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夷于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写意
稍微慢点的人,都扶起了自己的同门,正在想办法尝试带他们一起走。
容与不予跟众人多纠缠,只是说,“整个琨城怕是都被人下了蛊,这里危机重重。魂寰正一等弟子都被安排在南面靠近湖畔的院落里。大家不妨先结伴去召集人手,再一起闯出城主府。”
这话让急于离开阁台的诸位高阶修士和长老们略微冷静了一些,大家乱哄哄的抢先撤离的心情开始缓和了下来。
唐子怡和欧阳权对容与微微颔首,“多谢道友告知,我等是要先汇合门派弟子的。”
顿了顿,他们又主动邀请其他人,”如若不弃,就请诸位道友暂时与我等通路,也好守望相助。“
虽然刚刚在大殿里因为破阵,大家闹得有些不愉快。
可生死危难关头,有名门弟子能带头闯关,面子这种事就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了。众人都没有异议。
只有容与微微摇头,“既然诸位已经脱困,就请抓紧时间寻人寻路。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
众人显然没想到他就这样离开,不由都楞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救了他们的人,身上充满了疑点。
可人家从头到尾都只帮忙,如今要主动离开,似乎也没什么理由阻拦。
欧阳权看着容与手中一直举着的珍珑环,眼神有些微闪烁,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唐子怡果断的开始分辨庭院中的大阵,并在前面带路。
在他身后,大部分修士都小心的跟着唐子怡的步伐,唯恐踏错一步。
容与此时已经举着珍珑环绕过了仙琅阁台的正面,来到了左侧旋梯处。
当仙琅阁台正殿的大阵被破开之后,果然在左侧旋梯的后方,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通道。那通道里有一些微光隐隐的闪烁不定。
那光线太暗,具体要看,却又看不清楚。
容与深吸一口气,举着珍珑测天环就踏进了通道之中。
容与刚刚走进去不就,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竟然顺着墙根摸了过来。这个人长得獐头鼠目,原本他也是大厅中被困的一员。
可是他既非某个门派的弟子,也不是什么来修复大阵的阵法师。这人本就是个散修,因为大阵关停被困在了琨城。
然后三混两混,就跟着众人来到了城主府。他本来是想说不定能跟着这些名门正派闹到一些补偿。
没想到此行如此凶险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所以刚刚在大殿之内,他一直躲在旁边,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全程当了一个隐形人。
当容与进来,手持珍珑环破了困阵之后,这个人的心里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不用多精通阵法的人,也能看出来容与破阵的关键,就是那枚珍珑环。
尤其容与现在外露的气息不过是个筑基大圆满的低阶修士。
大殿里的很多人都看出容与手里拿的是个宝贝了。但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名门修士,哪怕眼热,也不至于想要抢夺。
其他小宗门和散修,感念容与的救命之恩,自然也不会起什么歪念头。
只有这个修士,他是一个人来的,又没有什么亲人中了蛊虫被容与救了。他见容与修为地位却手持重宝,立刻就起了歪心思。
故而当容与不与大家一路,往楼后转去的时候,这个人故意磨磨蹭蹭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后面。
此事如此紧张紧绷,他一个不起眼的散修主动离队,居然无人注意。
而仙琅阁台周围这一圈的阵法都是主阵法,并没有其他的杀阵禁制。所以这个人轻而易举的就追上了容与。
他眼瞅着容与钻进了那条坑道,更是心头火热。
连逃命都不着急的人还能为什么?
机缘啊!
这坑道里面一定有难得一见的珍宝或功法。
可惜,马上就是本座的了。
这个人无声的咧咧嘴,同样一闪身,也钻进了密道之中。
……
……
容与手持着珍珑测天环走入坑道,可出乎意料的是,走进坑道之后,才发现这里面并没有多少符纹禁制的痕迹。
坑道里隐约闪烁的管光点是一枚枚嵌入坑道两侧的星蕴石。
这是一种带着微弱星辰能量的碎晶石,论价值和价格都跟敛星洞上的星辰石不可同日而语。可它依然是很多修士会用来布置居所,启迪神识的上品选择。故而价格同样不菲。
如今,它们却被镶嵌到这样的坑道之上,简直可以用暴殄天物来形容。
容与简单的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些星蕴石的排布,隐隐跟敛星洞上有些接近。但又不完全一样,敛星洞上的星辰石的布置要远超这里。
此地,就仿佛是一个照猫画虎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仿版敛星洞。
容与内心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每次见到天魔女都是在敛星洞里,而此地又被布置成了敛星洞的样式——虽然粗陋无比。
那么,莫非在天魔女真的被挪到这里了吗?!
想到这里,容与的心往下坠了坠。
一直以来,容与以为大宫主扣住天魔女,只是为了让自己听话,天魔女是制约自己的一个人质而已。
可今天,他开始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从头到尾,大宫主对天魔女就有了什么难以见人的意图,而制约自己,只是他顺带的一个目的而已。
倘若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那他到底要用天魔女来实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大宫主那些不可告人的手段,容与觉得后脊背都是冷汗。
不,千万不要。
刚刚,容与还在希图这里管着的能是天魔女,因为只有这样,他能救出天魔女的几率才会高出几分。
可随着简陋版的敛星洞坑道的出现,容与有开始在心底祈祷,千万不要是天魔女。
因为如今整个琨城都是被殇尸蛊附体的居民,几乎没有一个活人。
那么被他们如此慎重,又小心挪过来的天魔女,难道会是那个例外么?!
容与不愿意往下继续想下去。
他原本急促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条坑道不断向下,越极为狭长。
容与举着珍珑环走了一路,也没有遇到任何禁制的提示。
也许布局的人对自己的杀阵极为有信心,不屑于在这样的地方继续浪费时间吧。
“咔嚓”,忽然有一声轻微的声音自己身后传来。
容与在黑暗中轻轻顿住了脚,他侧起耳朵倾听。
“咔嚓”,又是一声。
仿佛有人在抠什么的声音,而且距离刚才又近了不少。容与忽然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抠墙上那些星蕴石所发出的声响。
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并且肆无忌惮的在偷星蕴石。
到底是什么人呢?
容与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也走入这条坑道,不过他已经决心先弄死这个人。他收起珍珑环,取出辰龙之枪,暗暗运转内息转化成魔息。
黑暗当中,魔息杀人最为无形。
身后的咔嚓声越来越近,身后那个人似乎是一路走一路撬墙壁上的星蕴石。
可忽然之间,“咔嚓”声停止了。
容与在黑暗中等了很久,那咔嚓声也没有再响起。
是发现了自己?还是拿够了星蕴石走了?
容与不知道。他尝试用魔息往来路的通道上试探过去,可却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
容与心里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有人在更后面追上了这个小偷,然后杀了对方。
似乎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讲得通。
容与又等了一会,身后依然没有任何声息传来,他用魔息在通道上画了一个魔阵。这是有一个非常简单也没有什么功效的阵法,一旦有人强行通过,魔阵就会破碎。
而容与的魔息会感应到。
做完这些,容与就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去。这一次他维系着自己的魔息运转,就这样像通道的最深处前行。
这条通路一直往下,走了没有多久,容与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有些腐臭的味道,这股味道很淡,不像是什么动物之类的腐败味道,倒像是某些矿石混合燃烧的气味。
而容与头顶的甬道也变得狭长又高起来,从平整的甬道到起伏不平,脚下也变得有些粘腻潮湿。
这里不再是人工开凿的甬道,而是一条不知道何时形成的地下坑洞,坑洞大概有两层,往下看去,有一排手臂粗细的鲸鱼油灌注的火把,每隔数丈就点燃一根,一路通向底部。
在最下面的地方,有个圆形的深坑,周围有一圈火把在燃烧。
不过距离太远,容与看不清下面具体的情况。
在有光亮的照明的地方,有一些简单开凿出来的台阶,可以顺着下去。
其实以修士们的能力,就算是光滑如镜的山壁,也难不住他们的。容与强忍着心底的焦虑,顺着火把往下层坑洞爬去。
在火把照耀不到的对面山壁上,似乎有不少石笋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
在火把光影的投射下,仿佛正在起舞的妖魔一般。
容与收敛了心神,一步步往下走。
他走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
区区两层楼高的坑洞,也不过数息之间就到了底。
在地下有一圈浅浅的水渠一样的沟。里面还有一个巴掌深的水,绕着坑底一整圈。水沟不算宽,不到半尺的样子,连三岁的孩童也能抬脚跨过去。
而绕着水渠,数枚小儿手臂粗的鲸鱼油火把就插在周围的山壁上。
在那圈水渠正中间的石台上,有一层一层,宛若梯田一样的台子,每一层都有细细的水流不断缓缓的流到下一层,最终流进外面的沟渠里。
而石台最上层的有蒲团大的台面上,盘膝坐着一个闭目垂发的女人。
容与对她的样子极为熟悉,正是天魔女。
容与站在沟渠外,无声的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发出声音。
眼泪不能遏制的从容与的眼中留出,滴落到了下面的地面上,深入石缝不见了踪迹。
天魔女依然六感全封,她的面容平静无恙,双腿盘膝坐在石台上,不知道那石台本身有泉眼还是下面设置了什么聚水阵法。
总之,有小股的清水不断的涌到下面的石台上,她的双膝和下半身都浸泡在石台聚集的浅水池中。
这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
可天魔女微微合拢放在身前的双臂上,有两道醒目、狰狞又粗大的血红色符纹,它们蜿蜒的盘旋在天魔女的双臂之上,仿佛是两条不断在吸血的蛇,微微鼓起,色泽诡异。
而天魔女腹部,高高的隆起,就好像怀胎十月的妇人那样,又大又圆的隆起。虽然在那肚皮的外面有薄薄的衣服盖在上面,可那肚皮下面不断涌动的东西,不时的就顶起了天魔女的衣襟,这里凸起一个包,哪里拱出一个团,十分明显。
容与握紧拳头,狠狠用牙齿咬在了自己的手上,用力。
一股咸腥的味道在容与的口中蔓延开来,他痛苦的难以自抑,心口仿佛被噬心蛊大口的啃食着。
容与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大宫主把天魔女,做成了蛊母。
而他,回来晚了。
难以描述的懊悔反复的凌迟着容与,他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用手狠狠的抠进自己的头皮,然后拼命的拉扯。
一大缕头发被容与硬生生扯了下来,那种头皮都要被扯掉的剧痛并不能缓解容与心中的懊恼和悔过。
自己为什么要自作聪明?!
容与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大宫主的本性,当大宫主安排他去龙渊找昆仑的麻烦时,容与内心居然暗自窃喜。
他当时觉得,这是一个脱离大宫主掌控,并可以暗中给他添乱的好时机。
容与甚至筹谋良久,拿到了两枚姑射山人真令。
容与觉得自己成功了,他暗中筹划并颠覆了大宫主的阴谋,还可以在他眼皮子下金蝉脱壳,救出天魔女,逃离极堃殿。
可直到今天,直到此刻,容与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大宫主从安排他前往龙渊那一刻开始,就打算对天魔女下手了。
所谓给他机会让自己远离极堃殿,无非就是调虎离山之计,支走自己好对天魔女动手。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的背叛触怒了大宫主吗?!
天底下有那么多女修,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是天魔女,一定要是自己的母亲?!
容与恨,他恨自己太过鲁莽冲动。
容与也悔,他后悔自己跑去龙渊进行了错误的选择,才让天魔女被做成了母蛊。
容与无声的哭泣着,他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好恨啊!
好恨啊!
容与用力抓挠自己的皮肤,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道道重重的伤痕。
细微的血的气味在洞穴中慢慢的扩散,也许是血液的味道刺激到了什么,天魔女肚腹上的凸起动荡得越发激烈,仿佛有什么要挣扎着冲出来那样。
容与不是没见过那些母蛊的可怕之处,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更不应该用鲜血去刺激母蛊。
可容与却完全不在意,他眼神冰冷的盯着那不断蠕动的母蛊,手中的星辰枪越攥越紧。
杀了它!
这是容与唯一的想法。
可母蛊还在天魔女的肚腹当中,一旦杀了母蛊,天魔女就会直接爆体而亡。
容与舍不得。
大概感受到了容与的杀意,母蛊在天魔女的腹中越发的挣扎起来,随着它的鼓噪不安,在幽黯摇晃的火把光里,仿佛有什么黑色的水流顺着石笋蜿蜒而下。
容与微微抬眸,然后眸子凝缩。
哪里是什么黑色的水流,哪里又是什么石笋。
在整个两层坑洞的周围,那宛如石笋一样层层叠叠悬挂起来的都是尸蛹,而那些宛如黑色水流一样蔓延过来的,是无穷无尽的殇尸蛊。
难怪这里不用任何阵法和禁制。
不需要,有这么一个可怕的母蛊,和难以计数的殇尸蛊在,就是最好的禁制,有去无回。
容与终于明白了,这满城以百万计的殇尸蛊到底从哪里而来。
原来,就是这里。
在仙琅阁台的正下方,就是养蛊地。
而他的生母,则是百万蛊母。
明夷于飞 章节565:一元剑骨
蔽海之上,宝鸱飞舟之中。
香茅子本就因为强行吸纳巨龙精魄和吞吞黑麒麟的法则之力,造成体内到处都是她没办法掌控的原初法则之力。
而香茅子自己根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当她准备调用灵气的时候,才会狠狠的栽了一个大跟头。
可灵力无法调用并非是最大的问题,因为通过刻影石看到了龙渊异变,那铺天盖日的地火熔岩,成千上万的灵兽哀嚎的扑向龙渊的深海。
整个龙渊几乎都在地火喷发当中。
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有人存活下来?!
香茅子一遍遍看着刻影石,心神巨震。她那原本就没有臣服的法则之力,开始在她的静脉中翻滚起来。
香茅子的身上激荡着一股股让人心悸的法则之力。
杜陆离站在香茅子的身旁,她惊呼了一声“香香”,可随之而来的,是香茅子缓慢张开的眼睛。
那是一双无情的双眸,整个眼球上布满黑色诡异的色彩,让人看起来就有一股心悸恐怖的力量。
杜陆离还试图想去拉住香茅子唤醒她,幸亏云修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扯住杜陆离,将她扯离了香茅子身边。
而其他的人原本就离的不算近,见这位落华峰的小师妹又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征兆,众人几乎本能的先守护好自己。
也难怪众人有了这种防范,从黑塔劫云开始,这起伏跌宕的一路,辛夷师妹给大家的带来的“惊喜”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
……
香茅子此时的状态跟前几次有所不同,这一次,她的意识是清醒无比的,可身体却仿佛被撕成了两片。
一片充满了痛苦和极端的暴躁,压抑不住的懊恼让她想焚天毁地,直接焚烧一切阻挡她的东西。
而另外一片则绝望、冰冷,带着无尽的黑暗寂灭之意,想要吞噬万物,归于虚无。
这两种极致的力量其实分别代表了巨龙精魄和黑麒的寂灭法则之力。
香茅子本来一直就没能控制好两种如此精纯又带有元天灵兽法则的本源之力。只不过这两种力量在她身体里,谁也不能降服对方。
终于暂时妥协,消沉的潜伏了下去。
再加上香茅子的神识过于强大,在被杜陆离唤醒之后,她没有主动去跟自己的灵力沟通,暂时让这两种力量平和的继续沉潜下去,她才可以清醒的自由活动。
可当香茅子看到了龙渊上的地脉炎火,推测出大师兄苏子越的身陨的可能后。
香茅子的情绪太过激荡,她脑子里回忆起最后巨龙残魂裹挟大师兄离开的情形。
香茅子自责的情绪难以释怀,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弱小,无能,才害的大师兄殒身在龙渊。
那么好的大师兄,那么对外温文尔雅,对她们几个小师弟师妹无比包容的大师兄,因为自己而陨落。
她怎么对得起师父,她要怎么跟晏暖师姐交代。
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
香茅子从来没有这样懊恼和后悔过。
香茅子并不是一个经常自责的人,她会用日常的勤奋和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到极致。倘若这样还不能让人满意,那也尽力了。
香茅子很少后悔。
可这一次,她真的希望时光可以重来,让巨龙残魂带走的人,可以是自己。
本源法则的催动是很难的,可香茅子这种极大的情绪波动中之下,她体内又恰好有两种完全对立的两种法则之力。
就仿佛一个引子般,两股巨大力量在极端的情绪带动下,互相推动,宛若阴阳两极,在香茅子的灵脉之中,带起了一个由法则之力带动的漩涡。
可法则之力又哪里是那么简单可控的,这两股生死对立,阴阳相反的法则,在香茅子的体内越转越快,偏偏她却完全不能控制。
因为力量本身强过她的身体太多。
这才导致香茅子体内的那种森冷的煞气外泄,倘若她不能尽快的控制住这股旋转的法则螺旋,那么最终等待香茅子的,会是全身经脉爆裂,最后爆体而亡。
甚至这个冲击力,会失控的攻击到宝鸱飞舟上的每一个人。
偏偏现在,由于香茅子体外外泄的法则之力冲击了宝鸱飞舟,而这飞舟的防御阵符不要命的堆叠,激活了宝鸱飞舟上的困蛟阵。
这个能抗住化神一击的超级飞舟,其阵法威力强悍可见一斑。如今因为香茅子身上外泄的法则之力对宝鸱飞舟进行了攻击,而宝鸱飞舟上的防御阵符就反向施加给香茅子。
庄天瑞已经第一时间去中心枢纽处,想要关闭防御阵阵符。
然而被激活的防御阵没有那么简单的关闭。
此刻的香茅子不仅身体里有两股不受控的法则之力在来回拉扯,她身体外还有一重看不见的困蛟阵在全力开启。
这就好像明明身体内已经有压不住的气要往外喷射,偏偏整个人被塞入了一个不断压缩袋饿丹炉里一样。
虽然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香茅子此刻的情形就是这样一种情形。
在这样强力的三股互相抗衡的力量挤压之下,香茅子能感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有无数的血管在轻轻的爆破。
砰!
砰砰!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她身体很多处的血管爆裂,在她的皮肤表面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古怪的血色花纹。
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杜陆离不知道小师妹发生了什么,可那忽然出现的鬼面血色花纹,却让她哀恸4不已,“香香,香香你怎么了?”
云修硬下心肠掐住她后椎中枢大穴,另一只手按住凌恒的手臂灵脉。
香茅子周身的血管爆裂之后,接下来就是灵脉被巨力挤压。可她早前的灵脉被灵气梳理过,还被龙魂精魄反复灌注过。
如今香茅子的灵脉已经跟龙魂精魄融为一体,早就不是当年寒鸦漏风体那种孱弱可怜的摸样了。
哪怕在这样的压迫之下,香茅子的静脉也只是微微的涨起,而并没有被冲破。
这就导致了香茅子体内的法则螺旋,开始顺着她体内的灵脉经络开始一路狂奔。
修士的灵脉是什么?
修士灵脉就是周天循环开辟的通路,最终直达灵府,最终通过灵气运转抵达灵府进行修炼,一步步从筑基、到金丹,再到化丹成婴稳定大道。
这就是修士正常的修炼步骤,并一生所求的修行之路。
可香茅子的修行方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偏得找不到路了。
从她在龙渊黑塔旁边,莫名其妙引来的劫雷之后,体内的丹田灵府里,就出现了一枚古怪的“弹丸”。
香茅子偶尔能调用这个弹丸,但它也不是时常听使唤。
所以香茅子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金丹了。关键她似乎没有经过什么筑基大圆满,然后水到渠成压榨体内的灵液到极致而化丹。
这个灵府内的古怪丹丸,连样子都跟传说中的金丹截然不同。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