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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抱抱抱抱抱
“同时,我也想要一个坦诚的你。”柳慕江说。
那对老夫妻终于走近了,过了马路就到车前。
柳慕江把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拉开了车门。
“我要走了,沿着这条大路往前一直走10公里,有一家旅馆,你可以在那休息。”
那对老夫妻在过马路了,柳慕江下了车。
“我等你,言言。”
车门关上了。
“咣”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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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 一一二
柳慕江回家时,屈非已经换下睡衣,穿回他昨天的那身衣服。
“外公外婆去后面喂羊了。衣服我换下来,迭好了放在了外公屋里的沙发上。”屈非对着柳慕江说:“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柳慕江没回答他的问题,她看了看窗外,
“雾快散了,我们再去钓一次鱼吧。不过这次说好,你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掉进水库里了。”
*
村子里的水库早先是承包出去养鱼的,但前几年经历了几次大旱,水库早就干了。后来,干旱过去了,水库里又蓄满了水,可承包商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鱼儿又不知从何处都冒了出来。
小时候的柳慕江经常跟着外公来水库钓鱼,她的外公喜欢钓鱼,他总说这是一项静心养气的活动,可小时候的柳慕江总是呆不住,四处乱窜,嘴里也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吓跑了周围的鱼儿。往往是钓了一天鱼,外公和她却是空手而归。
“我小时候喜欢喝鲫鱼汤,外婆熬的浓浓的鲫鱼汤,白色的,喝下去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柳慕江往鱼钩上挂好鱼饵,把鱼钩甩进水里。
屈非坐在旁边,手里没拿任何东西,他只是来观赏风景的。
“我小时候没喝过鲫鱼汤,我妈没时间熬汤。”屈非看着一动不动的水面,说道。
柳慕江知道,她记得屈非的妈妈,她一直都是忙碌的。
那是个好看的女人,她出门总喜欢戴着帽子,小时候的柳慕江很喜欢她的各式各样的帽子,可长大了她才明白,那些帽子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柳慕江偏头看了屈非一眼,他的侧脸和小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柳慕江弯了弯嘴角。
“以前,外公在旁边坐着钓鱼,我就和你一样,坐在他旁边和他聊天。偶尔安静下来的时候,我就会想,屈非现在在做什么呢?”
听了她的话,屈非也弯了弯嘴角。
“大概也在想,柳慕江现在在做什么?”
柳慕江的嘴角翘的更高了。
“你小时候背的书包颜色可丑了,可是每一个我都能记住。”柳慕江炫耀自己的记忆力,“一年级的时候是橘黄色,二年级的时候换了个蓝色的,后来就都是黑色的了。”
“你小时候的眼光也不怎么好,我记得你有一条花格子的裙子,特别土。”屈非还嘴。
“我可喜欢那条裙子了,我穿了一整个夏天呢。”
“嗯,所以才说你眼光差。”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攻击彼此小时候的品味。
“你小时候没有这么毒舌,我记得你那时候特别害羞,见了面都只和大人打招呼,从来不和我说话。”
柳慕江把回忆中那个背着大大黑色双肩包的小小少年从过去一把揪了出来。
“你每次见到我妈,都会问好,可是连一个余光都不给我。”
“你不是也不和我打招呼么?”屈非反问柳慕江。
一转眼,那个小小的少年都长的这么高了,也不再沉默了,变成牙尖嘴利的大人了。
“因为我害羞啊,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矜持的,你不知道么?”
柳慕江看着跟在那个小小少年身后而来的,那个害羞的小女孩,她扎着双马尾,穿着一件花格子小裙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这是屈非第一次听她说喜欢。
“男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也是很矜持的,你知道么?”
“知道了。”柳慕江把手里的鱼竿架在那,也靠在椅子上,保持和屈非同样的动作。
“那为什么之后不矜持了呢?”柳慕江问。
“因为,”屈非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空中抓了一把,“我怕再矜持下去,对方就走了。”
屈非撒开手,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可她还是走了。”
柳慕江盯着他空荡荡的手心,眼前却是两个别扭的小孩子,一个穿着白色t的小男孩,一个穿着花格子裙的小女孩。
“屈非。”柳慕江叫他的名字,“我喜欢过你,很多年。”
“嗯,我也是。”屈非回答。
“我知道你的喜欢,我以为你也会知道我的喜欢。在你搬家的那天,我因为伤心吃不下饭被我爸揍了一顿;我妈问我要去哪个高中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在的学校;每一次在操场,在小超市见到你,你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都开心得不得了。”
每一次她穿着校服裙子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心都会失控地加速。
“我一直在等,等到我有能力,表白的那一天。”
水面上还有淡淡的雾,迟迟地不肯散去。
“太晚了,是不是?江江。”屈非问她。
柳慕江摇了摇头。
“不晚,只是因为我们不适合。”
水面有波纹轻轻地漾开,大概是有鱼儿游过来了。
“我喜欢了你很多年,可是我真正鼓起勇气告白只有那一次,却因为阴差阳错的误会而半途而废。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这个勇气迈出第一步。我们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可是哪有那么多合适的时机呢。”
“小时候的喜欢,到今天其实已经朦胧了,我已经记不起喜欢你的契机到底是什么了。时间过得太快,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原来的喜欢是真心的,可是现在,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又从何谈喜欢呢?你以为我们是错过了,可是追根究底,只是因为不够喜欢,不够勇敢。”
屈非没反驳她的话。
他想了半晌,问:“那陆雱呢?他足够勇敢么?”
柳慕江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很勇敢。”
屈非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静静地看着水面,仅剩的那一点雾气也终于要散去了。
屈非想,他该走了。
他总以为靠时间和多年的喜欢,可以赢过陆雱,可是他还是低估了他的对手。
陆雱出现的那一刻,她眼睛里亮起的光,足以闪灭他仅剩的希望。如果陆雱不出现,他也许还有机会,可是他还是出现了啊。
正确的时间里,陆雱做了正确的事。
“如果,”屈非问,“如果,陆雱一直不出现,你要怎么办?”
岸边的水面波纹荡地更大了,有鱼儿的影子,它游到了靠近岸边的地方,一摆尾又转身游了回去,向着水中央。
“我会去找他。”柳慕江看着鱼儿消失之前的那一截小尾巴,说道。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如果他不来,那就我去。
陆雱足够勇敢了,她也不应该退却,不是么?
屈非没再问,她的话已经是结局了。
雾终于散了。




荒芜 一一三
陆雱没有让柳慕江等很久,屈非离开的当天下午,他就又一次出现了。
陆雱出现的时候,柳慕江正在院子里给狗狗梳毛。狗狗听见外面的声音,直接从柳慕江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陆雱的面前,对着他吼。
大门自中午屈非离开后就没有关,柳慕江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那的陆雱,还是早上的那件大衣,只是他的脸色更差了。
陆雱并没有回酒店休息,他一直呆在车上。
“汪汪汪…”狗狗还在尽职尽责地保护着自己的家,呲着牙显示自己的凶狠。
“大黄。”柳慕江喊它的名字,“回来。”
狗狗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停止了自己的凶狠,转身往柳慕江身边跑去,还不情愿地回头看了看陆雱。
陆雱站在门口,看着那只狗朝着她跑过去,看着她一把搂过那只狗狗,拿起手里的梳子。
柳慕江看了一眼还在门口傻站着的陆雱,开口:“过来啊,在那愣着干什么?”
陆雱走了过去,鞋子上干掉的泥巴落在灰色的水泥地上。
柳慕江从身后拿出一只小马扎放在身旁。
“外公外婆和屈非去城里了,只有我自己在。坐下,帮我一起给大黄做美容。”
小小的马扎对于陆雱来说实在有些不舒适,绳子编织的面硌在屁股下,痒痒的。
“我抱着大黄,你给她把毛梳开,看到这的打结的地方了么,梳的时候要轻一点。”柳慕江把手里的梳子递给陆雱,双手把狗狗搂紧。
陆雱接过梳子,不知从何下手。
“别担心,她不咬人。”柳慕江指了指大黄脖子后面的毛发,“从这开始。”
陆雱伸出手摸了一下大黄的头,见她没有反抗,才落下梳子。
早上的雾散去,下午的天就晴了,气温也上升了不少,柳慕江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衣,扎了一个马尾,脖子上还留了几撮散发。
“你有没有吃饭?中午姥姥做了包子和粥还在锅里温着,如果饿的话就先去吃点。”
柳慕江问陆雱,又伸手把他理过的地方拢了一遍。
“我不饿。”陆雱摇了摇头。
天气这么好,她和他坐在院子里给狗狗梳毛,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天这么蓝,风又温柔,场景合适的刚刚好。
“江江。”陆雱叫她的名字。
“嗯?”柳慕江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陆雱说。
“没关系。”柳慕江回答。
“我见过肖显了…”陆雱手里的梳子插进大黄后背的毛发里,大黄享受地趴在了柳慕江的腿上。
陆雱继续说:“那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乔伊然就站在我后面,他哭了,可是我没哭。”
“言言真棒。”
“肖显和他年轻时长得一点也不像。他年轻的时候可帅了,我小时候就希望我长大以后能成为他那样的人,看上去就很厉害,运筹帷幄…可是他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
陆雱的梳子没有停。
柳慕江坐在他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听他讲。
“我以为肖显是‘盘龙湾’悲剧的始作俑者,是他坑害了我们一家,还害得那么多人连家都没有,我恨他,恨了好多年。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抓住了肖显,在把他交给法律制裁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地折磨他。”
他停住了。
“可是,我真正抓住他,听到真相的时候,我却后悔了,我更希望我从来没做过这件事。”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大黄的身上。大黄把头从柳慕江胳膊上抬起,想转过头看看,刚抬起的头却被柳慕江一把按下。
“如果我没有执着真相,就能一直活在谎言里了,这样我是不是会更幸福。”
“你,乔伊然,乔老爷子都比我先一步知道事实,可是你们都不敢告诉我,江江,我真是失败。”
“我这十年,就只为一个目标努力,结果却是这样的。我就像一个笑话,我脆弱到需要你们所有人费尽心机地保护。原来我没有资格怪任何人,我们家本来就应该落的这样的结果,我本来就应该背负着所有人的唾骂。”
“你现在还是这样想的吗?”柳慕江按住大黄的头的手还没撒开。
“不。”陆雱摇了摇头,“我想明白了。”
在野外过的那一个周,没有水,没有食物,陆雱只能靠最原始的方式生活。痛苦之后,他才看到了自己的狭隘。
天地之间到底多么宽广呢?宽到容得下这世上的一切生命。
参天的大树,卑微的野草,鸣啼的鸟儿,和泥土里蠕动的蚯蚓。
好的人,坏的人,不好不坏的人,都在活着。
无论发生了什么,天地都永远包容着一切,时间永远在继续。
生老病死,恩怨情仇,总会过去的。
十年又如何?只要他活着,还会有下一个十年。
陆叁原的确犯了错,可为什么受惩罚的是他?最可悲的是,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肯放过自己。
他的执念太深,不仅伤害到了自己,还伤害到了他爱的人。
该有个了断了。
“如果以前是错的,从知道真相开始,我就应该让事情回归正轨。”
陆雱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看着柳慕江的眼神是和大黄一模一样的可怜。
柳慕江的眼圈也飞着红,像是打了一圈眼影。
她松开按住大黄的手,放在陆雱的颈后,拉过他的头,凑上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们言言真棒。”




荒芜 一一四
夜。
屋里亮着灯,桌上摆着还冒热气的饭菜。
柳慕江已经把碗筷摆好了,坐在桌旁边,身边坐着陆雱。
门响了,柳慕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出手揪了揪陆雱的毛衣下摆,是外公外婆回来了。
他们中午随着屈非一起去了县城,到现在才回来。柳慕江接过两个人的大衣挂好,向他们介绍陆雱。
“外公外婆,这是我男朋友,陆雱。”
“外公外婆好,我是陆雱。”陆雱伸出手,可是却没有人接。
“你就是陆雱,我们江江的男朋友?”柳慕江的外公忽视了陆雱伸出来的手,也忽视了旁边老伴递过来的眼色。
“你就是让我们江江伤心的那个家伙?”
柳慕江叹了口气,她就知道。
“外公…”柳慕江刚想说话,就被陆雱制止了。
“是我不好,外公。”陆雱拉住了柳慕江的手,“的确是我让江江伤心了。”
“坐吧,坐吧,坐下吃饭。”柳慕江的外婆推了老伴一下,招呼着陆雱坐下。
“哼。”
*
情况发展的不太好,但也比柳慕江预想的要好。按照她的猜想,陆雱被她外公赶出去都有很大的可能,毕竟当初屈非都被淋了一头凉水。
饭桌上,柳慕江的外公叁番四次,明里暗里地给陆雱找麻烦,但陆雱都乖乖地忍了。一顿饭下来,他的肚子里压根没进多少食物,还好柳慕江提前给他吃了点东西。
对面外公还在说着话,柳慕江就把手伸到了桌子底下,勾住了陆雱的小拇指,轻轻地晃了晃。
陆雱用食指指腹磨了磨她的指节,柳慕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们俩的小动作全部被对面的老人家收在眼里,柳慕江的外公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着对面的两个人。
“女大不中留。”
“外公~”柳慕江不好意思地撒开了陆雱的手。
老人家瞪着陆雱,两个眼睛撑的圆圆的:“一看你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和柳廷方那个臭小子一样。”
话音刚落,他胳膊上就被打了一下。
柳慕江的外公抬手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侧过脸看着老伴:“你打我干什么,你看他,不就是另一个柳廷方么,长的好看有什么用,一看脾气就不好,动不动就说分手。”
他话刚说完,胳膊上就又挨了老伴的一巴掌。
“你打我干啥,我说的不是实话?”
“我当初就不同意,柳廷方那个臭小子,你不让我管,你看你看,你还打我,”
柳慕江看着对面的两个老顽童,突然就闹了起来,笑着摇了摇头。
陆雱默默地拿起筷子,趁着这一会得闲,吃了两口菜。
老丈人的事,他也不敢发表什么言论,毕竟目前他才是被一致反对的那个“外人”。
*
晚饭不怎么愉快地度过了,可睡觉又成了问题。
屋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两位老人家一个房间,柳慕江自己一个房间,陆雱就没地睡了。柳慕江本来想说,陆雱和她可以睡一个房间,可是她看了看外公的脸色,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去睡屋外的那间,枕头和被子都是新的。”柳慕江的外公指了指陆雱,又指了指门外。
门外还有一间房,和这座房子连着。
那间房是去年夏天新盖的,为的是在夏天亲戚来避暑时有个地方住。
“可是那间房没有暖气。”柳慕江说。
那间房主要是是为了夏天住人,所以当初装修的时候压根没有铺地暖。
“开着空调,一个大男人,冻不坏。”
“可是…”柳慕江还想说什么,胳膊就被陆雱拉住了。
“好的,外公。”陆雱答应了下来,拿起老人家给准备的睡衣,提起自己的箱子往外走。他走之前捏了捏柳慕江的手心。
*
凌晨12点。
柳慕江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变成四个零,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外屋的门,又轻轻地合上了。
院子里起风了,风卷着一个塑料袋子四处跑,发出“呜呜”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瘆人。
柳慕江加快了脚步,窜到了陆雱的门口。
“咔哒”一声,还没等她开门,门自己就开了。
陆雱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把柳慕江拽了进来。
屋子里没亮灯,黑漆漆的。
但陆雱还是看到了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白天早晨他见过的那件丑睡衣。
碍眼的很。
“你怎么不穿睡衣?”柳慕江摸了摸陆雱裸着的胸膛,冰凉的。
“我不想穿。”陆雱哀怨地看了一眼床头摆着睡衣,黑灰色的条纹
柳慕江看到他别别扭扭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这是误会了。
柳慕江忍不住笑出了声。
“言言,我外婆买东西有个习惯,她喜欢一下子买好几件同样的衣服。”
“光那件睡衣,”柳慕江指了指床头,“我外公就有6件。”
“屈非穿过的,早就被外婆收起来了,你的是新的,小醋缸。”柳慕江伸出手在陆雱的鼻尖上拧了一下。
听了柳慕江的解释,陆雱心里原本的那点阴郁顷刻全散了,连看她衣领上的狗都顺眼了许多。
在黑暗中,柳慕江都能感受到他即起的喜悦。
陆雱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哄就好。
柳慕江踮起脚尖,把脸凑到他眼前,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颊往两边拉。
“言言,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追-更:wu1( )




荒芜 一一五
对陆雱来说,平凡的事就已经足够可贵。白日和爱的人在院子里给狗梳毛,晚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相互依偎。对普通人来说已经过的厌烦的日常是他曾可望不可及的愿望。
柳慕江已经睡得很熟了,不知她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嘴角还是上扬的。
陆雱搂紧了柳慕江,又把她身后的被角掖到枕头下。
怀里的人,对他来说,是救赎,是他生活里的甜。
陆雱亲了亲她的嘴角,也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走,他也回来了,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
柳慕江定了早上5点的闹钟,原本打算趁着外公外婆醒来之间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但有陆雱的被窝儿太暖,她直接伸手按掉了闹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柳慕江把手伸出被子,伸了个懒腰。身边的位置空空的,那件黑灰条纹的睡衣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床头。
柳慕江穿好了衣服,头搁在窗台上往外看。
陆雱和外公两个人正在院子里翻土,不知是要干什么。
柳慕江看了一会儿,起身把被子迭好了,又把陆雱的衣服收拾了一下装进了他的行李箱。他本来也没带多少东西,只是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还有衬衫。柳慕江把他的行李都装完,可箱子还剩一大半的空,柳慕江想了一下,把自己放在柜子里的几件衣服也放了进去。
她也到了该走的时间了。
休息了快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体和心情都恢复了许多,她和陆雱之间最大的矛盾已经解决了,现在是该解决其他问题的时候了。
李江北,李江西,李江南,李江东。
李家人的这笔账,该算算了。
外公外婆对于柳慕江的离开,十分舍不得,这份舍不得都转化了成了各种沉甸甸的食物,装满了陆雱车的后备箱。
柳慕江从窗户里伸出手握住了外婆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外婆,外公,我很快会回来看你们的。”
“好,好,回去了也要好好吃饭,别学现在的小姑娘减肥。工作也别太累了,身体健康是第一位。”外婆拍了拍她的手背,嘱咐她。
“好。”柳慕江一一地应下。
“回去了,要是这小子再欺负你,你要告诉外公,外公立马就过去替你出气。”老人家对于陆雱一出现就带走自己宝贝外孙女的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好。”柳慕江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走吧。”外公摆了摆手,“再不走今晚就到不了。”
“路上开车注意安全。”柳慕江的外婆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摆了摆手。
“外公外婆再见。”柳慕江不舍地摇了摇手,关上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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