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在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洋葱圈圈
等到一行人循着逐渐清晰地工厂声音快要接近到某个入口时,队伍不动了。
顾斯意抿了抿嘴唇,突然感觉斜上方劈来一道杀意,冷着眸子侧身避过的瞬间掏出了匕首径直挡在那抹利刃前。
他眯了眯眼,是打过照面的那个女人。
看来老朋友果真是木村雄英的人了……
不想惊动地下工厂里或许存在的敌人,ray只能眼睁睁见两人在狭小的过道里打得难分难舍而干着急。
明晃晃的武士刀像是长了眼睛般对着顾斯意身体的各个部位精准出击,但都无一例外被挡下。几番较量下来,握着刀柄的虎口位置也微微的发麻。顾斯意突然觉得有些棘手,他想要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
可刚打定主意,他便察觉到不对劲。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攻速慢了一倍甚至开始自乱阵脚。
“ray哥,她在抖……”其中一个手下看出了端倪,小声地提醒着ray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去偷袭一把。
面前的女人此刻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前趔趄了一下,顾斯意果断的偏移了刀柄,而刀尖贴着她的脸颊划过。
黑色的缎带轻飘飘的从半空中落下……
那双几乎染血的眸子,是心上人的。
他拧起眉头,双唇几乎抿成了直线。眼疾手快的一揽,就这么一把接住跌落的钟不悔。
浓的化不开的血色中,钟不悔只觉得头痛欲裂,她仿佛……可以找到自己了。
即使是在药物与生理作用下,在一片带着刺痛的混沌中,她看到了救赎的那束光。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的双手不听指挥,像是自动对准的瞄准器那般招招狠厉。唇部被自己咬出了血都无法清明,满嘴的血腥味更像是攻击的信号,提醒着她要速战速决,痛下杀手。
顾……斯……意……
是她刻在心尖上的名字,也是她烙在心底深处的轮廓。
她被唤醒了,哪怕只是片刻。
“快……走。”钟不悔眸光交错,最终又重新化为了阴鸷。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挣脱开这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砰——”那扇铁门被狠狠地合上,像是本就该存在的一道完美屏障那般严丝合缝,将工厂内部和外面的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不好!”有人惊呼,紧接着就是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声。
ray想要护着顾斯意往身后飞避开来,但奈何他根本抓不住半片衣角,只感到人影从身边往反方向冲了过去。
“gu——!”
众人也傻了眼,都看向顾斯意的时候才意识到爆炸还在继续,但很快他们发现纵使爆炸声再怎么响彻云霄,整座山体虽说摇晃的厉害,飞沙走石之间依稀可见牢固的框架被构建其中。
顾斯意几度被震动弹开后,又艰难的爬向那道门,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全然不顾被震落的尘土散了一身的狼狈。
不明所以的ray好不容易等到一切都重归平静后,这才往那扇门的方向走过去。由于刚才混乱之中不慎摔伤了腿,他只能一瘸一拐的摁着枪,略显艰难的移动着。
“gu,是有什么发现吗?”
“她不会死的。”顾斯意垂着眼睫,看不清楚表情。
“ray哥,整座地下提炼厂都被炸毁了,山体那边好几个豁开的窟窿,里面一截一截血肉模糊的尸体估计都是木村老贼的技术骨干,这下他损失可真的大了。”
先前在外等候相应的手下陆续从一处崩塌后的废墟口钻了进来,见顾斯意等人还在并且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向他们汇报着。
“gu哥?”
“老大,老大?”
“gu?”
周围的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都开始试探性的喊着顾斯意。“你们先去外面等我。”
说完这话他起身头也不回的朝那光亮涌入的窟窿外走去,ray朝身后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都先行离开,这才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几个先前显目的山包早已塌陷,站在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实体山坡上往那看去,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巨大的凹坑仿佛遭遇了什么陨石的袭击般塌陷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宽度,精密的各式仪器居然统统与血肉模糊的躯体一起,在血污与不知名液体的交织中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几个巨坑还在不断下限着,很快便有海水慢慢渗了出来,然后开始越涌越多。像是丝毫不给丈量的时间般,兀自涌动着,好似要精确地将这里填成内陆河海。
巨坑的上方还在源源不断的盘旋着爆炸后的烟雾,身体力行的来证明这场爆炸是何等的声势浩大,以至于久久盘旋都不曾散去。
“gu哥,不走吗,这里马上就淹了。”ray看着还在迅速涌动的海水,迟疑的看向身旁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
“走吧。”
顾斯意终于开了口,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嘶哑。而他的手上握着半截沾满泥污的黑色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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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在斯 32.正面对上
灯火通明的法式住宅内,木村雄英气定神闲的摆弄手里的一把银质小喷壶,细密的水雾叁番两次的喷洒在一从虎尾兰上,最后汇聚而成的水滴顺着如剑般的叶片缓缓自顶端向根部滑落。
他瞥了一眼侍奉在身后的老管家,微微颔首,却还是能看到老管家轻蹙的眉头。
“高桥,都一天了,你不累我看着你都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会长,仸雷岛那边,小姐是不是真的已经……”高桥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葬身事故了。”
葬身事故?
木村雄英哼了一声,本来是布给顾斯意的一盘棋,他倒是没想到……“好,确实是好,真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好女儿。”
缓缓抬起头的高桥在一旁听着,看着那张此刻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沉声说道,“会长,还请您不要太责怪小姐,都是……我的错,一定是药物的剂量出了问题,或者是运作过程中被动了手脚。”说到最后,那张丘壑纵横的脸上竟开始有些焦灼,昏黄一片的眼眶里闪着莹莹泪光。
“会长,您要相信小姐,还请您别忘记她之前那二十天帮您杀的人足以显示她依旧是忠心为您办事的啊!一定是那段时间太消耗了才会导致这次的意外啊会长!”
银质喷壶被随意的搁在茶几上,与玻璃台面碰撞出微不可察的叮咛声。木村雄英走到老管家身边,扶了一把他略显佝偻的背。
“她还是心动了。”
老管家的身躯猛地僵直了一下,他的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来客人了,去备些茶歇来。”
会客厅内,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的顾斯意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年轻人,何必这么浮躁,不如我们喝口茶再慢慢聊?”木村雄英举起小巧玲珑的茶盏,像是以茶代酒般,在半空中敬了敬。见顾斯意依旧是不动如钟,便也忽略掉他那深沉的眼眸,兀自把茶盏递到唇边,轻嗅着茶叶泡开后独有的淡香。
“你是故意的吧,仸雷岛。”
看似露出隐秘的破绽,实则以她作饵。
那天晚上回去后,顾斯意在漆黑一片的公寓里坐了很久,他回忆起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钟不悔的场景,又回想起“第一次”和她几乎是要正面交锋的那个夜晚。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迅速拼接成了最为完整,也是最贴合真相的故事。
少女是她,杀手也是她;
纯洁是她,嗜血更是她。
“如何,不仅让你得手了我的工厂,还灭了与你不相上下的劲敌,”木村雄英仍是一副和蔼的笑脸,“一箭双雕,少主可还满意?”
“倒是可惜了我这豢养的毒物……”
“你住嘴!”
木村怪异的挑起眉,看向年轻气盛的男人,“我也是在帮你,她这么多年早就是一个变异的怪物了,就算我大发慈悲送给你暖床,等她露出獠牙,失去理智去咬你,撕碎你。”
“等到她发狂发疯,又何必呢?女孩多爱美,倒不如让她最后还能给心上人留下一点正常的印象。”
话音未落,顾斯意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扼住了木村的咽喉。等候在门外的管家闻声而动,反应迅速的掏出了手枪直指顾斯意的后脑勺。
木村雄英呛了几口,发不出声但还是抬手示意高桥冷静一点,就这么近距离的和顾斯意对峙着。
“我……也是……为了你……好……”
“顾……少主何必……留恋一…个疯魔……”
“你听好了,她成疯,我便纵她踏平人间,她入魔,那正好,我也不惧堕入地狱。”
“半个月,最多只限你半个月,所有地下事宜你自行交接,然后滚回日本,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不然,别怪我不讲规则不讲情面,血洗整个地下有你木村的局。”
感受到施加在喉咙上的力度松开了一些,木村雄英吸了一口新鲜的气流,嘲讽道,“为了个女人,你倒是做得出来。”
顾斯意眸色愈发的深了,“为了个女人,你也能做得出来。”
说完,一把松开手下的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木村的家宅。
车里,ray掐灭了手里的烟,一边发动了汽车一边看向身侧与黑暗快要融为一体的男人。
“gu,你没杀那老贼吗?按你说的还有我们先前已经精准完善后的布置,直接杀了他和他身边那老头,兄弟们今晚就能叫这新市,sorry,叫这澳洲彻底换了天。”
顾斯意也给自己点了根烟,指尖明明灭灭的烟火确实这黑暗中唯一的,泛着生机的光,“不了,那不是她的本意。”
ray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再多追问,最后看了眼还亮着的灯的住宅,这才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屋内,高桥立在木村身侧良久,刚准备去换壶新的热茶,却被木村叫住,“换壶水吧。”
高桥愣了一下,“会长您不喝热茶了吗?”
木村笑了笑,似是意有所指般,“茶嘛,凉了就不是最开始的味道了,热再多次,续再多次都是徒劳,还不如一开始就一人饮水饱。”
十天后,整个澳洲地下发生了两件足以令时局动荡的大事。
第一件则是所有的产业链制衡被打破,木村雄英就干脆果决的移交了所有的澳洲地下产业,带着他短短数年的辉煌,像是毫不留恋般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件事是顾斯意出手了,他迅速清算了几批源自木村的毒品产业链及生化生产线,汇总后交于得力手下掌管,自此打破了他对毒品交易完全退避叁舍的壁垒。
可唯有顾斯意身边的几人知晓,他依旧是不会参与贩卖,依旧是如同之前那样运作。但外面的毫不知情的看官,众人皆是哗然,更是从此对顾氏再忌惮叁分。
不悔在斯 33.获救
钟不悔没想到自己还有再次醒来的机会。
准确点来说,她早些时候就已经头疼欲裂的稍微有了点意识,但紧接着身体的灼热与痛感让她持续的清醒着。耳边来来回回似是有许多人走来走去,又窃窃私语着什么,唯一能占满余光的是折射极强的白色。
有人把她抬起,又有人把她的腿部缠紧,有什么物体在躯干上游走,又有什么触感怪异的快要把她吞噬。
不喊也不叫,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剥离开生理性的阵痛,她余下的理智拼凑起来,尽是顾斯意。
原来啊,那个人不止参与了她从未拥有过的甜蜜,也参与了她不见天日的黑暗。
他也很震惊吧……钟不悔苦笑着,只觉得似乎四周略有晃动的感觉,她疲于思考,眨了眨眼,再次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这一次醒来只觉得浑身舒爽,连痛感都减轻了一半。
“姨……姨?”钟不悔好不容易才看清那麦色腰腹上的洋桔梗纹身。对着眼前这张妖冶的脸孔唤了一声,她记得这个和自己妈妈长得颇有几分相像的女人。
若侬听到这声久违的姨姨,满眼的都是对钟不悔的心疼,“你呀,知不知道自己差点下半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钟不悔静静地听着,这才完完整整的了解了始末。
原来,若侬也从隐秘的消息网得知仸雷岛秘密工厂的存在,正好那个时候她所在的货轮又沿着美国的老线路往泰国一路前行着,心下一盘算便稍稍偏离了点航线,准备给木村雄英来个措手不及。
若侬和手下们混迹在淘金的人群中,陆续从岛中央向四周埋伏着,而后大多隐匿在岛屿西边的海岸线一带。
还没等他们从西边的通道进去,爆炸便发生了。
混乱中若侬见有个身影甚是眼熟,在火光冲天打斗着,眼看着就要寡不敌众的时刻,她认出来那人正是钟不悔!
“快,救人!”
说到这儿,若侬轻轻用勺子沾了点水,涂在钟不悔有些皲裂的嘴唇上,“你这孩子,要不是姨姨我啊眼睛尖,你和那些人都得一起被炸成鱼食。”
“谢谢……姨姨,”钟不悔想要起身道谢,“若是姨姨不嫌弃不悔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不悔以后为姨姨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啦好啦,”若侬看了眼天色,赶紧按住她的身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再休息一会儿,晚点我会让人把你的晚餐准备好。”
临走的时候,若侬顺便贴心的帮她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夫人,她好像是木村雄英的人。”boon看着若侬一路上悉心安排与照料,不禁疑问道。
“这不是你该管的,我自有分寸。”
“是!”boon毕恭毕敬的应下了。
两个月后,钟不悔已经可以自在的活动了,只是还需要按医生所说的穿着特别定制的塑形衣来帮助伤口的愈合。好在最严重的烧伤部位在腿部,她尚可用上半身支撑着进行关节的功能性活动。
倒是……
看着镜子里那块可怖的瘢痕从脖子一直大片延伸到侧脸,她不由得伸手轻抚脸颊,视线却落在手臂上那些显眼的针孔上。
自从被救起后,幸得若侬的照顾,她伤势好的飞快,只是要避免阳光的照射,因此愈发白皙的肌肤倒是衬得伤口密布。
顾斯意……他还好吗?
他知道自己没死吗,还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钟不悔自嘲的笑笑,就当自己死了吧,这样也好,世上再无她这个怪物。
这天,若侬忙完一笔单子后回到了massage店里,钟不悔正趴在二楼的木雕栏杆处聚精会神的盯着一楼的泰国阿姨们按脚,时不时腾出手在自己的脚上也倒腾两下。一番举动倒是把若侬逗笑了,她笑着摇摇头,款款的扭着身子,一节一节踏上了楼梯。
“呆在店里是不是闷得慌?”
又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发,这几个月长长了许多,先前若侬还担心被医生们剃了大半的头发会不会就此不再生长,现下倒是放心了。
“如此可真是个假小子了。”
钟不悔没听清她最后一句,只是歪歪脑袋想了想之前的那句话,便冲若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想出去玩。”
“姨姨现在还得忙一下,晚上带你出去逛夜市,”若侬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脖子上到脸这块,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先找医生,虽然说想要做到完全没有痕迹会有点困难,但我们试试看,能做到让别人不注意到还是有可能的。”
钟不悔乖巧的点点头,即使心里对留痕一事倒是已经释怀许多,但她知道若侬是为她好,应下来也让若侬放心,又有何不可呢?
曼谷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热闹,本该是饭点但店里来按摩的各国客人们依旧是络绎不绝。钟不悔换了身干净的棉麻长衣长裤便自后门往庭院中走去,一般这时,若侬会在花园等她。
可来来回回绕了好几遍都没见着人,就连平时在过道上会碰到的boon也不在,整个庭院空荡荡的,只剩满园绿意。
“砰——”
枪声响起,惊得园林里休憩的几只鸟扑楞着翅膀,簌簌的躲到叁角顶的屋檐下。
来不及多想,钟不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庭院上方的露台跑去,还没上楼,浓郁的血腥味便铺天盖地的涌来,像是要熏开她的天灵盖那样猛烈。
姨姨!
钟不悔感觉脑袋好似被劈开,她一边发狠捂住太阳穴的位置想要减轻痛感,一边身形不稳的扶着墙壁往楼上跌跌撞撞的跑去。
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原本清明一片的眸子已经染上了一抹狠厉……
“砰——”
又是一声,从若侬身后传来,接着,一个头颅滚到了她的脚边。
若侬心惊了一下。
“哇哦,bravo!”chai难掩兴奋的鼓起了掌,“若侬,你这是哪儿找来的饿狼。”
“孩子,到我这儿来。”若侬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她朝身后摆摆手,紧接着,一个小脑袋就钻到了她的怀里,虽眼神迷茫,却目露凶光,嘴角还渗着血迹。
chai想要凑近看清她口中的这孩子时,被若侬一把拦下,“该说的我都说了,货,我是要定了,谁都别想吞。
“well,it’s none of my business——”chai随意的吹了个口哨,走到楼梯口嫌弃的用脚踢了踢被他一枪打死的爪牙,“老狗的人先是被你打死了一个,现在,又被咬死了一个。”
“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明天怎么跟老狗说吧。”屋子里还有老狗的手下,最后这句话,他是说的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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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在斯 34.那个孩子
“若侬这个老女人,胃口还真不小,”酒店套房里,chai从吧台拿了一瓶轩尼诗,自顾自的灌了一大口,“她想把木村在金叁角的货都吞了,也不知道明天是怎么个谈法。”
“要不,你吞了得了,别到时候老狗和若侬杠上了,毕竟是在曼谷,你说呢,gu?”
顾斯意站在窗前,把chai那酒气四溢的手从肩膀上掸开,“没兴趣。”
几个月不见,chai说不上哪里不对,但相较于之前他所有的印象来看,现在的顾斯意更像是甘愿蛰伏在分界线的黑暗本身那般深不可测。
“要不是怕他俩打起来,明天我都不想去,我那几个手下都帮我料理的好好地,我就当来度假了,”chai举起酒瓶,和ray手里的酒杯碰出了愉悦的声响,“不对,我还是去吧,我还想见识见识那个杀人机器。”
此言一出,惹得ray来了兴趣,“哦?杀人机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最新款的微型武器?”
“是个人,你们是没见着,那战斗力是真的厉害,我第一次见有人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把另个人的脖子活生生咬断,”chai摇了摇头,嘴上说着血腥,声音却是满满的愉悦,“脑袋掉下来的时候,说实话我有点被惊到。”
“这世上还真有这类人肉杀人工具啊?之前我管的场子里也是死了个人,死的倒还挺惨……”
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人影迅速跃到两人之间,一把钳住chai的手臂,“你再说一遍,那人是谁?”
顾斯意的心脏狂跳着,说不上为什么,但这听起来过于熟悉的场面还是让血液莫名的沸腾着,他的思绪很乱,但他知道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自己快要错过。
“什么什么人,咬掉脑袋的那个?老狗的狗而已。”
“我再问你一遍,咬掉他脑袋的是谁,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chai盯了顾斯意一会儿,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瓶,“哥们,你还有这癖好呢?”眼见着顾斯意一记眼刀要杀过来,赶紧收起调侃的chai正色道,“我真不知道,刚准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呢,那老女人捂得严实的很。”
“紧张的跟自家孩子一样,哦对,她管那神志不清的饿狼叫孩子。倒不是什么长发女人,是个男人,一头头发短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嘛,他好像身上有很多伤。”
顾斯意更加急迫了,“手臂上吗?是不是有很多针孔和疤?”
“那我真不知道,衣服都遮着,我就是看他露出来的地方到处都是绷带和治疗用的紧身衣。”chai有些不确定,“是紧身衣吗?我就在查王身上见过差不多的玩意,查王惨哪,去搞石油的时候差点被人活活烧死……”
再说了什么,顾斯意听不进去,他浑浑噩噩的扯过衣服披在身上就出了酒店的门。
短发的,厮杀的,受伤的……男人。
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当然希望钟不悔是活着的,可那场爆炸里残留的衣物和随身物品,再加上连续一个月派人反复搜寻过海岛却一无所获。
甚至连去淘金的工人和当天行驶在附近的渔民都问遍了,也没有人见过有什么受伤的女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自己,钟不悔或许在积蓄起海水的深坑里存活,又或是带着伤游到了附近的岛上……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几个泰国人骑着电瓶车险些要擦到他,嘴里乌拉乌拉骂了几句又骑行远去。
对了,若侬。
顾斯意眸色一深,既然chai口中的那个人是若侬的手下,相似的厮杀手法,如出一辙的不清明的意识,会不会也和木村雄英有什么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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