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数十名骑士护卫着一辆车驾,在蓟县城北的河边轧轧行驶,渐渐起势的西北风刮起一阵寒意,携着落叶与尘土肆无忌惮的在原野上呼啸,时而将河水吹起阵阵觳纹,时而汇聚在颠簸不平官道上,把车驾与护卫随行的骑兵一齐裹在秋风里。

    黄云惨淡,人心愁烦,这秋风虽然不猛烈,但冷彻地吹在身上并不让人感到好受。

    单调而枯燥的马蹄声在坚硬夯实的黄土道上重复着极有规律的声响,伴随着车外河水缓缓流淌的哗哗声,听得人恹恹欲睡。

    此时距离上谷等地兵变已过去两天,刘虞对手下兵马几乎一夜之间失去了控制。在有心人的背地教唆下,刘虞这回要带他手下这数万人去并州,且不说并州羌汉杂居、民族形势比幽州还恶劣,就说并州天高路远、地产贫瘠,戍守他乡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回来。

    种种不利的消息与恐慌的情绪在军中蔓延,让士兵们对并州之行产生抗拒,最后在人的暗中鼓噪之下,遂聚众成了一场有预谋的兵变,希望籍此迫使刘虞让步。

    刘虞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申饬公孙瓒,虽然毫无凭据,但在刘虞心中,这件事除了公孙瓒就再无旁人能做的出来。就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裴茂适时的拦住了他,好不容易稳定了对方的情绪之后,这才派遣田畴等人赶往昌平县与公孙瓒谈条件。

    骑都尉田畴担负护卫的责任,骑马走在队伍前头,车内坐着的则是十岁不到的稚子卢毓、以及一名中年文士。

    这中年文士名叫高诱,涿郡涿县人,是卢植的老乡。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在卢植门下与公孙瓒、刘备、刘德然等人一同就学,诵读经义。

    虽然他的成就与学问比不得卢植门下的其他弟子,但论及对师长的授学之恩,高诱并不逊于旁人。

    不知是长途乘车的缘故还是心里仍旧沉溺于悲戚,卢毓的眼圈有些发暗,清澈的眼瞳中带着一丝忧郁。他这一路上都是这么茫然的样子,从涿郡到蓟县、又从蓟县准备到昌平屯兵之处去。

    高诱看着恩师的幼子,目光中透露着怜惜与不忍:“这本不该让你来的。”

    卢毓隔着车窗看向外边苍黄的天空与清澈的河水,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先父遗命。”

    对方的早熟出乎高诱的预料,他怔了一下说道:“公孙瓒是卢公曾经的学生,一会到了那里,知道要怎么说吗”

    “知道。”卢毓清楚明白的答道。“要让他晓以忠义。”

    说的轻松,其实谈何容易

    高诱不愿灭自家威风,只得点头说道:“虽然不知卢公到底是出于何等筹算,让你一个孩子家来出头露面。小小年纪,倒真是辛苦你了。”

    卢毓看向高诱,在窄小的车厢内勉强对高诱施了一礼,然后便不再说话。

    他所表现出来的谈吐与气质,让高诱不由得将他当成人一般看待,他有些渐渐明白卢公为何选择了卢毓,而不是另外两个年纪稍长的儿子了。

    光大卢公家门者,必此人也,高诱在心里暗道一声,看向卢毓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从路上冒着萧瑟秋风,田畴等一干人等终于抵达昌平县外的屯兵大营,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里虽然已经被公孙瓒鸠占鹊巢,但公孙瓒却没有因此而张狂倨傲,反倒率领着诸多亲信赶到辕门下迎接,做足了姿态。

    田畴翻身下马,走到车边迎下高诱与卢毓二人。

    公孙瓒见到他们两个,先是一愣,然后对高诱说道:“来的如何是你们”

    “伯圭,天使知道你我系出同门,特意邀我代为叙说。”高诱上前一步说道。

    公孙瓒忽然有些不高兴,他从未指望过裴茂会亲自过来,那样等若是把节送到他手里一般。所以公孙瓒一直以为从蓟县来的会是魏攸这样的名士,到没想过会是自己的同门与恩师的儿子。

    “我起先就想问你。”公孙瓒掉头看向卢毓,换了一个温和的语气说道:“卢公病逝,我这几日就当赶赴涿略表丧仪。而你作为人子,理应在家守丧,为何参与到这事上来”

    &n




第十三章 剖符宁境
    “遭时反覆,不离兵凶,秉节持重,有不可夺之志。”后汉书伏湛传

    年初的时候,由于朝廷大乱,终于对地方失去掌控,地方又各自攻伐、不务民事,导致沉寂已久的黄巾开始活跃起来。除了白波、黑山等地黄巾以外,还有青州黄巾再度聚众百万,肆虐诸地。

    之所以说是再度,那是由于他们在初平二年的时候就叛乱过一次,那次他们聚众三十万攻打渤海郡,打算自东向西,与黑山黄巾会师。结果被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击败,斩首三万余,俘虏七万余人,损失车甲财物无数,成就了公孙瓒威震河北的赫赫武功。

    所以这一次青州黄巾死灰复燃,即便聚众百万,声势更胜从前,但有前车之鉴在,他们也再不敢北上找公孙瓒的麻烦。只得沿着黄河一路向西,很快攻入兖州,济北相鲍信抵挡不住,率败军投奔刺史刘岱。

    此战过后,青州黄巾越战越勇,很快又攻下东平国、任城国,杀死任城相郑遂,兖州牧刘岱仓促迎战,结果战死疆场。

    此时曹操因讨黑山黄巾有功,故而被袁绍表为兖州东郡太守,到任之后,他便与当地的豪强望族,如陈宫、王思、薛悌、郤嘉等人结交,这些人也在刘岱死后,兖州人心惶惶之际,为曹操四处游说,称颂曹操的武功。

    最后由陈宫、鲍信等人说服兖州豪强,共同推举曹操为兖州牧。

    曹操临危受任,他整顿兵马,摩拳擦掌的准备与青州黄巾决一死战,数月之内,奇伏迭出,昼夜会战,终于快要完成他对兖州豪强的承诺,将黄巾贼赶出兖州。

    这些都是都是初平三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如今已是十月孟冬,黄巾军已退至济北,这个兖州最东边的一个郡国。经过一个多月以来对黄巾的剿抚并重,曹操见冬天粮草断绝,敌军多日逃亡,人皆疲惫,这才遣使招降。

    此战共收降黄巾降卒三十余万,男女百余万口,曹操从降兵中拣选精锐,号为青州兵。

    兖州,济北国。

    自入秋以来接连的几场豪雨过后,当天气放晴时,济北国的人们一觉醒来惊异地发觉,不仅这天变得愈加寒冷,北风呼啸就连城外盘踞的黄巾蛾贼也被新州牧降服了。

    曹操从陈旧破败的济北王宫缓缓走出,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营帐。

    此时的营帐中,有三个文士,一立二坐,正在谈论着什么。

    坐着的人中间,其中一个中年人脸色苍白,虽然身子看上去异常孱弱,但眼神却十分锋利而在他对面,则是一个年近而立,仪表伟美端庄的男子。

    唯一站着的人是年纪最大的,约莫有五十来岁,身材伟岸,身高八尺三寸,胡须浓长,双眼既小且狭,气质刚烈外露。

    这三人分别是曹操手下谋士戏志才、别部司马荀彧、寿张令程昱。

    曹操与三人打了个招呼,款款在主位上坐下,说道:“济北王刚才唤我,说是凛冬将至,请我拨付些许粮草以资国用。”

    荀彧略一沉吟,便开口说道:“兖州刚遭兵燹,四处残破,我军粮草本就支应不足,有时还需仰仗冀州哪里能拨付粮草给济北王室。”

    “若不是当初蛾贼攻破济北,大肆劫掠,济北王也不至于连过冬都成问题,还要找我这个外臣来接济。”曹操说着说着,忽然间笑了:“我已让其寻田芬去了。”

    戏志才咳嗽几声,说道:“田芬未必肯为其措置。”

    “那就与我无关了。”曹操两手一摊,嘴角噙着笑:“当初刘使君战殁,在兖州声名胜于我、比我更适合暂代州牧的人不知凡几。可我实在没料到,我好端端的一个东郡太



第十四章 相为建计
    “才高行洁,不可保必尊贵,能薄操浊,不可保必卑贱。”论衡逢遇

    荀彧虽然本性温驯宽和,但从来就不是个悲天悯人、突然会善心大发的人,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曹操楞了一下,忽然笑了:“文若这是要我市恩于谁又或是让谁市恩于谁”

    “这不是市恩,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荀彧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朝廷还跟历史上那样弱势,曹操自然不会将攻讦田芬寄托在朝廷上,可现在不一样了,太仆赵岐作为朝廷的使者,正持节在河南、颍川等地安抚州官。这个时候田芬出了错,曹操正好可以借此当个题目。

    曹操打算让济北王将会出现的冻饿来让朝廷处置田芬,而荀彧虽然与曹操目的一致,做法却显得人道多了。他打算让曹操在田芬拒绝对济北王的救助的时候,由曹操吩咐听命于他的州从事给济北王措置粮草。

    要知道如今兖州四个从事之中,毛玠、满宠、吕虔都是曹操在当兖州牧的时候一手征辟上来的。即便如今兖州的主人是田芬,但他们与曹操之间仍有着君臣之义,何况曹操雄才远胜田芬无数倍,他们自然知道该对谁阳奉阴违。

    所以有了这些人的襄助,那么最后在这件事上谁做得对、谁多的不对,自然就显而易见了。这么做不仅同样能达到曹操打压田芬的目的,而且还能顺带维护刘氏宗亲的颜面。

    在荀彧看来,曹操虽然有治世雄才,有志于兴复汉室,但很容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不择手段,甚至会走上歪路和极端,最后迷失自我。所以荀彧每回在曹操要走极端时,都会尽力查漏补缺,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不失汉臣的本分。

    曹操对此也从善如流,经过一年多的共事,两人彼此相得,于是就形成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臣子的本分。”曹操忽然冷笑一声,说道:“这各地牧守,可没几个人是真的恪守臣子本分。我是一个,除此之外,刘幽州也算一个,身为宗室、名实俱在,可依然拒绝僭逆,实在是让人敬佩。至于那袁家兄弟,嘿,不提也罢。”

    程昱这时干巴巴的说道:“赵公在雒阳迁葬帝、后陵寝,以节相招各处方伯。结果没有一个人去,袁术甚至还想让赵公降尊,自己去南阳寻他,真是可笑。”

    嘴上说着可笑,其实程昱的脸上毫无一丝表情,他的语气总是这么令人奇怪,看似简单的话语却像是不怀好意。

    戏志才皱了皱眉头,他一直都有些不习惯程昱说话的样子,此时也不去看对方的表情,侧头对曹操说道:“若不是明公要忙于征伐蛾贼,脱不开身,不然我等如何也要去一趟雒阳。”

    “是啊。”曹操哈哈一笑,无不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过我已派王必赶赴雒阳,陈说缘由,尽力输诚,跟其他人比起来,也不算是怠慢了天使。”

    曹操遗憾的是不能借此在赵岐面前露个脸,不然的话,他作为第一个朝觐天使的诸侯,必然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而荀彧也在一旁露出略带惋惜的神色,跟曹操的夹带私心不同,他纯粹是真的遗憾未能朝觐天使。

    “此间事了,若是赵公不急着回长安复命,我年底之前应当可以赶赴雒阳。”曹操敏锐的注意到了荀彧的神色,立即安抚道:“到那时候,文若不妨与我偕行,我等一同朝觐天使,以示臣节。”

    荀彧很快收起了情绪,他并没有把这当做是曹操对他的市恩,反倒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谨诺。”

    曹操见了,暗地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早已渐渐察觉眼前这位本属于他的子房自打听闻关中朝廷这些个月来发生的事后,心境就已经开始变了。

    所有人都知道,董卓倒行逆施、悖逆不法,身死族灭那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就连曹操一开始都猜想的会是外臣或是拥兵的将校诛杀董卓虽然事后证明确实是全程出于司徒王允等人的谋算。

    但他们都没有想过,皇帝在之后居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不仅名正言顺的黜退了首功王允,而且还完美的处理了李傕等人的叛乱,收回了早已旁落的君权,表现了出一副中兴之主的气象。



第十五章 少年英雄
    “将寡以严谨,则拘牵自困而取败。”————————兖州,东郡。发干城外乱成一团糟,人喊马嘶,漫山遍野的徐州溃军如没头苍蝇似得四处乱窜,根本约束不住。少年骑着一匹浑身漆黑如墨的神骏,轻捷的策马跃上小坡,眼神不住地打量着城头与城下尚未停歇的混战。近百骑兵警惕的护卫在少年身旁,这些骑兵一个个养精蓄锐,没有参与发干城的战斗,因为跟眼下的战功比起来,保护这位少年才是最紧要的事。少年有着英武的面容,生的身量魁梧,气宇轩昂,沉重的甲胄下是健壮的身躯。他手里虚握着一把马槊,炽热的眼神扫视着战场上每一处角落,年轻的脸上尽是对战斗的渴望。“子和叔,看到张闿望哪里跑了么”身后骑将曹纯当即说道:“沿河往东北方跑了!”“我就知道!”少年欣喜溢于言表,得意的一笑:“任谁都会在南边堵着他回徐州的路,所以他必然会去寻刘备,然后借道青州南下返回。”少年拨马下坡,对身后近百骑命令道:“跟我去追击张闿!”曹纯顿时一惊,下意识的劝阻道:“我等只是奉命保护公子,张闿又是陶谦手下宿将,实在不宜仓促进击。”“怕什么!”少年朗声笑道,脸上洋溢着蓬勃的?



第十六章 玉汝于成
    “发蒙启蔽,时或未省,而退实沉思。既久,稍通解耳。”————————却说张闿一行跑出数里之后,确定身后再无追兵,这才派人四处搜罗溃兵,好不容易得了数百丢盔卸甲的步卒,军势勉强看得过去。张闿这才带着这几百来人沿河搜寻船只,直到上船渡入河中,他紧绷的心弦方才松懈了下来。想起自己在徐州征战多年,靠着敌军的人头一步步爬上了都尉的位置,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惨败输在刚击败百万黄巾的曹操手上,他倒也不冤,可刚刚是偏被曹操的儿子追的如丧家之犬。这等恶气积郁在胸,张闿愤愤的拍打船舷,发誓道:“曹家小儿,你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发干城外。曹昂刚到曹军大营,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马,等待传报之后便揭帐而入。帐中曹操正在与荀彧、戏志才等人商议军事,见到曹昂进来,曹操顿时变了脸色,责备道:“你这小子,手下就跟着那么点骑兵就敢追张闿你知不知道张闿是徐州宿将,颇有武勇,这次若不是他败气丧胆,哪能被你一路撵着赶”曹操话里透着责备,语气里却忍不住流露出欣赏之意,自己这长子聪明谦和,又不失胆略,假以时日,必成他曹家的大将。“阿翁教训的是!”曹昂大方的接受批评,然后说道:“这人知道南边有伏兵,居然反道而行,也算得上是机警了。”戏志才忍不住眉头一抖,忍不住看向了?



第十七章 暖殿温室
    “足下喜为大言,以诬天下,天下之人,安可尽诬”————————身为皇帝,也就是天子,不可能只有一个寝殿,根据《周礼》所言古天子有路寝一,小寝五。汉承秦制,又离东周不远,自然而然的保留了这个古制。路寝殿作为最主要的寝殿就位于前殿,只是由于多年残破,要想大规模整修非得耗费不少民力资财,所以皇帝便将其搁置,只简单粉刷一边装点门面。而且路寝的功能只用来治事,真正就寝睡觉的地方主要还是小寝,它们分布在前殿的北部,依次是‘宣室殿、温室殿、清凉殿’等五处寝殿,与最大的路寝殿共同组成‘王之六寝’。自从未央宫遭新莽战乱,几经焚毁,后来虽然稍微修复,但也只是重修了几处重要殿宇。而且东汉的几代皇帝西巡长安,为了避免劳民伤财,大都居住在宣室,对于温室等其他殿宇没有多加照料。朝廷迁都长安之后,未央宫也是如此,没有多少变化。而皇帝无论是为条件所拘、还是出于习惯,都选择在宣室召见臣工、并将宣室作为自己的常住寝殿。只是自打天气转寒,宣室难以经受得住关中寒冷的温度,?



第十八章 兴师问罪
    “王师张挞伐;四处大征兵。”————————“相机行事”马日磾蓦然转头看着董承,忽然想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了。话音刚落,董承又道:“今岁六月,陛下于高庙罪己,其诏曰:‘诸公若愿为忠良,则当赤心为国,匡朕之咎;若自甘卑鄙,则勿尸禄保位,益增朕罪’。如今此等方伯,治民无术,以致滋生寇贼;目无朝廷,自相结党聚兵。此行此举,正是益增陛下之罪!朝廷若不有所作为,将兵问罪,则天下愈将难平,还望君上思之!”他这几句话如斩钉截铁,异常坚定,无论是黄琬、还是杨琦、杨瓒立刻面白如纸。就连坐着静听的尚书令士孙瑞,都瞪着眼盯着董承,好像见识到什么耸人听闻的事一般,却不知他要怎么‘将兵问罪’!皇帝点点头,漆如点墨的瞳仁凝视端详了董承好一阵,这才说道:“你这话也不无道理。”黄琬忙道:“陛下,臣非为其伸张,而是窃以为朝廷派兵只是最后事不可为,方才动兵。眼下理当责问、督促袁绍查清此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若是做不到,届时再兴兵不迟。”“即便是要责问督促,朝廷也要有所作为
1...5556575859...22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