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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1v1 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夜灯
她也真吐了,忽地蹲下身吐了一地,吐到肚子全空,她才觉得好受些。
那边陇西王让她给唬了一跳,开口让人去唤庄子上的大夫,夏荷忙给花锦端了清水来扶着她去漱口。
“夫人,您这会不会是有了?奴婢之前听人讲,有孕之人会呕吐呢。”
花锦直觉不可能:“怎么会。”
倒是身后的陇西王听了,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陡然紧张兮兮起来,忙把花锦抱回屋内安置在榻上,又亲自取了被子替她掖了掖。
花锦狐疑地看他忙前忙后,道:“王爷,您不会真以为妾身怀孕了吧,不要听的夏荷这小丫头乱说,早上送来的避子汤妾身喝了呢。”
高堰盯着她不说话,眸间闪过丝复杂的神色,瞧着花锦头皮发麻,隔了会儿,他倒走了出去。
花锦听到他在外面说话,就是不大分明。
她转念一想,每次侍寝她都喝避子汤,这出来一月就疑似有孕,高堰可别以为她又让他做了乌龟王八。
花锦心里莫名有些打鼓。
好在那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替花锦把了把脉方道:“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吃多了辛辣之物,脾胃不受导致的呕吐,多食用些清淡之物便好。”
花锦心中大石落下,顿时松了口气,她就说自己如何会有孕。
那陇西王却似不大高兴,跟着大夫出去询问了几句,回屋子里又对花锦道:“往日觉得你身子还行,如今看还是弱了些,这时候冬麦正在播撒,一会儿我把王管事叫来,给你辟块地儿,你自弄去。”
花锦以为高堰玩笑,谁知道他真把人传来,吩咐了番。
“王爷。”花锦去摇他胳膊。
高堰丝毫不为所动。
花锦这下明白高堰真一心介意着吴安的事,变着法子折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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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1v1 高H) 外面的镇子
好在高堰并没有在这庄子上呆多久,陪她一起用过早膳,又让大夫给了留了些说是强身健体的药丸便离开,连那半罐子棒疮药也留在案上。
花锦自个儿用手指沾着药往穴里头抹了两回。
高堰的命令王庆福不敢不应,可庄子上这位小姑奶奶显然更是不好相与,王庆福昨儿个亲眼见她吊着陇西王争辩,陇西王竟没发作。
这会儿他斟酌了半天方对花锦道:“花夫人,小女今儿也会去田间,不若就由她带您出去转转。”
花锦在这庄子上的日子可比府里好得多,就说这王庆福,半点都没拔高踩低的意思,便是之前高堰没来,他对花锦也客客气气的。
花锦不想叫他为难,便道:“我既无事,那你一会儿让她过来寻我便是。”
王庆福大小也是个管事,这庄子上的佃户哪个不管他叫声“爷”,花锦没想到他竟给女儿取了这个么个直白的名字。
“夫人,您叫我二丫便好,我爹嘱咐过了,您若不想下田就在埂子上等我。”
小丫头最多十二叁岁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她长在这陇西地区,肤色比花锦要深几分。
花锦看着笑:“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大丫。”
“嗳,可让夫人您说中,正是呢,她前两年嫁人了,就在这山外头的镇子,离这儿就二十来里的路,坐骡车半个时辰就到。”
王二丫很是勤快,手脚利索,弯身卷起裤腿,跟花锦说话的功夫就提着麦种越过田埂。
花锦闻言低下头,思忖了片刻。
原先花锦一直站在埂子上,二丫见她下地吃了一惊:“夫人,您怎么来了。”
“王爷既吩咐了,也不好不弄。”花锦学着她将袖子挽起来,脚踩在泥地里费了半天劲才挪动一下,“这麦种怎么撒的,你教教我。”
二丫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几乎花锦问她什么她便弯儿都不会拐地答。
花锦倒也没有问别的,除了麦种怎么播撒,就是对这庄子外面的镇比较好奇,只让二丫讲讲那地儿的景象。
“夫人要感兴趣,不若直接去镇子上逛逛。”二丫说得舌干唇燥。
花锦一楞,她在王府里自然是连大门都不能出去,上头好几座大山压着,像周氏她们出门烧香拜佛,都得先请示了王妃。
她倒没想过这一茬。
在庄子上是没人管着她的,就像她去佃户家里偷倭瓜,离开庄子走个一二里地也成。
待想通了这个理儿,花锦笑了笑,不着痕迹开口道:“却也是,这地儿你也熟,回头你给我领回路。”
王二丫哪有不应的道理。
过了两叁日,花锦特意去寻了回冯嬷嬷。
冯嬷嬷道:“王爷送你到庄子上来,并没有禁着你的足,不过夫人你毕竟是王爷的人,若要去镇子上,除了丫鬟,还是得带两个小厮跟着妥帖些。”
花锦自然称是,嘴里笑着说道:“还是嬷嬷您想着周全,嬷嬷不若也一起去。”
她是个会哄人的,冯嬷嬷一个人在庄子上养着,王管事虽照顾周到,但毕竟不可能跟亲娘似的常在跟前伺候。
只花锦无事常来她这儿,嘴又甜,哄得人心花怒放。
“我便不去了,也就夫人你心善,把我这老婆子当回事。”冯嬷嬷叹道,“说来也是怪我当日认不清身份,没听赵秀的劝。”
花锦一愣,疑惑地看她。
“就是王爷的乳母,如今还在府上吧。”
花锦点头:“王爷很是倚重赵嬷嬷。”
“那周氏呢,可得王爷的宠?”冯嬷嬷念及花锦的身份,道,“夫人你可别介意,全因这周氏当年是我劝着老王妃给王爷抬的,这才讨了王爷的嫌……”
花锦心想高堰人还算心善,虽没把冯嬷嬷留在府里,但也好好地养在庄子上颐养天年,要知道奴才再如何,也不能僭越替主子做主。
花锦道:“我刚来府里半年,其实与周氏并没什么往来。”
冯嬷嬷叹了口气,又说起她的事。
“王爷前两日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夫人怎么没哄着王爷的心,让他把你给接回府里去,在这庄子上呆着,可就蹉跎一辈子了。”
花锦不知道怎么接话,又陪冯嬷嬷坐了会儿,隔天就让身边的夏荷去请二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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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很多小可爱问过,灯说一下呀,男主是c哒,确实也是1v1,毕竟那些个女人男主并没有碰过~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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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1v1 高H) 银子
她身上的铜板还没二丫及两个丫鬟的多,半点体己都没有,以前在虞府当差积攒了些,可那些全让吴安给扒拉走。
花锦只带了夏草、夏荷及二丫出去,为了不打眼,坐着同辆骡车,几个庄子上的侍卫则坐着另一辆远远跟在后面。
二丫果真没夸大其词,这镇子上虽不及甘州、肃州城里头繁荣,但该有的一样也不缺,茶坊、药铺人如聚蚁,热闹得很。
两个丫鬟几乎没出过门,也是一脸的欣喜,花锦有意放风,对她们道:“我这儿有二丫陪着逛,你们自去耍你们的,一个时辰后还来这寻我。”
夏草、夏荷不肯,但还是没能抵过花锦的撺掇,当日她们到花锦身边,其他不论,杨总管只吩咐了一样,要听花侍妾的话。
两个丫鬟去别处,花锦由二丫陪着逛,侍卫离得远,因着花锦的嘱咐,也不敢靠她们太近。
花锦这大门不出的身子自然比不上二丫这样干惯了农活儿的,刚没走几步,花锦就觉得头晕眼花。
好在那当铺前正好有个茶摊子,花锦见了对二丫道:“坐那吧。”
两人歇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花锦还未觉得多好,一直扶着额。
“夫人,不然我们去医馆瞧瞧。”二丫见她这样不敢怠慢,“我去大夫请了来也行。”
“那你去吧,不打紧,他们可还在那儿呢。”
花锦独自坐了会儿。
等王二丫回来时,花锦仍在那茶摊子上呆着。
这妇人头晕乃是常疾,无非就是气虚所致,寻常大夫摸不出来,循例开了些补血气的方子让照着去抓药。
因着花锦不舒服,夏草、夏荷忙让小厮找了回来,花锦怏怏地捂着胸口,两个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还是先回庄子,让府里大夫诊一下。”
花锦道:“我这大概是在府里、庄子上呆久了,刚出来还不大适应,好好歇着就没事。”
自然再逛不成。
回了庄子上,花锦并不肯传大夫,她沐浴梳洗了番,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她屋子内打扰她。
夏草、夏荷把她换下的衣物拿走。
“夏草,都没注意夫人这鞋尖快磨破了,明儿个得给夫人重新纳几双。”夏荷收拾鞋时道。
夏草接过来看了看:“大概是这料子不行,在王府里纳的,夫人毕竟那会儿走动得少,你看这儿像让异物顶过似的,回头换些结实的布料。”
屋子里,原人前病恹恹的花锦此刻哪有半点病容,她将装在怀里的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掏出,都装在匣子里。
花锦这辈子还是头回真正地摸到这么多银子,心里自有些得意摆弄了会儿。
饶是离府杨素把花锦随身包裹,还有她身上都让婆子检查个底朝天,怕也怎么都想不到,她趁着回屋换衣服的间隙,掰下那些首饰叁四颗珠子藏在鞋中带了出来。
花锦见惯了好东西,知道今日那茶摊边上的当铺掌柜明显压她价,那几颗珠子,别说二百两银子,二百金也差不离。
陇西王府自前朝初就建立,在这陇西地带扎根数百年,就没有不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她急着脱手,只能任人宰割。




侍妾(1v1 高H) 出逃与战败
高堰这去了二十来日都没到过庄子上。
重九前一天,王管事忽地急匆匆来寻花锦。
“夫人,鞑靼人出尔反尔,外头听说王爷与鞑靼一战吃了败仗,您如今几日最好还是不要出庄子,这庄子上的佃户并不知王爷。”
花锦知王管事这般说,怕是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此想来,高堰把她送到庄子上倒真是因祸得福,总归不会叫她受王府牵连。
花锦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她自然不会盼着高堰出事,她心知肚明,这天下若真有人能杀了萧方业,论实力怕也只有陇西王。
花锦打小便聪慧,正因如此,她才不懂景昭帝为何执意要将她嫁给高堰,当时五方藩王,陇西势力最大,几能与朝廷抗衡。
陇西王如没有野心便罢,若真存了豺狐之心,难道要她夹在夫家与父皇间左右为难么。
生在皇家,她当日不肯嫁高堰,岂又真是因为他样貌和残暴手段。
花锦从未疑过父皇待她之心,父皇除她外,还有叁子,两兄一弟,兄长们早成亲生子,宫变当日皆被父皇亲自斩杀,连她那几个子侄及幼弟都没放过。
这怕是人说懦弱的景昭帝这辈子做过唯一一件狠毒的事。
但父皇没杀她:“昌乐,你去甘州罢,去寻陇西王,他看着父皇的面上总会护着你一二。还有昌乐,你可知为何你的封地在昌乐县?”
昌乐清楚,世人也清楚,那地方是茯家的祖地,初时这封号便曾遭众臣反对。
如今她是景昭帝在这世间唯一的血脉。
花锦从未想过寻死,可这辈子老死在这王府后院,当陇西王的禁脔、侍妾,着实非她所愿。
重九当日,赏菊饮酒,二丫出嫁的姐姐按着习俗回了庄子,她们一家人在前院团圆,冯嬷嬷也嘱咐厨房里做了花糕,可惜陇西这地方没有大闸蟹。
花锦喜欢吃蟹,往年在宫中,从江南进贡的大闸蟹,大半都送到她殿中。
因为日子特殊,花锦特意让院子里的侍卫也置办了桌席,夏草、夏荷皆喝得有些多,花锦似乎也醉了。
“我去醒醒酒,莫跟着。”
这庄子上哪有什么危险,两个丫鬟喝得醉醺醺,听进耳便应。
也亏得陇西王叫花锦在庄子上穿了这么一身,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显眼,花锦都要怀疑高堰是故意叫自己穿成这样好方便逃跑的。
花侍妾失踪了。
下半夜的时候夏草、夏荷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花锦并不在屋内,院子里头也不见人,两个丫鬟慌慌张张忙去找王管事。
一庄子的人在附近寻到天亮也未发现花锦。
王管事不敢耽搁,派了侍卫赶去王府里报信,然而王爷并不在府中,连王爷身边的杨素都不在。
王妃病了起不了身,王府如今由陈侧妃代掌中馈。
陈侧妃听了便道:“一个侍妾而已,丢了便丢了,这等小事还值得来报。”
遂直接让将侍卫给撵回去。
陇西王大败,如今甘州城里人心惶惶,往年有陇西王府镇守,边境大部分地区才勉强相安无事,这两年更是互通贸易,却不知鞑靼人怎突然反悔撕约。
城中更是谣言四起,说这陇西王与鞑靼勾结,才致甘州溃败。
五神营中。
杨素已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不敢假他人之手。
见大夫给陇西王重新换好绷带,忙站起身,却因为浑身没什么力气,一个跄踉差点儿直接扑到地上。
何大夫及时扶了他一把:“杨总管,你不若去歇着,这样熬下去也无什么作用。”
杨素那嗓子平素有些发尖,这会儿硬生生熬沙哑了,反显得与常人无异:“旁人照顾我不放心,何大夫,王爷这会儿如何?”
“伤口太深,好在王爷身子一向比常人健壮,否则怕早是……如今这高烧不退终究不是个事儿……唉……若一直这样昏迷不醒……”何大夫道。
帐外忽传来声喧哗。
“那狗娘养的尤云泰竟敢害王爷至此,可千万别落在老子手上,不然老子非生吞活剥了他不可。”
“听说忘恩负义的东西已连夜逃进布政使司府,还不知道如何编排王爷。”
“要我说,干脆直接杀了叁司,取下那姚贵首级,众将士们再冲到京城去搅他个天翻地覆,不再在这鸟地方受窝囊气。”
也不知谁在那儿一直骂骂捏捏。
“郭副将,慎言!”
杨素跟着陇西王的时间最久,他的话这些将士好歹还能听进去几分,原先吵闹的几人瞬间噤声。
况且看这杨素一副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就是这群五大叁粗的汉子也没脸跟他起争执。
那郭成义跨步来搀着杨素:“杨总管,王爷如何了?”
杨素道:“刚何大夫瞧了并无大碍,不过仍得好好养上一段时日,你们切勿在王爷帐前胡闹,一切等王爷做主。”
安抚完众人,杨素又回到帐内。
高堰人已昏迷两日,饶是杨素忙前忙后殷勤伺候,然而陇西王人还是消瘦了几分,嘴唇干涸出现脱皮。
夜里杨素坐在陇西王床榻前打着盹儿,迷迷糊糊中听着一声,似是呢喃了下。
杨素大喜,忙到屏风后唤何大夫。
“何大夫,你快来瞧瞧,王爷这是不是要醒了。”
何大夫替高堰把脉,这时床上人又动了动唇,何大夫没听清:“杨总管,王爷说的什么?只怕情况还是暂时不好。”
杨素摇头。
旁人不知,他却清楚,王爷刚才念叨的分明是“昌乐”二字。
正主早化成灰了,可不还有个赝品养在庄子上么,王爷如珠似宝地藏着。
杨素这段时日渐琢磨出陇西王的意思来。
吴安之事,虽说是为难花侍妾,但实际上是布政使司姚贵借此来扇了王爷脸面,当地叁司势弱,一直与陇西王府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
何必无故发难?
只怕背后的帝王才是倚靠。
王爷并不是冲动之人,为何却当着姚贵夫人的面当场斩杀了吴安?那吴安命无蝼蚁不值一提,然而借他透露的意图才是重点。
陇西王不会轻易叫人折辱,让他甘心削藩更是毫无可能。
王爷把花侍妾送到庄子上,未尝没存了保护她的意思。
叁个时辰后,王爷贴身侍卫去而复返,低声回了杨素。
杨素大惊,却不敢到处声张,嘱咐几句,让侍卫们暗自去寻。




侍妾(1v1 高H) 景昭帝之心
杨素不敢四处张扬暗地找了两日无果,陇西王身体底子不错,又有何大夫在旁看着,他昏睡了四天后烧终于退下。
无论如何,性命总算无碍。
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把营里几个副将都招了来。
“此事切勿妄动,据本王所知,那鞑靼大首领帖木儿并非这等反复的小人,此次若不是他们偷袭,而尤云泰里应外合暗动手脚,断不会溃败至此,待本王查清了再说。”
却有人立马反对:“王爷,鞑靼人如何能信!尤云泰已入了布政使司府,恐就是姚贵那老不死的东西跟帖木儿勾结,妄图重挫我军。”
“想当年要不是王爷与鞑靼僵持着,鞭长莫及,那位置如何轮得到他萧方业去坐……”另一副将不忿道。
高堰刚醒过来气色不大好,只淡淡扫了眼帐内。
他什么话都未说,却把两副将吓得“扑通”声跪下,齐齐唤了声:“王爷!”
“田兴,郭成义守口不严,自去领二十军棍。”
郭成义与田兴二人被拉下去。
高堰麾下两大副将却当着一干将士的面,扒光了裤子被打得皮开肉绽,饶是郭成义这样的粗人也觉挂不住脸,没想到他看旁边的田兴一直咧着嘴傻笑。
“你还笑个屁,这一个个的都敢爬到咱王爷头上拉屎了。”郭成义张口骂道。
田兴也不恼:“你再不管住你那张嘴,只怕王爷这二十军棍还打得少。”
郭成义满腹憋屈,又听田兴开口道:“方才我直呼天子名讳,可王爷并未呵斥,只叫我们慎言,你可知王爷什么意思?”
“你是说……”
那帐里头杨素也是又惊又喜,不夸张地说,这几天磋磨得人都快瘦脱相。
“杨素,这几天辛苦你,下去休息吧,这儿不用你照应。”高堰对杨素道。
“奴才不累。”杨素站在原地未动,只面色异常,欲言又止。
高堰不紧不慢喝着小厮递来的药,看了眼他:“何必吞吞吐吐,有什么事照直说便是。”
杨素缩了缩脖子,道:“花侍妾……丢了。”
陇西王手一抖,碗里的药全洒了,碗咕噜滚到地上,帐中铺着厚厚的皮毛,没摔坏。
杨素忙低身去捡碗,交给一旁小厮。
隔了好会儿,才听见高堰发话。
“庄子上不是有人守着么。”
杨素心道:“庄子上有侍卫没错,可您也没吩咐了说要将花侍妾给看押起来,谁会想到她好端端的王府不想待。”
但这话自然不能对高堰说。
“听侍卫讲,庄子当日夜里并没有人外出过,花侍妾该是从墙角狗洞里爬出去的。”花锦人瘦,那洞口原本能容个稚儿进出,她应该又徒手扒过些。
高堰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她那样个人竟连钻狗洞这事都做得出来。
他以为已经暗示得够清楚,自己有反心,她那样聪慧,总该能明白,她跟萧方业有血海深仇不是么。
更甚至,并不止于此,其间还隔了座偌大的万里河山。
景昭帝爱女之心,旁人恐怕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几日了?”
“重九那晚,今恰是第五天。”
花锦自庄子里出去,想得倒好,知道寻个乡下的寡妇给了她二十两银子买路引,她没有这东西,走不到百里,连城门都进不了。
远离居所百里需路引凭证,否则按罪论处。
那寡妇收下她的银子,哪里不乐意,自己这辈子都走不出十来里地,要这东西何用,这银子够她用个几年的,忙不迭跑去里长处办。
花锦半真半假编了个恶霸强抢丫鬟的故事讲给她听,寡妇见花锦虽一身粗布钗裙,手上粗糙,却长得好,已信了八分,又念及自己年轻守寡的凄凉,更是同情起她来。
花锦在寡妇家中躲藏了十来日,心想按着之前王管事所说,如今陇西王自顾不暇,怕找个几日寻不到人便罢。
陇西王这山里的庄子在甘州、肃州中间,其实离肃州更近些,甘州城花锦断然不会去,便想着由肃州绕道去中原。
叁年前自宫中逃出,花锦一路便知人心险恶,她特意将自己脸抹黑,扮得跟当地村妇无异。
陇西地带四处戒严,各个城门皆有人守着,据说陇西王亲调了兵来,所经妇人都得一一盘查。
本倒没什么,这些兵士都未见过花锦,连画像都没贴出半张,她这样打扮连杨素都未必能认得出。
说来也是花锦自己倒霉,她风尘仆仆,一路行至城门时脸上抹的黑灰早让汗流掉,灰一块白一块,难免不让人起疑。
何况这陇西王打了败仗还狂妄至极,行事毫无章法,竟在城门两处打了两处棚子,里头请来几个婆子。
花锦直接被推进棚子里。
那婆子们今日看得头晕眼花,语气不善道:“把右脚踝露出给老婆子看一眼便可走。”
花锦一听这话便知不好,她转身想走,却叫个婆子从后死死按住,腿腕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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