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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第三十六章 热汤沃雪
    “闻君汤井至,潇洒憩郊林。拂曙携清赏,披云觏绿岑。”————————皇帝早已疲惫不堪,他向来看重个人仪态,从不在大臣跟前打呵欠的。直到燕礼结束后,群臣散尽,他才在穆顺这些亲近黄门身前禁不住大大身欠了一下,些许眼泪被挤了出来,湿润了干涩的眼睛。甫一出来,皇帝便被凉彻的空气激了一下,顿觉精神大振。他冲四下一看,说道:“什么时候下的雪”李坚就守在门口,忙赔笑说道:“下了有将近半个时辰了。”雪落无声,四野寂静,未央宫前殿在落雪中静静地矗立,黛色的瓦片、朱红的栏杆全被覆上了一层薄雪,就连刚停在阶下的銮驾车盖上也都被染成了一片白色。黑漆漆的夜空中,白色的雪花在灯光火把的照耀下格外显眼,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雪落的声音。皇帝静静地站在路寝殿门前的平台上,默然无声的看着眼前融入夜色中的未央宫,由于被白雪覆盖而再度显现轮廓出来。“陛下。”小黄门穆顺轻轻打了个寒颤,转身去过一件大氅披在皇帝身上:“这外头太冷,陛下可别站太久,小心着了冻。”他复又说道:“若是国家还有兴致,不如先回寝殿,在窗边一边烤火一边赏雪,如何”“不必了,大半夜一个人赏雪也怪寂寞的。”皇帝回过神来,对穆?



第三十七章 教于宗室
    “夫闻也者,色取仁而行违,居之不疑。”————————伏寿呵呵笑道:“都很好,皇后将椒房的一些废殿都清理出来了,重新打点了一番,比以前更有气派了;宋都的琵琶也弹得越来越精妙,等哪天陛下有空,一定得去听听。”“你尽说别人,说说你自己不成么。”皇帝认真的听着,面上带着笑。他与伏寿相对坐在榻上,穆顺早已识趣的打开半边窗户,桌案上放着热汤,外间雪地里也摆上了灯,一圈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地面上,伴随着悠悠落雪,甚有意境。伏寿看了看外头的雪,不自然地笑了笑,欠身道:“我在这里什么都好,也没什么可说的……对了,我倒是在宫里听见有关长公主的一件事情。”皇帝正低头喝着热汤,此时放下碗,抬眼说道:“什么事”伏寿忙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说长公主过了年就得有十七了,以后不知道要许给一个什么样的郎君,所以有些宫人在对此议论,还举了朝廷里一些尚未婚配的年轻勋贵。”皇帝眉头一挑,饶有趣味的问道:“都说了哪些人”“嗯……”伏寿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关心起这种宫人闲话,她平日没有着意去理这些,此时费心思索道:“好像是有说秘书郎杨修、傅干这两人都十七八岁,又是名门望族,正好合适。”皇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立时低下头去,不让伏寿看到他轻蔑的神情,他边



第三十八章 宗社攸赖
    “克明峻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初平三年十二月初八。皇帝在退朝之后,于宣室正式召见济北王太子刘政、东海王次子刘琬、琅邪王弟,阳都侯刘邈等刘氏宗亲;以及在朝为官的旁支,如宗正,逯乡侯刘松、并州刺史,襄贲侯刘虞、左中郎将刘范、治书侍御史刘诞、奉车都尉刘璋等人。除此之外,随使臣入朝的一批孝廉、茂才等士子与郡国上计吏中也有些许宗亲。皇帝为表亲亲之义,在经过宗正府的勘合后,特下恩诏,准许这些远房亲戚入宣室会面。宣室内,十几位汉室宗亲按血缘亲疏依次落座,坐在最前面的毫无疑问是光武皇帝一脉的藩王小宗,在中间相对而坐的则是刘虞与刘松,再往下则是西汉皇帝的后代,属于出五服的远亲。这些远近宗亲在经过一开始的生疏尴尬之后,在皇帝来之前,很快划分为了三个小团体,各自聚在一起促膝长谈、言笑晏晏。现任藩王的旁支亲属们难得相聚,互相论资排辈之后,便开始聚在一起叙论各自家国之事。尽管面前的桌案上摆满了他们很少、甚至很久没有吃到过的温酒炙肉,他们仍摆起了皇亲的架子,对这些视而不见,用意志抵住了诱惑?



第三十九章 敦叙九族
    “诚骨肉之恩爽而不离,亲亲之义实在敦固,未有义而后其君,仁而遗其亲者也。”————————前几排坐的都是王子皇孙、宗亲重臣,而在最后的几排席位上,坐的却是数名血缘又远,官爵又微末的宗亲。一名来自幽州的青年坐在末座,身上穿着半旧不新、却很整洁的粗制衣裳,面带好奇的打量着宣室的雕栏画栋,以及坐在最前面的那一群名义上的‘亲戚’们。他长得非常清秀,耳廓宽大、耳垂圆润,配上他那饱满的天庭,端的是一副福禄深厚之像。青年看向这些人的眼神只有好奇与打量,并无多少艳羡之色。在他看来,那些王孙不过是生的好,算不得什么;至于其他人,要么老矣,要么庸懦……若是给他机会,他日后的成就绝不会比他们差。这时候他转过头来,忽然发觉身边一名中年人也同样在好奇地看着他。青年稍一愣神,旋即问候道:“在下涿郡刘放,先祖为广阳顷王,未请教阁下”那中年人偷看他人还被对方发现,自觉失礼,歉然答道:“在下广陵刘琬,真是巧了,我家高祖乃广陵靖王,你我俱同出孝武皇帝一系。”第一代广阳王刘建的父亲是孝武皇帝第三子燕王刘旦,刘旦与孝武皇帝第四子广陵厉王刘胥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两人把各自谱系一一说明?



第四十章 济人利他
    “德薄而位尊,知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也。”————————堂堂王太子,说话怎么答非所问、语无伦次皇帝问的明明是田芬不给粮草相援的情况是否属实,刘政置若罔闻,去夸曹操做什么刘虞心里不由得对这些王孙感到失望,他往对面看了一眼,发觉刘松正笑着捻须,一副认真的模样,像是在听什么志异故事一样倾听着刘政婆婆妈妈的哭诉。他突然明白什么了。济北国如果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又哪来的路费与资财供这位王太子千里迢迢的赶赴长安其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而这番话显然是出于那人的授意。皇帝眉头微皱,在听完刘政的絮叨之后,他着即说道:“我听说济北王私下里寻过曹操,可有此事”这话有些往藩王私交臣子的罪名上引了,再联系刘政刚才所言,没准田芬还没处置,自己就先被严惩了。刘政脑子还不算太笨,他听出了皇帝语气里的不悦,脸色陡然变得异常苍白,吓得当场说不出话来。当年朝廷刚刚迁都长安,琅邪王刘容第一时间便派弟弟刘邈奉章贡献。刘邈身为王弟,在皇帝与诸公面前,同样是盛赞时任东郡太守的曹操忠于王室,?



第四十一章 牛溲马勃
    “赞杰俊,选贤良,举孝悌。行爵出禄,佐天长养。继修增高,无有隳坏。”————————两人现在都是平尚书事,可以当面直接草拟诏书,事后只需转付尚书台润色加印即可。这个权力对于荀攸来说自然是有利无弊,反倒让他的地位水涨船高,权势比以往更加炽手可热。而对于杨琦来说,却是有些喜忧参半了。尚书台有自家人仆射杨瓒坐镇,外朝有盟友、录尚书事的司空黄琬替杨氏领头,皇帝身边还有个帝师桓典与杨氏同气连枝。单是这些就足以让人敬畏,何况这还没有算上光禄勋杨彪、五官中郎将杨众、护羌校尉杨儒、太学祭酒杨懿以及秘书郎杨修等一干杨氏亲族。杨氏根本就不缺‘平尚书事’的这点权势,恰恰相反,杨琦巴不得没有这个加衔。因为这对荀攸来说是恩赏,对他来说,却是捧杀。这半年以来,杨氏用的手段与皇帝如出一辙,都是在朝堂寻找代言人或是利益攸关的同盟者,正如皇帝有董承,杨氏也有黄琬。双方都是在背后用利益,驱使这些棋子,替他们站台、打擂。之所以迟迟没有推举出一个领头人站在台前,不是因为没有这个重量级的人物,而是杨氏不愿意太过招摇,想与皇帝留下缓和的余地。而且像现在这样低调处事,照样能手掌大权,又何必如马日磾那般亲身上阵尤其是马日磾如今被皇帝不断敲打的现状,更是让杨氏不敢出头露面。可这一次皇帝毫无预兆的给杨琦加‘平尚书事’的职权,显然是皇帝主动要把杨琦从幕后推出来,使其成?



第四十二章 勉力相付
    “方天地设位之初,类聚群分,以戴其尤能者为之长君。”————————长安,宣平里。虽为朝廷眼下的第一大族,声势显赫,人才辈出,但杨氏却比扶风马氏要低调谦逊许多。他们在长安的宅第没有选择达官贵人聚居的北阙甲第,而是退求其次,选择了城北的‘宣平之贵里’。‘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这是杨氏自打西汉的时候就沿袭下来的家风,也是他们安身兴业之道。同样是汉室的顶级大族,他们从不像汝南袁氏那般高调张扬,大肆造势,搞得全天下好像只有他们家才是‘四世三公’、‘高门阀阅’似得。真论起底蕴来,本朝才开始发迹的袁氏根本不能跟杨氏相提并论,更不用说那近五百年的传承了。杨琦端坐主位,底下依次坐着光禄勋杨彪、五官中郎将杨众、护羌校尉杨儒、太学祭酒杨懿等人,就连作为晚辈的秘书郎杨修都落于末座。除了屯驻郿县的护羌校尉杨儒以外,现今在朝为官的杨氏嫡系尽皆在此了。杨琦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方才缓缓说道:“陛下新设吏治之科,想来是无可挽回了。”众人闻言,皆默然不语,这是一个所有人都?



第四十三章 息怒停瞋
    “凡人之论,心欲小而志欲大,智欲圆而行欲方,能欲多而而事欲鲜。”————————“你慎言。”杨彪看不过去了,在一旁为杨瓒帮腔,说道:“你真是糊涂了,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见杨彪站到杨瓒那一边,杨懿犹自不平,正欲待说,却被杨众适时给拉住了。这时只见杨琦眉头一扬,不悦的说道:“陛下许我‘平尚书事’究竟是何用心,你难道还不知道么我当时若不如此,如今我就该入尚书台与司徒他们共同理事了。”长久以来,杨氏一直避免与马日磾、甚至是与皇帝正面交锋,那样只会将各自陷入不留余地的死战,对彼此都没有好处。所以除了马日磾以外,皇帝与杨氏都是在朝廷以代言人的形式彼此争斗。这回皇帝突如其来的授杨琦‘平尚书事’,明显是要强行将杨琦作为杨氏的领头人,并将其推到台前与马日磾等人正面接触。这等若是要棋手下场做棋子,主帅上阵做前锋,一般到了这种时候,要么是大势所趋、要么是迫不得已。而杨氏无论是出于外因还是内因,都不想这么早就走上台前。所以杨



第四十四章 欲荐州郡
    “太夫人在堂,有羸老之疾,尚何能违膝下色养,而屑屑从斗筲之役乎。”————————初平三年十二月初十。京兆尹,长安。行至雒阳,又过函谷,直到长安,杜畿才将自己的后母安置在京兆同族家中。杜畿是京兆杜陵人,曾为县令、郡功曹等职,董卓乱政时潜逃荆州。听说朝廷再度安定,赵岐出使关东,特意带着后母与一干乡人返乡,并希望重新入仕为官。见到后母,后母笑容满面,口口声声对杜畿说道:“你这位同族杜伯琼,儒雅谦让,恭顺有礼,侍候我非常得体。等吾儿何时为官出仕,必当回报于他才是。”杜畿少时亡父,继母对他十分严厉,但杜畿仍恭顺侍奉,故而以孝闻名于世。如今杜畿长成,年轻有为,其继母对他的态度自然而然的温和了许多,而杜畿仍是孝敬如故。听到后母的夸赞与叮嘱,杜畿唯唯诺诺的应了下来,然后又告别后母,走到前堂,与这间宅邸的主人杜骘相对而坐。杜骘,字伯琼,京兆长安人,与家在杜陵的杜畿同出一系。他是大儒刘宽的门生,曾在河东郡的蒲子县任令长,后因河东战乱,故借口老病还家。不等杜畿开口,满头白发的杜骘便笑着说道:“伯侯,这两年来你避难荆州,虽得一时之安,却错失了朝廷多件大事!眼下复得返归,今后为官受任,大可一展生平抱负,光耀我杜氏门楣。”“杜公……”杜畿一时语噎,似乎有难言之隐。“不知伯侯将受何职



第四十五章 千里之堤
    “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于是到了第二天,杜骘又过来寻杜畿,说:“我已为你打听好了,有不少人说自己年纪太大、或是自矜名节,不屑、也不愿去吏治科跟那些太学生一样领受教导。所以这些人都四处投剌,寻求门路,以期得到荐举,直接受官。”“还有这种事”杜畿惊讶于杜骘在长安探听消息的能力,同时也是惊讶于这个消息:“可诏书已下,彼等即便另寻门路,也不见得有人会违诏。”“就连理案都要参考《春秋》决狱,一味的因循成规,岂不是法家之道”杜骘拿出前辈的姿态来对杜畿传授经验,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种事总有人情可讲,也定会有所变通,不然我为你疏通疏通,让你去试一试如今朝廷要在各地派官,能早些入仕,兴许能比后来人得一个好些的官职……”杜畿的先祖杜周曾就是秉持法家之义,从酷吏起家,杜骘只想着劝其早些入仕,一时竟忘了杜氏的创业之祖。“依杜公看,此事当找谁的门路”杜畿忍着心头不悦,沉声问道。杜骘为此事考虑过很久,对此早有准备,他捋须笑道:“何不寻京兆尹崔?



第四十六章 磁石引针
    “东邻何事,惊吹怨笛,雪片成堆。”————————天空中弥漫着灰沉沉的阴云,低低的似乎能接触到远处高大的宣平城楼,城楼檐角下挂着的铜铃随风摆动,传出一阵阵悠扬清远的声音。又开始下雪了,好像是嫌前些天的雪还不够似得,这回的雪飘飘洒洒的充盈在天地间,新雪覆在旧雪上,让屋檐整个厚了几层。时不时的一阵风吹过,或是雪积到一定程度,方才‘簌’的一声扑落在地。眼前明明是一片纷杂如柳絮般的飞雪,却让四周的一切异常宁静,这是打心里的一种安谧,让人不由自主的深深沉醉在这片雪景里头。一个人坐在窗边里,即便是跪坐在席上,也不难看出他挺拔绰约的身姿,以及儒雅傲岸的世家气度。若从正面看去,此人眉峰挺拔,若横石棱;双眸有神,若云间电,一把修剪齐整的胡须生于颔下,端的是一副美姿容。他神色静穆,凝望着漫天飞雪,良久,忽然伸出手去,摊开手掌接下几片雪花。白色的雪花在手掌心渐渐的黯淡、消解,最终化为一滴水从指缝间流走。“叔父。”随着这一声叫唤,只见荀攸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披着的大氅,既是歉



第四十七章 论议深博
    “所以龙蟠凤逸之士,皆欲收名定价于君侯。”————————张昶放下茶碗,抬手让人给坐于下首的杜畿的茶碗中添水,从适才说到现在,杜畿早已唇焦口燥了。他心不在焉的听着杜畿的高谈阔论,时不时的应和一声,更多时候确实将目光放在桌案右边的一份卷轴上。那份卷轴是杜操亲自书写的《子虚赋》,字体瘦而有力,形态俊逸非凡,张昶只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绝非凡品。梦寐以求的大家真迹如今就在自己右手边,碍于场合却迟迟不能展开尽情鉴赏,这对张昶来说简直是种煎熬。张昶知道杜畿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送上重礼,定是另有所求,他理应抱有警惕,只是……他忍不住又看向那份卷轴,顿时生出难以割舍的情感,心里倍感纠结。堂中杜畿仍在中气十足的大发议论:“听闻王府君授任河东郡守以来,虽安养生民,平静地方;但于官盐之政,窒碍颇多,束于豪强之手,数月之间,以至无所进展,朝野议论。”张昶皱起了眉,虽然王邑这个人他不熟悉,但就凭他是贾诩荐举的这一点来说,张昶就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张昶深知皇帝的眼光与贾诩的谋算,如果王邑真是个才能不堪驱使的庸人,皇帝和贾诩也就不会将他安排到?



第四十八章 蟠桃俗李
    “沉滞者不自咎才智之拙,而徒怨进身之无阶。”————————听了这话,荀攸右手捋须,眼中精光微闪,但笑不语。杜畿也紧张的看着荀攸,他自诩满腹才华,但也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荀攸的才智也足堪让他佩服。所以此时已不是他能不能得到荐举,绕开吏治科的问题了;而是自己刚才那一番表现,能不能得到荀攸认可的问题了。荀攸沉默了许久,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门外又有两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步子迈得极大,走路虎虎生风,甚有气势,正是张昶之弟,长水校尉张猛。而另一人身着青衿,中等身材,做士人打扮,一双精明的圆眼朝四处张望着。“阿兄。”张猛先是冲张昶行了一礼,复又对荀攸见礼道:“荀君。”随后在张昶的介绍下,张猛也对荀悦恭敬的行了一礼,在面对杜畿时,张猛行的礼就有些随便了。不过杜畿倒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全放在张猛身后的那一员文士身上,隐约之中,他似乎觉得此人与他有着同样的目的。“你这几天久在军营,怎么突然想着回来了”“是因为



第四十九章 姑置勿问
    “但职司国课,其所以不遗尺寸者,亦将以尽瘁济其成法。”————————冬日里难得的一个艳阳天,皇帝不愿呆在沉闷的温室殿里,特意在一处花园里摆下案席,一边晒太阳一边接见北军中候、领吏治科教习王斌。在从贾诩那里得知张昶府中发生的事情后,皇帝对王斌淡淡笑着说道:“张文舒还是那么谨小慎微,若是他的胆量有其弟张猛的一半大,也不至于蹉跎半生,临老才只是个九卿。”“张昶为人太过老成,遇见这种事,虽未徇私,却不曾上告。”说着,王斌摇了摇头,叹道:“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此人不足以担负大事。”皇帝惊异的看了王斌一眼,笑道:“舅父,当初张昶还是黄门侍郎的时候,彼可是由你推举上来的。其后王端两兄弟都在他门下习字,算得上是与你关系匪浅,怎么如今又说起对方的不是了”当初皇帝式微,为了在诛董之后有更大的主动权,皇帝看中张昶身为名将张奂的儿子这一层身份,属意王斌去接近笼络。最后费了好些功夫才将张昶、张猛兄弟二人收入麾下,其中王斌可谓是出过大力气,张昶也审时度势,与外戚王氏交往亲密。在外人看来,张昶既是皇帝亲信,更是王氏党羽。张昶做个太平时期?



第五十章 以忠事王
    “胸中甓积千般事,到得相逢一语无。”————————到了年底,未央宫的宦官宫女们明显忙碌了起来,过去的这三年里,宫里上下各色人等在董卓的阴影下,都饱受了太多的困窘与抑郁。如今皇帝亲政之后的首次岁旦大朝即将来临,人们急于摆脱董卓专横、关东混战给汉室造成的影响,粉饰一片太平出来,对这场新年大朝的要求比以往看得更重。皇帝自然是不想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形式,但架不住杨琦、马日磾与黄琬等人的一致劝说,只好尽量俭省的前提下兴办这次大朝。荀攸当初主持过一场燕礼,忙得脚不沾地,这回皇帝没有再难为他,将事情托付给了别人,反倒让荀攸一下子清闲了下来。走在前殿一侧的廊道上,荀攸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以及庞大巍峨的路寝殿,心里也是感慨万分。无他,汉室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欣欣向荣过了,相信这一次大朝的成功举办,会让天下人看到朝廷的朝气与活力。荀攸即便是重臣,想见皇帝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所幸皇帝的亲近宦官穆顺与他相熟,此时见到荀攸,他乐呵呵的说道:“荀君来的正巧,国家刚让奴婢出来传诏荀君呢。”“喔”荀攸提了个声调,缓缓说道:“可知是为了何事”



第五十一章 加以制之
    “自云中、五原,西至汉阳二千余里,匈奴、种羌,并擅其地,是为汉疽伏疾,留滞胁下。”————————“让猛孙入太学是假,借此试探朝廷的口风才是真。”刘虞将奏疏传给了对面的荀攸,缓缓说道:“此人居心难测,恐怕是想着回南单于庭。”皇帝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於夫罗眼下尚在何处”贾诩躬身说道:“据耿卫尉与赵议郎等人称,匈奴於夫罗于去年胁持张杨叛离袁绍,攻破黎阳营,后为曹操所败,如今下落不明。臣听闻,於夫罗曾与黑山黄巾相结,如今河内黄巾为袁绍所击,其无所依,要么北上附从张燕,要么南下。而袁绍将在明年对黑山军动兵,正当战端之处,彼等不会贸然北去,理应南下。”“前些时日,袁术为了声援朝廷,就刘公于冀州遇袭一事谴责袁绍,于是出兵陈留。”荀攸缓缓说道:“想必於夫罗是得知此事,渡河南下,投入袁术麾下去了。”“记得於夫罗当年曾参与讨伐董卓,也算得上是一员义士。”刘虞怫然不悦,冷声说道:“谁知没过多久便举



第五十二章 汉化政策
    “是以先朝居之于荒服之间者,正欲悦近来远,招附殊俗,亦以别华戎、异内外也。”————————朝廷这次收纳归附的匈奴部族,打算将其分为五部,散居于太原、西河等郡县,诸部之间互不统属。以往朝廷与南匈奴之间,仅仅只是划地供其居住、朝贡赏赉往来、战时出兵的松散关系。这种宗藩关系根本做不到朝廷对南匈奴强有力的约束,以至于南匈奴在归附的这两百年间,根本没有被汉族同化,反而时常发生反叛。对此,皇帝打算将归附的南匈奴部族进行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全方位改造。首先是军事结构,五部匈奴,每部以其贵族为都尉,负责统率一定数额的军兵,另外还要选派汉人为司马,从旁监督。五都尉直接听从护匈奴中郎将指挥,服从朝廷的一切军事行动,粮草、军需等待遇向地方郡国兵看齐。将族中精壮士兵抽调从军,又以护匈奴中郎将、军司马严密控制。等到时机成熟后,或是调驻他处,或是将以部落为单位聚集的士兵打散重新编制,或是安插更多的汉人士兵混杂其中,都能彻底将这支军队掌握在朝廷手中。这样既能削弱部族的实力,又能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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