啥问题吧?”
“啊哟,若真是那样,就太可惜了!”春喜显然同她想到了一处,立即抢着道,“我有一句说一句,咱火刀村所有的年轻男子中,他算是极出挑的了,要个头有个头,要相貌有相貌,又是镖头,年轻有为的,村里好些小姑娘嘴上什么也不说,一见他,脸立马就通红!这要是真有什么毛病……真浪费了那好身材!”
话说到这里她便住了口,暧昧地花二娘和腊梅眨了眨眼。
花小麦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这话题,实在是太粗暴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民风保守?几个小媳妇坐在一块儿议论一个男人,真的好吗,没关系吗?
花二娘也有些听不下去,拍了拍桌子,沉着脸道:“我说你俩也合适点,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我妹子这没出嫁的姑娘还坐在这儿呢,什么身材不身材的,你们真都敢说!”
花小麦默默看她一眼。
其实吧……二姐,那孟郁槐的身材呢,她的确是没亲眼瞧见,不过,好像早已经摸过了……
“你也是,她们满嘴胡说,你不赶紧躲了,还坐在这儿听?”花二娘转头又骂花小麦,顺便在她背上狠拍一掌,“赶紧滚回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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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六十六话 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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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和腊梅两个在景家小院坐了许久,吃了好些瓜子蚕豆,又说了那许多话,眼瞧着嘴皮都肿了起来。花二娘先还觉得兴味,时间一长,便有些不耐,因着平日里关系好,又不能将人生往门外轰,只得勉强在旁陪坐,唇边的笑容却是愈来愈僵。
花小麦被赶回了西屋里,无事可做,只得坐在桌边掰手指头玩,闲着无聊,便在脑子里默记菜单。
话说,那两位嫂子什么时候才肯走哇,眼看景泰和就要从铁匠铺回来,该准备着做晚饭了。家里还剩下一块半肥半瘦的猪肉,是剁碎了塞上一团猪油做空心肉圆好呢,还是用炒米粉和面酱拌了上锅蒸成粉蒸肉?
她越想就越觉得饿,到头来害得自己口水滴答,肚子里馋虫乱叫,忙转开念头,想了想春喜和腊梅说过的那些话。
看情形,孟郁槐此番还真是跟他娘闹翻了,昨夜他们家那样不清静,不知有没有惊动了隔壁的关蓉?她现在是心下窃喜呢,还是愈加愁肠百结?
咳,算了吧,人家的事,想来做什么?
花小麦的思绪只不过在这件事上打了个转,立时便飘得远了。
眼见得日头西沉,坐在院子里的两个小媳妇终于意识到今日可是太晚了些,一个嚷嚷着“我得赶紧回去给娃喂奶”,另一个满嘴直呼“糟糕,误了做饭时辰了”,忙忙叨叨跟花二娘告了别,一溜烟地跑走了。
花小麦这才算是重获自由,从西屋里钻出来,冲着站在院子中间一脸无奈的花二娘嘻嘻一笑,转身钻进厨房里。
晚饭后,花二娘照常喝了景泰和给她熬的药,一面刷碗,一面就将今日春喜和腊梅跟她说的事,慢慢讲给景泰和听,小心地略去了那二人有关于“身材”的议论。只说这一回。恐怕那母子二人都气得不轻,让景泰和得空的时候,多少劝劝孟郁槐。
“别人家的事么,与咱们自然不相干,但那孟家大哥与你向来交好,又帮了小妹好几回,你去同他说说,也算是尽了咱们的心意。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但无论如何,他娘总是真真切切为了他好。替他打算,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何苦闹得乌眼鸡似的?”
景泰和笑着应了,说只要遇见孟郁槐,必定要跟他说上两句。只是自这天起,孟郁槐却是许久都没有再回火刀村。
房后那一块菜畦里播下的菜种,陆陆续续都发出嫩芽来,花小麦视若珍宝的番椒,更是已经抽出好几片新叶。看着越发茁壮。花小麦虽不至于还像第一次看见番椒发芽那般亢奋异常,却仍是一点不肯懈怠,拔除弱苗,剪去坏叶,忙得不亦乐乎,不两日,又弄了些豆饼渣回来浇进土里,照料得十分精心。
摆放在景家小院里的大缸小坛,逐渐飘出浓郁的酱香。日子如水一般的平静。这天清晨,花小麦起床之后,正要按照惯例去房后瞧瞧自己的番椒,却被花二娘给叫住了。
“你姐夫昨晚睡下之后才告诉我,关家妹子病了。”她缓缓道,“她爹昨儿个去铁匠铺修农具,跟你姐夫闲聊时顺嘴说了出来。你姐夫说,瞧他那样,好像挺发愁。”
“蓉姐病了?”花小麦倒是真有两分惊讶,皱了皱眉,“病了多长时间,严重吗?”
“总有十来天吧。”花二娘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听她爹说,春日里她那气喘病原本就尤其要严重些,有天夜里不当心,又着了凉,自此便躺在床上没起来,一直也不见好,这两天还发起烧来。我想着你俩平日里关系挺好,你是不是该去瞧瞧?”
花小麦低头思索片刻,咬咬嘴唇道:“我是得去瞧瞧,不过,这两日她发烧,家里人肯定手忙脚乱,我去了帮不上忙,还得要她爹娘拨出空来招呼我,反而给她家添乱。索性过两日,等她好一点了,我再去瞧瞧,陪她说话解解闷。”
“那也行。”花二娘思忖着也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也便点头赞同,顿了顿又笑着道,“既如此,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白淘气,不如趁着这会子还早,随我一起去趟河边。你姐夫昨晚跟我絮叨,说是那天潘平安在咱家时,你做的那碗鲢鱼豆腐汤特好吃,他又犯了馋了。”
景泰和这个人,真算得上正经吃货。从前是没那个条件,花小麦来了之后,立刻勾起他对饮食的浓厚兴趣,每日里变着法儿地提要求,而且对于花小麦做的菜,永远十分捧场。给这样的人做饭,对厨师来说,实在是身心愉悦的一件事。
“行啊。”花小麦也跟着笑了,“回来的时候,顺道咱们再去买块豆腐。”
姐俩挎了篮子立刻出门,很快去到河边。
天气暖和,河水也渐渐涨了起来,冬日里只有一两个摊档卖鱼,这时候,却足足有五六家,整整齐齐排在河岸上,面前的大木盆里,一条条肥美的鲜鱼活蹦乱跳。
花二娘领着花小麦找到经常光顾的摊档,选了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鲢鱼,转头正要走,却被花小麦拽了一下。
“二姐,孙婆婆的糖水摊子,夜里就是摆在这儿的。”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转过头去对花二娘道,“我觉着这里挺好的,从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无论往村里哪个方向走,都算是必经之地,地方也宽敞,孙婆婆挺会选的。”
“干嘛?”花二娘睨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话说在头里,那事儿我可还没答应呢,你再跟我废话也是白搭。”
花小麦心中有点小失望,却又很快笑了笑:“谁跟你提那个事儿了?我是想说,孙婆婆的糖水真的挺好吃,反正最近咱家也不忙,要不今晚叫上姐夫,咱们一块儿再来尝尝?”
“哼。”花二娘似笑非笑地撇撇嘴,“你既喜欢,咱们再来一趟就是了,那日你端回家的那两碗,虽味道不错,到底是凉了些,想必在这摊子上坐着趁热吃,会更香甜。”
话音未落,身后那卖鱼的徐二顺便偏过头来搭腔:“景大嫂,你们说那卖糖水的孙婆婆?咳,她早几天前,就已经没在这儿摆摊啦!”
“咦,她已经走了吗?”花小麦张了张嘴,“那么快啊?”
“可不是,说是又去了隔壁村子了。”徐二顺就点点头,“每次只摆半个月,到时候立刻就走,你们若还想吃,就得再等上三四个月咯!唉,要我说啊,她一个老太太,还四处折腾什么?咱火刀村的老老少少那样照顾她生意,她就在咱们这儿扎下跟来得了!”
花二娘本就无可无不可,听见说孙婆婆已经走了,就推了花小麦一把,满不在乎地道:“走了就走了,这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大事?家里芋头、芝麻、核桃都是现成的,要是真想吃,自己动手做不就完了?”
“二姐,我偶尔也想偷个懒啊,自己做太麻烦了!”花小麦垂头丧气地道。
那徐二顺闻言,立刻点头称是:“景大嫂,你妹子说得没错!咱们每天干活儿已经够辛苦了,累了一天,晚上想吃点啥,还得自己烧火洗菜,想想都觉得烦,原本想吃点好的,到头来,也不过糊弄一顿罢了。孙婆婆在这儿摆摊的时候,晚上我们还能出来打打牙祭,她这一走,又是没指望喽!”
花二娘听了他的话,沉默一阵,扯着花小麦转身走了。
买了豆腐回到家,花小麦将鱼拿到厨房,搁进水盆里,然后立刻便跑到房后瞧她的宝贝番椒。
花二娘在堂屋里坐了一会儿,盯着桌子角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过了许久,也跟着跑到菜畦里。
“花小三!”她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叫了一声。
花小麦冷不丁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哭笑不得道:“二姐,说了一万次了,我都这么大人了,你别再‘小三小三’地叫了行不行?回头人家都笑话我!”
“你别打岔!”花二娘一挥手,抬着下巴道,“花小三我问你,那摆摊卖吃食的事,你是真的想做?”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吗,我既然说了,自然是真的想试试,可你不是不答应吗,我有什么办法?”花小麦垂着眼皮嘀咕了一句,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呀,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花二娘竟主动提起这事——难道有门儿?
她蓦地抬起头,死盯着花二娘的脸,双眼之中全是神采:“二姐,你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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