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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熙禾
“好了,再吵下去有什么用?!”她瞟了潘平安一眼,又看看花二娘,“这事,平安叔你的确有错,错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肯通知我一声,让我毫无准备,乱了方寸,但卖酱料这件事本身,你是没错的。做生意,各凭本事罢了,那安泰园的人有什么资格打你,有什么资格来村里寻咱们的晦气?人现在已经在村里住下了,咱们与其吵成一团,倒不如想想,究竟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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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零五话 镖师也管看家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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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
潘平安伸手摸了摸自己青肿的脸颊,回头向潘太公投去一个颇有些委屈的目光;花二娘被景泰和牢牢箍住了,挣脱不开,只得将脖子扭到一边无声地咒骂。这方才还吵闹得翻天覆地的潘家院子里,一时间人人皆愁容满面,垂首不语。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安泰园朱掌柜的行事作风,今日在河边,花小麦可是见识到了的,总归三个字,就是“不讲理”——那朱掌柜若但凡有一点想要心平气和解决事端的心,又怎会领着那三个彪形大汉一起前来?
这个年代的行商之人,虽地位并不高,但架不住人家财大气粗呀!他们这几个,在人家口中不过是乡下“泥腿子”,要钱没钱,要靠山没靠山,即便单论武力值都不是人家对手,拿什么跟人理论?
况且,那朱掌柜既山长水远地直寻到火刀村来,恐怕,也并不是为了好声好气与他们“理论”的罢?
静默半晌,景泰和抬头看了看花小麦,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小妹,你二姐每月都得去找那邢大夫诊脉一回,这你是知道的,明儿你就陪她去县里走一遭,好不好?你们两姐妹平常各忙各的,很少有机会一块儿去逛逛,且天气热了,咱也该做两身薄薄的夏衫,趁着明天,你俩正好去绸缎庄买两块布料回来,你说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话中的涵义。花小麦如何能不明白?
这景泰和,分明是担心明日朱掌柜等几人会上门,怕她和花二娘不安全,才预备将她们给支开!
可家中只留他一个,又如何能让人放心?
“我不去。”花小麦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算算日子,二姐也的确是该去找那老神仙诊脉了,但这两三月,一向是姐夫你陪她一块儿去的,有你在,她心中多少会踏实些,我能派上什么用场?还是你陪二姐去,我留下来看家。”
花二娘也使劲摇头:“是啊。把我和小妹打发走了,你是打算独自对付那朱掌柜?我告诉你呀,门儿都没有!要我说,明儿早上,咱们一家三口索性关了门窗,一块儿去县城,我倒不信。咱家没人,他还能在门口守上一天!”
花小麦暗暗摇了摇头。
就算他们能让朱掌柜明天扑个空。但后天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
……奇怪,明明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这样担惊受怕?
景泰和也不着急,宽厚地冲花小麦和花二娘笑了笑:“这两天我那铁匠铺的活儿有点多,实在走不开,我……”
“行了吧,你别瞎扯了!”花二娘没耐性听他再说下去,使劲挥了挥手。“我懂你的意思,但莫说这事儿你一个人扛不下来,就算你有那本事,我也不同意!”
就此,便又陷入了僵局之中。
潘太公上了年纪,已是有点站不住了,腿肚子直打哆嗦。花小麦看得心下不忍。忙拣了张凳子扶他坐好,又进厨房倒了碗热水出来,塞进他手里嘱他慢慢喝。
潘平安看着她这一番动作,耳根子便有些发烫,讪讪地抿了抿嘴唇,吭吭哧哧道:“小麦丫头,我知这事我做得不讲究,你心中恼了我,那也是该当的,但……”
“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咱们之间的事,晚些再说不迟。”花小麦没有看他,淡淡地道。
“哦……”潘平安可怜巴巴应了一句,试探着道,“要不,明天一早,我就把这事告诉柳太公?啊不,干脆我现在就去把他请来!虽说有些晚了,但咱眼下也顾不得那许多,他到底经得多些,又是咱们火刀村的里正,说不定,还能帮着给想想辙!”
“对!”花二娘猛地一拍掌,“收税的时候他老人家跑得比谁都勤,村里人摊上这样的祸事,他总不能就干看着不管吧?这就找他去!”
潘平安使劲点了点头,一溜烟出了院子,瞬间跑了个没影儿。花小麦倒也没多说什么,只心下觉得,那柳太公,也未必就能派上什么用场。
这糟心事,真是教人焦头烂额,烦死了!
众人默默无声地在潘家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潘平安回来,花二娘和潘太公,就都有些坐不住。
“我说,他该不会是趁着夜色,自个儿偷偷撒腿跑了吧?”花二娘站得腰酸腿软,一屁股在门前台阶上坐了下来,撇着嘴,仿佛是自言自语地嘀咕,偏偏那嗓门却无比响亮,毫不费力便传进几人耳朵里,“哼,他要真这么干,那可就太不厚道了,但凡是个人,就不能做出这种事儿来!”
潘太公本就不安,听她这样说,心中更加阵阵发慌,连连摆手道:“不会的,不会的,二娘啊,你平安叔为人或许狡狯了些,却还能分得清是非,想是在老柳那儿绊住了脚……你莫急,太公跟你保证,他不会……”
不等他把话说完,院子外忽然转进一人,黑灯瞎火,看不清他样貌,只听得他沉声道:“泰和兄弟,这样大事体,你怎地也不来同我说一声?”
是……孟郁槐?!
花小麦猛地抬起头来,果见那高大人影已经大踏步走进院子,先不慌不忙与潘太公行了礼,这才转过身皱眉对景泰和道:“你是怎么回事?家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不告诉我?即便你自己走不开,随便寻个人来跟我打声招呼也是好的啊!”
景泰和正满心愁绪,冷不丁看见他,就像捞住了一把救命稻草一般,蹬蹬蹬冲地冲过去,高声叫道:“郁槐哥,我……”
“你莫要发急。”孟郁槐轻叹一声。又似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花小麦,“是纸扎铺子的乔大叔放不下心,刚才寻到我家,将今日在河边发生的事告诉了我。你们既遇上如此大的麻烦,就该尽快来找我。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你们自己在此发愁,就算将满头黑发尽皆愁得白了,又有甚么用?”
“乔大叔?”花小麦蓦地睁大了眼睛。
“对。”孟郁槐点点头,“他将事情大概与我说了一遍。摊上这等事,我估摸你们也是睡不着的,于是就干脆先过来看看,可有需要帮忙之处。”
“我们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景泰和跌足道。
一到了孟郁槐面前。他仿佛立刻就会变成一个没主意的小孩子。当初铁匠铺墙塌了是这样,今日,也同样如此。
“这事儿又不是我家小妹的错——真要说起来,那平安叔也是没错的,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吗?只因平安叔将小妹做的酱料拿去省城卖,受到饭馆食肆的喜欢。他们安泰园便要来寻我们的晦气,天理何在?我们斗是斗不过他们。躲也无处去,可如何是好?眼下平安叔去请柳太公了,又是半日不曾回来,还不知他那里是何等情况,我真是……”
事实上,在刚刚得知此事时,景泰和曾打算过要去向孟郁槐求助,左思右想,却终究作罢。
孟郁槐在火刀村乃至芙泽县。或许还有些声名,但到得省城,哪个还会买他的账?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年轻镖头,怎可能事事都照顾得周全?
孟郁槐拍拍他的肩,思索片刻,沉声道:“柳太公那里。只怕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他上了年岁,又是个怕事的,未必愿意淌这趟浑水。来的路上我已仔细想过,明日天一亮,我就到你们家来,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但倘若那起人不讲理,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我还能抵挡个一时半刻。”
花小麦一愣,将那双圆眼睛瞪得老大,赶忙摆手道:“这不合适,你与此事原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怎能将你拖进来?平日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所以也不差这一遭,我不是说过?”孟郁槐转过头去看她,甚至还勾唇笑了笑,“身为镖师,除了押镖送货之外,城中若有人家遇上了特殊情况,想请我们去看家护院,只要付足了酬金,也是使得的。时间太长的活儿我们不一定会接,但十天半个月之内保得他全家周全,却也不在话下。”
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语调中似有调侃之意:“就看你是否舍得出这个钱。”
镖局的人拳脚功夫大都很能拿得出手,若能得他们相护佑,那自然能令得心中安定许多。而且,只要将报酬给足,就不必担心会欠了柯震武太大的人情。
花小麦立时有些心动,也来不及细想,冲口而出便道:“那……贵吗?”
“……总之你负担得起。”孟郁槐唇边的笑容拉大了些,却很快又收敛了去,正色道,“一会儿我回到家,便修一封书信,明日一早托大圣兄弟带去镖局给柯叔,午时之前,镖局必定会再有三五人过来相助。今晚你们权且安心歇下,等那安泰园的人上门之后,再见机行事。”
……
有了孟郁槐的这番话,花小麦与景泰和、花二娘都稍稍安心了些。不一会儿的工夫,潘平安果真哭丧着脸独自回来,说是柳太公满口称这几日身上不好,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花二娘也懒怠理他,扯了花小麦转身就走,各自回房睡下养精蓄锐。
隔日上午,孟郁槐早早地便来到了景家小院,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连顺镖局的吕斌和大忠也引了两个年轻后生赶来,将那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未时中,朱掌柜等四人,果然寻上了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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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天,回来得晚了,赶不上二更,明天一定三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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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零六话 动口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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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一直到今天,花小麦始终觉得,眼下自己所经历的场景实在太过可笑。
以朱掌柜为首的安泰园一行人,压根儿丝毫不曾占着个“理”字,却能趾高气扬地四处横行,只因兜里有两个钱;而他们——包括潘平安在内,分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偏偏要如临大敌一般,只能坐在家中等人上门来寻衅。
这难道不荒谬?
无论在哪个年代,此种情况似乎都是难免,她所见所闻,也着实不算少,但那并不意味着,当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她就能泰然处之。
午后,歇过中觉的农人们正要下地干活儿,小小的村庄重新变得喧嚣热闹,隔壁的潘家院子,忽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圆滚滚的朱掌柜与那三名彪形大汉果真寻到了村西,不由分说,先去到潘家院子,将潘平安从堂屋里扯了出来,揪着他的后脖领一径带到景家小院,一把将他搡了进去。
其时,花小麦正在房后同花二娘一起收拾地里的菜蔬,孟郁槐携吕斌、大忠等人坐在前院喝茶,景泰和担忧媳妇和小姨子的安全,这两日自然是不肯去铁匠铺干活儿的,便也在旁相陪,冷不丁听到一声嚎叫,紧接着又见潘平安跌跌撞撞地被推进院子,几人不约而同都嚯地一声站起身。
花小麦和花二娘同样听见了前院的动静,把牙一咬,丢下手里的菜蔬,也腾腾地赶了过来。
潘平安进门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往前冲出好几步,到底是没能稳住身形,噗通摔在地上,前额正正撞在石板地面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那朱掌柜紧随其后,优哉游哉地踱了进来,唇边带着一抹令人恨不得兜头给他一拳的笑容,不慌不忙将众人打量一圈,“嗤”一声道:“哟,还挺热闹嘛!”
没人搭理他。花小麦沉着一张脸,只管死死盯着他,不发一言。
“哎呀呀,一个个儿看见我就跟仇人似的,这是为何?”朱掌柜丝毫不以为意,兀自笑着,装模作样地伸长鼻子嗅了嗅周遭空气,连声啧啧感叹,“喙,好浓的酱香味。怨不得省城那些饭馆儿人人趋之若鹜,连我这成日在酱园子里穿梭的人,都有些犯了馋,果然是有真本事呢!”
院子里依旧没人说话,人人皆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只不过,花小麦、花二娘和景泰和的神情是严肃的。双手也都不由自主地在身后紧握成拳,孟郁槐和吕斌、大忠等人,面上却都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颇有两分戏谑之意,仿佛只将面前的朱掌柜一行人,当做个笑话般看待。
终于,那朱掌柜将目光挪到了花小麦脸上,摇了摇头,好似带了些许埋怨之意,拿腔拿调道:“我说小姑娘。你这事办得可不厚道哇!昨晚在河边,咱们不是已见过面了吗?我还夸赞你做面的手艺好来着,是也不是?潘平安运去省城卖的酱既是出自你之手,你就该大大方方告诉我才对,何必让我花那样大力气四处寻你?”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忽然抬起手掌来,半真半假地在额头上拍了拍,恍然大悟似的笑开了:“啊呀,瞧瞧我这脑子!你连区区一碗面,都能煮得滋味万千,旁的事,自然更不在话下了,我估摸着,这整个火刀村呀,除了你之外,只怕再没有第二人,能调弄出那样好的酱料!啊呀我这笨人,我早该晓得的!”
他这话说得含义不明,若不是亲眼看见潘平安那一脸伤,倒真让人有点搞不清楚他此番的来意。花小麦仍是不开口,她身旁的花二娘却有些按捺不住,伸手在桌面上一拍,恶声恶气道:“你究竟要干嘛?有话直说便是,我们忙着呢,可没空陪你逗闷子!”
朱掌柜瞟了她一眼,却不答她的话,只管冲花小麦和颜悦色地笑道:“小姑娘,昨晚我在河边说的那些话,你可都听到了的,是不是?这世上人人都做着发财梦,你有一手好本事,想凭此挣两个钱,我也十分能够理解,可咱们在这人世间行走,办事哪能不讲规矩?你瞧,眼下好些个安泰园的老主顾,都转而去买你做的酱料了,我们那生意还怎么做?这事儿若落在你身上,你心中只怕也不会舒坦吧?”
花小麦盯着他那张笑得十分面目可憎的脸,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第一,我只管做酱料,至于平安叔将我做出来的酱料卖给谁,我一概是不过问的,所以,这事儿你跟我说也是白搭。”她将脊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沉声道,“第二,我若遇上了你们安泰园这样的境况,心中当然也不会痛快,但在我看来,如何改良酱料的味道,与之正大光明的竞争,这才是最重要也最正经的,打人或是上门威胁?这种事我做不出,并且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所以,这大概就是我这乡下小丫头,与你们那‘百年老店’的区别吧?”
她一边说,一边似有意无意地用眼梢瞟了瞟满面青肿的潘平安,满心里料定,那朱掌柜必然会立刻愤愤而起,拍桌子踹凳地大发雷霆。
“嗐,这事儿怨我,怨我!”
孰料,那朱掌柜竟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立刻跺了跺脚,仿佛很懊悔似的:“那日就因为这事儿,我被东家训斥了两句,心中一时恼怒,也没考虑周全,便贸贸然领了人去寻这位平安兄弟。唉,人嘛,脑子被那怒火一烧,便容易犯糊涂,这不是……与平安兄弟一句话不对付,就动起手来?之后我平了气,再回头想来,心中也是后悔得很呐!”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铜板,满面羞惭地转向潘平安。拍拍他的肩,指着身后那三个彪形大汉道:“平安兄弟,那天的事全是我不好,这几人下手不知轻重。把你给打疼了吧?喏,这钱你拿着,只算做是我赔给你的医药费,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潘平安哪敢接他的钱?朝旁边一缩,立刻闪身躲到了吕斌身后。鹌鹑似的死死低着头,眼皮子都不肯抬一抬。
朱掌柜这一番动作,可谓是将“做小伏低”四个字表现了个淋漓尽致,花二娘心中有些犯嘀咕,拖了花小麦的手,暗暗在她耳边小声道:“他这是发的甚么疯?我还以为,他既找上门来,必是要大棒子招呼人的,谁成想他竟如此笑眯眯?老娘那拳头都捏了好半日了,却总找不到个出手的机会。正发痒呢!”
花小麦被自家二姐这话逗得噗嗤一笑,偏过头去眨了眨眼。
朱掌柜这样的举动,让她无可避免地想起一个人——魏大厨。明明是上门来寻晦气的,却偏生要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情态出来,没的让人膈应。那么,接下来他还想说什么。其实已呼之欲出了吧?
不出她所料,那朱掌柜将拳头握在唇边,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声,抬眼对花小麦道:“小姑娘,我们东家是个讲理的,又向来有爱才之心。你若真个有心在省城发展,何不去安泰园谋个事做?就凭你这一手做酱料的好本事,将咱们那酱园子一手抓来管了又如何?如果你肯去,我们东家必喜不自胜哪!”
花小麦抿唇一笑。
见她但笑不语,那朱掌柜便又接着道:“当然。人各有志,你若瞧不上安泰园,不愿去,那也没什么,只希望你往后莫要在省城卖酱料。天下之大。只要是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能寻到出路嘛,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样一来,无论对你还是对安泰园都有好处,岂不两全其美?你说呢?”
听听,她说什么来着?这朱掌柜眼下的表情语气,乃至说出来的话,与那魏大厨可不是如出一辙?
世上有千种万种人,遇到同样的事,反应却如此一致,还真是……挺有趣。
“朱掌柜,您是在和我开玩笑。”花小麦想了想,便含笑道,“我是什么样人,有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清楚得很,像安泰园那样声名赫赫的百年老店,我这样的小丫头怎能去得?万一给搅和的坏了事,那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呀!不过……”
她瞟了那胖人一眼,抿抿嘴角:“这在省城卖酱料一事,不瞒您说,我还真是想继续做下去。您也知道,我们这小门小户,全靠零星挣得两个钱来养家糊口,我没门没路,偌大的省城,也只识得平安叔这么一个有些人脉的,离了这里,您让我把酱料卖去哪儿,卖给谁?”
朱掌柜那张胖脸立刻阴了下来,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友好,冷声道:“小姑娘,我好话说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花小麦挑了挑眉,轻飘飘丢出一句:“哦,我向来不吃酒。”
说起来,倒多亏了孟郁槐和大忠他们此刻在景家小院替她撑腰。虽从头到尾,他们几个始终未发一言,但这几个大男人往那儿一站,立刻就使得她镇定许多,心中有了底气。否则,若只得他们一家三口,她还真得好生斟酌一番,有些话究竟该不该说。
“你这是逼着我们给你点颜色瞧瞧?”站在朱掌柜身后的一个大汉朝前踏了一步,恶形恶状地冲花小麦道,嘴皮子一翻,便挤出一脸横肉。
几乎是与此同时,孟郁槐也飞快地闪身出来,往花小麦身前一挡,淡淡道:“怎么,终于想动手了?”
那壮汉自恃身材强壮,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不屑道:“动手就动手,大爷我何曾怕过谁?”
“敢情好,那咱就练练!”大忠和吕斌两个早等不及,闻言也立即跳了出来,嘻嘻哈哈往前一凑,将那三个壮汉拦了个严严实实。
花二娘早将一口银牙咬得格格响,此时被几人牢牢护在身后,想找个缝隙钻出来都找不到,急得跳脚,憋不住高声嚷嚷起来。
“我呸!就我小妹那一身的本事,你们省城的桃源斋来请她去做大厨,她还要好生琢磨琢磨哩,小小一个安泰园,你们也配!要动手是吧?来来来,算老娘一个,看我不弄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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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味记 第一百零七话 利益重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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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娘一蹦三丈高,指着朱掌柜及那三个汉子不停口地大骂,用词之豪放,嘴皮子之利索,委实让人叹为观止。三个莽汉被她骂得臭头,又无力还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立刻便要伸手来捉她,却被孟郁槐等几人挡在了头里,一时竟近不得她的身,又羞又怒,将一张脸憋得通红。
场面极其混乱,数条胳膊在空中挥舞不休,眼看着便是要打起来。花小麦心知孟郁槐他们身手不错,倒不至于太担忧,转脸瞧见花二娘蹦跶得厉害,忙三两步跑过去将她死死抓住了,哭笑不得道:“哎呀二姐,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朱掌柜说起话来一套一套,但若论及拳脚功夫,却是丝毫不在行,被众人挤在最中间,不过须臾,已出了满头汗,不得不奋力跳了两下,抬起胳膊死命挥动,扯着喉咙叫喊:“莫忙动手,莫忙动手,听我说!”
那三个壮汉听命于他,闻言立刻停了下来,纷纷一脸费解地向他望过去,孟郁槐等人目的只为保得景家小院这三人周全,自然不会主动挑衅,也便很快住了手,抱着胳膊冷眼觑他。
“你方才说……”朱掌柜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好容易挤到花二娘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你方才说,省城的桃源斋,请这小姑娘去做大厨,这是真话还是作伪?”
“嘁!”花二娘冲他翻了个堪比教科书般精准的白眼,抬头望天,神色很是不屑。“我骗你作甚,能多块肉吃还是怎地?喏,就是前不久,那桃源斋的宋老板便曾亲自来火刀村请我妹子。当头当面,把话说得是明明白白,往后,那是要指望我妹子替她统领整个后厨的!你若不信,只管自个儿打听去,同我搅缠甚么?哼。你们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就凭区区一间酱园子,还指望能请得动我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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