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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鹅咩咩
他都知道。
她是一夜风流的意外,是没有爱结出的苦果。她在禁庭中长大,那里的女人们劲心机,为了同一个男人争来斗去,究竟是为了情爱还是利益,她们自己也分不清,如何叫旁人看得明白?就连她的母亲倾尽一生去赌,结果连第二面都没有等来。
梁鸢是这样明理性,自私冷漠的性子。一旦痛了就毫不犹豫的会放手。越是喜欢,就越想要逃。她终究把爱也当成一场赌局,当不知不觉中付出的筹码远远超过了她能够割舍的部分,便开始计算得失。像她万事以利己为先的人开始崩溃,就证明……她知道自己马上要输了。
在燕都时的刻意疏离是,现在的划清界限也是。
他抓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把她脸上苦涩的眼泪都吞进肚子,“只要你想,我输也可以。”
梁鸢终于止住了眼泪,努力平复情绪。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个月来哭的眼泪比她前十六年的还要多。明明比这些难过的事情多得多了,那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为什么现在总是忍不住呢?她在恬淡的麝兰香中逐渐平静,摸摸脸,想起刚才的霍星流为自己吻掉眼泪,心跳又漏了一拍——原来有了依靠之后,就会变得这么脆弱吗。
“原听蕴珠说你总巴巴儿想来,还以为你多大胆子。结果就这个。”霍星流见她不再哭,便自然地带过了话题,把她按在怀里擦脸,“这时候还早,没什么人。若是晚上来,叫你看些个毛脸汉子光着屁股跪在地上,被女人抽得一哆嗦一哆嗦,还要一口一个奶奶,妈妈的叫,你岂不是要当场晕过去?”
……
梁鸢五官的扭曲程度足以证明她的震撼程度,“这……真的吗?”
他轻嗯了声,“不信就且等着。等到时候亲眼见了你就知道了。”
她又往他怀里塞了塞,好像恨不得要把身体埋进他的血肉里,“怪里怪气,不看。”
“一点都不奇怪。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总不会人人都一样。人活在世,无非酒肉食色,有人喜欢浓情蜜意,就会有人喜欢凌上虐下。只有一样,这是床笫间的亲密情事,须得志趣相同,方能两相欢好。如今我们溶溶看了说不喜欢,咱们之间自然不会。永远都不会。”
虽然梁鸢听着觉得很难为情,但多少明白他的劝慰,知道这都是情浓时彼此讨好的把戏,心中的芥蒂便渐渐放下了。她主动抱着他的腰,含蓄地向他坦诚,“我……说不清楚。像刚才那样……是绝对不行的。你若是那样对我……我一定杀了你!但……但从前你与我做得那些,就又……很好……我不知怎样说……”
有只手从裙底摸上了腿根。
她抬头,又看见那双跃动着火的眼睛:“没关系。不知怎么说,就多试一试。”
——
我放弃起章节名了,以后就放飞了。
以及确实没有什么存稿了5555 很感谢大家喜欢我!我会尽量保持高频率更新的,但是日更可能有那么一丶困难……然后就是非常感谢大家和我在评论区说话!!我真的好!开!心!





鸢望当归 51.小小侯爷也很俊俏(H)
到底还心有余悸,当霍星流抚上她的身体,她本能地瑟缩下。
于是他就放开了,顺势仰倒在窗边,“你自己来。”
放在平时梁鸢肯定是不肯的,可是……
好像有很久没做过了。
除了刚回府那晚上匆匆忙忙叫他尽兴一回,自己因为贪觉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之后就没有了。俗话说饭饱思淫欲,之前几天里胡吃海塞什么也不记挂,今个儿一不想着吃了,那些个龌龊淫荡的想法就又都冒了出来。
梁鸢只犹豫了一会,就拿食指去勾他的革带,解开后再一件件,利落地脱他衣裳。
或许是习武的人体质好,隆冬时就叁两件衣裳,到了春天,更是只两件就剥到了头。霍星流的身材壮劲瘦,胸膛健硕,腹肌分明,摸起来有种奇异的柔韧感。两道线条以渐次窄的趋势从腰延伸到下腹,最后被裤子挡住了最能令人肖想的尽头。
刚才偷窥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她也看见那个男人了。
回想起那个干干巴巴的身材,狰狞的脸色,还有胯间杂乱耻毛里昂扬的丑物……梁鸢感觉又想吐了,捧着霍星流的脸狠吸了几口才把不愉快的回忆抵消过去,还忍不住感慨了句。
霍星流被亲的一脸口水,没听清,“什么?”
“我说。”梁鸢骑到他的腿上,手在隆起的那处按了两下,感受到那里的蓬勃热切,傻笑了两下,才把他的裤子往下拉,提高了音量道,“小小侯爷好像也挺英武俊俏的。”
凡是要有对比才能分高下。
春宫图册看了好几本,如今连真人的也见过了。她才能真正意识到霍星流的这个宝贝是如何的宝贝的。眼前的这根东西虽然又大又粗,但是还算匀称,他皮肤白,柱身颜色也只比身体的深一些,顶端是鲜嫩的浅粉色,虽然这会子正像个昂扬的小兽,冲自己一跳一跳地叫嚣着,但平心而论,在同类中已经称得上是翘楚了。
“才发现?”梁鸢的眼神大胆又纯真,霍星流被看得有些脸红,但他清楚自己斤两,所以又有些小骄傲,“早叫你好好看了。”
真大啊。
怎么一只手握着都有点勉强。
究竟平时都是怎么挤到自己身子里来的……
梁鸢一只手扶着,在满脑子淫乱想法中用另一只手逗弄。她发现上面有个小孔,正往外渗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便拿指腹轻蹭了两下。一股熟悉的腥膻味从指尖弥漫,她只觉得口干舌燥,身下更湿得不成样子,喃喃的问,“要怎么来?”
她发现裙子有些妨碍视线,于是起身两下把衣衫褪了,再次岔着腿架在他身上,试探着用腿心抵住他的性器,来回磨了半天,试图往下坐,结果几次都坐歪了。
“乖乖。”霍星流实在忍不住了,掐着她的臀肉,指引她找到正确的入口,将她狠狠地按了下来。“在这里。”
几乎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就被顶到最深处。
梁鸢失声娇哼,软倒在他身上,“酸……好涨……呜……不行了……”她抓着他的肩膀,水红的指甲嵌进肉里,“你来动。”
他便托着她的大腿起起伏伏运作起来。女上男下的姿势没什么发挥余地,优点就是借着身体的重量,每一下都可以不力地插到最深处。
“怎么这就不行了。一下就不行了?”
明明脾气又凶又坏,身体怎么能这样香软娇甜。上面的嘴巴有多冷漠无情,八百年说不出一句真话好听话,下面的小嘴儿就又多真诚热切,绞得紧不说,湿得还这么厉害。
“溶溶。溶溶……这个名字起得真好。”他咬了一下她的额头,赞许道,“我的心肝儿水真多。”
“太深了……不行不行……”梁鸢喘着粗气,身子开始痉挛,脚趾因为蜷缩而泛白,“这个姿势不行的……嗯……要坏了……”
他故意停住了,当真托着她的腿根,把她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好。溶溶说不行就不行。”
“啊!你……”
又是这样。他老是这样!偏偏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梁鸢先是努力沉腰,试图自己把那根东西吞回去,可霍星流的力气好大啊,大腿被撑在那个角度,就怎么也动弹不了。她甚至能感受那个东西正抵着自己的私处,可就是……差了点。
“你别管我说什么呀……”她扑上去舔他的脸和嘴角,又哭唧唧起来,“我信你,我当然信你……别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你怎么做都可以……肏坏都可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把她抱起来,反压在身下。天光灿烂,为雪白的肌肤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釉。他往那雪臀上扇了两掌,又伸到前面,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起那颗羞赧的蕊珠,有章法的揉搓起来,“肏坏了我可舍不得。这种时候要两相欢喜才好,”
那里本来就娇嫩敏感,光是这样摸了几下,快感就潮水般的拍打而来。何况身体里又有个勇猛的利刃同时在杀进杀出。前后夹击之下,她几乎失语,从嗓子里跌出几声破碎的呻吟,大腿开始不住的颤抖,淫糜的汁液顺着交合处往下滴个不停。很快打湿了身下柔软的薄毯。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开,只能被迫接受着这样一波波强烈的快感冲袭,就在即将到达终点的时候,她又忽然想起楼下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想起她那张痛苦又欢愉的脸,所有的快感瞬间又冷却,“不要。不要……我害怕……”她按住他的手,用力地想要掰开。
“乖。乖乖,放松点。”霍星流一窒,感觉差点就被她夹断了,拼命忍着窍,放缓了抽干的速度,却不顾她的阻拦,掐着那颗肉珠儿更用力的揉,“很舒服的。不要想其他的,只要想着我,感受我。”他又开始哄她,用温柔的,令人沉迷的腔调恳求她,“好不好?”
“呜……霍星流……”梁鸢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弦崩得太紧,忽得就断了。她在猛烈的欢愉中一败涂地,忽然就哭了出来,“你混蛋!”
他把烂泥似的小姑娘抱起来,见她眼角飞红,额头上全是汗,吻了下她的额头,“溶溶乖。我是……为了让你舒服。现在好些了么?”
梁鸢迟迟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脸越烧越红,看人都晕晕乎乎的。躺在他怀里放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能凝神看清他。又细细喘了两口气,终于能说出话来:“你——净会折腾我!”
“那喜欢吗?”
“……哼。”
她拿手掩着胸,挣扎着要起来,腿心却蹭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才终于想起来方才的欢爱是因为自己才戛然而止。才这么一会儿,他压根没能纾解。多少有些觉得歉疚,便拿手箍住了,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那……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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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52.他是梦中情郎
梁鸢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是从十六岁才开始的。
在瀛城的日子不仅逍遥自在,甚至从前做王姬也没能相享用到的一切,在这里应有尽有。不仅是衣食住行,甚至霍星流会亲自授她六艺。她是聪颖好学的姑娘,书数礼一点就通,射御虽然从前没接触过,但她学得认真,上手很快,又肯勤加苦练,逐渐也操练得有模有样了。
唯独乐……
霍星流只出于礼貌教了说了两回,便没再提起过。他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为她做了个假伶人的身份。
转眼到了暮春。
四月十七,是世子顾野的生辰。
作为幼时的伴读,少时的同窗,更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小侯爷自然早早就开始准备贺礼。男人间的情谊向来与礼物的贵重程度成反比。就好比大半个月前荀家二郎年满二十四,霍星流为表兄弟之情,在去吃酒的路上买了半只卤鹅,那油纸包了就大摇大摆过去了。这回却不同,他提前大半个月便四处搜罗购置,梁鸢日日练马回府,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往库房搬东西。
“珐琅器四样,瓷器一十二件,和合如意羊脂如意一对,联、帐各两副……”
因着这两日霍星流屡屡被召入宫,归期不定,核对礼单的事情就落到了梁鸢头上。其实这些管家就能做得很好,可他偏要她来,美名其曰锻炼能力,其实就是想温水煮青蛙,期待她某一天会习惯处理这种家务琐事,然后名正言顺的当个霍小夫人。
她懒得戳穿他这种天真的妄想,也不计较替他做些事,所以还是包揽了下来。
照着册子上的记载详尽检查过了一边,一切无碍,才都交还给了管家。只望着满满一库房的贺礼,啧啧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聘礼呢。”
结果从外头走进来个人,笑盈盈道:“那怎么行。”霍星流才从宫中回来,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喏。”又接着道,“只这些东西作聘,娶得来哪家姑娘?”
在一起住久了,便不似起初时那么柔情蜜意。更多的,还是一抬眸一颔首的默契,就好比这时,一样是个良华美的匣牍,她却知道是给自己的。于是就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副玉叶组佩,缀玉杂宝石,荷叶白玉提头,下面几样作鱼鸟状,玉质光泽清润,一看便知是宫中上品。
禁步虽美,却极隆重。即便是瀛城中的闺秀也少有日常佩戴,何况是梁鸢这样的野性子。她显然不喜欢这个礼物,皱了皱眉道,“忽然拿这个来做什么。可惜了好玉,倒不如再给我打两副扳指,你的那个我戴着不合适。”
若只是普通世家的六艺课程,梁鸢早都学得滚瓜烂熟。可霍星流对她的要求绝不是温室里的菟丝花,只要摆出个花架子就够了的。不论是骑马还是弓术,要求都十分严苛。亏得她也有颗争胜好强的心,日日修习,勤加苦练,弯弓总磨得满手是血,还是最近练出了茧,才稍稍好些。
“扳指已经在打了。这是为你入宫准备的。”他把她的手拉过来瞧了瞧,又亲了亲指尖,“过几日世子生辰,你和我同去。”
梁鸢皱起了眉,“你知道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她不爱风花雪月,也不喜饮酒论茶,从前在楚宫里坐在殿门口对着落叶就想想事情,一整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也从不会觉得孤独。见多了人情冷暖,便知道其实大部分冗杂的社交根本没有意义。她向来不愿意凑那样虚与委蛇的热闹。
他说知道,“我们早早儿去,早早的回。好不好?你都来瀛城这么久了,只在那时与大家见过一回,多少人都等着瞧你。”
“我又不是猴儿,见不见得我,有甚么紧要。”梁鸢老大不情愿,“宫里头的宴席规矩很多,男女又分席。我和那些个不相识的姑娘们坐在一处……我不知道要做什么。”
霍星流捧着她的脸,“总不能一直这样。”那双眼逆着光,显得格外的深沉,“我知道你喜欢自由,所以已经在尽力地替你着想了。可如果你再这样乖乖的只呆在我这里,我会忍不住把你关进笼子里。”
如今入世大半年,梁鸢多少见过了一些男人,知道霍星流的确称得上是绝大多数怀春少女的梦中情郎。既温柔又体贴,善解人意又忠贞不二,认定了便要拉着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从没有问过自己想不想。
她嗤笑了声,像是有话要说,到底又咽了回去。只是看着他笑,“好吧。”将禁步下了,“不过。我愿意给你的父母亲面子,不代表我会成全秦王的旨意。你不要想着这样带我去一回,便可以叫他们逼着我做你的夫人。”
“我是那种人吗!”
“管你是不是。反正我这人生平最恨被逼,你若敢,我便当场咬舌自尽。”
……
有时候两个人太合契也不是件好事。从前霍星流仗着年纪资历远高于她,总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她把控她,如今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自己的脾性也被她摸了个一清二楚,好的时候是心领神会,不好的时候……就像这样——只过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便被猜中了背后的用意。
不过他脸皮厚,丝毫不脸红,反而很委屈,“为什么?你在这里不好么?我不好么?我当你是想要个名正言顺的位份。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为什么?”
梁鸢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叉腰,大声喝道,“你一把年纪愁娶关我什么事!我才十六!不想嫁人!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忙碌的仆从听到这话趔趄了下,在某大龄青年的目光扫过来前,连忙都退下了。
霍星流被气得心口堵,“你知不知道这瀛城里有多少姑娘上赶着想嫁给我?我当真只是愁娶,何苦要为你尽心机。”他上前,把她压进角落,“溶溶。我爱你。你信我好不好,成婚了也什么都不会变的,我只会对你更好。”
她仍是冷冷地,“不成婚你就要待我不好了吗?”
“……就当是为了我。”
“我已经很为你牺牲了。你为什么总这样贪得无厌?”梁鸢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我难道不爱你吗?我难道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是不是只要所有事情不按照你的意愿来,便都是错的,都是不好的?难道我要因为爱你,就放弃我自己吗?我都已经这样伴着你了,成婚不成婚难道差很多吗?为什么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我,还敢口口声声说为我着想!”
她怒气冲冲地走了,最后只留下一句,“有病就要治。”
——
是这样的。作者是个非常恶趣味并且反套路的人。
不要忘记文案啊!这是个两强相争必有一受的故事!我说鸢妹是a,没有人觉得小霍是o。为什么我写小霍是dom,大家会理所当然觉得鸢妹是sub呢?
并不是哦。
如果只是单纯养成的话还怎么相爱相杀嘛。
你们都不是真正的强强爱好者,我觉得不行(推眼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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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53.我以为你不肯来
一连冷战了七八日,转眼就到了世子生辰这天。
小厮如常去到主屋伺候,才进了院子,发现抱厦的灯还亮着。倒抽了一口凉气,推门进去道:“我的爷,今个儿可是要入宫,您怎么就熬了一宿!”
霍星流端坐在书案前,手里的笔不停,眼也不抬,“那就不去了罢。将礼带到便是,只说我病了,改日再向世子赔罪。”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个惊诧的声音:“你不去你早说啊!我摸着黑起来梳妆打扮,衣裳都穿好了,你又不去了?”梁鸢提着雀羽似的的裙摆,像只蝴蝶似的蹁跹而来,心描摹过的眼眉利落又明艳,所以生气的样子也更动人,“霍星流!你又耍我是不是!”
自那日吵过了之后,梁鸢便搬去了别院。霍星流知道她对自己下得去狠手,只去了一回被赶了出去,便再也没去打扰。眼看着就要到日子了,他也不敢去问,只怕问了更招她生气。料想着她是绝不会来了,自己也全没了心情,便不想再去了。
“没有没有。”霍星流喜形于色,搁了笔过去迎她,将她细细看了一遍,“溶溶今天真好看。”然后才放轻了声音说,“我以为你不肯来了。”
梁鸢扶了扶发髻上的绢花,懒懒一掀眼,仍是话里带刺,“我不像你,言而无信。”
又撇了眼小厮,淡淡道,“你下去吧,这里我来。”
霍星流颇抓着她的胳膊,好像一放手就会飞走似的。这几日里他睡得不好,眼下有淡淡的乌青,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哀愁,“对不起。你不想嫁就算了,我再也不会提了。”
虽然说这话时的眼神完全没有愧疚,但却很诚恳。因为男人就是这样神奇的生物,知道痛所以会怕,实际上却从不反省。
梁鸢冷静了这些天,已经十分泰然了。只让他去洗漱,又拿来衣裳替他换。因为是作客,倒也不用太隆重,选得是件雨过天青色的对襟大袖,领口是镶金绣云水纹的深钴蓝。他是清风朗月般俊逸的脸庞,这样的颜色愈发衬得他皎皎出尘,那双明亮如星的眼正灼灼地望过来,仿佛是在自己为而闪耀。
……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梁鸢想,但凡这张脸平凡那么一点,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原本来之前还想着要冷着脸,这会子却怎么也凶不起来。与他多看了两眼,脸就烫了起来。
她勉强理顺了呼吸,替他扣好革带,耐心地展平衣襟上每一寸褶皱,再去拿了玉佩香囊替他挂上。寻常夫妻间琴瑟和鸣,也不过如此。
“溶溶。”霍星流见她又不说话了,便切切的唤。
“霍星流。”梁鸢理好了穗子,终于肯扬起脸看他,“你总是说,这天下间唯我与你最相配。所以我爱你不是理所应当吗?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必做,我也注定会爱上你。可是你老是……尽心机,做多此一举的事情!我讨厌你像算计别人样算计我,你明不明白!”
正叫他无言以对时,她忽然又笑笑,话锋一转道,“而却我只说现在不愿意嫁给你,又没说永远不会和你成婚。能为意中人穿一回凤冠霞帔,谁不想呢?”
霍星流正想要如何告罪,被这突如其来的许诺来的欣喜冲昏了头脑,“真的?当真?”他差点就想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到底忍住了。作出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与她信誓旦旦道,“好好,不再问了,我等你先开口便是。”
梁鸢按了按眉梢,走到了镜前打量自己,最后都一应俱全了,便往外走,“那走吧。”
他笑:“走什么?这才什么时候,巳时出发差不多。你又不肯提前问我,这会子是不是又要怪我扰你好梦了?”
天才亮不久,入夏的气氛燥热,屋子里浮动着清浅的麝兰香。不过是几日不曾见,霍星流竟有了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姑娘愈发的明艳动人,入夏穿得群衫又薄,洒金罩衫下如羊脂玉般的手臂若隐若现,戴了两副水当当的玉镯子,轻轻一动便有脆响。
霍星流得寸进尺,顺势揽住她的腰,“要不,再睡一时。”
“说实话。”
“想肏你。”
“……不行!”梁鸢十分冷漠地回绝了,“我和蕴珠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梳妆好,我可不想还被见人就都作废。”她显然不太习惯戴太繁复的珠翠,说话间把鬓间的簪钗步摇都抽了出来,“我想吃东街那家铺子的茴香包子了,你叫人去买些来,并一碗稀粥,一小碟酱菜。唔……再加……算了,少吃些,秦宫宫宴上应该有不少好吃的吧?”
这些日子她和他置气,不管不理人,送过去的吃得也很倔强的一概退还。这会子重修于好了,便又开始心心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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