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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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入自如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庄子养生主】
娄发自是紧张,眼下正是紧要关头,要是出了变故,岂不是耽误大局但此时甘宁与老叟俱是起了意,轻侠之间,最是容易出现角斗,若无一场比试,极难压制下来,所以娄发横绝在两人中间,翼护着甘宁说道:“朝廷的大事要紧,我等若是在此先有了闪失,如何能应付接下来的苦战!”
甘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青年,他起初只是想故意激一激身前的老叟,看看他这副老弱的躯体之下究竟还有多少实力,岂料他竟然无畏,这让他不仅不觉得懊悔,反倒更跃跃欲试了。
老叟却是略觉得失态了,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心冷了半辈子,临老了还会被眼前此人所激——或许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看了看手中的剑,说道:“我这把剑,虽无切玉之利,但敌你的剑,却是足够。”
甘宁胸中血气翻腾,却是未曾理会娄发,顾自说道:“你少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 出入自如
“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庄子养生主】
娄发自是紧张,眼下正是紧要关头,要是出了变故,岂不是耽误大局但此时甘宁与老叟俱是起了意,轻侠之间,最是容易出现角斗,若无一场比试,极难压制下来,所以娄发横绝在两人中间,翼护着甘宁说道:“朝廷的大事要紧,我等若是在此先有了闪失,如何能应付接下来的苦战!”
甘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青年,他起初只是想故意激一激身前的老叟,看看他这副老弱的躯体之下究竟还有多少实力,岂料他竟然无畏,这让他不仅不觉得懊悔,反倒更跃跃欲试了。
老叟却是略觉得失态了,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心冷了半辈子,临老了还会被眼前此人所激——或许是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他松开了紧握剑柄的手,看了看手中的剑,说道:“我这把剑,虽无切玉之利,但敌你的剑,却是足够。”
甘宁胸中血气翻腾,却是未曾理会娄发,顾自说道:“你少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形影相随
“托地而游宇,友风而子雨。.a`”
甘宁等人整军出帐之后,娄发、沈弥等人各带兵马重新诈回城门,试图将城中叟兵与城外叟兵分隔开;甘宁则与王越带着手下最为精锐的八百僮客,径直往州牧府杀去。
此时州牧府附近的街巷里到处横七竖八的躺着吴氏部曲的尸体,守在这附近的叟人同时也是最为骁勇的,甘宁身先士卒,带着僮客一队一队的冲杀上去,他们肩并肩,互为援护,交替进攻。就像是当年纵横江上,残虐杀人一样,他们彼此之间情谊深厚,攻守之间默契十足。
羌氐叟人几乎不是对手,他们很快逃到巷口草草搭建的鹿角矮墙之后,试图借着狭窄的地形继续顽抗。奔跑在前的一名僮客见状,立即在巷口不到数步的地方往下一蹲,用尽力气绷紧身体,而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僮客则紧随着冲来,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腾空跃起,在空中挥刀下斫。
这一刀准确的斩中了一名叟人的脖颈,劈掉了他的头颅,柱状的鲜血登时从颈部喷薄而出,狭窄的小巷之中顿时下起了一阵腥臭的血雨。
越来越多是僮客通过这种方式跳过叟人用桌椅搭建的矮墙,他们杀人的手法甚至比这些叟人还要残暴,很快,守在此处的叟人便吓得不敢搏命,纷纷掉头逃跑。
甘宁提着剑,踏着血水环顾四望,如今几十人护卫着他,他信步的从死尸中走过,那气势俨然像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将军。而王越则是紧紧跟在甘宁身旁,他虽然年衰体弱,但凭借着熟练的剑法仍是杀了不少叟兵,这让甘宁在一旁暗暗心惊,不免怀疑其对方开始所说的在战阵之中难敌军兵的话来。
这时有腿脚灵便、熟悉路况的传令兵从小路捷径上走来,称最主要的北门已被拿下,而孙肇大营便在城北,等他们发觉城中有异,想要入城时,就得多花费时间绕路进城。王越听见后,知道这时间足够全部拿下各处城门了,便对甘宁说道:“前面应是再无抵抗了,我等不妨一边收兵齐聚,一边鼓噪前进。”
甘宁面露诧色,说道:“怎么,府中危急,此刻难道不该是急速进军么”
王越忽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甘宁一眼,冷淡的说道:“放心,孙肇逃不掉,彼等名士若真有壮烈死节、不肯阿附奸佞者,朝廷也不会亏待了他们。”
甘宁立时觉得有异,如今这个局势,若是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了反攻,没准还真会有些人投机取巧,舍身阿附于刘瑁的武力之下。可是即便如此,只要事后顺从朝廷,也不枉是一次委曲求全,朝廷为稳新附之州,未必会清算他们……
想到这里,他忽然愣住了,饶是这场根本不能给这个健壮威猛的汉子带来丝毫寒意的微雨,他也仍不可避免的打了个寒噤。眼下四处城门都堵了,孙肇等人已是瓮中之鳖,但此时再拖下去,难保孙肇不会狗急跳墙,而州牧府中的那些豪强名士也会……
“你知道我刚从哪里来的么”王越没有看他,像是自自语的说道:“我刚从北边策马赶来,最新的战况,统领白水军的都督杨怀已然率关投降,如今裴公大军正赶往葭萌、剑阁一带。你以为孙肇、张鲁、赵韪他们还有机会么大军过处,即便是益州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我等要做的,是将一个干干净净的益州奉还给朝廷。”
甘宁咽了口唾沫,如果王越说的是真的,那此时也容不得他拒绝,他只能依行事。在收束部众前往州牧府的路上,他又忽然想起初次见到裴俊的时候,裴俊虽然饶有心机,但年纪轻轻,本性还不至于这么残忍,而且他的任务是减少朝廷伐蜀的阻力、让益州政权顺利平安的交接,像是王越突如其来的打算,并不符合裴俊的利益。
若是王越此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算计,那王越背后恐怕另有他人。
而这个人是谁呢甘宁一边想着,一边开始隐隐担忧着自己或许被王越拉入一场涉及利害的局中了。
州牧府中,吴班、吴懿两兄弟接连被砍伤擒拿,几个剽悍的叟人将他们两个捆绑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局势跌宕
“体瞬息之不留,识泡炎之必尽。ranena`”【造报德象碑】
“甘兴霸!”刘瑁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见身旁的孙肇也是一脸的惊诧,心知事情的变化俨然已经超出了他们所预想的范围。
甘宁将目光很快的往灵堂中扫视一眼,确认情势还在控制之内,心下稍安,随即哈哈一笑,爽快的说道:“想不到你刘叔玉还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粗犷的汉子在话里对他的讥诮,此刻的刘瑁已然听不见了,他勉强振作精神,色厉内荏说道:“你来此做什么我如今已继我父之位,是新的益州牧!这不是尔等能来的地方,我命尔等即刻回营!”
甘宁听得觉得好笑,他兀自站在门口,等着身后一大帮人齐齐涌入,这才沉着的发起了进攻:“司隶校尉裴公已率朝廷大军攻克白水,不日便临都!我等当尊奉王命,献诚归附,而刘瑁、孙肇等人悖逆不道,着即拿下,听候发落!”
什么朝廷已攻克白水了
众皆一惊,站在前列的揖面上的喜色尚未散去,转瞬又落入一阵凄惶的情绪里。
刘瑁方寸大乱,提着剑的手青筋凸起,不住的发抖,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惊惧。他慌乱的指使着孙肇和那伙叟兵、人、青羌一哄而上,连声说道:“快、快,快拦住他们!”
孙肇在一旁稍且安定,沉声说道:“焉知不是彼等诈我使君莫要轻信,就算朝廷攻下白水,还有葭萌、剑阁,还有张鲁与赵韪等人的兵马!”刘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见孙肇语气沉稳有力,但双眼通红,像是个逼入绝路的亡命之徒。刘瑁心里一颤,只听对方说道:“有益州名士在,彼等绝不敢放肆,我等先杀出去,纠合城外部众,再做计较!”
他认定甘宁会顾忌到益州这些名士的性命,打杀起来会投鼠忌器,孙肇便可趁此机会扭转局势。可谁知道甘宁丝毫不顾死伤,带着人杀入灵堂,血溅得到处都是。
那些前来告祭刘焉、却被卷入这场纷争当中的名士、豪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或是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或是吓得抱着柱子大叫、有的还一边叫一边试图逃跑,全然无平日里半点洒脱淡然的名士之风。危急时刻,他们不知道如何拔剑杀人,又偏是站在双方战斗的中心,很快便有几家人不知被谁砍死在地、做了冤死鬼。
在这些慌然乱窜的士人当中,其中倒还是有孟光、杜琼这些生性坚毅、不畏死难的士人足堪镇定,毫不畏惧,拔出在腰间装饰用的佩剑帮助御敌。甘宁手下的僮客们都知道这些名士金贵,也不敢随便打杀,只有实在拦着了才会痛打踹倒,于是任其杀敌。
孟光等人甚至趁着现场混乱,还麻利的砍翻了看守吴班、来敏等人的敌兵。其中有一对兄弟更是积极的扶起来敏,仗剑护卫着众人退避在墙角,由捡到兵器的吴班等人保护着。
来敏被折腾的腰背剧痛,艰难的抬头一看,想见见是谁扶起了他,那知迎面便见到一副丑脸,像是深山里的猕猴。来敏被吓了一跳,手不由的挣了一挣,险些再次摔倒,幸而在另一边及时有人扶住了他。那人却是生得伟岸,相貌堂堂,气度威严:“在下蜀郡张肃,此乃舍弟,我等曾在孟公的宴席上见过数面,来君想是忘了”
“喔、喔。”来敏这才回过神来,喃喃说道:“原来是君矫兄,让二位看笑话了。”
事到如今,他再如何也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原来在刘焉眼中自己只不过是一枚吸引多方注意的明棋,真正的杀招
第二百二十六章 狂疾物故
“大同乎溟,解心释神,莫然无魂。火然文.”【庄子在宥】
人们是在墙角水缸的后面寻到刘瑁的,他当时以为那水缸能挡住他的身子,在被人从水缸后头拉出来的时候,他还笑嘻嘻的对捉到他的人鼓掌叫好:“抓到啦,抓到啦!”
刘瑁半疯半醒,他浑浑噩噩的回到灵堂,被人按跪在刘焉的灵柩前,此时刘焉的棺椁在经历了几场恶战之后早已面目全非,上面尽是刀斫剑砍留下的痕迹,像是有人在上面泼了一盆血似得,至今还在不停的滴落着。堂堂益州牧、阳城侯,生前是何等权威的刘焉,如今死后连一副庇身之处都无法保存。
费夫人等人带着卢夫人与张富再度来到这里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在见到刘焉棺椁受损,费夫人仍是失控了般扑上去捶棺痛哭。周围的人看到这幅场景,似乎是终于想起来现在还是刘焉的葬礼、又似乎是感同身受,被今天所发生的事所感染,同时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亲友们而潸然泪下。
众人一时泣不成声,灵堂总算有个灵堂的氛围了。
看着那幅伤痕累累的棺椁,又看了看四周沾染鲜血的白幡、残破的尸体,又看了看甘宁、来敏这一干得胜者冷漠的表情、母亲费氏痛哭流涕的伤恸。刘瑁忽然觉得这些时日的苦心孤诣是那么的可笑,同时又是那么的可悲,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多次以为能逃脱被安排的命运,却每每被猫一爪拍住。
这时从外间走来了裴俊等一行人,众人立即迎了上去,裴俊也不说话,先是与高柔等人对刘焉灵柩恭敬的行礼,又好言宽慰了费夫人、来敏、杜琼等人,这才将目光移向刘瑁。
甘宁这才像是想起什么,走上前,伸手在刘瑁的腰间一扯,紫色的绶带登时绷断,那三枚不同材质的官印被恭敬的送交到裴俊手中。
刘瑁感觉腰间一动,下意识的往前扑,伸手争抢道:“我的!那是我的!”
甘宁一脚将对方踹开,骂道:“放肆!这都是朝廷的官印!”
“是我的!阳城侯的印是我的!”刘瑁被一脚踹开,后背猛地撞到柱子,却好像没感受到疼痛一样,仍反反复复的在哪里嘟囔着:“我父亲是阳城侯,我也是阳城侯……他说要把这个给我的……”
费夫人红着眼睛含泪看了他一眼,忽然哭得更大声了。
“他这是怎么了”裴俊好奇的问道。
甘宁赶紧答说:“属下们在后院寻到他的时候就已是如此,想必是心境跌宕,致使得了狂疾。”
“狂疾”裴俊看着刘瑁呆滞的模样,恍然说道:“倒有几分相似,我幼时曾与河东听说过有一人得了狂疾,认一块青石为母,竟然连家都不认得了。”
费夫人听了,更是感同身受,痛哭不已,她忽然尖嚎一声,拉长了一道细细的尖声,而后委顿倒地。
众人吓了一跳,费伯仁赶紧上前搀扶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热汤,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裴俊自知失言,上前深深的作了一揖,说道:“夫人,适才是在下多有狂悖,还请见谅。”
“此、此等逆子啊!”费夫人拊心哀嚎道,深感家门不幸。裴俊听了一半,便把头扭了过去,却听费夫人又说道:“先君在时,便说此子不中留,如今真是祸延我家……”
裴俊于是走到刘瑁身前,模模糊糊间像是在刘瑁耳边询问什么,但刘瑁什么也不想听,也不想回答,他现在的心境平静的厉害,甚至还能毫无波澜的与母亲费氏对视。他呆呆跪坐在刘焉灵前,双眼放空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攻城拔寨
“忠义关心,奸邪触目,莫非感慨。.”【鸣凤记拜谒忠灵】
裴俊又与来敏、高、孟光等人好生商议了一番,此时各方都有所需、谁也不能全吃下这份功劳,只好通过一番讨价还价,由裴俊占得大头,其余的各有一份利益,皆大欢喜。
对于临时的人事安排,众人的意见很快达成一致,暂时以蜀郡太守高暂代益州事;裴俊的姐夫、蜀郡长史作为高的副手,与来敏一同走访各家,安抚人心;蜀郡丞甘宁为校尉,与严颜、吴懿一同统带蜀郡兵马;至于都的事务,则是交给了费伯仁。
刘瑁、孙肇、卢夫人等一干叛逆人等,被押入牢中,听候发落。
蜀郡在这厢才堪粗定,远在葭萌关的裴茂大军又有了新的动向。
葭萌关下,陡然听得弦振清响,一支响箭尖啸着冲向半空中,躲在林子里的步兵校尉徐晃立即当先冲了出来,挥手叫喊道:“冲!拿下城门!”
关城门下的降将杨怀带着一干投诚的白水军,在放完响箭之后带着人马生生堵住了城门,把关城大开了一道口子。城头上的人纷纷把心都提了起来,他们不知道杨怀这批口口声声说是从白水关败退下来的友军为何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正在迷惑之间,猛然发现前方的山林之中突然跑出来成千上万的军队。
“杨怀!”葭萌关守将高沛在关头怒喝道:“你竟敢投敌,可曾对得起刘使君的一番提携举荐么!”
高沛是越郡的夷人,虽为族中的头目,但却有一颗向往汉地富贵、汉家风俗的心,为此,他甚至不顾其兄长高定的劝阻,带着百来名族中精锐来到都。奈何到了都之后,由于他夷人的身份屡屡遭人菲薄、冷遇。幸赖刘焉重视青羌、叟人等异族军队的组建,又为了笼络越郡势力庞大的夷人,特意将高沛屡加提拔,直至手握强兵、坐到葭萌关守将的位置上。
刘焉对其有荐举的厚恩,即便是夷人出身的高沛不懂得汉人所信奉的‘君臣之义’,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他自然不屑于杨怀这样卖主求荣的行为,见到城门失守,他在城墙上连声怒喝着,不停的催促着身边的兵马前往拦截。
不远处的步兵营很快便从山林之中奔袭过来,他们在关中就日常经过长途奔袭的训练,像是这几百步的距离,从整队到出击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当先跑到最前面的是羽林军司马赵云,身后紧跟着军司马侯折等人,在杨怀的誓死把守下,葭萌关城门大开,关下一片混乱。
赵云、侯折等人加入战场,见到赵云等人犹如漫山遍野、无穷无尽的杀喊过来,葭萌关守军一众大骇,纷纷败退。赵云与杨怀等人奋力杀入城中,沿着城门边上的台阶攀上关城,与高沛等军在城头进行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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