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辛茂在学堂的日子不好过了。他性格懦弱,而小孩子往往是天真里最带着直接残忍的人,每天都有人问他,“辛茂,你姐姐是不是不要你了?”
“听说你娘要抢你姐姐的仙缘给你,你咋没去修仙呢?”
“辛茂,听说符兵用那么粗的鞭子打你了,是真的吗?”
“辛茂,你念书可没有你姐姐聪明,你这么笨,就是去修仙也学不到什么吧?”
一句句的话,每天都像无数把小刀扎在他身上,还有不少同学联手在学校推搡欺负他。哭了几次之后,辛茂在家里打滚,再也不肯去上学了。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假如不上学,就应该去镇子上当个学徒。
当学徒太辛苦了,要整天被师傅骂,被掌柜的打,还要起早贪黑的干活。辛娘子舍不得儿子受罪,就干脆让辛茂在家呆着,这么一来,他的性格更加软弱和古怪起来。
此刻辛崀跟辛娘子在院子中,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大吼,那激烈又愤怒的情绪几乎恨不得扑上去要把对方咬上几口的样子。可辛茂去一个人偷偷溜进厨房,全然不管父母,在蒸好的瓦盆里用勺子捞出米饭,自己一个人偷偷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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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黄石镇陷入了香甜的睡梦当中。
辛崀明明已经睡下了,可下一瞬,微风拂面,月朗星稀,他却在一片山岗的顶端醒了过来。
他惊呆的看着四周,用右手用力抽了抽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围。明明自己在家睡觉啊,怎么会忽然在这里醒来,这里是哪儿啊?他,他这是死了吗?
“你叫辛大郎,是辛夷的父亲么?”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辛崀慌张的转身,却在月夜下见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情形。
一个容貌比画还要好看的男人,正半卧在一柄巨大的黑色剑身上,那黑剑凌空飘浮,他却一脚踩着飞剑,一脚垂下来。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层青色的水波一样,变幻着流离的色泽。
辛崀只能半张着嘴,傻愣愣的点头。心里紧张无比,这,这是个仙人吧,自己要不要跪下来磕头?他纠结着。
那人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下说道,“我是你闺女的师父,你不必拜我。”
辛崀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能笑得这么好看,只微微一笑,就像在满山头开遍了红艳艳的桃花一样美。这种美,让辛茂想起很早之前,他初见阿白时候的那一刹那。
那人和气的问,“我这次来,是想知道关于辛夷的身世,哦,就你是口中的香茅子,她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说来奇怪,辛崀心中虽然有存疑,可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却一点都不能阻挡的把心里话说出来,“小人真是香茅子的父亲。”
“那么她的母亲呢,也是你房里那个妇人么?”
辛崀心里并不想回答,可嘴里的话却不受控制,“她是小人后娶的妇人,香茅子的娘是阿白。”
“阿白是谁?”
辛崀心里大急,可他的脑子又是一阵轻微的眩晕,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把自己捡到阿白之后,并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可他说完了却大骇不已,脸色苍白,脸上全是冷汗。
这,这人真的是香茅子的师父么?他会不会因为阿白而杀了自己,那,那可是一个仙子啊!凡人亵渎仙子,当是大罪。这是辛崀心中最大的担忧。
辛崀全身都在颤抖中。
那人终于在巨剑上盘膝而坐,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说那个阿白,叫做什么?”他看着辛崀,那眼神仿佛是一把带着冰碴的锥子,狠狠的扎了过去。
辛崀打着寒颤,可却不得不说实话,“叫,叫白清绫,是,说是洛洲人。”
那人呆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沉默了半响。
“你刚刚说,你捡到阿白的时候,她是昏迷不醒,并全身肮脏的在泥地里?”
辛崀说到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心一横,“是,当初刚过饥荒,饿死了不少人,路边总有这种饿殍浮尸。所以也没有人去管这些路倒尸。小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而起岁数也大了,就想去捡个快饿死的婆子回来,可没想到就捡到了阿白。”
“她被你捡回来之后,你知道她是修士么?”
“开始不知道。不过小人有所猜测。毕竟,阿白跟别人不太一样,她看起来,更,更,更好一些。”辛崀没读过书,词汇有限,他心里顶级的称赞,也不过是很好很好、极好极好。
“那么这个阿白,一次都没有施展过法术么?”这也是谢辞君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点,他早就来到了黄石镇,还在院子外面观察了辛大郎一家半天的时间,这家人大概是世俗界最为伧俗的那种人家,彼此怨憎,却又不得不生活在一起。
这种大字都不识,又粗鄙的农夫,怎么可能被女修选择呢?!更何况是洛洲白家的女儿。但倘若说女修不同意,像辛大郎这种货色的凡俗男人,她们伸出一根手指,也捻死了他。除非她已经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只能任人鱼肉了。
“我没见过阿白用过仙人您说的那种法术,一次都没有过。阿白最开始连手脚都不能动,到后来慢慢养了两年,也不过能下地走两步路而已。最初那段时间,她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皆是小人一手照顾的。”辛崀顿了顿,“那时候村子里的人笑话小人捡了一个瘫婆娘,笑话她全身骨头都被抽出去了,全无用处来着。”
谢辞君的眼光又飞快的闪烁了两下。
“阿白死后,你将她葬在哪里?”
“没,没葬。”辛崀犹豫了片刻,“阿白被我烧成了一把灰,撒在山里了。”
谢辞君气势大盛,辛崀就觉得仿佛有无形的手捏住他的脖颈,将他平地从地上拎了起来,“你居然这么对一个为你生儿育女的人,未免也太过薄情了些。”
“不不不,”辛崀挣扎的说,“不是小人的主意,这,这是阿白要求的。”
“她为何这么要求?”
“我不知道,阿白临死前,再三叮嘱一定要这么做,还说如果不这么做,将来我和孩子都活不下去。”辛崀声嘶力竭的说。
也没见谢辞君做任何动作,辛崀“噗通”一声就摔到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个凡人无法在自己面前说谎,可白清绫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恢复了神智,可宁远这么委屈的委身给一个凡人,甚至耗尽一身精血后生了个孩子出来,却依然不敢回家。
虽然她在最偏远的世俗界小山村,可评价她的智慧和聪明,当她恢复神智之后,绝对不会是完全没办法跟洛洲白家联系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直隐忍到这里,宁死都不回去,甚至死后都要把自己最后一丝痕迹抹去?
谢辞君慢慢的考量着,这里面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白家做了极大的对不起她的事情,让她恨之入骨。这第二么,就是她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连累家人,所以不敢。
谢辞君长长叹息了一声,原来自己的这位女弟子,居然是洛洲白家的女儿,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命之女的后裔。难道,这就是她能直接修行灭天九剑的缘故么?可如果她是白家的后裔,又是个女孩子,根骨怎么会如此之差?
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更多的问题却涌了上来。
不过天命之女后裔这件事,在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辛夷就越安全。谢辞君暗中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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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辛崀一家三口都起晚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辛娘子骂骂咧咧在家发作了一通,就匆匆出去给人继续做活赚钱。
辛大郎忍气吞声的在家开始打扫庭院,可忽然,他发现自己的左胳膊竟然能动了,虽然依然不能用大力气,却可以随着自己心意转动抬挪!
怎么会睡了一觉,这手臂却能动了呢?这,这是神迹啊。
昨晚隐约的,他似乎做了一个特别的梦,可如今想来,却是一片虚无。辛崀使劲的想啊想的,却什么都抓不住,而内心深处,他仿佛有一块空荡荡的地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也无法回忆了。
辛崀说不出这种感觉,只觉得内心有些悲凉。可这个时候,辛茂却在房间里大叫,“爹,我饿了!饿死我了!”
他只能抛下这满腔起伏的感情,匆匆去厨房做饭。有生之年,被大修士锁住的记忆,他将永远都不可能再跟任何人倾吐了,包括他自己。
黄石镇的人都不知道,在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一个大陆顶级的大修士曾经来过又走了。
在大修士临走前,在这个荒僻偏远的小镇周围,种下了四道顶级元婴圣君的无敌剑意。这种事情虽然是某位不太靠谱的圣君随手而为之,可这些剑意却实打实的凝聚不散,会持续释放出来的震慑杀意。它们将让所有通灵的猛兽凶兽主动避让,甚至连低阶的修士和邪祟也会倍感压制,无法长期停留在这里。
这种福泽,将在凶兽纵横、生灵涂炭的时候,让这个小镇度过最可怕的人间劫难。
这大概,就是那个一直努力跟命运拼搏的小女孩,对这片故土最后的馈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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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落华峰,子息别院。
香茅子刚刚小师兄凌恒对完剑。大师兄昨晚已经去了剑庐闭关,今后就由三师姐杜陆离和小师兄恒凌每天清晨轮流陪她对剑练习。
在她跟小师兄练习过后,香茅子就准备开始尝试练习一元剑术的第五式破剑,从这招开始,一元剑术里的那个小人又原来完全不同了。
香茅子在跟师父对剑练的时候使出了第四式“撩”剑式,并将这四招合起来连成了撼山式。当香茅子重新在那枚古旧玉玦里重复了这个招式之后,那苍老的声音重新开始说话了。
“汝已突破了撼山决,可授汝第五式‘破’剑式,以一破万,无坚不摧。”
而这次,那个小人又出现时却没有用剑,而是开始练习了一套非常古怪的步法。这套步法忽上忽下,漂移不定,还有几个身形身子在空中闪现。哪怕凭借香茅子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依然觉得眼花缭乱。
而第二次,那小人的灵气运转方式逐步显现了出来,随着步伐的飘忽,小人身上的灵气运转简直可以说是诡异难寻,有的甚至是两道灵气相互冲突的。
香茅子看得头晕脑胀,忽然神识有些刺痛,被踢了出来。
香茅子大惊,这还是第一次她会觉得神识不够用的情况。香茅子自己都不清楚,经过了千星共振的洗礼,她此刻的神识疆域要比很很多筑基期的修士都要绵长壮观。可在观摩这个玉玦的时候,竟然不够用了。
香茅子晃晃头,决定收起玉玦,先把记住的步法重复几遍再说。
她慢慢的在桃花林里左蹦又跳。吞吞却以为这个是游戏,专门盯着香茅子脚下,她往哪里落脚,吞吞就抢先扑到那边去。弄得香茅子几次差点摔倒,不得不一次次把它丢走。
可吞吞却理解为这是新游戏,嗷唔嗷唔的被丢走,然后“嗖”的就蹿回来,胡闹不已。吞吞早都又变成小小一坨,整天欺负率耳,非要躺在上面,过起了骑“率”当大爷的日子。
香茅子正在跟吞吞僵持不下,二师姐晏暖匆匆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个纸鹤,“小师妹,有你的通闻灵鹤。”
“我的?!”香茅子松手丢下吞吞,接过纸鹤打开来看,竟然是欧阳师兄传讯给她的,上面只有一个异常紧急的消息——许舒娇不见了。
——狐狸有话——
又要过上在飞机和大巴车上码字的日子……
明夷于飞 章节349: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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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茅子听到许舒娇失踪的消息着急不已,二师姐亲自用飞剑送她过去朱璇剑坞。
当她赶到的时候,水合也已经赶了回来,甚至连陆小胖也请假回来了,山河社的小伙伴们都赶过来了,大家都很紧张担心。
欧阳师兄就把许舒娇失踪的事情跟大家一起交代了一番。在她失踪的当天,许舒娇曾说要去再补一些制作灵墨的材料,因为这些天她已经和陈惜梦把周边逛来逛去,对剑坞周围的一些小店已经颇为熟悉,再加上其他人忙着在画符,她就一个人出去了。
可这一去,就不见了踪迹。
等到晚上的时候,欧阳师兄发现了不对,许舒娇迟迟没有回来。她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姑娘,既然出去的时候交代了要早些回来,就不会无缘无故的迟迟不归。
欧阳师兄立刻出门寻找,朱璇剑坞周围一共也没几个铺子,很快欧阳师兄就把这些地方都查探过,店铺的人都说没有见过许舒娇。于是他还跑到周围了几个相邻的坊市去找了一圈,也没有许舒娇的身影。
欧阳师兄立即召集了朱璇剑坞的诸位师兄弟们,发动大家一起去找许舒娇,结果这姑娘就好似凭空消失一样,一点影子都没有留下。
整整一夜过去,确认许舒娇失踪了之后,欧阳师兄就把这件事分头告诉给了大家,希望能通过群策群力的办法,尽快的找到许舒娇。
听完了欧阳师兄讲述的过程,水合第一个发言,“许舒娇加入朱璇剑坞还不到十天。像她那样的安静老师的女修,她刚来,修为又不高,也不会有什么仇人,那怎么会有人对她下手?”
“有时候坏人盯着修士下手,并不一定会因为仇恨,也可能是因为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众人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身穿黑衣的望舒峰执事走了进来。
香茅子不禁脱口而出,“金誉师兄,你怎么来了?”
金誉当初在云瑶小筑教山河社的小伙们剑阵之术,可说是有半师之谊。金誉教他们的时候非常严厉,可也正因为如此,小筑的同学们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整体的战力有了极大的提高。故而大家对金誉是又敬又怕。
但许舒娇失踪后,欧阳师兄忙着给香茅子、水合等人发通闻灵鹤,希望能够通过峰头的特殊渠道帮忙找人。而陈惜梦则拜托欧阳师兄给金誉也发了一个通闻灵鹤,请求帮助。
金誉收到传讯,第一时间就直接过来了。
望舒峰的黑色执事服,仿佛一记定心丸,让正在慌乱的众人心里多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我收到了通闻灵鹤,这事于公于私我都有义务走一趟,所以立刻赶过来了。”金誉回答道。
“金誉师兄,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香茅子迫切的看着金誉。
“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许师妹离奇失踪,目前看来只有三种可能。这第一种是许师妹贪玩,自己跑出去暂时没有归来。但以许师妹的性格和当天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极低。第二种可能是有人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诱拐并控制了她。第三种可能性,是针对性的要对她下手。”金誉也不推脱,直接为大家分析起来。
“那么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呢?”欧阳师兄问。
金誉说,“有区别。倘若是第二种,那么对方并不是针对许师妹这个人,而是针对某个类型的女修。比如特殊的根骨,或者特殊的功法,年龄等等。许师妹不过是他们众多选择中的一个选项而已。对于这种人,我们可以通过以往类似的案例去筛选和倒推,以便最快的在剑州境内找到疑犯的线索。”
“不过我个人觉得第二种可能也不大,最近因为一些案件的缘故,我们曾经把剑州近二十年的女修失踪案全部都筛选摸查了一遍,发现这里面几乎没有昆仑弟子。这种想在女修身上谋求利益的邪修们,都会刻意的规避掉昆仑子弟,以防被昆仑彻底追杀。”
“那么现在就剩了第三种,这个人是针对许师妹而下手的。但刚刚大家也说了,许师妹刚到朱璇剑坞不过十天,性格也好,素无仇怨,没有什么理由会被人盯上。可望舒峰却有一句话——这世上没有无痕迹的罪案,只是它们还没被发现。许师妹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和事情,但也许,是大家都忽略了。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找出来。”金誉最后总结道。
陈惜梦一直认真聆听金誉的每句话,“那能有什么事呢?除了昨天下午的时候,舒娇才自己出去。从打出了火丁洲秘境之后,我们就没分开过,假如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大家不可能没有察觉啊。”
金誉就说,“有时候,这些重要的线索,往往藏匿在看似寻常的事情里里,它们太过正常,反而被你们视而不见的忽略掉了。我建议由我用望舒峰的询问法,重新还原许师妹的历程。说不定真相,就在这些细节中。”
大家纷纷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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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从出了火丁洲秘境开始讲,不要着急,请尽量按照时间线来说。中间有疑问,我会随时打断你们”
金誉说。
邹星玺说,“我们当初凑齐了十二枚接引令牌,走出了秘境,交给了一位守护在门口的师兄。那师兄确认无误后,让我们等待在一边,后来跟的大家一起乘坐云舟到达了望舒峰的百剑云台。并有一位师姐发放了我们辟谷丹,告诉我们机缘难得,叮嘱我们可以在这七天里尽情练功打坐。”
“你们从走出火丁洲秘境,到百剑云台那七天里,许舒娇有没有跟什么人说过话?”金誉打断她。
邹星玺认真的回想了一番,肯定的说,“没有!别看云台上有数千人,可在火丁洲秘境的时候大家都是竞争者,而且当初还有不少人参与过相互抢令牌的事情,所以出来后,大家关系并不好。除了自己小组队伍里的人,并不跟旁人聊天。”
金誉点点头,“请继续。”
邹星玺继续回忆,“七天时间到了,又来了几位曦和峰的师兄师姐,点名为我们更换门派令牌,然后依次由各家剑坞的师兄师姐们领着我们就去剑坞了。到这里,许师妹就去了朱璇剑坞,却是跟我分开了。”
陈惜梦接口道,“我跟舒娇还有赵平川、李希来四个人一起跟着欧阳师兄来到了朱璇剑坞,在开始的几天一直跟着欧阳师兄了解坊市内的情况,跟师兄们一起学习朱璇剑坞的各种规矩,连门都没有出过。”
金誉打断了她,“你是说,最初那几天,你们一直在朱璇剑坞内部,没有出过门?”
三个朱璇剑坞的新学徒肯定点头。
欧阳师兄也解释了一下,“他们初来乍到,我不仅要领着他们熟悉剑坞的各种流程和业务,关键还领着他们从制符、绘纹、调符墨等各项任务逐一尝试体验,并根据个人的悟性安排他们未来的任务,所以没来得及出门。”
这个也能理解,金誉点点头。
陈惜梦就接着说,“到了四天前,我们基本的情况已经熟悉了,欧阳师兄就放了我们一天假,大家约好去赤焰剑坞见香香。这一路上,我们四个一起出门,虽然是第一次出去,可之前欧阳师兄已经详细告诉我们如何转乘传送阵,而出了传送阵,星玺他们就在传送阵外等着我们,把我们接了过去。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外人。”
金誉脑子中慢慢的勾画出一个个时间节点。
邹星玺接口道,“在赤焰剑坞里,我们是先碰头的,香香他们来的晚,后到的。大家在赤焰剑坞主要是叙旧,互相交换了各自剑坞的情况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外人。”
“然后,”邹星玺按着额头,努力的回忆着,“因为宝妹和裴为谦他们要去看灵酒坊的生意,而舒娇要买一些制作练习灵墨的材料,大家就一起去了尘音剑郡。在那里,我们分成了两拨。宝妹他们一直留在尘音剑郡和凡生师兄商议灵酒坊生意的事情,而其余的人都陪着舒娇一起出去逛街,反正我们也是第一次。大家随便逛的铺子,去了很多家,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直在一起。”
金誉问,“那你们逛街的过程里,就没有什么跟人争执,或者发现某些特殊的热闹的事情吗?”
邹星玺摇头,她没有印象。
李希来忽然说,“有的!在我们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小男孩,他不知道跑什么,就撞到了许师妹,还把她买的材料撞掉到上了。”因为当初是李希来帮忙捡起来的,故而印象深刻。
金誉立刻追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这个孩子这么多天,唯一直接跟许舒娇直接接触的外人,故而被金誉列为第一嫌疑人。
李希来就仔细的把当时的情况描绘了一下,这个孩子是如何从侧面撞过来,如何道歉。因为自己这边没有任何损失,就让他走了。
金誉还问,“那材料都对吗,可有什么异常?”
陈惜梦立刻肯定的回答,“没有异常,回来我是看着舒娇调配灵墨的,都是好材料,一次就成功了。她就是用了这个灵墨画出了上品的萃灵符的。”
田冰茹忽然对梁宝妹说,“当初咱们在酒坊门口等着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年轻的修士过来给舒娇送荷包么?”
金誉立刻追问,“送什么荷包?”
大家都有印象了,“我们集合后,打算分别回各自的剑坞,一个年轻的男修忽然追上来,说是许师妹的荷包掉了,他捡到送回来了。但是许师妹看了一眼吗,说那个荷包不是她的,就没要。”
田冰茹还强调,“不过那两个荷包应该很像,许师妹说过,一个是单瓣重蕊,一个是多瓣单蕊。”女孩子对这种东西总是很细心。
金誉在脑中继续画这个路线路:他们买完东西,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个孩子撞人,然后有人立刻来送荷包!
金誉立刻说,“那孩子跟后面那个人是一伙的,他们两个做的圈套,一个人负责偷东西,一个人负责往回送东西。这种仙人跳其实也很常见,往往是为了骗人入局,或者另有其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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