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春宫旧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仿生电子羊
“哼!他这个为兄长的不管就罢了,反正我还有他的小妹子在怀里!”
“好好……”这一会儿旃檀的起床气也消了,任由元祀把她抱在怀中,把她的后背烘得暖熏熏的。
元祀双手环着她的小腹,额头抵在她的后脖颈,鼻尖喷出的热气搔得她耳朵痒痒得。
“王爷……”她小声轻唤,声音有点委屈,又像是在撒娇。这会儿醒了,身子下头就酸酸胀胀的,想要被又粗又大的东西干进来捅一捅,尤其闻着熟悉的男子气味,根本受不了。
“……乖,别乱动,让相公好好抱一会儿……”元祀的声音含含糊糊,好像快要睡着了。
静默半晌,她清楚的感到身后顶起一团滚烫的鼓包,那熟悉的感觉,隔着他板整的朝服硬硬地戳在她的腿间,胸口中又是一阵悸动,接踵而至的热潮随即涌入她的血脉,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她闭着眼待身子里的反应缓和了些,手伸到背后向他胯下摸索着,口中吐出断续的气音:“想要吗?”
旃檀从前在阁中的时候性情就颇为像男孩,后来嫁作人妇,在欲望方面也不甚扭捏,也时常直白地表达对欢爱的渴求,房事中更是骚媚非常,这一向让元祀十分喜欢。
自成婚以来,两人日日缠在一处,蜜里调油,无有厌时,她的身子已被他操熟了。每日早晚至少两次性交,前后都被顾到,早就习惯了屁股里时时都有东西抚慰的感觉。晚上肚子被白灌得突起,被日到昏过去,小逼又红又肿,仍被他用鸡巴插着,时常就那么含着睡,到了清晨又被他晨勃的阳物干醒。
只是每次有孕的时候都是最难熬的——她早就离不了他的鸡巴,穴里空得让她根本受不了不说,孕期的身子又一向更加重欲,骤减的频率实在是让她浑身不舒坦。入了夜,屁股里搔麻得不行,两穴蹙蠕动不止,时常连夜做梦,梦中被干得汁水横飞、糊满屁股,第二日起来神不大好,脾气更是坏。
“嗯……”他按住了她乱摸的手,点了点头,“但没关系,且由我抱你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表面并不应她,但是大手却一直从上到下爱抚着旃檀的身子,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
他很想要,非常想要。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她这个人,想她的身子,想她香软的唇舌,想她丰满挺翘的奶子,想她湿润紧致的小穴。
平日里头要起床上朝,他就已经和她难舍难分,更别说这次怀孕。自有喜以来,旃檀的身子一直不适,可偏他一见她就浑身起火,鸡巴翘得老高,睡在一处贴贴挨挨,把她也勾得不得安稳,两人都忍得十分辛苦。二又因他的作息,朝参日要寅时准备进宫,害怕惊扰了她休息,二人已经分房而卧四月有余。
上一次交欢还是月前,她孕期一满叁月,胎相刚稳,两人就已亟不可待做上了一回。
旃檀孕期向来不太容易满足,加上鸡巴不能磨宫口、掼透她的胞宫,总觉得高潮透不到底儿似的难受。元祀也不敢狠肏,把她的两条腿掰得比一字还开,抻开了肉穴,只把心思都花在先抚慰她上,九浅一深地徐徐操弄快一个时辰,自己也没怎么尽兴。勉强逼自己出了两回,低头一看,旃檀已经沉沉睡去,一脸餍足,眼角噙着滴晶莹可爱的泪珠,双手却还下意识地掰着自己屁股,艰难地分开两瓣肥润臀肉,露出深粉色的屁眼和红肿的花穴,任由一股股白色浓混着春水流淌得到处都是。
正当他还在重温那一夜温存时,旃檀翻了个身,面朝他,整个香软的身子贴了上来,伏在他的胸口,像只磨人的小猫,脸颊蹭着他的耳鬓。红润芳唇微启,若即若离地轻吮着他的嘴唇,糯白贝齿间隐约露出一点小舌,时不时舔弄他闭合的唇逢,勾描着他薄唇的轮廓,轻促的鼻息扑在他脸上,惹得他脑子一阵阵发昏,就要犯蛮狠的混劲儿。
“要亲亲……”
他爱怜地揉了揉她的脸蛋,轻轻在翘翘的朱唇上啄了一口。
没想到却被她反照着唇珠轻啃了一口,微弱的刺痛倏地让他想起她的身子,顿时清醒许多:“唔……海嬷嬷说你今儿不能——嘶——”她原本包住他胯下炙热鼓包的手只是五指微微用力,隔着衣袍循着他粗壮的形状抓揉搓弄,见他磨磨蹭蹭一副欲迎还拒模样,心中立时生出许多委屈不耐来,摸到他粗如熟李的龟头,猛地发狠撸了一把,又痛又爽,激得他咬紧槽牙直吸凉气。
元祀碍着她身重娇贵,也不太敢反抗,只得任由她摆布,见她似要起身爬起来跪坐在榻上,两只手臂赶忙环在她腰身两侧,生怕她不小心摔到,却冷不防被她玉手照着胸口一推,整个人仰外八叉,向后倒在床头上,顿时哑然失笑道:“我的好娘子!你是想把相公我奸了不成?”
旃檀并不理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分开他的腿,把脸埋在他胯下,一边重重地呼吸着那处浓重的雄性麝香,一边吐着红舌隔着裤子对着那处又舔又吸,直把那块布料润得又湿又透,变成一团深深的暗金色。元祀眼色一暗,这副浪媚模样他一向是招架不住,只是她如今……成婚这么多年他都罕少让她做这样的事儿,更别提她现在还是孕中,身体诸般不适,如何能委屈她为自己品萧?
他轻轻推了推她的头,胯下鸡巴更涨得老高,哑了嗓子哄唤她:“乖,乾踏缚起来。相公不愿你做到这般地步。”他对她百般呵护,未成婚前那么多年,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搁到她身上,他只是要她一辈子被人宠着、被捧在心尖儿上,最看不得她做小伏低的样子,哪怕那个对象是他自己。
她的动作滞了一下,似是听出他声音中的隐忍和不悦,微微抬起头,口中还叼着一点他裤子的布料,满是无辜地望向他,双眸含雾、春情无边,一瞬间像是惑人心魄的妖狐,委委屈屈地小声嗫嚅,撒起娇来:“…可是我想要嘛……相公磨一磨人家的喉口……”
--------------------------------------
本篇番外是元禆兄弟没有逼宫造反的平行世界,不影响主线剧情!
先帝驾崩,端和太子登基,旃檀顺理成章嫁给青梅竹马的八王元祀,郁家没有被抄没,哥哥也还活着!





春宫旧事 番外1·元祀篇2(孕期H,夹肚兜磨逼,主动口
“真是个妖……乖,别舔衣服了,”元祀揉了揉她的唇角,把湿透的衣服从她口中取出,“我在外头奔波半日,上面沾得多少灰土,吃了肚子痛!”
旃檀嘟起嘴巴嗔道:“哼!总是肚子肚子,你只怜我腹中这小混球儿……根本不管人家的死活!”
元祀看看她那副可怜可恨的委屈模样,只得长叹一声,无奈地解开衣扣褪去朝袍,露出里头雪白的中衣,裤带刚一松开,深红色的粗硬阳物便“啪”地一下弹了出来,直愣愣地挺翘着。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腥咸的阳麝味,浓烈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搅杂着体内翻涌的淫欲,熏得她眼睛都红了。身体里又涌起一波波热潮,烫得她几乎失去神智,气呼呼地褪去了外头披着的中衣,随意甩到床外,只着了里头那件肚兜儿便凑了上去,用挺翘的鼻尖儿、饱满的红唇爱抚着他又大又烫的阳具,眼中满是痴迷依恋。
循着欲龙粗壮的轮廓蹭到龟头处,她便吐出一点嫩红香舌探钻到他的马眼里,舔了一口。勃起多时,那大得吓人的龟头上早已续满了断断续续露出的前液,滑腻腻的,吃进嘴里拉出一道色情的银丝,牵在她的小舌和他的鸡巴之间。她砸吧砸吧嘴,品味着那熟悉的味道,有点咸又有点腥,许是孕期的缘故,竟觉得出奇地不难吃,他的味道盈满她的口鼻,满足得眯起了眼睛。
紧接着旃檀便把整颗龟头含入了口中,软腻的舌头裹着粗大的鸡巴滑动不停,又吸又吮把元祀伺候得脑干里酥酥发麻,双手攥紧了榻上丝被,竭尽全力地按捺住自己顶住她热烫得口腔一阵胡乱顶撞抽插的本能欲望。没想到他的娇妻竟然还毫不自知,不顾自己的肚腹,趴跪在床上,强忍住喉间阵阵干呕把他紫亮的柱身含得更深,深入喉腔,极尽乖顺地主动吮吸,缩着自己喉咙的软滑嫩肉大口大口吞吃起来。
元祀爽得眼眶发红,自己的巨物顶开糯白皓齿直插进她又烫又紧的嫩红小嘴儿更带来极致的视觉刺激,她只着肚兜,整个后背只有几根系带,可以算是毫无遮挡,他喘着粗气盯着在自己胯间起起伏伏的赤裸腰背,像是遥望雪山的玉影,白花花明晃晃。
突然,他目光一窒,顿时更觉得口干舌燥,不能自制,床上蛮横恶狠的一面已然要渐渐苏醒。
原是她今儿这件肉粉色的肚兜下面与往日不同,下头还有一根粗糙的细带穿过腿间,丁字型地系到腰间的肚兜带子上头。她这般撅臀塌腰地伏侍奉,自然叫他一览无余,那带子已被润成了深粉色,被绞在她粉嫩肥软的阴户间随着身子的动作上上下下摩擦着,淅淅沥沥的春水顺着腿根淌下来,就连上头的菊穴也沁了些春露,被粗糙的面料磨得红艳艳的。
“骚货!吃个鸡巴也能湿成这样。”他咬着牙低咒一声,抱着她的头就是一阵粗暴冲杀,顶得她的舌头在口腔内乱跑,擦过娇嫩的龈肉,次次捣向喉口,一下下撞进喉间最深最软最烫的嫩处,干得噼啪作响,胯间动作愈来愈快愈来愈狠,久违的舒爽涌向脑间,完全不必顾及身下之人,只是单纯极致的快感享受。
又几百抽过后,元祀顿觉眼前一道白光乍现,也不忍耐,就着软软吸含的紧致嫩肉将鸡巴埋在她喉咙深处,挺着腰连射了七八股白浆。旃檀被灌得发出呜呜两声,食管滑动,将口中浓稠的男吞咽下去,元祀才十分不舍地把微软的阳物从她口中抽出。
纾解过后,元祀也清醒过来。看见面前人满脸泪痕,嘴唇红肿,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胸中满是愧疚怜爱,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用拇指拭去她唇角溢出的白浊:“对不起…宝宝……”
没想到旃檀软软地靠在她怀中,双眼失神却仍是满脸痴迷依恋,乖巧地张开嘴吐出舌头给他看,喉头被顶得又红又肿,未来得及咽下的浊糊满她粉嫩的舌头和齿龈,含着浓浓的鼻音呆道:“好浓哦……”
他将她拉起来搂到怀中,不嫌弃地勾住她的舌头卷吸交缠,与她交换了一个深吻。两人侧躺着,旃檀背靠着他坚实的胸口,却还意尤不满地握住他的男根缓缓上下撸动:“……王爷近日都没去槿云那里松泛松泛?”
槿云原是他从前还是永乐王时,先帝赐下引他通晓男女之事的通房。元祀那时不过十五六,正是欲难自抑、痴沉鱼水之欢的少年年岁,也曾胡天胡地地同她缠绵过一阵,后来不知怎么,突然通了情这一遭,便把她抛在脑后一心系在旃檀身上。成婚之后,因碍着她是先帝所赐也不好打发,索性将她留在府中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做了个夫人,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去探望过。
元祀照着她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抚弄着她光裸滑腻的玉背:“小坏蛋,自同你成亲以来我何曾亲近过别人?我的东西可不都给你留着?”一边抬起她上边的腿扛在自己腰上,一边握着自己的鸡巴,用粗大的龟头打着圈碾磨她腿缝中的蜜处。
那处已经十分动情,溢出淋淋春水,阴阜肥鼓鼓的,常年的淫交已把那处操弄成一条开裂的红嫩肉缝,可以看见里头的小阴唇,阴蒂被男人舔吸得形如黄豆粒般大小,挺翘翘地立在之间,动情时整个肉花微微向外翻起,露出里面嫣红的媚肉,一吐一吐地润着龟头。
元祀叁两下把她的肚兜儿也给除了,露出旃檀曼妙的躯体,被她夹在逼缝间碾磨的带子也被一同拉出,擦过骚蒂,磨得她身子一颤,发出一声骚媚的呻吟。
成婚六年,她今年已然二十有四,身子自然不再像少女般青涩玲珑,十分丰腴,别有少妇之韵。两团奶子又白又软,一手难握,几次生育后乳晕比之前涨大了些,弹颤颤地翘着两只乳头,在元祀长期含吮玩弄之下已然大了不少,颜色也比从前深了许多,呈娇艳的鲜红色。她的腰肢虽然还算得上纤细,臀倒是肥十分肥厚,白腻的皮肤下堆着莹润脂肉,跟雪团儿一般,随手一掴便能激起波波肉浪,此时正柔顺地撅翘着贴向元祀胯间,几乎是坐在他大腿上头,舒爽得半眯着眼,任由他玩弄着自己的阴花。
元祀握着自己的柱身在她的阴蒂上不时蹭过,顶弄着她穴口的软肉试探着,待那处松泛一些,便对准了肉口缓缓将自己的欲龙插入进去,就着滑腻的淫液在她的肉道内缓缓戳刺。
“啊……”连日空虚的肉腔终于被滚烫坚实的肉具拓开,撑得又酸又涨,阴道内壁顿时涌出一股热液,旃檀弓起身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
腔道内滚烫的汁液浇淋在他的阳具上,姣缠的媚肉如丝绒般一拥而上饥渴地吸含,元祀闭上眼,压制住脑海中暴涨的淫虐欲望,把住她的肉臀缓缓抽动腰身顶着肉道内层层肉轮的阻压轻浅地肏干起来,鸡巴上粗重的肉棱擦过柔嫩的阴道,引起一阵阵微弱的钝痛和快感,但这种程度犹如隔靴搔痒,又怎么能满足她长期淫乐的身体。她渴望更粗暴的操干,像以往那般毫无章法的胡乱捣弄,每一下都重重的夯到她的最深处,干得宫口又酸又涩,把那处磨开,撑到胀痛,然后一举突破插进柔软的胞宫,把她干得哭着求饶最后爽得失禁。
她迷乱地扭动着屁股,迎合着他的鸡巴,努力翕张着自己熟透的媚穴试图换取他多一些怜爱,纤白的手摸到他掰着自己屁股的手,又被轻轻拍开,难耐地娇吟着:“……再深些,再重些……不够……唔…要……啊啊再重些……”
“不行…不能弄那里。”元祀的额头上滑下一丝汗,他把旃檀的屁股掰得更开些,每一下都把自己的阴茎退到最外面,然后再顶进去,但仍不敢用太大力气,只是干得稍微重些,留着一大截在肉穴外头,每一次要到里头的时候都立刻抽出。
可她的穴腔中酸涨得很,隐隐的快感总是击不穿底儿,有好几次她甚至感觉到他马上就要弄到自己的宫口,可偏偏就在要顶到自己最痒的地方时又猛地退开,粗壮的阳具反而搔刮到周围的嫩肉,惹得她穴里的骚处更加淫痒难耐。
自从有孕以来自己的身子愈来越骚,根本不在自己控制范围之内,做出种种求欢丑态不说,还得不到满足,她胸中顿时充满许多委屈,几乎是带着哭腔求道:“里面……里面痒呜……再、再深一些!”
旃檀的身子向后重重一撞,想让他的龟头磨一磨自己麻痒的宫口,谁知竟是差点连同外头露出的那一截儿将整根鸡巴吃进去,幸亏元祀手疾眼快,一把将她的臀肉擎住,才没被捅穿胞宫,顿时又急又惊,气得他照着面前肥润的白肉就是几巴掌,直扇得那处红红肿肿、熟软剔透,几乎是咬着牙恨道:“骚货!都做了娘了,还是这般没轻没重!哪个做娘的有你这般骚?”
这其中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这会儿她偏是说不得,她这么难受他还这样凶,两行泪水登时从眼中流出,哼哼唧唧抱着他的脖子哭起来。
“嘘嘘嘘嘘……乖乖,都是我不好……快别哭了。相公刚才只是怕伤到你……”元祀一边爱抚着怀里的娇娘,一边轻轻颠动着腰胯浅浅操干,他捧着她的脸细细吮吻去腮边的泪珠像哄小孩一样说到,“相公这样轻点操你,你想要多久都行,好不好……不用操进宫口也能舒坦得尿出来!”




春宫旧事 番外1·元祀篇3(爱怜抚孕肚,揉奶子+涨奶前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春宫旧事 第八章·2(寻骨肉老骥行千里,匿胡坊相逢存
旃檀被博古萨扶到座位上,笑着用汉文问道:“阿耶此来中原,定是长途跋涉!不知是何事值得阿耶亲来这般辛劳?”
“哼,看看这个丫头。她还在装傻呢!”叱罗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公子不知,我家主人此番入晋,全是——为了您!”博古萨双手交叉,笑着向旃檀行了一礼。
“为、为了我?”
“我们主人一听说旧王死,中原乱,便十分担心,后来知晓郁家出事,他更忧心如焚!我等月前,便已扮成商队到了长安,知道您进了教坊,就四处打探,想要打…通关节将您救出!”博古萨继续说道,“只是……有关您的消息实在难,直到前些日子,坊里乱传说是六欲夜游有个姑娘,是北境鲜卑人,叫玉檀珠,我和珞珈才决定冒次险,潜入坊里去碰碰额这个运气。没想到真的是公子!”
“这——阿耶同博古萨大哥的恩情,外女感激不——”旃檀扶着椅子就要起身下拜。
“不必。你的腿要紧。”叱罗信抬手了她的礼,初逢骨肉的热血已经褪去几分,如今也恢复了君王冷静。他盯着她的眼睛又是端详良久:“你长得和你兄长也不甚相似。他更像你的母亲,你倒是有点像你的父亲了……你们如今的那个太弟,听说,他对你向来一往情深,如何就甘心任你沦落去了教坊司那种地方?”
“我……”旃檀一惊。
她以为自己同元禆从前的情事瞒得天衣无缝,连自己的父亲郁蘅、自己的兄长郁宙都不甚清楚,没想到身在千里之遥的叱罗信竟对此了若指掌,他在长安的耳目甚至比大晋本朝皇子的还要清明几分。
“你的消息比教坊司里所有女人的加起来都要难寻,玉檀珠,一千金买不出个真姓名。使点手段,其他女奴在暗中赎买或许还好说,只有你,教坊司咬得死死,不肯松口,这是为何?”
“我……我……外女不知。”旃檀低下头,虽如此回答,可她心中更加有底了些,如不是元禆在其中作祟,她不过和其他罪奴一般无人在意……元禆这么大心力在她身上,真是正中下怀。
“罢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必知道。我自认对你母亲亏欠良多,无论你现今什么身份,对那太弟如何重要,此事又要多少代价我全然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能把你带回幽云,就算是对她和你们这些孩子弥补一二了。”
“阿、阿耶,您是说……?”
“郁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的父亲,你的兄嫂……唉!毗湿奴,战死……真是可惜,终究是郁家的子孙,有自己的命,他到底随了汉人几分凉薄的脾性!”
他阖目长叹:“绞残如狼,也绝不会杀自己的配偶;就算是最孤冷的母狼,也不会噬自己的幼崽。你的阿爹,那狠毒是刻在骨头里,连自己的亲子都能杀死,阿耶当初极力反对你阿娘……算了,往事多提无益……乾沓缚,你同阿耶回幽云吧!你的腿自会有最好的巫医替你医治,北边苍原上的人也不在意贞洁这种东西。你同阿耶回去,仍会是最最尊贵的氏族女,绝不会有人多言一句。你身上流着叱罗的血,怎么能给这帮蛮人作奴仆?”
听着叱罗信尽数自己父兄不是,就算和郁蘅关系僵冷,她也依旧难以接受……一股炙热的火气从丹田窜起,直烧得她的喉咙干涸,头晕目眩。
比起父兄,他又算得什么?不过也是个缺席的、自以为是的残酷君父无疑!他的恩泽依旧是君王之恩,宠爱是君王之宠,向来容不得一丝违抗。他不入晋,却尽晓长安事,想必这么多年大小变故,他心中也定是一清二楚,只是为了惩罚自己私奔的女儿,永远故作充耳不闻罢了。
“……说到底元氏也不算真的汉家帝王,晋或是鲜卑,对我又有什么差别呢?”旃檀拳头攥紧,憋了好一会,仍是踉跄着下座对着叱罗信跪下道,“天下女子尽希望自己的夫郎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好,可阿耶在旧日里却觉得我母亲违逆,蒙羞门第,就将她从族中放逐,让她再无娘家可回!她那时气急攻心又拉不下来脸面……以至于后来、后来她……”
“放肆!你是说你的母亲同那竖子私奔是因着他身上有我的影子了!?你的母亲持宠生骄,执拗狂悖!不听教诲!我管不了她了!她吃的苦头都是她自寻的教训!”叱罗信“倏”地站起来,一掌将茶几震了个粉碎,随后又缓缓坐下,声音比之前苍老了数倍,“可她……却是我的骨血,我唯一的明珠……这个让她丧命的教训未也太大了!腾格里不公!她自作孽,却要迁怒降罪于我这个父亲,让我白发苍苍仍要日日受剜心之痛……而她仅存于世的血脉现也是如此的刁蛮顶撞!”
“……既如此,乾沓缚不敢烦扰阿耶,请恕我留在晋,了我的未完事,不能同去苍原伺候阿耶了!”
“你——你——罢、罢、罢!儿孙不由爷!想来你双足俱废,在北边也是不能骑马驰骋,如断了腿的小野驹,再不能逍遥……既是你自己的心愿,还是留在晋好!我就再不该劝诫你们这些毛孩子!若是你有本事从那淫窟出来,做个足不出户的汉家女,能由那荒唐的太弟娇养也倒周全。说到底,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深厚感情,此番就算了我自己一桩心事!往后再不入中原……你若有什么所求,这便是最后一次同本君讲的时机,从此以往,再不相欠!”
这也合旃檀的心意,去她一番虚与委蛇。假作踌躇半晌,她便将自己早已思虑好的条件和盘托出。
叱罗信听罢眉头紧促,静思良久才冷道:“你的算盘打得未也太响。你们晋朝冬日里那场变故中,有个刺客假扮宫女潜藏于宫中,后来事情败露,她却不知所踪,江湖一直传言那名刺客是木骨后人。木骨原是我鲜卑叱罗的附属小族不假,可他们生性奇诡,素来被排斥在幽云边境及各处荒凉地带,四处游移不定,饱经争乱之苦,他们族人本就不多,多年前便在多国夹击之下亡族了。现在你又同本君借一位木骨族人,不知居心何在?”
“木骨族人身轻好战,擅隐匿易容,那刺杀在宫中也是悬案……外头人不清楚其中细节,难要揣测到木骨人身上。乾踏缚却不信,更不敢意指阿耶与那事的背后有关。只是我确知阿耶曾赐予家兄一位木骨族的婢子,伶俐忠心十分可靠,方才开口,只是也想身边有一个同样可信之人!”
“哼。你要他替你杀人,余下请求又环环相扣,自以为计划得天衣无缝,别人都窥不破你的小心思,却不能不叫我怀疑你那怨毒的心思!”
1...1112131415...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