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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汉室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第五十三章 控驭抚绥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央宫,白虎殿。白虎殿除了偶尔用来召见直言之士,以询国策以外,还有朝廷官方接见外来的异族酋长、番邦使者的功能。孝成皇帝时匈奴单于来朝,也是在此引见。为了表现汉室威严,起到震慑异族的用意,白虎殿建造得异常庄严冷峻,浑然不似宣室等殿的古朴大方、以及掖庭椒房的富丽堂皇。右贤王去卑是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汉家雄伟的白虎殿中,大庭广众之下,为众多人瞩目。他以前在面对老单于羌渠时都不是如何畏惧,现在被御座上的年轻天子用眼神淡淡一瞥,就禁不住手在袖子中微微打起颤来。他安慰自己,反正这些天不仅是他,就连猛孙都被他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谓是谨小慎微到了极致,自诩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此时正当朝廷接见朝使、举办大朝之际,皇帝犯不着来找他的麻烦。难道是自己上的奏疏可见皇帝冷漠的脸色,也不像是允准的样子。去卑想了半天终是不得其法,他咬咬牙再度跪伏在地上,沉声说道:“敢问陛下,不知唤敝人来此,所为何事”皇帝没有答话,只看了刘虞一眼,示意让刘虞主持,毕竟刘虞不日要赶赴并州,得事先亲自与去卑做好沟通。刘虞也不辞让,淡淡开口,莫名其妙的说道:“你汉话说得很好。”“谨谢刘公?



第五十四章 陈事于庭
    “夫吏决事於千里之外,十二月而计书以定事。”————————未央宫,尚书台。内中燃着爝爝炉火,台中众人依次而坐,司徒、录尚书事马日磾,司空、录尚书事黄琬,车骑将军、录尚书事董承并列分席,坐于正中。由他们的位置,顺着中庭的过道往外看去,可以见到遥远辽阔的天空,依旧是冬日里特有的阴沉。四下里皑皑一片,视野极为开阔,虽然风雪都停了,但温度仍旧寒冷彻骨。冷气从殿门外呼呼的传了进来,马日磾几个倒是尚未觉得,坐在门边的几名小吏却被冷的瑟瑟发抖。“把门阖上吧。”马日磾说道。话音刚落,随即有两名小吏走上前正准备关门。“慢着。”董承突然开口了,他两眼放空似得沉浸在寥落的天空里,开口说道:“现在把门阖上,一会传进上计怎么办”马日磾心里不知道董承突然来这下是什么意思,出于谨慎,他还是如此说道:“可以现在就将上计吏尽皆传进,中台地方还算宽敞,今年上计的并不多,一时都能坐得下。”董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好不容易将目光从遥远的天际收回,转头放在马日磾身上:“?



第五十五章 中台受计
    “县上食者籍及它费大仓,与计偕,都官以计时讎食者籍。”————————这次各地遣吏上计,除了刘表、陶谦、曹操等人有所供奉、献上些许金银以外,其余的诸侯、郡县都在这时候哭穷,未有敬献则罢,甚至还请求朝廷调拨粮草,其中尤以袁术为甚。朝廷自己的储备现下都有些紧张,不找地方索取就是好事,哪里会去接济袁术,当然,拒绝的话至少得有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这才不至于失却人心。马日磾对袁术主簿阎象简单的措辞道:“听闻后将军在豫州、南阳等地拥众数万,以至士卒疲惫,百姓不安。若真是粮草不足应用,何不裁减军旅,与民休息呢”“豫州境内多黄巾、贼寇,后将军为保地方,不得不拥兵御之,如今军兵只是勉强堪用,岂能裁减”阎象愁眉苦脸的说道。黄琬此时插话道:“老夫在中平五年任豫州牧时,境内的确盗贼猖獗,但那时我已调兵平定,如何今日又横生盗贼”盘桓在豫州汝南、颍川诸郡的何仪、刘辟、黄邵、何曼等黄巾蛾贼,各自拥众数万,表面上肆虐地方,其实在暗地里早已依附于袁术。阎象此时当然不能?



第五十六章 周密温树
    “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者,则无不知。”————————未央宫,温室殿。岁旦前几天下的这几场雪,将温室殿前院里的几棵树裹上一层雪白的冬衣,偌大的院子里,除了中庭刻意清扫出来的小路以外,到处都是积着一层厚厚的雪。平准令贾诩迈着步子小心的踏在湿滑的路上,他两手收在袖中,叠放在小腹前,不快不慢的走着。路旁种植着几棵苍劲挺拔的古树,片片黑色的苔衣覆盖了树身本来的面目,翠绿的树叶在厚厚的积雪下若隐若现,流露出与众不同的生机与活力。望着那独具特色的叶片以及虬然的身姿,贾诩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温室的柏树,是前朝留下来的”小黄门穆顺笑着答道:“是啊,远的不说,至少孝成皇帝时就有了的。听说以前这里种着许多柏树、槐树。后来起了火,把这些树都给烧了,唯独这几棵留了下来,过了两年又生叶发芽,活到了现在。”由于皇帝对未央宫这座在阿房宫之后、比故宫还要大许多倍的古代宫殿群有着远甚于常人的着迷,尽管目前还没有重新修葺的心思,但他闲着没事还是喜欢到处逛逛、瞻仰遗



第五十七章 纵行不义
    “导之以逆,而反诛逆;教之以叛,而反讨其叛!庄公之用心亦险矣!”————————“王邑向来以稳为主,不是急于求成之辈,如今才不过四个月,刚刚打开局面,岂是说有成效就能见到成效的”皇帝收回了目光,转而看着贾诩,淡淡说道:“那些人比我还急。”贾诩说道:“朝廷诸公似乎各有各的打算,臣当初也对陛下说过,王邑此人能否担起重任,除了他本人,更多的还是在于陛下的看重。”“我一向看重于他。”皇帝缓缓站起身来,悠悠的在原地踱着步子,倏地转过身来对贾诩说道:“还记得起先你我之间商议好的筹划么河东豪强,非得等他们自己受逼不过,主动撕了这副君子士人的面皮、或是朝廷找到足够的由头,才能行之以雷霆之威,将那些不服管束的豪强连根拔掉!只有这样,才能杀鸡儆猴,震慑住所有人。”皇帝喟叹一声,从肺腑里长长透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暗哑阴沉:“在此之前,就得学‘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或是效仿我与你说的温水煮蛙的譬喻。无论是哪一点,王邑都做得很



第五十八章 哀矜勿喜
    “日蚀,阴侵阳,臣掩君之象。”————————长安城,司徒马日磾府邸。马日磾心里最近是难得的欢畅,他笑着对坐在下首的尚书令士孙瑞、侍中马宇等人说道:“当年黄子琰以日食得以传慧名,如今却以日食而失策,陷入不利。时也命也,天道确实难测啊。”黄琬素有神童之称,在他七岁的时候,有一年正月发生日食,在雒阳的人没有见到,唯独其父黄琼当时治理的魏郡见到了。于是太后诏问日食食了几分、剩了几分,其父不知如何回禀,还是黄琬心思巧妙,灵活应对,由是知名。如今黄琬带头与董承一起批评王邑,本来都已计算无虞,毕竟这是打着贯彻盐政的旗号,不同于其他刚上任的郡守,还允许有段时间的过渡——所以就连皇帝都很难想出完好的理由为王邑开脱。却没料到因为这次日食而功亏一篑,联系前者,不得不让人唏嘘。黄琬谋算了得,当初就连马日磾与士孙瑞都差点被他算计得逞,这一回恐怕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漏算了天象。有汉一代,凡是出了这等灾异,起初是归咎于天子不德,故而上天示警,需要皇帝下罪己诏思过。这是董仲舒为代表的儒家士大夫对皇权的一种约束,后来却渐渐演变成了每逢灾异,都要罢黜一个三公出来为皇帝‘顶罪’的制度。董承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前次的教训之后,这次他从一开始就对黄琬抱有戒心,更是见机得快,在得闻将有日食的消息之后,立即改变立场。虽然不至于掉过头来为王邑说话,但那幅不闻不问的样子,显然就是及时退出,并顺手把黄琬推倒前面独当其冲了。&nb



第五十九章 未晡八刻
    “日者阳精,守实不亏,君之象也。”————————初平四年春,正月甲寅朔,岁旦。摆在承明殿一边的更漏正一滴一滴的计着时间的流逝,上至三公,下至九卿、博士都聚集在这座承明殿中。他们依次坐下,每个人的面上都保持着庄重严肃的神色,场面安静的仿佛只听得见更漏的滴水声。所有人都在偷偷关注着更漏上显示的时间刻度。因为今天是太史令王立预测的日食来临的日子,按照王立以及手下熟悉天文的官吏们计算,今天的日食会在未晡八刻都时候发生,换算成后世时间大概就是下午一点二十四分。早在原始时期古代人就开始通过占卜来预测日食,直到东汉,王充才摸索发现了日食的周期规律,四十二月日一食,五十六月月亦一食。虽然这个规律还是很粗糙,存在着误差,但每每太史令做出预测之后,皇帝都要采取一定的措施。比如现在的这个时候,皇帝身着素服,避于正殿。太常主持割羊以祠社,用救日变,大臣这一次还特使身着赤幘,带剑入侍以助纯阳。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此期间,太尉皇甫嵩、司徒马日磾虽然因为日食这场灾异,而在心底有所惊惧,但总的来说还算是神色自若。至于以正直不亢著称的司空黄琬,却是少有的皱眉深思,一副凝重的样子。坐于下首的光禄勋杨彪,这时忍不住抬眼看向了黄琬,这一次黄琬对王邑的攻讦根本就不在杨氏等人的意料之中。就好像是黄琬一个人的临时起意,甚至是关东士人的独自行动,将作为盟友的杨氏、赵温等人丢在了一边。黄琬以及那些关东士人对杨氏有意无意的疏远,这是自打朝廷与关东重新建立联系,大量关东名士、儒生来朝的时候就逐渐体现出来了。杨彪有些摸不透黄琬的意思,但相比之下,他更摸不透的还是皇帝的?



第六十章 器以悦上
    “德成而上,艺成而下;行成而先,事成而后。”————————初平四年二月初三。长安,北阙甲第。在王家的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身着粗布短褐的少年吸了吸鼻子,略抬手臂抹了把额上的汗,复又埋首去钉着一架像犁的东西。这具犁与现下时兴的长直辕犁很是不同,简短的犁身呈完美的弧度,中间又多了犁评、犁建这种未曾见过的结构,用以调节犁箭耕土的深度。这便闻名遐迩,自推行开始便沿用千年而不改形制的农具,曲辕犁。“德衡。”王辅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奴仆,他看了眼马钧的穿着,忍不住说道:“府中不是给你发了春衣么怎么还穿这种苍头杂役们穿的短褐”当他走到马钧身旁,看到那架形制精巧的曲辕犁时,眼睛顿时一亮,说道:“这东西做好了”“春、春衣太重,不、不方便,穿这、这衣服、好、好办事。”马钧的鼻子与双手被冻得通红,他忍不住又吸了吸鼻子,放下手中的工具,对王辅行礼说:“都、都做完了,只需、需装上犁、犁铧与犁、犁镜就、就可以、用、用了。”王辅听的好笑,道:“你慢点说,君上说了,口吃之人不宜把话说的太快,而且说之前要先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然后就像你寻常诵读经书一样……你试试”“喏、喏。”知道这是皇帝的主见,马钧心里感动,暗地深吸一口气,打算照做。王辅却是顺口一说,没有继续管他这茬,自顾自的往那曲辕犁又摸又看,而后回头说道:“我不懂农事,这曲辕犁真比外间那些长直辕犁要强”马钧吐出一口气,极慢的说道:“是、是,直辕犁太、太笨重,只、只能用于广、广阔的大田、平地。曲辕犁,不仅大田,就连小田、窄田,甚、甚至是坡上的田都能用。而且还能方便耕作,调节翻、翻土深度。”“你瞧,果然有用不是停顿的功夫都很少了。”王辅静静地在一旁听完,然后惊喜的说道:“就是说话慢了些,倒也无妨,等以后你蒙官受职,底下的人如何也要耐着性子听你说完。”“我岂敢奢、奢求这些。”马钧挠了挠头,喃喃说道。王辅轻轻一笑,不再答话,反正只要马钧能根据皇帝提出的要求,按时做出成品来就是了,将他当做好友契交看待又如何他极为自然的拉起马钧的手,将



第六十一章 初来乍到
    “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他攫人噬人手段处。”————————环绕石渠阁的长渠流水引的是宫南沧池里的活水,水声潺潺,微风吹动了檐角悬挂的铜铃,叮咚的铃声与水声彼此相和,相映成趣。周围车马鲜至,所有人在经过此地时都刻意的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响声,唯恐惊扰到里面读书学习的贵人。司马懿与另一名年纪与他相仿,却有些神情怯怯的年轻人并肩站在石渠阁前。石渠阁古朴典雅的规制对司马懿来说只是一种新奇,而对于旁边那个少年来说,却无不让人感到敬畏。四下无人,司马懿闲不住心来,侧身对那少年说道:“在下河内司马懿,字仲达,光和二年生人。家尊乃执金吾司马公,不知足下姓字”秘书监众人无不是簪缨子弟、高门俊彦,对一般人来说,入秘书监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接近皇帝,与皇帝结下深厚的情谊。但对司马懿来说,秘书监最大的价值除了皇帝以外,那九个现有的秘书郎同样也是让人梦寐以求,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人脉资源。秘书监人人都是才华横溢、各有所长,自然是少不了会年轻气盛、自视甚高,有些年轻人独有的傲慢与自满。虽然眼下尚未正式进入体会,但司马懿显然已经预见到了秘书监里可能已经存在的现象。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半路入伙的新人在一开始就遭到‘老人’的孤立



第六十五章 单车刺史
    “汉末大乱,匈奴侵边,自定襄以西,云中、雁门、西河遂空。”————————太原郡治,晋阳。自董卓受任并州牧却拒不赴任以来,并州已有三四年没有刺史了。并州原有九郡,几乎囊括整个黄河‘几’字型的流域范围以及汾水流域,只是从光武皇帝开始,朝廷便屡屡默许胡人南下归附,以至于数百的侵蚀下来,并州九郡大部分被胡人所占,只剩下汉人数量较多的太原、上党等郡以及部分县城尚属汉家。这种无政府、不作为的状态保持了数年,如果还没有个强有力的势力出现,并州沦为胡地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享誉盛名的刘虞的到来,表示朝廷终于腾出手来、准备予以关注,这无疑是给了所有豪族打了一剂强心针。毕竟跟自家不受管束,在并州当地自作威福比起来,借助朝廷的力量抗衡愈来愈盛的胡人才智当务之急。更何况,朝廷即便派来了刺史郡守,他们照样能在地方称雄一时。在侯、温、郭、宋等当地豪族的接待下,刘虞表现出了他宽厚仁慈的长者风范,他一团和气的与这些豪强派来的代表们嘘寒问暖、联络情谊,浑然不似先前在长亭与众人告别时所表现出来的那样锋芒毕露。



第六十二章 驰高鹜远
    “世俗之人,交不论志,逐名趋势,热来冷去,见过不改,视迷不救。”————————“你怎么就认定那是个玩笑”王辅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席上,身前的桌案上有几张摊开的白纸,上面尽是画着司马懿看不懂的物件。王辅伸手将那些图纸收了起来,又随便糊弄了一段歪理:“除掖庭以外,无论在宫里的哪个地方,都能候驾,在温室殿候也是候,也这里候也是候。”司马懿笑了,好不给面子的反驳道:“这可不一样。”说完,司马懿便面无表情的盯看着王辅许久。王辅神色变了变,他刚与其兄王端在家中吵过一架,心情并不是很好,所以才在一开始耍弄了司马懿与韦诞两人,纯粹只是迁怒泄愤。如今被司马懿找上门来了,好像还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你叫……司马懿”司马懿善于察言观色,这点眼色到是瞧得见的,见王辅心里有些不高兴了,他却一丝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正是河内司马懿。”在司马懿沉静、自信的目光下,向来是坐没坐相的王辅居然有些不习惯。他抿了抿嘴,忍不住正身端坐,试图鼓起一点气势:“你以为我这个玩笑冒犯了你,是故特来寻我问罪”?



第六十三章 未过其誉
    “故州闾之士,皆誉皆毁,未可为正也;交游之人,誉不三周,未必信是也。”————————“这……过了几个月,想必都大抵粗熟了,可堪一用。”穆顺没怎么留意这件事,有些含糊其辞。“嗯。”皇帝复又对朱皓说道:“秘书监掌司禁中典籍,这是件利于千秋的事情,你得好生与将作监接洽,尽快办成。”“臣谨诺。”朱皓答道。“不过这些书似乎还少了点……”皇帝心里有些遗憾,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豪族家里都藏有经书,有些甚至是秘而不宣的遗世孤本。光是蔡邕家里就藏有上万卷书,更别提扶风马氏、弘农杨氏这样数百年的家族积累了。如果能让他们把这些书都交出来,或是借出来供朝廷抄录……皇帝眼睛不由眯了眯,深觉这是个好主意,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实施下去,毕竟书籍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每个豪族高门保证权势的传家宝,拥有一份正统、稀少的经书孤本,就等若是掌握了钻研与解释的权力。是故经书在许多成功的士族眼中,甚至比土地钱财还重要,想要他们自愿献出来,除非皇帝有孝武皇帝等人的权势,不然就得另寻时机。&n



第六十四章 策名就列
    “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初平四年春,司徒马日磾于承明殿代天子最后一次接见由关东各州郡、藩国遣派来朝的使者、上计等人,进行了一场友好的洽谈,温言抚慰之余,马日磾反复用天子《高庙罪己诏》里的内容来告诫众人,愿诸公皆为‘忠良,则当赤心为国,匡朕之咎’,切勿‘自甘卑鄙,益增朕罪’。众人无不唯唯称是,表示要将朝廷现今的气象传告关东各地,敦促长官恪守忠义,勤于王事。马日磾对此格外欣慰,当场表示要重敦天子与各地牧守的君臣之义,减省刀兵之祸,至于彼此之间信不信,有几句话是真的,那就只有彼此心知肚明了。在使者离去前,皇帝与马日磾等人经过一番商榷后,终于正式敲定了对关东诸侯的官爵赏赐:先是以靖安地方、配合朝廷天使抚慰叙功,前将军朱儁,使领豫州刺史、暂驻河南;后将军袁术,封成武侯、假节;幽州牧公孙瓒,拜镇北将军;东平相曹操,改拜平东将军、督兖州军事;卫将军吕布,拜安汉将军、守北海相。再是以讨董遣使、为朝廷输送钱谷而录绩,徐州刺史陶谦,进徐州牧、拜镇东将军;荆州刺史刘表,进荆州牧、拜镇南将军。最后则是对部分缺额郡守长官的任命,比如拜徐州朝使赵昱为广陵太守、黄门侍郎丁冲迁济北相、别部司马荀彧拜东平相、以及平原相刘备迁齐国相等等。即便如此,朝廷的这次封赏依然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不足、甚至是不应当犯下的疏忽。比如朝廷对陶谦时不时对兖州进行武力试探的行为不管不顾、?



第六十七章 索隐行怪
    “余生自负澄清志,更有谁,磻溪未遇,傅岩未起。”————————初平四年二月二十一。即便已是入春,寒冷的天气依然没有过去,哪怕是有明亮的阳光透过树木的遮挡,稀稀落落的洒在地上。空气也显得格外清新凉爽,只是视野开阔了许多,不似冬日那般阴沉抑郁。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刺史府的苍头奴仆老早就起来了,该生火造饭的生火造饭、该清扫庭院的清扫庭院,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府里原来留守的、或是各地豪族担心刘虞起居,提前送来的奴仆们要么被打发回去、要么就派去做些杂役和琐事了。只剩下几十个刘虞从老家一直带在身边的忠仆,彻底接管了这座私密的庭院。刘虞起了个大早,膳食吃的是简单的脱粟饭与酱菜,吃完了之后他也没有动身办公的意思。看着阳光还算和煦,院里无风,他便命人在庑廊里铺上一层蔺席、一层毡毯,就那么凭栏跪坐在席上,手里捧着碗热茶,瞪着地上跳跃的光斑怔怔的出神。他来并州已有数日之久,这几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适应在并州的生活,也足够他暂时压住理当征辟的本地士子的晋升时间,好让自己有空间腾挪转移。这段时间他为了挽回不利的局面,拢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在各县走访、打听,从寒微之中发掘了许多人才,比如他看到一个年轻仆隶,因在牧羊时私自读书,而被其主人鞭打辱骂,刘虞嘉其好学,当即为这个叫王象的年轻人赎身,并录入为掾吏;此外,他还征辟了为避战乱而隐居并州的外地士人,如河内人杨俊。第二件事则是南匈奴的消息,右贤王去卑遣人来称,将有近两三万户匈奴人以及?



第六十六章 户隐田穷
    “当此之时,网疏而民富,役财骄溢,或至兼并豪党之徒,以武断于乡曲。”————————这次随刘虞赴任并州的,除了太原郡守刘邈、晋阳令司马朗、护匈奴中郎将夏育以外,还有如典农校尉庞德、劝农从事赵该、郡农曹掾尾敦等一干负责屯田事宜的官员。如果说刘邈、司马朗等人是刘虞需要用心团结,一同抱团防止为本地豪族架空的下属及盟友,那么庞德、尾敦这些属于屯田系统内的官员,就是刘虞在并州得以伸张自己的施政理念,保证一定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基本盘。并州军屯是由典农中郎将张辽与校尉庞德等人负责,刘虞一般情况下很难插手,但民屯系统的官员则全是皇帝给他安排的亲信,比如屡次算计公孙瓒、担心遭受报复的原幽州别驾赵该、以及故吏尾敦此次都随着刘虞赴任并州,是刘虞手中的政治资源。他本来想用屯田来打开局面,将屯田树立成头等大政,以招徕流民、恢复生息为由,压缩其余司曹部门的权力。可现在万事俱备,唯独少了最关键的流民。这让刘虞顿时有种一脚踏空的无力感,他沉声问道:“并州民情竟至于此,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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