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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鹅咩咩
霍星流吩咐仆从去照办,回来又缠着她,“有,而且男女不分席,想吃什么都可以。到时候你不用管什么规矩,只坐在我边上就是。”说着坐在窗下,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过来我瞧瞧,这是上回陪你买卤水鹅时买的那盒胭脂么。“
梁鸢一挑眉,讶异地走过去,“这你也认得出来?”
她坐在他身边,冲他一样脸,继续说道,“蕴珠说这个颜色好看,但是我觉……唔……”
本就近在咫尺的脸猛地又放开,霍星流的唇舌压过来,吻住了她一笔一笔描了很久才将口脂涂得工整的唇,把她亲得一塌糊涂。
“嗯。我记得伙计说这盒调了茉莉花,果然茉莉味儿的。”
梁鸢顾不得生气,慌乱跑到镜前,发现胭脂果然都被吃了个干净,气得把牙齿咬地咯咯作响,“霍!星!流!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鸢望当归 54.溶溶尝一口
世子的生辰宴礼设在秦宫御园中。
虽然各国礼节各有不同,但是权贵们的爱好却大同小异。无非是盛大又风光的筵席,还有伴着丝竹管弦的红袖美人。
果然,梁鸢发现自己不论到什么年纪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秦人并不讲究男女大防,所有宾客都同席而坐,按照地位辈分依次排开,照例是未婚的少男少女们各占一边,只有成了婚的才大大方方共坐一桌。偏她也大摇大摆坐在霍星流身旁,明明场上还有舞女翩翩,却不时飞来许多不善的目光。
“来。溶溶尝一口这个荷叶糯米鸡,如今正当时令,荷叶的香气更浓。肯定比我之前在酒楼吃得更好。”
一只手托着碟子到自己面前,荷叶已经被剥开了,鸡肉和糯米在蒸制后变得香气浓郁,梁鸢食欲大动,“啊”一声张了口,便被喂了一大块,“唔。确实不错。帮我在舀半碗汤,要那个山药排骨的。”
虽然说不再理他,但架不住这人惯会胡搅蛮缠,顶着这张脸晃在自己面前,置气了没多会儿便不再将那话作数了。
“糯米是发物,吃两口便差不多了。再喝汤,旁得要吃不下了。我瞧那鹿肉也炙得不错,替你片一些来?”霍星流声音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在两侧同僚的频频侧目下自如地替梁鸢布菜,“我知道你不爱喝酒,特地要了清补凉和酸梅汤,可以慢慢儿喝。”
这厢窃窃说着话,场上的歌舞终了,众人便齐声向世子恭贺生辰。今日的顾野坐在次席,穿着隆重的玄色朝服,头戴玉冕,与主位上的秦王眉宇已经有了几分相似的风度。
他举着杯,睥睨着座上诸位,心满意足的大笑,又用得体的话术回应,最后与众人共饮。
梁鸢混在其中喝了两口汤,作势卧进霍星流怀里,用只有他听见的声音说:“什么时候能轮得到你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霍星流却心领神会,俯身在她耳边道,“其实现在都可以。只是,时机未到——我需要一个契机。”
这话是真的。他对她向来坦诚,朝夕相守的这些日子,她几乎知道了他所有风光霁月下的所有龌龊勾当。不论是与罪臣之后有过命交情,还是拿着贪墨渎职的证据胁迫对方为己所用,亦或是与某同样‘忠君事主’的臣子同在朝中兢兢业业,又在把酒言欢时原形毕露。
“霍星流。”她几乎不叫他小侯爷,每次唤他都是名字,只因为心境不同语气也不同。比如这时,就叫出了两分缠绵悱恻的意思,“我爱你。”
梁鸢性子倔强,嘴巴也利害,平日里从不曾说什么蜜语甜言。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霍星流都快兜不住笑了,只把她狠狠圈进怀里,“我也是。回去再多说几遍给我听,好不好?”
“我不知道旁人相爱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来爱你。”
“什么?”
丝竹乍起,将他们的声音淹没。从水榭后走出来一个穿着流光锦舞裙,头戴月色薄纱的窈窕美人。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盈盈走向宴席中心,向座上的王和世子拜礼:“妾雪姬,恭祝世子殿下生辰。为了今日,妾特地准备了一曲羽衣舞,略尽绵薄心意。”
这个人……有些眼熟。
羽衣舞是燕国传来的,讲究婉媚翩然,步伐轻盈。雪姬身型娇小,体态玲珑,衣袖裙摆都比寻常的更宽大飘逸,伴着她的脚步跟着翻飞。风吹起她的发梢和鬓间步摇,发出悠然的声音。那双水汪汪的含情目在座上流转,在看到梁鸢之后,明显滞了一下,与配乐错了一拍。她一愣,忙转开眼,将裙摆旋得像朵盛开的花儿,挪着莲步快步移开了。
梁鸢终于想起来,这是那时的那个人。
她仰着脸,凑到霍星流耳边道,“我曾见过这个人。就是那时……我在丹阳城外遇到世子,那时便是须卓和这个雪姬。”
“嗯。她原是顾野多年的宠妓。前些日子才为他诞下一双龙凤胎,王后大喜,已经抬她做侧妃了。雪姬出身不高,母凭子贵,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荣宠,也算是造化吧。”
“你倒是对她很熟?”
“自然。她原是醉春风里的瘦马,是我替她赎的身。”
“……你们男人好恶心。”
“???”
片刻后,霍星流才懂了她的意思,好气又好笑,“我没碰过她。那时她被送来,见我便又是磕头又是流泪,说什么不肯以色侍人,不肯辱没门楣——从前她也是个书香世家,父亲是地方郡守,结果遇上连年灾害,民不聊生,却救济不力,所以被抄了家,子女流放,她生得貌美,便流落到风月之地。左右只是举手之劳,便帮了。”
“那她怎么又成了世子的家妓?”
“不知道。我是亲眼看着她从醉春风走的。结果没过半年,便在顾野后院又看见了她。身份不同,哪里还会说话。”
“哦。”
霍星流捏着她的下巴,托起来要她看自己,“吃醋了?”
她摇头,“无所谓。”又耸耸肩道,“只是觉得她怪没气性。换做是我,若当真受不了那样的场合,又得了个逃出生天的机会,那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先将脸划了再说。倘若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守护美好的东西,那美好也会带来灾祸——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说是这样,但人各有各的活法。她既这样选了,只要自己不会觉得后悔便是。”他说着,又拿指腹揉了揉她颊上的肉,“不过你往后行事,万不可如说得这般决绝。要想着万事有我,知道么?”
一舞终了,雪姬跪拜在地。
顾野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片刻后才施舍似的展露了笑容,这是当权者应有的矜持威严。他冲她一伸手,缓缓道:“过来。”
娇娇小小的美人轻轻颔首,乖巧地上前,坐在了世子身旁。姿态放得很低,一如她无波无澜的眼眉。
跟着又是敬了一轮酒,恭祝世子与侧妃喜得麟儿贵女。霍星流自然也起身,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顾野的心情不错,单臂支着把手,金樽在手中微微晃着,目光扫过他与他身旁的少女,盯着少女颈间的疤,道:“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不必说这些虚言。若是真心贺我,倒不如加把劲,他日将咱们的孩子结做亲家,可好?”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嚯然起身,高声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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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55.荀家的好女儿
“霍家战功赫赫,霍老将军曾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霍夫人出身高门,是正经嫡出的闺秀。小侯爷是霍家独子,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附的?!”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荀菀。
“菀菀!”荀夫人都被吓了一跳,忙喝斥道,“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胡说些什么呢!”
她如何不知道女儿的心意,可这大半年来小侯爷与带来的这位窃脂姑娘如胶似漆,是整个瀛城都看在眼中的。正是因为心疼女儿,怕她受委屈,才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去肖想霍家了。何况此时正是世子的生辰礼,她竟驳了寿星的话,简直是——胡来!
今日的荀菀穿了身蜜合色织花大袖裙衫,用鹅黄色发带绑了随云髻,只在鬓间别了几朵小小的绢花。她亦是个清秀美人儿,只淡淡梳妆,便已经亭亭玉立。此刻只她一人站着,语气铿锵,眼神坚定,竟叫人觉得十分飒爽。
她不顾父兄的低唤,走到宴中跪下,朗声道:“我大秦古来尚勇,我身为秦女,怎能负这一身骨血?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想要说出来,也不必挑甚么日子吧?在座的诸位不是菀菀的长辈,便是与我一同长大的兄弟姐妹,今日菀菀便当着大家的面——”
略一顿,才逐字道,“我痴慕小侯爷也多年,请王上成全。”
秦王年逾五十,因为颐养得当,除了略有些斑白的鬓发外瞧着十分年轻。他穿着织金绣图腾的王袍,身心魁梧,相貌却并不迫人,有一双眼纹很深的笑眼,目光却又如刀般锐利。
片刻后,他忽的抚掌大笑:“菀菀是孤看着长大的姑娘,那时还是个爱哭的娇娇女儿,如今这么大了,竟出落的这样飒爽勇武!今日这副胆气又有几人能做到?荀太守,你可养了个好女儿啊。”
荀章云哭笑不得,起身深深揖首,语气却难流露出两分骄傲:“王上谬赞。菀菀这孩子向来这样是个有气性儿的。您也知道,不管是琴棋书画,她的射御弓马也极好,与男子比也不逞多让。只是今日是世子殿下生辰,我这丫头这样胡闹,还望王上、殿下念她年纪轻,多有原谅。”
“无妨。倒是我要向菀妹妹道歉,喝了些酒,与阿青说话便有些忘形了。”顾野打心眼里爱看这鸡飞狗跳的场景,强压着心底雀跃的心情,冲她微微一颔首,“正要说弟媳,我自然是只认你菀妹妹的。”
荀菀心中大喜,再叁叩首,“多谢世子殿下美言。”
只是又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再说话,又或者说,变得越来越安静了。
她多少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先是看见王上正慈爱的看着自己,是那慈爱中又有那么两分无奈。在看世子,他正揽着雪姬,饶有兴致的看向另一旁,缓缓道:“阿青。菀妹妹都这样说了,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她跟着看过去。
只见霍星流认真地片了一小碟鹿脯肉,正一筷子一筷子的夹着蘸好酱料喂到身旁少女的口中。听见顾野发问,才冷冷的道,“你们这么能说,我还能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亦不得不死。何况是婚事。倘若王上下旨,我若不肯,岂不是要落个不忠不孝的名头?”
这话实在说得难听。不光是荀菀脸色变得惨白,就连秦王也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星流。当年你入瀛城,你父亲多方嘱托,要孤对你多加照看。孤待你亦与亲生孩子般一视同仁。你的婚事是你母亲挂念多年的事——百善孝为先,即便是为了成全你的母亲,你也不该如此倔强!”
霍星流仍臭着一张脸:“我母亲叫我要娶荀家的女儿了?”
一旁的荀元忍无可忍,“霍青!你什么意思?!”
“阿兄。没事的……”荀菀连忙劝慰兄长,又努力镇定下来,大胆望向了意中人身旁的那个少女,用大家闺秀的腔调开口道,“窃脂姑娘,我多少知道你身世凄惨,命运多舛,是个可怜儿见的,小侯爷怜你疼你,我……没有意见,刚才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她继续道,“可即便是民间婚嫁亦要讲究门当户对。你是伶人出身,原是不配入霍家的门的。但我念你与我一般痴心,许你做妾室也未尝不可。”
梁鸢冷笑,露出与身旁人简直是一个模子的鄙薄,望着霍星流道,“瞧瞧。做长辈的爱指摘你就罢了,你这青梅竹马的妹妹也要来管你。啧,知道的知道是逼婚,不知道还以为是老妈子求聘。”
“你——口无遮拦,粗鄙下流!”这话要更难听,再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也挂不住了。荀菀脸色又红又白,又跪着向王上叩首,“王上,这窃脂姑娘言语无状,放浪形骸,在宫宴上竟如此失礼!还不将她拖下去重罚!”
“唉。你究竟是十八岁还是八岁啊?丹阳的孩子到了五岁想吃糖都不会哭闹了,你这骨血铮铮的大秦女儿仗着这是你的家乡,你的长辈,你的兄弟姐妹便要以权势强压我?噗嗤。我借你两个胆子,到是过来将我一剑杀了呀。我若死了,你不就如意了,何苦这番周章。”
“那也不是,即便没有溶溶你,荀家女郎怕是也不能如意。”
“闭嘴。”
“哦……”
梁鸢又扶了一下发上的步摇,缓缓起身。
今日她穿着一身青蓝刺绣织羽流光裙,本就压了清淡素净的蜜合色一筹。她又生得高挑,虽然比荀菀小了两岁,却被她高大半个头,连看她都要睨着眼。还是副玲珑有致的身量,胸脯是胸脯,腿是腿,鹅蛋脸儿,狐狸眼,原是媚骨天成,偏偏颈间有道骇然的疤,生生使得她的美艳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气。
历来文人墨客爱将女人比作鲜花,温柔的是玉兰百合,娇艳的是芍药牡丹。可眼前这个少女,美丽却凶悍,一眼便足以撼摄人心,却不敢叫人走进,与被娇养爱护堪须折的花相去甚远。她如刀,似剑,是铁树,是劲草,是不需要任何人也可以绽放的独特存在。
与她一比,荀菀反而是乳臭未干的孩子,方才众人夸赞瞬间变得像笑话。
“你们大秦尚勇是么?”梁鸢从不拿捏语气,偏是这样淡然又有些娇软的声音在这种场合却显得更有魄力,“不过……倘若你这样就算是勇武,那你们秦人也太没胆气了些。”她噗嗤一笑,“是不是在你们大秦,只要胆子大,便能得偿所愿?那荀家女郎,咱们来比一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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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望当归 56.真是好不痴情
“比就比。书数礼乐射御——认你选。”
“啧。刚才还一口一个我出身微贱,连高门都入不得。如今要同我比,便又是你们这天潢贵胄的一套。我说你这大秦女儿,还真是公、平、磊、落呢。”
原本梁鸢只是看戏,看着这些君君臣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乐融融,只觉得好笑,并不打算参与。结果这荀菀不依不饶,偏要拖自己下水。她可从不是个善茬,即便对霍星流都很难有好脸,何况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她惯来说话就毒,逮着一处错漏就狠狠地嘲讽,气不死人不罢休。
荀菀脸色难看极了,被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角已经红了,死死咬着唇呼气,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说。想比什么。”
她笑眯眯的,“看你想赌什么了。”
“就赌小侯……”
“不可以。”梁鸢打断她的话,“只能赌自己有的东西。我可以赌他,你不行。”说着再次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她,“唉。除去了你的父兄长辈呢,你好像什么也拿不出来呢。”
她转过身,面向秦王道,“不如王上来替这个您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下注吧。若我赢了,请王上答应我一个要求。”
小侯爷从丹阳带回来一个伶人,并对她万分宠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秦王当然也有听说,却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到了年纪的男人有一些个红颜知己再正常不过。虽然这个楚女有些与众不同,但不过只是个女子,秦王宽厚仁慈,更对自己把握人心的水平颇有自信,于是欣然允了,“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是孤力所能及,都可以。只不过,你想怎么比?比什么?”
“不是说秦人尚勇么。就比胆气。”
梁鸢双手环胸,略扬着下巴,不论神态身形都很傲人。她环顾席间,最后目光落在了一个黑脸汉子身上。这人她知道,姓徐,单字一个景,是个草莽出身的抚军。今年二十有七,性子火爆,阴晴不定,还有克妻的恶名,所以即便位份不低,却总是独来独往。不过,这半年间她却见他几次夜访侯府,知道他与霍星流有不为人知的私交。
于是冲他递了个眼神,“就你吧。瞧你是个见多识广的,替我们出个主意?”
徐景愣住,不过很快就笑起来,“主意我有。只是怕你们这两个小姑娘经不起。”
荀菀终于找到机会表现,迫不及待道,“若比都不敢比,倒不如直接认输算了!徐大哥,不论是什么法子,你尽管说便是!”
徐景一挑眉,“好。”打了个响指,叫来身边的人,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便见小厮有些犹豫,只不过又被瞪了一眼,便诺诺走了。之后招呼众人道,“好了好了。至多两刻钟,他就将那东西拿来了。闹了这么一出儿,先歇一歇——唱曲儿的呢?再叫来罢!”
宴席进行了大半,酒残羹冷,又有了更有趣儿的事情,即便舞女们风姿翩翩,众人们也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曲终了,也不见先头去的小厮来,却见荀太守去到御座前,与王上窃窃私语了两句。一番议论之后,王上大手一挥,宣布散宴,御园中有花草兽鸟,请诸位自由赏玩。
这话可不是真的留人,而是委婉的遣散。纵然众人心痒难耐,可王上的意思谁敢忤逆,最后还是一个个起身告辞。最后只剩下荀家一众、徐景、秦王与世子、还有霍星流和梁鸢。
其他人都聚在一起,面色凝重的讨论着什么。
只有梁鸢,还在认认真真啃羊腿。
霍星流在旁絮絮叨叨,她权当耳旁风,最后抹抹嘴,瞪他一眼:“闭嘴。少管我!”
等了约莫一刻多钟,才见宫人抬着一个东西走来了。是一个铡台,只是格外的小。可刀却被磨得尤其锋利,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冷的光芒。铡刀上连着一根线,混迹在其他一堆线当中。旁边还准备了一把剪刀。
“徐景!你什么意思!”说话的是荀元,叁两步冲上去,狠狠挥了一拳过去,“你当菀菀是秋官部的嫌犯不成?”
徐景轻轻一偏头,便躲过了他的拳风,嘻嘻的笑,“你别担心。两个女娃娃,只吓唬吓唬,谁敢把手放……”他话说了一半,猛地发现余光里多了个人,“你……”
梁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铡台旁,把手指放在刀下比了比,又拿起剪刀,“我懂了。是将手放上去,一人一根轮流剪线是么?比什么?不如,谁先把手抽出去就算谁输吧。荀家女郎呢?来,开始吧。”
荀菀知道,这个铡台是秋官部用来拷问嫌犯的刑具,比起直来直去的残酷凌虐,这种看似赌运气,可实际上必输的方式无疑是更胜一筹的身心折磨。但……自己毕竟是荀家的女儿,总不可能来真的吧。她见梁鸢毫不犹豫地坐下,便认定了里头有诈,所以也跟着坐了下去,“好。”
一根,两根,叁根。
荀菀接过剪刀,刚要剪,荀母已经捂着胸口瘫软下去了:“菀菀,菀菀别比了。他霍家又算不得什么望门贵族,你何苦赌这个呢?你是娘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娘、娘见不得你受苦啊……呜呜……”
她心中咯噔一下,望着悬着的铡刀,忽然觉得它杀意浓浓,握着剪刀的手忽然也有千斤重,“徐大哥……这是……真的吗?”
徐景耸肩,仍笑着,“从秋官部拿来的,还能有假?”
“菀菀。不比了。”荀元当然记得,那时他将剑横在这女人的颈上,她流露出的那淡薄又讥讽的眼神。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这个,“这是个疯子,你何苦和她较劲。”
荀菀惊惧地颤抖起来,扔了剪刀,把手抽了回去。
“噗嗤——你输了哦。”梁鸢的眼睛很亮,微微一眯,眼睫遮住半扇眸光,故意不拿正眼瞧她,“没意思。就这样,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说尚勇呢。虽然我想要的东西和你关系,不过我还是劝你,少说冠冕堂皇的话,得叫人笑掉大牙。”随手也抽回了手。
荀菀见她如此胜券在握,惊觉有诈,突然夺起剪刀,将那些线一把剪断。
唰——
铡刀应声而落,利刃破风,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嘶叫。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梁鸢,颤声道:“疯子!疯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这般不放在心上!你……你当真不怕吗?”
梁鸢懒懒地,又扶了扶鬓间的颤枝雀尾的点翠珍珠步摇,“口口声声说慕恋人家,结果连根手指头都不舍得。噗,你这大秦女儿,真是好不痴情呢。”
她起身,上前跪拜在秦王面前,“胜负已定,还请王上成全民女一个心愿。”略略一顿,才接着道,
“……早有听闻须卓武功高强,冠绝大秦,我想拜他为师。”




鸢望当归 57.身体力行地想(H)(500珠)
“霍星流。”
“霍星流~”
小姑娘蛮横地坐在男人的腿上,胳膊搭对方的肩,看着对方冷漠的侧脸,“怎么回来就不理我?你为什么生气?”
“霍星流~”
“霍!星!流!”
“霍星流霍星流霍星流霍星流霍星流霍星……唔……”
梁鸢被一把捂住了嘴,霍星流的语气冷冷,“吵死了。”
他简直要被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气死了!他当她这样大周折是要怎么呢,合着到头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事先遣走了大部分臣子,可剩下来那些人的眼光刀剑似的刺过来,尤其的徐景,就差在他脸上写个‘可笑’了。
心都碎了!
居然还有脸在这里问为什么!
“霍星流。”梁鸢这次放轻了声音,“我爱你。”
……
“听不见。”
“听不见算了。”她起身欲走,“那你一个人生闷气吧,本来想多说几遍给你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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